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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娱乐指南-第1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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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济道:“明白,我准备亲自去见盘玉蛟和雷猛。”

周宣大声道:“上酒,我要与陈济兄作长夜之饮。”

这一夜周宣与陈济、三痴、林岱贴身武弁,还有两个领兵校尉喝了一夜地酒,天明时周宣已大醉,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马车里,车厢里热烘烘象蒸笼,撩开窗帘一看,午后阳光耀眼,睡了大半天了。

三痴头戴宽沿竹笠,就在马车边悠闲骑马,见周宣从车窗里探出头来,便道:“主人,陈济将军已经分道前往建州,我们现在正在回江州的路上。”

祁将军也催马过来说:“侯爷,小将追出三十里,没有看到蓝连昌地踪迹。”

周宣道:“陈济将军会传令建、汀二州严把关卡,定要抓住蓝连昌。”

周宣是六月初一动身去清源的,六月初四就回到江州了。先到都护府见太子李坚和林岱,李坚听罢周宣叙说,鼓掌大笑,赞道:“宣表兄神算,这就叫周郎妙计安天下。”

周宣心道:“这话不中听,周郎妙计安天下,后面一句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我赔了一个美貌小妾和一匹名马。”想到夏侯流苏,不禁心下怅然。

林涵蕴听说周宣回来了。直闯进旌节堂来见周宣,兴高采烈地叫着:“周宣哥哥。”

林岱大怒,江州风俗,订婚后男女直到大婚前是不能见面地,否则对夫家不利,林岱因为长女林道蕴望门三寡,更是忌讳这些。他早就叮嘱过林涵蕴多次,没想到她就是不听话,怒气冲冲上前就要给林涵蕴几巴掌。

林涵蕴吓得赶紧躲在周宣身后,叫着:“周宣哥哥救我。”

周宣拉着伯父兼丈人的衣袖说:“岳父大人息怒,小婿不在乎这些的,在小婿的故国,男女订婚后相见无忌,所以请岳父大人不要责罚涵蕴。”

林岱被周宣几句“岳父大人”叫得怒气全消。两个女儿只有这一个佳婿,怎好不给面子,瞪了林涵蕴一眼,叱道:“怎么还叫哥哥?要称呼夫君才是。”

“夫君?”林涵蕴张口结舌,看看周宣,小脸通红道:“这怎么叫得出口。难为情死了!”小腰一扭,跑了。

林岱尴尬道:“贤婿多担待,涵蕴真是太不懂事了。”

周宣忙道:“岳父大人,小婿不喜拘束,最爱涵蕴天真无邪。”

林岱请东宫、周宣晚宴,到戌末才散。

周宣习惯性地往“九难山房”行去,回来了总要去见见静宜仙子,来到“九难山房”院门外,却被一小婢告知,静宜仙子前日回白云观了。

周宣怏怏出了都护府。却见朝阳坊外站着一圈人。秦雀、纫针、晓笛、小茴香、蔺宁,还有几个仆妇。都在等着周宣。

周宣赶紧去托着纫针的手臂,另一手摸摸晓笛的脑袋,笑道:“你们就知道我回来了?”

秦雀笑靥如花:“刚听说夫君回来,我们就都赶来迎接夫君,到底怎么回事?去清源那么远怎么就回来了?”

周宣道:“怎么,嫌我回来得太快了?我是思念家里地两位小娇妻,化作一只青鸟飞去了清源又回来了。”

秦雀挽着夫君另一只手,娇嗔道:“就是鸟也没这么快,现在不是两位小娇妻了,是三位。”

纫针挽着周宣手臂,甜甜道:“不管怎么样,反正夫君提前回来了,真高兴。”

周宣一手挽一个小娇妻,笑道:“回家吧,慢慢走回去,当是纳凉。”

一家人嘻嘻笑笑回九莲坊,小茴香左看右看,问:“姑爷,流苏姑娘和鱼儿呢?”

小茴香并不知夏侯流苏地秘密,这些日子相处,对夏侯流苏主婢也有了好感,这时没见到,自然要问。

周宣叹了口气,不愿说夏侯流苏是清源派来卧底的,说:“流苏要回家乡,我不好留她,就让她去了。”

秦雀虽有疑问,见周宣愀然不乐,却是不便再问。

次日,周宣闭门不出,一心陪两位小娇妻,秦雀已经辞了江州医署助教之职,准备随夫去金陵了,夫妻三人还有晓笛和小茴香几个小丫环在后园“沐风亭”吃瓜纳凉,很是惬意。

周宣想起那个好学地女弟子蕊初,问秦雀:“雀儿,蕊初怎么一直没看到?”

秦雀道:“夫君回来的次日,我就派人去妙音楼唤蕊初来,却道蕊初姑母病逝,蕊初扶柩回乡了,蕊初家乡是星子镇的。”

周宣又问“云裳女装”之事,纫针道:“经营得不错,这些日子我每天都会去看一下,主要是阿布先生的六夫人纱拉在那里操持,每月纯盈利约在三百两左右。”

周宣道:“三百两不错了,江州毕竟是小地方,等到了金陵、广陵,‘云裳女装’盈利要翻几番,针儿有得辛苦了,不过这得等小芷若出生后再说。”

苏纫针喜孜孜道:“这是针儿喜欢做的事,就不觉得累,夫君,要不要现在去金风坊看看‘女裳女装’?”

天太热,周宣怕纫针中暑,道:“黄昏时再去看。”

纫针问:“夫君,我们搬到金陵,那这里的‘云裳女装’成衣铺怎么办?一起搬去金陵吗?”

周宣道:“不用,这成衣铺依旧开着,让岳母大人每月收银子,她老人家老有所为,也开心。”

秦雀将一片西瓜细细剔去瓜子,喂给周宣吃,微笑道:“夫君心比我们女子还细,真是想得周到,以后家大业大,可够夫君操心的。”

晓笛对于去金陵已经无比向往,问:“姐夫,我们什么时候去京城,是明天吗?”

周宣要晓笛做个斗鸡眼给他看,然后说:“这几天太热了,你针儿姐姐肚子里有小宝宝,怕热坏了小宝宝,我们月底再去好不好?”

晓笛点头道:“好,针儿姐姐地小宝宝是要叫我舅舅地对不对?”

秦雀、纫针笑着齐声道:“对,晓笛要做舅舅了,高不高兴?”

晓笛笑逐颜开,拿一把扇子扇纫针的大肚子,说:“小芷若乖,晓笛舅舅给你扇风。”

周宣大笑。

傍晚时,周宣陪两位小娇妻,还有三痴夫妇去金风坊“云裳女装”,阿布地第六房小妾胡姬纱拉一见周宣赶紧下跪相迎,周宣让秦雀将她扶起,问:“朝散郎阿布大人最近有没有回江州?怎么林铎公子的婚礼只见他送了礼来,却没看到人?”

金发碧眼的胡姬纱拉恭敬道:“回周侯爷话,我夫君阿布本来是要赶回来的,却突然患病,只好留在金陵医治,写信让妾身备厚礼送到都护府,还特意让妾身禀报侯爷,请侯爷原谅。”

周宣忙问:“阿布得了什么病,严重吗?”

胡姬纱拉含泪道:“妾身也不甚清楚,若是小病,我夫君阿布硬撑着也要来贺喜林都护二公子大婚的,只怕是病得不轻。”

周宣安慰道:“纱拉你别着急,我过几天就要去金陵,定帮他寻访名医,呃……我地雀儿就是名医,定会治好阿布大人的。”

去年周宣买下给“云裳女装”做模特的四名舞妓见到周宣,七嘴八舌、娇滴滴叫着:“周公子、周侯爷……”这四名舞妓知道周宣不日将举家迁往金陵,便央求周宣带她们去金陵。

周宣笑道:“这个由针儿夫人作主,她是‘云裳女装’的大老板,针儿你决定吧。”

纫针冲周宣甜甜一笑,说道:“夫君,在金陵开‘女裳女装’需要人手,针儿以为还是带她们去吧。”

四个年轻美貌的舞妓欢叫起来,赶紧谢过针儿夫人、谢过周侯爷。

这时,都护府的两名武弁满头大汗地找来,叫道:“周侯爷,太子殿下到处找侯爷……”

周宣忙问:“有何急事?”

武弁道:“京中传来皇帝旨意,宣侯爷立即回京。”

第047章 疑似夏侯流苏

听到京中传来旨意召他回京,周宣吃惊不小,不知发生了什么大事?匆匆对秦雀她们说了一声,让她们自己回府,便带着三痴随那两名武弁急急赶到都护府。

李坚一看到他便大声道:“宣表兄,父皇有旨。”

周宣赶紧跪下接旨,却是皇帝李煜命他尽快回京,南汉遣使来报,太子刘守素于六月初从都城兴王府(广州)出发前来金陵迎娶清乐公主,预计七月中旬就能到达,钦命周宣为送婚使,护送清乐公主去南汉完婚,传旨周宣必须在六月底之前赶回京城,不得有误。

李坚道:“宣表兄,我们要同船回去了,六月初十出发吧。”

周宣原以为刘守素要八、九月才来,没想到已经上路了,唐国第一美人真要被那这雪猪太子娶走?想起他数次为清乐公主画裸像的香艳情景,这公主脾气虽然不怎么好,但那绝美的娇颜、那细腰长腿、那圆滚滚的翘臀,人世间的尤物啊,远嫁到南汉那个荒唐国度是不是太可惜了?

周宣道:“那好,初十出发,这些天我得好好理一下家事。”

林岱留周宣晚宴,商议周宣与林涵蕴的婚事,周宣知道自己这次去金陵,接着又要远赴南汉都城兴王府,没个半年来不了江州,厚颜道:“岳父大人,涵蕴与我情意甚笃,一心想随我去金陵,小婿斗胆。不如就让涵蕴这几天与我完婚如何?”

林岱张大了嘴,半晌方道:“贤婿,这似乎不大妥当吧,我林岱两个女儿,长女已出家修道,只有涵蕴这个女儿了,怎好如此仓促出嫁。这岂不是让江州百姓笑话?”

周宣也知道以林岱这一品大员的身份,是非常看重这些地。赶紧道:“小婿失言,岳父大人莫怪,小婿是担心涵蕴会哭闹嘛。”

林岱道:“婚姻大事,岂能儿戏,哪能样样依着涵蕴的性子!贤婿回去择个佳期,明年春日完婚最好,今年太幼。她才十六岁,贤婿还要去南汉,明年春最合适,贤婿以为如何?”

周宣还能说什么,只有唯唯称是。

就听到后堂林涵蕴“呜呜”大哭起来,嚷道:“我不嫁了,我不嫁周宣了,我就要跟周宣去金陵。”林涵蕴还以为不嫁周宣就能跟周宣去金陵呢!

周宣见林岱要发怒。赶紧道:“岳父大人万万不要责骂她,待小婿去劝劝她如何?”

林岱见周宣甚是宠爱林涵蕴,也自欣慰,道:“那好,贤婿去劝劝她,反正这次是决不能跟你去金陵的。不然的话,不禁江州百姓要笑话我林家,连京中官吏都要笑我林岱老糊涂,不会管教女儿……小艺,带姑爷去找小姐。”

周宣跟着婢女小艺进后堂,没看到林涵蕴的身影,一直走到正厅后园才看到林涵蕴拿一根柳条恨恨地抽园里的花木,见到周宣,将手里柳条一丢,冲过来噘嘴问:“周宣哥哥。你带不带我去金陵?”

周宣让几个婢女走开点。他拉着林涵蕴的手走到秋千架边,让林涵蕴坐在上面。轻轻推着她玩。

林涵蕴急道:“周宣哥哥你说话呀,要是等到明年春天你来娶我地话,那我可能就已经死了。”

周宣“呸”了一声,骂她“乌鸦嘴”,正想着怎么说服林涵蕴,林涵蕴突然在她自己手腕上打了一下:“该死的蚊虫也欺负我!”

周宣拉起她地手一看,不远处灯光照过来,只见白白的腕部肿起一粒圆圆的红疙瘩,便用指尖沾口水在那红疙瘩上抹了两下,消肿止痒的土办法啊。

林涵蕴啐道:“脏死了,我房里有薄荷露。”

周宣瞪她:“你嫌我脏,你也不知道吃了我多少口水!”

林涵蕴小脸一红,嗔道:“那你也吃了我的……”

周宣笑道:“是,我们相濡以沫对不对。”

林涵蕴伸手在周宣肩膀上打了一下:“不许转移话题,快说,带不带我去金陵?”

周宣道:“这里蚊子咬人,不是约会的好地方,到你绣房去,我还没看过你的绣房呢,是不是一团糟啊。”

林涵蕴便牵着周宣地手穿廊过户去她的闺房,几个婢女在后面跟着。

记得去年周宣第一次进都护府,林涵蕴一身家丁打扮,就是这样牵着他的手,丫环仆妇人人侧目,一年不到,周宣成了都护府的姑爷了,堂而皇之要进林二小姐的闺房。

林涵蕴的闺房也是一个独立的小院,洁净清雅,林涵蕴说都是她姐姐帮她布置的,然后婢女丫环每日收拾,她才不管这些呢。

服侍林涵蕴地几个侍女向周宣施礼,口称:“姑爷。”

周宣微笑领受,一副男主人派头。

林涵蕴羞道:“不要叫他姑爷,我不嫁给他了,还是称呼他周公子才对。”

周宣伸手在她小圆臀上打了一下,笑道:“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进去,为夫今日好好教训教训你。”将林涵蕴半拖半抱向她的卧室走去。

林涵蕴又笑又闹,捏着小拳头打周宣,一边向丫环仆妇们求救:“救命……救命……”

四个丫环、四个仆妇站在那一动不动,眼睛看着别处,眼角瞄着新姑爷把二小姐拖进绣房,二小姐一直嚷嚷着救命,一进绣房,突然就没声音了,丫环仆妇们纷纷动脑筋,猜想新姑爷拿什么把二小姐的嘴给堵上了?

周宣一进门就用舌头把林涵蕴的嘴堵上了,林涵蕴也是奇怪。周宣用口水替她抹蚊子叮地红疱,她嫌脏,这会却一点也不嫌了,起先还捏着拳头打周宣,过了一会,就环抱着周宣的腰了。

相濡以沫地亲了一会,周宣放开她。坐到绣榻边抓起一把团扇,边扇边道:“热死了。又闷又热,是不是要下雷阵雨?”

话音刚落,“轰隆隆”打起雷来,一阵大风刮得门窗“砰砰”直响,院中地仆妇丫环在喊:“要下大雨了!要下大雨了!”一阵忙乱的脚步声,想必是收拾东西去了。

林涵蕴赶紧坐到周宣身边,抱着周宣一条手臂说:“哇。你是神仙哪,说要打雷下雨就打雷下雨啊!”

“看下雨去。”周宣揽着林涵蕴的腰,两个人来到窗前,看夜空闪电、看露在屋脊上的树梢在狂风中摇摆,雷声隆隆,黄豆大的雨点密集地洒落下来。

周宣笑道:“涵蕴,下这么大地雨我回不去了,今夜我就在这里睡怎么样?”

林涵蕴皱了皱鼻子。说道:“你这次若是能带我去金陵,我今夜就留你在这睡。”

周宣道:“嘿嘿,你愿意你爹也不肯哪,不出半个时辰,都护大人就要派马车来送我回去。”

林涵蕴撇嘴道:“我们以前也不是没一起睡过,那次你和我姐妹两个睡了一夜呢。”

林涵蕴太天真了。周宣忙道:“你不要乱说啊,那次是带你去治病。”

林涵蕴嘻嘻笑:“我才不会乱说呢,周宣哥哥,你有没有想过把我们姐妹两个一块给娶了呀?”

“呃!”周宣无语,内心的隐秘心思被揪住,一时无话可说了。

林涵蕴一个劲地笑,歪着脑袋看周宣表情。

周宣正色道:“少胡说八道,我对道蕴姐姐是敬爱,很纯洁地。”

“那对我呢?”林涵蕴问。

周宣捏了捏她脸蛋道:“对你是宠爱,很不纯洁。”

林涵蕴“哼”了一声。说:“我现在顾不上我姐姐了。金陵去不成我自己都好惨,周宣哥哥到底有没有办法啊?”

周宣摇头:“没办法。你刚才也听到了,你爹爹下了死命令,不管怎么样这次是绝不让我带你去金陵的。”

林涵蕴带着哭腔道:“我一定要去嘛,周宣哥哥你快想办法,看着周宣哥哥离开我会伤心死的。”

周宣柔声道:“我也舍不得离开你嘛,可是这次实在没办法带你去,而且我一到京中,马上就要作为清乐公主地送婚使去南汉,也没时间陪你不是……”

林涵蕴道:“我可以跟你去南汉嘛。”

周宣道:“我是奉旨出使南汉,怎么能带妻室!”

林涵蕴道:“我不是你妻室,我是你妹妹。”

林涵蕴缠夹不清,没道理好讲地,周宣道:“不管是妻子还是妹妹,都不能带,这是朝廷大事,你是都护府小姐,这点规矩不会不知道,我答应你,从南汉一回来就来接你去金陵,以后再也不分开,好不好?”

林涵蕴搂着周宣的腰,把脸埋在周宣胸前,抽抽噎噎,她刚才听她爹爹那严厉地口气,就知道这次是没希望跟周宣去金陵了,越想越难过,哭个不停。

周宣安慰了她半天,才止住哭泣,仰起头说:“周宣哥哥,你要想我,要常常给我写信,我虽然不喜欢写字,但一定给周宣哥哥回信,或者让我姐姐代我回信。”

周宣一一答应,这时,外面仆妇唤道:“二小姐,送周姑爷回府地马车来了。”

周宣双手捧着林涵蕴的脸,在她唇上重重亲了一下,说:“我回去了,过两天我要去向道蕴姐姐道别,你陪我去。”

林涵蕴撑着伞送周宣出了垂花仪门,看着周宣上了马车,忽然叫道:“等一下。”跑到马车边,对着车窗里的周宣说:“周宣哥哥,明天来接我到你府上玩,都没几天了,我要和周宣多呆一会。”

周宣柔情涌起,道:“好。明天一早就来接你。”

周宣回到朱雀坊府中,对秦雀她们说了初十日就要回京,皇帝要差他去南汉。

原以为要月底才出发,现在突然提前到初十,今日已经是初五了,只有四天的准备时间,秦府上下顿时紧张起来。

秦雀、纫针赶紧去对秦博士夫妇说这件事。老夫妇连夜就要为晓笛收拾东西,府中上下一片忙乱。

亥夜时分。雨已经停了,檐下还在滴滴答答,周宣忽然听到第五进传来弹奏箜篌地声音,悚然一惊,夏侯流苏最喜弹箜篌,难道是流苏回来了?

周宣独自朝第五进走去,静夜中。箜篌声显得清空旷远,在雨后清凉的夜风中悠颤。

羊小颦那个专门摆放乐器的厢房透出灯光,周宣走到门边一看,一个素衣女郎在拨弹一架龙首凤形箜篌,这女子挽着一个简单的反绾髻,头无珠翠,朴素至极,面上也是没有半点脂粉。宛若清水芙蓉。

这不是夏侯流苏,这女郎以前好象没见过,很是面生,她是谁?怎么半夜在这里弹箜篌?

周宣立在门边,静听这素衣女郎弹箜篌,心里想着夏侯流苏。微微一叹。

素衣女郎耳朵甚尖,听到了这声叹息,双手一合,抚在弦上,抬头一看,惊喜道:“吾师回来了,请受弟子一拜。”急急起身,碎步上前,拜倒在周宣足下。

这女郎说话地声音特别清脆动听,颇为耳熟。周宣道:“快快请起。你是谁?”

女郎起身仰起那张洁净明媚的脸:“吾师怎么连弟子都不认得了,弟子是蕊初啊。”

“啊。蕊初!”周宣诧异万分:“你是蕊初?”

素衣女郎睁着黑白分明的妙目:“弟子是蕊初啊,今日才从星子镇回来,听说吾师从金陵归来,赶紧来拜见,两位师母说吾师去都护府还未回来,弟子便在这边等候。”

周宣惊奇地上下打量蕊初,这个原先梳妆打扮成黑蝉眉、算盘唇、贴花黄、染红腮所谓元和盛妆地妙音楼歌妓,现在不施脂粉竟是这么清纯雅致,嗯,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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