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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么……就没有然后了。
“大明宫!”
长安的皇宫比一千五百年后的故宫大了几倍,极尽巍峨壮阔,头一次见,要是肚子里没点底气,基本上都会被那种庄严给震慑。
“妈的,老子都跑怀远来了,还不放过老子!”
老张一想起马周那张正直的脸,就觉得浑身难受。
你说你哪里适合做什么太子幕僚,你特么就该做宰相啊!
而这光景,在禁苑吃着冰镇奶昔的李渊很是好奇问道:“芷娘,这乳味,怎地没有腥膻?”
“乃是张郎特产。”
“他还产乳?”
李渊很惊讶。
“耶耶!”
“好好好,为父不揶揄你
那小情郎。”李渊哈哈一笑,然后银勺子在玻璃碗中挖了一勺,啧啧道,“吾年少时,何来这等水晶琉璃,当真巧夺天工。”
“乃是张郎特产。”
“唉,是为父无能也。”
李渊感慨一声,自家女儿,谁不想给个幸福。李秀宁能嫁给柴绍,他很高兴。李蔻能嫁给张公谨,他同样很高兴。然而李芷儿嫁不了张德,他不高兴,很不高兴。
其实就算没有李丽质,李芷儿也机会了。礼法……谁说得清呢。
“耶耶怎可自责,天意也。”
“是啊,天意。”
李渊笑了笑,“芷娘长大啦。”
“耶耶,可知女儿手段,获利几何?”
“横竖不过是些女人家的物事,几个娘娘支应,不外三五千贯罢了。”
“嘻,耶耶瞧不起人哩。”
“噢?”
一瞧安平这等得意,大眼睛忽闪忽闪,李渊直起身子,“张操之素来散财童子,他对你甚好,但也并非点石成金之人。决计不能几日万贯吧。”
“噫,耶耶好没见识。”
李渊顿时眉头一挑,抿了抿嘴:“乖女儿,说与为父听听,这几日,你获利多少?”
“两讫买卖,获利三万六千贯!”
“嘶……”
李渊冰镇奶昔都不吃了,在净盆里搓了搓手,擦干了赶紧拉着安平坐下:“来来来,快与为父细说。”
“除开两清交易,还有三月半年一年定金若干,约莫十五万贯上下。”
“十五万贯!”
李渊惊的站了起来,“此事……此事切不可让你皇兄知道。”
“嘻嘻,此事只有张郎的人知道,现在多了耶耶。”
“十五万贯啊,十五万贯!”
老董事长激动了,来回踱步道,“当年老夫为筹措军粮,太原库房,几近一空。裴寂多方运筹,最后才有征讨西秦之力。”
李渊感慨万千,看着李芷儿道:“老夫无能啊,此等良子,真乃千古贤婿也。”
“耶耶何必苦恼,张郎有类其叔,甚重情义。女儿便不去强求些许,张郎更愈心怀愧疚……”
“唔……不争乃大争也。芷娘深得后宫争宠三味。”
言罢,李渊又堆着笑道:“老夫这大明宫,看来是无忧也。父女同心,我们自己修,何必求你皇兄。”
“对,自己修,叫张郎回来主持营造,定要远胜文宣王庙。”
老董事长轻抚胡须,笑而不语。(。)
。。。
第四十三章 喜事()
归义、新附、狼山三县主官贰官佐官的缺位都补上了,杨师道爽的每天都在那里吟诗作赋,周绍范短期内看不到从北河套回长安的希望。⊙。⊙
当然大佬们的苦恼底层土鳖是不知道的,对于像王祖贤这种立了功的大头兵来说,捞着好处就行了,谁特么有功夫琢磨功名自在马上取?
反正只要自己儿子不去当兵,什么都好说。
因为断了一条胳膊,王祖贤从崇岗镇上退了下来。去定远把莫姓胡女带到了怀远城,摆了一场酒席,张德带着小弟们出席了婚宴,让王祖贤感动的连抽儿子十几个嘴巴子。让王万岁一定要好好给张德干活,别特么给老板添麻烦。
“莫妹妹,大河工坊在招募马帮护卫,我虽断了一条胳膊,做个管事肯定无妨。你看我是不是走一趟瀚海?”
“阿郎自己计较就是,妾妇道人家,不懂则个。”
已有身孕的王莫氏低着头,给丈夫缝着衣裳。
“这怀远城,真好呀。”
老王感慨了一声,“往后咱们就在这儿扎根了。大郎若有出息,自个儿在长安争一份家业。他主家小张公,何等奢遮人物,还不是独自打拼,真是让人佩服。”
“张郎君厉害呢。”
“那是,真厉害。”
温了些许奶酒,王祖贤咂咂嘴:“一会儿收拾一下,我便去大河工坊看看。想我也是有品秩在身的,定然不能断了我的工钱。”
“阿郎乃是英雄,三县皆知。”
归义、新附、狼山三县,倒是真有“独臂唐将”的传说,甚么“王郎单臂斩单于”都传了出来。
好些个准备去瀚海淘金的游侠儿,都在狼山县逗留,竟是还搭了个王郎庙,拜托王郎保佑,此去平安。若是不平安,缺胳膊少腿。也要占了个把单于再说。
李思摩初五的时候又去了一趟长安,回来也没说领了什么在身上,反正神神秘秘的。然后老张得回一趟长安,于是就准备到了长安。托史大忠打听一下。
张德估摸着,李思摩这条老疯狗,肯定从李董那里得了圣旨,说不定还有别的说道。因为老疯狗回怀远后,整天就在那里练武。一边挥舞砍刀一边嘴里喊着:“子曰;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说幕牛芫醯谜饫戏韫匪媸币窕饧颖渖怼
初七张公谨和琅琊公主也到了长安,皇帝的封赏也悉数到位,琅琊公主的历史地位,也顿时到了李秀宁这个级别。而且要是活的长一点,打的仗再多一点,估摸着有很大希望和妇好并列。
“阿郎,这文宣王庙,当真瑰丽。”
摸着窗玻璃。李蔻眼睛闪着光,“家中窗棱,也该换成这般。”
“恐逾制。”
“无妨,阿弟已言,玻璃非御用。”
“那就听蔻娘的。”
两人手牵手,在文宣王庙闲逛,欣赏欣赏风景。国子监礼部的人听说有国公和公主在,立刻屁颠屁颠派出了能说会道的来拍马屁,当场就写了一篇赋赞美邹国公和琅琊公主的情深义高。
“国公,殿下。郎君抵京了。”
张绿水甲具在身,腰间挂着一柄精钢横刀,在十步开外,躬身抱拳喊道。
跟着张公谨在定襄走了一遭。也不知道剁了多少人头,也算是升官发财,如今也有了军职在身。
“竟是这般快。”
张公谨连忙道,“走,回府。”
回到邹国公府,张德一瞧夫妻两个一起。便上前行礼:“德见过叔父、婶娘。”
琅琊公主听了,喜上眉梢:“大郎快坐。”
家中自有主妇操持,李蔻行事飒爽,如金刀剁骨,入座之后,背脊笔直,宛若玉柱撑天,当真巾帼不让须眉。
“多谢婶婶。”
一瞧家里面嗓门大的是娘们儿,老张立刻冲琅琊公主摇头摆尾,至于张叔叔,由他去吧。
“大郎,这次回来,有几个喜事要说与你听。”
“甚么喜事?”
“头一桩,是陛下许了大郎两个幼弟,各封一个县男。”
“当真是一喜。”
张德嘿嘿一笑,这个好,这个好啊。李董总算没有太抠门。
“这第二桩,便是大贺窟哥族中皮毛,皆交由华润号收买。”
老张嘴巴一咧:“此诚乃契丹儿惧婶娘雌威也。”
李蔻一听,更是大喜,微微一笑:“亦有你叔父威名。”
“哦,恭喜叔父。”
老张瞥了一眼默默喝茶的张公谨,然后转过头继续看着李蔻。
张叔叔嘴角一抽,瞪了一眼张德,然而老张并没有正眼看他……
“这第三桩,便是予从皇帝那里打听来的。大郎得封武职散官,是为提拔大郎。但有战事,可随时由灵、夏、丰三州征辟。突厥残部,由怀远郡王节制,若得战功,大郎亦可分得些许。”
啥?老子啥时候想要被提拔了?这特么是喜事?!
张德脸当时就绿了,特么李董这是要
干啥?突然给老子封武职,而且还要分功劳给我,这好事儿为啥不找别人?
然后老张看着李蔻,想要看出点名堂来。然而这个能跟张叔叔车震的婶娘,怎么可能被他看穿?
琅琊公主面不改色,然后柔声笑道:“大郎简在帝心,前途无量也。”
呵呵,老衲怎么觉得前途无亮呢?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侄儿多谢婶娘从中询问,感激不尽。”
“予乃张家子侄长辈,焉能不出力?”
自家人,必须的。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
一旁没有发言权的张叔叔,突然幽幽地冒出来这么一句。
“咳!”
李蔻轻咳一声,张公谨哆嗦了一下。
然后李蔻再露出一个微笑:“大郎,七夕佳节,可有玩伴?”
“正要去宫中拜见太皇,太子举荐吾督造几处宫墙,吾何来此等才能?”张德说着眼睛一亮,“婶娘不如帮侄儿分说一番,也好让太皇另选贤能。”
“这……”
“婶娘归来车马劳顿,侄儿未尽孝心,略备蜀锦百匹,苏丝千卷。夏日炎炎,婶娘还是多做几件清爽霓裳。如今长安城中各色精油,侄儿也买了一些。虽说婶娘乃是女中关张,不爱红装爱武装,然则七夕佳节,正该和叔父共赴佳期。”
顿了顿,老张扫了一眼死狗一样的张公谨,“想必叔父值此佳节,定有传世佳作在心,以表情义。”
“大郎真仁孝也。”
“婶娘过誉。”
然后李蔻就因为不能扫了侄儿的一片孝心,愧领了这些孝敬。然后以一个长者的身份告诉张德,像张德这样十来岁的少年,青春年少,正应该享受人生,怎么可以去工地上搬砖呢?
琅琊公主再三保证,一定不会让侄儿去自己老爸的工地上搬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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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四章 封神(第三更)()
七夕,又到了可以装逼的时刻。
老张觉得自己甩几首七夕诗篇出来,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安平准备约回京的张德逛街,然而长乐公主也是这么想的。然后她们有琢磨着,张郎是辣么的有才华,虽然他不张扬很低调,然而就像是黑夜里的萤火虫,辣么的鲜明,辣么的粗重……
“阿奴,张郎可有七夕文?”
“没有啊。”
薛招奴啃着旋炙黄羊肉,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安平公主,包子脸萌萌哒。
“阿奴,予对你好不好?”
“我要喝那个。”
薛招奴指了指封罐的葡萄酿,在家里,张德肯定不让她喝。曲江池秦琼和尉迟恭斩妖除魔,老张说好了带一桶回去,结果也没带。
她可想喝了。
“阿奴,你还小……”
“殿下对我这么好……”
“阿奴,少喝点。”
给倒了一杯,薛招奴油腻腻的小圆手捧着银杯,猛地灌了一气,然后舔着舌头眼睛放光:“殿下对我再好点……”
●★ “不能多喝。”
又给倒了一杯。
“我去找坦叔,坦叔对我最好了。”
言罢,阿奴抱着罐子问安平,“殿下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阿奴长的漂亮啊。”安平尴尬一笑,“葡萄酿予最近不便喝,阿奴若是不嫌弃,便带回去吧。”
“殿下对我真好。”
“嗯!”
回到家,坦叔正在指点王万岁。张礼红把包子脸带回家之后,便道:“坦叔。阿奴喝醉了。”
噗……
正在水缸里练闭气的王万岁一口气喷出来,猛喝了几大口。呛的眼泪鼻涕横流。
厨娘九婶把包子脸洗剥干净,这才扔到张德榻上。老张回来后,一看薛招奴那红扑扑的小脸,顿时骂道:“败家娘们儿喝酒也不知道带点回来!”
“郎君,整罐葡萄酿都带回来了。”
门外,坦叔声音也是有些纠结。
“等明年,咱们在渭河那边的葡萄,也该结果了吧?”
张德感慨万千,做甜葡萄酒。也得有葡萄啊。虽说葡萄已经在长安种植,然而少得可怜,像老张这样规模种植的,头一家。
放上辈子,为了逼格,老张肯定要搞一瓶脱糖干红。
然而在唐朝,反正葡萄酒是稀罕货,老张一时半会儿也造不出来雪碧,没办法兑干红。所以算了,还是直接甜葡萄酒吧。
反正老子白糖冰糖多的是。
“郎君,白天礼部来了人。”
“又找我做什么?”
“不是找郎君的,是为宿国公……”
张德一愣:“怎么不去程三郎那里。反而跑来我这儿……呃,麦帅?!”
坦叔点点头。
然后诚恳道:“礼部的人说,外朝正在商议。是否要追封宿国公。因为中书令反对,所以此事还在僵持。”
“好。总算没白给喂他们狗粮,关键时候。还是有用的。”
张德猛地双手一背,眉头紧皱:“此事很重要,事关麦帅身后名。坦叔先不要急切,既然温老儿从中作梗,还需琢磨一番。库房还有多少黄金?”
“马蹄金尚有一万。弗林国的金币有八千。”
“都拿出来,麦帅身后名,不能省。”
张德看着坦叔郑重道,“长孙家刚刚去职,不会蹚浑水。目前朝堂中能出力的,只有房公杜公。”
“郎君,此事和郎君无关……”
坦叔老眼浑浊,略有呜咽道。
“坦叔非吾长辈耶!”
张德突然双目如电,盯着坦叔。
“唉……”
坦叔长叹一声,躬身道,“张氏恩情,何家后人不敢忘。”
“笑话!”张德大喝道,“只凭麦铁杖三个字,足矣!”
言罢,张德立刻出门,打了个唿哨,黑风骝便自己出了马槽。张礼红正要洗漱,见张德出门,立刻道:“郎君。”
“让三郎四郎跟着吧,你也累了,赶紧歇息。”
“哎。”
张礼寿张礼海换上劲装,别好匕首跨上横刀,这才跨马跟着张德离开。
本来是要去张公谨府邸,临到坊口,张德突然道:“走,去房公府上。”
“郎君,快要天黑了。”
“无妨,实在不行,去平康坊留宿就是。”
到了房玄龄府邸,张德拍了拍黑风骝,让它留在栓马桩旁,张礼寿上前打门。门子也是十二卫出身,一瞧张礼寿,愣道:“三郎,怎地来这儿?”
“非是小弟前来,实乃我家郎君拜
访房公。”
说着,塞了一枚银锞子。
门子连忙拒绝,推脱不过,才捏在掌心,抱拳道:“三郎少待,我去看看房公歇息没有。”
片刻,门子一脸喜色,道:“房公让小张公去正厅说话。”
张德进去之后,冲门子点点头,然后扔了一袋金豆子给张礼寿:“你们带着往日兄弟去耍子,半个时辰后,再来候着。”
房乔听说张德前来,也是讶异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张德所为何事。
到了正厅,却见房遗直也在,张德行礼道:“德冒昧前来,还望魏国公莫要见怪。张德见过兄长。”
“操之,你所为何事,老夫心知肚明。”
房乔轻抚胡须,眼神也有些发愁,“然则此事难处,你可知道在哪儿?”
“可是事关前隋?”
房玄龄摇摇头,“谥号武烈,就算前隋忠臣,又如何?”
武烈侯是麦铁杖的谥号,死在辽东绝对是给杨家尽了忠,哪怕临死之前,也提醒儿子们,人一辈子,总要有些追求。忠义二字,该当真的时候,就要当真。
“房公,还望房公赐教。”
“你可知道,斛薛部一事,让魏征很是消停了一阵么?”
张德一愣:“斛薛部和魏秘书又有何干系?”
“当初是谁说温家堡的都该死?”
房玄龄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这般提醒,张德哪能不明白事情根脚。
“唉!竟是辽东!”
当初决定突厥命运的方法之争,其实就是政治路线的斗争。斛薛部造反,使得魏征的主张遭到重创,温彦博一脉虽然没有得到皇帝的直接支持,但话语权大了不少。若非因为张德的关系,使得李思摩基因突变,恐怕此事就是温彦博彻底胜出。
对蛮夷的安抚要优先征讨,恐怕就会成为主旋律,成为政治正确。
因为张德的种种影响,李思摩发生了变化,杨师道发生了变化,张公谨发生了变化,以至于现在两种主张,还是处于僵持阶段。
而很显然,高句丽,也适用这场争斗。
麦铁杖本身没问题,但皇帝追封麦铁杖,是为了张德为了南方遗族。但麦铁杖却是在征辽时候死的,这就有说道了。
因为这会造成一个信号,皇帝有强烈征辽的意愿,这会严重打击中书令此时的势头。
“你明白就好,所以,追封加衔,极为难办。”
没有追封,那么麦氏在官方,还是不能正名。
张德一脸愁容,突然脑子一转,沉声道:“房公,若是不追封加衔呢?”
“何意?”
“德请房公助一臂之力!”张德突然眼睛充满火焰一般,郑重道,“请房公奏请陛下,封麦帅为神!”(。。)
。。。
第四十五章 不谋而合()
封神不比封圣,后者需要的条件无比苛刻,需要数代乃是数十代统治者的认可。看到统治阶级在建构制度时候,需要指导思想和统治手段,就会封圣。
皇权需要“礼”来巩固,这样篡位者就要承担逾礼的社会风险,简单来说就是合法性很难获得同一阶层的拥护。
李世民之所以磕磕绊绊,还是度过了改元前几年的痛苦期。一是他没有事实篡位,毕竟他杀的是储君和亲王;二是不管“传位”真假,李渊还活着;三是他给予了地主士绅阶层政治权力,让他们尝到了甜头。
所以不管曾经的敌人有多少余孽残党,都掀不起浪花。
但既然将政治权力让渡出去,就必然会引起争斗。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