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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不明白-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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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陈希说。

中国人出去后不都是弱肉,也有强食。原来我们宿舍的一个哥们儿,去了日本,上的还是早稻田,据说高等数学和线性代数考了一百分,而这两门课他在国内的成绩加一块才刚及格,可见大和民族IQ之低。后来,这哥们儿找了一堆女朋友不说,还差点儿把早稻田的校花兼影视巨星深田恭子泡到手。他给我们写信的时候,从来都管这个女的叫,深舔子宫。

  每次收到他的来信,我似乎都看到日本少女被这哥们儿征服,正脱去衣服的场面。太给  
国人提气了,扬我国威,壮我中华!

陈希出国后不久,刘子就认识了一个女孩。当时在公共汽车上,车厢里人不多,刘子上车后就坐到一个女孩的后面,女孩正噙着眼泪发短信,刘子探着身子瞧,从内容上看,女孩是被男友甩了,正发短信唾骂男友移情别恋,刘子突然说,这个字错了。女孩一回头,说,看什么看,弄得刘子挺没劲。

  过了一会儿,女孩又一回头,问刘子忘恩负义的负是不是付钱的付,刘子说不是,是负  
责的负,女孩哦了一声,说谢谢。又过了一会,女孩问刘子负心的负是哪个负,刘子热情地说还是那个负,女孩说你看吧,看看我哪个字写错了。刘子真就趴在椅子的后背上看了起来,并再次指出里面的错误,付出感情的付不是这个负了,是付钱的付。

  后来刘子过于投入给女孩检查错别字的工作中,以至于忘记下车,当女孩收起手机准备下车的时候,刘子才发现自己坐过了站,但他已经弄清楚女孩与其男友已经彻底决裂并很伤心。

  刘子跟着女孩下了车,准备过马路坐车回家,女孩说,要不去我那儿呆会儿。刘子说那就呆会儿吧,于是跟着女孩走了。一问才知道,女孩十九岁,四川人,想考舞蹈学院没考上,现在迪厅领舞,男友是那个迪厅的DJ,当然了,是前男友。

  简单聊了几句后,刘子说我走了,女孩说,希望你以后能常来坐坐,刘子心中窃喜,说他心坎里了。我们都说刘子是老牛啃嫩草。

  一来二去刘子和女孩就熟了,熟得刘子知道女孩平胸,女孩知道刘子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据刘子说,当这种事情第一次在他身上发生的时候,他狠狠地掐了一把女孩的乳房,女孩大叫道,你干什么。刘子说,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不是在做梦吧。女孩说,是真的,你赶紧动呀。在排山倒海的一刹那,刘子终于相信自己不是在做梦,而是活生生地做爱。

  风平浪静后,女孩说一看刘子就是第一次,刘子问为啥,女孩说,因为你戴套子的时候,不知道把前面的小气泡按瘪。刘子不服地说,我以前干事儿从不戴套。

  后来女孩又问刘子,我的胸是不是不大呀。从这句话可以看出,女孩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平胸,并带有一定自卑情绪。

  刘子摸了一把,含糊其辞:还行,挺鼓的,比我的大。女孩打掉刘子的手,赶紧穿上了胸罩。

  刘子告诉我们,女孩经常在一些演出中跳公主。我们便将这两件事情结合,送给女孩一个“太平公主”的称号。

要说这事儿也不怎么都赶在一块儿了。没过两天,刘子又认识了一个女孩,与“太平公主”恰恰相反,她体态丰满,长了一对硕大的乳房,用刘子的话说就是,呼之欲出。经常是不见其人,先见其胸,特别是进门或者拐弯的时候,胸部总是比身体先出现两个拳头的距离,于是得以“波霸”称号。还有一个关于她胸部的有趣故事,一次刘子带着“波霸”和我们吃饭,女孩为了不让胸脯上了餐桌,不得不将椅子往后一撤再撤,这样一来,桌子另一端的菜就够不着了,老歪出于好意,端起一盘菜至“波霸”面前说,你够不着,拨吧,却被“波  
霸”恶狠狠地瞪了一眼。

  刘子奔波于两个女人之间,经常抱怨说,每次我去找另一个女人的时候,距离上次射精都不到十分钟。问刘子对于截然不同两种类型的女孩有何评判时,刘子认真地说,“太平公主”好比一辆奥拓,合适新手上路和柔弱型选手,“波霸”则好像切诺基,给劲,适合老司机和勇猛型选手,可是有一点不好,太“费”油,但对于像我这样的全能型选手而言,无论什么坐骑,都可轻松、自由驾驭。我说刘子,你丫这是玩弄女性。刘子说,我这是被女性玩弄于股掌之中。

  刘子这小子有点儿命犯桃花。

刘子与“波霸”的相遇也是极富戏剧性。陈希在美国给刘子写的第三封信是,让他在国内找几本书寄过去,美国没有。刘子说,妈的,有事儿才想起老子。

  但刘子还是去了北图给陈希借书。对陈希言听计从,说明刘子心里还装着她,还把她当女朋友看。当然刘子也可能是这么想的:就此一刀两断,不再欠你丫什么了。

 
  刘子在图书馆终于找到陈希说的那两本厚重的工具书,当把书从书架上抽出来的时候,他透过缝隙看到对面一个浑圆饱满的胸部,立即为之怦然心动。胸在向右移动,刘子跟随着她向自己的左侧游走,并不时抽出相应位置的书,看一眼后再放回去,然后抽出下一本。这套动作一直重复到书架的尽头,刘子即将看到大胸的真面目。

  这时,一只蟑螂从一本书下探出头来,刘子灵机一动,按死蟑螂,然后将其攥在手中,再然后不知从何处涌出勇气,在与姑娘撞见的一刹那,将手伸向了她的胸部,还捏了一把。姑娘面色绯红,诧异地看着刘子,因过于恼怒、紧张、惊呆而说不出话。刘子不慌不忙地摊开掌心,将死蟑螂拿给姑娘看,说,你那儿有个蟑螂。姑娘转惊为喜,说,哦,谢谢。刘子在给我们描述此事时说,我性骚扰她,她居然对我说谢谢。

  一男一女相识之后,下面的故事就容易发展了,刘子和“波霸”也不例外,无非就是那点儿事,一层窗户纸,捅破了就一切都好办。

  听说胖女孩是师范大学的学生,也刚刚毕业,分到一所中学教初一品德教育,她那次借书是想弄懂一个问题,初中学生到底该不该谈恋爱,她认为在不耽误学习的前提下,可以,而教科书上却语气坚决地说不行,所以她希望在图书馆里找到最权威的说法,就这样,胸被刘子捏了一把。

说是无所谓,但刘子对陈希还是耿耿于怀,在中国七年的感情,就这么在美国被毁于一旦。刘子和美佬,中国和美国,七年和一旦,还有陈希,由此看来,做任何事情还是讲究天时、地利、人和的。

  可以说,陈希是刘子艳遇路上的绊脚石,她的出国,等于这块大石头消失了,刘子在平坦的艳福路上马不停蹄,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

起初我们还担心刘子引火烧身,但我们的顾虑是多余的。

  刘子在两个女人之间周旋不久后,顺利抽身出来,理由是,他要出国。

  刘子并没有骗人,他真的要出国,美利坚合众国,和陈希一个地方。

 
  他的公司要在美国设立办事处,让刘子去美国开车。

  几日后,刘子顺利登陆纽约,他鼻子一酸,想到要是陈希还和他好着该多好呀!
第九章 过年了
过新年,穿新衣,娶新媳妇,日新逼……
2003年到了,我还不适应把2002年说成去年,感觉什么都还没做。

  2002年,北京的马路上出现了“巨无霸”公共汽车,奇长无比,让人乍一看还以为两辆公共汽车追了尾。

  2002年,许巍推出新专辑《时空?漫步》,他曾经何等绝望,而今却灿烂如花。上大学的  
时候,我在每一个无眠的夜晚听他的《两天》,一盘90分钟的TDK磁带正反面被我录满这一首歌,有人说我比许巍更绝望。今天,许巍的新专辑出现收录了一首叫做《一天》的新歌,而我仍旧听着他的《两天》。

  2002岁末,《北京青年报》副刊推出了“我的2002”征文,有人升了官,有人发了财,有人结了婚,有人买了车,看着别人写的有滋有味的生活,我也别有一番滋味。

  2003年,我就该二十三蹿一蹿了,我已经六年没长个了,有校服为证,高二时候的校服我到现在还能穿下,可高一那一年我就换了三身校服,个子比爷爷养的水仙长得都快,我当时还想,这要是到了高三,还不得换个七身八身的,可没想到的是,第三身校服让我一直穿到了毕业,直到现在我踢球还穿它。

  二十三,我期待着蹿一蹿。可长大个又有什么用,再怎么长也长不过姚明,也盖不了奥尼尔的帽。身体能否长高并不重要,关键是我的思想是否进步了,别让人说成是傻大个儿。

23岁,一个尴尬的年龄,我们不再年轻,却仍不成熟。我们狂妄自大,目中无人,皮糙肉厚,拒绝因成长而妥协,不把一切放在眼中,常挂嘴边的一句话就是:爱他妈咋地咋地。

  我们面对生活、工作、金钱、爱情种种,渴望改变现实,却力不从心,我们把一切看得很淡,然而忧心忡忡。

 
  没有人关心我们这代人,长辈们忙着发挥自己的余热,在做退休前的垂死挣扎,小辈们生活在蜜罐里,不能自拔。

  我依然对生活不知所措,可将此称为蹉跎岁月,它始于大学毕业的第一天,我惶惶不可终日,除了知道饿了吃饭、脱了裤子拉屎(当然也可以不脱),困了睡觉,我很是迷茫,不知道该干点儿啥。

  尽管“迷茫”这个词已经被我说滥,但还是迷茫,而且越来越迷茫,迷茫得要命,始终感觉生活在别处。

  每个人都有茫然失措的时候,所以我对自己的迷茫并不恐惧,我担心的是,我的茫然太过于长久了。

  常话说,四十不惑,我的理解是人到了四十岁就不再迷惑,可我还早着呢,还要再惑个十几年。

  有人将生活比喻作五子棋,十五年一个子儿,人的一生是五个子,如此算来,我的第一个子已经走完,现在第二个子举在半空中即将落到棋盘上,能被我完全控制的还有三个子,我不知道自己的这盘棋是输是赢,只是感觉前两步棋走得很被动,我希望在下面的时间里可以反败为胜。
元旦到了,我收到一个陌生女人寄来的贺卡,看了落款那个有点儿眼熟的名字,才隐约想起她是我的初中同学。真难得,我还记得她,更难得的是,还有人记得我。

  那时每逢元旦,同学必会互赠贺卡,即使从没说过话的两个同学,也会微笑着递给对方一张写满祝福的卡片。我那时还心揣浪漫,总期望能从女同学送我的贺卡中看出点儿眉目,可我发现写给大家的贺辞千篇一律,如同贺卡一样,都像是从月坛公园批发来的。后来我才  
意识到,情谊深浅在于对方送你的贺卡是5毛还是7毛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有女同学想着给我寄贺卡,我受宠若惊,倒是当初送她的都是5毛钱贺卡。不过我现在真想找她叙叙旧情,可她在贺卡中写到:我的儿子快一周岁了,淘气得很,很像初中时代的你。看来这个同学还是没有改掉说话不计后果的毛病,如果他老公看到贺卡,会怎么想。

  她还祝我新年快乐,这我好像办不到,我似乎很久不曾体会何谓快乐了。

这张贺卡让我翻箱倒柜找出了十年前的那些贺卡。面前堆积如山的贺卡,大同小异地写着俗不可耐的贺词:祝我学习进步,尽量自己完成作业,改过自新,最好能考上理想中学哪怕职高也好,千万不要辍学。同时几个狐朋狗友祝我牌技渐长,进更多球,克服泡女生道路上的艰难险阻,可见当时我在同学眼中是个怎样的人,由此我也回想起那时候自己都干了什么。

 
  其中一个同学说,祝愿我们友谊天长地久。我连隐约都不记得此人了,更记不住当初我们的友谊如何深厚,各种因素使得我们分道扬镳,断了联系,杳无音信,互相淡忘,我在这里只想说,过去的日子真的好难忘却又在无意中忘掉了。

  那段生活就像一个人的初夜,早晚都要失去,但回忆永远是美丽的。

  因为年龄增长的缘故,人时常回忆,而回忆是痛苦的,特别是回忆者的年龄超过三十岁或其饭量日渐减少、亦或其现在的生活并不如当初美好的时候。

  就此打住,对十四五岁做个了结。带子别再往回倒了,我现在更想快进。

对我而言,元旦和往常有什么不一样吗,答案是没有,我似乎不会再有节日 —— 六一是小学生才过的节日,五四属于在校大学生的,三八跟我不沾边儿,父亲节我还差得远,五一是劳动人民的节日,放假三天,我一个待业青年,天天都是假,不在乎这两天,十一举国欢庆,是伟大祖国母亲的生日,圣诞是西方的节日,我除了有点儿封建迷信,还没有信奉耶稣 —— 我想起来了,四月一日是我的节日,许多人都在这天发来短信,祝我节日快乐。

凡遇无事可做的时候,我就去大街上的公报栏看报,几天后,我领悟到一点:当不知道生活的路该怎么走的时候,跟党走就行了。

  除了听见同学又发工资了有些眼红外,其余时间里,我基本能保持平和的心态闲散在家中,我隐约感觉到,有许多美好的事情在前面等着我。

 
  我不愿和人攀比,不排除实力原因,我知道比也比不过,如果我是女的还好,大不了嫁给他,或者不行就先嫁别人,然后抓紧时间生个女儿,把闺女嫁给他,享受作为丈母娘的荣华富贵,但如果生了儿子就不好办了,除非他同性恋又有恋童癖。可我毕竟是个男的,所以只好忍气吞声,要么就找把刀砍了他出气。
有两条路摆在我面前:我适应生活或让生活适应我。但我不是上帝,无法左右生活,能做到的只是乖乖地适应生活、顺应社会,可社会与我誓不两立,我也曾试图与社会很好地磨合,但事与愿违,后来当磨合得差不多的时候,我又愿与事违,不想和社会亲密接触,被其同化,我决定跟丫彻底决裂。

  态度决定一切,一方不同意属于强奸,两相情愿就是性交——和社会做爱,难以想象,  
所以还是反抗吧,哪怕被奸。反正不是我玩它就是它玩我。

  有人说我们要感谢上帝给予了我们困难去克服,使我们变得强壮。我们为什么要变得强壮,是为了克服更多的困难吗?我们不必对于上帝让我们变得强壮而心存感激,没有它安排的困难,软弱又如何呢?

2003年元旦过后,春节接踵而来。没有爱情发生在我身上,却让我想起许多新年里的爱情故事:《大撒把》里的葛优和徐帆,《甲方乙方》里的葛优和刘蓓、《没完没了》里的葛优和吴倩莲,真羡慕葛优,多少年了,我都是一个人过节。

  春节将近,爸单位组织去海南旅游过年,可以带家属,他当即给我和妈报了名。我说我不去,你俩自己去吧,跟一帮老头老太太我没话说。他们说那你一个人过年呀,我说啊,怎  
么了。他们说那倒没什么,我说既然没什么,我的事儿就不用你们管了。

  我盘算着自己出去转转,找个远离北京的地方,顺便写点东西。其实在哪里写作并不重要,牛棚里没少出过好文章,问题关键在于是否有双写东西的好手。

  我的手就不够好,掰腕子没劲儿,打麻将净抓炮儿牌,写了许多封情书不见回音,倒是指甲长得飞快,三天两头就要剪一回。人家说这是因为我手指上没有斗,簸箕太多的缘故,鸿运欠佳。我说我脚趾头上有斗,人家却说脚趾头上的不是斗,那是鸡眼,得拉了才行。

他们前脚走我后脚就去了北京站。售票窗口排着一条条长队,我在中间转来转去寻思找空儿插个队,可买票的人甭管认识不认识,一个个前胸贴后背,连女同志也挺胸提臀,根本没我夹三儿的机会。

  一个票贩子走过来,问我要票吗,我问都有去哪儿的,他说哪儿的都有,就是真票只有去东北的了,我说东北就东北,多少钱。他说也不管我多要,定价乘以1。5,我说有点儿黑,  
少乘点儿不行吗,他说行,给你开个根号吧,我问是开定价的根号吗,他说当然是开1。5的了,开定价的还让不让他过年了。我继续跟票贩子讨价还价,让他开个三次方,他死活不肯,说你快点,一会儿警察该来了。我说你别罗嗦了,警察已经来了。他一扭头,果然过来俩警察。走一趟吧,王大鹏说。

  票贩问去哪儿,王大鹏说带你去我们那儿过年,赶上除夕了,这两天伙食还不错。票贩说不去,吃不了里面的饭,他是回民,怕给大师傅添麻烦。王大鹏说别客气,我们那儿半年见不着肉星儿,你这个事儿小,一两个月就能出来。票贩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不去的好。王大鹏态度急转直下,说别他妈给脸不要了,让你走你就走,废他妈什么话呀,差你一个就够数了,我们还等着回家过年呢,你丫赶紧的,听见了吗!我走,我走,票贩子掏出兜里的一打票说,都是这两天的,没收了怪可惜的。王大鹏说这个不用你操心,一会儿我都送回售票处去,家还得让人回。

  就在王大鹏和票贩子纠缠的时候,我跟另一个警察说,同志,要不是我刚才跟他纠缠,你也不会这么快就完成任务,功就不要给我记了,卖我张票得了。警察问我去哪儿,我说我也不知道,让我抽一张算了,抽哪儿是哪儿 ,警察说你不是盲流吧,我说不是不是,我就是想去外地转转,哪儿都行,又掏出身份证给他看。

  这时王大鹏说,不用看了,我哥们儿,然后摊开票让我抽,我搓了搓手,结果抽了一张去锦州的票。王大鹏说大过年的,你瞎晃悠什么,还说过两天去你给叔叔阿姨家拜年呢。我说你都这么大了,我爸不会再给你压岁钱了,我又问王大鹏怎么抓票贩子也归你管了,王大鹏说,破坏社会主义正常经济秩序的行为,我们一律严厉打击,要让春运时节返乡的农民兄弟回家过好年,但像你这样年根儿底下去外地的北京人却没几个,不知道你丫怎么想的。我说我疯了。最后王大鹏祝我旅途愉快,我祝他多捉坏人,然后各奔东西。

  我一看火车票,九点二十的,赶紧上了车。火车还没启动我就睡着了,我的计划是什么时候醒就什么时候下车,到哪儿算哪儿。

  于是,逆着一股南下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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