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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桑桑眼睁睁看着水莲把妮妮拖走,她自己则是被陈彪拉着走。手上的铁链硌得她手臂疼。她知道,这附近就有人,她不怕,可以大干一场了。
小腿处的疼痛深入骨髓,但她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手上多出了一把匕首,举起狠狠朝陈彪的手臂刺去。
“啊!”陈彪吃痛都叫了一声,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他像是见鬼了般,想不通田桑桑的匕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田桑桑趁他失神的片刻,快速朝前跑去。恐惧激发了体内的潜能,她只能快速地跑着。
风呼呼而过,刮在她的脸上,仿佛能刮出血,但她丝毫未察觉。
陈彪狰狞地笑着,看着她跑,伸手往裤兜里一摸,啥也没摸到!“臭女表子!”这才想起昨天把枪交给水莲保管了,没有拿回来。
他看着田桑桑,枪没了,再让这女人跑了还了得,这可是人质!他拿着手里刚才田桑桑刺他的那把匕首,匕首上滴着血,朝田桑桑追去。
田桑桑毕竟是个女人,先前脚又被他踢了一下,跑了一段时间,忽的跌倒在地上。
“跑啊,继续跑啊,你不是很嚣张吗!”陈彪拿着匕首骂骂咧咧地朝她走来:“敢刺老子,看老子怎么收拾你,把你先*后杀!”
田桑桑踉跄都站了起来,视线紧紧地落在他手里那滴着血的匕首上。陈彪的体型太过庞大,如果两人硬碰硬的话,她不会是他的对手。
陈彪赤红着双眼,就要向她扑去,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落在身上。身前忽然冲过来一个人影,一脚踢在陈彪的肚子上。陈彪被踢得身形一晃,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再是一拳打在他脸上,将他双手反剪绑了起来。
“放开我!”陈彪剧烈地挣扎,大吼大叫,终究无法挣脱束缚。
“老实点!”林政委厉声道。
田桑桑松了口气。
“嫂子!”方同舟上前扶起她,关切地道:“你没事吧!嫂子!”
“我没事!”田桑桑朝他摇头,动了动手:“就是手上的铁链弄不开!”这铁链也没有锁,不然简单多了。
林政委走过来看了一眼,“弟妹,只能委屈你先戴着它了,回部队里再找东西解开。妮妮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妮妮被水莲带走了。”
方同舟道:“看来他们真是分两路走,既然我们这边的是嫂子你,那么那边就是水老师和妮妮了。”
林政委点头:“我们去找她们!”他的女儿还在水老师手里。
田桑桑听出了其中大概,一面跟着他们走一面问:“同舟,你们有没有看到言言?”
“嫂子放心,言言和我们连长在一块。”至此,田桑桑放下心来。
而那一边,水莲已经被追上,无处可逃!她干脆扼住妮妮的喉咙,站在悬崖边上。她往后望了望,悬崖下是一个深潭,脚边碎石滚滚,好像随时都要掉下。无边的恐惧与后悔向她袭来,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可她没有退路了。
风,猎猎地响,吹起她白色的裙摆。
孟书言被放在地上,小小的人儿站在一边。
陈小兵掏出手枪对着水莲。
军人的枪不是用来伤人的,而是用来惩罚坏人的。没到万不得已时,他们不会开枪。只希望水莲不要做到让他们开枪的地步。
“水莲。”江景怀看了眼她手中伤痕累累的妮妮,小女孩说不上话,素白的小脸上那双眼睛是那么无助地望着他。
好像在说,救我。
心蓦地痛了一下。
过往……恍惚。
他面沉如水,沉静地看着她:“你想要什么?”
“你们不要过来,过来的话,我就带着她一起跳下去,我说到做到。”水莲强调,继而对江景怀笑,露出自认为很美丽的笑容:“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想要你。”
“你真高估我,我不过凡人一个。”
水莲深深地看着他,“可我就是喜欢。”
“妮妮!”看到被水莲挟持在悬崖边上的妮妮,匆匆赶来的林政委大叫了一声。
他的到来刺激到了水莲,水莲更加警惕地僵直了身体。
“妈妈。”孟书言走到田桑桑脚边。
田桑桑见自己的儿子没事,手还没解开无法去抱他,只是蹲下身亲了亲他的脸颊,便站起来和他一起看着前方的动静。
311 水莲终盒饭(2)
“水莲,快放下妮妮,回头是岸。”
水莲根本不理会林政委的劝告,而是定定看着江景怀,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弧度:“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你说。”
“如果你儿子和妮妮只能救一个的话,你选择救哪一个?”
江景怀淡淡道:“你不会有这个机会。”
“是。”水莲状似自嘲地笑了笑,“我知道你想要救妮妮,你们都想救妮妮,你们不希望我带着妮妮跳下去。那好,想要救妮妮可以,拿你儿子来换。”
水莲的话如同一颗定时炸弹,炸在众人的心里。他们只觉得水莲的说法太荒唐了,拿一个孩子换另一个孩子。
江景怀:“不可能。”
“那我们无话可说了。”水莲的手用力地掐着妮妮的喉咙,眼里迸射出强烈的恶毒之光。妮妮顿时透不过气,小声地呜呜叫如同猫咪,仰着头困难地呼吸着。
“水莲,不要再用力了!”田桑桑站出来,向前走了几步,看着她:“我代替我儿子去换妮妮,可以吗?”
“我不要你,只要你儿子。”水莲无情地拒绝,摇头道:“景怀,妮妮和你儿子,你选一个吧。”
“你住手。”江景怀死死地盯着她的手,眼底暗潮翻涌:“我答应你。”
“不过,我带我儿子过去。”他补充。
“好。”水莲慢慢放下手里的动作。
他、他说什么?田桑桑不可置信地看向江景怀,他这么快就答应了?
“放心,桑宝,我会保护好他。”江景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用仅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低道:“相信我。”
相信他,该相信他吗?
他干燥有力的手掌摸了她的脸一下,她整颗冰冷的心都暖了起来,跳动的血液开始安静。“我信你一次。”这一句话已是极限。毕竟,她没有大度到牺牲自己儿子来保全他人,她宁愿牺牲自己来救妮妮,可是水莲不允许。那就信他一次,他到底是孩子的父亲,他能保护好他的,诚如他所说。
“言言,跟爸爸走。”他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沉声问:“害怕吗?”
孟书言摇摇头。
林政委等人对视一眼,身体处于准备状态,只等着江景怀把妮妮救下,就快速控制住水莲,以确保孟书言的安全。
江景怀牵着孟书言,慢慢朝他们走去,一步一步,就在他们快要靠近水莲时,水莲却是忽然抱住妮妮,发了疯似的跳下悬崖。
谁也没想到她会有这个举动,不是把妮妮推到前方,拉着江景怀一起跳下去,而是和妮妮一起下悬崖。
江景怀漆黑的眼眸一沉,猛地放开手里的孟书言,立刻向前,一只手抓住水莲的手腕,竭力将水莲抛了上来。
就在这时,水莲冷笑了声,放开手里的妮妮。
“妮妮!”
艹!
刚才救水莲那一下已是万分惊险,现在又腾出手去救妮妮。所以此时,江景怀和妮妮都吊在半空中,他的一只手抓着妮妮的小手,一只手攀在悬崖处,摇摇欲坠。
水莲想干什么?
那把突然出现在她手里的枪已经告诉了众人答案。
是的,谁也没料到水莲会有枪!那把黑色的手枪,被她握在手里,扣动扳机,子弹离开了枪,暴露在空气中,而子弹飞去的方向,正好是孟书言。
“言言!”田桑桑撕心裂肺的声音,“小心!”
“妮妮!”“景怀!”方同舟等人的声音。
砰!枪响的同一时刻,陈小兵手里的枪也对准了水莲。她的额头被子弹贯穿,有鲜血在汩汩地流出。她的身体向后倒去,像是一片枯叶,轻飘飘地,轻飘飘地,下坠,下坠。偏偏她倒下的时候,碰到了江景怀和妮妮,巨大的力量拖着他们两人下落。
江景怀抱住妮妮瑟瑟发抖的身体,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风声呼啸中夹杂着他沙哑的声音:“别怕,妮妮。”
痛彻心扉的哀嚎在那只奶白色的小生物推开孟书言时戛然而止,鲜血模糊了视线。水莲已经不在,可她的问话仍在耳边。
“如果你儿子和妮妮只能救一个的话,你选择救哪一个?”
只有风知道答案。田桑桑的心裂了一口子,有那么一瞬间,她想她知道答案的。他选了妮妮。不,或许他两者都没有选择,他选择了信仰。
这可怕的信仰,让人无法信服。
林政委和陈小兵等人向悬崖下看去,水莲等三人已经消失在了他们的视野中。“快,通知警局,全力搜救!”
“言言。”田桑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小家伙的脸煞白煞白的,眼神有些涣散,一会儿看悬崖,一会儿看地上的小奶茶。
“妈妈。”他小小声,眼泪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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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河岸边,妮妮惨白着小脸,轻轻推着躺在地上的男人:“江叔叔。”水流声潺潺不绝,幽深的鸟鸣回荡在这寂静的山谷里。
他的胸口处在流血,衣服湿漉漉的,被血水染湿。
江景怀做了一个梦。梦见好多年前,记不清是多少年了,他的妹妹,被边境的那群歹徒折磨致死的模样。现在,他的妹妹在喊他。可是,他又被另一道女人的声音惊醒,那道声音很绝望,言言出事了!
他毫无血色的薄唇动了动,眼睛缓缓睁开。他看到了他救下的小女孩,这个乖巧的小女孩,还好她没事。
“叔叔。”妮妮的眼泪唰的一下夺眶而出。
“不哭了。”江景怀撑着手起来,锥心的疼痛蔓延全身。他垂眸看去,胸口处在水里被利器穿过,已经形成了一个伤口。
他淡淡地打量了一下四周。这时候,妮妮轻轻地拉着他的衣角,害怕地往河里指了指:“叔叔,她”
清澈的河水里弥漫着很多血迹,河面上漂浮着一个白色的人影,头朝下。她的头发像水草般,白色连衣裙冰冷幽寂。
那是水莲。水莲在中枪的那一刻,已经死透透了。漂浮在上面的,只是她的尸体。
江景怀:“不用理她。”幽黑的眸子里,没有任何的感情浮动。这个疯子般的女人。
妮妮和江景怀只在这里待了不久,大概过了三四个小时,就在他支撑不住,快要倒下时,终于等到了林政委和方同舟还有其他穿着迷彩服以及白色大褂的人。
“景怀,妮妮,还好,还好找到了你们!”方同舟如释重负。
一群医护人员蜂拥而至,朝他们俩涌来。混乱中江景怀抓住方同舟的手。方同舟惊讶,还是林政委快速反应过来,他道:“言言和桑桑都没事,你安心接受治疗吧!”
没事么。可,那叫声是怎么回事。
312 我真有这么恨你(2420字符)
军区医院。
“嫂子,妮妮好点了吗?”
“好多了,吃了药已经睡下了。这次多亏了景怀救她,她没多大点事。就是景怀,伤得比她严重多了,你快去照顾他吧。”尤慧慧心怀愧疚。
妮妮和江上尉被人从山下救上来时,妮妮被江上尉紧紧抱在怀里,江上尉的肺部却是被刺穿了,要养好久的,还老是咳嗽。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呀。
田桑桑拎着食盒,站在病房门口,就听到了里头传来压抑的咳嗽声。
她推开门,孟书言正守在床边,江景怀坐在病床上,他面色惨白,薄唇没有血色,从摊开的衣服内可以看到那包裹着一层一层的白色纱布。
医生说他伤到左心肺了。
“我做了点粥,你和言言吃吧。”她像是一个体贴的妻子,素净的脸上挂着恬淡的笑意,丝毫不见心事。
“小奶茶呢?”江景怀艰涩地动了动喉咙。
孟书言乌黑的眸子里立刻盈满了泪水。
田桑桑并不急着回答,慢条斯理地盛好粥给他,漂亮的眼里没有波澜:“它啊,我已经把它火化了,骨灰就埋在家里客厅养花的盆子里。是它救了言言的命,我们要永远记得。”
江景怀嗯了声,接过粥,看她的眼。
她平静地回视他,有什么东西终究不一样了。
被绑架的事情告了一段落,结局看似很美好。水莲那个恶毒的女人被当场击毙,得到了坏人应有的报应。陈彪做为通缉对象,也被抓捕。
妮妮完好无损,孟书言的身体也没有受损害,唯一令人难过的是,家里再也没有小奶茶这欢腾的身影了。
为此,孟书言闷闷不乐了一段时间,但生活还是要继续过的。
江景怀在医院住了七天,就回到了家养伤。最初的几天,他每天晚上都会咳嗽。为了不吵醒妻儿,大半夜的,他会起来到客厅。
可当这日,他醒来时,房间里只有儿子一人。
“桑宝。”她站在书房靠窗的位置,吹着夜风。他走过去,揽住她的腰:“你怎么了?”这几天他们都没说过几句话,他心里隐隐感到空落,总觉得关系又回到了以前。两人不仅没有身体上的接触,连心也越来越远了。
半眯着一双美眸,田桑桑有些讽刺地勾起唇角。
“说句话好吗?”
她转身,直勾勾瞧着他:“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救妮妮?”书房里没开灯,可月色很亮。
沉默半晌,他沉沉地道:“对不起。”
“不要跟我说对不起,我想知道答案。”
“妮妮的事情我要负责任,是我把水莲带到军区的。”
“好,我换个问法。”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田桑桑冷笑一声,“假如当时劫持妮妮的是陈彪,不是水莲。在这个前提下,你为什么要救妮妮?”
“那种情况,只能救她。”
“那言言呢?”
“对不起。”他再次歉然道:“我没想到她有枪。”
“……”
“言言已经没事了,我们不要想太多好吗?”她的不言不语令他很不安。
“我怎么能不多想!”田桑桑怒了,简直快要发疯:“你有没有考虑过,你救妮妮的那一刻,你已经放弃了你自己的亲儿子。如果没有小奶茶,言言他现在已经死了。不是说我讨厌妮妮或者怎么着,相反我很喜欢妮妮。我只是无法忘记你救她的那个动作,在那一刻,你舍弃了言言!”
“当时你是怎么说的?你让我相信你。我拿什么相信你?”她的眼睛滚烫,通红,“拿我儿子的命相信你吗!这一刻我多么后悔,我后悔我当初为什么轻易的选择跟你在一起,那就是个错误的决定!”
天知道她这几天,只要一想到这个事情,她心里就有多难受。在江景怀的心里,永远有比她和儿子更重要的东西。她不是个圣母,她做不到释怀。相反,她是个自私的人。
江景怀揽着她的手僵住了,一动也不敢动,怕把她给吓跑。他抿了抿薄唇,好看的眸子微垂,涩然地开口:“下次不会了。”
“下次?”她扯了扯嘴角,把他的手拿开,后退一步,冷漠地看着他:“我的直觉告诉我,就算有下次,你依然保护不了你的家人。”
“无能的你,只会让你的家人离你而去!”一字一句,毫不留情。
他冷峻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深邃的眼眸里有了暗红的颜色,他忽然把她紧紧抱在怀里,有着发疯的、不顾一切的狂乱。
“你们不能离开我。”他把她按在胸膛前,“桑宝,对不起。”
田桑桑无动于衷,眼底冰冷一片,她用力地推开他。“我想我需要重新考虑我们之间的关系了。以后你不准碰我,因为你一碰我,我全身的汗毛都会倒立起来,我感到恶心。”
“当然,我知道这件事不是你的错,我也有责任,毕竟我这么弱鸡,连自己儿子都保护不了。我并不讨厌你,我只是有这么恨你。。”
“咳……咳咳!”江景怀的脸色陡然变白,手握成拳放在嘴边重重地咳嗽了起来。
黑暗的客厅里,那道小身影轻轻地回了自己房间,上床躺着,拉上被子,大眼望着天花板,泪光闪烁。
田桑桑带着孟书言照旧去关鲲凌那儿,走在半路时,发现孟书言呆呆地站在原地,落后了她一大截。
“言言?”
“妈妈。”小家伙抬起眼睛,眼里湿漉漉的。
田桑桑吓了一跳,“怎么了?为什么哭了呀?”蹲下身给他抹眼泪。
“你讨厌爸爸吗妈妈?”他咬着嘴唇,抽抽噎噎的,“爸爸他…好可怜的…每天都咳嗽…妈妈你不要讨厌他了…”
“你跟妈妈说实话。”田桑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那天你爸爸把你一个人留在那里,去救妮妮了,你害怕吗?”
他点了点头,“我害怕。可是,爸爸他没有想要害我。”
伸出小手抹了抹眼泪,继续道:“爸爸他不是神仙,他也有做得不够好的时候。我早就原谅他了。”
“他真的好可怜的…妈妈,你原谅他好不好?”
正是因为他没有想要害人,才教人这么难受,她宁愿他是不在意儿子的。田桑桑心想。而且,江景怀要是可怜,那小奶茶就不可怜吗。“妈妈没有讨厌他呀,妈妈和他一直很好的。”
“妈妈你骗我。”孟书言哭得更凶了,可怜兮兮地瞅着她,像只小花猫。他都听见妈妈昨天晚上说的话了。
“哎…儿子,儿子。”田桑桑把他搂到怀里,轻轻抚着他的脊背,温声细语地哄:“好,妈妈不讨厌他了,妈妈答应你。别哭了,啊。”看来她以后要更加注意了,不能把厌恶之情流露在脸上,不然只会让儿子伤心。
儿子还太小,不能理解大人的情感。她不行,她只要一想,就会膈应。想他就那样丢下儿子,去救妮妮。想要是那子弹打在儿子的身上。甚至再往回,当时水莲提出要儿子来换时,他轻而易举地就答应了。没有纠结,没有心疼,那么镇定。天……那到底是不是他儿子?终归没有从小养在身边,所以就能随意丢弃?所以就可以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