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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爷爷去捉鬼-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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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层,铁树地狱:凡在世时离间骨肉,挑唆父子,兄弟,姐妹夫妻不和之人,死后入铁树地狱。树上皆利刃,自来后背皮下挑入,吊于铁树之上。待此过后,还要入拔舌地狱,蒸笼地狱。

第四层,孽镜地狱:如果在阳世犯了罪,若其不吐真情,或是走通门路,上下打点固旃海,就算其逃过了惩罚,到地府报到,打入孽镜地狱,照此镜而显现罪状。然后分别打入不同地狱受罪。

第五层,蒸笼地狱:有种人平日里家长里短,以讹传讹,陷害,诽谤他人。就是人们常说的长舌妇。这种人死后,则被打入蒸笼地狱,投入蒸笼里蒸。不但如此,蒸过以后,冷风吹过,重塑人身,带入拔舌地狱。

第六层,铜柱地狱:恶意纵火或为毁灭罪证,报复,放火害命者,死后打入铜柱地狱。小鬼们扒光你的衣服,让你裸体抱住一根直径一米,高两米的铜柱筒。在筒内燃烧炭火,并不停扇扇鼓风,很快铜柱筒通红。

第七层,刀山地狱:亵渎神灵者,你不信没关系,但你不能亵渎他;杀牲者,别提杀人,就说你生前杀过牛呀,马呀,猫,狗,因为它们也是生命,也许它们的前生也是人。因为阴司不同于阳间,那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牛,马,猫,狗以及人,来者统称为生灵。犯以上二罪之一者,死后被打入刀山地狱,脱光衣物,令其赤身裸体爬上刀山,视其罪过轻重,也许“常驻”刀山之上。

第八层,冰山地狱:凡谋害亲夫,与人通奸,恶意堕胎的恶妇,死后打入冰山地狱。令其脱光衣服,裸体上冰山。另外还有赌博成性,不孝敬父母,不仁不义之人,令其裸体上冰山。

第九层,油锅地狱:卖淫嫖娼,盗贼抢劫,欺善凌弱,拐骗妇女儿童,诬告诽谤他人,谋占他人财产妻室之人,死后打入油锅地狱,剥光衣服投入热油锅内翻炸。

第十层,牛坑地狱:这是一层为畜生申冤的地狱。凡在世之人随意诸杀牲畜,死后打入牛坑地狱。投入坑中,数只野牛袭来,牛角顶,牛蹄踩。

第十一层,石压地狱:若在世之人,产下一婴儿,无论是何原因,如婴儿天生呆傻,残疾;或是因重男轻女等原因,将婴儿溺死,抛弃。这种人死后打入石压地狱。为一方形大石池,上用绳索吊一与之大小相同的巨石,将人放入池中,用斧砍断绳索,使大石压身。

第十二层,舂臼地狱:此狱颇为稀奇,就是人在世时,如果你浪费粮食,糟踏五谷,比如说吃剩的酒席随意倒掉,或是不喜欢吃的东西吃两口就扔掉。死后将打入舂臼地狱,放入臼内舂杀。

第十三层,血池地狱:凡不尊敬他人,不孝敬父母,不正直,歪门邪道之人,死后将打入血池地狱。投入血池中受苦。

第十四层,枉死地狱:要知道,作为人身来到这个世界是非常不容易的,是阎王爷给你的机会。如果你不珍惜,去自杀,如割脉死,服毒死,上吊死等人,激怒阎王爷,死后打入枉死牢狱。就再也别想为人了。

第十五层,磔刑地狱:挖坟掘墓之人,死后将打入磔刑地狱,处磔刑。

第十六层,火山地狱:损公肥私,行贿受贿,偷鸡摸狗,抢劫钱财,放火之人,死后将打入火山地狱。被赶入火山之中活烧而不死。另外还有犯戒的和尚,道士。也被赶入火山之中。

第十七层,石磨地狱:糟踏五谷,贼人小偷,贪官污吏,欺压百姓之人死后将打入石磨地狱。磨成肉酱。后重塑人身再磨!

第十八层,刀锯地狱:偷工减料,欺上瞒下,拐诱妇女儿童,买卖不公之人,死后将打入刀锯地狱。把来人衣服脱光,呈“大”字形捆绑于四根木桩之上,由裆部开始至头部,用锯锯毙。

这十八层地狱是专门对人生前所做过的孽障进行惩罚的。其实,除了这十八层地狱,还有专门对鬼惩罚的八炎火地狱,八寒地狱和八热地狱。

人作恶后会打入十八层地狱,而鬼作恶则会打入八炎火地狱,八寒地狱和八热地狱中的一种。而八热地狱的最底层就是令人闻之丧胆的阿鼻地狱,亦即无间地狱。

第十三卷 一目五先生 第237章 红色手印

“阿鼻地狱?”箢箕鬼迟疑了一下,可是它没有被爷爷的话吓住,眼睛里的惊慌一闪而过,随即被凶狠替代。它冷笑道:“我的脑袋被你们打破了,不比阿鼻地狱差多少。你们看看我的头,已经变成什么形状了!”

文撒子辩道:“你害得马屠夫还不惨吗?你的只是外伤,他作为一个父亲,受的是内伤。”我估计文撒子本来要说“心伤”,可是一时说快了说成“内伤”了。

“我可不管这么多,以牙还牙是我的本性。”箢箕鬼恨恨道。说完,它张了张嘴,腐烂的牙齿一览无余。

文撒子吓得连退几步,但是他的嘴巴仍不示弱:“谁怕你一个小娃娃以牙还牙?你一个小娃娃,打人不过用手挠,用脚踢,用嘴咬,还能有什么招式?”

文撒子的话倒是提醒了我。在箢箕鬼丢了芭蕉叶和烂甘蔗后,他的原形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它虽然是恶鬼,但是本性还属于小孩子,打架的招式应该和小孩子打架差不多,毫无章法。只是那口牙齿吓人,只要不让它咬到应该就没有多大的事。

不过我还没有想到什么好方法不让它的牙齿咬到我。

可是事实往往出乎意料之外。箢箕鬼听了文撒子的话,像狼一样伸长了脖子大号一声。那嚎叫声异常刺耳,像被刺痛了的孩子嗓子撕裂般哭叫。

我们三个人都紧紧捂住耳朵,可是那声音如瞎眼的蝙蝠一般直往我们的耳朵里钻。

它的嚎叫声持续了不知多久。我们几个一直不敢把手从耳边拿开,生怕一拿开耳膜就震裂了。

嚎叫的它也仿佛拼尽了所有的力气,两眼鼓胀,脸色变土,青筋暴出!它的双手平伸,手掌狠狠的抓挠空气;它的双脚叉开,脚掌狠狠摩擦地面。整个形状如一个“大”字。

文撒子已经疼得蹲了下来。箢箕鬼这才停止了嚎叫。

我拿下手,可是耳朵里还嗡嗡作响,如同被人掴了一巴掌,而那巴掌刚好打在了耳朵上。我的脸上和耳朵都火辣辣的疼。

爷爷也对箢箕鬼的这声嚎叫猝不及防。我看了看爷爷,愣了。

爷爷的脸上有两个红红的手印!

再看看文撒子,他的脸上居然也有两个红手印!他的皮肤因为比爷爷白,所以脸上的手印更加红。

不用说,脸上火辣辣的感觉告诉我,我的脸上也不可避免的会有两个红手印。原来不是好像被掴了巴掌,而是真实的!

可是,箢箕鬼的手并没有伸过来。

难道,它的力量是通过刺耳的声音掴在了我们的脸上?

“够了!”一个声音大喊道。

“嗯?”文撒子两手护脸左看右看,不知道“够了”是谁说出来的。我和爷爷也是面面相觑。箢箕鬼也一惊。这是一个女声音,可是屋里四个人都是男性。

第十三卷 一目五先生 第238章 奇怪女声

“把你脑袋打破还算是对你客气的,我看还要把你手脚都打断,你才能安分点。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东西!”还是这个女声音,说话比较狠。

声音就在耳边,可是我分不出这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仿佛是从窗外传来,又仿佛是从屋顶传来。不光是我,就是爷爷和文撒子也是左顾右盼,显然他们也听到了声音但是找不到声源。

“你,你是……”箢箕鬼有些心虚了。

还没等箢箕鬼后面的话说出来,那个女声音打断它说:“对,你知道我。所以,你最好老实一点。虽然我曾是你的同类,但是我决不会帮你的。你敢趁着马师傅反噬期间起坏心的话,小心我来收拾你这个丑陋的家伙!”

我心中一喜,幸亏来者是向着我们的,爷爷现在已经没有力量跟箢箕鬼斗了,如果箢箕鬼趁着这个机会要对爷爷和我下手的话,我们还真没有办法。

“它是谁?”爷爷问文撒子。

文撒子看了看爷爷,迷惑道:“我还正要问您呢。”爷爷看了看我,我摇摇头。

“你为什么跟我过不去?”箢箕鬼对着空气喊道。刚才那声音果然有效,箢箕鬼一边喊一边退步拉开跟爷爷之间的距离。看来它暂时不敢对爷爷怎么样了。“我跟你没有什么过节吧?你为什么要阻碍我?”

“因为……马师傅和他的外甥给了我新生。”女声音回答道。

“好!”箢箕鬼说了声“好”,却再也说不出话来。不知道它那个“好”是答应那个女声音,还是表达心中不能发泄的怒火。

“知趣的快给我离开。”那个女声音没有丝毫的客气。

“好!”箢箕鬼又说了一次。眼睛里的凶光并没有因此消失。

箢箕鬼捡起了地上的芭蕉叶和烂甘蔗,倒退着走了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它一个返身,消失在茫茫的黑夜中。

我们连忙跟着赶出门来,想知道刚才发出声音的到底是谁。可是,门外什么人也没有。文撒子急忙绕着自家房子走了一圈,一无所获。

“没有见到人,也没有见到其他异常的东西。”文撒子摊开双手说。

爷爷的眉头拧紧了。

“您想起了什么吗?那个声音说您跟您的外甥给了它新生。它可能是把你们当做救命恩人了。你们想一想,难道脑袋里没有相关的记忆吗?”文撒子问道。他的恐惧还没有完全消去,问话的时候手还有些抖,声音也有些颤。

爷爷叹了口气:“可能是我曾经救过的哪个鬼吧?是我收服过的哪个鬼也说不定。刚才的声音判断不出从哪里传来的,应该不是普通的人发出的声音。可是我捉鬼这么久了,要说哪个鬼会记得我,我也说不清楚。”

文撒子跟着叹了口气,说:“也是。”

我看了看周围。因为文撒子的家在村子的最前头,所以从这个角度能看到这个村子的大半部分。这个村子在夜色的笼罩下显得祥和。白发女子的孝歌顺着风飘到了这个村子里的各个角落。

这样的歌声不会惊扰熟睡人的梦,却会像水一样渗入各个不同的梦里。

第十三卷 一目五先生 第239章 爬行老太

“真是怪事,刚才是谁的声音呢?怎么脸不露一个?”文撒子挠了挠后脑勺,“幸亏刚才的声音,不然我们可都栽在箢箕鬼的手里了。我还说要请歪道士来帮忙制服一目五先生呢,没有想到还有更麻烦的东西出现了。难怪孔夫子说,祸不单行呢,一来就来一双。”

这里读书很少的人认为所有的字所有的词都是孔子一个人发明的。

“哎呀,还要感谢那只钉我的蚊子呢。要不是钉我一下,我恐怕被一目五先生吸完了精气还不知道哦。”文撒子拍了个响亮的巴掌,“可是我还把它给拍死了。”

我不禁一笑,但是不把爷爷做的事说穿。

听到我笑声,文撒子这才想起我和爷爷还站在旁边:“哎呦,我差点忘记了你们还在这里呢。快,快,进屋喝点茶吧。刚刚的事情正是惊险,我都喘不过气来了。来来,喝点茶歇息一下,压压惊。”

“歇息就不用了,天色很晚了,我和我外甥都要回去,还要赶路。不过你给我们倒点茶吧,我还真有点渴了。”爷爷挥挥手把文撒子朝屋里赶,叫他快点倒茶来给我们喝。

这时,一个人走了过来,边走边急急的喊爷爷:“马师傅呀,要喝茶到我家去喝吧。”

爷爷眯起眼睛看了看来者,不知道那个人是谁。爷爷说:“就不用麻烦你啦。喝茶哪还有这么多讲究的?在文撒子家喝点就可以了。我还要回去呢。下回啊,下回有机会到你家喝茶。”

那个人说:“那可不行。今晚你非得到我家去一趟。我家的小娃娃夜尿太多了,您得去帮忙看看。这不像正常现象。”那个人终于走近了。是个年轻的妇女,胸前的两团非常大。

文撒子见了,连忙打招呼:“原来是弟妹哦。你家的娃娃又不听话了?叫马师傅带两个鬼去吓吓他,是吧?”

“你文撒子尽睁眼说瞎话,小孩子能见那些吓人的东西么?不把魂魄给吓跑了?做伯伯的也不知道疼侄子。”那个年轻妇女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可以看出,她是个性格开朗的女人。不过她的口音不像本地人。

文撒子笑道:“你是外来的媳妇,听了一点关于马师傅的事情,就以为他的方术什么都能治好是吧?他掐时捉鬼有一套,但是不管看病卖药。你家孩子夜尿多,应该去找医生,怎么来找马师傅呢?”

“可以的。”我插嘴道。爷爷也点点头。

“这也可以?”文撒子怀疑的看着我。

“要拜鸡做干哥。”我说。

那个妇女马上说:“是啊是啊。我在家里做姑娘的时候也听别人讲过呢,说小孩子夜尿多要拜鸡做干哥。但是我没有记住到底应该怎么做。”这里的结了婚的女人说自己还没有结婚之前的日子时,一般喜欢说“我在家做姑娘的时候”,而不说“我结婚之前”。

“拜鸡做干哥?”文撒子苦笑不得。

我之所以能回答出来,是因为爷爷曾经也给我做过同样的“置肇”。我小时候也经常夜里在床上“画地图”,妈妈一天要给我换一次床单。有时一个床单还没有干,另一个床单又湿了。妈妈只好把床单换个边,然后将就用。后来爷爷给妈妈出了个点子,就是拜鸡做干哥。

爷爷搓了搓了巴掌,说:“那好吧。到你家喝茶去。顺便帮你家小娃娃置肇一下。走吧,你带路。”

年轻妇女见爷爷答应了,高兴得差点脚尖离地蹦起来,说了一连串的谢谢。

文撒子把门锁了,钥匙在手指上转了一圈,说:“我也去看个新鲜。”

爷爷爽朗一笑,笑声在这个寂静的夜里显得悠扬。

年轻妇女带着我们几个穿过几条小巷,拐了几个小弯,就到了她家。刚到她家门口,屋里便传来一声响亮的婴儿的哭声。接着是一个老人的声音:“哦。哦。宝宝乖,宝宝乖,不要哭不要哭。哎呀,怎么又把床单尿湿了?这样尿了几次了,都没有可以睡觉的地方啦。”

年轻妇女解释道:“孩子他爸不想事,还在大棚里听孝歌呢。他可不管孩子的,全靠我和他老母亲带孩子。”

她仰起脖子喊:“妈,我带马师傅来了,开门吧。”

巍巍颠颠的脚步声在屋里响起,一直延伸到大门后。“哐当”一声,门栓被拉开。接着门发出沉闷的支吾声,一个老太太的头在门缝里露了出来。

一见老太太,我吓了一跳。

这位老太太实在太矮了,如果不低头的话,我几乎没有看见她就站在我面前。她的背驼得非常厉害,几乎弯成了一个圆圈。她手脚瘦小到让人吃惊的地步。简直就是一个放大了很多倍的蜗牛。

她将手耷拉下来,手指几乎挨着了脚背。这给我造成一种错觉——她是靠四肢爬行的。真不敢想象她刚才是怎样打开门栓的。

爷爷见了老太太,连忙弯下腰去握了握她的手,温和的说:“李娭毑,您老身体还好吧?”娭毑是对老婆婆的另一种称呼。我瞥了一眼老太太的手,瘦小而干枯,仿佛鸡爪。

爷爷很少主动跟人握手。可以看出爷爷见了同年辈的人或者比自己年长的人有更多的尊敬。但是在我看来,这更多的是一种惺惺相惜。这个时代已经跟他们那个时代完全不同,他们像一群被时代遗弃的人。

文撒子的话更是加剧我的这种想法。文撒子用残酷的打趣方式问候老太太:“李娭毑,您老怎么越长越矮了啊?”他学着爷爷那样弯腰跟老太太握手。

老太太连忙笑眯眯的说:“好,好。”对文撒子不怀好意的打趣并不生气。

第十三卷 一目五先生 第240章 拜鸡为哥

“家里有养鸡吗?”爷爷刚进门就直接进入主题。

“有,有。”老太太连忙答应道。她抬手指了指堂屋里的一个角落,说:“那里有一个鸡笼,看见了吗?”

我们几个伸长了脖子朝老太太指的方向看去,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你们年轻人都看不到么?我这么老了还能看见呢。真是,现在的人眼睛都越来越不好了。”老太太一边说一边朝那个黑暗角落走过去。她的手仍垂在脚背上,走起路来和爬行真没有什么区别。

她说的对。现在的人眼睛整体视力水平确实一日不如一日。十几年前,如果看见有人带眼镜,必定以为那人是很严肃的知识分子,心里陡然升上一股敬畏之情。而现在,从学校里走出来的人绝大多数都戴着眼镜,有的孩子不过十岁就已经戴上了眼镜,在那时这种现象几乎是不可能在现实中发生的。

我还记得,当我站在家门前向大路上寻找爷爷的身影时,爷爷却早已看见了我,并且挥手喊道:“亮仔,亮仔!”

有时我甚至怀疑,是不是从他们那辈人开始,人类的整体视力出现了下滑。

老太太走到黑暗角落,她的半个身子隐藏在黑暗里不见了,我只能看见她还算清晰的脑袋和肩膀。她将手伸进黑暗角落里抓住什么一摇,立即响起了一片鸡鸣。“咯咯咯”的鸡的争吵声在耳边聒噪。它们或许在埋怨老太太打扰了它们的睡眠,正发小脾气呢。

“果然是有鸡的。”文撒子撅嘴道,一副不可相信的模样。

年轻妇女笑道:“婆婆不常在外面走动,家里的一什一物都被她记在心里啦。别说鸡笼,就是一颗绣花针不见了,她闭着眼睛都能在这屋里找到。这个房子跟她熟得很呢。”年轻妇女的话里有掩饰不住的自豪。

我奇异于她说的“房子跟她熟得很”,却不说“她很熟悉这个房子”,好像房子是个人,能跟老太太交流似的。

不过转念一想,很多人随着日渐衰老,走动范围也日益缩小。最后仅仅局限于自己的房子周围,把居住的房子当成了生活的碉堡,寸步不离。他们确实可以做到熟悉房子的每一寸地方,哪里有一个小坑,哪里有一个裂缝,那个小坑是不是比昨天大了一些,那个裂缝是不是比昨天多了一点延伸。他们都可以做到了如指掌。他们不把这些说给别人听,但他们把这些细微的变化都记在心里。

他们和他们的房子,共守这些秘密。他们和他们的房子就像配合默契的伙伴,悄悄走完他们的一生。

所以,年轻妇女说“房子跟她熟得很”也是有一定道理的。也许,她也是这样看待老太太和这间老房子的。

老太太从黑暗角落里走出来,抱怨道:“我这个孙子别的都好,就一样不好。白天不屙尿,怎么逗他要他屙,就是没有用。到了晚上就在床单上画地图。天天要换床单,洗床单倒是不怕,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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