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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清的,早死早超生。
“若非你是老娘的儿子,你已经死了。”
“……”
张沧一言不发,他憋屈的很,被周围人捧着哄着长大,江湖上行走也的确展现出了惊人的能力,在名利场中也能游刃有余。
偏偏到头来一身本领,根本就是个屁。
他想着只要不在自家老子的地盘里,那么就是一遇风云化作龙……
想法很美好,可惜也只是很美好。
他老子的存在,就是无孔不入随处可见。
“阿娘何以教我?”
认怂的张沧掩埋了不切实际的野心,即便有了族人的支持,即便江水张氏的人可能都要让他上位,但张德就是一座山,挡在了他的跟前。李承乾可能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掀翻他老子,但张沧一丁点机会都没有。
那些个从苍头黔首中走出来的年轻人,其中有大量跟着功名利禄去了。但只要万里挑一,一万个人里出一个愿意为自己的根脚出身奋斗的,那张德就是不愁为他义无反顾毫无保留的生力军。
张德从来没有标榜过要为苍头黔首搏一个出路,但苍头黔首,实实在在地在这崇山峻岭之间,开辟了一条羊肠小道。
而那些行走期间的苍头黔首们,在武汉在京西在河套在不知道哪个旮旯读书识字,受着张德的影响,潜移默化,他们自然而然地会明白道理。
诚然其中有人背叛了自己的出身,为了功名利禄,愿意踩着其他的苍头黔首继续前进,但同样的,也有咬牙豁出去的猛士,毫不犹豫地为张德战天斗地。
如果儿子不喜欢玩小霸王学习机,那就不带他玩好了,总能找到合适的小伙伴,一起热热闹闹的地打游戏,一起通关,一起找秘籍,一起踩bug,一起刷boss。
“且去读书。”
李芷儿懒得搭理这个儿子,翻了个白眼,如是说道。
“……”
张沧更加的憋屈,却又点点头,“是。”
车马徐徐前进,到了苏宅,已经有了不少马车。停车场出入口热闹无比,不时地还有争抢好车位的车把式,在那里吆喝着我是哪家公爷的,你是哪家侯爷的。
只是当安平长公主殿下的马车到了之后,周围都是安静了下来,仿佛这些个吵嚷都是不曾发生过一般。
李芷儿仪仗并不豪华,马车也谈不上多么堂皇,只是马车上面挂着江阴张氏的家纹幡子,已经足够鬼神退散。
“夫人,到了。”
外间亲随话音刚落,却听一阵热闹,苏宅门口来了不少人,除了邹国公张公谨之外,侯君集、程知节、秦琼、尉迟恭等等都在。
甚至还有几个郡王,不过这些个大佬,一个个都在外面站着,倒是也不觉得迎接这么个长公主有什么问题。
理由很充分,礼制嘛。
只是旁的长公主,除了李蔻,也只有死了的才有这个待遇。
“定方公,予祝你万年长青不老松……”
一身男装的李芷儿看上去很显年轻,身后跟着儿子张沧,倒不像是儿子,反而像是个护卫。
身材壮硕的张沧捧着盒子,这是贺寿的礼物。
“长公主殿下,请!”
“定方公先请!”
也没有矫情,一群大佬们略作施礼之后,这便一起进了大门。
张公谨落在后头,笑呵呵地问张沧:“大哥心情不是很好啊。”
“叔公……”
一脸无语的张沧看着张公谨,这阵子,在他伤口上撒盐最多最勤快的,就是张公谨了。
明明是个美男子老帅哥,对自己晚辈,却是毒到爆棚。
“不要这样嘛。你爹像你这般大的时候,夷男都被他吓死三四年了。你要争气啊,这模样,让老夫如何寻你搓背?老夫看你有一样比你大人强,这搓背手艺当真是好。你爹当年便是没有这般机灵,学个琴,天天弹唱的也是儿歌,如今两京儿歌,大多也是他当年留下的……”
“……”
张沧脸越来越黑,张公谨倒是无所谓,继续掰开伤疤放血撒盐,“你爹二十岁纵横湖北,十八岁在草原就有名声。你知道瀚海公主么?见过吧?你爹年少时候,寻常庸脂俗粉根本都不屑一顾,他在平康坊烧钱都是十几万十几万的烧,你要争气啊,你连败家都不如你爹,将来怎么继承偌大的家业?要努力,老夫很看好你的。”
说着,老帅哥笑呵呵地拍了拍张沧的背,“男子汉大丈夫,走路要抬头挺胸,你这般佝偻含胸,实在是有些畏缩。”
“……”
“咳嗯!”
秦琼实在是看不去下了,轻咳一声,“弘慎,差不多就行了。”
“老夫这是在传授一点人生经验,你一边去。”
“大哥莫要听他胡言乱语,你阿耶这般的,终究是少。”
秦琼顿了顿,竟是想不到继续说什么,来了一句,“你这弓马娴熟,却是比你阿耶要强得多……虽然弓马娴熟也无甚大用了。”
“……”
“……”
“……”
听完秦琼的话,张公谨歪着脑袋看着牛高马大的秦琼,“叔宝,还是你会说话。” 富品中文
第二章 响应号召()
京城新旧权贵对安平是相当欢迎的,至于李芷儿在皇家内部有什么勾当有什么龃龉,他们是半点想法都没有,连看热闹的心思都欠奉。
实在是内廷和外朝已经有了决议,准备在“东瀛州”修建“宁波宫”,兵部最少到年底就要投资七十万贯,年底也就几个月时间,这笔钱是抠搜出来的。
但七十万贯并不够,因为按照国朝体制,但凡设置了“宫”,那就是一个超级单位。更何况还是太子的行宫所在,更是东海道大行台的衙署。
加上本身就有朝鲜道行军总管府的府兵在,“东瀛州”要新增军府,这笔钱就是听个响。
国内七十万贯确实是七十万贯,但在“东瀛州”,七十万贯最多就相当于国内的一半,可能还不到点。
“扶桑地”支付工资可以用银元啊,银元多得要死,可用不了又有什么用?一应物资短缺,连吃口好肉都要从朝鲜道调拨。朝鲜道的优级物资还是从辽州、沧州、登州、莱州运过来的,价钱自然抬得极高。
局部地区通货膨胀这个概念唐朝人有,局部地区通货紧缩这个概念,唐朝人也有。
所以说兵部投资七十万贯在“东瀛州”,朝中大佬不会真个当七十万贯来说,而是用硬通货。
比如说钢铁、水泥、人工、丝绸、日用品等等,反正不是什么挖出来的银锭子。
前几年唐军用兵朝鲜道的时候,“扶桑地”走私最高的东西是什么呢?
开元通宝。
其次才是丝绸、漆器、陶瓷等等高价值商品。
“扶桑地”的人也不傻啊,白银黄金固然是“多”,可一个中小贵族一个月吃白米饭就要用一枚金片可还行?
开元通宝成为“扶桑地”的一般等价物,是有现实原因的。
好在现在属于战时体制,物资管制之下,倒也容易处理得多。
不过除了兵部头疼之外,将作监、内府、都水监、工部都要头疼,建设“宁波宫”可不是朝廷一道公文就算完了的,嘴皮子上下一碰很容易,但要想把“宁波宫”建起来,还要按照中国体制的规模,组织稍微差一点,就是死路一条。
这时候,如果没有强力助手,根本难以操作。
似王万岁、单道真等等东海“土著”,让他们搞事可以,让他们杀人放火受招安也可以,让他们搞建设,最多开辟个码头就了不得了。
所以朝廷公议之后,要紧联络帮手的七部官僚们,首先找的是杜构,但杜构是不够的。于是就有人说,江阴老板娘手眼通天镇压东海,可以找她啊。
有些官僚并不知道江阴老板娘是谁,一打听,才吓出一身冷汗。
这事儿就不能外朝官僚去接触,事情捅到内府,康德知道之后,也没有去打扰二圣,而是拜访了几个国公,让他们出头牵线搭桥。
并非什么事情国公们都会出马的,没好处的事情,谁干?
侯君集屁颠屁颠都冒出来,就是因为有好处啊。
“宁波宫”工期最少三年,而且三年之后未必能完工。比照平壤宫、敦煌宫的规模,最少还要布置两个军府,加上地方州县,仅官帽子就是三百多顶。流外官更是不知道有多少,至于开矿、修路、开发港口、兴办学堂……这一系列套路下来,又是一个十年之功。
过手倭奴的顶级权贵并不在少数,奴隶贸易每年的利润都极高,尤其是在东海南海开发庄园、盐业、渔业、养殖业,就是纯粹的堆砌劳动工时,光靠国内的丁口数量,那是捉襟见肘。
兵部今年为了朝鲜道,一口在黑水靺鞨开了两条道,每条道十几二十个驿站据点。每个驿站据点都可以让探险队、冒险队、狩猎队使用,总投入资金也有小十万贯,雇佣的大室韦、蒙兀室韦向导数量也有七八百。
其中为了开发荒地、沼泽地,抽丁大室韦三千五百,抽丁黑水靺鞨大小部族一百共计两千五百。
让蛮子们去种地是难为他们,好在新式的轮式重犁已经很成熟,八牛犁在中国运营有些困难,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就是随便造。
只种一季,扣除给各部用粮食抵扣的“工钱”,粮食还能通过鲸海出口到“扶桑地”,这是相当不容易的事情。这笔钱兵部掏得心甘情愿,只是想要进一步开发东北,那就困难重重了。
政治地位太低,环境太恶劣,没有大佬带动的情况下,也就是到此为止。
但现在太子为“东海道大行台尚书令”,那就不一样了,从倭地搞人,多了不敢说,混个万把人肯定是没问题的。
而且走程序也容易,合法合理不说,可能还花钱比较少。
以物易物嘛,粮食换白银,粮食换黄金,粮食换海鲜,粮食换倭奴……
于是乎,兵部的官僚们,就屁颠屁颠地求到了侯君集,求到了张公谨,求到了秦琼,求到了尉迟恭……总之,十几个大将军一个没落下。
好处肯定也没少承诺,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老领导,还请多多关照。
对几个老牌军头来说,以前想要出去捞钱,那是真不容易,得顶着老板的猜忌,用非常夸张的方式去捞。
比如尉迟恭,那是把命都豁出去的,逼着李渊下台,这才换来了李元吉的全部身家。
可这事儿能再干第二回吗?
比如张公谨,这十多年就是一条老咸鱼,当然作为老咸鱼,他是帅到惊动天可汗,可这年头……帅不能当饭吃啊,娶错了老婆的悲哀就在这里。
再像秦琼,以前每年感觉自己都不行了要死,可要死要死都挺了好些年,还能戳死一头大公牛,儿子又长大了,还送到了张德那里,那肯定要寻思着留点遗产不是?
这光怪陆离的世界之中,谁还脑子抽了做圣贤?孔颖达都成孔总理了,官位品级上比他们都高!
于是乎,康德一通牵线搭桥,这事儿就定了下来,关键还得看安平长公主殿下这个江阴老板娘的脸色。
张公谨、秦琼其实都还好,凭他们的面子,亏了谁都不可能亏了他们,实在不行在山东开个水泥厂,然后一条船一条船地往“东瀛州”运,兵部还能说我不要水泥,我要夯土我要鸡蛋清……这不是找抽么。
趁着苏定方做寿,一窝时刻准备着分赃的老中青王八蛋们,都眼巴巴地盼着安平长公主殿下赶紧表个态,他们也好随时跟着吆喝两声。
于是乎,在一通恭贺定方公长命百岁越活越年轻越活越勇猛的热闹声音中,安平长公主殿下也趁着高兴,宣布了一个全场死寂的决定。
江阴老板娘承诺响应国家号召,要跟随帝国皇太子的坚实步伐,要大搞东海道大开发,准备前往“东瀛州”进行投资。
一期投入总资金……五百万贯!
安平长公主殿下态度很和蔼,一群国公老爷们的心情很激荡,那些个坐得不算靠前的老牌贵族大佬们则是目瞪口呆。
好些个手中的酒杯都洒了,其中就有温二公子温挺,他神叨叨地扭头对旁边的朋友郑重说道:“其实老夫也有一桩喜事,小女七娘子已经怀有身孕。”
“恭喜恭喜……”
“好说好说……”
第三章 机灵鬼()
一期投资五百万贯,听着很多,但实际上是要打折扣的。
首先“扶桑地”多产金银,李芷儿手中照样攥着一批“扶桑金”“扶桑银”;其次江阴这里主要是实物商品来冲抵,棉麻丝绸米面粮油一应俱全;最后只要是工程投资,很大一部分都是安平公主和她盟友自我消化。
以唐军在“扶桑地”的消费水平,基本不存在跟倭奴一样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状况。至少要保证一人双衣甚至三衣,其中冬衣可能还要按照上番府兵的标准来做。两个军府照均数两千五足额来计算,五千人的衣食住行要保障。
兵部是不可能去满足大兵们的额外需求的,更何况,按照惯例,府兵一般都是自带干粮自带装备,像中央军那样逐渐“职业化”的,是少数中的少数。
所以如果对外战争节节胜利,往往底层士卒就有足够的资金来消费,反之则是穷困潦倒厮杀汉一个。
但不管怎么说,帝国储君驾临的地界,不可能真的弄成穷乡僻壤,哪怕榨干最后一个扶余奴、新罗婢、倭奴,也不会在外降低了李承乾的配置。
这是不容置疑的。
更何况,李芷儿放话出去一期投入五百万贯,不可能说五百万贯就扔给兵部、都水监、将作监就不管了。
这种美事,怎么轮也不可能轮到这帮官僚。
既然喊出了这个价,兵部大佬们就要过来拉赞助,具体到各个项目上,怎么投钱投多少,那就是一一条条谈出来的。
比如说“东瀛州”置两个军府,其中一个很有可能是老定襄都督府出来的大兵,这些人的采购意向,就肯定是偏向李芷儿。
兵部原本要作价几十贯的装备,可能李芷儿十几贯就能提供,那军府这里只要稍微嚷嚷一声上面发下来的武器装备不耐用还贵,谁也没话讲。
再比如督建“宁波宫”,朝廷自己组织民夫,可能性不大,在倭地肯定是大量的奴工。这时候安平长公主殿下只要能够提供足够数量的奴工队伍,又或者说能够转运一批朝鲜道的奴工过来,跟牛进达、王万岁、单道真等人二一添作五……
牛进达不可能说不要这批奴工,偏要朝廷从犄角旮旯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然后到了“扶桑地”就先死一半的契丹奴、奴。
那提供船队、贸易线路甚至是修建港口码头,也是投资。
只不过这个投资,恰好安平长公主殿下也用得上。
至于说在“宁波宫”周围投资建设漆器厂、家具厂、食品加工厂、海产制品厂,也都可以算作投资,甚至开矿、开垦种植园,统统都可以算。
别说这一期投资本就是掺了水的,就算挤干水分,实打实的五百万贯,扔到“宁波宫”建设这个大工程上,也没多少。
当年穷困潦倒的时候,大明宫工程也要四百多万贯,折算到贞观二十五年,按照长安城的物价,没个一千万贯根本下不来。
就这,大明宫工程当年还是有条件大量征发民夫的,现在可没有这样的基础。
只不过很多人虽然没跟李芷儿打过交道,可江湖上却是时时刻刻有江阴老板娘的传说。
更何况,这一回李芷儿亮相京城,不出手则以,一出手,一个老世族就这么亡了。
至于那些江淮、山东出身的,对安平长公主殿下本来就熟悉的很,这光景一期五百万贯,后续只会多不会少。
再一个,安平长公主殿下如此表态,等于说就是公开支持太子李承乾。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要知道哪怕张公谨的母老虎老婆琅琊公主李蔻,都没有这样的举动,任何公开场合有意无意的支持行为,李蔻一次都没有过。
那些个看不懂风向的,也不需要去猜测将来如何,只要赌一把江阴老板娘无往不利,那么跟着走,怎么地也算是个“有功之臣”。
也难怪李芷儿摆明态度之后,温挺当时就有些失态,小心思七转八拐,也顾不得有辱门风,“屎盆子”照着张沧脸上就扣了过去。
谁能搞大温七娘的肚子?那当然是张大郎啦。
实际上温二公子现在也只是认为有些“流言蜚语”,自己的七姑娘,那是相当的“冰清玉洁”,不过是有些贪玩,正好跟张大郎有些个“误会”罢了。
不过眼下却是打了个好主意,不惜“自污”,也要把张大郎拿下,联姻张德成功不成功无所谓,联姻安平长公主殿下,那是“亲上加亲”啊。
“你把温若水的肚子搞大了?”
李芷儿眉头微皱,瞪着张沧。
“这……不知道啊。”
“废物。”
李芷儿骂了一声,很快就恢复了神色,在宴会上还频频和几个国公举杯。
此时因为温二公子的一句话,搞得外间都是热闹非凡,一个个地在那里说着“恭喜”,也不知道是恭喜苏定方六十大寿还是恭喜温二公子择有贤婿。
“大哥不是跟杜二娘走得近么?这温七娘……”
张公谨凑过来跟张沧勾肩搭背,“温二那小子脸皮极厚,你这是被他赖上了。此事越描越黑,这光景,怕是要逼你就范。不过不怕,往后拖着就是。”
“叔公,我不是……我没有……我也不知道……”
长了嘴却不知道怎么说话,一脸无语的张沧寻思着温挺恐怕都不知道他和温柔发展到哪一步呢。结果温二还真是干净利落,在这么一个场合,居然“自黑”家门,彻底把张沧拉下水。
“无妨,无妨……”
张公谨一副“我懂得”的表情,张沧寻思着老叔公你这眼神看着就有点“车震真好玩”的意思。
“这温二说的是真的?”
侯君集有些狐疑,歪着头,问隔壁的秦琼。
“这光景,真假又有甚么区别,难不成还要跟他争辩一番?”
秦琼夹了一筷子牛肉,看了看之后,放入口中,嚼了个稀巴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