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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海道:“凭你老头子的位子,你在离家近一点的地方上大学还不是手拿把掐的事。跑这么远来上学干什么?”
部队子弟之间说话都很随意。林海这么大咧咧的一问,张援朝再联想到刚才是一个战士送林海进来,也猜出来了林海的出身。
张援朝道:“我爸是打仗出身的,可我姥爷解放前就在天津当国文教授。我只有姨没有舅舅。我妈非得让我改行学文继承他家祖业不可,今年军分区的几个上大学指标里只有这里有文科,结果就把给我弄到这来了。你家也是部队的吧?怎么还下乡去了?”
林海道:“我家是S军的。从小在部队里呆腻了,换个地方玩玩。”
中午,林海领教了学生食堂的拥挤和简陋的饭菜。学生和居民一样,口粮都是粗粮和细粮搭配,粗粮占30%。主食就馒头窝头和少量的大米饭。好菜也很有限,去晚了就剩下了连油星都见不着的萝卜白菜,可以说连光明大队一般社员家的伙食也赶不上。
林海自己倒无所谓,不行就买罐头解馋。只是担心王晓燕那边如果也是这样,时间一长她怎么受得了?所以决定晚饭后打电话把王晓燕叫出来问问情况,顺便再一起去工学院看看许亮。
学生之间的生活水平差距也很大,家庭条件好的学生挤着抢着去买肉菜,一顿还恨不得买两份,条件差的就买五分钱一份的素菜,有的甚至就吃咸菜。象林海同寝室的余存家,上了大学就没了工资,一个月家里只能给他十元的生活费,其生活节俭就不用说了。王金宝虽然也是知青,可他父亲是公社书记,母亲也在商店上班,每月给他二十五元生活费,放假来回的车票还另算,足够他好吃好喝用的了。张援朝则是一次就带来了三百元,成了寝室里最有钱的人。而林海每个月的工资陆山县都是寄到王晓燕那里,这次买完了一个月的饭菜票以后身上就剩了十几元钱,也临时被列入了寝室的下中农,贫农是余存家,中农是祝建明和王金宝,地主富农自然就又张援朝同时兼任了。
贫下中农团结了中农后做出决定,以后要定期对地主富农进行批斗。
四号是正式开学的第一天。林海寝室五人都是一个班的,和全班三十六名同学一起齐齐的坐在了教室里。班主任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老师,自我介绍叫袁自立。接下来他就按着名册点名,每点到一个学员就由这名学员向全班做一个自我介绍。
“同学”是学生相互间的称呼。老师和学校只能把他们称为“学员”。林海准备去考证一下“员”和“生”之间到底有没有什么品级和贵贱上的区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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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海利用同学们做自我介绍的时候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些同学可真是五花八门。从年龄上看,最小的一个好象比自己和王金宝还要小一两岁,最大的看着有近四十了。从衣着上看,有穿当时流行的尼龙或的确良衬衣的,也有就套一件圆领汗衫的,也有穿平布衬衣的,当然女生的颜色另有些花花点点。从人的外表上看,有的头发梳得油光整齐,脸上白润,也有的皮肤黝黑粗糙,胡子拉碴的。班里除了张援朝外还有另外一男一女两个军人。
林海觉得自己算是中间的,衣服不好不差,脸上不白不黑,头发不长不短。不过高矮因为都坐着就没法比较了。想来一米七八应该是前几名了。
有几个同学做介绍时神色得意的把在单位的职务也报出来了,无非就是某市某局某股长,某企业团委副书记等。林海虽然对这些人的张杨很不屑,但他也知道这些同学里有好多可是有家庭背景的,每年的上大学指标一半都要被这类人占了。要是刨除的做出的成绩不谈,自己也应该算后门大军中的一员。
轮到林海自我介绍时,他照例和在寝室一样说得很简单,没引起大家的注意。只有袁自立在他说完了以后,说了一句对其他同学都没有说过的话:“林海同志请坐下。”作为班主任他肯定知道林海的身份。
自我介绍完了以后,袁自立就宣读了系里推荐的班干部名单。张援朝是副班长,他在部队是排长,现在当副班长也是可以理解的。班干部里面没有林海的名字,让他松了一口气,心想肯定是有人和学校打招呼了,不然不会那么容易就放过自己。
这时进来了一个穿着一身合体裙装的年轻女子,挺傲的身材和冰清玉洁般的面容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袁自立忙向大家介绍这是系党总支严副书记。
林海从这个女子一进门就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她,在脑子里便收索了起来。一听姓严,他马上就想到了这就是那天和省委书记严明一起来看自己的女子。自己那天还以为她是哪里的工作人员,没想到却是河中大学的。她和严书记一起去,也行严,莫非是?林海的脑筋又转了几个圈。
那位小严书记丹眼一扫,迅速的就捕捉到了坐在后面的林海,脸上掠过一丝笑意后道:“学员们好!我是中文系党总支副书记,我叫严琳。严格的严,王字旁加双木林的琳。我代表系党总支欢迎来自四面八方各条战线的学员们。以后学员们在学习和生活上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随时来找我们,对学校的教学和管理有什么意见和建议也请及时提出来,我们一定会认真对待。”
严琳这话听是普通,实则不然,它既体现了学校在教学和管理上的的主导地位,又符合了当时的工农兵上大学管大学的政治要求。她说话时眼睛一直看着林海这个方向,好像是专门在对他说一样。
接着严琳又道:“你们班有十六名党员,可以单独组成一个党支部。经校党委研究决定,林海同志为党支部书记,同时任系党总支委员。党支部成员有”
连班干部都没沾边的林海一下成了党支部书记,还是党总支委员!教室里响起了嗡嗡的议论声,而林海也仿佛掉进了冰窟。
一个留着偏分,就是那个自我介绍是某大厂团委副书记的学员问道:“严书记,林海就是一个知青,他有当支部书记的能力吗?”
这个学员只当了一个支部委员,有些不服气。从同学们的表情上也看得出来,他的提问还是代表了一部分人的想法。
从前天到昨天,这个叫杨四方的学员已经跑到党总支去了三次,又是汇报思想,又是请求分配任务,其中的意思谁都清楚。
严琳对杨四方身上的那种既自傲又市侩的表现很反感,见他提问也没多做解释,只是丢下一断话:“谁要是觉得自己比林海强,把你所做的成绩说出来让大家评判一下,谁比过了林海就让他来当支部书记。‘分别伊始相聚路,天涯海角小河人。’你是本省的学员,现在你该知道他是谁了吧?林海学员下午四点来党总支开会。”言罢扭身走了。
教室里哗然了。那位自我感觉良好的杨四方一脸木然,临坐下时还满是怨气的看了林海一眼。“既生瑜何生亮”,估计就是他现在最好的心理写照。
本省同学谁不知小河公社林海的大名,听严琳一点,立刻就反应过来面前这个年轻得已经不敢让他再年轻的此林海,就是报上广播里多次宣传过的彼林海,那个事迹跌出不穷的林海。
林海同寝室的祝建明站起来道:“这个支部书记林海不当谁能当?”说完拍起了双手。
很多本省的同学也跟着鼓起了掌。外省的同学不知是怎么一回事,纷纷向周围的人询问起来。然后有的脸上露出敬佩之色,有的则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一回到寝室后余存家就对林海道:“昨天一听你报姓名我就有些奇怪,真没想到你也来上大学,你们领导怎么会放你的?”
王金宝道:“你年龄和我一样大职务就和我爸爸的差不多了,我写信回去气气他。谁让他逼着我到这么远上学,还说什么对我眼不见为净。”
张援朝道:“昨天还骗我说是到农村去玩玩。有你这么玩的吗?”
林海道:“别提了,我本想学学诸葛亮来一个卧龙隐居,谁知刘备没来,随便来了个偏将,这一顾都算不上就把我揪出来了,别说是龙,连条蚯蚓都不如。不过既然当官了我就请客,金宝快去食堂排队买五份红烧肉。”
第七十三章 老师和小朋友
中午林海主持开了一个支委会,给支委们做了一下分工。张援朝和祝建明都是支委。支委一共五人,他们一个寝室就占了三个,号称工农兵都齐了。
象张援朝这样又是班委又是支委的有三人,包括那个工厂团委副书记杨四方在内。林海以他有时要参加系党总支的工作为由,提议支部的日常工作由组织委员张援朝负责,自己基本上又当起了甩手掌柜。
下午四点差十分林海来到了系党总支办公室。党总支实际是集行政、学生、党务于一体的一个综合机构,设有一个书记、一个副书记、四个干事和管理员。
办公室有一大一小两间。外面大间干事们用,办公桌、椅子和资料、文件柜等把屋子都快占满了。
里面小间是书记副书记用的。总支书记是前几年进驻学校的工宣队员,自从去年严琳帮他把当知青的儿子弄到河中大学数学系上学后,他就一直以身体不好为由不怎么来上班,中文系党总支的工作实际上是由副书记严琳主持。
听到干事说有学生找,严琳估计是林海,就从里间迎出来了。她把林海给干事们介绍后,就叫林海跟她到里面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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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间的办公室摆放了两张办公桌和两个文件柜,还有一个三人藤沙发。虽然不是很宽敞,但显得比外面整洁多了。房间里还飘这一股淡淡的幽香,很是好闻。
严琳一边让林海坐下一边说:“小书记,你很准时奥!”
林海道:“还不是为了给领导留个好印象。严老师,不知叫我来开什么会?”
严琳道:“你说话倒直截了当。找你来是等一会要开党总支委员会,顺便也介绍你和大家认识一下。大家没来以前我们先随便聊聊。”
严琳说完将背靠在了椅背上,两腿叠搭着,一付很随意的样子,让林海感到她就象换了一个人。
林海换了一个称呼道:“严书记,我在班里年纪小,再就是想多用点时间学些知识。你看能不能和校党委反映一下,这个支部书记和总支委员就不要叫我干了,我老老实实当一个好学员就可以了。
严琳听林海变了口气,俏眼一挑也打起了官腔道:“林海同志,作为一个党员要服从组织安排。革命战士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你的要求就不用再考虑了。”
林海道:“砖搬多了就容易被摔碎。你看建筑工地上那些碎砖多可怜,可把它们摔碎的搬运工却什么责任也不负。”
严琳一笑道:“看来把你弄到中文系来是弄对了,几句寓意深刻的话就可以写一篇小说。这件事以后再说,你记得我们以前见过面吗?”
林海道:“上次你和严书记一起到河中饭店时见过你。今天才知道你也姓严,我想你应该是严伯伯的女儿或侄女。”
严琳道:“算你蒙对了!你说的严伯伯就是我父亲。你是不是该对我换一个称呼了?”
林海道:“是的,都叫严书记分不清楚。叫你小严书记又显得不尊重。就叫严小书记,这样可以了吧?”
严琳不知林海是装糊涂还是真不明白,还摆出了一副认认真真的样子,气得只想踢林海两脚。她强忍怒火又以幼儿园老师启发小朋友的口气问道:“你刚才叫我爸爸什么?”
林海道:“叫严书记,对了!还叫了严伯伯。”
严琳道:“就按后面的叫法,那你应该叫我什么?”
林海道:“应该叫你严伯伯的女儿。”
严琳这回真的要暴怒了!她道:“你再敢说一遍?”
林海见此不敢再继续逗下去了,忙道:“琳姐姐息怒。刚才被你一夸,我脑袋就进水了。现在水凉干了,我也明白该怎么叫了。”
严琳也被林海弄得哭笑不得。她道:“让你叫我声姐,我还吃亏了呢!要不是我爸爸让我叫你星期六晚上到我家去吃饭,觉得当着他的面让你叫我老师和书记不好听,我才不管你怎么叫呢!真是气死我了!”
林海道:“琳姐姐,不要生气了,你要是真觉得吃亏的话,星期六我们临时凑合叫一下,完了以后再改回来。然后我再请你到食堂吃一份红烧肉,就算是扯平了。”
严琳几乎要倒了。她道:“红烧肉你自己留着吃去。从现在开始到星期六我先找找当姐姐的感觉再说。噢!人来了,准备开会了。”
严琳原来对林海这个人没怎么在意,只是偶尔听父亲严明念叨一两句。对两社一大活动她也不怎么关心,那是农村的事,她反而对王晓燕这个全省第一个的发言人还了解的多一些。可是自从全省开展了学林海的活动后,严琳才开始对林海有了一个较全面的了解。她问过父亲严明林海做的这些事情都是真实的吗?严明说还有一些更出色事的不能报道。那天开表彰大会严琳有事没去,去了的人回来后都把林海夸到了天上,说没见过这么有能力有才华长得又英俊的男孩,还把林海现场所做“事业无尽少年郎揽月还需巨人肩”的诗念给了她听,更引起了她的好奇心。晚饭后听说严明要去看林海就硬是跟了去,想看看这个让父亲都另眼相看的十八岁神奇男孩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一直对男人不屑一顾的严琳见到林海第一眼时,林海英俊的面孔和坚毅无邪的神色还是让她暗暗吃了一惊。特别是林海在不明她身份的情况下对她的优先礼待极为自然,恰到好处。全无其他男人在自己面前要么是刻意讨好、要么是不知所措的表情。她心里开始有些喜欢上了这个大男孩,把他当成了一个可爱的小弟弟。所以知道林海要上大学后,她就要黄秘书给教委打招呼,自己也和学校说了,把林海招进了河中大学中文系放在了自己眼皮下。严明和宋汉杰本身也有这个意思,就听任了她的安排。
今天严琳和林海逗了一番嘴,表面生了气,实际心里却感到从未这么开心过。到出去主持开会时竟如春风拂面一般。到会的那些平常看惯了严琳冷傲面孔的人,都怀疑起今天太阳的方向是不是不对。
林海和王晓燕本来约好星期六晚上要见面,现在接到了严明的邀请,只好给王晓燕打了个电话如实对她说了。因为严明没有说要王晓燕也同去,可能是有什么事情要谈,林海也就不好带王晓燕去。王晓燕虽对林海恋得厉害,但大事上还是明理的,说反正星期天也要一起到宋汉杰家去的,正好星期六晚上可以和同学商量下排节目的事情,就叫林海不要操心她。
到了星期六严琳下班的时候,林海和她一起到学校门口上了公共汽车。由于正好下车的人多,俩人就占了一个双人座。俩人坐下一挨近了,林海又闻到了那股幽香味,原来办公室里的香味是琳姐姐身上的!
途中严琳指着外面的建筑物和街景不停地给林海讲解,真的像是姐姐带着弟弟一般。而林海对此并不太感兴趣,机械的哼哈点头,鼻子里却贪梦的吸着那缕缕幽香,只感到了一阵心旷神怡。如果严琳只当他现在干什么,没准真的会一脚把他踢下车。
坐了三站路,上来了一位抱着小孩的女乘客,林海坐在座位的外侧,就起身给女乘客让了座。严琳干脆也向外一挪,让出了里面的位置,这样林海站在她身侧,也不妨碍俩人的继续说话。
由于天还比较热,严琳穿的是一件开领的短袖上装,每当她的身体朝前一倾时,衬衣里的粉色胸罩及半边雪白的就让林海从上往下看了个清清楚楚。
林海心里道:“难怪琳姐姐总是挺着胸,这里面可不是一般的大,一只手都握不住,不知便宜哪个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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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严琳的年龄有二十六七岁了,应该是结过婚的。不过她胸前那两团雪白下清晰可见的毛细血管和走起路来轻盈的体态,又不像是生过孩子。林海心里一YY,下面就有了反应,只好把头不舍的抬高一些,尽量不再去看那惹人犯罪的地方。好在公共汽车又开了三站就到了目的地,林海趁机看了最后一眼后,就忙跟着严琳下了车。
看到路边有个水果店,林海就不顾严琳的劝阻进去买了些水果。第一次上人家,空手总是不好。
省委书记严明家的围墙有两米多高,在外面只能看见红色的楼顶。院门不远处有一个战士在站岗。林海进了院子才发现里面是一栋两层洋楼,院子也很大。光前院就有自己家的三四倍,里面种了很多花草树木。
由于事先已经约好,刚下班的严明正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等林海来,在他身边还有一个七八岁大的小男孩在翻着画册。听到有人进了客厅,一老一小都同时抬起了头。男孩对严琳叫了一声“姑”,又朝林海看了一眼想张口问好,但又不知怎么称呼,又把目光投向了严琳。
严琳明白他的意思,就道:“冬冬,叫叔叔。”
那男孩才说了一声:“叔叔好!”就又低下头继续看画册。
林海回了一声:“冬冬好!”又看到严明已摘下老花镜在打量自己,忙道:“严伯伯好!我来打搅您了。”
严明哈哈一笑道:“都到家里了还这么客气干什么?随便一些好!我可不愿意回了家还面对一屋子的书记。”
见林海有些不解,严琳就道:“你是书记,我是书记,我妈是省第一人民医院的副书记。这屋里除了冬冬外不都是书记吗?对了,怎么没见我妈?”
严明道:“在厨房帮忙呢。你去把她喊出来,就说小客人到了。”
看着严琳要走,林海忙道:“还是我去见阿姨。”便跟严琳往后面去了。
过了一会,就见严明的夫人楚青亲热的拉着林海一边走着一边说话回到了客厅,到了沙发前拉着林海的那只手也没放开,还叫林海挨着自己坐下了。
严明对眼前的情景颇有些意外。这老伴和林海可才刚见了一会面啊!
严琳则撅着嘴道:“爸,你请来的这个小弟嘴也太甜了,只几句话就把我妈给哄得找不着北了。我妈可好长时间都没这么拉我的手了。我抗议!待遇不公。”
老两口相视一笑。楚青道:“当孩子的在长辈面前就应该嘴甜一点。象小海这样又会说话又能干大事的孩子我就是喜欢。”
林海道:“阿姨你别这么夸我,不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