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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流年遍开花-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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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有点昏昏沉沉的,过去的事情梦魇一样的窜出来,在我脑子里一幕幕的铺展开来,而我却清晰又强迫的让自己去回忆。
  那天之前的三天,我都没能够睡着,我跟童若阡分手,刚开始那几天也不觉得痛苦的难熬,只是时间过的很长,但是当某一个瞬间我想到他的时候,我想告诉他我今天做了什么事情,吃了什么东西那些琐碎的小事的时候,我才惊恐的发现,原来我们已经分手了。
  我忽然觉得自己的年华,漫长的已经看不到尽头了。
  失去了生活中一件很重要的东西,就像用了很久的手机充电器忽然不翼而飞,我开始觉得真实的痛感,从心底慢慢的泛着涩意的涌上来,然后就是终日不得安眠。
  也没有眼泪,宁可自己哭累了沉沉的睡去,也好过沉默的杀戮。
  宿舍里室友忙着找工作,我索性回家住,三天没合眼,体力已经透支,我跑了个热水澡,然后翻出我干妈给我的一瓶安眠药。
  其实那瓶安眠药原来只装了十颗药片,陆陆续续被我吃掉一点,就剩下两颗了,我想自己睡的踏实一点就把剩下两个都吞了。
  困意很快涌上,我的疲惫终于得到解脱,眼前是一片白花花的,我就没有知觉了。
  醒来的时候,我躺在一个嘈杂的环境里,以为是自己做梦,我恼丧的睁开眼,眼皮重的只能看见我妈的脸,在盯着我。
  于是我就被吓醒了,“我在哪里?”
  旁边小护士轻蔑的笑笑,“医院啊,自杀的人被救活了当然在医院了。”
  我彻底茫然了,“谁要自杀了?吃安眠药就自杀了啊?”
  所有的人都朝我看过来,表情怪异,我手上还在打着奇怪的点滴,然后一个医生走过来很轻松的说了一句,“还好没洗胃,我也觉得她没事,收拾收拾走吧。”
  小护士“唉”了长长的一声,“那怎么喊她半天都不醒?”
  我瞪她,“你看看有人三天没睡觉,然后吃了两个安眠药的一时半会能醒过来吗?”
  “你干嘛三天不睡觉?”小护士表情变的柔和多了,帮我拔掉点滴。
  我那时候也是嘴贱,说起来我恨不得抽死当时的自己,“我失恋了,嘿嘿,所以没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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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围人看我的眼光从惊异变成了同情,我穿好衣服,然后从急诊的治疗室走过时候,看到一个傻傻的可爱医生,就走了。
  我回家时候睡了整整一天,回到学校时候,室友在议论我们学校有人为情自杀,我一听就开始抽搐了,她们说,“好可怜的女生啊,男朋友跟她分手,她就吞了整整一瓶安眠药,好容易在我们学校附属医院救活了,估计现在也挺可怜,会不会送去精神病院啊?”
  “这么严重呀,那会不会精神失常?”
  我听了又抽搐了几下,于是我努力的摆出平易近人的笑容,“那个女生是谁啊?”
  “不知道啊,我也是听别的地方传来的消息,唉,医院那边应该是保密的吧!”
  保密个P,我连肺都要气炸了,这消息明摆就是谁给添油加醋的说了耸人听闻的,结果我成了她们口中那个很可怜的精神失常的女人。
  我在心底悲哀的默念到,我就是精神失常女,我就是自杀女,于是我又失眠了。
  想到这里我就开始失眠了,我睡不着觉,爬下床来打开电脑看code blue,我看到山下智久救护那个被钢筋戳到了那个工人,在病人血压很低的时候,忽然很帅气的给了他一拳。
  然后病人就好了。
  我就开始迷惘了,干啥呢这是,反复看了好几遍,觉得那姿势帅极了,于是我认真的把这个问题记录下来,作为接近顾宗琪的一项备用问题。
  到后来我看哭了,山下智久抱住他奶奶的瞬间,那个要给孙子买好多零食的慈爱的奶奶,那个老年痴呆之后让我觉得很麻烦的老太太,我却哭了。
  那一瞬间,山下智久演的蓝沢医师不在是那个冷静自恃,聪明完美的医生,而是一个真真切切的人,一个有些自私无可奈何的孩子。
  那么顾宗琪呢?我意识到,我看到的不过是他的表面。
  而我呢,我又是哪个喻夕,会笑会闹,还是会哭也会冷漠到自私无情。
  我很晚才去睡觉,所幸到下来就睡着了,快到中午的时候我才爬起来,发现手机有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我干爸的。
  我觉着奇怪,没换衣服坐在床上就给他回了电话,我干爸很紧张的跟我说,“夕夕,昨晚我忘记告诉你了,对了,你给我买的手机我不会发信息啊,好半天才整出一个没有,我觉得还是我以前那款诺基亚好用,你啥时候帮我拿去把修好了吧。”
  我只好打断说,“干爸,说正事啊,‘没有’下面你想打什么来着?”
  提起这个我干爸中气就足了几分,“都是你昨天叫我去问小顾有没有女朋友,然后我按照你的方法问出来了,结果我一时口误说,那这样吧,啥时候跟我家小娟子见见面,我当时觉着他很为难啊,但是碍着我的面子没有拒绝,就说好,现在我是骑虎难下啊,我又不敢跟你干妈说,别真搞出什么事情,但是顾宗琪那边我又不好交代啊。”
  干爸啥都挺好的,就是情商实在是不太合格,我彻底没想法了,沉吟了一会,一个念头很邪恶的冒了出去,“其实这件事很好办的,你就跟顾宗琪说见面,小娟子姐那里你就啥都别提,到时候我过去搞定。”
  “行不?”
  说实话我也没底,这种不怎么道德的事情我也是第一次做,但是我又不可能白白的把顾宗琪丢给小娟子姐,我看上的男人,我要把可能失手的概率降到最低点。
  “没问题,不过干爸,您要是真的想没问题,可别一不留神说出来。”
  “好好好!”
  于是我们俩通过漫长的电波,彼此心照不宣的笑起来。
  时间是定在第三天的下午,顾宗琪正好不用上班,有很多空闲,这几天我也忙的没时间烦他,我一边揣测他会不会有点想念我,一边向往目的的赶去。
  天气并不算好,雾气虽然褪去,但是水汽在空中慢慢发酵,潮湿而寒冷,缠绵的有些生冷到骨子里面,梧桐落雨更加的瑟瑟。
  我很讨厌这样的天气,会让我战斗力锐减。
  约定的地方是一个雅致的咖啡馆,说白了就是比较小资,我们这群学英美文学的家伙都被那个大资的老板带出来的,对下午茶比较情有独钟。
  其实我是想吃他家的蛋挞,又想变着法子不花自己的钱。
  顾宗琪已经到了,我从门口的玻璃窗户就看见他坐在靠角落的桌子旁,安静的看着书,那时候我估计要是我不进去,他肯定会在那里坐上一天,坚持把那本书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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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了好一会,看到约定的时间过去了五分钟,他还是坐在那里,专注那本书。
  带着这个男人还真是难办的想法我推门进去了,乖巧的服务生微笑跟我打招呼,这时候顾宗琪的头终于抬起来,一瞬间我捕捉到他眼里的惊讶,还有一丝丝喜悦。
  “喻夕,怎么是你?”
  淡蓝的白条纹衬衫,还有深色的裤子,简单清爽的样子,跟他不穿白大褂时候样子略微不同,有种独特的气质,是那种校园式的清新,散发寡淡的书卷气息。
  我笑笑,努力掩饰住要穿帮的表情,“是我干爸搞错了,刚才小娟子姐姐打电话给我说明情况,但是她又觉得不好意思,所以让我来道歉。”
  这是我近似于本能的胡诌,因为之前那套台词在我看到顾宗琪的时候,就烟消云散了。
  他示意我坐下,然后那抹笑容一直挂在嘴边,“还好是你来了,说实话我还挺不自在的,你说两个不认识的人坐在一起,那感觉挺傻的。”
  我暗自得意,并且无比庆幸是在之前遇见顾宗琪,还是他找我搭的话,而不是以奇怪而且不可理喻的相亲的方式。
  看到他一直放在桌上的那本书,我有些好奇,“这是什么书?”
  他举起来给我看,都是日文,“是一本关于晚期胃癌的外科治疗的书,写的不错。”
  我悻悻的摇摇头,“我又看不懂。”
  “你要是有兴趣的话,我可以讲一点给你听,很基础的。”他垂下眼帘,用手摩挲书页,然后笑着问我,“对了,你要吃点什么或者喝点什么?”
  我扫了一下看了很多遍的单子,“蛋挞吧。”
  “要不要什么喝的?要不喝红茶好了,比较养胃。”
  我点点头,忽然觉得我坐在这里好不自在的,虽然这里有我喜欢的好吃的,对面又是赏心悦目的帅哥,可是有种奇怪的感觉。
  于是我就这么问出来了,“顾宗琪,你喜欢这个地方么?”
  他明显不在状态,有些走神,“恩?什么,还好啊,蛮好的。”
  我顿时就觉得他有问题,“怎么了?”
  他勉强的笑笑,“虽然说这个不是很合时宜,但是今天工作时候遇到了一点小麻烦,今天的一台手术上,由于插管到了右心室,立刻造成患者心衰。”
  “算是医疗事故?”
  “其实患者并不知情,而且插管插到右心室在医院并不少见,大家已经心照不宣的不把当作一个事故,可是患者很可怜啊,抢救了很久算是救回来了。”
  “所以会心情不好?”
  他笑笑,“其实这只是一部分,因为刚才去了我爷爷的墓地一趟,心情比较沉重。”
  那一瞬间,我觉得,顾宗琪也是一个孩子,有家的孩子。
  于是,我想了想认真的说,“顾宗琪,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说完这句话忽然就明白了,喜欢一个人是一种感觉,而不是一种状态。
  就像刚才一样,我看到顾宗琪会高兴,他锁眉有些寡欢的样子,我也会难过,而我现在,想他能够开心一点,暂时的忘掉那些烦恼和伤感。
  只是很单纯的,想为他做些什么,就是那种感觉。
  那种单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不过是这么一点点的奢求,好让那个人在自己面前,永远开心永远微笑。
  第 11 章

()
  这个城市有很多秘密,很多属于我一个人的秘密。
  有时候闲极无聊,会一个人从城东一直游荡到城西,城市里有太多的高楼大厦,也有很多偏僻寂静的老地方,那些在岁月荏苒中沉淀下来的一些东西,不曾改变。
  那些小巷,青色的苔藓,淡黄|色的茉莉花,绿油油的枝叶,古旧的砖瓦,还有老屋地基上残破的小石狮子,清明朝代的气息扑面而来,恍若世外。
  穿过这样狭窄的深巷,尽头便是一所古旧的基督教堂。
  显然顾宗琪那类人,每天的活动范围都是局限在可怜的医院和学校医学部,大好人生的时光就这么烟消云散了。
  他对这个城市有这么一隅的景致有些惊讶,那双明亮的眼睛不住的打量周围的一切,我边走边笑,“顾宗琪,别急,你以后有时间慢慢看这些东西。”
  他有些不明所以然,我耸耸肩,“你退休之后,每天端个紫砂小茶壶,中午吃完饭再摇椅上躺一会,走到巷子大院里的石桌上喊几个老头老太搓一桌子麻将。”
  他居然很诚恳的回答,“我不会打麻将。”
  我觉着挫败,只好改口,“那算了,就打牌吧,斗地主。”
  “我也不会斗地主。”
  我翻翻白眼,思忖这家伙是真跟我较劲了还是什么的,结果他认真的说道,“不过我会下象棋,下围棋,这样安静的地方,很适合静心。”
  “每次我看书看不下去的时候都会乘地铁到这里,然后走上好远,就到了这里。”
  潮湿的水汽蒸的那些常青藤叶子绿的似乎要滴出水来,小教堂顶上有一轮圆钟,到整点的时候会叮叮当当的发出风化沙哑的声音。
  连耶稣的圣象都有些惨淡,百年前的唯一完好保存下来的就是那些五彩的玻璃窗,即使这么昏暗的天气,那些微小的光华被彩色的玻璃变成各种美丽的色块,交织在一起。
  礼拜早就开始了,很多人,一些人是诚心的信徒,一些人就是我和顾宗琪这样的看客,我指指最后一排的长凳子,小声说,“随便坐下来,什么都不要想。”
  我没跟他坐在一起,感觉是种玄妙的东西,有些快乐需要别人分享才会更加的快乐,而有些寂寞和体味是自己才能品尝的。
  很多人在唱歌,我不会唱,听了很多遍就小声的哼起来,我看着旁边老太太,一脸的虔诚的样子,让上帝保佑她的家人和生病的孙子。
  有一个词语叫身临其境,好比你不去医院,永远不知道世界上原来有那么多人在遭受病痛的折磨,你没有去过教堂,就永远不知道人内心的是多么的脆弱,需要上帝的庇佑。
  我很容易就把教堂和医院联系起来,殊途同归。
  但是明显的教堂比医院,听上去神圣的多了,但是上帝不能救人,医生也不是上帝。
  礼拜结束之后,人们都陆陆续续的离开,我看了一眼顾宗琪,他还是安安静静的坐在位置上,目光中若有所思的看着前方,我没去打扰他,翻出手机看到一条信息。
  是秦之文发来的,他说拜托我跟他去吃一顿饭,原因是他被怀疑是Gay,所以急需证据洗脱冤情。
  我想哈哈大笑但是还是忍住了,连我都不知道他是不是弯的,何况别人。
  和他在一起的岁月,已经二十三年,从我们两岁时候开始。
  于是我回答到,“好”,然后想起我们之间好像很久都没有这么亲密过了,自从他那一年回到他所谓的“家”开始,我们的关系越来越疏远。
  但是最近有解冻的迹象,姑且称之为“破冰之旅”吧。
  我正在跟秦之文闲扯,旁边有人坐下来,我一看是顾宗琪,他微微仰着头,两只手握起来,手臂支撑在前面的椅背上,很闲适的样子,“这里真不错。”
  我低下头来继续处理短信,“恩,是啊,我很喜欢这里的,没事就来。”
  “感觉有些不一样了,但是也不知道怎么表达,不过,喻夕,谢谢你。”
  我把手机丢回包里,笑道,“你觉得好就好。”


  彩色玻璃的色块,融在有些湿意的空气里,他脸庞的轮廓边缘有种近似透明的光华,眼睛微微眯起来,第一次发现原来他的眼角格外秀长。
  “谢谢你,喻夕。”
  于是我觉得自己做对了一件很伟大的事情,于是又在心底默默的喊了一声“欧耶!”
  准备回去,却发现不知道何时下起了连绵的小雨,雨点细细长长的,连成一条线。
  顾宗琪撑起伞,对我说,“走过来一点,别淋到了。”
  我却本能的把包挎在右肩上,谨慎的挨着他,脚下一步一步走的艰难,他步子却因为照顾我放的很慢,我脑中一片空白,然后雨越下越大。
  忽然间我的手臂贴到顾宗琪的衬衫,很轻的触碰,冰冷的雨点中,他的手臂居然还那么热,然后顾宗琪停下脚步,有些为难的说,“喻夕,你别躲我躲那么远。”
  原来我越是在意,越会刻意的疏远,雨下的极大,伞只有一把,而我越走离他越远,不是脚步跟不上的原因,不过是心理作用。
  我这才发现他右肩,水滴从手上坠落,再看那件浅蓝色的衬衫已经有水渍蔓延的趋势。
  这时候我真觉得自己不是那个总是在幻想把顾宗琪手到擒来的喻夕,我骨子里那么多年积蓄下来的自卑和抵触,在某个时间怪异的控制住我的神经。
  难道是真的喜欢他,所以才会本能的自卑和抵触,那颗心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可是我还没有时间想那么多的时候,顾宗琪喊我,“喻夕,不早了,快点走吧。”
  那么一瞬间我看到他的笑容,他的手臂贴着我的,暖暖的,我有些迟疑的把手伸出去拽住他的袖子,我头昏了说了一句,“顾宗琪,我只是挺久没跟男生在一起,所以很多都忘记了,不是真的躲你。”
  那时候我都语无伦次,不知在在说什么,类似一种辩白,或许是一种暗示。
  他只是笑笑,什么都没说,可是并没有拒绝我拽着他的袖子,我想,某种意义上,顾宗琪多半是拿我一点辄也没有,另一小半,是真的有些纵容我。
  后来想起来,那句辩白却是我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总算是在天全黑之前到了医院,顾宗琪领我去教工食堂吃饭,那时间恰巧是高峰,来来往往实在惹眼,有人熟识顾宗琪,有人知道我,问来问去不过两句话。
  “喻夕,你男朋友?”
  “不是。”我笑着回答,但是内心挺纠结的,于是我默默的添加到——以后吧。
  亦有人问顾宗琪,“你女朋友,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他也回答的干干脆脆,“不是。”
  又不能盼望他说“是”,我也需要心理准备。
  蒸腾的水汽中,冷暖交融,我看到一个熟悉的人,他的目光不断的向我这里看来。
  我吃饭习惯极好,没有话,只是埋头辛苦的扫食。
  顾宗琪也不说话,我晓得他本性就是认真的那种人,不光是工作学术上,连说话都一丝不苟极其认真,我揣测大约是在日本留过学的人,性子里多少是较真的。
  我想到code blue的剧情,就问出来,“顾宗琪,你说那种病人血压下降,然后医生往他们胸口捶上一拳是做什么的?”
  他放下筷子,认真的看着我,“心脏病突发的病人,会出现心脏骤停,除了进行人工呼吸外,还可以朝病人胸骨下三分之一部位用力捶上一拳。”
  “胸骨?在哪里?”
  我看到他手伸出来,然后猝然的收起来,他的脸,不知道是热气蒸的还是刚才那么无心的举动,竟然微微泛红,他别过脸说,“喻夕,你去借本解剖学书,我讲给你听吧。”
  然后他的电话就响起来,病房有病人情况不太稳定,唤他过去看看。


  于是我一个人把剩下来的汤喝完,端了餐盘想去丢到盥洗间,也许是忙着顾及脚下湿滑的地面,旁边有身影一闪,我手臂撞在墙上,酥麻掉了一片。
  我抬起头看,那个小护士我在普外见了几次,挺张扬的一个人,说话做事干练,她抱歉的冲我笑笑,我也没放在心上。
  倒是后面有人喊我的名字,然后问我,“喻夕,你手机号码还是原来那个吗?”
  我丢下餐盘,甩甩手,挑眉,“你打打不就行了,还是这两年连试探的机会都没有,童若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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