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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窕家丁-第11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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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呢?

    “小五会有办法的。”王福贵说得坚定不移,在他心目中,小五可是个无所不能的角色,什么都能想得出来,变得出来的。

    易倾南轻应了一声,对于这份信任微感汗颜,不过她相信自己的脑袋和能力,一定能度过难关,再说爷爷在天之灵也会保佑他们的,不是吗?

    摸了摸右边腰间硬邦邦的凸起之物,那是她缝在腰带里的圣焰令,手指再往下,捏到兜里软软的一团,随手扯了出来,在两人面前展开。

    “天虞山,贝伦湖,胡杨里村,青木哲。”易倾南摩挲着那两指宽的细长布条,轻念出声。

    布条上的地址和人名早已倒背如流,真难以想象,这布条居然是被蜜蜡封住捏成一个小球,就在那悬崖顶上由莫老头神不知鬼不觉塞给了她,更想不到的是,她坠崖落水,与天权纠缠,在树林里奔逃,在山洞里躲藏,这东西居然还完整留在她袍子里,最终在那件夹袄的衣缝里找到——

    这,大概就是天意罢。

    上天也不愿意她再留在上京,而执意要让她去远行,远离那个男人。

    时过多日再想到裴夜,她的心已经没那么痛了,也能理解他的所作所为,更明白两个人身份悬殊,立场相悖,他站在那么高的位置,如太阳般耀眼夺目,而她则伏在地上最低处,渺小而卑微,这一场错误的相遇,注定无花无果,早早夭折。

    但即便如此,他也不该让他的手下对她爷孙俩赶尽杀绝,让她爷爷惨死崖底啊,尽管他后来放走了她,但再也抹不去那淋漓的鲜血和锥心的伤痛……

    念着这个名字,她的心里还难以真正平静,还残留着痴恋与爱意,但也有着丝丝遗憾和怨恨。

    都过去了,就这样吧,就这样远远地离开。

    半日后,一行三人的身影出现在朝西而行的官道上。

    按照易倾南的想法,如若裴英风和他的手下要抓捕她回去,早就应该碰面了,可见上京城里另有大事把他给绊住了,趁这个好时机,就该在大路上撒腿狂奔,走得越快越远,未来就越安全。

    这个年代的官道,其实也就是稍微平整宽敞些的大路而已,越走越是冷清荒芜,虽然离了上京地界,他们也不敢太过招摇,只沿着大路边上的土坡路走,走一阵就停下来歇一阵,大半天过去,就只走了几里的路程,眼看着暮色降临,陆大庆忽然指着前方低道:“有大队伍来了!”

    易倾南回头一看,那边黄沙弥漫,烟雾升起,正是大队人马驰近的讯号,一路上难得遇见这么大的阵仗,当下心底一个激灵,拉住两人道:“快,先躲起来。”

    三人飞快躲进旁边的草丛中,易倾南听得那马蹄声渐渐临近,又渐渐远去,过程拖拖拉拉,不像是训练有素的追兵,其中还夹杂着说笑声,她大着胆子探出头去,只见大路上一个几十人的庞大车队正缓缓驰过,看那衣饰装扮,应该不是商旅队伍,而像是某个大家族的迁徙之旅。

    “主人有令,今晚就歇在这里了,等天亮了再赶路。”一名管家模样的人跳下其中一辆马车,指着不远处的一片林子,对着前方队伍叫道,“就在前面林子里搭帐篷过夜吧。”

    “是。”声音高高低低答应着,车队又朝前驶去。

    “看来和我们一样,也是赶路的。”王福贵抚着胸口道。

    “才不一样呢,人家有马车有仆人,咱们有什么?”陆大庆说完,见易倾南正一瞬不眨盯着车队前行的方向,不觉问道,“小五你在看啥?”

    易倾南的眼睛随着车轮滚滚一点点亮起来,“跟上去,今晚我们就挨着他们,安营扎寨。”

长歌行 第二章 大树底下好乘凉(中)

    荒山野岭,夜晚的风冷飕飕的,吹得枝叶哗哗作响。

    树林里燃着大堆的篝火,烈焰熊熊,火星四溅,几条人影坐在火堆前低声说话,附近的几顶帐篷里,女眷已经睡下,林子周边尚有着些许身影,似是司职守卫的护院之流。

    “那三名小子还在原处?”火堆前一人忽然问道。

    “是,我看他们两手空空,身无长物,不过是几个毛孩子,给了几个饼就感激得要哭的样子,看来是真的饿坏了。”另一人不甚在意答着,朝不远处的小山丘望了一眼,那里依稀可见三名少年或躺或坐的身影,“兴许是天黑害怕吧,所以才跟着我们,大哥你不必担心。”

    “我倒不是担心他们,只是这次路途遥远,事关重大,我是怕途中生变,再说爹的身体抱恙……”原先那人叹口气道,“其实我们在上京待得好好的,已经过了十几二十年了,何必要回去?”

    “是啊,不过我们做儿子的,自当听从爹的意见。”另一人也叹道,“只是没想到事过多年,爹还是这么固执,非要回去效忠少主。”

    沉默了一会儿,那位被唤作大哥的人又压低声音道:“我听爹说,少主此番归国必有所图,也许……”兄弟俩心照不宣交换了个眼色,露出些许期待的笑容。

    而在林子的另一边,山丘上,草垛里,也传出低低的对话声。

    “小五,不是说挨着他们安营扎寨吗,再靠近些啊,为什么还要留出段距离来?”问话的是有点小聪明的陆大庆,而王福贵在旁吃饱喝足正打着盹,才不管这些操心事呢。

    “这叫安全距离。”易倾南咬着根草杆,不时朝那边帐篷投去一瞥,刚入夜,还没什么睡意,索性跟他聊天解闷,“我之前说的挨近些,不过是觉得这车队有点意思,想凑近看清楚了。”

    “哪里有意思了?”陆大庆好奇问道。

    “你可知道江湖上有句话叫做逢林莫入?”易倾南见他摇头,笑了笑道,“这支车队没选择空旷的地方宿营,反而在树林里搭建帐篷,如果不是毫无江湖经验娇贵蛮横的世家子弟,就是底气十足无所畏惧。若是前者,我们正好跟上去,看能不能在他们身上赚点银子……”

    听她拖长了语调,陆大庆不由得追问:“如果是后者呢?”

    “是后者,那他们就是咱的保护神啊。”易倾南说得信心满满,之前她仔细观察过这整支车队,从衣饰打扮,到动作身形,甚至说话的口音,都跟裴氏父子及其手下没有关系,所以她才会大着胆子带福贵二虎两人去讨要食物,在此期间她还假装走错路,顺道瞧了瞧其中几顶帐篷,有女眷,也有老人,看来之前的猜测没错,真是个迁徙出行的大家族——车队里人这么多,又有不少的行李,这就是个最好的屏障,足够帮自己抵挡住外来追击的,就算抵挡不住,己方三个人灵活轻巧,奔逃绝对不成问题。

    “既然是保护神,就该靠得再近些。”陆大庆嘀咕道,他始终没弄明白那个什么安全距离。

    “你就听小五的吧,管那么多干嘛?”王福贵一觉睡醒,听得他俩最后两句,想也不想就道。

    “我就是没懂才问的嘛。”陆大庆不服气道。

    “没懂就没懂吧,听小五的准没错。”王福贵稍稍拔高了声音,小五说话做事一向高深,普通人自然是弄不懂的,那又有什么关系?

    易倾南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辩,忍不住好笑,她其实也就是出于自保的私心,一时心血来潮设了这么个安全距离,万一出现什么状况,都是可进可退,游刃有余。

    也许是她想多了,但是这段时间经历了太多事,让她不得不小心谨慎,防患于未然。

    正想得出神,忽然听得林外远远一声轻响,在别人耳中可能就是夜风刮得猛了点,可听在易倾南耳中却是另外一回事——有人靠近。

    她亲眼看见整支车队都进了林子,所有人都在树林当中,而且外出小解的几个都陆续回去了,这来人,应该不是车队当中的人……难道是裴英风的手下?

    易倾南心头一沉,忙对两人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眼睛紧盯着那发声之处,耳朵也不放过任何动静,过不多时,在那影影幢幢的枝叶间,果然有个模糊的身影一掠而过。

    “怎么啦?”陆大庆见她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低声问道,“是不是那伙黑衣人?”边说边是攥紧了拳头,愤恨的同时亦有着恐惧与不安,他已经知道追杀小五爷孙的就是当初屠村的刽子手,但那又怎样,自己还是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远远地躲开。

    易倾南摇了摇头,如实相告,“看起来不太像。”裴英风手下的身手她见过不止一次,多多少少也有些印象,跟眼前这人相比高出一大截来,或许是这当地的毛贼也说不定。

    再抬眼看去,那黑影已经消失不见,树林里的人声也渐渐小了,似乎大都安顿歇息,陆大庆又等了会儿,才问:“没事了吧?”

    “不,有事。”易倾南沉思了一阵,突然站起身来,举步就走。

    陆大庆被她凝重的脸色吓了跳,忙拉了王福贵拦住,“小五你去哪儿?”

    “去弄点赏银充实腰包。”易倾南含糊应了声,也不管他听懂与否,自顾自朝树林中的大队伍走去。

    没等她走到最外围的帐篷前,迎面一人挡住去路,“站住!”那人提着盏灯笼,一身护院打扮。

    易倾南抱拳笑道:“在下有重要事情相告,请带我去见贵府老爷。”

    那护院狐疑看她一眼,又看了看她身后不远忸怩跟着的两名少年,挥手道:“去去去,哪来的乡野小子,赶紧回家去,别惊扰了我家主人歇息!”

    易倾南笑容不变,语气中却隐含威胁,“如果我说,有人想对你家老爷不利呢,你也要赶我走吗?”

    “你……”

    就在那护院迟疑之际,另一道身影走了过来,负手立在当前,声带威仪,“出了什么事?”

    易倾南见他不过三十来岁,身着裘袍,面目硬朗,想必地位不低,刚这么一想,就听见那护院已经叫出声来,“二老爷,这小子说有事要找老爷……”

    “找大哥?”那被唤作二老爷之人眉头皱起,朝着易倾南上下打量。

    那护院看了眼易倾南污秽破旧的衣袍,愈发笃定自己的猜想,抢先道:“他造谣说有人要加害老爷,简直就是胡说八道,小人这就把他们赶走……”

    “慢着——”那二老爷满目惊疑,一转身,却是朝易倾南做了个请的手势,“小兄弟请这边说话。”

    易倾南顺从跟着他走去一旁,听他低低问道:“小兄弟,你说有人要加害我大哥,此话怎讲?”

    “这个嘛,”易倾南心道这只是个二当家,背后还有个大当家的才是正主,便故作沉吟道,“此事事关重大,在下想与大老爷当面禀报。”

    二老爷不假思索道:“那好,我这就带你去见我大哥。”说罢就带着她往篝火处走去。

    易倾南眼见事情顺利,步伐轻快了不少,没走几步,就被带到火堆边的中年男子面前,兄弟俩五官身形相仿,只不过这位大老爷要年长些岁数,面容更加沉稳。

    听得二老爷在耳边低语几句,那大老爷眯起眼看着这名身形单薄的少年,“你说有人要加害于我,可有证据?”

    “有。”易倾南上前行了个礼,回答得丝毫不乱,“在下和同伴亲眼所见,有人在林外暗中窥视老爷的车队,老爷如若不信,可派人在树林周边查看,除了车队人员行进的痕迹之外,还有外人的足迹。”

    大老爷点了点头,眼底闪过一抹深思之色,忽道:“你和你同伴就是那几个来讨要食物的孩子?”

    易倾南不卑不亢答道:“是,在下易倾南,在此谢过老爷赐饼之恩。”事到如今,她也不想再做昔日卑微的小家丁易小五,索性恢复前世的本名。

    “那你此番前来示警,可有什么要求?”大老爷又问。

    “在下只想要……”易倾南话音一顿,忽然心中一个念头闪过,硬生生改变了主意,深深鞠了一躬道,“在下与同伴此去投奔亲友,想与老爷的车队同行,不知老爷可否?”

    大老爷眸光一闪,“你们要去何处?”

    易倾南故作踌躇道:“在下往北。”她不敢说往西,于是随意说了个方向,一路上她也打听清楚了,上京外围是崇山峻岭,去往别处的道路都是走向西的官道,在前方分叉口再分道,直行就继续向西,另外两条则是各通南北。

    谁知那大老爷却执意追问到底,“往北去何处?”

    易倾南哪知道具体地名,好在她想起以前听宁彦辰讲过的三国地理,灵机一动道:“楚阳城。”楚阳,正是少商国的都城,也是她唯一知晓的北方城池名。

    那二老爷一直听两人对话,眼神不住闪烁,终于忍不住冷笑一声,插嘴道:“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就算真有人在外窥探,难说不是你们一伙儿的,他在外窥视,你们就借报讯之名混进内部,到时候里应外合,那才是真正要加害于我们!”

长歌行 第四章 绝色(上)

    这女子声音听起来有点耳熟。

    易倾南急忙隐身树后,朝着疾步跟上的两人比划个噤声的手势,小心翼翼探头看去,她没看错,耀目的火光映照下,被围的众人确实是大老爷的车队,而外围的一干人马数量并不多,却个个握刀持剑,还有好几名弓箭手虎视眈眈盯着场内,为首的则是一名风韵妖娆的红衣美妇人,一手叉腰,一手捏方粉色丝巾,正对着大老爷笑吟吟说话。

    “我道是谁,原来是文老板,前阵子就听说文老板的绣坊闭门谢客,怎么,文老板不在上京经营,反倒来这荒山野岭打家劫舍来了?”大老爷淡淡道,口气并不十分惊慌。

    红衣美妇呵呵笑道:“哟,大善人出了上京可跟换了个人儿似的,说话句句带刺哪,再怎么说咱们也做过几年的邻居,谈不上多亲近,却也井水不犯河水……”

    “既然已经出了上京城,就别再叫什么莫大善人,文老板直接称呼我的名字就好。”大老爷打断她的话道,“深更半夜的,文老板出现在此,不是专门说这些客套话来的吧?有什么指教,但说无妨。”

    红衣美妇面不改色,只抿唇一笑,“好,我不叫你大善人,你也别叫我文老板,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莫慎言,你们兄弟俩想要顺利归国还乡也不是不可以,留下那马车里的人和物,我便放你离开。”

    “文四娘,大家各为其主,你不要欺人太甚!”二老爷忍不住跳出来道。

    文四娘?

    听到这里,藏在树后的易倾南忽然明白过来,这名妇人,竟是当初收留石翠雅的明荷绣坊的坊主,可她不是失踪了吗,怎么又会出现在此时此地?

    “慎行。”被唤作莫慎言的大老爷伸手拦住他,面朝文四娘道,“夫人若是求财,早说便是。”说话间心头却是一凛,那姓易的少年猜得不错,车队里果然有内鬼,不然对方怎知自己马车里的玄妙?

    “来人!”莫慎言唤了一声,张管家适时从一旁站出,手里捧着只大大的匣子,匣盖微微开启,金光闪闪,“一点小意思,还请夫人笑纳。”

    文四娘却立在原地动也不动,只眼未瞧那满匣的黄金,只是笑笑,“我文四娘可不是路边乞儿,就这点碎沫子就想打发我了么?”

    莫慎言心知今日是遇到了难缠的对手,往旁使了个眼色,又朝向文四娘,开口问道:“那夫人想要……”

    “好话不说二遍呢。”文四娘咯咯一笑,“我先前不是说过了,那马车里的人和物都留下,你们就可以走了。”

    莫慎言听得面露难色,“夫人的胃口未免太大了些。”

    文四娘轻笑道:“不错,我胃口是大,不过也是理所应得。要不是我带人放倒那些个山贼,你这车队今日怕是出不了这片树林了,还有资格跟我谈条件?”说话间暗地得意,主子让自己带人潜伏在京郊待命,谁知会碰上这山贼偷袭劫财的好事,而且对象还是她觊觎多时的京城大财主,趁这混战之际,砍翻了守在外围的几个毛贼,并从那山贼口中得知,车队里有人跟山贼头子沾亲带故,这次是里应外合想要大赚一笔,这渔翁得利的好机会,她岂会轻易放过?况且,她无意中还打听到这车队当中除了钱财,竟还藏有个……却是献与主子归国的一份绝佳好礼!

    莫慎言看了看她身后的一干人马,个个手持兵器,训练有素,再看看自己的手下,除了少数心腹,其他大多是在上京招募的家丁护院,为了不显山不露水,故意选的资质平庸之流,人数虽多,但在刚才的混战中死伤不少,剩下的就这零星的十来人,还都挂了彩,这关键时刻显然硬拼是不行的,只能先行避让……

    咦,那姓易的小子这会儿倒是去哪儿了,不知他遇到这般情景,又会想出个什么样的主意来?

    莫慎言定了定神,不及多想,沉声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文四娘微微笑道:“大家相识一场,总归是个缘分,我也不想你太潦倒难堪,这匣金子就留作你们充作路资,楚阳虽远,却也够了。”

    莫慎言面色几变,他听对方道出楚阳,也不知自己的底细被掌握了多少,惨淡一笑:“罢了,把马车留给他们,我们走。”说罢一挥手,率先朝包围圈外迈步走去。

    “大哥……”莫慎行略一迟疑,被他拉了一把,“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众人见东家离开,也弃了马车家什,只扶上受伤的同伴,快步跟上。

    文四娘盯着步步往外走的众人,淡然道:“男人离开,女人留下。”谁知道那人藏在何处,宁可错抓,也不可放过一个。

    话音刚落,车队里幸存的女眷以及丫鬟婆子立时哭出声来,“老爷,救命,救命啊!”跟着两位老爷虽说不见得就过得好,但总胜过面对这个比山贼还凶悍的妇人吧,谁知道是给卖到窑子之类的地方去,还是立时就砍杀了!

    “你!”莫慎行朝文四娘怒目而视。

    “你大哥都舍得,你有什么舍不得?”文四娘瞟了眼场子里瑟瑟发抖的女子们,笑了笑道,“就那几房妻妾,不过是充作花瓶摆设避人耳目的,到哪儿不能再娶再找?”

    莫慎行面红耳赤攥了拳头,看了看对方众多人马,再看看己方零散数人,终是跺脚一叹,无话可说,脚步沉重往外走去。

    不过一夜时间,这整支车队已是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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