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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份鉴定报告我已经给她看过了，她的表现很平静，但很显然，她知道这场车祸并不是意外。”顾臣衍说完顿了顿，看了眼顾老爷子，果然，对方抬了抬眼皮，嘴里冷冷地蹦出了几个字，“是姓展的那个丫头做的？”
“不是她动的手，不过想来也跟她脱不了关系。”
“哼，那丫头年纪小小，心眼儿倒是大的很！”顾老爷子不屑地冷哼一声，又将眼睛闭了回去，半晌，才缓和了声音道，“小鱼儿那丫头怎么说的？”
“她说这件事她自己会处理，让我不要插手。”说到这里，顾臣衍不知怎么的，突然弯了弯嘴角，“爸爸您听说过分裂型人格障碍吗？”
搭在扶手上的手指顿了顿，顾老爷子皱了皱眉，“你的意思是，小鱼儿得了人格分裂症？”
顾老爷子也不是那种孤陋寡闻的老人，对这种疾病倒是有所耳闻，一般影视剧里出现的很多，可真要发生在自己的亲人身上，他一时又觉得难以置信。
“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顾渔会性情大变。”
听顾臣衍说完，顾老爷子沉默了一会儿，沧桑浑厚的眸中漾起一丝波纹，好半晌，他才沉沉地叹了口气，声音暗哑得好似磨了砂，“这种病，能治好吗？”
顾臣衍抿了抿唇，道：“如今还不能确定那丫头是不是真患上了这种病，不过……如果真患上了，治愈的可能性很低。”毕竟临床上这种病例是极少数的，而顾渔……说实话，他并不认为她是人格分裂，更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
可这种直觉太过诡异，太过荒唐，说出来连他自己都不可能相信。
好半晌，顾老爷子才沉沉地开了口，语气中太了深深的自责，“小鱼儿变成现在这样，我也脱不开责任，如果当初那件事发生之后能好好处理，也不至于给那丫头心里留下那么大的疙瘩……”
顾臣衍看着顾老爷子略显疲惫和沧桑的面容，以及耳鬓雪白的头发，心情也有些沉重和复杂，他并不是个善于言辞的人，也不知这种时候该说些什么来宽慰父亲。
眉心微微皱起，顾臣衍声音干巴巴地开了口，“您已经做的很好了。”这是他的心里话，顾渔的那对无良父母从小就对她撒手不管了，是顾老爷子又当爹又当妈地把她拉扯大的，事事都亲力亲为，甚至为了顾渔，公开把顾臣旭逐出家门，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
顾老爷子摆摆手，叹了口气，“罢了罢了，能治好就治，治不好也就罢了，不管怎么样，小鱼儿始终都是我的亲孙女，我总归是疼她的。再说了，我一直盼着那丫头能懂事乖巧些，现在这样也算是如了我的愿了。”
“您能这么想也好。”顾臣衍点了点头，看着顾老爷子有些疲惫的模样，便道，“那爸爸您早点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去吧。”顾老爷子点点头，也没睁开眼睛，只是摆了摆手，顾臣衍便顺势站起了身，往门口走去，只是手指刚刚搭上门把，就听身后低低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也别太莽撞了，那件事，急不得。”
顾臣衍顿了顿，眸中闪过一抹深邃和暴戾，微微平静后，才道：“我明白的。”然后开门走了出去。
★★
一周后，奥斯勒贵族学院校门外。
顾臣衍见顾，便将拐杖递了过去，“真的不需要我送你进去？”
顾渔接过拐杖稳住自己，微笑摆摆手道：“不用了，四叔再见。”
顾臣衍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蹙了蹙眉，“你还记得自己在哪个班吗？”
“二年级12班。”顾渔歪头笑道，“有问题吗？”
“那你自己小心，今天下午有个会要开，我会让陈叔来接你。”
“好。”顾渔乖巧地点了点头，然后又正了脸色，十分认真地补了句看似毫不相关的话，“对了四叔，我真的不喜欢香蕉。”
顾臣衍一时有些莫名其妙，搭在车门上的手顿了顿，转而想起了早上这丫头拿着顾老爷子塞给她的香蕉皱着眉发呆的情景，便说道：“这个世上很多事，不是一句‘不喜欢’就可以拒绝的。”完了也不管对方作何反应，直接拉开车门坐了进去，驱车离开了。
顾渔看着那辆银灰色的车子驶离，心情很好地弯了弯嘴角，转身进了校门。
而她的身后，几个轮值站门的同学在她走远之后，窃窃私语起来。
“我没看错吧？刚刚走过去那个女生怎么那么像顾渔？”
“顾渔？怎么可能！那妹子看着挺眼生的，新来的转学生吧？不知道是哪个班的。”
“你们不说我还没注意，是有些像，就是没化妆，头发剪短了也染黑了，而且刚那女生不是拄着拐杖吗？顾渔不也出车祸请假到现在了吗？”
这女生话一说完，几人顿时面面相觑起来。
这个时间正是学生们到校的高峰期，校园里人很多，顾渔凭着脑中模糊的记忆，拄着拐杖往12班所在的教学楼走去。
走在半路，就听身边一男生揽着身边另一个男生的肩膀笑嘻嘻地说道：“话说你这几天有没有看《非常意外》？前几天评论区那张照片你看到了吗？”
“噗！你不说我都忘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才干的，连网站的技术员都束手无策！还有那马赛克打的，忒有水准了！我简直要给他跪了！哈哈！”
“那你有没有觉得照片上那家伙有点像1班的慕子逸？”
“呃……”那男生愣了愣，似乎在回想照片上的人的相貌，接着突然睁圆了眸子，转过头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你不说我还不觉得，你一说我就想起来了，那货还真是慕子逸，我记得他胸口的确有颗痣来着！”
另一个男生顿了顿，接着猛地跳开，大叫：“卧槽你变态啊！他胸口有颗痣这种事你都知道？！”
“你特么才变态！老子以前跟他一起打过球，那货脑子一抽就开始玩脱衣秀，谁拦得住？只能说我眼神太好了。”
“果然变态。”那男生眯着眼睛看对方，见对方威胁的小眼神望过来，又补充了句，“哦，我不是说你，我说的是你们。”
“……”
两人打打闹闹地一路远去，完全不知道他们的对话悉数被顾渔听了去。
慕子逸？
顾渔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觉得这名字很耳熟，记忆里有的确有这么一个人……啊，对了，双胞胎和顾老爷子也曾提到过一个叫“慕子熙”的人。
慕子熙，慕子逸……是兄弟吗？
这样的话，那晚和她交手的家伙，就是这个慕子逸吗？总觉得不像呢。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不过是一个不值一提的手下败将罢了。
奥斯勒的校区比帝都一般的学校大的多，顾渔在校园里慢悠悠地走了十多分钟才看到那幢设计恢宏大气的教学楼，刚刚走近就看到一群学生围在布告栏前，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什么。
顾渔没那么强烈的好奇心，淡淡地收回视线，本想直接抬腿走人，却从那些学生口中听到了“顾渔”、“打赌”、“蒋磊”等字眼，她顿了顿脚步，将拐杖收了回来，看向人群簇拥处。
第十八章（）
顾渔突然就想到了原主飙车的缘由，不禁蹙了蹙眉。
在她的世界里，要么死，要么变强，从来就没有第三个选择。为了一个不喜欢自己的男人而让自己命丧黄泉，对于原主这样喜欢作死的蠢货，顾渔实在升不起什么同情心来。
不过如今她已经接管了这具身体，就不得不正视起原主留下的烂摊子了。
支起拐杖，顾渔慢慢地走到布告栏前，上面赫然贴着一张不太正规的协议书，当事人是顾渔和一个叫蒋磊的男生，两人约定，若是“顾渔”飙车赢了，蒋磊就归还其从宁轩手上赢来的网球拍，若是输了，“顾渔”就自愿给蒋磊当生活助理使唤一个月，落款上有两人的签名和手印。
所谓生活助理，事实上就是保姆，不过是称呼上好听一些罢了。
顾渔看着面前这张不伦不类的协议书，扯了扯嘴角。
旁边一个高瘦的少年瞥见拄着拐杖还往人群中挤的顾渔，刚想骂人，待看清对方的容貌时愣了愣，紧接着眼睛一亮，十分自来熟地凑上来搭讪，“同学你是新来的转学生？以前没见过你啊，哪个班的？我看你腿脚不方便，要不要我帮忙？”
顾渔闻言，这才转头看向他，见那少年一脸热诚地看着自己，也回给对方一个友好的微笑，“谢谢你，不过我自己可以呢。对了，可以问下这个‘蒋磊’在哪个班吗？”
那个少年乍见顾渔对他露出的那抹微笑，整个人一瞬间怔住了，胸口扑通扑通地跳起来，好一会儿才平复下那股好似被电到的情绪，听顾渔提起蒋磊，皱了皱眉，不解道：“蒋磊？那家伙在学校里是出了名的不好招惹，你找他做什么呀？”
看那少年的表情，似乎对蒋磊这个人没什么好感，顾渔心中了然，那个蒋磊是蒋家的独孙，因此很受长辈们的宠爱，蒋家在帝都的地位虽然比不上顾家，但蒋家人各个手段狠辣又护短，据说暗地里还与国外的一些黑帮牵扯甚深，稍有些眼色的家长都嘱咐过自家小孩不要轻易招惹对方，因此蒋磊才能在学校里横行霸道，比过去的顾渔还嚣张跋扈。
“我找他有点事，你能告诉我吗？”顾渔微仰着头，看着少年的目光清澈而真诚，让被她目光所注视的少年耳根微微泛红，他无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笑呵呵地答道，“蒋磊是高二3班的，不过这个时间他一定还没来学校，那家伙要到中午才会出现。”
“嗯，我明白了，谢谢你。”顾渔点点头，然后指着那张协议书，“那这个，应该就不会是他贴的了吧？”
“哦，那个啊？我也不知道，今天一早就出现在这里了。”少年挠了挠后脑勺，也是一脸不解地道，“也不知道是谁干的，蒋磊不像是那么无聊的人啊……不过要说也是这顾渔活该，没事去跟那家伙打什么赌，又出车祸又输赌约，现在这协议书在这儿一贴，她想赖都赖不了了哈哈哈！”
顾渔看着那少年脸上的笑容，淡淡地微笑道：“你好像很开心呢，这是为什么呢？难道你跟顾渔有仇？”
“嗯？没有啊。”少年见顾渔表情认真的模样，有些尴尬地收了笑，不好意思地看着顾渔，难得好心地提醒道：“对了，你是新来的可能不知道，顾渔那个女魔头跟蒋磊一样不好招惹，你以后看到她记得一定要离得远远的，那女人脑残起来，杀伤力堪比原子弹。”似乎是想加强自己的说服力，少年还抿着唇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加强一下语气。
顾渔：“……”
正准备跟这少年道谢告别，顾渔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响亮的招呼声——
“顾渔！你出院啦！”
顾渔转过头，果然看见薛昊正满脸喜色地小跑过来，在顾渔面前站定喘着气，盯着对方看了几眼，然后红着脸微微低下头道：“我就知道我没认错，你怎么剪头发了？不过这样比之前更好看了……”
此刻薛昊的眼里只有顾渔那头柔软乌黑的短发和那张小巧却惊艳的脸蛋，完全没有发现自己的出现给周围的同学们带来了多大的震动。
最震惊的是先前对着顾渔献殷勤的那个高瘦少年，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顾渔，脸上青青白白，风云变幻，跟个调色盘似的。
这个真的是顾渔？真的是顾渔？！假的骗人的一定是这样的！可是薛昊这小子没道理开这种玩笑而且仔细看看两个人的五官真的是很像啊！啊啊啊啊啊！他刚刚做了什么？幸灾乐祸地说她活该还在当事人面前骂对方脑残说对方杀伤力堪比原子弹？哦草还是酷爱来道雷把他劈晕吧！
顾渔对周围或惊讶或狐疑或好奇的目光视而不见，只是对着薛昊歪头一笑，“薛同学，早上好。”
一大早就收到了女神暖心的问候，薛昊顿时感觉自己精力满满，而且一整天都不会漏电！
“你要去教室吗？我帮你吧！”薛昊见顾渔支着拐杖十分不方便的样子，便上前想要扶她，这个时候他才发现站在一旁石化成一座雕像的高瘦少年，薛昊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发现周围的同学都用安静而诡异的目光看着他，跟集体被雷劈了似的。
“呃？大家都怎么了？围在这里做什么？”难道又有什么大事件发生？薛昊不明所以。
然而，回答他的是众人的集体沉默，薛昊简直莫名其妙，难道他误入了什么异次元？
“也没什么呢，就是有人把我和蒋磊打赌的协议书挂出来了呢。”顾渔察觉到了气氛的异样，倒是没怎么在意，很好脾气地跟薛昊说明了情况。
经顾渔这么一提醒，薛昊这才走近，看清了布告栏上的那张协议书，立刻义愤填膺地道：“这个蒋磊也太过分了！把这东西挂在这儿是想弄的天下皆知吗？！”
奥斯勒贵族学院不比其他普通学校，能进这里念书的学生，大多是有些背景和来历的，父母也绝大多数都是圈子里的人，而学校就是一个小社会，这张协议书这么一挂，不仅是顾渔丢了脸面，就连顾家也脸上无光。
虽然原先的顾渔也经常让顾家没脸，但这么嚣张地挑衅顾渔，挑衅顾家的，还是第一次。
顾渔也盯着那张协议书看了一会儿，突然就弯起了嘴角，蒋磊吗？不，他不会这么做的。
蒋磊那个人性格糟糕，睚眦必报，可同时这个人也极度的狂妄自大，他若是想要羞辱顾渔，一定会用更嚣张狂妄的方式，并且蒋磊这个人显然是一个喜欢亲眼见证对方的屈辱，以此来满足自己扭曲的成就感的人，像暗措措地玩阴招，躲在角落里暗爽这种事，显然不符合对方的风格。
薛昊还在义愤填膺地表达自己对蒋磊的不满，而周围的同学也大多缓过了神来，虽然一时还难以消化顾渔的变化，可到底还是接受了这个事实。
“顾渔同学？”突然人群中响起了一道轻柔的嗓音，顾渔抬眸看过去，果然看见穿着一身洁白校服的走了过来。
她满脸纯澈而友好地向顾渔打招呼，随后，她的目光越过顾渔，落在布告栏上的那张协议书上，脸色蓦地白了白，嘴里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我早就劝过蒋磊不要这么做，可他却还是……”
展颜说到这儿顿了顿，再看向顾渔时的目光带了一丝自责和痛心，“对不起顾同学，作为班长，没有能够阻止这种行为的发生，我也有错，不过我想蒋磊只是一时冲动，如果给你造成了什么困扰，我代他向你道歉。”说罢，展颜还像顾渔深深地鞠了一躬，态度十分虔诚的样子。
顾渔看着展颜那副明明没有错，却为了班上的同学而表现出的负责有担当的模样，没有说话，也没有说“没关系”，展颜就一直保持着半鞠躬的姿态，顾渔却是微微笑起来，这样明明柔软的身躯，却故作坚强的倔强和楚楚可怜的形象，想来是很受男生们的欢迎的吧？
果然，远远地看见她向顾渔鞠躬道歉，不明所以的围观群众中，就有展颜的裙下之臣为她打抱不平起来，“人家颜颜都已经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啊。”
“这件事本身就和班长没有关系，这样让人家道歉，有点过分了吧。”
“那协议书是蒋磊挂的你就找蒋磊去啊，折腾展颜算个什么事啊！”
“……”
为她抱不平的声音越来越多，展颜掩在刘海之下，低垂着眸中飞快地闪过一抹得意，然后她抬起头，眼睛里水汽迷蒙的，急忙解释道：“不，不是的，是我自己想请求顾渔同学的原谅，你们不要怪她。”
“我们都亲眼看到她故意针对你了，班长你也别为她说好话了。”
“是啊是啊，整个奥斯勒谁不知道顾渔整天找我们班长麻烦啊，要我说啊，班长就是脾气太好了才老是被欺负！”
看着这些无知的脑残粉一面倒地指责顾渔，也有看清了全过程，脾气火爆的姑娘忍不住为顾渔说了句话，“你们都脑残啊还是眼瞎啊？不了解真相就给老娘闭嘴！我在这看了好一会儿了，明明就是你们家班长在那儿自导自演可怜兮兮地求原谅，人家顾渔可一句话都还没说呢！怎么就成欺负人了？有你们这么颠倒黑白的吗？！”
见那姑娘开了口，也有人忍不住附和道：“是啊，我也看了好一会儿了，的确是展颜自己跑过来说什么道歉求原谅的，顾渔这次倒真没对她怎么样。”
“是啊是啊，我也可以证明的，顾渔的确没做什么。”
“……”
一时间，两派人就这么互掐起来，倒是将两位当事人给忽略了个彻底。
第十九章（）
薛昊看着面前乱作一团、吵得不可开交的众人，神情有些呆，他不明白怎么就一会儿功夫这些人就掐起来了，明明刚刚还好好的啊。
他抬眸看了看顾渔，发现对方脸上带着微笑，神情淡淡的，似乎并没有把那些人对她的诋毁放在眼里，薛昊看得眼睛都直了。他想，要是放在以前，他一定也和那些人一样，不由分说地认为是顾渔欺负了展颜，可是现在，大概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他的心也偏了，竟然觉得是展颜在无理取闹地找顾渔麻烦……
薛昊抿了抿唇，刚欲开口为顾渔说两句，就见几个佩戴着印有奥斯勒校徽的臂章的学生远远地走了过来，为首的少女穿着校服，身材高挑，长长的马尾绑在脑后，神情有些严肃，众人一见到她，就纷纷闭了嘴，十分自觉地让出一条道来。
“林部长。”
“林部长，早上好。”
少女正是奥斯勒贵族学院的维纪部部长林薇薇，林薇薇不仅长得漂亮，能力也十分出众，在学生中很有威望。她的视线在展颜那张泫然欲泣的脸上一扫而过，然后落在顾渔的身上，眼底飞快地闪过一抹惊讶，却是很快皱了眉，声音带了一丝不满和无奈，“又是你，顾渔。”
顾渔察觉到对方投来的视线，也十分大方坦然地迎了上去，有些无辜地歪了歪头，耸耸肩，“可是我还什么都没做呢，林部长。”
顾渔的态度让林薇薇一愣，眉间的褶皱更深了一些，她抬眸看向周围的同学们，“到底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