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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看见里头坐了位老将军。这位老将军身高八尺,长方脸,两道横眉,一双虎目,正准头,阔口,大大两耳,颏下五绺花白胡须。头上大红将巾,当中插着一朵绒缨。身上大红色的战袄,丢裆大衩,薄底靴儿,腰间佩着宝剑。他是荆襄刘表面前的老臣,姓王,单名一个威字。像这种老臣,刘表在世时,若能把大权给他掌,也不会有今日。偏偏刘表不识人,不然,荆襄大权怎会落到蔡瑁这种人手上呢!如今,王威的身分也不很高,顶多是个偏牙将的官职。但王威为人耿直,不肯跟着蔡瑁跑了去叩见曹操,所以在这块恨!
公子跨进了书房,一看:“啊!王老将军。”“哎,公子。”“请坐,老将军。在此何事?”“老将在此等候公子回来。你今天会过曹操了吗?”“会过了。”“这个曹操待公子怎么样?”“老将军,曹操待我不错。见面就劝我读书,然后叫我行孝道,还要保我永镇荆襄,做荆州牧。”“哦?!公子,这个曹操还要保你永镇荆襄,做荆州牧,这句话是真的?”“咦?他是当朝宰相,要取信于天下之人,何能失信于我?”“唉!公子,不可见气,你倒底只有十四岁,还是个孩子啊!是人都要取信于人,唯有曹操从不取信于人。谁如果听信他的话,谁就冲家⑤了。请问公子,曹操今天不进城吗?”“他说明天一早进城。”“噢,明天一早进城。”“好,我王威有个章程,不需多人,只要五百名兵丁。你可知道,我们襄阳的这个城圈子是依山筑城,里面漆黑。预备三百名刀斧手,都藏在城圈子里面,二百名弓箭队安排在城头上。待曹操明天一早进城,无论他是骑马,还是坐轿,等他的执事过了吊桥,我们城头上一通号炮,吊桥高扯,乱箭齐飞,将曹操后面的护卫切断,我们的刀斧手就窜出来,把曹操,嘿嘿,就一刀两段。待把曹操办掉,天子要感激公子,世上的英雄要感激公子,令叔刘备要感激公子,即便众百姓也要感激公子。公子,你看这个章程如何?”
刘琮这一听,嗯,这个章程好极了!曹操提防任何人,提防不到我,因为我才十四岁,可以欺得住他。刘琮非常欢喜。“来人啊。到母舅处调五百兵来。”有人去了。我说啊,老者过老,小者过小。老的王威,已经七十岁的人了,人年龄一大,灵性上就稍微要差一些;小的刘琮,才十四岁,考虑何能周密!你们难道不想想,到什么地方调兵都可以,就能到你家舅舅手里去调兵了吗?王威呢?也没阻挡,哪晓得手下人去,兵没有调得来,把个蔡瑁调得来了。
蔡瑁听手下人说,公子要调五百名兵丁,不晓什么事?就到书房来望望:“公子,你调五百名兵丁做什么?”你刘琮这时要说谎呀,好说:我这块寂寞无聊,准备与王威老将军行围打猎。他呢!听母亲说,舅舅是好人,要多听舅舅的话,就依老套实地说了:“母舅,外甥儿有这么个章程。”如此如此,就把刚才王威献的计策由头至尾说了一遍。蔡瑁一听:啊咦喂!啧啧啧啧,汗毛直竖,这个章程厉害了!大亏我来问一下,不然丞相的性命不保啦!蔡瑁忍不住了:你这个小孩子心地太坏!丞相待你不薄啊!见面后先劝你读书,然后叫你行孝道,你为何想出这个狠毒的章程?我明白了,这条章程决不是你想的,一定是王威教唆的。王威!你苟长几岁年纪,应劝公子正道待人,何能暗谋伤人?今天,且饶你这初次,不然,定将你一剑挥为两段。“来人,将王威拿了!”蔡瑁的手下人上来把王威膀子一抓,颈项一卡,赶了出去。依王威的耿直脾气,要与蔡瑁拼个鱼死网破。但是想想公子,只好暂时忍下。
王威走后,蔡瑁吩咐左右说:“呔!小心侍候公子。”“侍候”就是看住他,生怕再有人来出什么章程。
城里这些变故,曹操可晓得?不晓得。是不是曹操糊涂?不是。他心里话:刘琮带着文武都过来投降了,还会有什么差错?他就没想到还有人出这种章程。
刘琮跟蔡瑁离开曹操的大营之后,曹操就摘了一枝大令:“徐公明。”“有。”他面前的总护卫徐晃出班:“丞相,末将徐晃见丞相参礼。”“罢了。令箭一枝,你在老夫军中调五千护卫兵丁,明日一早起身,随老夫进襄阳城安民理事。”徐晃接过令箭走了。曹操又把众文武望望:“列位先生,诸位将军!你们列公今日早早休息,明天五鼓天明起身,先进襄阳城,到老夫的行辕站班侍候。”曹操说毕,一声佯咳嗽,退帐了。
曹操到了后帐坐定下来,养养精神,猛然从外面进来两个人,哪两个?曹操面前的一等大参谋:程昱、荀攸。“二位大夫来见老夫有何要事?”“丞相!参谋来见丞相没有旁的,请问丞相,蒯越、傅巽、蔡瑁、张允,这四个人是什么人?”“坏人。”“噢,怎么坏法?”“心如蛇蝎,忘恩负义,是衣冠禽兽的贼子,拿寡妇孤儿的基业换老夫的功名富贵,待功名富贵到手,就不问寡妇孤儿的信息了。”“啊,丞相晓得他们很坏。”“老夫何能不知?”
且慢,曹操真晓得这四个人的本性?晓得。曹操这个人,你只能论他奸,论他恶,但不可论他无才。他学问很高,老才子。“丞相,你既然晓得他们心如蛇蝎,忘恩负义,是衣冠禽兽的贼子,丞相为何又重用他们?授蒯越、傅巽为正印都督,蔡瑁、张允为副印都督?丞相,把大权交了把他们,就不怕他们坏丞相的大事?”“哈哈哈哈……”曹操一阵大笑,“你们可知道老夫的大队并不是到此为限,早晚要兵发江东?江东以长江为险隘,老夫手下皆是西北方的军队,重鞍马,而不谙舟楫。我久慕蒯越、傅巽、蔡瑁、张允久居荆楚,谙熟水师,而两湖的水队盖天下第一。我所以把大权交给他们四个人,是要他们襄助老夫,兵发江东,待等把江东六郡八十一州取下来之后,再杀不迟。”程昱、荀攸听了,啧啧啧啧,心内有话:啊呀!丞相的道理比我们高了。对,这叫个“太平丢”,就是一声天下太平了,就把你丢掉了。是啊,这一刻要用他们啊,要他们把江东六郡八十一州弄到手,再杀不迟。程昱、荀攸点点头,心里佩服,起身告退。
到次日一早,曹操起身,梳洗后,吃了早点,冠带齐整:“来人,查点一下,文武可曾进襄阳城?徐晃的护卫可曾准备好?”有人去查点了,一刻儿工夫,进来禀报:“禀丞相,众文武天色才亮就陆续进了襄阳城,徐公明将军已把护卫调齐,侍候丞相动身。”“哦,来人,传执事,备八抬大轿,老夫进襄阳城安民理事。”有人前去传了执事,代曹操备好八人抬的大轿,曹操一声佯咳嗽,离了后帐,奔中军帐,走中军帐下来到了营寨。徐晃前来见礼,然后把大轿划过来,曹操上轿,下帷子,扶手板朝起一上,轿帘朝下一放,执事领路,曹操的轿子起肩,跟在执事后面。徐晃领着五千护卫尾随曹操的轿后,出了大营。
曹操的大队到了城下,前头的执事先过了吊桥,曹操的轿子也跟着过了吊桥,后面徐晃带着护卫也跟着过来了。进了襄阳东门城圈子,曹操隔着轿帘子再朝两边一望,“啊呀!”心里一惊。什么事惊慌?曹操想:啊咦喂!这个地方险恶啊,这条城圈子这样长,里面漆黑,如其有人在这个地方行刺老夫不费事啊!不要多,只要两百名弓箭手,三百名刀斧手。刀斧手在城圈处埋伏,弓箭手在城头上安排,待等老夫这乘轿子才过吊桥,一通号炮,吊桥朝起一扯,弓箭手隔断徐晃的护卫,刀斧手冲出来把老夫走轿内拖出来,咔嚓!我这颗头就不做主啦!曹操这个时候只差把颗心拎在手上。轿子越走前面越黑,曹操这颗心就越不安宁,噗通、噗通……,走了约二三里路,哎,前面渐渐地亮了。再往前走,已经看见一点阳光,可算进城了。曹操到这一刻,悬着的心才微微朝下一放。再回头想想:哈哈哈哈,自己吓唬自己,一场虚惊。曹操心里话:我怕的什么事?要看进什么人的城池,如果进刘表在日的城池,我当然要怕。刘表多厉害,名震八郡,威慑九州。我现在进的是十四岁小孩子的城池,他哪里能够想到这种章程?唉,要依王威的章程,你曹操这颗头老早已搬家了。有几句叹惜:
蔡瑁弄权任自专,刘琮年幼失山川。
当时若用王威计,基业焉能属老瞒。
因为王威章程没有成功,曹操这一刻才平安进了襄阳城。
大队人马进城之后,顺着街坊朝前走着走着,曹操隔着轿帘子望得很清楚,他看见两边街坊张灯结彩,挂绿悬红,家家门口都摆着香案。曹操看罢,不由一声长叹:“唉!”心想:这是蔡瑁有意恭维我,但你这样恭维我,叫我反而难受。为什么?过了头了。我来了,百姓张灯结彩,摆设香案,要是天子来了呢?百姓还要爬出城外去接呢!所以曹操头一理,朝扶手板上一趴,看也不看。
进了行辕,轿子丢肩,听见三通炮响,轿帘朝上一打,扶手板下掉,曹操出轿。接着,又是三通炮,曹操奔行辕门口了。他面前的文武以及蔡瑁率领的荆襄文武都在此处迎接曹操。曹操进头门,又是三通炮,共计九通炮,曹操带着众人奔大堂。
到了大堂,曹操在公案当中坐定,曹操面前的文武在大堂上,两边燕翅分开;荆襄降臣在文武班尾上两边站立。曹操这时该派出榜安民、盘查仓库了?不。他什么事不办,在把个十四岁小孩子摆在心里烦呢!
刘琮怎么样了?刘琮因为昨天在城外军中已经见过曹操了,今天仍是落落大方,垂手落肩站在班中。曹操望望:“贵公子,站到老夫旁边。”公子进前几步,紧靠曹操不远站好。曹操就把刘琮的手一抓,捋着颏下胡须,说道:“贵公子,抬起头来。”刘琮头这一抬,一看,心里不由一惊,复行头低了下来。惊的什么?刘琮想:不好,今天跟昨天会的曹操不同了。昨日在城外军中会见时,曹操和颜悦色,笑嘻嘻的,今天曹操满脸的威气逼人,眼中两道目光,杀气腾腾的。曹操把刘琮的手一松,又问道:“公子今年多大了?”刘琮心内有话:哎,曹操啊,你昨天在城外军中已经问过我啦,怎么今天又返回头重问?噢,我听父亲在日时说过:贵人多忘事。大富大贵的人,容易把事情忘却了。因为他的事情多,大概忘了。刘琮想:曹操啊,你天下话能忘了,保我做荆州牧,永镇荆襄这句话可不能忘却啊!他哪里晓得,曹操就为这句话才跟你返回重问的。刘琮回答道:“是,十四岁。”“可曾读书?”“现在书房攻读。”“好,书不误人。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也有千钟粟。喏,像老夫位列三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当朝宰府,皆是由书中得来。公子要勤下点功夫,多读圣人书。”“是,丞相金玉之言,刘琮铭记肺腑。”“有一位太夫人?”“家母蔡氏,今年三十九岁。刘琮来时家母当面吩咐,代请丞相金安!”“哦!汝母亲膝下生几位公子?”“只生刘琮一人。”“噢,令先君去世很早,汝母亲年岁尚轻,公子要多尽孝道,以安上人之心。”“丞相金玉之言,刘琮铭记肺腑。”“令先君在日,年年不贡,岁岁不朝,天子动怒,命老夫兴师问罪。今老夫领兵南下,令先君业已去世。公子肯具罪归降老夫,老夫业已拜表入都,保公子到青州做刺史,快去!”
刘琮听到曹操这句话,犹如高山失足,大海崩舟,心里非常惊慌。啊呀!刘琮想想,应了王威老将军的话了。这个老贼才一夜,就改口了,叫我到青州去做刺史!刘琮心里虽然惊慌,但还没有现于气色。他把曹操望望:“丞相!我刘琮有一字不识,请丞相指教。”喔唷,曹操点头,小孩子好学得很哪,虽十四岁,临走了,还有一个字认不得,叫我教他。我只要晓得,当然教你,单怕连我都认不得,那就坏了。“贵公子,何字?”“丞相,就是单人旁,加个言语的言字,这是个什么字?”“哦!”曹操想想,这个字普通小子都能认识啊!“此乃信字也。”“信字?丞相,这个‘信’字怎么讲解?”“信字者,与朋友交,言而有信。人生定三纲五常,仁义礼智信,要以信字为本。”“丞相,假如这一个人舍去三纲五常,不要这信字呢?”“那就徒为人也。”曹操啊,你上当了,自己骂自己。“徒为人也”,就不是人了。“丞相,昨天我刘琮在城外军中参见丞相,丞相说:保我永镇荆襄,叫我做荆州牧。怎么今天丞相进城改了口,叫我刘琮到青州做刺史?想丞相位列三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当朝宰府,应取信于天下,今又何能失信于我这十四岁小孩子啊?”曹操一听,喔唷!啧啧啧啧,他不是不认得这个字,是有意嘲弄我,这个小孩子厉害了!我刚才上当啦。我说“不取信,徒为人也”,我是自己骂自己啦。昨日我是跟他说过,叫他永镇荆襄,但是我今天改口了。我说过这句话,承认不承认啊?若承认,就要保他永镇荆襄,做荆州牧;若不承认,就要被骂做“徒为人也”。曹操到底是老才子,想了想,说道:“贵公子,昨日在军中曾对贵公子讲,保你永镇荆襄,做荆州牧。这句话是有的。待公子走后,老夫再仔细想了,贵公子年纪很轻,才十四岁。荆襄东连吴会,西通巴、蜀,南尽南海,北接中原,是用武之地。你公子年纪很轻,镇守荆襄,难当重任。一旦邻国入侵,老夫鞭长莫及,所以想之再三,青州与都城邻近,便于老夫照料。我已拜表入都,你应即刻往青州赴任。”
二、残杀孤寡
曹操老奸巨滑,他今天进襄阳城干什么的?就是要来除掉刘琮这个小孩子。既然如此,他昨天为什么事要许愿刘琮做荆州牧,永镇荆襄之地?那是他的权宜之计,要稳住刘琮,用砂糖在刘琮的鼻子上抹一把,让他空欢喜一场。不然的话,他怕进不了襄阳城。现在他可以收拾刘琮了。刘琮怎么样?尽管才十四岁,听了曹操要他立即去青州赴任的话,从从容容回答曹操:“哎丞相,你此言差矣?”喔唷!曹操一惊,这小孩胆更大了,我的话不要说没有错,即便有错,没有哪一个敢说我错啊,偏偏你说我差矣!“噢,老夫怎么差矣?”“邻国皆是谦谦君子,谁会欺侮我们寡妇孤儿?我不愿意到青州赴任,愿守父母乡土。”小孩子的话不错的,他不肯到青州,是想守父母的乡土。曹操想想:坏啦,这一篇话欺不住他,再一想,有了:“贵公子,远镇的诸侯应当要年年进贡,岁岁入朝。贵公子每年要上朝呢。上朝,有个朝规,贵公子年纪尚幼,不熟悉朝规。青州靠近都城,老夫可随时指点。待一二年后学熟了,老夫再奏明圣上,保你为荆州牧,永镇荆襄。”曹操他尽管老才子,但也没得玩了,拿个朝规来卡他。刘琮听听,心里头真好笑:“啊,丞相,你此言更差矣!”曹操眉头一皱,坏了,加了“更”字了!“噢,怎么更差矣?”“朝规我不要学啊,父亲在日,时常教我。请丞相收回成命,免赴青州,保我永镇荆襄。”曹操想想,啊咦喂!朝规也卡不住他,看来他香的不吃要吃臭的了。曹操把脸朝下一板:“嘿,琐碎了。想老夫位列三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当朝宰府,一言既出,麾下谁敢不遵?汝这年幼小子,胆敢在此跟老夫支吾,毋得多言,快去青州。”
刘琮把曹操望望,没有开口,转身就走了。不好了,你上文把这个小孩子说得道理蛮大,怎么这个时候见曹操把脸朝下一板,掉脸就走了?他哪里是走,因为堂上靠近曹操公案两边的文臣武将,都是曹操面前的心腹,刘琮不好对他们发作;荆襄的一班文武都站在曹操一班文武下面,所以他转身朝底下走。刘琮走到大堂底下朝下一站,望着自家的蒯越、傅巽、蔡瑁、张允等一班文武,说道:“列位先生,诸位将军!”众文武都晓得这个小孩子的道理,头低着,不开口。“我刘琮有一事相求。想我刘琮本不愿归降曹丞相,是你们诸位强相逼迫,我才归降。昨日,曹丞相在城外军中,保我刘琮做荆州牧,永镇荆襄。谁知今天进城后,又陡然改口,叫我到青州去做刺史,我不愿意远离父母乡土到青州去,请你们诸位看我家父亲在日的面上,跟我刘琮一起求求曹丞相,请丞相保我保我做荆州牧,永镇荆襄吧!”众人头低着,始终不开口。“噢,列公一言不发。唉!我且问列公,你们的天良何在?想我爹爹在日,待你们不薄,大俸大禄,安享荣华。我家爹爹亡故未久,骨殖未寒,你们拿我们寡妇孤儿的基业,换你们的功名富贵;功名富贵到手,就不问我们寡妇孤儿的信息了。你们要算是卖国求荣,忘恩负义,乃衣冠禽兽的贼子!”刘琮急了,大骂他家这一班文武,连舅舅一起骂在里面了。众人头低着,仍不开口。
刘琮跟他家荆襄一班文武说过之后,转身又到曹操公案面前,朝下一跪:“曹丞相,我刘琮荆襄九郡四十二州降到曹丞相手内,已无法挽回。”小孩子先把话撂出去,荆襄九郡四十二州降到你手上,不要了。“青州刺史,我也不愿意前去赴任。今请曹丞相就在荆襄之地,赏我刘琮数株桑树、几间茅屋、几亩薄田,容我刘琮守我爹爹的坟墓,送我母亲的天年。啊……!”独子养亲在理的,曹操一听,喔唷,我都以为这个小孩子才十四岁,不会怎样,哪晓得他心路大了。他没得这句话,我照常能够办得到。数株桑树、几间茅屋、几亩薄田,有什么不能赏他?但因为他多了一句话,叫我在荆襄的地方上,送他数株桑树、几间茅屋、几亩薄田,这个不行了。我不能在这块地方打万年桩,早晚要兵发江东。如若我前脚走,后脚他反转面孔不降了,那怎么办?我再回头,也有个鞭长莫及啊!啊,不能再犹豫了。
曹操脸始终板着:“哎,老夫一言既出,麾下人谁敢不遵,毋得多言,快去青州。”如果我在旁边,我就把底给刘琮了。这就同行船差不多,风大,篷不能拉得过足,过足了,船身就不稳了。刘琮毕竟是小孩子,他要把篷扯足了。抬头望望:“啊!我拿荆襄九郡四十二州,跟你换数株桑树、几间茅屋、几亩薄田,你都不给?啊,曹操!”听到刘琮直呼其名,两边的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