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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大道第1部-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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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邓三奶奶说:“老周忠,你这个弯绕好了,绕回一个好办法,解开我们的一个大愁疙瘩。”
  周忠嘿嘿地笑笑,神情忽然一转,又对周丽平说:气决去接你妈吧。”
  周丽平说:“天都黑了,您不顺便接回来,还让我去一趟,半夜也回不来呀。”
  周忠说:“我接她回来了… … ”
  周丽平楞住了:“您这是怎么回事呀?”
  周忠拍着手说:“唉,别提了。我到东杨柳去的时候,我让你妈等我转回来一块儿走。我们就这样办了口我一打听到这个好办法,急着回家,你妈走得慢,越喊她快点走,她倒迈不动步了。急得我没办法,我说,对不住,你甘当落后分子,就慢慢往头挪吧,我可要开步跑了… … ”
  一阵哄堂大笑,朱铁汉笑得直跳脚口
  邓三奶奶抹着笑出的眼泪说:“你呀,稳重一辈子,今个可慌了神。”
  周忠说:“是高兴得慌了,”
  周永振兄妹俩赶快动身去迎接妈妈。
  朱铁汉也要跟去。
  周忠又凳平常那徉绷起脸来,说:” “铁汉,你安稳点儿,坐下来,咱们再仔细地商讨商讨!”
  
  三十六同床异梦
  天黑不久,月亮还没有升上来,好像把一切都扔进黑染缸里了。
  秦文吉躺在热被窝,伸着耳朵听外边的动静。他听见北屋门轻轻的一响,他爸爸秦富使劲儿咳嗽两下,接着就是“喋塌、璞塌”的脚步声。这响声从院心穿过二门外,渐渐消失;过一会儿,又响了回来。关二门的吱扭声,仓房铁锁的哗啦声,接着又是屋「 响。过一会听到他爸爸大声而又从容不迫地打了一声哈欠。这位辛苦的老人,一天的事儿迫不得已地结束了,睡下了,很快就要进入梦境。
  秦文吉爬起来,撩开玻璃窗上的纸帘朝外看看,还是什么都看不见.北屋东间一直没有灯亮;西间的兄弟,这么晚也还没有回来。他又躺到被窝里,用胳膊肘捅捅身边的媳妇,低声间:“你睡着了?” ”
  媳妇赵玉娥动了动身子,算是告诉丈夫还醒着。
  秦文吉嘴巴贴在媳妇的耳朵上说:“我有点事儿出去一下,你给我听着点儿。爸爸要是起来叫我,就说我拉肚子,上茅房了。文庆回来要是插上了二门,你就晚会儿睡,等着给我开。”赵玉娥没有吭声。
  秦文吉推她一下:“你记下没有哇?”
  赵玉娥使劲儿一翻身。孩子被碰醒了,“赶快把奶头塞到孩子
  往
  的嘴里。
  秦文吉带着恳求的语气说:“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别扭。”赵玉娥一边轻轻地拍着孩子,一边小声嘟嚷:“真不知道你们父子爷俩,一天到晚打的什么主意,变的什么戏法儿。这哪像个过[:  子人家呀口’;
  秦文吉说:“这还不是为咱们将来过得好一点儿。”赵玉娥说:“照这样下去,将来说不定啥样呢。”
  秦文吉不再理她,坐起身,披了棉袄,正要卜炕,听二门响。他估计是兄弟秦文庆回来了.就停住,从枕边摸出烟袋,装上一锅子,没滋味地抽着。
  这小两口成亲三年了,媳妇娘家在雁庄。她爸爸是个穷苦木匠。按照秦富的小算盘,也想给这个孝子娶一个像自己女人那样的应声虫,父子相传,延续门风。所以在媒人说亲那会儿,很费了一番周折。他想,给儿子娶个高门户的,怕亲家瞧不起,媳妇不服管,儿子端不起架势;给儿子娶个低门户的,又怕穷亲戚总往他这儿跑,沽他的光,明里暗里鼓捣东西,不好说不好道,也不容易提防;挑来挑去,一直到儿子都二十三岁了,还没说定。按当时农村的习惯,加上他这样的小门小户,到了这个年纪的儿子不成亲,一则不大好办,二则也有失光彩,这才急急忙忙地选定了赵家姑娘。在秦富看来,赵家的财产跟他不是门当户对,可是木匠是个手艺人。“肚子里的玩艺,流水的金钱”,不会来刮削他;如果动点土木工程,反而能占亲家一点便宜。所以,尽管女人应声虫嘀嘀咕咕,嫌那边没有丈母娘,当女婿的儿子去了没人疼,嫌赵玉娥脚板太大,心里不愿意,秦富拿定主意,一心要做。他说:“咱是娶媳妇,又不是去当倒插门的养老女婿,谁一天没事儿总跑老丈人家。成亲三年新,过后除了红白喜事儿就没啥走动的了,有丈母娘没丈母娘的有啥要紧?再说,咱娶媳妇为过日子,脚大有力气,”就这样,亲事说成了.在秦富看来,一切随心如愿。媳妇
  一过门,炕上地下,样样活儿拿得起放得下,实在是一把好手;平时,尊公敬婆,服服贴贴;小两口恩恩爱爱,没红过脸;一年之后,给他生了个胖孙子。如今秦家院人强马壮,仓满腰肥,他臼夜打着如意的算盘,以为只要试探着把上升的路闯出来,那可就财源亨通,一下子就发起来了。儿子秦文吉开始也像他爸爸这般看法,可是近半年来,他心里长了小手。这个年轻人,一心一意想学他爸爸的样子为人处世。在他的生活里,有两件不怎么舒心的事儿。一是他爸爸抠抠搜搜,犹犹豫豫,发财的心比天大,处事的胆子比芥末粒儿还小。另一个是媳妇的变化。因为他爸爸把媳妇当个男人使,她常有机会跑出秦家院,见见外边的天。她在棚里推碾子,井台上洗菜,断不了跟邓三奶奶、周丽平这类人遇到一块儿,只言片语的新词儿也听了不少。加上最近她走了几回娘家,听说她那个也学了木匠活的大哥被招到北京建筑公司去了,她二哥土改的时候进了共产党。这两个人往她耳朵里净吹解放自由的风,一来二去的,这媳妇跟过去可就不一样了。他爸爸还没有看出半点蛀眼裂缝,他跟媳妇贴得近,看得最清楚。他还看到;任其下去,有可能变成像他兄弟那样,成了秦家的另一棵祸害根苗。他曾经打算制服媳妇,像他爸爸制服了他妈那样。可惜秦文吉不是秦富,他有他爸爸那份理家的心训“和手段,可比他爸爸开通,识时务。赵玉娥也不是应声虫,她跟婆婆一样能操劳、实心眼,可比她婆婆性子强,有胆量。况且,这会儿也不是男人后脑勺上留着小辫的时代了,用他爸爸那一套办法,妇联会不让干,青年团也不答应,使不出去,吃不开二有时候,秦文吉生起气来就想,躺在身边的不是贴心的媳妇,而是一只大老虎;老虎睡着了,说不定哪夭醒过来,毗牙瞪眼,把他扑倒在地,一口吞进肚子里去。话说回来,秦文吉毕竟是秦富的儿子,而且是秦富承认、邻里公认的孝子。他有他的独到的手段,这手段是把他爸爸传给他的老手段,加上点新式的方法,两掺合着使;长长的功夫,耐耐J
  的隆子,试试探探走着瞧。因为这一切,秦文吉办的啥事儿,从来不给赵玉娥十分实底儿,赵玉娥确实也摸不清实底儿。这就是沉闷的秦家院里,另一个角落的单出戏,如今正在有板有眼地往下演着。
  北尾西间的秦文庆不是回家睡觉的。他匆匆忙忙,轻手轻脚地回来,摸索了一阵子,又提着脚后跟,端着肩头出来了。开二门的响声惊动了这屋的人。
  秦文吉没顾上把烟灰磕打掉,把烟袋扔在炕上,跳下地,拉开门,追出来。他一直追到二门外,就像审视做贼的那样,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兄弟的两只手.他的这种举动,并不是故作玄虚,而是出于对亲生胞弟、私财的合理瓜分者的那种传统的敌视。他这个兄弟,从家里往外拿东西的事儿,已经办过好几件。土改运动刚要开始那会儿,宋老五家揭不开锅,秦文庆见高大泉带一伙人、在粮食周济宋老五,也从家里拿过一升小米;八一节闹拥军优属,秦文庆见高大泉领一伙人给邓三奶奶送吃的,也从家里拿过半兜子鲜豆角。秦文吉听说,最近高大泉这一伙又在周全遇到灾祸的刘样,所以,很担心兄弟也要参加一份儿。他爸没长四只眼,秦文吉不能不留神一些,要不日子没法过。当他借着初升的月光,看清兄弟手里只拿着一卷子烂纸的时候,紧缩着的心舒展开了,就用一种很关切的,当兄长的口气问:“都这时候了,又干啥去?” 秦文庆说:“有事情。”
  “不是刚散会吗?”
  “我中间出来拿东西。”
  “啥会开这么长?”
  “重要。”
  “怪累怪困的熬啥眼,快睡觉吧。”
  “人家大泉哥他们忙得饭都不顾吃,为大家操尽了心,我熬会儿夜就打算盘,像话吗!”
  
  丁」
  “比他?他是党员。”
  “不跟党员比齐,跟你比?要我说呀,你不老不小,也应当走出这个门口,到外边看看。看人家那精神,听人家那声音,真长学问、受教育。”
  “你别勾我,我不走他们那条道儿.”
  “那就两方便吧,你也别管我!”
  秦文吉怕惊动北屋的爸爸,耽误他的大事儿,不想跟兄弟争论,就毗嘴笑笑,望着兄弟的背影出了大门.他的笑,并不是因为兄弟说了一些在他看来都是很没有根底,都不入耳的话。他跟他的爸爸的思路不一样,他有一种别出心裁的想法:当他发现这个兄弟不是那种能为秦家的日子拉套、出力的苗子的时候,出于一种特殊的心理,他希望兄弟不成材,快一点儿背上兜子,跟区里或县里人走开,去吃一辈子公家饭,免得如今在家里给他添麻烦,将来跟他瓜分家产。
  他回身摸进自己的屋里,在炕沿上坐一会儿,见媳妇没动,就站到炕上,摸了一阵子,从房擦和椽子中间的一个缝里,掏出一个小纸包,在手里掂掂,不自觉地吹吹上边的尘土。他楞一下,轻轻走出屋,把外间那木板门拉开一道缝,伸出脑袋听了听外边有没有什么动声。
  北屋东间的破窗户上,徐着花花点点的树枝影子,一只大花猫蹲在窗台上舔着爪子;屋里响着他爸爸睡觉的呼噜声,那声音好像妇女拉着一只破风匣。突然,他爸爸吼地喊叫起来:“套车!拉骡子!”
  花猫被惊,“嘈”地一下跳到墙上去了。
  秦文吉吓得缩回脑袋,掩上了门,
  北屋东间又恢复了刚才的那种状态。大花猫没回来,一股小风,吹着一片柴草叶儿,“嚓嚓”地移到窗根下,跳了跳,落在那儿。
  J
  汪
  秦文吉再一次拉开门,回手掩上,几步到了二门,又照样拉开,走出去,回手掩好。
  躺在被窝里的赵玉娥并没有睡着.刚才秦文吉一提要出去,她以为男人要到小酒铺去呆着;男人不喝酒,喜欢到那儿听一些社会经历多、有见闻的乌七八糟的人讲一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儿,所以就没有用心多想什么。她说的那儿句不高兴的话,也不是指男人要出去的事儿,不过是借题发泄一下闷气。秦文吉从院子里回来,上炕从屋顶上拿什么东西,引起她的注意。开始她当是男人从墙上摘那顶平时舍不得戴的棉帽子,也没有睁眼看;等男人一出屋,她朝墙上一看,不仅帽子在墙上挂着,娘家大哥送给男人的线围巾也在那儿放着没动。她暗想,他掏出什么走了呢?想来想去,她猜定是钱;夜间,男人拿钱干什么呢?她听别人说,小酒铺有人偷偷地打牌、掷般子,朱铁汉带着人抓了几回;男人到那儿去,也干起那种勾当吗?
  赵玉娥想到这儿,轻轻地爬起来,穿了衣服,给睡熟的儿子掩掩被子。她下了炕,一拉门帘,见男人在外屋地下鬼鬼祟祟地朝外观动静,她的疑心更重了。过一会儿,见男人出了屋,她也跟着到了二门,收住步,隔着门缝朝外看看。她想,等男人出了大门再追出去。
  半圆的月亮升在那枝权繁密的老榆树梢上端,院子里一片银白色的光.除了墙角和草垛背后,一切都看得很清楚,她看见男人急步走到大门口,摸了摸,楞一下,退回院心;接着,朝里边看看,转个圈子,从猪圈墙根下搬过那只破筐子,一直走到西墙根下,把筐子翻过来,登了上去。
  赵玉娥越发奇怪了。这筐子是公爹常登的,这墙头是公爹常趴的。公爹总是看人家冯家发财眼红,那边添了东西,收了庄稼,来了客人,从不明来明往地过去看看,总是偷偷地趴墙头;还想保持一点儿面子,瞒着晚辈;其实家里人除了那个不会说话的孩
  子,没有不知道的。这些赵玉娥司空见J 质,今个秦文吉怎么也学着趴墙头,又是在这黑夜里?
  正在她拿不定主意,是把男人叫回屋好,还是不吭声好的时候,只见站在筐子上的男人轻轻一蹿,爬上了矮墙,又一滚,璞崛· 声.过去了口看到这儿,她差一点失声喊出来。她用手使劲儿捂住嘴,胸口“突突”地跳。她害怕极啦,脑门和手心都冒出了冷汗珠儿。她脑袋里混乱地想:男人干什么在这黑更半夜跳过人家的墙?难道他去做贼吗?夫妻三年,她知道男人的底儿.男人虽然像他爸爸一样小气,比他爸爸胆大,但是从来没有偷过摸过;慢说不穷,就是穷得揭不开锅,他也不会干这种事儿;那么他干什么去了呢?
  赵玉娥不觉中已经走到了西墙根下边。忽然间,她的脑袋里闪出一个女人的影子;鲜艳刺眼的红围巾,总是像生气的大眼睛,两片能说会道的薄嘴唇。那是冯少杯的小姨子钱彩凤。钱彩凤是一个刚离婚的女人,正在千方百计地找对象,一时还没有个准主儿。
  赵玉娥想到这儿,愤怒,委屈,惊怕,乌七八糟地掺在一块儿,袭击着她那失神无主的心。她想:怪不得男人这几天总叨念这个“活寡妇”,说那女人手巧、能干,还要张罗把那女人说给兄弟秦文庆,要不是婆婆嫌大,嫌是“二婚”,已经说妥了。她想,闹了半天,他们两个先勾搭上了;你不仁我不义,咱们就吵嚷开,让邻居都知道知道,然后一刀两断,我带着孩子,离开这个闷死人的小院子,过几天舒心的日子!
  院子那边有人小声说话,正是钱彩凤和秦文吉。
  钱彩凤说:“我看着院子里好像站着个人呢,你呀I ” 秦文吉说:” “你还没睡?”
  “谁家像你们家,带着太阳关门,躺在炕上压席。你不守着你那宝贝爹,跑这儿千什么来了?”
  
  “来看看你呀。”
  “呸,我才用不着你看哪,我嫌你小气。”“你大方,把你的体己钱送我.点花。”“哼,施舍也舍不到你身上。”
  “喂,你不是走了吗?”
  “我长着两腿儿,走了不会再回来?” “这么晚了,还往外跑?”
  “玩去,串去,散散心去。”
  “我问问你,你姐夫在家吗?”
  “在,酒烫好了,等你动筷子哪。哟,真是家风,进来就把大门还给我们插上了。”
  接着,赵玉娥听到开大门的响声,听到通向院子里的脚步声。她心里的火熄了,可是谜疙瘩没有解开。她用力压着全身那种虚惊后的余颤,凝望着土墙那边溶着冷冷月光的天空,心里十分痛苦地想:这哪儿像新社会的人哪,一个锅里吃,一条坑上睡,夫妻、父子、亲兄弟各怀各的心眼儿,各人到底在想什么,立相全都不知道。
  秦文吉进了冯家的二门,立刻感到一种逢年过节的气氛。跟他家比起来,虽是一墙之隔,简直像两个天下。
  他看到北屋东间那大联屋的窗户明光堂亮,里边传出冯少怀大声的说笑。西间屋也.点着灯,响着一个男孩子背诵新课本的声音。堂屋灶门的火光直闪,哗剥乱响,一个黑影蹲在那儿,可能是冯家的小童养媳妇。同时,一股子葱花在热油里被炸焦变黄的香味,直扑他的鼻子。从东边的大牲口棚伸出黑骡子的脑袋,朝他咳咳地叫唤口
  紫茄子嘴里叼着长杆大烟袅,两手掐着一把挂面,从西厢屋出来;见到秦文吉,像小姑娘那样嘻嘻一笑,从嘴里抽出烟袋,说:“找你大叔吗?你来得真不是时候,有个生人。”
  
  秦文吉说:“你把他叫出来,我只有几句话。”紫茄子说:“等一下,我去试试。”
  秦文吉见紫茄子扭扭地进了北屋,在堂屋的锅台那边忙起什么事儿,就悄悄地走到东屋窗户前边,脸儿趴在一块长方形的大玻璃上,两只手掌遮着光,往里看看冯家到底来了什么样的生人贵客。
  抹着灰的房棺上挂一盏带着乳白灯盘子的罩子灯,灯下一张· 红漆炕桌,桌子两旁一边坐着冯少怀,一边坐着一个脸上虚胖、浑身臃肿的男人。这男人大概不到五十岁,光头顶,方脸,宽脑门,没有眉毛,两只长着过多肉膜的大眼珠子,凸到眼眶子外边,下眼皮分成三层朝下垂着,肥圆的腮帮子嘟噜着。他穿着一件对襟的驼色的厚毛衣,套着黑缎子坎肩,大概因为热,纽扣都解开,敞着怀;肥灌肠一样的两个指头,夹着烟卷,不住地呼呼吹着上边的烟灰。
  秦文吉看看这个人挺眼熟,想了一阵,认出是天门镇上那个开布店的老板,叫沈义仁。据说,这家伙虽然在小镇上落户安家.北京上海都有股份买卖,一年到头四处奔走,所以常赶集上店的人也很少见到他。冯少怀怎么认识这样一个人,他跑到这儿干什么来了?
  这时候,紫茄子一手端着一盘炒菜,放到油漆桌上,冯少怀下了地,掀开柜盖,伸手就提出一瓶贴着花红商标的烧酒,用牙咬开盖儿,一边往小酒杯里倒,二边说:“来到咱们穷乡村,可比不了镇上,更不用说城里.薄酒淡菜,你可多包涵。”沈义仁咧着厚嘴唇说:“少怀,你别客气呀。我今个是不速之客,实在有罪。不过,事情要是办成了,你可真得破费点儿,请请客。,;
  冯少怀说:“我对老兄你说实在的,如今空摆一个架子,里边还是空的,只能小吹小打地对付.要想大干,我就算有这份心气,
  也没有力气。”
  沈义仁说:“找赞成稳打稳拿量力而行。听说你存着粮食不敢动秤,实在不妥。如今春荒的大好时机已到。应当活动活动了。我一那位老朋友是个文墨人.虽说穷,有志气,最近在镇上开了个粮店.还想借你的运气.创创半业。他不好直接跟你开口,托我来牵个线。我看你们这次合伙干一回,是件两全其美的事。明天,就请你到镇上,跟他会会面,建个交情。”
  冯少怀说:“你是神通广大,又有见识的人,你说眼下是大创家业的时候吗?”
  沈义仁点着胖脑袋:“是,好时机。”冯少怀盯问着:“会长远吗?”
  沈义仁仍旧肯定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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