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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窕家丁-第10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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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彦辰点头,唇角微微上扬,“将军府的水土养人呢,几日不见,长胖了。”也长俊了,他在心底补充一句,不知怎的,有点不太开心眼前这个事实。

    什么几日,一个月了好不好?

    易倾南也没敢纠正他话里的错误,只憨憨笑道:“谢王爷夸赞。”

    宁彦辰哼了一声,朝她上下略一打量,忽然问道:“你方才在门口磨蹭什么,怎么半晌不进来?”

    果然问到正题上了。

    好在易倾南已经打好了腹稿,低下头,有点不好意思回答,“回王爷,小人走到门口的时候,脚下差点打滑,吓坏小人了,幸好反应得快,才没把茶水撒了。”她猜想自己是因为听到赫连祺遇袭的内幕,惊得岔了气息,这才被这康亲王察觉到的,他们两人谈话之处离书房门那么远,说话的声音又低,应该不会怀疑她竟能在门外偷听。

    若是在平时,她还不敢这样笃定,因为七星卫在裴夜身边是隐蔽暗处,轮流值守的,而这会儿所有人都在餐厅吃饭,正好是个防守空挡,所以她才撒起慌来面不改色游刃有余。

    正如她所料,宁彦辰确实是察觉到了门外微乱的呼吸,他对飞鹤园众人还是比较熟悉,略一思索,便知来人是谁。

    见宁彦辰端起茶就喝,并无再追问下去的意思,易倾南暗地松了口气,忙又将另一杯茶奉到裴夜面前,“将军喝茶。”

    裴夜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淡淡看她一眼,示意将茶杯放在桌上,易倾南被他看得有点心虚,毕竟他的武功那么高,听觉肯定好,会不会听出了什么来,转念一想却又释然,怕什么怕,自己才刚刚荣升为他的“树洞”呢,新鲜感还没过去,他应该不会为难自己。

    除了这一壶茶,易倾南还带了两碟点心,一碟蜜豆核桃卷,一碟芝麻脆饼,本是大厨房里做出来的新品,送来飞鹤园给主子尝鲜的,此时正好派上用场。

    这礼也行了,茶也奉了,点心也送上了,接下来也该走人了,按照易倾南的想法,这两人是在商量善后事宜,此属机密大事,想必不会让她一个小家丁留下来当旁听。

    谁知她这如意算盘却是打错了,这两人一个静坐,一个喝茶,竟都不开口,丝毫没有要屏退左右放她离开的意思。

    所谓主子没开口,奴才哪敢走,易倾南只得在一旁站着,时不时过去添水,就看见宁彦辰饮下两杯茶,又伸手取了点心吃,边吃边低声埋汰几句,不是说核桃卷太甜,就是说芝麻饼太油。

    “有吃就不错了,不满意就回你亲王府去。”裴夜终于出声。

    “别那么凶嘛,我今日一整天都没歇口气,早饿得不行了。”宁彦辰拍拍手,弹开指上的芝麻,抬眸看下窗外的天色,恍然大悟,“时辰不早了呢,难怪会饿,要不我们边吃边说?”

    对他这明显的蹭饭行径,裴夜早已见惯不惊,只道:“没做你的份。”

    “怎么会,刚刚天玑不是来报,说做了一桌子菜?”宁彦辰瞟了眼易倾南,努嘴道,“本王和你家主子都饿了,快去准备,我们就在这里吃。”

    易倾南望望裴夜,后者不动,她也不动。

    食盒里预留的饭菜,怕是不够他们两人吃吧?

    宁彦辰看着就来气,啪的一拍桌子,“反了你个小家丁,竟敢如此藐视本王的威仪!”

    “小人不敢——”易倾南一缩脖子,头快要埋到地上去了。

    “去摆饭吧。”裴夜挥手,及时解围。

    “是。”易倾南行了个礼退下,心里暗自鄙视这蹭饭者,一人份的饭菜要两个人分,真是伤脑筋!

    “这还差不多。”宁彦辰冷哼一声,看着那小家丁匆匆而去的背影,跑得比兔子还快,真当他是洪水猛兽么?转过头来,他眼风斜睨裴夜,忽而一笑,“小家丁被你调教得不错嘛,把本王的话当耳边风,把你的话当金科玉律。”

    裴夜神色淡然,“还行。”

    宁彦辰长眉微挑,突道:“我在回京的路上听说,虎姑婆被你关禁闭了?”

    裴夜不语,宁彦辰又问,“我还听说,你想把裴宝送去军营磨砺,这个易小五将取而代之?”

    见裴夜端起茶杯,默然饮下,他再问,“我还听说……”

    “有完没完?”裴夜手指一弹,一块酥饼从碟中飞起,直射宁彦辰微张的嘴里,“贵宾狩猎途中受伤,你这陪同者还有心思打听闲事,就不怕牵连进去?”

    “牵连?”宁彦辰含糊一声,慢慢把饼嚼完吞入,方才冷笑道,“我宁彦辰这辈子可曾怕过谁,胆敢重伤我亲王府的人,就当预料到这后果,给他一箭算是轻的了,要不是看在他老爹赫连睿的份上,我真还想在他身上多捅几个血窟窿!”

    “但你并无证据。”

    “就是因为没证据,所以只是一个警告,而不是别的。”

    没错,这就是令易倾南百思不得其解的谜底,宁彦辰派人暗袭赫连祺,实际却是在为他身受重伤的侍卫甘泉报仇。

    甘泉当日在街巷莫名受伤,至今未醒,他查来查去竟无半点线索,可见对方异常狡猾,隐蔽得相当好,能令他康亲王行动受挫之人,背后势力应该也是大得可怕,所以他推测,对方若非远在属地的几名藩王,便极有可能是别国皇族,少商首当其冲是头号怀疑对象,而夷陵,却也在怀疑的队列当中。

    甘泉受伤之日,原慕白早已逃离将军府,而赫连祺一行还未抵达,如今追击前者已不现实,而后者,恰恰就在视线范围内。

    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宁彦辰行事从来肆无忌惮,随心所欲,因此才会有他力邀赫连祺离京,在游山玩水过程中屡屡试探,最终命人射出了那一箭。

    箭如流星飞至,谁也没想到,林中会倏然冒出一头灰熊,赫连祺见了猎物满心欢喜,策马狂追,全副注意力被其吸引,箭到近前才本能缩肩,却已避之不及,生生承受。

    宁彦辰万万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试了等于没试,还得十万火急将其送回京城医治,他直觉此事蹊跷,遂借进宫请太医为名,找了两名经验丰富的老江湖前来查实。

    “伤口如何?”裴夜问道。

    “确实是箭伤。”宁彦辰见裴夜抿唇,知他不信,又补上一句,“他们查看伤势,极像是箭矢入体之后被粗暴扳搅,使得伤口扩大至此。”那一箭射出之后,灰熊也应声扑来,当时赫连祺一马当先进入树林,侍卫都被远远抛在身后,众人施救不及,眼睁睁看着他与灰熊近身搏斗,场面混乱至极。

    “倒是真巧。”裴夜简单做出结论。

    他一语之后,再无多话,不得已,宁彦辰只好自己说下去,“出游之前,我听皇兄的口气,夷陵发来急信让赫连祺回国,皇兄本已允之,现在可好,他还要在你府里赖一阵了。”

    “还不都是你惹出来的。”

    宁彦辰笑得无奈,“我怎知道会这样……”忽然顿住,眼望那竹帘之外,少年单薄却匀称的身影现了出来,“来得还挺快,我们该用餐了。”

    易倾南这回没在门口徘徊不前,而是径直进入,所以就听得他们那最后一句,赫连祺还要在府里住上一阵,心里不禁为自己和伙伴们久候不至的假期哀悼。

    她是见识过宁彦辰的挑剔和裴夜的食量,食盒里的饭菜确实不够,她把七星卫给她留的那份也一并拿来了,她自己倒好办,等会儿回小厨房煮点面条就行,但首先得把这两位大爷的吃喝给侍候好了。

    临出门的时候,她不经意回头,眼神正好溜过新收的那两坛子酒,顺手倒了一壶,随食盒一起给带过来了,不是说是新酿的果酒么,就让两位大爷尝尝鲜。

    酒菜刚摆上外厅的圆桌,宁彦辰已经循着香味出来了,裴夜负手走在其后,又是面对面而坐,见易倾南殷勤斟酒,宁彦辰好奇一问,“这是什么酒?”

    易倾南记得他先前的怒气,自是低眉顺目,边做边答,“回王爷,卢记酒肆的青梅酒,今日才送来的。”

    宁彦辰端杯凑到鼻端,嗅了一嗅,哼道:“什么青梅酒,我看是参茸酒吧。”再瞟一眼桌上的菜式,更是神情古怪,似笑非笑,“裴夜,你最近体虚么,要这样进补?”

    粗略看去是是些家常菜,细看之下却暗藏玄机,他掰指一数,韭菜,鲜虾,松仁,白果……再配上那壶参茸酒,火气冲天,劲道十足啊,寻常人等只怕是要受不住呢。

    易倾南听得微怔,她上辈子喝了酒会出大事故,所以从不主动喝酒,对酒一窍不通,无论什么酒闻着都差不多,也分辨不出果酒和药酒的区别,至于进补,那不是富贵人家都时兴的吗,在她看来,这一桌子菜也挺家常的啊,没什么不妥之处。

    “难怪你不喜和我一起用膳,请都请不去,却原来,你在府里都吃这些啊……”宁彦辰只手扶额,闷笑出声,“哈哈哈,我王府里好东西多的是,全是御赐之物,改天给你送点过来……”

    啪嗒一声,裴夜手里的筷子断为两截,他本人却面不改色,只沉声道:“给我取双干净的来。”

    易倾南哦哦答应着,转身奔出,整个人懵懵懂懂的,心里有点明白,又不太明白。

    刚出了书房大门,忽又想起,食盒下面不是有备用的餐具么,踌躇着又折返回来,脚还没踏进门去,就听得里间一声巨响,像是重物撞击发出的声音。

    “喂,你下手轻点,把本王的腰都快要折断了——”

    “活该。”

    “那个,你该不是真有那方面的嗜好吧?”宁彦辰愕然相问。

    “要不要试试?”裴夜的声音淡然中暗蕴阴冷。

    “本王可是堂堂七尺男儿,从不做那些乱七八糟的腌臜事,你要压就要压你那些娇妻美妾去,可别想在本王身上揩油占便——啊——唔——”

    她迟疑探头进去,却见那边软榻上,裴夜在上,宁彦辰在下,两人身躯重叠,相互纠缠在一起。

    发出那声惊呼的正是宁彦辰,他张口叫到一半,就被捂住了嘴,惊得脸色都变了。

    裴夜眼眸微眯,其中似有冰焰射出,眼对眼,鼻对鼻,缓缓凑近下去。

    两人都是当世美男,一个冷峻似铁,一个俊颜如花,一个强势攻进,一个欲拒还迎——

    刹那间,易倾南只觉得自己的心在狂跳血在飙,都快要站立不住了。

    额的那个神咧,好劲爆!好刺激!

姻缘错 第十九章 裴美人,晚节不保

    黑暗中,裴夜的脸色因为听到这句话而愈发冷峻。

    “裴宝让你问的?”他淡淡道。

    “呃,不是,是我以为……”易倾南小心观察着他的神色,总觉得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清,或许是她太敏感了吧,这个时候怎么会冷清呢,他应该满怀兴奋才是啊。

    进府这么久,她几乎不曾听过有关将军主子房事的八卦,也没见他当众踏入过暖风阁半步,这般情形,看似简单,却处处透着古怪,可不是自己这纯真的小脑袋能想明白的。

    “是你自己要问的?”裴夜哼了一声,道,“看不出,你还挺关心我的。”

    没听错吧,他这话怎么听起来暗含讽刺呢?

    易倾南讪讪笑道:“我的职责就是为将军排忧解难嘛,应该的,应该的。”见他抿唇不语,想起刚刚的问题,又小声问道,“您考虑好了吗……”虽然这两世的她都是个处儿,但那方面的事儿还是多少知道一点,话说男人一旦有了那啥啥的兴致,不予以纾解应该不好受吧?好像还会伤身呢?

    此时易倾南脑子里蓦然冒出个人物形象来,脸上的粉涂得白花花一片,嘴唇艳的像是刚吸过人血,鹅黄的抹胸低得不能再低,红绿相间的纱衣披挂其上,每走一步都显示出汹涌起伏的波涛,肥白的手里还捏着方牡丹花绣的锦帕,花枝招展,香风习习——

    醉月楼的老鸨是也!

    易老鸨小嘴一张,再次询问:“将军您考虑好了吗,是去暖风阁,还是来飞鹤园?”

    啪的一声,裴夜脚下的石板地仿佛往下陷了半寸,他微微侧身,居高临下睨过来,盯住那张一脸媚笑的小脸,眸光深幽不见底,却似有莫名的吸力,要把人拽进去。

    “你安排了便是。”他说。

    皮球居然踢回给她了?

    真要命!

    易倾南一路跟在裴夜身后,意识恍惚,差点将脑袋想破,不过是个侍寝的地点问题,对她而言却是个大麻烦事。

    首先,她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自进园以来,裴宝压根就没跟她讲过将军主子在这方面以往是怎样的,话说这毫无先例可循,她却要怎么安排,万一不合他心意怎么办?搞砸了怎么办?

    其次,飞鹤园里都是清一色的男性,从来不允女子入内,这是铁定的规矩,而今晚,特殊情况,需要特殊处理不呢?适当改变一下应该没什么不妥吧?

    再次,这个时候如果要去暖风阁,人家都睡下了,还需要提前过去唤门,势必又是一番折腾,夷陵皇子还在隔壁养伤呢,惊扰了贵宾怕是不好吧?

    最后,还有一个关键问题,那暖风阁里可是住着俩呢,二位小主都是未来的姨娘,都得罪不得,她这会儿过去,是去翻哪一位的牌子呢,而另一位会不会因此而记恨埋怨,惹出祸端?要不然,二位一并叫上,他这般身强力壮,应该吃得消吧?

    ……

    易倾南想得入神,险些跟迎面一根柱子撞上,还好,一只大手及时伸过来,拉了她一把,稳住身形的同时,这才发现,已经走到裴夜的寝室门口,她那将军主子正堪堪立在面前,眸眼如墨,氤氲不定。

    “可想好了?”裴夜瞅着那愁眉苦脸的少年,俊脸上的红晕消褪无剩,汗滴也是随风干去,可惜,某人正满腹心事,根本没注意到。

    “没,还没。”易倾南还在纠结这个安排,谁说贴身随侍是个香喷喷的金饭碗?其实是个高智商高强度高压力的苦逼差事好不好,她都死掉好几万个脑细胞了!

    她低着头,自然没看见刹那间裴夜唇角有丝上扬,只听得他不冷不热的吩咐,“那你继续想,我先去沐浴。”

    对啊,不管是何种结果,那啥啥之前都是要先洗澡的,洗白白了才好办事。

    易倾南一拍脑门,如梦初醒,“对不起将军,我这就去准备,这就去!”

    看着少年灵巧奔走的背影,裴夜眸光微沉,这小子,哪里像个小厮,倒像是青楼里的龟奴;而自己,则好似待价而沽的红牌,正被他拿去与欢客交易。

    握手成拳,复又松开,他好整以暇坐下,倒要看看,这小家丁到底要怎么安排自己的房事。

    易倾南没顾上看主子的脸色,揣测主子的心意,她一边准备热水,一边绞尽脑汁想着下一步,去暖风阁,还是来飞鹤园?找红裳,还是叫绿绢?一对一,还是玩3p?

    越想越是复杂,越想越是混乱,她并不想承认,其实吧,这般行径却有拖延时间之嫌,**苦短啊,等她小五哥把这些弯弯绕绕的事都想清楚了,安排无误了,无可挑剔了,近乎完美了……天也该亮了。

    这点小心思,她自己都没太明白,旁人更无从知晓了。

    摸摸浴桶里的水温,易倾南转过头去,故作轻松唤道:“好了将军,可以洗了。”

    裴夜应了一声,大踏步进来,随手将身上衣裤剥去,丢在一旁,跨进浴桶的同时,对着那低头看脚的小家丁道:“过来给我搓背。”

    “……”易倾南愕然抬头,她以为他只是想迅速洗个战斗澡,就该去怀抱佳人享受温柔了,所以她还在飞速思索最终的地点和人选呢,谁知道竟还有这一出。

    男人在想着这事的时候,不都是迫不及待的吗?

    难道还有慢热型的?

    “过来。”裴夜眉头一皱,语气略带不耐。

    “是,将军。”易倾南赶紧抓条布巾走过去,绕到他的背后,在那萦绕不散的热气中,她深吸一口气,再次面对那满布细碎疤痕的宽背,脑子的什么遐思啊绮念啊,都飞到九霄云外了。

    这些日子虽然她做足了贴身随侍的本分,朝夕侍候,寸步不离,可是他并没有过分的要求,每晚沐浴都是自己动手,她只需要烧好热水,倒进浴桶,再准备好干净衣物就行,其他什么都不用管,是以每每回忆起上次侍候他洗澡的情景,都觉得恍若一梦。

    而今重回梦境,一切是那样的不真实,而面对近在咫尺的男子身躯,手指下温热的触感,却提醒着她,这不是做梦,而是现实存在。

    说是搓背,没提别的位置,可她还是很认真的先从他耳根开始揉捏,然后是下巴,再是颈项,再是肩膀,每一个部位都细细按摩,最后再用布巾去擦洗背脊。

    小手很软,动作很轻,又带着适当的力度,裴夜不由自主闭上眼,沉浸在极致的享受当中,方才在小校场汗流浃背,耗费了太多精力,此时只觉全身放松,昏昏欲睡。

    别说,小家丁还真有一手,比裴宝做得好太多了。

    裴宝……念及这个名字,眉头不由得蹙了一蹙,这家伙最近太闲,满脑子古怪想法,是该找个机会敲打一下了。

    易倾南感觉男子肌肉的松弛,不由暗自得意,搓得更卖力了,搓着搓着,却觉那人无声无息,好似睡着了一般。

    如今已进入秋季,夜里还是有些凉,桶里的温度渐渐低下去了,再洗下去,水就冷了。

    又加了些热水进去,轻推了下裴夜的肩,她凑近一点,低声叫道:“将军?将军?”不是吧,今晚还要去翻牌子呢,他就这么睡了?难道真要她把人带到飞鹤园来?

    裴夜微微抬眸,神情迷蒙,有种慵懒的性感之美。

    “易小五……”他喃喃低念,焦距与她对上,忽然问道,“布老虎,你为何拿走了?”

    “我……”易倾南一时语塞,心怦怦直跳,说不出是紧张还是别的什么,她原以为他不会注意到这些,不曾想,他还是察觉了。

    可是他都有了那高档品,干嘛还要要她的地摊货?这不寒碜人吗?

    咬着唇,眼睫垂下,她低道:“太丑了,我怕您半夜醒来看到会做噩梦。”

    裴夜愣了下,随即闷声而笑,今晚心中那股莫名而来的烦躁与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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