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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命手下两卫军马列阵迎敌,这时也顾不得要防范张匡业了,被张匡业趁机接近皇甫继勋二十丈外。
张匡业大喝一声:“奉旨诛杀逆臣皇甫继勋,杀!”
威武卫将士奋力向前,皇甫继勋手下两卫军马惊慌失措,被一阵冲杀,节节后退,那边林黑山见张匡业终于动手,精神大振,挥舞着大砍刀,率军夹击。
张匡业临阵突然倒戈,让皇甫继勋气岔填胸,不顾头痛,摧动胯下乌骓马,手持金锏,亲自来战张匡业,他要以雷霆手段将张匡业击杀立威。
张匡业是唐国有名的猛将,但与皇甫继勋相比,还是不敌,被皇甫继勋接连七锏,招架得双臂酸痛,大叫一声,往后便退。
皇甫继勋也提不上劲了,心下甚恨,若是以前,他这“劈山九锏”使出来,张匡业非死不可,现在施展到第七锏就再难发力了,这一切全都是拜周宣和周小尖之赐。
林黑山这时也率军突到离皇甫继勋右侧十丈外,四痴跟在他身边。估摸了一下距离,对林黑山道:“林黑山,助我一臂之力,再冲三丈,看我击杀皇甫。”
林黑山大吼一声:“冲。”一马当先,大砍刀轮转如飞,接连砍翻数人。但面前的敌人实在太密集了,砍死一堆又冲上来一群。死尸堆积,马匹都不便行动了。
四痴拍了拍胯下红鬃马地脖颈,说了声:“伙计,到用你的时候了……”大喝一声:“起……”猛地一提马缰,红鬃马头颅高昂,前蹄腾空,强健后腿奋然弹起。从黑压压的军士脑袋上一跃而过,这一跃有三丈,然后直朝人堆上落下。
四痴在红鬃马下坠之时,双足离镫,踩在马鞍借力弹跃,径朝皇甫继勋扑去,但毕竟离皇甫继勋还有六丈多距离,她这一跃也不过三丈余。就在皇甫继勋右侧两丈外落下,虽只两丈距离,但只要一落地,便会有数十人围来,那时想要杀到皇甫继勋面前谈何容易!
说时迟,那时快。四痴手中的尺五短刀猛地掷出,哓然一声,力道之锐,竟透过皇甫继勋的坚韧犀甲,从右胸入、刀尖从左后背出,皇甫继勋环眼圆睁,手摸着插在胸口的刀柄,低头看着,然后抬起头,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随后雄壮地身子一歪。栽下马来。
林黑山大叫:“皇甫继勋死了,皇甫继勋死了!”跳下战马。领军士奋力来接应四痴。
那边张匡业也大叫:“逆臣皇甫继勋已死,余党放下兵器,将从轻发落。”
被淹没在乱军洪流中的四痴再次跃出,轻盈盈落在皇甫继勋地马背上。
……
花萼相辉楼内的景王李坤听着不远处皇城外的喊杀声,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带着一众护卫再次闯进小周后寝殿,见小周后跪坐在榻前,正附耳与李煜低声说话。
“叔父陛下、叔母娘娘……”
李坤按剑挺立,只称呼了一声,便不在多话,但那威胁之意显露无遗。
小周后立起身来,宫裙飘逸,高挑身材优雅曼妙,说道:“本宫与陛下商议过了,你先下令皇甫继勋停止动武,然后宣召三公、两省入宫,陛下将下旨立你为储君。”
李坤心下一喜,随即醒悟这是小周后的缓兵之计,冷笑道:“叔母娘娘这样拖延有意思吗?难道周宣还能从天而降?”
一名王府卫士急急来报:“殿下,那周宣巧舌如簧,蛊惑殿前金吾卫,不少金吾卫意动,有犹豫之色,殿下若不及时应对,恐生掣肘之变。”
李坤大恨,怒道:“周宣,我必杀汝!”斜了小周后一眼,领着手下急匆匆出了寝殿,有太监献计道:“陛下玉玺皆在此,殿下何不自己拟旨,宣布陛下已立殿下你为储君,然后可对李坚那方的将士下令,此谓名正言顺。”
李坤一拍脑袋,心想自己真是糊涂,积习误人啊,好象旨意非得由叔父李煜来下,现在他已掌握了传国玉玺,矫旨又何妨,何需与小周后啰嗦!即命太监拟旨,矫称皇帝李煜遵先皇遗命,传位于景王李坤云云。
李坤感觉自己受命于天了,在一群盾牌手护卫下,意气风发来到花萼相辉楼的二楼,准备当众宣旨。
花萼相辉楼二楼离基座足有四丈高,李坤凭栏下望,可谓是居高临下了。
嗓子尖细地太监喊了一声:“皇上有旨……”
就见对面李坚与周宣的人群起了强烈的骚动,似乎被这一句“皇上有旨”给震慑到了。
突然,有人大叫起来:“皇甫继勋已死,皇甫继勋已然授首。”
一颗硕大的人头被挑了起来,对峙双方尽皆哗然。
李坤身边的鹰眼杜麒麟惊呼一声:“真的是卫将军!”
李坤浑身剧震,一张俊脸瞬间被抽去血色,苍白得吓人,嘴里却喃喃说道:“不可能,绝无可能,这定是周宣的诡计,用一个酷似皇甫将军的脑袋来乱我军心……”
李坤自言自语,身边地甘思谋、杜麒麟等人都不搭话。默不作声,气氛压抑得可怕,不仅杜麒麟瞧得清楚,甘思谋也认出那的确是皇甫继勋的脑袋,而且,皇甫继勋的黄金双锏都挂出来了。
李坤脸色由白转青,眼睛却是发红。沉重的挫败感将他笼罩,他锥心彻骨地感觉到他要失败了。皇甫继勋是他最有力的支持者,皇甫继勋一死,其手下军士必然溃散,单凭他李坤这一千多军士有什么用!
李坚又在喊话:“仗国家洪福,皇帝龙威,逆臣皇甫继勋已授首,皇城外战乱已然消弭。尔等还要顽抗到几时?本宫先前地誓言犹在耳,只要李坤退出花萼相辉楼,不再惊扰陛下和娘娘,我依然会赦免其一切罪责,其余人等立即放下武器,一律从轻发落。”
李坤好比修炼了什么绝世神功,脸色又由青转红,狂叫道:“李坚……”却也无话可说。从杜麒麟身上抢下一张三石弓,朝李坚射了一箭,李坚、周宣早有防备,慢说李坤地平庸箭术,就是杜麒麟也不可能射到李坚,那重重叠叠的盾牌是做什么用地?
李坤已经六神无主。他绝望了,他现在手里的救命草就是李煜和小周后。
甘思谋道:“殿下,大势已去,请速谋退路,以陛下和皇后来要挟李坚备车马让我等出京,投奔昭武军。”
李坤命杜麒麟约束卫士和金吾卫,莫让李坚、周宣攻进花萼相辉楼,他大步入殿,第三次去见李煜和小周后。
小周后见到李坤气急败坏的样子,想必是皇甫继勋已受到挫败。故意问:“坤儿。三公、两省到了没有?”
李坤呼呼喘气,也不回小周后的话。喝命手下卫士将皇帝李煜重新抬置在步辇上。
小周后急忙拦住道:“你们想干什么?”
李坤道:“金陵大乱将生,请陛下和娘娘移驾昭武军。”
小周后怒道:“李坤,你想挟持陛下祸乱国家吗?这是你叔父,他已风烛残年,如何经得车马颠簸?”
李坤见寝殿还有十余名女官、宫娥肃立着,一个个默默注视着他,直让他羞愧成怒,命这些女官和宫娥都滚出去。
李坤面容扭曲道:“若要孝顺,就让李坚来替换他父皇,看李坚有没有这份孝心!”
病废榻上的皇帝李煜举着右手望空乱抓,口里“嗬嗬”有声。
小周后赶紧握住李煜的手,安慰他,让他平静下来。
一边的李坤不耐烦道:“叔母,莫要让侄儿撕破脸,不然伤到叔母就不好看了,快快让开。”
小周后抬起头,将几丝乱发掠到莹白如玉地耳后,大而明媚地眼睛盯着李坤,说道:“坤儿,有件事你叔父本想瞒你这一辈子,但现在我必须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李坤心提了起来,无端的觉得紧张。
小周后望了李煜一眼,再转回来看着李坤,说道:“这榻上躺着地不是你的叔父,而是你的父皇。”
“什么?”李坤有点发懵。
小周后道:“你父亲不是文献太子,而是当今陛下。”
文献太子就是李煜的兄长李弘冀,李坤是李弘冀的遗腹子,现在小周后却说李坤是李煜所生,这实在太让李坤震惊了!
李坤张嘴结舌半晌,想起自记事以来就是李煜和小周后扶养他,李煜也一直宠爱他,对他比对李坚还好,李坤不禁犹疑进来,看着小周后仪态万方、正大庄容地样子,吃吃问:“你,你是我娘亲?”
小周后摇头道:“我是你叔母,你母亲亲是文献太子妃,坤儿你是聪明人,这其中关节不需要我再细说了吧,你想想,陛下为什么对你这么好,对你的野心一再容忍。”
李坤脸又胀得通红,他明白了,他是李煜与文献太子妃的私生子,这是极其羞耻和不光彩的,李煜对他的宠溺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李坤郁闷得要发狂了。
第083章 最后通牒
焦头烂额的李坤从小周后这里得知自己是私生子,是李煜与其嫂文献太子妃私通所生,这对李坤又是一沉重打击,李坤自负高傲,自认为比李坚更有资格继任皇位,现在突然被告知他只是一个私生子,私生子就是私生子,不管生父与生母身份多么高贵,都是永远抹不去的污点……
“我不信,周薇你胡说,你想乱我心神,你想羞辱我!”
李坤嘶声狂叫起来,俊秀容颜扭曲狰狞,额际颈间青筋暴绽,双手挥舞,直呼小周后的闺名,那样子好似要对小周后动粗。
小周后夷然不退,目光沉静,说道:“我说出这个秘密,是不想让你丧失人伦,做出人神共愤的事,你不信我的话,那你来看看你父皇……”
李坤压抑着强烈的狂躁情绪,看向榻上的李煜,李煜把头转向他这一侧,只看了一眼,点了一下头,便闭上眼睛,两滴浊泪自眼角溢出。
李坤象被重锤当胸一击,连退三步,又开始了变脸神功,脸色由红转白再转青,自李坤幼时,李煜便一直很疼爱他,而李坤对这个叔父也是很有感情的,这也是他想等李煜归天后再夺李坚之位的主要原因,但现在,叔父变成了父亲,往日李煜对他的种种关爱成了一支支锥心刺骨的箭,让李坤的心感到无比羞耻和疼痛,原来李煜并不是因为他比李坚优秀而更疼爱他,却是因为李煜就是他父亲。是因为他这个私生子让李煜觉得心里有愧,这才对他格外的好,是补偿,是赎罪……
“啊……”
李坤胸中郁积地狂怒如火山爆发,猛地拔剑将床榻的一侧护栏劈断,然后又疯狂地砍斫寝殿内的器具,他身后的那些心腹卫士都离得远远的。生怕被发狂的景王殿下砍到。
小周后脸色发白,却没有躲避。一直护在李煜榻前。
李坤狂劈乱砍一阵,头上的进贤冠脱落,披头散发,眼神如鬼,拄剑气喘吁吁,嘴里喃喃道:“我不信,你们都在欺骗我。这不是我父,我父已经死了,死了很多年了……”
甘思谋匆匆进殿,这一向自以为智珠在握地景王府智囊一脸的惶急,惶惶然道:“殿下,大事不妙,那三百金吾卫投向太子一边去了。”
李坤大吃一惊,还剑入鞘。问:“怎么回事?”
甘思谋道:“那周宣摇唇鼓舌,软硬兼施,把殿前三百金吾卫都招纳了过去,杜麒麟约束不住那些金吾卫,现在我方只剩两百王府卫士和宫中地一百余名内侍了,只怕太子会立即下令攻进花萼相辉楼。我方势单力薄,如何抵挡啊!”
风雨飘摇,四面楚歌,都不足以形容李坤此时的心境,李坤没有想到他会失败得这么快、落到如此不堪的境地,严厉的打击接踵而至,他成了下贱的私生子、忠于他的手下纷纷离弃他,李坤无法承受,他已红了眼,咆哮道:“李坚不顾他父皇死活。那我何必讲什么孝道。来人,将陛下抬上步辇……”
“谁敢!”
小周后宫裙一展。踏前一步,美丽端庄的容颜别有一种让人不敢逼视地威仪,两名欲待上前的景王府卫士躬身垂首,不敢上前。
李坤大怒,大步过去一把抓住小周后的右小臂,要将小周后从李煜榻前拖开。
小周后忿然甩了李坤一个耳光,“啪”的一声脆响,李坤右颊出现四道清晰的手指印。
李坤放开小周后的手臂,捂着半边脸颊,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你,你打我!”
小周后清亮的目光瞪着李坤:“子侄不孝,做叔母地理应管教。”
李坤双眼血红,狂叫道:“我无父无母,没有人可以打我,这人不是我父,你也不是我的叔母,来人……来人……”
又有一人奔进寝殿,禀报道:“王爷,太子一方并未发动进攻,反而退后了数丈地,太子依然宣称只要王爷将陛下和娘娘送出,就不予追究。”
“蠢货!”李坤破口大骂:“那是李坚的攻心计,一旦交出陛下和娘娘,我等还有何恃怙,到那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还指望李坚讲信用吗?”
李坤恨恨地瞪了小周后一眼,带着手下出了寝殿,他要先稳定人心,不能再让周宣把他仅有的两百卫士游说过去。
李坚命卫士全部退入花萼相辉楼,关上殿门,然后说了一通李坚假仁假义、周宣阴险狡诈,并预言那些投到李坚一边去的金吾卫将会死得惨不堪言……
“目下形势虽然不利,但尚不至于绝望,皇帝、皇后在我掌控之下,李坚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他必然顾及皇帝的安危而与我谈判,我将挟皇帝出京赴昭武军,连结方镇与李坚抗衡,诸位都是从我于危难之际地功臣,日后大业既成,各享荣华富贵,决不相负。”
原本人心惶惶的景王府卫士及那百余名追随李坤的太监,听了李坤的一席话,重燃信心,赶紧效忠道:“我等誓死追随景王殿下。”
李坤密嘱杜麒麟,殿中若有人再有二心,流露投诚李坚的言语,立即诛杀,绝不能再出现叛离之人。
……
花萼相辉楼外,李坚与周宣并肩立在一顶曲柄黄罗盖下,漫天的大雨仍在不停地倾泻下来,这样的大雨多年难遇,整个金陵城在狂风骤雨中战栗,仿佛十镇三十六州的唐国要变成洪水滔天的泽国。
闷热已经消退,最大的危机已然解除。皇甫继勋一死,忠于他地三卫兵马纷纷投降,而江北地祁宏水军已经入城,与林黑山、张匡业、蔺戟等人一道掌控了金陵局势,一面派兵捉拿景王党羽,一面封锁坊门,实际禁令。
现在。唯一的难处就是李坤依然挟持着皇帝和皇后,李坚是个孝子。现在皇宫外已然安定,他更担心父皇和母后地安危,李坤乱党现在不过三百人,本来李坚可以命军士一举攻入花萼相辉楼,但他决不肯下这个命令,他一再许诺不追究李坤之罪,只要他将皇帝、皇后安然无恙地送出。
这时。李坤在一排盾牌手的簇拥下来到花萼相辉楼最高处,指名要李坚近前答话。
李坚也在重重护卫下靠近花萼相辉楼,再次重申他的许诺。
李坤冷笑不应,等李坚说完,方道:“李坚,你若果真是大孝子,就立即准备五百辆马车和一千匹战马,释放景王府、韦铉府、卫将军府上的内眷家人。随我出京,渡江赴昭武军避难,我承诺,一到昭武军,即把皇帝和皇后送还。”
李坚身边地周宣低声道:“殿下,此事万万不能答应。若李坤挟持陛下到了昭武军,陛下和娘娘更无还京之日,而我唐国势必陷入连年内战。”
李坤居高临下,看到周宣在与李坚附耳说话,冷笑道:“李坚,若你听信佞臣周宣的谗言,不顾陛下和娘娘生死,那也由得你,我将举火焚烧此楼,玉石俱焚。黄泉路上也不寂寞。”
李坚赶紧道:“王兄休要莽撞。此事容我考虑一下。”
李坤道:“好,给你一刻钟时间。逾期不回复,我即举火焚楼。”说罢,退回楼中去了。
李坚急问周宣:“这怎么办?”
周宣想了想,说道:“陛下和娘娘绝不能让他带走,就是李坤,也绝不能放过,否则,唐国必陷于分裂内战,强敌环伺之下,这样无异于自取灭国。”
李坚皱眉道:“这个我自然知晓,但父皇和母后决不能不救,宣表兄,你一定要想出两全之策来。”
周宣道:“殿下先答应李坤,可行缓兵之计先稳住他。”
李坚问:“若李坤催促怎么回答?毕竟五百辆马车、一千匹战马是很好准备地,拖延不了多少时间啊。”
周宣道:“车马虽然好准备,但人不那么好准备,李坤不是要带景王府、韦铉府,还有皇甫继勋的眷属离开金陵吗?那好几百号家眷一时半会能聚集好吗?只要拖过今天夜里,就能救出陛下和娘娘。”
李坤问:“计将安出?”
周宣耳语一番,李坤面露喜色,连连点头。
一刻时很快就到,李坤再次出现在花萼相辉楼上,得到李坚的允诺,心下暗喜,说道:“你们不要妄想拖延时间,聚齐三府家眷固然需要一些时间,但有半日足够了,今日未、申之交,我必率众出城,不然的话就一把火烧个干净。”
现在已经是巳时,距离未时末只有两个多时辰,雨虽然小了一些,但还在持续地下着,周宣请李坚去用膳,李坚担忧父皇、母后,不肯用餐,要在这里坚守,周宣也只好饿着肚子陪着,心想:“饿肚子又不能解决问题,弄得没精力应付危局岂不是更糟!”但李坚的孝心他也能理解,想到父皇母后还未脱险,寝食难安啊。
现在离李坤的最后通牒还有一些时间,周宣抽空回了一趟翔鸾坊,那一百五十名奉化府兵依然冒雨把守着坊门。
周宣带着三痴、四痴和慕容流苏进到府中,清乐公主、秦雀、纫针、林涵蕴、静宜仙子、秦博士夫妇、蔺宁都围坐在前厅,见周宣回来,都是大喜,问个不休。
周宣先请秦博士为三痴包扎刀伤,伤在左臂,一条长四寸、深半寸的刀痕,原本杀人不眨眼地鹘门女杀手蔺宁心疼得直掉泪。
三痴笑道:“不要紧,轻伤,那砍我一刀的人已被我刺死。”
周宣道:“老三,你就留在府上养伤,免得三嫂牵挂。”
三痴忙道:“当此非常时刻。自当随侍主人左右,我这点伤根本不碍事。”
周宣看了一眼犀甲不离身的四痴,笑道:“有老四陪着我就行了,你歇着,当前大局已定,李坤死期不远了。”
清乐公主恨恨道:“真没想到李坤竟敢挟持我父皇、母后,真是死有余辜……宣郎。父皇、母后还未救出,你怎么就说大局已定?”
周宣道:“斛珠你放心。今夜就能救出陛下和娘娘……哎哟,快给我们几个准备点食物,饿死了。”
吃了一些食物,周宣即刻带着四痴和慕容流苏再入大兴宫,三痴岂能因为这么点轻伤就留在府上养着,一定要跟去,不能落在堂弟……呃。堂妹之后嘛。
一路上,周宣与慕容流苏窃窃私语,慕容流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