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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间到底是什么-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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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支队伍是耍龙头的,锣鼓喧天,灯火通明,远远只见一只逼真至极的黑龙在人群中舞动,上下翻飞,龙头上两只龙眼红光逼人,犹如两盏明灯照亮雾霾。都说画龙点睛,果然如此,有了这两只红色龙眼,龙就跟活了一般,连龙头上的胡须都在颤动。人群不时爆发出热烈的叫好声。那热闹就跟过年赶集差不多。
    而另一支队伍就看不出是干什么了,也是人群涌动。在人群之中,能看到不时有五颜六色的花瓣洒向空中,再徐徐落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烧猪头的腻人香气。
    两支队伍像根据一定的程序缓缓从两头向中间走来,而彭大哥就站在街中央,不时向两边看看,如痴如醉。
    一头是在昏黄色雾霾中穿行起伏的黑龙,一头是喷火蒸霞,鲜艳到逼人心魄的天女散花。他看得腿都迈不动了。
    这时,冥冥之中有人大吼一声:“彭亮!”
    “哎!”彭大哥浑身一激灵,看着对面烟袋男。
    “你过来!我带你回去。”那个男人的声音很有蛊惑力。
    彭大哥心底想起一个声音,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他慢慢走了过去。
    “彭亮!”忽然又一个声音在身边响起,那声音听起来很熟悉。
    彭大哥转头,看到那只舞龙队伍不知何时已到近前。在一大群模糊犹如剪影的人群中,有一个脸色苍白的老头显得非常真实。他弓着腰穿着很老旧的黄色工作服站在不远的地方,满是皱纹的脸上堆满了笑:“亮亮,爷爷来啦,快来看爷爷。”
    彭大哥的爷爷死于癌症,胰腺癌。老头是八十五岁检查出绝症,因为年岁太大,根本无从治疗。爷爷硬挺了一年才去年,死的时候彭亮正在香港谈生意,消息传来的时候他并没有急着赶回去。一是家里人都能处理,二是爷爷那么大岁数,大家早有心理准备,老人活着时候就已经当成死人来看了。早没有悲戚的感觉。
    据说老人咽气的时候,嘴里念念不忘一个名字,便是彭亮。
    这让人很诧异也费解,彭亮和爷爷的感情并不深,可以说一年都见不上一回面。老人临走前,癌细胞上脑,基本上就糊涂了。整日胡言乱语,鬼话不断,谁能想到他临死却始终把彭亮挂在嘴上,念叨不停。
    后来彭大哥回来奔丧,有人就把老头念叨他名字的事告诉他。彭大哥这个腻歪,他是做买卖的,特别信这些东西,风水关公啥的。虽说是自己亲爷爷,可心里也长了草,有了阴影。
    现在他居然看到老头活生生站在面前,那一瞬间,简直头皮都炸了。他吓得两股战战,腿都不能动地方。
    爷爷站在那,嘿嘿笑:“亮亮,亮亮。”老头脸上遍布重重叠叠的皱纹,没胡子,实在说不清多大岁数。双眼极其浑浊,眼球看起来像是假的,眼睛里的神采却十分诡异,透着说不清的诡诈,那样子就像是宫里的老太监。最为可怖的是老头的头发,完全灰白,那种灰色的白让人联想起完全失去生命力的植物,死气沉沉的墓地。
    烟袋男显得十分焦急,不断喊着彭大哥的名字,奇怪的是,他并没有过来拉他。
    彭大哥站在原地,看着死去的爷爷,巨大的恐惧已经让他崩溃,一步都迈不出去。
    伴随着腻人的肉香,两支队伍越来越近。老头蹒跚前行,伸出手似乎要来拉孙子。就在这个时候,彭大哥说,我忽然不知从哪迸发出一股劲儿,猛地冲向对面,意识模糊前最后一眼,看到的是烟袋男欣慰的笑。
    然后,我就醒了。发现自己躺在运往冰库的停尸车上。
    彭大哥笑笑:“这也算在鬼门关转了一圈。”
    他说完这些经历,我和李大民都听傻了。
    时值中午,彭大哥邀请我们俩吃饭,我们没有推辞。饭桌上,我提出一个疑问:“彭大哥,那个抽烟袋的人是谁?”
    彭大哥喝了口酒,咂咂嘴道:“你们不是要研究阴间吗,这个人你们不去采访可不行。”
    “啥意思?”李大民眯着眼问。
    “我的魂就是他招回来的。没有他,我现在已经在下面陪爷爷了。”
    李大民舔舔嘴唇说:“你的意思是,那个人在叫你名字其实是在给你招魂?”
    “是的。你们年轻可能不知道老年间一些做法,有的人去了不干净的地方之后,便浑浑噩噩,痴痴傻傻,谁叫他也不答应。这是怎么回事呢?老百姓说话,就是魂丢了。后来我查了一些这方面资料,说人有三魂七魄,如果魂魄丢了,那人就剩下一具躯壳。所以得要招魂,到可能失去魂魄的地方,喊他的名字,据说招魂的时候还要拿着这个人平时穿的衣服,挺麻烦也挺复杂。具体我也说不清楚,你们要是有机会就去采访那个人吧。”
    李大民听得拍腿:“那彭大哥,你说的这个人是谁?”
    彭大哥张嘴想说什么,还是摇摇头:“算了,当我没说。”
    “咋了?”李大民不解地问。
    “那人是个半仙,挺邪的。你们还是孩子,去了别惹出什么祸。”
    李大民急的挠墙:“彭大哥,我们哪是什么孩子。都毕业参加工作了,我在学校时候还是学生会主席哩。”
    彭大哥看看我们俩,眼神闪烁,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最终还是摇摇头。



第三章 运尸车
    在我们连续追问下,彭大哥才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
    我和李大民面面相觑,表示不信。
    彭大哥无奈说道:“那天我醒来之后,就好像做了一场黄粱大梦。经历的事既像做梦那么遥远,又好像真的发生一样切实。我醒过来可把家里人高兴坏了,怎么庆祝自不必说,后来我又到医院复查,心脏病还是有的,不过已得到很大程度的缓解。这时,有人跟我说,你知道自己怎么捡了这条命吧,是有贵人相助……”
    大家七嘴八舌说,就在彭大哥被推进急救室的时候,谁也没注意走廊里坐了一个外人。这个人实在是不起眼,穿着普通,据说还戴着帽子,看上去就像个老实巴交的体力工作者。
    亲戚朋友都在焦急等待,谁也没心思注意这么个人。
    彭大哥被推出急救室,彭大嫂惊吓晕死过去的时候,那人站起来走到彭尸体前看了看说,这人还有救。
    因为彭大哥死亡来得实在突然,大家都被这个悲剧击垮了,忽然有人这么说,顿时被当成了救世主。
    当然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医生的鄙视,家属的质疑等等,这些就不一一细说了。那人只说,要救死者不用那么麻烦,让他跟着运尸车一起去火葬场即可,如果到了冰库,死者还没醒过来,那就是命数已定,谁也救不了。
    当然现在的社会,帮忙就肯定会谈到价钱,那人居然狮子大开口,一张嘴就要彭大哥公司十分之三的股份。
    听到这,我没什么反应,李大民倒是想到了什么,问道:“彭大哥,那个人以前认识你?”
    彭大哥摇摇头:“素昧平生。”
    “那他怎么知道你是开公司的,还要公司股份?”
    彭大哥说:“别急,等我讲完。”
    当时彭大哥的儿子也急眼了,说只要把我爹救活,别说十分之三,给你一半都行。那人说这可是你说的,别后悔!然后上了运尸车,一起往火葬场来。
    那人当时提了个古怪的条件,必须让他和尸体单独呆在后车厢,其余人等一律不准在。这里解释一下,我们这个地方,每所医院都会有殡葬一条龙的业务员蹲点,看谁家老人不行了,就塞给亲属一张名片,承诺后事一条龙全包,安安稳稳送老人上路。
    而殡葬一条龙都和火葬场有业务联系,这运尸车便是殡葬一条龙和火葬场联系来的。别看是辆破面包,这车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有资格上去坐的。首先得有火葬场司机,还得有殡葬一条龙的业务人员随行,最后一个名额就是随行家属,只能上一个。
    司机在前面开车,而家属和业务员陪着棺材在后车厢,一路把尸体送到火葬场冷藏,这就算护送最后一站。
    那人提出只能自己和尸体在后车厢,这就有点违背规矩了。还没等业务员提出异议,彭大哥的儿子不干了。小伙子虽然才上大三,但挺有主心骨,做事不卑不亢。他说我绝对不可能把我爸的尸体和一个陌生人放在一起,说句不好听的,你要是在后面瞎捅咕,毁我爸尸怎么办?你要干什么都可以,但我必须在现场监护。
    那人看看彭大哥的儿子说,好,小伙子,你可别后悔。
    没什么后悔的,那是我爸。儿子说。
    说到这,彭大哥的脸上洋溢着幸福。他磕磕烟灰:“我这辈子有这么个儿子知足了,这小子平时看着毛毛躁躁,一副孩子样,关键时候真能挺起锅盖。”
    家属既然都没有意见,殡葬业务员和火葬场司机也乐得自在,他俩坐在前面驾驶和副驾驶上。后面车厢是彭大哥的尸体,那人带着他儿子。
    再提一点,殡葬一条龙在为死人收尸的时候,用的是棺材。那种棺材我见过,并不是农村或者小说里,一头大一头小,刷着红漆的大棺材。而是窄小玲珑,上面覆盖着黄缎子的小棺材。
    黄缎子上用很阴郁的暗色调绘着八卦,还有羽化成仙什么的图案。裹在棺材外面,极为诡异阴森。
    尸体入棺也有讲,擦洗身体,棉花堵住七窍,然后裹上黄色绸布,两个大汉一个抬头一个抬脚放入棺中。合盖前,死者家属还得选出一位代表喊一声:“xx,你一路走好啊!”
    可当时那人提出个要求,彭大哥的尸体不能入棺,放到担架上抬进后车厢即可。亲戚朋友们议论纷纷,有人就劝彭大嫂和儿子,你们不能由着这么个来历不明的人胡闹。老彭死得突然,死了死了不能再折腾。彭大嫂别看是个老师,可毕竟是女流之辈,也没了主意。儿子真行,顶住巨大的舆论压力,全力配合那人,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到时候如果我爸活不过来,咱们再算总账。
    彭大哥的尸体全裸,只蒙了一层白被单,用担架抬进车厢。那人和儿子也一起走了进去。
    运尸车发动,呼啸着沿着城市公路往郊外的火葬场去。
    其他亲戚朋友或是私家车或是打出租,跟在后面一路随行。
    李大民听得火急火燎:“彭大哥,那人在后车厢都对你做了啥?”
    彭大哥深吸一口气:“这个问题我问过儿子很多遍,他一直不说。自从我救回来之后,他的情绪很差,脸色非常阴郁,几乎没笑过。经常把自己锁在屋里不出来,我真怕他自闭了。”
    我眨眨眼:“不会是他把命续给你了吧?”
    李大民朝我瞪眼:“你他妈别胡说。”
    彭大哥愣了:“什么续什么命?啥意思?”
    我挠挠头,不顾李大民的眼色说:“你的命活到头了,但为了让你继续能活下去,有高人作法,借了你儿子的阳寿续给了你……”
    彭大哥看着我,忽然爆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小刘,我算是服了你了,这么扯的东西你都能想出来。”
    我有点急:“这可不是扯淡。你们知道xx地方曾经出了个古怪的命案,举国震动,有个乡下孩子让人弄死了,脖子上挂着秤砣吊死在屋顶横梁上……”
    “别说了,闭嘴!”李大民皱眉:“别有的没的,胡说八道。”
    我还想说什么,彭大哥摆摆手:“或许有续命这种逆天法术存在,但是我的情况并不是这样。在我一再追问下,我儿子终于说了那天的经过。”
    运尸车的后车厢只在棚顶挂了一盏瓦数很小的灯泡,亮着晦暗的灯光。尸体放在当中空地,那人和儿子分坐两边。也不知什么原因,这逼仄的空间里十分阴冷,透着阴森的凉气,儿子不知是紧张还是害怕,冻得瑟瑟发抖,抱着肩膀嘴唇都白了。
    那人问儿子:“你爸爸叫什么名?”
    “彭亮。”
    “好,你听我的。现在你抓住你爸爸的手。”
    尸体躺在担架上,白被单盖的不严实,一只苍白的手落在外面。儿子看看手,心里犹豫,虽然知道这是父亲的手,但毕竟是死人身上的。普通人对死人尸体那种心里恐惧感,是扎根在意识里,一时半会消除不去的。
    那人目光炯炯地看着他:“如果不敢握,那就请你下车。”
    儿子一咬牙:“握就握。”他半蹲在地上,握住爸爸的手。死人的手触之冰凉,十分僵硬,虽然刚死不久,握着的感觉依然像块冰坨子。
    那人站起从衣服内兜掏出一个黑色塑料袋,他背对儿子行事,加之灯光晦暗,也不知袋子里装的什么。一阵动作后,那人从袋子里掏出三根长香。
    香和世面见到的香不一样,虽然不过成人一掌之长,看起来却是粗粗壮壮。周身呈赤红色,上面好像还绘着什么曲线型的图案。
    他把三根香插在一个精致的小香炉上,然后不急不慌掏出一根烟点上。烟头闪烁,他缓缓吐出一口烟圈,捏着烟尾巴,把烟头凑到香上点燃。
    香燃烧,慢慢散发出一股细细的腻人之香,闻起来有些像烧猪头的味道。
    那人看看表,自言自语:“还有点时间。”然后坐在长凳上闭目养神。
    儿子着急:“你到底救不救我爸?怎么还睡上了。”
    “现在没法救,他的魂儿还没走到……”后面那个词说得很快又含糊,儿子并没有听清楚,只觉得词的发音很怪,有点不太像中国话。
    好一会儿,那人睁眼,看看表:“差不多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香烟,鼓着腮帮子来到尸体前,掀开上面的白被单,露出彭大哥苍白毫无生气的脸。
    儿子不忍再看,别过脸去,眼泪在眼圈里打转。
    那人俯下身,和尸体面对面,慢慢张开嘴。他做了个吹的口型,从狭细的双唇中缓缓吐出一股白色的烟,那股烟犹如凝脂,覆盖在彭大哥的脸上,沿着他的鼻腔钻了进去。
    “你这是做什么?”儿子大惊失色。
    那人没搭理他,还在不急不忙地吐着。



第四章 关于阴间的推理
    吐完这口烟,那人道:“一会儿和我一起叫你爸爸的名字。”
    儿子紧紧握着死人的手,都快吓傻了,浑身战栗。
    那人没理他,十分虔诚地跪在三炷香前,闭着眼睛不知在念叨什么。车厢里气氛很诡谲,散发着微弱光亮的灯泡“嘶嘶啦啦”轻响着。儿子看着自己老爸的尸体,苍白僵硬,脸上带着一种阴冷的笑。
    有很多心脏病人去世的时候,脸上都会挂着一种类似于笑容的表情。这种表情出现在尸体的脸上,显得非常恐怖。
    他不敢松开手,只能听天由命。
    那人站起来,伸出手轻轻揉搓彭大哥的太阳穴,轻声喊着:“彭亮!”
    儿子也跟着喊:“彭亮。”
    那人点点头:“继续。什么时候喊回来什么时候算。”
    两人的喊声此起彼伏:“彭亮~~彭亮~~”
    运尸车在夜晚的城市中穿行,出了市区,沿着黑漆漆的公路,直奔火葬场。
    “后来,呵呵”彭大哥一笑,指了指自己:“结局你们都看到了,我活过来了。”
    我和李大民面面相觑,总觉得这段经历平淡无奇。可能不是当事人,就没法体会到在那么个阴森寂静的夜晚,握着死人手招魂的恐怖吧。
    李大民道:“那你醒了之后,还真就打算把公司一半股份给他?”
    彭大哥玩弄着筷子,捅着盘子里烂茄子,自嘲笑:“不给他又能怎么办。我的一条命怎么也值半个公司了。你们知道菜刀人的故事吧?”
    我表示不清楚,而李大民淡淡一笑:“在乡间有一种专门卖菜刀的菜刀人。他们卖菜刀的规矩比较奇特,给你菜刀先不收钱,而是等日后某种预言实现的时候他在来把赊欠的菜刀钱收上来。比如说他在卖刀时会说,等玉米一块钱一斤的时候再来收钱。过几年果然玉米一块钱,他会挨家挨户收钱。”
    我听得稀奇:“如果不给他,或者那家人搬走呢?”
    “菜刀人既然能预言那么准确,必然有手段知道你在哪呗,总能找到债主把钱要回来。不过这个故事里我从来没听说过赊欠刀钱会有什么下场,想来是挺惨的。”李大民说道。
    彭大哥点点头:“先不说那人是我救命恩人,给他钱也算天经地义。就说这人一身大能耐,招魂啊,干的是阎王爷的活儿。谁敢欠他钱?!无声无息再把我整死呢?”
    我们都点头,说的也是。钱财毕竟身外之物,活着就有希望。
    李大民又追问那个人的下落,准备去拜访一下。彭大哥摇头:“这个人很神秘,始终不肯透漏底细。不过办理股份交结的时候,我看了他的身份证明,叫马丹龙,不是本市人,家庭住址在河南。高人行事,隐藏形迹,也没必要刨根问底。”
    马丹龙……李大民在纸上写下这个名字。
    “那我们上哪去找他呢?”他问。
    彭大哥看看我们,犹豫一下,写了个地址:“再多的忙我就帮不上了。我只想提醒你们,不管发生什么事别把我卖了。”
    李大民看着嘿嘿笑:“没问题,不管出什么事哪怕我死了也不用你负担责任。”
    辞别彭大哥,我和李大民回到他家。这小子家挺有钱,自己租了个两居室,算是我们活动基地。家里卧室很大,床却很小,只是个单人床。我和李大民从来不聊女人,他也没什么女朋友,一腔心思全都放在研究各种古怪现象上。卧室里除了床,就是一张收拾干干净净的电脑桌,放着时尚感超强的苹果笔记本,一盏日式台灯,灯下放了一本笔记,上面密密麻麻记载着他随时而来的感想。
    最值得一提的是卧室里的墙,贴着各式各样的剪报、打印出来的资料,图片、文字,一张挨着一张铺了整整一面墙。不过看上去杂而不乱,反而能让人有种想研究点什么的冲动。
    他给我泡了一杯咖啡,我俩坐下来聊天。
    首先他问了我一个问题:“老刘,你觉得这个世界上存不存在阴间?”
    我绞尽脑汁,字斟句酌地说:“那看怎么定义阴间这个概念了。”
    李大民手指轻敲桌面,辅助思考,慢慢说道:“阴间,我的定义是,人死去后亡灵去的地方。”
    “那亡灵以什么形式存在呢?”我说。
    “这就是另外的问题了,你别跑题。”
    “不,我恰恰觉得这是非常相关联的问题。亡灵的存在形式也就决定了阴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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