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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这只是统计,并不是正式开始收税,收税也始终只是传闻,五分之一的税率更还是秘密。
这个税率实际上并没确定。
贾似道和那些官员不是杨丰这种拍拍脑袋决定事情的,对他们来说这税是肯定要收,但五分之一就有点过于夸张了,具体收多少税,他们必须根据各种情况进行计算,毕竟他们也得考虑征税对象的承受能力,收税的本质是为了薅羊毛,但不能把羊毛拔光,那以后就没得玩了,贾似道和那些官员们还是很理智的。
当然,这就与杨丰无关了。
无论最终他们收多少,肯定都会引起反抗,这是必然的结果,而他需要做的就是等待,到时候只要贾似道开始收宗教税,他就安排手下跑来检举蒲家财产,然后检举一个夸张的数字,他玩杀一儆猴亲自去核查,最终查出蒲家需要交一个天文数字的税款逼蒲寿庚狗急跳墙。
虽然蒲寿庚造反不太可能。
毕竟这不是元军逼近时候,蒲家势力再大,也不过是泉州一霸,他就算控制了泉州城也没用,他的财富全是来自贸易,他就算控制泉州城,宋军只要一封锁他就什么都万了,总不能带着家族登船当海盗吧?但不造反的话,搞点其他事情完全可以,比如说倭寇来袭,比如说民变,比如说派人暗害国师,总而言之只要他干出一样让国师震怒的事情,那么蒲家就可以抄家灭门了,实在不行大不了国师亲自去血洗。
反正蒲家必须得灭。
同样和蒲家一伙的那些色目商人也要统统灭掉。
话说国师已经在储备木材,准备建造新式远洋商船了,只不过储备的速度有点缓慢,这时候因为南宋航海发达,大量海船的建造已经将闽浙一带好木料消耗得差不多了,尽管这一点很夸张,但这的确是事实,甚至已经不得不开始从倭国进口,这也很夸张但这也是事实,曾经有个光头为了修庙,在本地就找不到合适木材,最后从倭国进口了八十根,话说这时候南宋和倭国贸易之繁荣可见一斑。
据说还有倭国商船专门带着女人来找大宋男人改良品种,并将其称之为度种。
这也很夸张但也是事实。
这是有宋朝文人笔记记载的。
杨丰的木料也是从倭国进口,他要造当然造大帆船,这样橡木或者柚木就是最好选择,日本橡木,还有蒲甘的柚木他都在大量收购,但这还远远不够,所以他还得另外寻找更好的来源,毕竟那些商船不可能给他带一根几十米长的龙骨,当然,这需要点时间。
就在大宋朝野因为经界,打算法和宗教税,而一片混乱时候,北方的好消息继续不断传来。
忽必烈终于在上都正式登基。
此前他虽然称帝,但称帝和登基不是一回事,登基才是正式的,同样阿里不哥也在哈拉和林正式登基为大汗,蒙古帝国两汗并列,兄弟俩各自统帅大军连续交战于河套一带,忽必烈占据了绝对优势。而四川汉中及陇右的蒙古军因为各自支持的对象不同,内部同样展开混战,支持忽必烈的京兆四川道宣抚使,畏兀儿人廉希宪依靠汪良臣等汉将击败了支持阿里不哥的大将浑都海的进攻,而目前对大宋唯一保持攻势的,也就是原本在川北和包括荡寇军在内各路宋军对峙的蒙古军,也被调往陇右战场去对付自己同胞。
甚至利用这个好机会,吕文德都开始向北继续进攻夺取失地了,宋军控制区一举推进到了达州,阆中一带,而此时宋军主要对手已经不是蒙古人,而是之前投降蒙古的杨大渊。
至于成都的荡寇军那边,继续和蒙古军保持对峙。
实际上荡寇军也没能力进攻。
总共一万多人的荡寇军,已经有三分之一被杨丰抽调到临安,组成一支支经界队,而钱塘和仁和两县的经界已经完成,目前是对临安府所属另外七个县的经界,虽然这些士兵被调来后,荡寇军紧接着以新兵补充,但这些新兵自保有余进攻不足,既然这样那就继续对峙吧!
反正蒙古军的控制区已经没有多少汉人了,绝大多数都跑到成都,荡寇军控制的十一个县总人口已经迅速突破三十万,已经俨然有了几分旧日的模样。
当然,这还远远不够。
要知道战前成都府路,也就是成都府再加西川各州,总人口是恐怖的二百五十八万户,七百四十万口,如今哪怕加上朝廷直接控制的各州,总人口恐怕连十分之一都没有,蒙古军的屠杀也算毁灭性的了,既然这样对于杨丰来说,还是让这点可怜的遗民安安稳稳地种田生孩子吧,向外面打仗的事情不要劳烦他们了,他们的血流得实在太多了,
第五二一章 江南人民喜迎宗教税()
到这一年年底的时候,依靠着那些对割肉充满渴望的官员雷厉风行般工作效率,大宋的第一次信仰登记迅速完成,除了极少数信仰坚定的,可以说超过百分之九十百姓都登记为国教信徒……
其实很多人这时候才知道有国教。
毕竟之前民间信仰混乱。
宋朝只是皇帝们推崇道教,但民间,尤其是江南的民间,基本上是没有什么国教的概念,实际上在这里光头们更受追捧,但如果要收税的话,大宋百姓们还是相当务实的,很多善男信女甚至不惜以收买官员来登记为国教,毕竟这时候花钱是一次性的,而真要收税那是肯定年年收的,所以这时候他们不得不一边咒骂着国师和奸相,一边忍痛掏出大笔钱财,偷偷塞给那些虎视眈眈,等着把他们登记为胡教信徒的官员们。
这就是后者高效率的来源。
当然,他们的效率还会继续这样保持下去,因为紧接着国师又给奸相出了一个丧心病狂的诡计。
提成。
地方官员收宗教税有提成。
每个县所收的宗教税,只需要把三分之二上交,剩下三分之一留着作为县衙的办公经费,这个丧心病狂的制度让那些官吏们都傻了,国师加奸相这对组合,刚刚给了他们一棒,没想到突然又给他们这么大颗甜枣。
三分之一的提成啊!
而且对那些胡教徒的财产评估还是由他们负责,而且这时候第一次收税的补交比例已经确定,当然不是国师说的五分之一,哪怕那些色目商人的财产很多也是商船,庄园,货物之类的,他们手中的流动资金绝大多数都不会超过财产的五分之一,要五分之一会让他们很多人破产的,要十分之一应该就比较保险,所以贾似道确定的补交比例是十分之一,而这十分之一里有三分之一归各地官僚……
一想到自己可以合法夺走自己属地上那些胡教徒,尤其是色目商人和寺庙财产十分之一的三分之一,各地官僚无不像打了ji血般。
然后轰轰烈烈的税收开始了。
然后各地民变也就不断发生,围堵衙门闹事的,拒不交税的,甚至公然宣传反dong口号的,总而言之那些胡教徒们以各种手段对抗,但最终都没什么卵用,毕竟他们的人数真得很少,各地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登记的都是国教徒,剩下都是肯定无法改变才不得不登记为胡教,他们闹……
他们闹还能闹过各地衙门差役手中的大棒去?
后者可是还等着分钱呢!
甚至根本不需要军队,更不需要国师出马,各地官员在黄金白银的诱惑下自己就解决了,他们绝大多数的确都是尸位素餐,那些衙役们同样绝大多数的确都是欺软怕硬,但那是因为他们没有利益可图,有利可图尤其是有暴利可图时候他们还是极具战斗力的。
最终各地几乎所有抗税情况都在那些地方官员的镇压下,不起任何波澜地消失了。
然后大笔的税款开始送到临安。
据说贾似道的政敌,江南东道转运使马光祖,在建康一座大寺里就收到了整整一万贯税款,而且还不是会子,全是铜钱和金银,那些大师们都是奉公守法的,没有任何大师对此有抵触情绪,完全是一片江南人民喜迎宗教税的和谐气氛,当然,两位寺庙主持不小心落水淹死在秦淮河这种小事就不值一提了。
随着大笔宗教税到手,贾似道立刻开始了沿淮筑堡计划。
这条南宋版的国防线东起涟水军西到襄阳,沿淮河一线就像原本历史上明朝的辽东堡垒群一样,在淮河沿线所有可能的渡河点修筑城堡,这些城堡外面都进行包砖,同时在里面装备大量巨型配重投石机和床弩,常年储备足够支撑一年的粮食。另外在淮安军设立淮扬水师,为这支水师大量配备小型车船,最终掌控从涟水一直到信阳之间的淮河主航道,连同沿淮堡垒群一起组成防线。
而襄阳以东以枣阳军为核心,完全打造成一个要塞群,甚至大量配备守城用的小型霹雳弹,以枣阳要塞群堵死这个至关重要的南下通道。
整个沿淮国防线将常年维持不少于二十万驻军,分成三个大的军区来负责。
吕文德的堂弟吕文焕守襄阳,高达守枣阳,以吕文焕为主,大别山以东由夏贵负责西线,驻守南阳,自寿春至南阳段由其统辖,而东线由李庭芝负责,也就是寿春向下游,同时李庭芝总辖两淮,吕文德继续驻军重庆负责上游,但他也监管大别山以西,实际上整个南宋北方防御以大别山作为分界,东边李庭芝西边吕文德。另外为了防范蒙古军再和上次一样从南线长驱直入,增强南线防务,由广西经略使朱祀孙继续扩建静江城,同时在杨丰提议下,由鄂州之战立有大功的张世杰帅领部分北方军南下,并且在邕州设立南宁军,以张世杰为知南宁军并扩建城池使对南线的防御前出到南宁,与后面的静江形成两重防线堵死蒙古军出安南或者大理的路线。
总之有钱在手贾似道就不怕了。
之前他无论想干什么,第一就必须面对资金问题,过去还可以发纸币,可过去发得太多,现在会子都快成废纸,他连士兵的军饷都不够,更别说是修筑一座座城堡了。
而宗教税算是给他补了血。
虽然这是打土豪式的补充,以后不可能维持这样的收入,但终究是解决了他眼前的问题。
再以后肯定不能指望宗教税,哪怕以后他真按五分之一收,这宗教税也终究不是大头,南宋的财政来源一是海外贸易所收商税,但作为一个农业国,真正核心的还是从土地上所收,这个就得等经界完成,公田法正式开始以后了,这两年只能依靠宗教税收的这些补交税撑着。至于经界依然稳步进行,到年底之前整个临安府的经界就全部完成,而且随着经界队规模扩大,针对整个浙江西路的经界也已经全面展开,估计半年时间就可以完成,各地士绅虽然也算民怨沸腾,但国师水淹雷锋塔的一幕还没在他们大脑中褪色,所以尽管他们和经界队小冲突肯定不断,但真要说敢反抗还是没有的。
毕竟这只是经界,并不是同时推行公田法,那些士绅多少也都还抱有幻想,他们最近在宗教税上如此热心也是因为这一点。
他们知道贾似道是被财政逼的。
他们帮助贾似道迅速推行宗教税就是想转嫁出去,公田法也是贾似道逼不得已的,说起来他自己家族那也一样拥有大量田产,公田法要推行他自己肯定得带头,算起来他也得自己受损失,如果能够通过宗教税解决财政危机,那么好好沟通一下说不定贾似道还能高抬贵手。正是因为这一点各地官员才全力以赴配合,甚至一些士绅都组织家丁帮助地方官员镇压那些敢于反抗的,反正倒霉的不是他们,可惜他们的幻想终究也只是幻想,想靠宗教税解决大宋的财政危机根本不可能,这只能说是让贾似道缓一口气。
呃,贾似道很快会再缓一口气的。
“国师,这绝对是有人故意挟私报复的,蒲寿庚虽然豪富,但家产两千万贯根本不可能,全国财税才不过几千万贯,最多时候才不过仅仅一万万贯,泉州市舶司每年上交的税收也不过仅仅百万贯,蒲家虽是泉州最大的海商,但其家族每年收入总不可能超过市舶司税收吧?之前当地官员对蒲家的财产统计,各处产业加起来,总共也就才不过一百万贯而已,按照十分之一的补交,蒲寿庚和其兄已经上交了十万贯税款,那蒲家在泉州经商多年,仇家肯定数量众多,生意上的对手也恨不能其倒下,这些人为了对其进行打击,肯定无所不用其极,故意检举并夸大其财产很正常。”
孤山的昊天上帝宫內,贾似道一脸惊悚地说。
好吧,国师这里得到检举,泉州色目商人,前任提举泉州市舶司蒲寿庚,还有其兄蒲寿宬二人,家产总计逾两千万贯……
这是一个骇人听闻的数字。
要知道这时候朝廷一年的财政收入也才不过几千万,蒲家财产居然超过朝廷一年财政收入的四分之一,这立刻引起国师的震惊,更令国师震惊的是,蒲家通过贿赂当地官员,居然最后评估出的仅仅一百万贯,这样只需要交十万贯就蒙混过去,使国家损失的税收高达两百万贯,这简直是太丧心病狂了,对于这种窃国而肥的巨蠹必须严加惩处……
“你确定?”
杨丰一脸威严地说:“据我所知那蒲家乃是占城来的色目商人,把持南洋香料贸易十余年,而那香料是何等暴利你或许不知道,我这里可是清楚的很!那香料在南洋就如野草般,可以说漫山遍野皆是,其廉价就如松塔般,随便怎么采摘都行,只要晒干运到我大宋,那就是千倍的利润,蒲家把持此贸易十余年,仅仅积攒下百万贯财富,这也未免太奇怪了吧?”
“呃,国师,蒲家只是一个转手的而已,那香料据说都是南洋番商在各地采购,然后运到占城出售给当地的商人,蒲家的商船再从占城运来,他能够获得的利润只是其中小部分。”
贾似道小心翼翼地说。
“那样的话一百万也有些少了!蒲家也是占城来的,焉知其在占城没有自己的商号?而占城的色目商人都是从大食而来,蒲家同样如此,又焉知他们在南洋诸岛没有自己的商号?这种东西离开他们,南洋那些土人是没有能力运出的,南洋各岛各有其主,蒲家有足够选择权,这样他们在南洋的收购应该极其廉价,但他们在我大宋却几乎是垄断的,这样的垄断商恐怕拿走的都是九成利润,一百万贯的家产就纯属笑话了。
此事你就不用管了,由我亲自去查一下蒲家,如果真得就一百万贯家产,那也就没什么了,若其中真有什么徇私枉法的,那我会让他们后悔的!”
杨丰恶狠狠地说。
“国师,这种小事无需您亲自前往吧?”
贾似道愕然道。
“不光是为了这个,我还想在泉州寻访一下,看看有没有熟悉海路的能前往台湾。”
杨丰说。
“台湾?”
贾似道一脸懵逼。
“就是毗舍耶,我的地图上标注为台湾,难道你没注意到?”
杨丰说道。
“呃,这个弟子还真没注意。”
贾似道老老实实地回答。
“那台湾有何值得国师前往的?”
他紧接着问道。
宋朝称台湾为毗舍耶,因为台湾海峡洋流复杂,而且岛上太原始,这时候已经和倭国以及南洋形成大规模贸易的大宋,反而对这个近在咫尺的海岛很陌生,毕竟那些海商所求的是利润,而岛上的土人很难给他们带来什么利润,但澎湖是在大宋疆域范围的,而台湾是列入诸藩的,倒是那里的土人经常扮海盗袭扰泉州,国师居然对这种地方感兴趣,这未免让贾似道有点茫然。
“那里,那里有的是好东西!”
杨丰笑着说。
那里可真有的是好东西。
当然,不是说樟脑,这时候大宋一样产樟脑,只是品质稍差一些,而真正的顶级樟脑来自婆罗洲,也就是龙脑,大宋的医生经常用樟脑来冒充龙脑骗人,这种东西并不能给他带来真正的暴利,后世台湾樟脑一度重要只是因为工业上,尤其是诺贝尔安全炸药里面要用这东西。
而他的目标是金矿和硫磺。
后者可是他必须的,他要想玩火器化,必须得解决原料,硝的主产区就是四川还有汉中,但硫磺最主要来源其实是倭国和琉球,如果把台湾的硫磺开发出来,他也就不需要再从倭国和琉球搞什么硫磺了,至于金矿就不用说了,有这两样东西基本上就可以诱使这边百姓涌向台湾,然后剩下就是逐步开发了。
(老婆生病,今天一章。)
第五二二章 国师驾到,诸神回避()
宁波三江口。
“下官沿海置制使,知庆元府马天骥拜见国师!”
码头上一名官员躬身行礼。
在他身后无数的官员军民同样躬身行礼,还有一些干脆直接跪倒叩首在地,当然,也有很多不拜的,尤其是一帮乡绅模样的,干脆一脸不齿地竖在那里,总之场面颇为混乱。而且在这些人周围甚至还有大量围观的外国人,包括肤色较白的色目人,罗圈腿身材矮小的倭国人,乃至肤色暗黑看上去尤如猴子的南洋岛民,更加惊人的是居然还有一些漆黑如碳恍如妖怪般的非洲黑叔叔……
“别怕,那也是人,那只是昊天上帝创造人类之前,用来练手而创造出的种族,在他们那里其实还有更加低等的,只不过那些要算野兽了!”
杨丰对身旁吓坏的美少女们说道。
俩徒弟立刻释然。
就在同时他们脚下沿着杭甬运河一路驶来的漕船,也缓缓靠上码头,杨丰摆出一脸的微笑踏上河岸,然后伸手扶起那官员说道:“马置使请起,诸位也都请起吧,我只是路过庆元,不想倒是叨扰地方了!”
“能一睹国师与公主风采,乃是庆元百姓之福,何来叨扰?”
马天骥卑躬屈膝地说。
他身后立刻响起一连串轻微地冷哼。
“四蠹!”
其中夹着一个隐约的声音。
“看来庆元百姓也不都是如马置使所说啊!”
杨丰看着那声音来源。
人群中一个老乡绅昂然地看着他。
马天骥尴尬地笑了笑。
他可是和杨丰齐名的,那也是大宋目前奸佞里面的一个,他就人称杨贾阎马四蠹里面那个马,他是阎贵妃的人,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