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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窕家丁-第13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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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园之后并没有马上见到裴夜的人,而是由摇光在庭前候着,说是将军刚回来正在沐浴,现在还没空见她,容后再说。

    易倾南趁这机会赶紧去做晚饭,手脚利落弄出一桌子饭菜来,她想的是将功折罪,用美味的食物来喂饱他的胃,进而软化他的心,他大人大量,就别跟她这小家丁计较了。

    刚把饭菜端进书房,摆放上桌,裴夜就从门外踏进来了。

    以往飞鹤园里的早中晚三餐都是众人围坐一桌,主仆三人加上七星卫正好凑个十全十美,齐齐开动,气氛煞是热闹,但从裴宝出公差的那日开始,这主子不知怎的,突然一声令下,改为独在书房用膳,只令她在旁侍候,至于七星卫们则是另在外间厅中用餐,彻底分隔开去。

    这一决定对易倾南来说也没增加太多工作量,不过是多用些餐具,多收拾一处饭桌而已,而且这是主子的喜好,她就算反对也是无效的。

    正想着,裴夜已经在对面坐下了,他浴后换上了一身宽松的灰蓝色袍子,显得十分随意,因为洗浴过的缘故,鬓发如墨,面容如玉,愈发俊朗清爽,而那袍下掩藏不住的肩宽腰窄,挺拔身躯,则又体现着浓郁的男子阳刚之气。

    入目处处,无一不美,名副其实的裴美人啊!

    挺胸,收腹,吸气,吐气,美色当前,一定要淡定。

    易倾南暗地吞咽着口水,摆正姿态,垂下眼睫,将盛满的汤碗双手奉上,这是她的规矩,饭前先喝开胃汤。

    “这是什么汤?”

    “酸笋汤。”

    一顿饭下来,裴夜就问了那么一句,然后就是默默吃饭夹菜,绝口不提派人找她的事,倒把易倾南给搞糊涂了,方才自己被天枢天权押回园子难道是幻觉?

    用餐完毕,易倾南也学乖了,自动上前汇报,“将军,我今天临时有事出门了一趟。”既然称之为临时,说明事出突然,不可预计,就不能定她个目无主子先斩后奏的罪名。

    也不管对方脸上神情寡淡,自顾自往下讲,“我去了石头兄妹那儿,我教他们做点小生意,今后我没在他们身边照应,他们俩也能自己谋生过日子。”潜台词就是这样的事情一次两次就罢,不会经常发生,往后她自会乖乖待在府里干活,不再乱跑了。

    这话听起来倒还顺耳,裴夜面色稍缓,就听得那少年继续说道:“做生意嘛,总得找人商量商量,讨教一二,府里的贵宾夷陵皇子走南闯北见多识广,所以我想去晴朗居找他请教请教,就待一小会儿,将军您看如何?”

    易倾南说完就低眉顺目垂手而立,所以没看见那张俊脸上一闪而过的,几乎是不可能出现的,咬牙切齿恨恨不已的神情。

    尽想着跟别人厮混,还敢问他的意见?!

姻缘错 第六十二章 暗室(上)

    但听得顶上又是啪的一声响,翻板已经合上,而她还在直直往下坠落。

    幸好手里还抓着个垫背的,此时她已感觉出那是个人,而且还是个大活人,慌忙间也不管不顾了,张开双臂紧紧抱住。

    这一跌下,足有好几丈深,本来两人一齐落下势头不小,但临到坠地前一霎,那人忽然带着她斜飞出去,在空中打了个转,力道卸去,便如同风吹落叶般,轻飘飘落到地面。

    “小子,吓傻了?”

    其实就算他不说话,易倾南在落地之后精神一松,也嗅出他身上的气味来了,那是宫廷行走之人常有的檀香味,她认识的人里面倒有两个,但另一个还是个小孩子,绝对没他这么高大,这么挺拔,“王爷?”

    竟是康亲王宁彦辰?

    易倾南惊得猛然收手,倒退一步,“王爷,你……为什么会在……”他不是跟赫连祺在听雨轩喝酒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裴夜的寝室?她之前翻箱倒柜的举动,他有没有看到?

    四周一片漆黑,就听得她自己怦怦的心跳声,和宁彦辰的轻笑,“你都能在,为何我就不能在?”

    “呃……”易倾南搓着手,正不知如何作答,忽然间划拉一声,眼前陡然亮堂起来,原来是他点燃了一只火折子。

    但,他今日不是来赴宴的吗,怎么还随身带着这东西?

    易倾南脑子里还是一片乱,瞪着那锦衣玉服的人,半晌说不出话来,忽看见他飞身跃起,在墙壁上东点一下,西蹬一把,没几下就已到得顶部翻板。

    宁彦辰举着火折子查看一阵,伸手便推,只觉触手坚硬如铁,竟推不开,再看四周,巧妙的机括将铁板咬合得死死的,而他人在半空,却无法使出更大的力气来,咬牙再一发劲,铁板纹丝不动,身子却已经脱力落下。

    “裴府之中竟有如此机关!”宁彦辰连续跃起几次都是徒劳无功,便长叹口气,心知这机括由上方控制,翻板之下怕是难以启开,硬攻只能是白费力气,索性放弃,转而在四壁游走查看。

    谁知那四壁也是铁板所铸,光滑无痕,连条细缝都没摸到!

    易倾南一瞬不眨看着他的动作,一时间沧桑巨变,真觉得在做梦一般,难以接受:“王爷,我们怎么办,能不能找着出去的机关?”

    宁彦辰冷哼一声道:“尽问笨话,没看出这是个地下陷阱么?陷阱造来做甚,当然是抓捕敌人的,难道还会想着给敌人留条活路?”

    易倾南听得差点哭出来,“那我们不是死定了?”且不说两人在地下要待多久,只说裴夜醒来见得满室狼藉,人去屋空,会怎么想啊?!

    感受到少年的紧张与不安,宁彦辰反而轻松下来,就地坐下,状似随意问道:“你是皇兄的人吧,你还有同伴没有?”

    啥?易倾南咀嚼着他的话,他皇兄不就是苍汉皇帝吗,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见她木然不语,宁彦辰也没在意,继续问道:“你刚刚是怎么触到那机关的?”

    这话倒是问得易倾南清醒过来,可千万不能暴露自己下药寻牌的行为,默想了下,警觉作答,“小人给将军主子找件袍子,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就踩空掉下来了,幸好有王爷在,要不然小人铁定是摔下来摔成肉酱了!”

    宁彦辰听得点头,沉吟道:“你想必是触到室内的机关了。”

    易倾南不解问道:“小人想不明白,这屋子小人整天进进出出打扫收拾的,从来不知道还有什么机关啊,为何以前都没遇到过,今日却一下子就碰上了?”她心里却几乎可以确定,宁彦辰说的机关就是那只大箱子,以前她只是摸一摸,敲一敲,力道太轻,所以没出事;而今天她却企图将箱子搬走,应该就是那一推,把陷阱给推出来了!

    所以说人不能太贪心啊,贪心会出大事的!

    宁彦辰闻言冷笑道:“谁叫你行事如此莽撞,以为裴夜喝醉了,就可以肆无忌惮?本王为了找这裴府之秘,在他身边跟了好几年,你以为你几个月功夫就能得手?”

    火光映在他清俊温雅的脸上,全无平日的高傲刻薄,眉宇间一片沉稳镇定之色。

    易倾南看得呆住,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他说什么裴府之秘?还说什么得手不得手的,他真是那闻名京师的闲散王爷吗?还是别人假扮?

    感觉自己就像是走进一大团迷雾当中,前方道路茫茫,毫无方向。

    有种莫名的直觉,这一步她走错了,稀里糊涂当上了螳螂爪下的那只蝉。

    宁彦辰见少年默不作声,还道是因为误踩陷阱而心头懊悔,起身道:“要反省等出去以后再反省,这会儿还有正经事要办。”

    “做什么?”易倾南喃喃问道。

    “趁裴夜酒醒之前找到出口。”宁彦辰似是边说边在思索,语速极慢,“裴家人处心积虑做出这么个地下铁牢,只关个你这样的笨蛋小贼,真是牛刀杀鸡,小题大做了,自当还有别的用处,本王觉得这里应该还有通道。”

    哼,这回被困的又不是她一个人,她是笨蛋小贼,那他自己呢?

    还有,先前她说去找出去的机关,被他一口否决,说什么不能给敌人留活路,现在他倒好,又要她去找出口了,这不是出尔反尔自打嘴巴吗?

    易倾南暗地腹诽着,想想又忍不住问道:“王爷怎知道这个地牢是裴家人造出来的,万一是别人呢?”

    宁彦辰瞥她一眼,不辨喜怒,“地牢在裴府之中,不是裴家人造的,难道是你我造的?也不好好想想,别人进得来么?挖土铸铁,可以不声不响进行么?”

    “王爷说得有道理,但是——”易倾南低声辩解,“小人听说这座宅子是当今圣上御赐的,在此之前是座郡王府,说不定这地牢是郡王府时代就有的……”

    “你是被裴夜策反了吗,三句两句都帮着他说话!”宁彦辰不悦打断她,“废话少讲,寻找出口要紧!”

    说话间,他再次走近铁壁,仔细摸索起来。

    易倾南只得跟在他身后,学他模样也在铁壁上摸找,找来找去也没发现什么,不禁有丝疑虑,低问:“万一真没出口怎么办呢?”

    宁彦辰哼道:“那你就大喊大叫,把你那主子叫醒了,放你出去。”

    易倾南觉着倒是有几分可行性,认真研究起来,“但那上面的铁板是关着的,不知道有多厚,地板上面还有一层柚木地板,小人的嗓音实在穿透不了,不如王爷来喊?”

    宁彦辰顺手在她头上一敲,“笨蛋小贼,这不是自投罗网吗?你以为裴夜会放过你?”

    易倾南把手一摊,无辜道:“小人是误打误撞跌进来的,又不是在做坏事,只要跟将军说明情况就行了。”

    宁彦辰又是一声冷笑,“好,你深得你家将军信任,那本王呢,本王说是跟着你误打误撞跌进来,裴夜会信么?”

    易倾南呆了呆,喃道:“他为什么会不信?”刹那间将他跌落之后的一系列说话联系起来,脑子里灵光一闪,脱口而出,“王爷当年在沧州战场上不是真的被围,而是以此为理由来接近将军?!”世人眼中的康亲王为报恩而与裴大将军交好,其实只是个障眼法,他接近裴夜的最终目的是另有所图,为了将军府的秘密,为了这座……地下铁牢!还有,他问她是否是皇兄的人,并允许她跟他一同行动,那他也应该是苍汉皇帝宁江析派来的,也就是说,苍汉帝对裴夜并不放心,甚至可以说是处处防备,暗藏杀机!

    这个认知无异于一声响彻天地的惊雷,震得她脑袋发懵,耳边嗡嗡作响,心底只一个念头,裴夜有危险,相当地危险!

    忽又想起宁彦辰之前的一句问话,问她有没有同伴,难道苍汉帝还另外派了人手来,会是谁呢?想着府中众人,一张张面孔在脑子里走马观花呈现,只觉得个个都像是皇帝派来的卧底,个个都对裴夜表面尊敬爱戴实际居心叵测,心里便是乱七八糟,担忧得不行。

    忽然喉咙一紧,已被宁彦辰五指扼住,冷声质问:“你究竟是谁派来的?你之前在裴夜房间找什么东西?”

    “小人……不是……咳……小人没有……”易倾南喉间疼痛,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本王只要稍微用力,你这条小命就没了。”宁彦辰冷笑一声,手指慢慢增加劲道,此时两人相距极近,几乎是相拥相贴,但觉那少年呼吸急促,吐气如兰,火光映射下,泪眼婆娑,楚楚可怜,近日暗淡的五官又变得明媚娇艳起来,与此同时,一股淡淡的似有似无的幽香也随之而来。

    宁彦辰心头一荡,不自觉将力道放松,冷声道:“你还不肯说,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那就别怪本王手下无情!”话是如此,指尖却迟迟没有再行使力。

    “咳咳咳……”易倾南剧烈咳嗽起来,边咳边是委屈辩解,“咳咳……小人……冤枉啊……咳咳咳……小人什么都不知道……咳咳咳咳……小人就是小人……谁的人都不是……”

    “还敢嘴硬。”宁彦辰哼了一声,劲风突起,一指点了她的腋下穴道,接着大手过来,朝她胸怀处摸去。

    不说是吧,那好,搜身便知。

    ------题外话------

    断更致歉,悲催的龟央,这周末考试又考砸,想死的心都有了……

姻缘错 第五十章 大步迈进康庄道(下)

    “不许。”

    易倾南等了半晌,才等来裴夜一句平淡回答。

    “将军,我就去一会儿就回来,不会耽误园子里的事,一刻钟,就一刻钟好不好?”她几乎是在哀求了,要知道,那筹款的期限只有三天啊,这都过去一天了,剩下的两天要是拿不出钱来,不仅是那定金打了水漂,更重要的,楼就被别人买走了!她筹谋了那么久,才等来这样一个机会啊!

    “将军,求您了好不好,让我去吧!”

    却不知,她越是哀求,裴夜就越是火大,偏偏他的火气跟旁人不一样,冒出来的全是冷焰,一张俊脸冷清得跟冰天雪地一般,“不许就是不许,你不用再说了。”

    “为什么?”易倾南喃喃低语,甚是不明。

    她原以为这点小事,他必不会介意,可没想到却被拒绝得这样坚决,完全不留余地,最近她可没做错什么啊,而且他对她也还算宽容,除了那半夜梦游的场景还时不时在发生,其他时候都相处无恙,甚至让她有种小小的被宠溺的错觉了。

    事实证明,的确是错觉,不然此时也不会这样毫不留情拒绝她了。

    “家规。”裴夜淡淡吐出两个字,话虽简单,但也已破例,若在以往,哪会有人敢质问于他,就算有,他也必然不屑一顾,然而现在……都怪这不知好歹的小子!

    易倾南压根没注意到这个,她已被这明确的拒绝给郁闷到了,服侍主子这么久,多少也知道点他的性情,在裴府里,他的话就是圣旨,说行就行,说不行就是不行,没有任何道理可讲,更遑论人情了。

    理智提醒她此刻该顺着主子的心意行事,可感情上却还没转过弯来,脚下像是生了根似的,怎么也挪不动。

    “将军……”她还想做最后的努力。

    “出去。”裴夜冷然做声,眸底已有火光涌动,这小子,到底想怎样?!

    “是。”易倾南吓得打了个颤,终于明白此路行不通,认命退了出去。

    裴夜端坐原处,看着那少年转身告退时小嘴紧抿,脸色灰败的模样,心底却是郁气难消,想了一想,招来七星卫之一的天玑跟上。

    不出所料,小家丁果然阴奉阳违,嘴上答应得好好的,可等厨房里的事务忙完,转身就溜出了园子,所去的方向正是晴朗居。

    让易倾南没想到的是,天枢天权并未撤回,这哼哈二将尽忠职守,将晴朗居的大门守卫得滴水不漏,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易倾南在晴朗居外围都不知转了多少圈,里面赫连祺嬉笑之声听得清清楚楚,可就是靠近不了,直到天黑。

    想着将军主子还得侍候着洗漱,易倾南只好放弃,灰溜溜地返回。

    这一晚,裴夜在内室里就听得外间那人翻来覆去辗转难眠的声响,还有不时溢出的低低的叹气声,他哪知道易倾南是为筹不到银子发愁,还以为是因为没跟夷陵皇子见着面而苦恼。

    功夫不负有心人,易倾南冥思苦想了一夜,居然真教她想出办法来了。

    等次日早上裴夜前脚一走,她后脚抱着个大大的包袱就出了园子,不是说不让靠近晴朗居,不准接近夷陵皇子吗,可没说不让她踏出府门啊,正所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反正裴宝也不在,将军主子一走,这飞鹤园还不是她说了算!

    “将军的袍子破了,我出门去找绣娘给织补织补。”园子门口遇到摇光,于是抛下这么个理由,至于破了的原因,谁知道是他平日穿破的,还是她给悄悄戳破的呢。

    就凭这理由,理所当然就去了石头兄妹的小院,带去的包袱一打开,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取出来,可把那兄妹俩给看傻眼了——

    除了男子的裘袍,还有一大堆玉片,以及一幅画轴。

    没错,这正是易倾南当初不经意留下的那只玉虎的碎片,而画轴则是在宁彦辰的亲王府里对他的书画大肆赞美吹捧,趁对方飘飘然之际开口要来的数幅字画之一。

    易倾南直接拉着石翠雅去了趟上京城最大的玉器商行“品玉斋”,她虽然对玉没什么研究,但看这些玉片晶莹剔透,再想到赫连祺一国皇子的身份,料定这玉质绝非寻常,是以进店并不怯场,一堆碎片卖出了四十两的高价。

    那商行掌柜是个内行,出价并不吝啬,但见那玉片大的有汉子巴掌大,小的也有孩童拳头大小,全都出自顶好的羊脂玉,大件的玉饰是没法做了,但若是让手艺精细的老师傅上手,雕点玉锁玉蝶之类的小挂件,应该不成问题。

    其实易倾南也想过加工成饰品再卖,收益一定会高出很多,不过她一来没那么多闲工夫,二来在此行业也没点人脉,只得作罢,就简处理,腾出时间和精力去做更重要的事。

    接下来她又带石翠雅去了镇远书局。

    这个朝代已有最初级的印刷术,类似于隋唐时期的雕版印刷,只是由于工艺尚不发达的缘故,市面上的书籍仍以手抄本为主,印本则大都是贵族们的读物,而镇远书局一方面是上京城较具规模的印刷作坊之一,另一方面也附带经营名人字画,因此小有名气,生意还不错。

    虽然是第一次来此,易倾南却毫不怯场,她饶有兴趣翻看了下店里的书册,发现大都是诗文为主,也有些专业书和小说话本,以她现代人的眼光来看,实在太简陋单一了些,不由得灵机一动——既然她脑子里那些经典故事可以用作戏曲剧本,为何不能弄出个传奇小说来呢?

    稍微整理了下思路,她便找上了书局老板,一位叫做林勉的中年男子,开门见山就说:“林掌柜,我想跟你谈笔生意。”

    林勉本来也没把这少男少女放在眼里,哦了一声,轻笑道:“什么生意?”

    易倾南指了指四周墙壁的字画道:“贵店的字画虽多,但我发现还少了一位大家的手笔。”

    林勉奇道:“是谁?”

    “康亲王。”易倾南一本正经道,她在府里听说过这位亲王养尊处优,孤傲浪荡,却文采风流,在书画上的造诣相当高深,堪称大家,她却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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