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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仙子却只是“嗯嗯”地作答,没两下,周宣睡着了。
黑暗里呆久了,车窗外也有火光照进来,静宜仙子能看清车厢里的每个角落,宣弟与涵蕴就那样搂着睡着了,很香甜的样子。
静宜仙子心里既欢喜又酸楚:“涵蕴是有福的,有宣弟疼爱,一辈子会快快活活的,而我这次回到江州,就绝足不再出门了,青灯黄卷是我的归宿。”
静宜仙子这样想着,独自在黑暗里含泪微笑,默诵了一回《黄庭经》,也抵不住倦意,不知不觉就在周宣身边睡着了。
第037章 静室密语
葛仙山说是距铅山县城三十里,其实不止,一行人自夜半子时出发,一直走到晨曦透出,才见一座奇秀俊绝的大山耸立在峰峦嵠谷之间,走在前头的脚夫说道:“葛仙山快到了。”
五月的天气,寅末卯初就已经是天色微明,周宣被尿憋醒,睁眼一看,是雕镂精致的车厢顶壁,这才记起自己是睡在林氏姐妹的马车上,林涵蕴就在他左边,这小妞睡相不好,仰天八叉,两只脚都压在他小腹上,难怪觉得尿急。
周宣把林涵蕴的腿挪开,坐起身来,见静宜仙子也睡在边上,背对着他,右手垫在腮边,左手搭在大腿上,一腿伸一腿曲,薄薄的精麻道袍勾勒出腰臀完美的曲线,因为是侧卧,尤显得腰肢纤细、圆臀丰隆。
周宣看着静宜仙子妖娆睡姿,心道:“道蕴姐姐看上去秀颀纤瘦,其实臀部也有那么大,所谓胖不露肉、瘦不露骨,道蕴姐姐就是那种瘦不露骨的,真是好身材!”
马车突然一停,大摇篮不摇了,林氏姐妹一起醒来。
静宜仙子身子侧过来仰着,正见周宣目光炯炯,吃了一惊,赶紧坐起,一边手摸道袍衣襟和下摆,生怕衣袍不整难为情。
林涵蕴诧异道:“周宣哥哥,你怎么在这里?啊,你昨夜和我们姐妹睡一起?”
静宜仙子粉面通红,周宣一脸的尴尬。
#5#静宜仙子赶紧解释道:“涵蕴。你昨晚又夜惊了,周宣是来陪你地,你后来就睡得还好。”
#1#林涵蕴看看周宣,又看看姐姐,看得两个人都不好意思起来,好象有什么奸情似的。
#7#铅山方县令在外面高声道:“周侯爷、范大人,葛仙山到了。上山要乘绳舆软轿,车马是不能行了。”
#z#周宣拨开车门下了马车。今天又是一个大晴天,太阳还没出来,眼前的葛仙山高峻巍峨、树木葱笼,山间青岚如烟缥缈。
#小#葛仙山下有一条溪涧潺潺流过,众人就在溪边洗脸净手,留下两个县衙差役看守车马,其余十多人循山路上山。
#说#林涵蕴白天烧就退了一些。还拉着周宣的手走了一小段山路,觉得腿软,就坐上两个脚夫抬的绳舆。
#网#周宣见山道陡峭,清晨还有点湿滑,便让静宜仙子和茗风也坐上绳舆。
静宜仙子道:“女道是出家人,是为涵蕴求医来的,思远道长又是道门前辈,女道怎敢坐轿上山。怎么也要爬上去。”
周宣笑道:“好,就算是登山健身,脚下小心点就行。”
静宜仙山与茗风二人拉着手,互相帮扶着一步步上山,周宣就跟在她们后面,怕她们有个闪失也好照应。
思远道人的道观在葛仙山主峰大葛仙顶。上山路径只是特别陡峭地地方修筑了石阶,其余都是嶙峋石路,不是那么好走的,铅山县令和县尉上葛仙山不止一次,以前都是乘轿上山,但这回只有挥汗攀登了,周侯爷步行,他们哪敢乘轿!
山路左弯右绕、盘旋而上,走了小半个时辰,遥望大葛仙顶还有一段路程。静宜仙子与侍女茗风已经是喘气不止了。
周宣招呼道:“先歇一会。”
便有脚夫取过几只胡凳找平整地地方摆上。让周宣他们坐下歇息。
今天天气明显比昨天热,太阳刚上山。阳光就已经感觉很晒人,周宣带着把折扇“哗哗”地扇着,静宜仙子坐在胡凳上用丝帕轻轻拭汗,她现在已经不怎么戴面纱了,秀气的眸子清澈如水,微汗的脸庞更是红润润的娇美动人,更迷人的是她那独有的羞涩矜持的气质,好比空谷幽兰,芬芳散布。
歇了一会,众人重新上山,才走了百余丈山路,侍女茗风双腿膝盖就抖个不停,爬不动了,静宜仙子地这两个侍女都比较娇气。
静宜仙子吩咐茗风乘绳舆,而她自己却一定要步行上山。
周宣知道静宜仙子已经走得很吃力了,说:“道蕴姐姐,我拉着你吧,这样会稳当些。”
静宜仙子念羞摇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怎么好与周宣手拉手!
周宣心念一转,说声:“稍等一下。”拔出那把漏影刀,斫下山道边一棵小树,削去枝叶,用一块布布裹住树干一端,笑嘻嘻递给静宜仙子道:“姐姐,这是登山杖,你试试看,会省力不少。”
静宜仙子心里欢喜,遇到险峻处,有这登山杖撑一把,果然省力好多,世间男子还有哪个象宣弟这么会照顾人的?
众人过迎客松、登息心岩,终于攀上大葛仙顶,朝阳初上,群山朗照,登高四望,只见葛仙山四周共有九条支脉蜿蜒而来,好比九条苍龙,盘旋腾跃,乘云奔腾,气势雄伟。
方县令道:“侯爷,这就是堪舆家所谓的‘九龙窜顶’之格,其山必有仙人居焉,这思远道长人称葛仙翁重生,必能治好林二小姐的病。”
方县令引路,众人来到一座苍松古木掩映的道观前,一个年轻道士前来接待,请众人到玉皇殿前小坐,思远道长马上就到。
玉皇殿上矗立着一对九龙石柱,雄伟非凡,玉皇大帝头戴帝冠、身著龙袍端坐在正龛之中,两壁并设日月神龛,上塑日神、月娘及风、雷、云、雨四神像。
静宜仙子出家的白云观属于道教灵宝一派,灵宝一派的祖师便是葛玄,但这有葛玄遗迹地葛仙山道观却非灵宝派,而是葛洪一脉的丹鼎派。葛玄、葛洪乃是祖孙,灵宝派与丹鼎派自然渊源极深。
静宜仙子牵着林涵蕴向玉皇大帝神像参拜,听得脚步声响,一个宏亮地声音响起在大殿上:“无量寿福,几位施主来得早啊,贫道思远有礼了。”
静宜仙子心中一震,“这人声音好耳熟!”起身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道人,五十来岁。青袍芒鞋,面色微黑,两条眉毛格外的长,都快垂到眼皮上了。
方县令早已迎上去,口称“思远仙长,”向这道人介绍周宣、范判官等人身份,并道明来意。
“原来他就是思远道长!”静宜仙子有点愣神。这分明就是五年前那个说要为她改命的云游道人嘛,这道人说她命带红鸾煞,必须出家修道,并且遮掩真容,这样才有可能消除红鸾煞气。
周宣恭敬地向思远道长行礼,把林涵蕴拉过来,说了溺水受惊致病之事。
思远道长也不搭脉,翻起林涵蕴地眼皮看了看她瞳仁。点头道:“果然是失魂之象,若不治愈,久后必致怔忡痴呆之疾。”
“啊,痴呆!”林涵蕴害怕道:“道长救我!”
思远道长微笑道:“既来葛仙山,便是有缘,贫道自当尽力。”领着林涵蕴到偏殿静室。
周宣不放心。跟着去了,思远道长看了他一眼,也未阻拦。
静室呈八角形,空无一物,地面画着文王先天八卦图,正中阴阳鱼上放着一只蒲团,思远道长让林涵蕴坐在那蒲团上,解散发髻,闭上眼睛,他取出一柄桃木剑。禹步仗剑。绕八卦疾走,口中念念有词。
周宣立在静室一角看把戏一般饶有兴趣地看着。忽见林涵蕴偷偷睁开眼,似乎看到了什么,吃了一惊,赶紧又闭上。
周宣见那道人足不点地,越转越快,象是有轻功,静室内微风飒然,这时,不知哪里突然飘来一张窄边黄裱纸,道人眼疾剑快,用剑身捞起那张黄裱纸,“啪”的一声连剑带纸平拍在林涵蕴头顶上,喝道:“归位!”
林涵蕴“啊”的一声,睁开眼睛,见脑门垂着一张黄纸条,赶紧扯掉,站起身埋怨说:“道长,你下手太重了,打得我脑门好痛。”
思远道长哈哈大笑,收了剑,取出一粒药丸让林涵蕴服下,说:“没事了,记住,下山要自己走,不许乘轿。”
林涵蕴道:“我若是自己走得动,才不爱坐轿呢!”
周宣过来摸摸林涵蕴额头,额头凉凉地,不发烧了,再看林涵蕴眼睛,比先前有神得多,问她感觉怎么样,答道:“感觉新鲜了好多,就是脑门被拍得痛。”
周宣大喜,朝思远道长施礼道:“道长真乃活神仙也!”
林涵蕴看着思远道长,突然问:“道长以前是不是去过江州?”
思远道长说道:“贫道五十岁前游遍三山五岳,天下州县大多去过,江州有庐山,岂能不去一游!”
林涵蕴又问:“道长是不是去奉化都护府给林大小姐算过命?”
思远道长打量了林涵蕴两眼,恍然道:“原来你就是林二小姐,五年不见,林二小姐亭亭玉立了,敢问林大小姐可好?”
林涵蕴噘嘴道:“好什么好,就是被道长一席话说得出家修道了!红鸾煞,红鸾煞,到底是真是假呀?”
思远道长神色一动,点头道:“红鸾煞当然是真,贫道明白了,方才大殿上与二小姐并肩而立的那个女冠就是林大小姐吧?周侯爷、二小姐,去把林大小姐请来,贫道有话说。”
周宣与林涵蕴出了静室,来到玉皇大殿。
静宜仙子赶紧迎上来,见妹妹神清气爽,摸摸额头也不烫了,心下欢喜之极。
林涵蕴道:“姐姐你没认出来吗,这思远道长就是五年前到过我们府上地那个云游道士,给你算过命的那个……”
静宜仙子淡淡道:“认出来了,刚才急着给你治病,未来得及上前相认。”
林涵蕴道:“那道长请姐姐去静室相见,说有话对姐姐说。”
静宜仙子心微微一提,点点头,便跟着周宣、林涵蕴二人到静室门外,门却闭着,静宜仙子叩门道:“仙长,女道静宜求见。”
静室里的思远道人答道:“林大小姐请进,其余人不要进来。”
静宜仙子推门进去,返身掩上门。
周宣和林涵蕴、侍女茗风便在室外等候,听得室内轻轻的说话声,却辨不清到底在说什么?
过了大约一刻钟,静宜仙子出来了,神情有淡淡的哀戚,说道:“宣弟、涵蕴,我们下山吧。”
周宣要找这个思远道长问个清楚,红鸾煞到底怎么回事?便说:“道蕴姐姐和涵蕴先到大殿稍等,我要好好感谢这位仙长。”
周宣步入静室,见思远道人坐在蒲团上,身前还有一个蒲团,应该是方才静宜仙子坐地,便跪坐上去,稽首道:“仙长,在下单问红鸾煞之事?”
思远道长眉毛一掀,眼皮一抬,含笑问:“侯爷是要问林大小姐之红鸾煞何时能消除吗?”
周宣点头道:“正是。”
思远道长说了四个字:“就在明年。”
周宣喜问:“林大小姐可以还俗否?”
思远道长答:“那要看林大小姐地意愿了。”
周宣道:“请仙长为我算命,能不能回到我原来地世界?”
思远道长眼光在周宣脸上掠过,微笑道:“侯爷地命相甚是怪异,贫道无法逆推,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但逢凶总能化吉,愈凶愈吉。”
周宣笑将起来,敬礼道:“多谢仙长。”
周宣回到玉皇殿,有道人请去膳堂用早膳,米粥、咸菜,倒也可口。
方县令又领着周宣等人去道观后的洗眼仙泉,说用此泉洗眼,眼睛格外明亮,周宣洗了好几下,近视依旧。
巳时下山,周宣留下三百两银子修建三清殿,思远道长一直送他们过了“息心岩”才回去。
林涵蕴果然精神健旺了许多,拉着周宣的手走得很轻捷,倒是静宜仙子象是累到了,秀眉微蹙,闷闷不乐的样子。
周宣心想:“道蕴姐姐怎么不高兴?思远道长不是说明年红鸾煞就可解除吗?不管是真是假,道蕴姐姐能解开这个心结总是好的。”
第038章 美色是毒药
一行人下了葛仙山,乘车策马回铅山县城。
也真是奇怪,林涵蕴来时恹恹的,现在回去就跳泼泼精神旺得很了,嫌车厢闷气,要骑马,她的“云中鹤”没带来,就骑周宣的“黑玫瑰”。
周宣便步行,这崎岖道路步行反而更爽利,只是苦了铅山那几个官吏,一个个陪着周宣步行,美其名曰“安步当车”。
周宣走在“黑玫瑰”马首左侧,问:“涵蕴,先前思远道长为你作法时,叮嘱你闭上眼睛,我看到你眼睛睁了一下又赶紧闭上,你看到什么了?”
林涵蕴道:“我看到八卦图在旋转,好象在不断升腾似的。”
周宣“嘿”了一声,说:“那是思远道长在转圈,把你转晕了。”又轻声说:“喂,涵蕴妹妹……”
“什么?”
“道蕴姐姐为何闷闷不乐起来了?不知思远道长对她说了什么,你去打探打探。”
探听秘密林涵蕴最感兴趣了,当即下马上车,见姐姐又戴起面纱来了,奇道:“姐姐不是答应周宣不戴面纱了吗?方才上山都没戴,怎么现在在车里反而要戴上?”
静宜仙子淡淡道:“我要戴,以后一直都戴。”
“姐姐怎么了?”林涵蕴撩起静宜仙子面纱一角看她脸色,手被轻轻打掉,静宜仙子嗔道:“涵蕴你真啰嗦,姐姐以前一直都戴面纱。你不早就习惯了吗?”
林涵蕴眼睛一转,装作委屈道:“姐姐好象不高兴?我病好了姐姐反而不高兴,那我还是继续病着好了。”
“说什么傻话!”静宜仙子赶紧拉起妹妹的手,柔声道:“你这两天病着可把姐姐急坏了,你现在好了,姐姐能不高兴吗?”
林涵蕴装可爱靠在静宜仙子胸前,问:“那姐姐怎么闷闷不乐地样子?哦。我知道了,是不是周宣那个家伙昨夜在马车里占了姐姐的便宜?我找他算帐。我骂死他,别看他当了侯爷,我照样骂他!”
“没有没有,哎呀,你小声点!”静宜仙子又羞又气,伸手来捂林涵蕴的嘴。
林涵蕴“唔唔”地说:“那姐姐为什么不高兴?姐姐不说,我就问周宣去。”
静宜仙子没法。只好说:“好好,姐姐和你说,你别对周宣说就是了。”
姐姐终于要招供了,林涵蕴心里暗自得意,点头道:“嗯,姐姐说。”
静宜仙子静默了一会,这才幽幽道:“思远道长说我红鸾煞气凛冽,就是因为近日不戴面纱的缘故。”
还有一句话静宜仙子深埋心底不敢说。思远道长言道:“静宜,你是天生适合修道之人,在俗世,不要说嫁人,就是亲近你的男子都会受到红鸾煞的伤害。”静宜仙子被这句话震惊了。
林涵蕴听姐姐说什么红鸾煞气凛冽,道:“我看看。我看看。”撩起静宜仙子的面纱看了看,说:“姐姐脸色很美啊,哪里凛冽了?寒风才凛冽。”
静宜仙子微微一叹,说道:“东汉王充《论衡.言毒篇》把美色列为四毒之一,说‘美色之人,怀毒螫也’,我便是那怀毒螫之人,望门三寡,害了三个人,想想恨不得早早死去!”
林涵蕴赶紧把静宜仙子紧紧抱住:“姐姐你不要吓我。我自幼没有母亲疼爱。只和姐姐最亲,姐姐再要离开我。那我也不活了!”说着哭了起来。
静宜仙子赶紧轻拍林涵蕴背脊,笑道:“姐姐说着玩呢,姐姐怎么舍得离开你!不管什么红鸾煞了,我既已入道门,就害不了别人……无量寿福。”
林涵蕴心道:“是呀,姐姐入了道门了还怕什么红鸾煞,戴什么面纱?难道姐姐是想有朝一日解除红鸾煞好嫁人?嘻嘻,姐姐想嫁谁?当然是周宣啰,嗯,我一定要成全姐姐这段姻缘,我是不会嫁给周宣地,但一定要让姐姐嫁给他。”
林涵蕴乘车行了一程,又要下去骑马,把她探听到的一五一十向周宣说了。
周宣皱眉道:“这可奇了,我也问了道蕴姐姐红鸾煞地事,思远道长说明年即会消除,怎么在道蕴姐姐面前却又那么说?这不两面三刀吗!”
林涵蕴笑眯眯问:“周宣哥哥,你问我姐姐红鸾煞干什么?若是明年红鸾煞能解除的话,你难道想娶我姐姐?”
周宣微微一窘,说道:“你胡说什么,我关心一下道蕴姐姐不行吗?”
林涵蕴故意道:“红鸾煞气凛冽,估计胆小鬼是不敢娶我姐姐的了。”一边看周宣脸色。
周宣神色不动,心想:“我才不信这些名堂,只要喜欢那就一定要娶,思远道长也鼓励我了,越凶越吉,不过道蕴姐姐似乎求道之心甚是坚定,而我已决心要娶林涵蕴了,再追求道蕴姐姐似乎有点无耻,缓缓,缓缓。”当即微笑不言,那意思是……走着瞧。
众人回到铅山县城已经是傍晚,歇了一夜,次日启程,一路再无耽搁,过贵溪龙虎山时也未去游玩,主要是静宜仙子提不起兴致,龙虎山是五斗米道的,与静宜仙子的灵宝派往来甚少。
五月十三日下午,信州侯车队进入洪州,去年重阳周宣曾在洪州大出风头,滕王阁斗诗赢了羊小颦、百花洲上以一只不起眼的黑背虫“摸不得”横扫群虫夺魁,赢了上万两银子,时隔八个月,旧地重游,身份地位已经迥异,他的死对头镇南节度使魏博、魏觉父子一个身死、一个入狱,洪州再没有能威胁他地人物了。对了,还有“赛郭解”宋武,不知此人现在如何了?
范判官带着两个府兵先行一步,去洪州刺史府报信,等周宣一行来到州衙前,陈济之父陈恕已经在门前相迎。
周宣滚鞍下马,以子侄礼相见。
陈恕赶紧扶起。笑呵呵道:“自去年重阳与周贤侄别后,老夫在洪州也常能听到有关周贤侄地传闻。都是佳话啊。”
寒暄数句,陈恕请周宣、范判官、祁将军入州衙坐下,静宜仙子等人也进内院拜见陈恕夫人。
周宣问:“陈伯父,陈济还在永安都护府练兵吗?近期可曾回来?”
陈恕道:“济儿四月中旬回来过,迎东宫去建州视察新军,东宫知道五月二十八日是林都护次子大婚之期,留下话说。到时他会赶到江州,与周宣表兄一晤。”
周宣道:“甚好,我也有事向东宫禀报。”
陈恕向周宣介绍了镇南都护府下辖的三州十三县的局势,魏博一党已被清理干净,换上的一批州县长官都是由东宫亲自遴选的、政声颇好的下层官吏,镇南节度使由他陈恕暂领。
当晚陈恕在洪州刺史府大开筵席,宴请周宣一行,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夏侯流苏偷偷出了府衙,孤身前往洪州烟花之地,找到鸣玉楼,却依然没有得到连昌公子的回话,夏侯流苏只好怏怏回到刺史府,与侍婢鱼儿小声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