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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于,一百二十步以后,就很难以射中。赵云方才的表现,已经算得上是惊艳绝伦了。
一百二十步以后,每多出一布,射箭的难度就会增加很多。
但是现在,吕布在距离箭靶一百四十步的位置,还想射中红心,众人都不知道,他的自信来源于哪里。
若是吕布能在这么远的距离,射中箭靶红心,哪怕他射得是死靶,也足以自傲了。
没有理会别人的惊呼,吕布只是凝神静气,用力拉着手中的两石强弓。
“嘎吱!嘎吱!”
两石强弓的弓弦,被吕布拉成满月之状。
“嘎嘣!”
忽然之间,强弓的弓弦承受不住吕布的巨力,居然断成了两半。
弓弦崩断的声音,如同一个黄吕大钟的钟声一般,狠狠敲在了所有人心中。
众人见状,尽皆骇然失色。
对于大多数武将来讲,可能连两石强弓不能使用。能够将强弓拉成满月之状的人,亦是少之又少。
但是现在,对绝大多数来讲,可望而不可即的两石大弓,居然被吕布跟生生拉断了弓弦。
要知道,两石强弓的弓弦,全都坚韧无比。若是双臂没有千斤巨力,想要将其拉断,绝无可能。
但是现在,吕布在众人面前,拉断了两石强弓,这又如何不使得,众人心中惊骇无比?
弓弦断开,吕布脸上露出了懊恼的神色。但是他的眼中,却有一丝得意闪过。
方才拉断两石强弓,是他故意为之,就是为了在诸侯使者面前,显露自己的神力。看着众人脸上惊骇的神色,吕布终于感到虚荣心得到了满足。
他将两石强弓狠狠扔在地上,对着不远处的魏续高声喝道:“拿我三石强弓!”
“三石强弓?”
吕布给人的震撼,不用多说,单是三石强弓这个名头,都能让人骇然失色。
若是两军对垒,吕布挽开三石强弓,哪怕相隔一箭之地,吕布也能够轻易射杀敌方主将。
若说两石强弓,还是有些人能够使用的话,那么三是强弓,使用者绝对是凤毛麟角。也可以说,完全没有。
三石强弓,足足有一百六十斤的拉力(按后世的斤算)。想要稍微拉动弓弦,至少就需要了两百斤的力气。
弓箭不像其他,哪怕你有三百斤的力气,也只能勉强拉开三石强弓。
若是想要使用三石强弓,双臂至少要有千斤巨力,并且还不一定能够保证箭矢的准头。
射箭是一件非常消耗体力的事情,哪怕是最优秀的弓箭兵,使用普通军用弓箭,也只能连续射出十二支箭矢,就会耗尽体力。
这还是,在并不能保持准确度的情况下。
若是使用三石强弓,哪怕最顶级的武将,能够射出五箭,恐怕体力就已经耗尽了。
使用弓箭不仅消耗的是力气,还有精力。
古时以开多少石的弓,用以衡量这个人的力气,但是能开三石的弓,不见得能用三石强弓。
就好像,一个人能够举起一百斤的石头,却不见得能随意摆弄一百斤的石头一样。
如此看来,三石强弓根本不实用。
因为战场交锋,没有了体力,就代表自身的生命,失去了保障。
因此,哪怕武将能够开三石强弓,也不会拿去使用。
一来,是因为消耗的体力太大;而来,是因为开三石强弓,很难保持准头。
295。第295章 冲突
吕布拿来三石强弓,非常轻松地就将其拉开。
而后他气沉丹田,暴喝一声,手中的箭矢顿时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飞一般的射了出去。
“噗嗤!”
“哐当!”
两道声音先后响起,第一道声音,是箭矢射中箭靶的声音。
第二道,却是由于箭矢的力道太大,直接带着箭靶飞出了几步,砸在地上的声音。
“这……”
看着眼前的一幕,众人全都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要知道,箭靶固定得非常牢固,饶是如此,也被箭矢射飞。由此可见,吕布射出去的箭矢,有多大的力量!
若是距离较近,射出这样的效果还没什么。但是一百四十步的距离,能够有这种效果,却是令人震撼不已。
“咚咚咚!”
这一次,陈旭没有下命令,战鼓之声就已经响彻校场。
并州士卒们,全都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忘情的呐喊着。
陈旭心中,亦是觉得震撼不已,他对着一旁的士卒,高声喝道:“将箭靶重新竖起来!”
那个箭靶被吕布射飞,自然要将其扶正。
虽然陈旭并不认为,后面还有武将会出来射箭。
但是在他没有宣布,这场箭术比试结束之前,那个箭靶,仍旧要继续竖立在校场中央。
“啊!”
忽然之间,一阵惊呼声从箭靶的地方响起。那几个过去,想要重新竖起箭靶的并州士卒,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那个带队的将官,迅速将箭靶举了起来。所有人都看见了,箭靶红心的位置,直接被吕布一箭射穿。
又是一阵阵惊呼之声响起,人们都在心中惊叹,这得需要多大的力道,才能将箭靶射穿啊。
军中制作箭靶的木头,都是特制的,想要一件射穿箭靶,非常难以做到。
更何况,陈旭令人制造这个特大号箭靶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并州诸将强大的实力。
这个箭靶,比起普通士卒训练用的箭靶,更加坚固。
饶是如此,这个箭靶,仍旧被吕布在一百四十步以外,一箭将其洞穿。
这个时候,陈旭眼中没有赞赏,只是闪过深深的忌惮。
虽说他明日就要与吕绮玲成婚,但是纵观吕布一生的所作所为,陈旭实在不可能,从心底接受吕布。
对于吕布,陈旭的心思非常复杂。
一方面,他非常喜欢此人的勇武,希望能够得到吕布真正的忠诚;但是另一方面,他对于此人,从来都未曾真正放心过。
同意将典韦调到自己身旁,当做亲兵统领,未尝没有因为忌惮吕布的缘故。
“若是吕布日后心怀不轨,躲在暗处向我射箭,我能躲得过他的箭么?”
越想,陈旭心中越觉得不安。他瞟向吕布的眼神,也带了一丝杀气。
“嗯?”
作为一个顶级武将,吕布对于杀气的感应,也是有着超乎寻常的敏锐。他疑惑的望了望四周,除了众人那种惊叹的笑脸,没有发觉丝毫端倪。
自嘲地笑了一笑,吕布还以为自己感应有些错误,顿时再次变得得意洋洋起来。
已经迅速转过头的陈旭,却是心中一凛。他没有想到,吕布的直觉,居然会如此敏锐。
好在陈旭的城府已经很深,他知道该怎样掩饰自己地情绪。
脸上挂满了笑容,陈旭亲自倒了一杯酒,就端着酒杯向吕布走去。
“外舅神射,令人惊叹不已,还请满饮此杯!”
吕布听见陈旭喊他外舅,顿时喜笑颜开。
自从投奔并州,见识到并州的精兵强将以后,吕布的心中,总是感觉不安。
但是要不了多久,他和陈旭,就会成为姻亲关系。只要关系确定下来以后,他在并州的地位,就会变得稳如泰山。
“文昭亲自送酒,某又岂能不喝?”
吕布大笑一声,接过酒杯就将其一饮而尽。
陈旭见状,这才高兴地拿着空杯,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校场之内,各种欢呼之声不绝于耳,战鼓隆隆作响,让人热血沸腾。
骑着一匹大黄马的徐晃,这个时候才感觉有些进退维谷。他在箭术方面,本来就比不上赵云等人。
现在他们都将自己的箭术,淋漓尽致地展露了出来。反观并州大将,只剩下他、高顺、陈虎、典韦没有上场。
对于陈旭展露并州实力的心意,徐晃又如何不知?
若是在这次演武的过程中,徐晃一直都不上场,可能就会给陈旭,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
思来想去,徐晃一咬钢牙,做了一个大胆的举动。
他直接拍马上前,而后弯弓搭箭,瞄准了挂着锦袍的柳枝。
柳枝随风舞动,左右摇摆,非常不好瞄准。
徐晃虽说箭术比不上赵云等人,却也不是等闲之辈,他瞄准以后,直接连放两箭。
第一支箭矢,射断了挂着锦袍的柳枝。柳枝被射断,锦袍自然开始往地面掉落起来。
徐晃的第二支箭矢,却是紧跟其后,一下子射在了柳树上面。正在往下面掉落的锦袍,顿时挂在了箭杆之上。
众人见状,又是一惊。
虽然徐晃的箭术,不见得比前面的几人高,但是他连射双箭,却是别具一格。而且徐晃对于时机的把握,也是妙到巅峰。
先将摇摆不定的柳枝射断,再以箭矢当做锦袍的挂钩,好让锦袍没有落在地上。徐晃一系列的动作,亦是令人眼花缭乱。
徐晃拍马直接往校场外面跑去,嘴上还大声喊道:“你们射来射去,都不去夺锦袍,那我可就却之不恭了。”
战马奔腾,没过多久,徐晃就跑到了柳树下面,将挂在箭矢上面的锦袍扯了下来,直接披在了自己身上。
陈旭见状,脸上露出了笑容。
他当时起意组织这场比赛,未尝没有学习演义中,铜雀台曹操诸将比箭的心思。
他知道,徐晃抢走锦袍以后,真正的好戏还在后面。
这次既然是为了展露并州实力,就不可能只展露诸将的箭术。并州猛将如云,他们的勇武,这次也要在诸侯使者面前,一并展露出来。
果不其然,吕布见到徐晃抢走锦袍,顿时勃然大怒。
他爆声喝道:“汝乃败军之将,何德何能,居然敢拿走锦袍?”
对于徐晃这个在河东郡,一战损失了三万兵马,并且差点身死的将领,吕布是从心底瞧不起。
因此,他的话语之中,亦是充满了不屑。
话毕,吕布一夹马腹,赤兔马就变成一朵燃烧的云彩,奔向校场外面的徐晃。
徐晃本来拿到锦袍,心中还非常高兴。但是当他听闻吕布的话以后,顿时怒发冲冠。
徐晃钢牙紧咬,双目赤红,大声骂道:“贪财无信之辈,安敢辱我?”
虽说徐晃知道,自己可能并非吕布的对手。他仍旧怒吼一声,拍马进入校场之中,直取吕布。
士可杀,不可辱!
吕布当众揭了徐晃的短,若是他今日不讨一个说法,日后又如何能在军中立足?
是以,这一刻的徐晃,已经打定了主意,哪怕拼死一战,也要挽回自己的尊严。
陈旭听见吕布的话以后,顿时脸色一沉。他没有想到,吕布居然胆敢在诸侯使者面前,如此说徐晃。
他这样说话,不仅是侮辱了徐晃,更是让陈旭在诸侯使者面前,丢了一个大大的脸。
现在诸侯使者,可能都已经在看笑话,在心中嘲笑并州诸将不合。
陈旭转头望去,果真看到诸侯使者的脸上,都露出了戏谑的神色。
“杀!”
徐晃大吼一声,直接冲向了吕布。
这个时候,不仅徐晃、陈旭心中暴怒,就连甘宁亦是一脸怒色。他为人义气深重,更是与徐晃脾气相投,相交莫逆。
骤然听见吕布如此侮辱徐晃,顿时双拳紧握,虎目圆瞪。
陈旭身后的郝昭,亦是脸色难看。当是徐晃担任,陈旭的亲兵统领之时,十分照顾郝昭。在兵法、武艺方面,也毫不吝啬地指点郝昭。
在郝昭眼中,徐晃与他是一种亦师亦友的关系。
是以听见吕布的话以后,郝昭的心中,也是充满了愤怒。
至于一旁的典韦,脸色也沉了下来。
自从在白波谷,他击败徐晃以后,居然与徐晃不打不相识。再加上徐晃为人和善,典韦豪爽无比,没过多久,两人就成了至交好友。
后来,徐晃一直向典韦请教武艺,典韦也不藏私。在与徐晃切磋、交流的同时,典韦感觉自身的武艺,也有些许增长。
因此,典韦听见吕布的话以后,那张本来就很黑的脸,顿时变得更黑了。
“铛!”
两人武器在空中相交,发出一阵金戈交鸣之声。
战马交错而过,吕布感受到有些发麻的手臂,心中暗自惊讶:“原本我以为,李傕那厮是太过无能,这才夸大徐晃的武艺。”
“今日观之,这人倒是果真有些武艺。”
吕布当初还在董卓帐下的时候,李傕等人就因为与白波军交战,与徐晃认识。他们曾经在董卓面前,盛赞过徐晃的武艺。
然而,在骄傲的吕布看来,丝毫没有把他们极力推崇的徐晃,放在心上。
及至河东郡一战,并州中路大军全军覆没,徐晃亦是差点战死,吕布对于徐晃,更是有些瞧不起。
“杀!”
暴怒的徐晃,却不管吕布有何心思。他调转马头,再次怒吼着杀向吕布。
296。第296章 生死战
力劈华山,横扫千军。
这些最简单的招式,被徐晃一往无前地使了出来,显得威力惊人。
对于战场上的武将而言,太过花哨的技巧,反而会平白消耗掉自身的体力。相反,劈、砍、刺、格挡,这些最基本的招式,却显得尤为重要。
吕布的话,彻底激怒了徐晃。
一个暴怒、不顾一切拼命的普通人,都会显得极为可怕。更何况是徐晃这个,武艺非凡的历史名将?
汉代任侠之气浓郁,很多人对于名誉的看重,往往会超过生命。
吕布当着并州诸将,以及诸侯使者面前,揭开徐晃的伤疤,还在伤口上面撒上一把盐。这种行为,但凡是个男人,都不会容忍下去。
这一刻,徐晃忘记了一切。
他只知道,只有杀掉眼前这个人,用对方的鲜血,才能洗刷自身的耻辱。亦或是,自己战死在此地。
这并非徐晃不顾大局,而是为了维护自身的气节,以及那些战死士卒们的荣耀。
在徐晃看来,虽然他们都战死了,但是直到最后关头,仍旧没有一人投降。他们哪怕战败了,也是值得敬佩的战士。
吕布的话,不仅是在侮辱徐晃,也是对于战死的杨奉、以及三万并州士卒,毫不掩饰的侮辱。
值此关头,没有必要再说其他,唯战耳!
吕布眼见徐晃门户大开,他只要不顾一切刺出手中的长戟,就会将眼前这个疯子杀死。
但是,徐晃完全是以命搏命的打法。
纵然吕布能够将徐晃杀死,自己也会被徐晃砍断一臂。而这些,并不是吕布希望看到的。
更何况,虽然他从心底瞧不起徐晃,却也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徐晃斩杀。
无奈之下,吕布只能用手中的方天画戟,硬撼徐晃劈砍下来的大斧。
一时间,吕布居然有束手束脚的感觉。
吕布的力气绝对非常惊人,但是在与重型性武器硬撼之时,多少还是有些吃亏。
再加上徐晃自身的武艺,亦是非常不错。并且投奔陈旭以后,在不断与典韦切磋的过程中,自身武艺也有了长足的进步。
此消彼长之见,两人居然在校场之上,斗得有些旗鼓相当。
两员虎将你来我往,已经斗了五十几个回合。诸侯使者,此时已经收起了看笑话的心思。
对于吕布的勇武,天下无人不知。
但是现在,并州境内一个名不经传的武将,都能与吕布斗得旗鼓相当。如此情形,就使得诸侯使者心中,闪过一丝阴霾。
郭嘉清秀的脸上,虽然看不出表情,但是他的心中,亦是有些忧虑。
纵观兖州境内,莫说像吕布、典韦这样的猛将,就算是像徐晃这样的虎将,也没有几个。
虽然两军交战,靠得还是综合国力,以及主帅的谋划。但是武将在战场上面起的作用,却也不容小觑。
当两军实力相当之时,武将的勇武,往往能够鼓舞士气。对于小规模战役的胜利,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思考了良久,他再次把目光放在了吕布身上,眼中露出了笑意。
“铛!”
又交锋了一个回合,吕布再也忍受着不住心中嗜血的**。他原本以为,自己能够非常轻易就胜了徐晃,抢走锦袍。
但是现在,交锋五十多个回合还没有拿下此人,却让吕布感到脸上无光。
吕布的戟法,杀气越重,威力越大。
他是一个天生的战士,只有在战场生死搏杀的过程中,心中无所顾忌,才能淋漓尽致地展露自身武艺。
方才与徐晃交手,他心中没有杀气,交起战来畏首畏尾,这才没有发挥全部的实力。
虽然徐晃使用的是重型武器,持久能力不强,只要再耗上二十回合,徐晃就必败无疑。
但是骄傲的吕布,却再也难以容忍,继续与徐晃僵持下去。在他看来,七十多个回合击败徐晃,是对他的侮辱。
“杀!”
调转马头,吕布暴喝一声,凝聚起全身力气,身上也爆发出了惊人的杀气。
这一刻的吕布气势完全变了,变得霸气、无敌、睥睨天下。
胯下的赤兔马,好似也喜欢这种氛围,它嘶吼一声,迎面奔向徐晃骑的那匹大黄马。
“死!”
抛开了所有的顾忌,吕布直接刺向徐晃的胸膛,哪怕为此受伤也在所不惜。一个战场中走出来的无敌猛将,从来不会有所畏惧。
对面的徐晃,脸色一变。
他使用的是重型武器,与吕布交战五十多个回合,早已有些后继乏力。现在吕布不顾一切的爆发,已经让徐晃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若是此时,我不顾一切的攻击,最多只能使得吕布受到一些轻伤。而我,却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想到这里,徐晃感到心中有些不甘。
“来不及了,只能硬挡!”
看着越来越近的方天画戟,心念急转之间,徐晃用力挥舞起手中的大斧,迎向吕布的大戟。
“噗通!”
徐晃胯下的战马,终于承受不住巨大的力量,跪倒在地上,口中发出一阵悲鸣之声。
“哐当!”
徐晃手中的大斧,也掉在了地上。他的双手,不由自主的颤抖着,虎口也流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