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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大道第1部-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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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龙喊着;“不让你走,不让你走,啊啊… … ”
  吕瑞芬从惜怔中镇定了一下,追出来,一直追到东院,追到小厢屋。
   习
  高二林己经大被蒙头,直挺挺地躺在炕上。
  昌瑞芬推他.摇他:“二林,二林,你得跟我把话收回去,我受不了… … ”
  高二林使劲儿压着被边,说:“已经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也不用收了。”
  吕瑞芬坐在高二林身边,说:“这是为什么呢?你哥在家郁好好的,他刚走两天,你就闹这个?”
  高二林说:“我早就想好了。”
  昌瑞芬说:“嫂子哪点做错了,对不住你.你说,你讲,我错了就改,一”她再也拦不住满眼的泪水,一串串滚落r 下来。“你们没错,你们哪儿都好,都对。”
  “你哪儿不顺心,你要说,我都由着你。你可无论如何不能往这上想。”
  “反正早晚也得分开过。”
  “只能晚,不能早。等你成了家,我看着你们两日子能够过口子,过得和和美美,富富裕裕的,你想单过再去单过.” “你们不用费心了。”
  “不是你们.是咱们。二林哪,我们是叔嫂,我们跟别人家的叔嫂不一祥啊卜我九岁入了高家门,没见你哥的面,我先见到你。你待我像姐姐,我对你像弟弟;吃水咱俩抬,挖菜咱俩就伴去;娘死的时候,想你哥见不着,一手拉着我,一手拉着你,嘱咐咱俩活在· 块儿活,死在一块儿死.等着你哥… … ”
  高二林捂在被窝里的脸也湿了,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嫂子的哭和这一番撕人肝胆的话,勾起他回想起许多痛苦又难忘的往事。汉河庄的上屋,_  :屋前那只破水缸,缸上箍着两条草绳;金牛山前的大平原.平原上的细嫩的野菜。藏在野草里的那些瘦弱的黄色苦菜花;亲娘那只枯柴般的大手,手上的泪水,泪水果带着鲜红的血。… …
  
  吕瑞芬强忍悲痛,继续说:“咱们眼下一块儿活着,赶上了新社会、好时代,做梦也没想到哇! 这多福气,我们应当在一块儿,活得更好更舒心哪!… … ”
  高二林眼前,· 闪,心里一转,立刻又想到昨夭开了他的眼界的冯家院子,还有槽上的骡马,仓里的米谷,以及平展展的土地。他想;这么好的时代,你们不好好过呀,放着福地不奔,偏有受穷的瘾!… …
  吕瑞芬说:“你不看我,还得看你哥。娘生了十个儿女,只活了你们俩;你哥是疼你的,这个我最清楚,最知底,你不能伤他的心,不能泄他的劲儿呀
  高二林也想起哥哥对他的好处,可是很模糊。他眼前飘动的情景是:哥哥深夜为别人拉运粪肥,白天为别人扶犁耕地的影子。他想起哥哥时时刻刻不管家,只在外边忙碌.接着,他的眼前又出现在灯下、在地里那两次,他满怀希望地对哥哥提起婚姻大事,哥哥那副不经心不在意的神情。他想,跟这样的哥哥混,有啥福享呢?他疼我,怎么也疼得不是地方,我得不到什么甜的。… … 吕瑞芬说;“就算你哥也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你还得看乡亲的面,看大伙儿,看那些跟咱们一起苦过来,熬过来的人。如今大伙儿都看着他,盼着他,等着他帮一把,拉一把,带着闯出一条能享福的道儿… … ”
  高二林心里猛地一震,刘样,邓久宽,朱占奎,这个那个,大群人的脸孔围上了他,都向他伸手,都在他家的囤里挖粮食,都拉他去干活儿。,· ,一他狠狠地想:算了吧,不提这个还好办,越提这个我越寒心;我不是那号傻瓜,给大伙白扛活!
  吕瑞芬说。“二林,二林,不管你怎么想,你有多大的委屈,就是你铁了心要分家,一定要跟我们离开,也得忍一忍。你得听我的:等几天,等等你哥。在他回来之前,你千万千万别把分家的话对外人讲,对谁也别讲。这样的事情,好人听了会扫兴,坏
  人听了会高兴。我们不能让好人难受,更不能让坏人称心解恨。听见没有?你一个字儿也不要讲出去,行不行啊?你答应吧,好二林兄弟I ”
  高二林不想了,也不吭声。
  “你说一句,答应我,答应我!”
  高二林翻个身口
  “你倒是说呀!”
  高二林一撩被子,睁着两只通红的眼睛,盯着吕瑞芬那满是泪痕的脸,说:“嫂子,你别逼我了。刚我说了,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告诉你,我已经对别人说了· ,· … ”
  吕瑞芬一愣,急忆追问:“你对谁说了,啊?”
  高二林说:“村长… … ”
  昌瑞芬“嘎”地一下,离开炕沿,站到了地下.“什么,什么,你把分家的事儿告诉了张金发?; ;
  高二林没想到嫂子对这句话这样惊怪,说:“这事儿,当然得找政府… … ”
  吕瑞芬把自己脸上的泪抹掉,直起腰,瞪大了眼,提高了声音:“这么说,你自然也得把这事儿告诉冯少怀,告诉你那亲戚了。对不对?” ”
  高二林眨眨眼,没吭声。
  吕瑞芬一转身,退到了门口。她的胸脯呼呼地掀动着,大声说:“你应当去找歪嘴子说去,告诉他,你要跟你那个共过苦难的亲哥哥分家!”
  高二林说:“我跟他说得上吗?”
  吕瑞芬喊起来了:“说得上,说得上。因为你住这房是分歪嘴子的,种的土地也是分歪嘴子的。二林哪,二林,万万没有想到,几天的工夫,你变成这个样子,那好吧,你讨厌高大泉这个共产党员,我喜欢他:你要跟搞革命工作的高大泉分家,我要跟他一
  辈子。他就是上刀山,下火海,跳油锅,我也要跟着他!你想干什么,那就随便吧!”
  高二林吃惊了。他甚至怀疑面前这个大义凛然、高声呼喊的女人是不是他相随多年的那个文静憨厚的嫂子。
  吕瑞芬已经冲出屋.
  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院子里的吕春河、秦文庆和周丽平三个人,一齐蹿到她的跟前。
  两个小伙子楞楞地看着她。
  周丽平扯住了她的手,用劲儿搽:” “瑞芬,嫂子,我的好嫂子呀!”
  
  五十一耐心说服
  三个年轻人分了工。
  周丽平把吕瑞芬拉到西院屋里去宽慰;吕春河对高二林进行劝解;秦文庆急忙找老周忠想办法。
  周忠老头没在家,不知道上哪块地里干活去了;远水救不了近火,急慌了的秦文庆跑到小胡同里找朱铁汉。
  朱铁汉刚从小学校姜波老师那儿借来一辆自行车,正在院了里打气。
  秦文庆停在门口就喊:“铁汉,不好了!不好了记”朱铁汉扭头一看,见秦文庆脸色苍白,就间:“又出啥岔子了“二林,二林… … ”
  “唉,这呀。你怎么也跟老娘儿们学,大惊小怪的。丢不了,放心吧。”
  “不是,不是,他回来啦。· · 一”
  “那就开庆祝会吧,还慌成这副小鸡子样儿干什么?” “哎呀,快去看看吧,回来就闹分家哪!”
  “分家,谁分家?”
  “二林要跟大泉哥分家口”
  “胡说八道!一’”
  “真的,吵起来了!”
  “假的,吓唬人哪。凭他那两下子,自己能过日子?”
  { }
  “人家不是找到帮手了吗。”
  “就是要娶媳妇,给他娶上啥事儿也没有了。”
  “真的铁了心要分。”
  “别使你那书呆子气了。我到那儿槽他一顿,他马上就得乖乖的。”
  “那你就快去吧,我得赶快去找找周忠大伯。”
  “用不着,这个事我包了。一袋烟的工夫,保险叫他风平浪静.” 秦文庆还是先跑了。刚才吕春河跟他说过,朱铁汉不是劝架的能手,不会说服人。秦文庆同意这个看法,所以对朱铁汉并不抱什么希望口
  朱铁汉自己却满有把握。
  他跟高二林是好朋友。高二林刚从山东来到芳草地那会儿,述没土地,没分房子,就住在朱家。他们两个人伙盖着一条被子睡半年。他们交流过心里话。有的话只有两个最要好的小光棍才能说。他了解高二林。后来他在村里搞俱乐部,高二林那个小屋是他们的“下处”。演节目的时候,高二林在台上台下勤勤恳恳,是他的好帮手。他清楚高二林的底儿。这个人虽然不喜欢积极进步,却是个好心眼;不会害人,也不敢害人;又是个实心眼,只要他信得住的人,说什么听什么,不大愿意于的,也会老老实实地去干完,朱铁汉自信是高二林信得住的人,说什么,他都会听,不会驳面子。
  于是,这个小伙子对于排解这场纠纷有着十足把握;在往高家走的时候,那种心情,那副神气,与其说他去进行丫件艰巨的工作,不如说他去领取一件胜利品。
  张金发从高台阶上走下来了。那步伐和神态都是异常的,复杂的,一般人难以看出来的。经过范克明指点,经过两个不眠之夜,这位村长变了,变得比过去和气了,热情了,尤其积极工作了。他花了半夭时间,亲自动手整理了村公所办公室;把满桌子
  灰尘、满墙的蜘蛛网都打扫得干干净净,连窗户都糊上了新纸。除了秦恺自动地来帮他打打下手,他没有向农民派工,一切活儿都是自己干的。而.且,他白天劳动,或是到莲子坑办那件没有定准的交易,晌午和晚上,有事没事总要到办公室转转、坐坐,灯罩子擦得铮亮。这样一来,使一些农民走进这个长期上锁的公共场所的时候,越发觉得特别新鲜。
  村长在大声喊着朱铁汉,朝这边走了过来。
  学会了粗中有细地处事、又对这位村长有了自己的认识的朱铁汉,在等候张金发走近的工夫里,心里边打了一个转。他决定不把高家发生的事情对张金发吐露一句,不让他对高大泉有任何一点点幸灾乐祸的机会。这个不会装笑,也不会假笑的小伙子,“却努力地把皱着的眉头展开.把嚼着的嘴唇收拢,作出一副轻轻闲闲的姿态。
  “铁汉,我刚要到家里去找你哪.”
  “村长,你有啥指示?”
  “大泉家出事儿了。”
  “他家平平安安,万事大吉大利呀!”
  。 ’真出事儿了呢。”
  “没死人,没失火,更没有堵门要债逼命的,还有什么了不起的呢。”
  “刚才二林找我了,他们要分家 ”
  “嘿嘿,他那是逗着你玩哪。”
  “不是,不是,可不是!冯少怀也对我说过这件事,求我给解决解决。”
  朱铁汉的心里忽然感到有点儿分量,打个楞,说:“喝,都这么热心?”
  张金发说:“咱们是干部,人家是亲戚,都连着心。他们遭了事儿,怎么能推三推四的不管呢?就是耽误多少工夫,花多少心 口
  。 。 。 。 。 ” .门月冲肠勺.甲目即一~
  思,也得月甲宁侄二”
  朱铁汉像审问犯人那样瞪着眼睛:“我问你,你打算怎么伸手,怎么管?”
  张金发胸有成竹,微微一笑回答说:“我们要尽力和解,不能让他们分。这不是光彩的事儿。二林还没有成亲,还是个光棍,分出去自立灶火门儿,对大泉的威信有影响,咱们干部的脸上也无光。”
  朱铁汉不会上当了。他明知道这是冠冕堂皇的假话,是从胳肢窝说出来的,傻瓜才肯当真.于是,他又进一步试探:“二林要是一口咬定非分不可呢?”
  张金发不会过分提防朱铁汉这个“直筒子”的人会对他耍什么心计,就立刻回答说:“唉,新社会人人有一份儿土地,人人有自由。他一定要分的话,那也讲不起,只能按着政策做,本着公正办,两头都不偏向。咱们当干部的费了心,伸了手,仁至义尽,也过得去了… … ”
  朱铁汉讨到了底儿,猛地一摆手:“拉倒吧,收回你的手吧,你别伸了!”
  张金发认真地说:“这还行,你小组长可以一推六二五,我是村长,是政府,对人民的事情不管还行· · … ””
  朱铁汉仰面大笑;“哈,哈,哈!说得比唱的还好听啊。金发,村长,用你自己说过的话说吧,他家的这件事儿呀,就叫“政府管不着’,明白了吧?”
  张金发闹了个大红脸,自我解嘲地把鼻子一耸,脸一绷说:“瞧你这个人,跟你说正经的,你老闹着玩儿。”
  朱铁汉说:“你才真正闹着玩,唱大戏,我这可是货真价实的正经话“”
  张金发看朱铁汉这样子,不容易顺垅,怕从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楞家伙嘴里,再蹦出几句使他更加难为情的话,赶紧拦住他,
  自找台阶急「驴.“就这样吧,我算通知你了,你一会儿到办公室去吧。我忙着找别的小组长,怎么办,得大伙儿一起研究,一齐出面,不能一两个人包办好。”
  朱铁汉冲着张金发的背影大声说:“这件美差事,我就要包办到底厂口七个碟子八个碗,我连桌子端;吃不着,你也看不着。我说村长,你到一边,远远地站着去吧! ”
  张金发一边走着,回过头来,笑着骂了一句,没影儿了。朱铁汉继续向前走,开动了思想机器。他把张金发刚才那一套话过一遍筛,又把张金发刚才那副神态经一遍箩,细细致致地一想,暗暗地警告自己:张金发和冯少怀这些人,对高家的何题特别热心,自己在处理的时候就得特别小心,说服教育高二林的时候,就得特别耐心。
  昌春河正跟坐在炕上的高二林细谈细摆,生着法儿,搜着话儿解劝.他聪明又有眼力。经过这么浅浅地一淡,他不仅发现这个家分裂的大局已定,无可挽回,同时,还渺渺茫茫地意识到,这件事情比闹着娶媳妇和哥弟兄闹着分家要复杂;这里边,有那么一点更加可。哈的东西掺和着。这东西是什么,他一时还说不清。他把要说的,可以说的话都说尽了,还不甘心,又试试探探地说:“二林哥,你大,我小,你总比我经的事情多。你可要前前后后,左左后后都权衡权衡,掂掇掂掇。不要钻牛角尖,糊糊徐涂地把步子迈错呀!”
  高二林说:“我全想了,没错儿,你瞧好吧。”
  吕春河摇摇头说:“不一定。我听你这些话,总不象理直气壮,总显着没有根底儿。我断定你这会儿要分家,嘴巴上很硬,心里边打鼓,有点忽起忽落,摇摇晃晃。是不是呢?”
  高二林看了吕春河一眼,心头紧了一厂,脸色自了一阵子,没说出来什么。
  吕春河一见有门儿,可能要抓住“掺和着的那个东西”了,偏
  偏凑巧,这当儿朱铁汉闯了进来。他一看朱铁汉的神色,觉着要糟糕。他想:朱铁汉这个人嫉恶如仇,对不公道、不顺心的事情,只会直着冲过去,不会弯着转回来;今个他遇上高二林这一个不是使倔性子,就是摆“肉头阵”的人,兰言两语就得大吵起来;等吵翻了,一进会儿秦文庆搬来周忠,也难办了。他想,朱铁汉已经来到,既不能推出去,又不能先警告儿句― 慢说没有这样的机会,就是有、吕春河在朱铁汉眼里简直象个毛孩子,他能听?于是吕春河提着心,不知怎么办好。
  朱铁汉在门口朝里看一眼,“增”地一下到了炕沿边。高二林吓一跳,直往后挪屁股。
  朱铁汉一迈腿,噢地一下上了炕。就好像平常的时候,几个伙伴要在一块儿剥花生吃或是下象棋玩那样,亲亲热热地坐在高二林的身边。
  这一个动作,使得吕春河和高二林两个人因为不同的心境而发了一阵子楞。
  朱铁汉开口了:“二林哪,这一程子,你知道,咱们真够忙的,忙得要命啊。你没见,大泉哥出门头天晚上,我瞧着他那脑袋瓜子两个来月都没顾上剃剃,差不多可以梳成小辫子了。这个样子上县见领导多难看。我就张罗给他剃剃。好家伙,我在那给他剃着头,他还跟互助组的一个一个地谈心思,摆工作。哎呀呀,你说,有这么忙的没有呢?· · 一”
  芳草地的人,谁听到过朱铁汉像今天这样慢条斯理、和蔼可亲地谈过话呢?没有,就是他亲娘也没有听到过。今儿个,他对着高二林却做出了这番“奇迹”。
  吕春河先感动了。他暗自想:“二林,你体会到没有?” 朱铁汉继续用那种神态、语气说:“怎么能不忙啊。你想想,这个大草甸子、大涝洼,大多数庄稼人都是让穷神富鬼给赶到这儿来的,几辈子都是光有力气没有土地;虽然翻身了,也是心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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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底子薄,心有余,力不足,新社会再好,政府再关心,也不能一口气就把咱们都吹成个大胖子。再加上,咱们村前几个月走的那路不十分对头,这就难上加吮了一层难。所以令年春天一种地,就抓了瞎。忙啊,忙啊。头三脚难踢,不会老这样。大泉哥说,我们的情况,上级领导知道厂,一定能给我们指出个好办法.所以有奔头,忙得痛快.忙得有意义。话说回来,这么一忙啊.好多事情都顾不上了。其实,你跟大泉一块儿吃住,他忙成个啥样儿,比我知道的多。所以我说,他有啥办得不周到,你得担待着点儿.,… ,;
  高二林一扭脖子:“他没啥不周到的地方。”
  朱铁汉说:“我看有,打开天窗说亮话,对你说亲的事儿,他就没顾上管管,没给你抓紧办。”
  “你不用瞎扯这个。”
  “拉倒吧!不是这个.又是哪个了你小子心眼里那点东西,全都在我兜里揣着哪。依我看,这件事情,也得从两边看看。大泉哥一忙一马虎,耽误了你一点事儿,却成全了众人的事儿,对革命有了功劳。二林你也得从大处打打大算盘。咱芳草地要没大泉哥带头那么抓挠一下子,土改以后的这第公回春耕,肯定得乱成一锅粥,到这会儿也得有种不上地的,拉饥荒借债的人家更得老鼻子。区里表扬芳草地春耕搞得好,说是“发家竞赛’的功,去他娘的吧。变戏法满不了敲锣的,明摆着,那是“害人竟赛夕 一个人要是不把头抬高点儿,不把眼睛睁大点儿,像秦富那样,总把脑瓜子扎在裤档里,盯着他自己那点事儿,算盘珠怎么拨拉也觉着吃亏,总也不会舒心。”
  吕春河听着这些话挺赞成,觉得又公正又眼人.他想:“二林,服气不服气呢?”
  朱铁汉说:“其实呀,你这件事情一直装在大泉哥的心里。他跟我和周忠大伯商量过,还托过刘祥家的大婶,让她病好之后走一趟娘家,帮着察看察看,摸摸钱彩凤姑姑的底儿。那么多的大事儿堆着等他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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