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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志-第5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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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啊?令爱说您认得小侄的,难不成伯父又健忘了?”“令爱?”那中年男左顾右盼,茫然道,“什么令爱?谁姓令?有这个人么?”那少女笑得眼泪渗出,险些摔跌在地,崔轩亮则是愣住了,他指着那名少女,茫然道:“伯父,令爱就在这儿啊,您……您难道不认得自己的女儿了?”

    “女儿”二字一出,那中年男啊了一声,瞬息之间,脸色转为青紫,仿佛要冒出火来了。暴吼道:“小!谁……谁说她是我的女儿了?”激动之下,嗓音嘶哑,略显结巴。崔轩亮喃喃地道:“不是女儿?那……那她是你的侄女?还是你的孙女?那中年男暴吼道:“侄你个大头!告诉你!她是我的未婚妻!”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崔轩亮戟指颤声:“什么……你……你为人尊长的,连自己的孩也……也……这……这还有天理么?”那中年男气得眼前黑,险些没晕过去,喘气道:“天理?臭小……你……你到底以为我几岁?”崔轩亮怯怯地道:“四十五岁。”

    那中年男暴跳如雷,悲愤道:“臭小!我……我只有十九岁啊!”

    “什么?”崔轩亮冲天跳起,连那小狮本在打盹,此刻也睁开了狮眼,想来也觉得惊讶了。崔轩亮反复打量那人的形貌,颤声道:“这……这怎么可能……你到底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弄得这般老?”那中年男狂怒道:“谁老了?告诉你!我姓孟名谭,河北燕山人!先父便是‘铁棒孟中志’!我还有个外号叫做‘少虎孟尝君’!你听过没有?”

    崔轩亮茫然道:“没……没有……”那少女低下头去,苦苦忍笑,那孟谭则是心头火起,看这崔轩亮不知是何方神圣,一上来便缠着自己未过门的妻,现下还屡屡出言讥刺,硬让自己在心上人面前出丑,他“嘿”了一声,便转望那名少女,大声道:“这臭小是谁?为何会缠着你说话?”

    那少女“哼”了一声,转过身去,道:“想知道,自己没嘴问么?”孟谭咬牙切齿,他见崔轩亮唇红齿白,一时心中醋意陡生,暴吼道:“贼小,快滚了!再让我见到你这张贼脸,见一次、打一次!我说到做到!”

    眼见那少女名花有主,崔轩亮其实早已伤心欲绝,现下又给人家当成了西门庆,心中更感悲凉,一时低声含泪:“好……我走……我走……你别这么凶……”孟谭火气高涨,把雨伞往地下一摔,扬起拳头,厉声道:“还不滚!”听得怪吼怪叫,那少女急忙回头,却见大雨中出现了驼背身影,一人一狮浑身湿透,只在雨中缓步离去,那少女啊了一声,忙道:“崔公,你要去哪儿?”崔轩亮垂头丧气地道:“我……我随便走走,不打扰你们夫妻了。”大雨落下,崔轩亮早已如同落汤鸡一般,他慢慢转到了街角,正要低声啜泣,猛听脚步急快,那少女竟已追了过来,道:“崔公,咱们一起吃个饭吧,一会儿我爹见了你,可不知要有多欢喜了?”

    崔轩亮面向墙壁,含泪低头:“姑娘别麻烦了,我连你是谁都猜不到,何必叨扰你们?还是就此告辞了吧。”那少女满面不忍,还待柔声说话,身旁却传来粗豪话声:“梦!你没听他要告辞了么?快让这小滚吧!”

    崔轩亮转头一看,背后却又是孟谭来了。他伤心难忍,转过了身,便又带着小狮奔逃。那少女见他如此可怜,只得当街拉住了他,道:“崔公,且慢!”崔轩亮擦着泪眼,便也缓下脚来,只听那少女自道了闺名:“我……我叫做梦,我爹爹便是‘燕山八虎’之一的上官义,他与令尊有过命之交、二十年袍泽之谊,是以我一听说你的大名,便已认出你来了。?”听得“上官义”字,崔轩亮啊了一声,想到“山会馆”里见到的那位矮小老者,立时惊道:“原来……原来你是上官叔叔的女儿?我……我在‘山会馆’见过你爹啊。”上官梦喜道:“你……你下午也在‘山会馆’么?可我过去找我爹爹时,怎没瞧到你?”

    崔轩亮脸上一红,不好明说那时才给拐走了十万两,正想着如何说谎,忽然背后一痛,给人狠狠踹了一脚,听得那孟谭暴吼道:“臭小!给我滚到天边去!”那上官梦委实按捺不住,当即转过身去,大声道:“你干啥对他这么凶?他哪里得罪你了?”那孟谭好似怕了心上人,忙软下口气,道:“这小不是好人……”那少女冷冷地道:“谁说他不是好人了?你回去问问爹,瞧瞧他是谁?”孟谭愣道:“怎么……爹爹也认得这臭小么?”那少女大声道:“听好了!他才不是什么臭小,这位公姓崔,他爹爹便是当年燕山八虎之,与魏叔叔并称为‘龙帅虎将’的崔伯伯。”

    “什么?他是广成伯伯的儿?”孟谭浓眉一挑,眼中露出惊诧之色,那少女转过身去,微笑道:“崔公,我给你引荐引荐,这位便是我的未婚夫……”话未说完,崔轩亮已然“阿嚏”一声,猛打了个喷嚏,鼻水直流。此时天色阴霾,大雨仍然落个不停,那孟谭打着伞,只遮住了未婚妻与自己,可怜崔轩亮与小狮好似坠入了水塘,一人一兽都是**的。上官梦怕崔轩亮着凉了,忙瞪了夫婿一眼,道:“还不给人家遮雨?”

    孟谭皱眉道:“我就一把伞,岂容人行?”上官梦怒道:“不容人行,那就让你独行吧!”说着搀住了崔轩亮的臂膀,竟要和他走了。孟谭见老婆和小白脸挨得近,蓦地醋意大作,只得扯住了崔轩亮的手臂,怒道:“臭小,怕淋湿了是么?站过来!”崔轩亮有些怕这人,不愿过去,上官梦便又瞪着夫婿:“你这般大呼小叫的做什么?不怕吓着了人家么?”说着拉住了崔轩亮的手臂,柔声道:“崔公,来,站我身边,千万别受凉了。”

    崔轩亮给她的玉手一碰,饶他的下盘功夫再扎实十倍,也得动摇晕眩,果不其然,这便迷迷糊糊地来到了油伞下,与上官梦的身撞个正着。

    上官梦满面晕红,崔轩亮也是心头怦怦直跳,孟谭见自己的未婚妻公然搭上小白脸,还在自己面前娇羞无限,却要他如何忍得?霎时银牙咬碎,举起脚来,便朝崔轩亮的屁股狠狠踢下,听得“哎呀”一声,这油头粉面跌跌撞撞,已从伞下摔滚出去。孟谭“嘿嘿”一笑,正要补上两脚,忽然间痛得仰头大叫,小腿肉竟给小狮狠咬了,他又气又恨,忙举起脚来,怒道:“哪来的畜生?我踩平你!”

    正要踢死弱小幼兽,那上官梦猛地回过头来,咬牙忍泪:“孟谭!你最讨厌了!你带着你的臭伞走开!我再也不要理你了!”说着,便拉住了崔轩亮的手,喊道:“崔公!咱们走!不必理他!”

    眼看未婚娇妻舍己而去,孟谭大惊失色:“梦!梦!你干什么啊?别走啊!”当下步并做两步,急急追逐而去。二男一女沿街奔跑,那孟谭紧追不舍,只在老婆背后撑着油伞,就怕她淋湿了身。那上官梦却是毫不领情,只顾直追崔轩亮。这人都是名门弟,身法颇快,不过半晌间,便已转过了闹街,来到了一处小巷。巷内清幽,满是饭馆,醉鸡板鸭酱肘、涮羊糟鱼卤牛肉,诸般中原小吃,应有尽有。时在傍晚,众人闻到扑鼻香气传来,自也都饿了。孟谭撑着大伞,遮住了个人,柔声来问:“梦,你想吃什么?”上官梦怒瞪他一眼,形如夜叉转世,随即转过头去,亲切爱怜:“崔公,你想吃什么?”崔轩亮见自己受宠,登时哈哈笑道:“我……我想吃辣的。”上官梦微笑道:“你不是安徽人么?什么时候吃辣了?”崔轩亮低声道:“可……可人家想吃……”

    孟谭见了这脓包龟态,忍不住“嘿嘿”冷笑,猛见上官梦回怒望,道:“你方才说什么?”孟谭惊道:“没……没什么啊?我什么都没说啊!”上官梦收起了凶脸,便又向崔轩亮一笑:“好,崔公爱吃辣,那咱们便去吃川菜吧,一会儿辣坏你。”崔轩亮嘻嘻笑道:“辣坏了我,那不急死了……”话还在口,背后便趴来了一头大公狮,看那满面胡渣的凶瞪模样,岂不是燕山八虎、永乐座下名将之后的“小孟尝”孟谭?崔轩亮苦笑两声,搔了搔头,道:“天气真糟啊,瞧这雨多大。”人朝巷内走入,只见沿途满是食堂。当时历经契丹、女真、蒙古朝,菜色越繁多,北有辽金火锅、南有过桥米线,只是众人一走去,烙饼、甜粥、馒头,什么都有,独不见四川辣味。上官梦皱眉道:“找不到川馆,那可怎么办?”

    孟谭道:“不妨,吃不到川菜,咱们去找湖南馆。”崔轩亮茫然道:“怎么?湖南人也吃辣么?”孟谭讥讽道:“没见识,川菜虽辣,辣不过湘菜,咱们湖南菜辣中带酸,四川则是麻中带辣,你连这个也不晓得么?”崔轩亮讶道:“你们湖南?你不是河北人么?”孟谭傲然道:“告诉你吧,我娘是湖南人,咱打小便是啃着辣椒长大的!”崔轩亮喃喃地道:“真是了不起,那上官姑娘呢?她也吃辣么?”孟谭哈哈笑道:“她是夫唱妇随,我要她吃辣,她敢说个不字么?”说着搂住心上人的纤腰,纵声狂笑起来,总算是一吐怨气了。崔轩亮是安徽人,其实不甚吃辣。他见崔轩亮嚅嚅嗫嗫,心下更感得意,又道:“这川菜虽辣,其实只是让人吃了嘴麻,显不出真辣,要说天下第一辣,非是湘菜莫属。”

    正要说话,却听一人淡淡地道:“错了,谁说湘菜天下第一辣?那可是无知之至、惹人笑。”听得又有问之人现身,众人急急转过头来,只见巷内阴暗处站了一人,身穿蓑衣斗篷,身长约摸八尺,想是此人说话了。孟谭给他一阵抢白,自感面上无光,他急于在心上人面前挽回颜面,顿时暴怒道:“谁无知了?那照你说,天下最辣的菜肴是啥?”

    那人淡淡地道:“云南人吃辣,是佐着鲜味来吃,故称鲜辣。贵州人吃辣,则重辣椒香气,故称香辣。至于陕南人呢,则是咸辣并重,便与湘菜的酸辣调和一般。都是辣,却非真辣。”众人听这人满是问,不由悚然一惊,道:“你是谁?”

    “我是烟岛第一辣王。”大雨中现出了一名蓑衣男,听他淡然道,“遇上了我,算你们运气。”时在傍晚,华灯初上,巷里的灯笼幽幽暗暗,只见面前一处摊,摊上放满椰,摊后则是一名少年,看他双眼眯成一缝,脸上神气古怪,却又是那“小方”来了!

    崔轩亮大喜道:“方小哥!我们又见面了!”那小方转过头来,这才见到了崔轩亮,自是微微一愣,随即满面欢喜,道:“财神爷,好久不见了!”

    崔轩亮笑道:“不久、不久,咱们下午才见过面哪。”小方微笑道:“阁下好定力啊,看你下午才失落了十万两白银,怎么一到晚间便气定神闲,跟个没事人似的?”听得崔轩亮遗失十万两白银,上官梦顿时低呼一声,只想探听内情,那孟谭也是霍然一惊,随即嘿嘿一笑,最后则是蔑声道:“吹牛皮。凭你也拿得出十万两?”崔轩亮难得有点好心情,自怕给人揭破丑事,给孟谭讥讽两句,倒也不以为意,他左顾右盼一阵,道:“方小哥,这儿好多饭馆,却是哪家最好吃?”“嘿嘿……你找对地方了。”小方冷冷一笑,自朝背后一指,道:“看,天下第一辣堂!”

    众人抬头来看,只见背后一座破烂饭馆,一旁立了面招牌,上书:“不痛不辣、不辣不痛辣、不痛不辣、痛喊辣不痛”。崔轩亮惊道:“这……这是你的店么?”小方摇头道:“不是,我是在门口卖椰的。”说着捧起一颗椰果,道:“几位老板,来杯椰水退火吧,一杯一两银。”上官梦愕然道:“一杯一两银?”小方道:“是,没得商量。”

    众人哑然失笑,看这烟岛生满了椰树,俯拾皆是椰果,平日给孩们当球踢,不值分,却是凭什么卖这个天价?想来真是姜公钓鱼,愿者上钩了。上官梦笑了一阵,便又指着那面招牌,道:“这位小哥,什么叫不痛不辣、不辣不痛,这是什么意思?”小方解释道:“辣者,本为痛也。这天下第一辣堂的老板姓李,他精研天下辣方,集四川之麻、湖南之酸、云贵之鲜,另加天竺之辛、南洋之香、朝鲜之呛,调和举世一切辣菜,方才开立这烟岛第一辣堂,几位客官若要吃辣,不可不进去尝尝。”

    众人满心好奇,便朝店内探看,只见里头空荡荡的没几个人,只店内深处坐了个老头儿,想来便是此间老板了。看他腰偻背驼,满面皱纹如刀,不知有几岁了,正自低头啃辣椒,啧啧有声,八成又在研制什么秘方了。

    看这店冷冷清清,说不定曾辣死了客人,方才落得门可罗雀。上官梦本不嗜辣,颤声便道:“算了,咱们还是换个地方吧……”孟谭也觉得有些怕了,正要转身离开,巷内忽然走来了两人,一个笑道:“老张,这么大的雨,你还专程来吃辣啊?”另一人叹道:“没法啊,天没吃,什么都不行了。我老婆催着我来哪。”

    众人呆呆看着,只见那两人边说边聊,自朝店里去了。又听小方淡然道:“‘医王’孙思邈有言,食辣之女,肤如羊脂凝滑。食辣之男,床笫有风雷龙虎之势,几位还是赶紧走吧,莫食这些有害之物了。”

    相传辣椒久服不白头,延年益寿,却不知还有这等采阴补阳之功,那孟谭与崔轩亮听了,自是心下隐隐称羡,上官梦则是半信半疑,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蛋,想起凝如羊脂的好处,喃喃道:“也好,进去试试味道吧,要是辣了,咱们掉头就走……”

    “是、是……”孟谭频频称是,崔轩亮也是连连点头,人一兽联袂而来,才找了张空桌坐下,正打算一探究竟,却见店里迎上了两名伙计,正是方才那两个进门的客人,听他俩齐声道:“客官,要吃些什么啊?”

    孟谭吃了一惊,才知这帮人一搭一唱,全是同伙,竟把自己拐了进来。也是他年纪稍长,颇有阅历,忙拉住未婚妻的手,道:“走了、走了,这地方不大对……”上官梦微笑道:“别怕,既来之、则安之,咱们坐下吧。”孟谭本要就座,忽见崔轩亮一双贼眼吊直,又在瞄着老婆,顿时大喊道:“梦,快走啦!这明摆着是黑店呀,你不怕给坑了么?”

    正说话间,两名伙计已是喊起冤来了:“客官,您别含血喷人啊,咱们一盘菜不过十钱,便整治一桌宴席,二两银也还有找,您何必说得这么难听?”孟谭不去理他们,只管拉住了未婚妻的手,道:“走了走了,别跟他们罗唆。”上官梦给他这么一拉,手腕便疼了,大声道:“要走你自己走!别死拖着我!”

    孟谭听她说话如此之冲,全不给自己留颜面,不由心下大怒,正要同她吵嘴,上官梦却不理他了,只管转向了崔轩亮,柔声道:“崔公,我先跟你说好啰,今晚我和你孟大哥做东,你一会儿可别抢着付账。”

    崔轩亮“嗯”了一声,正要致谢,却听孟谭“嗤”了一声,道:“瞧,孟大哥、孟大哥,一到付钱的时候,这便想起我来啦。”上官梦怒道:“你到底想怎地?咱俩难得有个客人,你为何老跟我过不去?姓孟的,你要不想陪着这顿饭,趁早请回,姑娘我不想留你。”

    “你说什么?”孟谭气往上冲,霍地站起身来,“你哪里得这般忤逆,不怕我退婚么?”上官梦也火了,大怒道:“你要休了我,快请趁早。别让你娶了个贱婆娘进门,没的辱没了你孟家的祖宗。”

    孟谭气得险些没晕过去,正想夺门而出,可眼光一暼,却见到崔轩亮贼头贼脑,直打量着老婆直笑,分幸灾乐祸、七分不怀好意。他咬牙切齿一阵,自不愿未婚妻给歹徒拐骗了,无可奈何间,只得坐了下来,霎时连拍桌板,暴吼道:“伙计!伙计!都死哪儿去了!”怒汉狂,随时会迁怒旁人,那两个伙计吓了一跳,自也不敢过来,这会儿便转上了一个眯眼少年,正是那“小方”来了。他眉头深锁,问道:“还没吃辣,火气便大成这模样?”那孟谭怒道:“你不是那卖椰的么?怎又来当伙计啦?”

    小方淡淡地道:“我这人一向敦亲睦邻,人家要是忙不过来,便会请我帮手。”说着又问道:“几位客官要吃什么,跟我说吧,一会儿我替你们转告。”那孟谭给未婚妻连番阴损,只气得泪水险些夺眶而出,他奋力拍打桌,大喊道:“快拿吃的来!越辣越好!最好辣死了我!”上官梦淡然道:“小哥别听他的,他这人吃不得辣,你要后厨准备些清淡的。”

    孟谭大怒欲狂:“谁吃不得辣了?是你?还是我?小哥,你去吩咐后厨,越辣越好,我一会儿整盘吃下去!我要吐了一颗辣椒出来,便一头撞死在这儿!”说着指向了梦,怒道:“怎么样!你敢跟我比吗?你敢吗!”那上官梦好面,自己吃不得辣,却也不好直说,便推给了未婚夫,谁料却被大骂了,她下不了台,一时面色气苦,终于趴在桌上,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孟谭狂怒道:“哭!就只会哭!每次说不过我!你就晓得哭!”上官梦泪流满面,正要起身离座,却给崔轩亮拦住了,慌道:“别这样、别这样,大家难得吃顿饭,快别这样怄气了。”忙向小方道:“方小哥,我……我这人一向吃不得辣,您……您请后厨做清淡些。别害得我吃不下了。”

    上官梦擦着眼泪,便又坐了下来。崔轩亮突感对座烧来怒火般的目光,正是孟谭死瞪着自己,忙赔罪道:“孟大哥,对不起、对不起,一切都是小弟的不对,你……你快和上官姑娘和好吧……”孟谭戟指狂吼:“和你妈的屁!老一看你就火!”“砰”地一声,上官梦狠狠一拳打在桌上,怒吼:“孟谭!你再说一句试试!等会儿我就找爹告状去!”

    “谁怕谁!”孟谭怒目站起。看这几个饮食男女还未动筷,便要动刀了,那小方干笑几声,缓缓道:“别吵了,客官们有的嗜辣,有的怕辣,不如我请大厨做几道辣而不辣的好菜,也好让诸位皆大欢喜。不知可好?”崔轩亮有心解围,忙来赔笑搭腔:“辣而不辣?不知什么意思?”

    小方道:“辣而不辣,就是说吃起来不辣,其实挺辣。您试过便知。”

    众人“咦”了一声,不知此言何意,那小方也不多说了,自管走进后厨,对着大厨说了几句话,但听猛火爆炸,一股辣烟飘了出来,上官梦面色惨白,立时掩上了口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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