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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汗那故地诸部,往雪山跑了。”
“那些个吐屯呢?”
“有的准备投降,有的跑石国故地去了。”
“东曹西曹如何?”
“‘苏耿’传来的消息,大概是突厥人愿意死战的不足两军。”
“呵,废物。”
程处弼不屑地骂了一声,西突厥自从“崩盘”之后,财政上捉襟见肘,各部叶护只能往西打才能找补回来。唐军正处于一种如日中天的疯狂状态,这种情况,就算遭遇小挫,也是很快卷土重来。。。
更何况程处弼这支碛西军,跟其余诸军完全不同。
“敦煌的意思,是让本将控制吐火罗北关……”手持马鞭,攥着缰绳的程处弼狞笑一声,“太小气了。一群丧家之犬,何须计较恁多!”
“将军!”
安菩目光灼灼顿时来了精神,周围一群军官也是身躯一震,纷纷看向程处弼。
“安菩听令!”
“属下在!”
“一人双马,尔部迳自向西,直扑曹国故地!”
“属下遵命!”
大喜过望的安菩翻身上马,一骑绝尘,不多时,就响起牛角号声。
马倌们连忙赶着战马,碛南骑军自己轻装,随行战马带着甲具装备,立刻脱离了队伍。
远远的山头上,并没有藏匿的细作眼线,但此刻看到碛南骑军的旗号陡然脱离了队伍迳自向西,还是有人细作吓的毛骨悚然。
“糟了!糟了!糟了!”
他们传递消息的速度,怕不是还不如安菩的队伍。
碛南军此时所用的战马,是耐力和爆发力相对平衡的“河曲二号”马,后勤压力虽然比漠北马要高一点,但对西军而言,增加的这一点后勤压力,根本不算个事情。
安菩骑军出发之后,果不其然,就另外有马队脱离了队伍。这是一支比较复杂的队伍,马匹极多,但多是一些身材矮小的马。哪怕是骑士,身上也多是一些细碎的甲叶,远不如唐军正规军那么威武雄壮。
只不过看他们的眉眼气质,也知道是厮杀过的好汉。
队伍分流之后,程处弼拿起望远镜看了看山头上那些不断晃动的人影,嘲讽地笑了一声。就凭这些废物,把消息传递到“石国”“曹国”故地的时候,安菩大概已经睡了一个回笼觉。
他招了招手,就有一个文员出列,到了跟前行礼之后,抬头看着程处弼:“将军。”
“信号机选址,已经确定了?”
“测绘是早就做过的,药杀水西南湾,可以修建水库。”
“用人几何,所需几年?”
“用人……不知,用时,少则五年,多则……不知。”
上不封顶的事情,很难估计,最要紧的,西域掌握火药配方的人没有,全靠武汉进口。那点用量是不够看的。
“也就是说,要顺着真珠河,一路通往‘大清池’?”
“回将军,如此最划算。倘使想要从‘曹国’直通葛罗岭山口,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要养活基站驻军的成本,就会大大增加。”
“嗯。”
程处弼点点头,他只负责打仗,算账这种事情,他一向只听专业人员的建议。
“兄长那里怎么说?”
“宗长的意思,举凡能消耗河中西域民力的事情,将军愿意如何做,就怎么做。钱粮不是问题。”
“好。”
听到这个答复,程处弼面露微笑,“那老夫就放心了,这河中,要么沙漠,要么隔壁,要么草原,良田太少……不若就修个水库,将来也好沃土千里。也算是……老夫积一点德。”
“……”
文员脸皮抖动,看到程处弼那张笑眯眯的脸,整个人都是头皮发麻。
别人不知道他的露出这等笑容的意思,在西域几年,但凡程处弼相近的人,如何不知道这“魔头”此时此刻,大概又是满肚子的杀人买卖。
唐军正式进入河中的那一刻,勃律国却出现了动荡,老王死了,但却没有留下遗嘱。诸王子纷纷前往李仙人那里拜访,李淳风手捧圣旨,只说了一句话。
“太昊天子令:先入波斯地者为勃律王。”
第八十三章 小本经营()
北天竺长达九年的军事政治动荡,使得唐朝势力几乎介入到了任何一个政治、军事组织中。军阀、土王、土公、戒日王朝重臣……甚至是山寨中的酋长,部落中的豪帅,争相事唐的场景,让“太昊天子”的威严已然碾压天竺诸神。
诸神给不了的,“太昊天子”可以给。
诸神战胜不了的,“太昊天子”依然可以战胜!
“‘箇失蜜’现在有多少奴隶?”
“九万,九万七千多,都在‘般诺乌罗卜罗’。弥那悉多河有‘商屯’,健陀罗毕竟在‘西秦社’手里,没有粮食是不行的。”
孽多城中,新修的“斩龙台”下,李淳风一身道袍,微风吹拂,极限高人姿态。
拂须片刻,手中拂尘一扬,李淳风转身道:“敦煌宫可有吩咐?”
“清场。”
站在一旁的卫士,只说了两个字。
“好。”
微微点头,李淳风顿时了然。
北方西军正在“围剿”西突厥余孽,至于杂胡诸部,原本自由自在追逐水草的好日子,也算是到头了。
安菩自波悉山山北急行军,先行打下“东曹”。略作休整,一日后直扑萨摩建,于临时拼凑的“四国联军”交战。唐军只冲了两回,“四国联军”彻底瓦解。战后米国、史国投降,安菩军力数量,直接膨胀到了两万五千人。
“都尉,明日可要攻城?”
“不急。”
见麾下诸校尉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安菩知道他们想法。炸开城门,冲一次就是顺顺当当接管康国故地都城。
但安菩并不想这么做,因为有点冒险,除了他们本阵四千骑之外,新收的仆从数量高达两万,万一受挫,乱战之下,搞不好会阴沟翻船。
固然为一军之长需要自信,但更需要负责。
程处弼分拨给他的后勤辎重兵不到,他是不会这样行险的。
“我军火药不多,浪费在这里,大可不必。”
“那……都尉之意?”
“围三缺一,这帮丧家之犬,定会向西逃往‘何国’。”
“是,那我军明日,可是要冲城内射箭?”
“能劝降几个自然是最好,不能劝降,也不必急躁。一时半刻,也不会立刻逃窜,他们也是怕中了埋伏的。算算时间,明日下午,辅兵也应该到了。”
见安菩目光闪烁,诸校尉都知道,这是有别的计较。
虽然安菩急行军后勤有点追不上,但对许多商人来说,这就不是个事情。数也数不清的马匹骆驼甚至是驴子,出现在了山原上。
追逐利益的商人是什么身份什么来头不重要,但只要唐军出征,他们就能有利润!
“入娘的,这安都尉跑的可真快!”
“‘河曲二号’马当真有些名堂,比漠北马好用。”
“这一路行来,不拘沙海、隔壁、荒原、山地……跋山涉水,居然都能去得。是好畜生,可惜出圈太少,不然,也要买上一些。”
“现在打仗,想来是买不到。如今买‘青海骢’还容易一些,‘河曲二号’算是一战成名!那贾君鹏,居然连畜生也会操弄,将来怕不是要当大农卿。”
老辣的商人们在山原上闲扯着,队伍都在缓坡休整,他们护卫数量不少,这种唐军出征跟着,也不怕流散出来的散兵游勇。除非唐军战败,但即便唐军吃了败仗,他们也能从容跑路,牲口数量大于人数,优势非常明显。
“你们说,安都尉是在等什么?换以前,不是应该攻城吗?”
“想来是有甚么打算,否则,一个冲锋的事情,那城内守军,早就丧胆,哪里守得住。”
“莫不是要等辎重?”
“倘使粮秣,问我们先买不就行了?定非粮秣。”
说话间,缓坡的一处圈栏中,传来了呜咽声,哭哭啼啼的女子有千几百人。已经入秋,却大多身上只是裹了一条薄薄的毯子,其余布料是半点没有的。时不时地,就有别家商人过来打问行情,价钱不合适,看也不看那圈栏中的女子,价钱合适了,才会去圈栏边上打量。
此时正好有个商贾过来挑拣,便见管事手中拎着一条长长的鞭子,那鞭子当真是长的厉害,拖拽出去,怕不是有几丈。
只听那边商人说道:“乙字栏,18号。”
啪!
一声鞭响,就听那管事用古怪的石国口音喊道:“出来!”
这里的女子,没有一个是知道数字的,只能听从管事的呼喊,鞭子抽到哪个女子上方,哪个女子就会周围一片空地。
同伴们会情不自禁退散开来,将她突出在无数双眼光中。
“你们这些葫芦河来的,便喜欢奶肥的娘们,能叫卖甚么价钱出去?”
“攒钱的厮杀汉要的是生养,奶**水多,这才愿意掏钱。你这甲字的再好,都是多大的小娘,要甚没甚,也就长安老爷们喜欢。”
“都是操弄起来的物事,何不跟着老爷学,偏要这等癖好,没得被人瞧不上。”
“小本买卖,只能紧着客户不是?俺要是能去长安开个酒肆,也用这甲字的,学个琵琶吹个葫芦,万一有个进士看中,也是长久的买卖。”
“哈……”
管事正笑话着,却见那乙字栏中的18号,哭哭啼啼惶恐不安地走了出去,她并不想走出去,但却被同伴们推了出去。
战时的“律令”非常严苛,死的人多了,“律令”就有人听有人服从。
那商人也不催促,等18号到了跟前,便伸手在女子的头发之见抓了抓:“发丝浓密,嗯,不错。”
又扯开了女子的嘴巴,看到她嘴里的牙齿,更是满意:“居然有一口好牙,是个体面人家养活的。”
说罢,他掀开套在女子身上的毯子,那女子眼睛紧闭瑟瑟发抖,完全不敢动弹,任由商人在那里揉捏按摸。甚至商人人吐了一点口水在手指上,从女子的腋窝下划过,然后凑到鼻子前闻了闻,更是连连点头:“没有狐臭,好!”
“一身的毛,好个娘的好!葫芦河那些老兵,真他娘的重口味!”
管事撇撇嘴,商人倒是呵呵一笑:“管那许多,这18号要了。”
“交钱画押……要红白双契么?”
“要。”
“要还得加钱,十贯。”
“涨恁多?”
“打仗啊,打仗不涨甚么时候涨?”
“成。”
留下乙字栏18号这个女子在原地瑟瑟发抖呜咽不止,那边商人和管事已经忙活开来,这边能够紧跟安菩,也不是阿猫阿狗,当真是有官印盖章的。
一叠的空白契书,都是碛西碛南两州出品,只要有了这玩意儿,这女子就彻彻底底成了唐朝内部的一件商品,而不再是战俘战利品或者外国人之类。
“走了。”
“好走不送。”
牵着一头骡子,骡子上坐着个女子,那商人自己,却是骑着一匹毛驴,带着骡子往前埋头走着……
第八十四章 一觉醒来()
原本就遭受过唐朝和西突厥摧残的康国旧城,此时城外却难得的“热闹”。
久违的“热闹”让城内士兵和居民都在那里观望着,连恐惧都要减轻了不少。
“康国王室尽数覆灭,如今城内主持大局的,乃是当年康国也蜜水豪帅。给萨摩建吐屯做过狗,献出过妻女。”
“也是人才啊。”
安菩在马背上笑着说道。
周围军官听了都是哄笑,此时,碛南骑军的辎重兵已经陆续抵达。
除了工兵之外,大量的“民团”充斥其中,河北刀客的数量不少,也有胡人相貌的,不过年纪不大,一口流利的甘陇方言,还能说敦煌口音的官话。
“将军,这次出兵,怎么不把家里小郎带出来长长见识?”
“我那老大人不让。”
安菩的老丈人还是有点嗓门的,外孙年纪还小,就拿出去风吹日晒,他便是不乐意。更何况,如今武汉招生越来越直接,各种招生消息遍布中原,每年的招生简章已经讲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没可能这时候去外面拼个生死。
“将军!”
说话间,一骑飞驰而来,到了跟前,骑士翻身下马,行礼之后看着安菩。
“开始吧。”
“是!”
那骑士起身,翻身上马,又是飞驰离开,不多时,就听到大量急促的哨笛声。
嘀——
伴随着急促的哨声,只看见一匹匹骆驼身上都卸下来大量的东西。赶驼人很快就带着骆驼离开,随后一些工兵出现,大量的器械从箱子中倾倒出来。那些奇特的扣件,被人飞快地安装在了“木棍”上。
奇特的麻袋出现了两人一组,飞快地将麻袋装好了沙土,嘭的一声,立刻摔在了一旁。嘭嘭嘭……一袋接着一袋,沿着一条细细的准绳,麻袋很快垒砌成了一堵墙。墙和墙之间,那些木棍派上了用场。
扣件互相契合,一个简易的瞭望塔出现了,它不但有遮掩半墙,还有楼梯。
看似简陋的瞭望塔,却意外的坚固,卡在了麻袋垒砌的墙角。
不远处,零件组成了一辆大车,而大车被一匹或者两匹矮小的川马滇马拖拽着,车内装着的,不是石块就是木头。
也蜜水周围并不缺木头,甚至这里还有大量高大且笔直的树木。康国人砍伐起来份外费力的大树,工兵们用上了巨大的锯条,两人一组,即便只是一棵巨木,也不过是一刻钟就能锯断。
拒马架好了,内墙竖了起来,一座大营,在萨摩建城内守军和居民的亲眼所见下,在太阳落山之前,出现在了萨摩建城之外。
也蜜水的水流声还在,夕阳的余晖还是那么温暖,只是,这个秋天,却更加的让人感觉到寒冷。
“啊——”
有个城头的守军军官终于受不了了,他扔掉了手中的武器,双手疯狂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然后奔跑起来,不停地奔跑起来,终于他不奔跑了,然后从城墙上一跃而起,头朝下,像一堆烂肉,躺在那里,任由脑浆血水横流。
“走吧!逃吧!不能再等了!就算有埋伏……就算有刀山火海!我都要走!我都要走啊——”
萨摩建城内的军人,他们可以接受唐军的战无不胜,可是……他们难以招架平地出现一座“城池”!
“一定会有埋伏的——”
有人咆哮着,咆哮的时候,他的唾沫沾染在了浓密的胡须上,显得极为激动而狼狈。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终于有人忍受不了这种压抑,唐军的“神话”,还有人敢于挑战吗?
也蜜水在夜晚,是那么的美丽,萨摩建也是如此。只是,人们却无法再去欣赏这一切。
安菩不但震慑住了萨摩建城内的“联军”残党,那些归顺了唐朝的“义军”,此时此刻,几乎所有的首领都不敢入睡也睡不着。
一躺下,就是瑟瑟发抖,然后噩梦袭来,从噩梦中惊醒。
秋意正浓,浑身冷汗……
“伟大的将军,我是您的狗,听从您的吩咐……”
半夜,独自前来中军大帐亲吻安菩鞋面的“义军”首领多不胜数,而那些没来的,已经各自在自己的营帐中自杀了。
自杀过后,他们的副手同样前来亲吻安菩的鞋子,并且告诉安菩,他们的长官,其实是“诈降”,是萨摩建城内“联军”的内应。
安菩不置可否,只是点了一军,趁着夜色,直扑“西曹”。
第二天,东方刚刚泛起鱼肚白,马蹄声打乱了也蜜水南岸两座“城市”的宁静。
狂奔的骑士出现在萨摩建城城西的时候,城头那些没有逃跑的守军,终于看清了来者,这些居然也是唐军。
他们看到唐军的同时,也看到了昨日离开的“战友”。
那些挂在战马周围的人头,正是他们一个个“战友”的。
哒哒、哒哒……
缓缓的马蹄声响起,列队的骑士们舒缓着自己的情绪,战马更是得到了休息,不停地打着响鼻喘着粗气。
掀开面罩,安菩策马向前,手中除了马刀,还有一串人头。
头发系成一团,被他拎在手中,一个个人头就像是渔网打上来的鱼,挂在那里,泛着死鱼眼……
啪。
用力一甩,人头在地上滚成了一团,沾上了更多的尘土,看上去越发地糟糕腐败。
马刀缓缓地抬起,遥遥一指城头,片刻,萨摩建城的西门,打开了。
唐军没有欢呼,就这么静静地等候着,很快,大量的士兵从城内出来,将兵器扔到了一旁,他们自己则是老老实实地跪倒在了另外一边。
营帐中,昨日终于睡了个安稳觉的“义军”们,也被外面的动静惊醒,陆续有胆大的“义军”首领出来查探,很快,这些“义军”首领们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重新返回营地,有人问他们:“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出去查探的“义军”首领嘴唇哆嗦着,眼睛圆瞪说道:“萨摩建……陷落了。”
一觉醒来,那看似还能抵抗一番的城池,居然就换了主人。
第八十五章 继续饮鸩止渴()
敦煌宫原本向上打申请,要求请出“九鼎”镇场子,奏疏还没出敦煌,酒杯内官派人截了下来,此事随后就不了了之。
想要拍马屁的没脑子内官被敦煌宫内部处理了下去,扔去监管在敦煌服刑的犯人。
“娘的,这下好了,洛阳派出了羽林军,直奔敦煌而来。治罪怕是跑不了。”
“也不动动脑子的,‘九鼎’这物事本就是房相公进献出来的,固然惊天威力,可这威力越大,陛下难道越高兴不成?蠢货!把咱们都绕了进去,只希望,羽林军来了之后,这板子啊……高高举起,轻轻落下吧。”
“干爹,俺们在敦煌宫可算是尽心尽力,也没想着捞钱,想来……老爷那里,不会责怪太深吧。”
“咱们家这位老爷,现在正在气头上,谁叫杜相公的坟头上,有人打炮呢。”
“说来也是,这‘九鼎’,怎么就叫‘炮’呢?”
那些个敦煌宫的皇帝家奴们,此时此刻内心要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