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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没打死,所以旁人见了,便认定这是真牛逼啊。
原本房氏堂口,乃是“清河房氏”,但随着房玄龄的地位超然,如今已然是“山东房氏”,口气极大,但不得不承认,房氏在贞观朝二十五年的山东,的确有着惊人的影响力。
泰山以东,圈地最为大胆最为疯狂的,就是房谋杜断。
房遗爱的兄长房遗直,这么一个老实人,在山东公开纳妾就有七八个,开枝散叶的效率,可谓是响应国家号召,堪称朝廷楷模。
就是跟老二房遗爱对比起来,就有点蛋疼,当然蛋疼的人是房遗爱自己,想他也没有到处纳妾啊,偏偏所有人都说纳妾七八个的大哥人品好道德高有节操,而他房二公子,不是浪荡子就是混账玩意儿……
“俊哥,哥哥在武汉可还好?”
“你想说甚么?卖屁股可是晚了,三十多岁的老男人他可不要。”
“……”
要不是拳脚功夫不一定能干死他,侯文定真想一通老拳砸他个半身不遂。
“我家大哥二哥也大了,想送去武汉读书。”
“你说你,一把年纪了,老大才十三岁,你真是个废物。”
“……”
指关节发白的侯文定,死死地握住了腰刀刀柄。
真想砍死他啊。
侯文定内心感慨着。
虽然房二公子要吐槽侯文定,可他自己儿子还在穿开裆裤,根本没资格来说别人,只是他理直气壮的样子,仿佛已经儿孙满堂一般。
“都快些个,日头恁大,老子的皮肤都要晒黑了!”
房遗爱火气有点大,拍着马车车厢的门板,然后又道,“去停车场,把车停好。”
“是,二公子。”
“公子就公子,什么二公子。”
“是,二公子。”
车把式在张宅附近寻着了胜业坊的停车场,把马车停好之后,便寻了一个井,打水开始擦拭马车。
“棒槌。”
房遗爱冲离开的车把式甩了甩手,然后扭头对侯文定道,“是你要来的,还是你家大人让你来的?”
“我是来看看兄长家的大哥。”
“那小子没甚看的,没有武汉的小哥有趣。”
言罢,看礼物都搬了进去,房遗爱这才忙不迭抖着袖口,一边往大门里跑一边骂骂咧咧的,“入娘的,这天气真入娘的热,热死老子了。”
侯文定见状,昂首阔步,这才跟了上去。
眼见着房遗爱随手把帖子一甩,当空那帖子翻滚着,张宅的门子抬着脑袋举着手,好不容易才接住,一转眼,房遗爱已经跑到里面去了。
侯文定一时无语,上前也递交了帖子:“有劳。”
“大公子请。”
门子很客气,略微弯腰,伸手请侯文定入内。
侯文定微微颔首,也没有解下佩刀,迈步进入。
要说嫌隙,侯君集跟张公谨那是爱恨情仇交织数十年,不过眼下这个岁数,也就没什么好说的。
再者,张氏今时不同往日,豳州大混混从来就是个妙人。
到了里面客厅,长辈们不多,大多都是公子王孙,其中还有年轻的面孔。
侯文定久不在两京,常年在边军厮混,好些个都不认得。整个大厅内,气氛都是很好,唯独有个年纪轻的面孔,一脸的愁容。
只是侯文定有些吃不准,这人一身袍服,瞧着是个亲王,怎么这副神色,一副王爵被废的颓丧模样。
“大郎甚么时候回来的?!”
有人见着了侯文定,连忙招呼了一声,又陆续给他介绍着在场中的生面孔。
“这位是……”
侯文定看着那个一脸愁容的亲王,问旁边的老朋友。
“他是个倒霉蛋。”
翘着二郎腿,整个人都要瘫在椅子中的房遗爱,一边抖腿一边喝茶。
噗!
陪着他喝茶的朋友差点没呛死。
亲王你都敢毁谤的吗?!
“房二哥说的是,本王当真是个倒霉蛋……”
“咳咳、咳咳咳咳咳……”
大厅内洋溢着快活的气息,一群公子哥差点全部被凉茶呛死。
侯文定一脸的奇怪,忽地想起了传闻,然后试探地开口问道:“纪王殿下?”
“呵呵……”
一副“死妈脸”的年轻人顿时露出一个苦笑,“果然么,很好猜哈。”
还真是倒霉蛋啊。
侯文定冲李慎拱了拱手,一脸的同情。
是得同情啊,你说他二十三岁的大好青年,在秦州那旮旯努力工作艰苦奋斗,招谁惹谁了?枕头边就放两个人头。
好吧,放人头也可以接受,可他娘的还有性命之忧……他这是投错胎了么?
鲨鱼禅师说
有老朋友问老衲为毛突然更新努力了?答案很简单,父爱如山啊,那山大概值个几百万吧……
第五十九章 人的名树的影()
公子王子在大厅里扎堆的吐槽,过了前厅,张宅小花园里头还有个招待贵客的中厅,这光景,韦总的几个孙子都在。
跟张公谨打过交道的几个,此刻脸色都是灰败,当年他们瞧不起的洧州土鳖,如今却是权势显赫,在贞观朝中,是绝对的巨头。
也不消说湖北总督的头衔,大家都是驸马,张公谨这个驸马和韦思安这个驸马,那根本就是天上地下。
韦四郎见了张公谨,老老实实地行了晚辈礼,打了个照面,便离开了中厅,到前面跟一帮二世祖说话。
见韦思安过来,纪王李慎眼神满是埋怨,但还是很有礼数地上前道:“四郎。”
“殿下。”
二人相视一叹,厅堂内都是安静下来,众人都是识趣,没有去揭开伤疤,问韦氏到底怎么解决问题。
只可惜不是所有人都识趣,房二公子抓了一把核桃仁,还都是极为金贵的山核桃仁,然后吊儿郎当地走到两个倒霉蛋跟前:“哟,韦四,还活着呐。”
噗!
之前喝茶没呛死的终于呛死了。
“你!”
韦思安本来想骂他,可一来打不过房二,二来自己老婆晋安公主和房二的老婆高阳公主比起来,差了太多。
更牛逼的是,房二郎对自己老婆非打即骂,高阳公主每次回家告状,返回家里被房遗爱打得更惨。
久而久之,高阳公主就再也没有告状,家庭幸福美满……
让许多驸马都很羡慕。
皇帝也不是没有责备过房遗爱,房玄龄还当众用鞭子抽过房二郎,可房遗爱也是屌的没朋友,你用鞭子抽我?看我怎么用鞭子抽我老婆!
对,他就是这么干的。
帝国公主里面,过得最幸福的就是高阳公主,毕竟受皇帝宠爱。
“你甚么你?京兆韦氏……嘿,弘农杨氏……嘿,两家棒槌。你们死定了,等你们韦氏倒台之后,老子便去挑拣几个小娘爽爽,韦氏女郎还没玩过呢。”
嘴里嚼着核桃仁,时不时还往外吐着渣滓,手指扣了两下牙齿缝中的核桃残渣,胡乱地在身上擦了擦:“你们可真够厉害的,张操之几百万手下,你们也敢得罪,你们怎么不谋反呢?”
“……”
“……”
“……”
这一刻,侯文定感觉对房二郎的认知是错误的,这货不是蠢,他是坏啊。
为什么……为什么房相公会生出这么一个东西来?
忽然之间,侯文定寻思着当年还好没怎么得罪这个贱人,大庭广众之下把话说的难听,可偏偏对方还不敢反驳,不但不敢反驳,这难听的话,还句句诛心。
“房二!你……你不要侮辱太甚!”
“老子就侮辱你!如何?等着,韦四,老子不玩你家几个小娘,老子跟你信!”
房遗爱目光森寒,伸出一根手指,指着韦思安。
在场众人都是凛然,全然不知道房遗爱怎么会有那么大的仇,韦氏怎么得罪房遗爱了?至于到这般地步?
侯文定忽地冷静下来,眼睛微微一眯,心中暗道:这厮有点意思。
嚣张跋扈的房遗爱冲韦思安啐了一口,不屑地转身找了座位,那座位在纪王李慎旁边,已经坐了人。
房遗爱走过去,嘴巴努了努,那人“哦”了一声,赶紧起身,然后房遗爱一屁股坐了下去,翘着二郎腿,斜着身子凑到李慎边上:“纪王,你也别怕,明天你跟我一起去一趟京城,怎么样?”
“二郎,你这话是甚么意思?”
“去见安平长公主殿下啊,你去磕头求饶,我……帮你说好话,这个数。”
伸出一根手指,在李慎面前晃了晃。
“本王不需要……”纪王李慎本来还想硬气地说两句话,毕竟这么多人看着,实在是太丢人太没面子。
但一看房遗爱眼神中的不屑,话到嘴边顿时收住,无比憋屈地问道:“一万贯?”
“弟弟,我房遗爱这张脸,在江西随便打个滚,那都是一万贯。‘天上人间’摆个宴席,那也是一万贯,你看‘天上人间’的人,收我钱了吗?我房遗爱,这张脸,一万贯是从来不收的,也不拿出去。”
“……”
“……”
“……”
太嚣张了!
太嚣张了!
实在是太嚣张了!
围观的二世祖们纷纷表示房二郎真鸡儿嚣张,可是……可是好爽啊!
为什么好爽啊!
为什么啊!
“十万贯……本、本王拿不出。”
“可以写欠条。”房遗爱面无表情,继续往嘴里塞着核桃仁,一边塞一边道,“允许小额借贷。”
“物业抵押也还行。”
房遗爱见纪王李慎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顿时撇嘴道:“瞧瞧你这见识,你那魏王哥哥,被老子逼上弘文阁,你看他慌了吗?你看他震惊了吗?老子帮冯智戴讨债,你见冯智戴觉得不可思议了吗?认为有辱斯文了吗?”
痛心疾首的房二公子伸手在茶几上快速又急促地拍了拍:“钱是王八蛋,没了咱再赚。命……只有一条。”
“……”
“……”
“……”
一种纨绔顿时觉得这辈子都活在狗身上了,什么叫做二世祖?什么叫做大纨绔?什么叫做京城小霸王?
难怪啊难怪,难怪这两京繁华,还流传着房二公子的传说。
人的名,树的影啊。
“二郎,不是本王不信你,可是,你能在十二姑姑那里说上话?”
“我不行……今天在这里的,有一个算一个,谁行?”
房遗爱狂妄至极,更是洋洋得意,“张沧他得叫我一声老叔,你当是白叫的?嘁。”
“张大郎也会去?”
纪王李慎脑子转得极快,眼睛一亮,立刻问道。
啪。
房遗爱打了个响指,手指点了点李慎:“弟弟,脑子灵醒,不愧是在秦州正经做事的。”
“十万贯,本王出了!”
“好!爽快!弟弟可以出去打听打听,我房遗爱在两京扬子江,从来都是收钱办事妥妥帖帖,只要有一次拿钱不干事的,老子把这项上人头摘下来,给你纪王踢着玩。”
“我不要人头——”
李慎突然双眼圆瞪,尖叫起来。
众人一愣,李慎也是反应过来,悻悻对冲四周道:“惭愧、惭愧……”
第六十章 聚餐()
“这韦贵妃,确定撇下娘家了?”
“为了保儿子。”瞄了一眼姗姗来迟,坐着吃茶半天没说话,一开口就是直奔主题的侯君集,张公谨微微点头,应了一声。
养得有些富态的侯君集摸了摸胡须,眉头微皱:“老夫要一块地,一座矿。”
“哪里的地,哪里的矿?”
大马金刀坐在扶手椅中,一只脚踩在脚几上的李勣横了一眼侯君集。
“徐州的地,老夫要盖球场,今年要扩大赛事规模。”
侯君集倒也不客气,手中盘着两颗玉胆,嘎啦嘎啦作响,忽地手指一收,两枚玉胆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旋即戛然而止:“至于矿……范阳的煤矿。”
“呵,好大的口气,范阳的煤矿,你唬哪个?那是多大的矿,你吃得下?”
“老夫钱人都还有一点。”
不买账侯君集的大佬也不少,也有说不上话的,比如李君羡,他就只能旁听,吃茶的当口,到时候自然会有老大哥带他一起发财。
多少的事情。
“范阳的煤矿,韦氏是通过杨政本拿下的,捂在手里也没几年。这一两年,也就挖了几块碎煤出来,不成气候。想要全个挖出来,没有三五万人,想也别想。”
“北地用人,还得看弘慎和敬德。”
说是北地,其实已经是边地,之所以说要看张公谨和尉迟恭。原因也很简单,当初灭东突厥的时候,张公谨是李靖的副手,之后又任定襄都督府都督,在这片地区,老部下极多,不仅如此,契丹十部,一多半灭在张公谨夫妇手中。
只消张公谨一句话,名存实亡的契丹诸部,肯定忙不迭地“死道友不死贫道”,打包多少奴隶就是个数字,纯粹随缘。
更何况,还有瀚海公主府在,至少到现在为止,瀚海公主府这个建制并没有消失。阿史德银楚在东突厥的地盘上,那些没死的老家伙,还是会卖一个面子。
而阿史德银楚在什么地方?别人不知道,几个大佬都是一清二楚。
除了张公谨,还能在遍地嗓门大的,就是尉迟恭。安北都护府大都护当了那么多年,还培养了一个程处弼出来,江湖地位已经超然,四大天王之中,他在声望上是顶峰,而且皇帝也最卖他面子。
“石城那里,用人也是紧俏的。”
有人来了这么一句。
“怎地?用人凭本事,谁家不要吃饭?”
“说恁多作甚?那范阳的煤矿,姓侯的,你可别想吃独食。时逢这等际遇,你倒是不挑食……”
“我侯君集胃口大,路人皆知啊。”
豳州大混混双手一摊,很是嚣张地朝四周看了看,“再者,老夫不过是这么一说,既然大家不同意,自然再议论就是。”
侯君集潇洒的很,根本不介意众人反对他的主张。
“我不要韦氏的物业,但韦氏的人,我要一些。”
“农工商贾,你要甚么?”
“那些个不在户籍的韦氏农奴,我最是中意。今年程三郎要去北天竺,那我就跟着去信度河开个庄园。”
“韦氏农奴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老少给你如何?”
“你这是不想谈喽?”
一时间,房间内气氛有些诡异,安静了好一会儿,一直没说话的张公谨突然叹了口气:“你们啊,还是太急切了一些。这韦氏就算要倒台,做成了一桌席面,这先动筷子的,怎么轮……也轮不到我们啊。”
说话间,张公谨用手在众人和自己之间比划着。
“韦贵妃不是不掺和了吗?”
“是不掺合,可没说太皇和陛下也不掺合啊。”
众人眉头微皱,皇帝胃口比天大,这他们都知道。可正常看来,这几年皇帝都吃了好几家老大世族,到现在还没有彻底消化,还能塞一只京兆韦氏进去?
要知道,京兆韦氏还是两朝外戚,吃自己亲戚,怎么看都有问题。
有几个大佬内心在默默地吐槽着老板,至于有没有李董的老部下盼着他早点死,那就不太好说了。
“太皇甚么价。”
“不多,二十万贯。”
毕竟是自己的老丈人,张公谨摸一摸底,还是能知道李渊的想法。
二十万贯聊胜于无,等于就是给一帮小皇子留点家当,还有一些小公主,留点嫁妆。
这几年卖一个公主大概收四十万贯,可物价每年都在涨,卖公主的价钱基本没太大变化,这给公主防身的看包钱,就显得少了不少。
“二十万贯太少了吧。”
侯君集有些诧异,“尚个公主,怎地都要四十万贯,这可是京兆韦氏……”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脑袋伸出去,看了众人一圈,“光两京、北都的物业,比清河崔氏那是强得多。就说这南边的隆庆宫,韦思仁、韦思礼,那可是盘了两栋楼下来的,你们可不知道他们两家的日子怎么过的吧?”
侯家老流氓目光闪烁着贪婪,拿着茶杯浅饮一口:“几个小哥,从初一开始挨家挨户收租子,初一收到三十,还不一定能收完。”
“那两栋楼……诸位,可否让与我家?”
众人一愣,寻着声音看去,却见李君羡旁边坐着礼部郎中孔志约。
孔总理的次子神情有些尴尬,不过还是硬着头皮道:“学宫毕竟是教化之地,这比较适合我家。”
“孔二,能耐见涨啊。”
“不敢不敢……”
孔志约连忙摆手,“我就是那么一说,若是不行,也就算了。”
“哎,倒也不是不行,隆庆宫的楼,我等老旧武勋,还真不方便去拿。这样,志约,你回去跟孔总理相商一番,价钱合适,孔家先行关扑了便是。多少也让朝廷赚上一些,这剩下的贴补,你私底下折现,到时候今天到场的,一并分了就是。”
“当真?”
“这还说笑么?眼下都是要紧时候,等过了十天半个月,怕不是长孙氏都要出手,到那时候,悔之已晚。”
“那……某就先行告辞,回转跟大人商议一番。”
“快去就是。”
等孔志约走了之后,李勣双手一摊,环视左右:“怎么说?范阳的煤矿,得有章程拿出来啊,总不能拖到长孙无忌出手吧!”
第六十一章 随意()
“京兆韦氏,完了。”
弘农县,杨氏的人心有余悸,好在他们求到了杨师道、杨恭仁两家那里。这是相当荒诞的事情,当年弘农杨氏并不认杨氏皇族。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模棱两可,类似李唐皇室。
只不过谁曾想,时过境迁,原本的矫情,到了现在,倒是成了救命稻草。
“总算……”
有人叹了口气,死了一个杨政本,基本谈不上什么损失。
安平长公主的雷霆手段,虽然是在弘农反复打脸,但感觉到痛的,并非是杨氏,而是韦氏。
之所以连杨氏都说京兆韦氏完了,那是因为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任何一个势力愿意对京兆韦氏伸出“友谊之手”。
韦贵妃直接断绝和亲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