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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第4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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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能做什么?虽说也识文断字,可读读写写,连新罗婢都不如。也就是吃吃喝喝还算勤力……”

    “……”

    刚刚冒出来的“严肃”感,就像是遭受了一记重拳,打的老张半身不遂。

    一肚子的“道理”,简直被碾成了渣渣。

    “能吃能喝是福啊。”

    厚着脸皮,老张很不要脸地夸了一句阿奴。

    “阿郎以前不是这么说的,你说我再这么吃下去,包子脸会越变越大……”

    “……”

    你记性什么时候这么好的?平时跟你提三讲四转头就忘,偏偏就记得这个?那时候你特么才几岁?

    “阿郎还说最多就是个小笼包,变不成小龙女……话说阿郎,小笼包是甚么?听你说过,却没真个见着过。我来武汉那光景,还以为这里有呢?”

    “……”

    深吸一口气,老张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明天记得去幼儿园帮忙。”

    “哦。”

    “去叫人过来,把樱桃搬走。我还有公事要办。”

    “哦。”

    说罢,阿奴起身,很是欢快地跑去喊人来搬儿子,留下老张和大樱桃互相睁着眼睛对望。

    周围好像更安静了。

第五十三章 迷之尴尬() 
    “督府的情况呢,就是如此,南昌地入冬的工程量不小,用的人工又多。那里不比武汉,用人是要艰难一些。难保坐地户会煽风点火,房相必然是要做镇的。所以想要巡视省内西隅,有点冒险。设立这个‘湖南土木大使’,也是权宜之计。”

    江汉观察使府内例行开会,近一年武汉本地的官吏基本上都把休沐给取笑了,准备“积休”到来年一并用了,好美美地休息上一回。

    只是房玄龄沉寂半年,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工程量之大规模之巨,都够得上隋炀帝的排场了。

    “观察,这个‘湖南土木大使’,是个什么差遣?”

    “临时差遣么,方向问弘文阁讨要的。工部也会派几个人过来,但主要还是咱们武汉这里出人。”

    “什么时候京城的人这般好说话了?这么个‘湖南土木大使’,怎地就没来几个人镀镀金?”

    有人开了个玩笑,以往京城那帮人,鼻子比狗都灵,有没有油水一准知道。当年张德为江汉观察使,何尝不是安排了一堆填坑镀金不管事的货色。官场套路,各自平安,这一回要是太太平平,反而让人不放心。

    老张轻咳一声,有些尴尬道:“也算是半个自己人,这个‘湖南土木大使’,是军器监出身,又在安北都护府任职数年,深受尉迟大都护器重。”

    这么一说,武汉一众与会官僚,都是一副佩服的神情。

    “若是如此,此君当是能人。”

    “漠北苦寒之地,自安北都护府设立以来,北地太平,尉迟大都护功不可没。能在大都护麾下任用数年,必是个精干英杰。”

    “观察,还未请教是哪位前辈?”

    老张有点尴尬,故作平静道:“湖州徐德。”

    “……”

    “……”

    “……”

    会议厅内一时有些尴尬,偶尔有声音,也只是吭气声。

    有些新人不是很清楚行情,想要打听,可觉得气氛有点怪异,又不好在这种场合打听,整个会议就变得很微妙起来。

    一干武汉官僚内心暗道:果然么,京城的人哪会这般爽快。

    因为是临时差遣,这么个“湖南土木大使”,主要职责也就是配合房玄龄玩两湖沟通大工程。主要业务是武汉方面负责技术,徐德前来任职,就是“混资历”,虽说他早就过了混资历的年龄,但眼下也就是这么解读。

    “湖南土木大使”的驻所在潭州,这么安排也是因为吴王李恪原先在这里还有点“干系”,毕竟名义上来说,也是当过潭州都督的。“香火情”多少有点,再一个现在吴王还在安陆,原先潭州都督府的人,厚着脸皮以“老部下”的名义到吴王跟前跑官,那也是可以的。

    一来二去,潭州那里自然也是有点人脉交情。

    消息传出去后,湖州当地望族纷纷前往徐氏恭贺,让徐氏上下更是飘忽所以,觉得“公侯万代”也就差临门一脚了。

    “你从江阴回转,可有体会?”

    和徐氏族人陷入狂欢不能自拔不同,徐惠一如既往地恬静如初。徐家二郎少年出游,原本是要去武汉的,却最终因为年纪太小,就过了一个太湖,前往江阴走了一遭,也算是体会了一番。

    “扬州‘李江北’,当世英雄。”

    徐齐聃感慨万千,“扬子江畔,谁人不识李奉诫?可即便如此英雄,亦甘为姐夫其后,小弟恨不能当即前往武汉,看一看这天下魔都。”

    “爹爹既为‘湖南’土木营造之官长,二郎去寻爹爹,也是一桩美谈。”

    对于兄弟的前程谋划,素来聪慧的徐惠是很有想法的。若是直接奔着张德去,倒是要让世人小觑。

    可要是奔着自己亲爹去的,那自然是大大的“孝”,吹捧为美谈,谁也挑不出个刺来。

    徐德给儿子徐齐聃、徐齐庄取名,那是大有讲究的,分别对应了先贤:老聃、庄子。

    这种玩人设的套路,千几百年后反而不如贞观朝的徐德会操作。千几百年后为了给自己脸上贴金,全靠装裱,一旦曝光就是曝光死。但徐氏子弟却不怕,那是肚子里真有点干货。

    别说男丁,就是女郎,也是素来以“聪慧”闻名,东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高产“贤内助”的家族。

    实际上,因为高祖以及南朝士人缘故,徐德很有可能就要贡献一个女郎给皇帝,只是没曾想“定了亲”,那就没什么好说的。

    “阿姊不想同去么?”

    “吾要是同去,未必能为阿弟扬名。阿弟须知,吾等‘望族’,年少闻名大有裨益。”

    徐齐聃自然晓得这个道理,点点头道:“小弟已经两赴江阴,两次感触都是别样不同,说起来,张氏南宗那些族老,却是说不上话的,似是有个女郎操持。还有个小郎,张氏多称呼他为‘大郎’,莫不是姐夫非婚生子?”

    换做旁人,私生子、奸生子绝对是惨到爆,可张德是不能够用常理来揣摩的。这不是徐齐聃自以为是,而是他父亲大人和姐姐都这般说。而立之年的张德,连个子女都没有,就等着徐惠嫁过去再生……徐小芳自认魅力没那么厉害。

    再者,和张德“定亲”,本就是意外中的意外,实属应急之下的迫不得已。木已成舟之后,说什么都是废话,不过是走一步看一步。当时张公谨能够挑拣的南朝遗族,也就是长兴徐氏还算靠谱,只能说对徐惠而言,颇有点“喝凉水也塞牙”的意思。

    “那女郎吾是见过的,阿弟莫要多想。”

    个中情况,有点复杂,不过徐惠对眼下的张德,形象上的揣摩,更加的复杂。

    “那……阿姊,小弟前去‘湖南’,甚么时候动身?”

    “甚么时候动身不重要,重要的是甚么时候到。春耕用人极多,大约是不会服役用工的。所以,过年清闲时候,抵临‘湖南’,于阿弟最是好的。”

    空闲的人多,传播的人也就越多,徐齐聃的“千里追父”,才有意义。

    “听阿姊的。”

    徐齐聃虽是年少,却也清醒。

第五十四章 相当粗暴() 
    官员上任,谁送上任谁去接待,都是有官场潜规则的。

    徐德从京城出发,是长孙无忌送的,三高官官,国朝宰辅,徐德前往“湖南”不可谓不风光。

    到潭州之后,恰好忙得不可开交的江西总督房玄龄“恰好”跑去调研,然后就“恰好”接待了一下“湖南土木大使”徐德。

    落地“湖南”,徐德的体面也不可谓不光鲜。

    只一个照面,“湖南”诸州县的长官都很清楚,这位徐大使,属于典型的“上头有人”。

    靠山大大的。

    至于江湖流传徐大使的女儿还跟江汉观察使定了亲,他们倒是觉得属于无稽之谈。就湖州徐氏这个南朝落魄之家,也配跟张使君结亲?

    “孝德初来‘湖南’,且先熟悉此地民风,其余诸事,可以先放一放。”

    房玄龄一般不卖人面子,但面对徐德,还是很“折节”了。饶是徐德在漠北跟尉迟老魔头混了这么多年,又滚去京城地方来回倒腾了一年多,本该见了天王没什么畏惧,可见过房玄龄之后,他才知道尉迟恭是多么好相处的一个人。

    论及打交道,还是跟尉迟恭相处要简单的多。

    人粗暴,但直接啊。

    但房玄龄却是不一样,不但粗暴,还不直接。世人印象中的房玄龄,应该是美髯飘飘文士模样,实际上根本大相径庭,论砍人技术,一般人还真比不上他。四大天王也就杜如晦稍微“弱”一些,但一箭射死个把蟊贼,也不是没有过的事情。

    “多谢房相体恤,德自当尽力。”

    “不必尽力。”

    房玄龄一抬手,看着徐德道,“孝德此来‘湖南’,老夫送你一句‘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诸事交由旁人去做就是。”

    “……”

    粗暴,相当的粗暴。

    要不是房玄龄一副我说话就是这个样子的,徐德差点以为房玄龄专门来长沙就是为了打他脸。

    好在此事早就沟通过,这么个“湖南土木大使”的临时差遣,就是给人刷资历的,并不需要徐德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一应事物,都是江西总督府包办,“湖南土木大使”不过是配合江西总督形式,做个“看门狗”,盯着“湖南”的工程进度。

    硬要说的话,这也是非常重要的位子,一般都是给“心腹”来操作。房玄龄旧部不知道多少,门生故吏跟长孙无忌有得一拼,如今两个巨头都没有染指“湖南土木大使”,反而给了徐德,究其原因,徐德自己心中也清楚。

    一辈子辛苦,妻族姜氏也是落魄门第,原本也就是胡混,能全须全尾退休就算不错。

    可万万没想到“时来运转”,到如今一发不可收拾。

    只说帝国内部的各个山头,他徐德能说得上话的,不在少数。甚至已经有人打起了他小女儿的主意,琢磨着是不是提前先联姻。

    若非现在徐氏联姻也颇有点“身不由己”的意思,徐德现在光靠卖小女儿,起码几十年吃得苦,一朝就能回本。

    原本徐德重回中枢的希望是无限低,但有了这么个“湖南土木大使”,长孙无忌给他暗示过,高了不敢说,工部侍郎没问题,再发发力,工部尚书也不是没有希望。毕竟,现在正处于六部堂官动荡期,鬼知道弘文阁会不会成为常例,老板的一系列操作,让不少六部堂官都有些忐忑,准备“以退为进以静制动”。

    这种时期,一夜被提拔成侍郎甚至尚书,都是可以理解的,只是想要坐稳,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是,德谨记房相教诲。”

    “教诲谈不上,老夫既为江西总督,所谋之事,无非功业。孝德也算是亲近之人,老夫便直接了一些。换作旁人,老夫又岂会前来长沙?不外是妨碍老夫之辈,尽数拿下就是。”

    “……”

    粗暴,很粗暴,精神上来说,比尉迟恭粗暴多了。至少人尉迟老魔头只有肉体上的粗暴,而且根本不畏惧任何对手的暴力对抗。

    当对抗变成单方面的碾压,什么反抗都是笑话。

    毫无疑问,相较在漠北的尉迟日天,房天王在江西同样不虚,而且因为治下人口更多,尤为显得狂霸酷拽,让徐德面对房玄龄的精神压力,前所未有的大。

    “年前‘湖南’主要还是通告各地州县,随后囤积物资。春耕之前,先行布置渌口戍,至于其它事务,武汉自有专人前来报到。”

    “是,德牢记在心。”

    技术人员和专业工程队全部交给武汉,这是总督府针对“湖南”的会议结果,毕竟要讲究效率。而因为“春耕”的存在,抽调“湖南”民力在这个时期是不可取的,加上诸苗山寨农事,都要看汉人作业为指标,坏了“春耕”,直接可能导致苗寨动荡,一系列的后遗症,闹大了会让房玄龄“英明扫地”。

    所以总督府既要保证效率,更要保证“安全”,这样综合起来,显然把事情交给武汉,要靠谱的多。

    当然了,为了维持“湖南土木大使”的“权威”,武汉方面凡是借调前往“湖南”做事的一应人员,都要前往徐德那里报到。流程总归是要走的,就算的的确确只听江汉观察使的命令,可“点头相公”也是相公,“人形图章”也是图章。

    有没有“湖南土木大使”盖章签发,手里的公文其效力,就是两回事。

    房玄龄提到了“武汉自有专人前来报到”,就是告诉徐德,来这里刷资历,并不会让他颜面无存,江西行省各地,绝对照顾他的面子。

    这多少让徐德内心松了口气,连最后一点小纠结都去了个干净。

    尽管对于张德这个“准女婿”曾经有过无数的“怨念”,搞不好自己的女儿这辈子都有可能没办法“过门”,但此时此刻,心中知晓刷资历铁定成功,徐德还是很感激张德这个“准女婿”。

    毕竟,湖州徐氏自南陈覆灭,到如今,数代人已过,本来最大的希望,就是借皇族之力“东山再起”。而现在不仅没有借助天家威严,家族“荣光”也恢复的七七八八,论及积累,徐德更是自信,自己“一人之力”,就创造了数代先人不能做到的“成就”,可以说是“足慰生平”。

    如今他徐德做官上任,有当朝中书令护送,到任时,有尚书左仆射接待,徐氏先祖哪有他这般的“风光”?

    有念于此,徐德竟是内心相当的愉悦。

    “孝德能有操之为佳婿,较之旧年‘东床’,有过之而无不及啊。当真是羡煞旁人,若非孝德捷足先登,当朝诸公,欲嫁女操之者,不知有多少。”

    房玄龄笑呵呵地说起了徐德的“准女婿”,顿时让徐德脸皮一抽,内心那点愉悦,瞬间就荡然无存。

第五十五章 礼贤下“士”() 
    带头开发南方的房玄龄,当真是全方位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美如画,连那些个想要踩他上位的新晋巨头,也实在是找不出理由来掣肘。就算想要拖后腿,还要承担老板李世民的恼怒。

    原因很简单,公司是谁的?有人要扩张公司业务,增加公司收入,你他妈还要推三阻四,不杀你祭天留着过年?

    就算财权、人事权一把抓又如何?房玄龄又没染指军事,这还不够证明清白忠心吗?

    从心理上来说,李董还是觉得老房是个“忠心耿耿”的贞观老臣,偶尔心头还会浮现起一种愧疚。当然了,这种愧疚也就三分钟,立刻就烟消云散。

    自来君王连“刻薄寡恩”都做不到,那就是不合格。

    当然了,领导是一门艺术,李董也不可能“刻薄”路上一条道走到黑。该施展“恩义仁德”的时候,就要施展。

    比如温彦博,比如杜如晦,比如张德,比如房玄龄……

    过年之前先给房家二郎赏了个新吴伯,然后又给在太极宫的保安在籍名册中添了一笔,最后又让将作监精心打造了一条李靖同款拐杖,叫了个快递,年前就送到了江西行省总督府所在地豫章县。

    房家别人不知道,反正房遗爱很爽,跑老张面前装逼:老子如今可是伯爵!

    老张很淡定,表示自己其实还想跟二郎说说长沙那边的营生,一看是伯爵驾到,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哥,你是知道的,我是个混人……

    趁着年前这股风头,“老丈人”徐孝德如今到了长沙,“湖南”一干坐地户惊惧天王威风,一个个伏低做小,乖得不行。这种情况,老张不先布置点东西,实在是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冬月的时候,武汉这里就派出了“专家工作组”前往渌口戍考察。整个“专家工作组”并非纯粹就是考察工地,还有不少是农业技术专家,其中还有专攻某一项的。

    比如时任汉阳码头主事的庞缺,在油料作物种植上,还是很有见地的。当然这也跟之前他的职业有关系,总结出来的经验有一部分就是因为职业。武汉本地的油料作物,庞缺因为早先操持码头仓库,贸易而来的油料作物,其中一部分是成为了种子,于是就积累了不少种植经验。

    至少有三年以上的武汉地区种植数据,就这么一点点数据,就足够京城民部的牲口们忙活一二十年的。

    因为武汉非农人口极大,所以再怎么不学无术,房遗爱在武汉呆的久了,什么赚钱什么不赚钱,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不会还和长安时期一样是一只大型糊涂虫。

    当下受了老张“提点”,他便以“新吴伯”的身份,纡尊降贵跑到庞缺那里打听消息,还带了一千多贯价值的礼品,可谓相当的有诚意,也很给庞缺面子。

    “小庞去了潭州,可有甚么结果?”

    房遗爱为了钱,连亲爹都可以无视,何况给庞缺这么个土鳖出身的“贫贱之人”端茶递水?

    饶是庞缺再怎么脑子短路缺根筋,这光景也是有些“受宠若惊”,连连点头,接过茶水才道:“房公是要打问油料?”

    “正是!”

    说话的时候,房遗爱眼睛都放着光。

    “长沙倒是没甚看头,地都在大户手里,便是想要耕种油料,大户也是不愿意的。”

    “嗳,这个无妨。什么大户,不过是一群种田翁,顶天出个县公就不错了。国朝厚待他们,该让他们回馈江山社稷的时候,也该出出血……咳嗯,出出力!”

    “……”

    庞缺虽然是个摊煎饼摊出来的小吏,可又不是傻到极点,人新吴伯摆明了就要仗势欺人,他这时候整个就一帮凶。

    可庞缺转念一想,我就是一个摊煎饼的,现在能混个小吏当当,那也是因为先生照顾,找上先生也不会找上我啊。

    于是庞缺顿时坚定了心思,便道:“要说油料,这潭州地,可以种‘芸薹’和‘胡菜’。‘芸薹’除了产油,幼时茎叶也能食用,亩产一石光景。‘胡菜’跟脚,大约是来自阿罗本大主教老家叙利亚,产油能有二石光景。”

    房遗爱一听,顿时心里小算盘就打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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