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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臣的姓名不好……”师昺急急思量,霎时一拍双手!颤声道:“可是这个昺字么?臣办事不力,日日拿大丙……”
“去,管你甲乙丙,朕烦恼的是你这个师字。”
师昺惊疑不定,慌道:“圣上是嫌臣师心自用、师出无名、师其故智,不求长进,所以要砍臣的头?”
“你扯远了。”皇帝哈哈大笑,他站起身来,拍了拍师昺的脑门:“知道朕的伯父叫做什么名字么?”
师昺恍然大悟,方知缘故,喃喃便道:“圣上的伯父是……是司马……司马……”那个“师”字还没说出,已听得龙鼻喷出两道重重的龙吟,当场震得师昺魂飞魄散。
没法,帝名庙号须回避,“司马师”当上晋景帝,师字便成一家专用,李世民做天,观世音还得改名做观音。连神明都要回避了,何况是你凡夫俗小老师?可怜师昺泪眼汪汪!虽然留了脑袋下来,姓却给砍头了。为了这件事!日后史家留了这么一段记载下来:晋有尚书师昺,避晋讳,改为帅氏。
“**的大人物,永远都是这个德行。”数年后,少了一撇的帅金藤喃喃自语,“怎么不叫司马龟,那就碍不着别人了。”
帅金藤解开裤档,如祖先般唉声叹气,热腾腾的尿水淋下,把树下的积雪浇出个一尺二寸的深坑。他打了几个寒噤,朝手上喝了呵暖气,跟着又拉起了裤档,系紧裤带。
解手过后,舒坦许多,帅金藤戴回了面罩,从黑暗的深林走将出来。
雪花飞舞,树影随风飘飘,冬日寒夜里,通天古木遮蔽了点点星光,四下更显得昏暗了。
沙沙……啾啾……深林不知处,好似聚集了大批魔鸟,王维诗曰:“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这片树林总是阴森森地,让人背脊发凉。
不过便算有鬼,怕得也该是别人,不是他帅金藤。通身黑衣,头戴黑面罩,除了一对锐利的眼神,外人什么都瞧不见。说来他才是旁人眼中的恶鬼。
恶鬼夜游,帅金藤惯常在这片深林里巡视,半夜在森林里遇上他,算是触大霉。遇上乡民男女来这儿亲热,他便咿咿啊啊地作祟,吓得小男小女落荒而逃。森林鬼魂憧僮,消息传开,乡民绘声绘影!包是让人不得不信。
夜半装鬼,倒不是穷无聊,而是别有居心。帅金藤是个武功高手,他精于拳脚轻功,尤其练有不少暗器技艺,长程火枪、甩手袖箭亦为所长。他看了看手里的“六血铁筝”,这种家传兵器比真物略小一些,两面锋锐,可用于近距搏斗,琴弦则以血蚕丝掺和铜线制成,随时飞射而出。这只铁筝弹出来的声音为悦耳,往往是“啊呀”、“呜呼”这样的声响,他练武多年,自也听得习惯。
帅金藤叹了口气。好像姓氏那一撇给摘掉后,师家人便成了这个模样,连祖宗十八代的姓氏都保不住,人生然无味,还求什么荣耀呢?性干得彻底些。奏乐还是杀人,并无不同,都是为了填饱肚而已,何况在俗人姓眼中,杀人的还比弹琴的威风些。
“君临天下!”寒夜里忽然有人拦,一柄寒刀霸在眼前。帅金藤倒也没吓得跳起来,他转过头去,望向一名黑衣蒙面人,答出了暗号:“一世辛劳。”那蒙面人拱手躬身,当即退开。
君临天下,未必要一世辛劳,投对胎了也行,说来这两句话不过是个岗哨切口,专来辨识身分。帅金藤按着上头的交代,早午晚各打开一次密册,召集下属更换切口,虽说烦琐不堪,但“客栈”的规矩便是如此,帅金藤镇守此地,从来不敢怠慢。
寒风雪夜,树林里外巡逻了一遍,附近全无异状。一众黑衣下属也和自己一般兢兢业业,纵使冷得发抖,人人还是精神抖擞,寒夜轮班职守,夏日岗哨曝晒,大家都很认份,努力熬着十年期限。
“第十年了………”喃喃自语问,一向前行去,连过十来处岗哨,远处现出了一座大炉。这便是名震遐迩的“洪武天炉”。
调派长洲,已到最后一年。无论如何惨无人道,辛苦的日总算要熬过了。再过一个月,他就可以扔掉血琵琶,改拿真琵琶,回家与妻小欢聚围炉。至于这座可恨的鬼炉轮谁来围,那可不关他的事了。
天炉四周绕了一圈,十年荒废,天炉除了越来越朽烂,实在瞧不出当年风光。倒是邻近栽植的树木益发茂密,那才有了点生气。他向天炉行近,眼里瞧去,黑暗中隐隐坐着六个人,前后,乍然现出,倒也让自己吃了一惊。
四下一片黑暗,对这六个人的视野却无分毫妨害,他们全是瞎。称作“镇墓兽”,乃是“客栈”里精心挑出的好手,专来镇守炉门。这些人眼睛瞧不见,听力却精湛无匹,六人或听远、或听细,各有所司,互补不足。尤其睡觉时眼皮闭得起,耳孔关不起,时时都能提防戒备,远比明眼人更加可靠。
不过本领越大,下场越惨,这几人任重道远,管他狂风暴雨,还是大雪纷飞,他们都不能离开洪炉十尺,连吃喝拉撒都在一旁完事,每回帅金藤看了,总是摇头叹息一阵。
“算你们倒楣了,瞎老兄……”帅金藤行向炉门,只是他既不打暗号,也未说话招呼,只是一言不发。这是上头订下的规矩,七人之间彼此不准交谈,帅金藤自也不敢违背,他偷眼去看众瞎,只见他们扬起脸来,深深吐纳,各人或手拿木鱼,或端持法器,只在侧耳倾听,探查自己的脚步呼吸,以来辨别身分。
帅金藤自也有些发愁,要是那六人误认自己,忽尔下手出招,那可难办了。这六人的功夫很是玄妙,单打独斗,没一人能在自己手下走过十招。可一日联手攻击,便会发动一套阵法,据说此阵精奥微妙,乃是“大掌柜”创制的,便十个自己也挡不过一招,听上头说,这六个怪物为了练这套险峻无匹的阵法,还不惜刺瞎双眼,方得阵随意转、心念相通的境界。说来着实骇人听闻。
“大人物就是这样,谁也信不过!唉!”师金藤微微耸肩,低叹摇头。彼此间不能交谈,彼此间相互克制,这是为什么呢?在外人看来,找这六人守阵便已足够,何必再找个帅金藤过来?只是真正详熟朝廷事的都该明白“上头”的用心,他们在防备自己人。
单独一人叛变容易,众人齐心协力则难。一旦六只“镇墓兽”生出异心,只要帅金藤能离间一人,瓦解阵法,便能逐一击破。反之,倘若监守自盗的是帅金藤,六只镇墓兽合力出手,自也能将他剪除。总而言之,七人间不准交谈,彼此制衡、相互干预,谁都不敢贸然叛变。
强弱随时易势,更易确保忠诚。上头的人不要下面有“大哥”!也不要下头每天相互争打,他们要“乱中有序”。唯有听上命,方能留小命。帅金藤轻轻叹息,反正自己绝无贰心,上面的人要怎么整治自己,一切随他去。
想着想,六只镇墓兽已然垂下脸面,各自打坐,想来认出了自己。帅金藤放下心来,便从炉口行了进去。炉门很大,倒也不必弯腰,只是炉心便在眼前,自须加倍谨慎。
面前一片黑暗,帅金藤留意脚步,口中默默计数。
一二,跳。嗖嗖两声锐响传过,大批寒刀利刃从走道刺来,身前身后,上下左右,全是飞舞寒光。帅金藤闭上双眼!如舞蹈般向前行进,却在间不容发之间躲开机关。四五六,停。他忽地凝步不动,一道栅栏由天坠降,距鼻端前不到一寸,轰然摔落在地。
这就是炉心关卡,除了帅金藤与“上头的人”,无人知晓如何进来。
帅金藤嘘了口长气,一切完好,唯独栅栏慢了点,机簧老旧,恐怕得换上新的。
推开密墙,拉动了绞绳,将栅栏稍稍升起,跟着矮身爬了进去。这里就是炉心了,帅金藤打亮了火折,察看自己十年来的艰苦宿命。
那是一大块黑布,罩在棺材也似的东西上头。
若说彩霞凤冠是新娘的盖头,这块黑布无疑是恶魔的法冠,把可怖骇人的鬼脸隐藏起来。
幽暗的火折照下,面前的阴森让人不自觉地怕。帅金藤虽不曾揭开黑布,但他心里明白,黑布下的东西是魔王的权杖,也是足以抗衡朝廷的法器。四个字……
业火魔刀!
魔物出土以来,便给“客栈”盯上了,随着客栈日益壮大,十年下来,这东西也守护得如同铜墙铁壁。无人知晓世间有这玩意儿。他们不只要守住魔物,还要严防消息走漏,先是栽种树林,再来装鬼吓人,所有从事者一率不准与家人联系,便如开凿帝王陵寝的苦工,一切低调?绝不泄密。可怜帅金藤为了看守这东西,由壮年入老年,人生全耗在那个吩咐上头。
“唯机密恒为机密,方保朝权于不坠。”北京的大人物这样交代自己。“大家辛苦了。”
十年不得返家,孩是否长大也不知晓,妻是否守贞也不知晓,长年陪伴自己的只有寒风冷月,以及这样苦中作乐的个字:“辛苦了……”
恨……我要杀……杀死……杀光……
帅金藤热泪盈眶,双手紧紧握拳,便在此时,黑布下的魔物似在低吼什么,彷佛在呼应自己的悲愤。帅金藤呼呼喘息,他想一鼓做气冲上前去,拔出魔刀,从此成为一代天骄……
后背撞在墙上,帅金藤掩面喘气,每回都会这样,只要靠近魔刀,即便胆小如鼠的自己也会突生热血,整整十年,帅金藤不只一次想掀开黑布,瞧瞧“魔刀”的真实模样,他想明白,这柄与“神剑”一母所生的“魔刀”,究竟有什么神通法力……他更想弄明白“上头”的用心,何以他们忌惮这柄刀,却只派重兵看守,却不下手毁去……
“管他的……我只是个小人物……”帅金藤有脑、没胆,正是“上头”最疼的宝贝。他叹了口气,臂膀上的烙印可以成就他,也能毁去他。“师”字头上已经少了一撇,想得多,难免“帅”字脑门再来一刀。
擦抹了泪水汗水,查过了炉内,便又退了出去。今晚已经巡了第六回,可以稍稍歇息了。
沿着原走了回去,忽然之间,赫见雪地里自己的足迹有些奇怪。好似比寻常深了六分。帅金藤眨了眨眼,蹲身望地,赶忙拿出铁尺来量。
帅金藤是个毫不爽利的小气之徒,素来怨天尤人,心中每多埋怨,似他这般人,为人必量窄,处事必计较,不过也是为了他锱铢必较,眼里不容沙,“上头的人”才会派他过来。也只有这样的人才会反过身去,留意自己的足迹。
帅金藤趴地察看,细目瞧了瞧,忽然咦了一声,赫见自己每一步脚印中,都还有着一处较小的印记,那踏痕轻缓,直似无迹可循,他揉了揉眼,赶忙朝树林望去,惊见林中另有一行淡淡的脚樱这行印缓微,一从林间穿出,与自己的脚印会合,之后便消失无踪,朝炉门而去。天边雪花降落,只要自己再迟片刻,这道印便要给掩去了。
大事不妙,一切线看来,这意味着……
有人跟在自己背后!
老天爷!自己武功高强,六只“镇墓兽”听力过人,能够亦步亦趋守在自己背后的人,那是什么样的轻功?他吞了口唾沫,急忙转过身去,正要去喊下属,赫然间,却是停住了。
面前站着一人,这人与自己一样,并无五官面孔。只是不同于黑面罩,那是张人皮面具。
籍着星光去看,这人身形瘦削,腰间悬挂一柄长剑,身穿青袍,夜色里看来如同僵尸。
帅金藤全身发抖,对方若要杀他,适才至少有一千个机会下手。电光雷闪之中,帅金藤也已拟定了对策,他缓缓摸上腰间,扣装“六血铁筝”的机关,正要提声狂叫,向属下示警,那身影迅即探手,扣住自己的脉门,跟着身影向后轻飘,将他带入了炉门。
飕飕……走道间的机关接连发动,那人全数闪过,好似还行有余力。看这人一跟在自己背后,如影随形,所有布置机密全被此人掌握了。
两人来到了炉心,彼此面面相觑,帅金藤惊恐不已,他压低了嗓,问道:“你……你想杀我?”那人轻轻笑了笑,面具下的目光从容不迫,道:“我为什么要杀你?”
帅金藤嘶哑喘息,斜目朝棺材也似的大黑布瞄去。他虽然没有说话,但这一眼已道尽了一切。那人淡淡一笑,道:“谁说我要劫刀的?帅先生,您会说出这话,十之**没瞧过那柄刀。我说得对么?”帅金藤咦了一声,正诧异间,黑布轰然而落,十年来隐藏的魔物陡地现身,占满了自己整个视线。
魔王的法器就在自己面前,帅金藤全身震动,耳中嗡嗡大响,拿着血筝的双手不住摇晃。听那身影含笑道:“为何你们大掌柜不毁掉这柄刀,我也拿不走这柄刀。这下你懂了吧?”
倘若魔王降临此地,亲手取回宿命中的法器……帅金藤缓缓点头,目光见悲怨。
十年镇守期限将过,熬了千多个日,却是这样的下场等在面前。魔刀出土的刹那,自己与那两名属下一个也不能活,全数要成为祭。
“你别怕。我家总帅不在此地。”人皮面具下的声音平平淡淡:“我今夜不会杀你,也不会硬闯门口那六道阵,我只是来瞧瞧你们的布置,看过便走。”
“为……为何……放过我?”帅金藤有些愕然。
“为了大家着想。”那身影淡淡地道:“杀了你,你们的防备必然转紧,除了饶上一条性命,我又有什么好处?好容易十年换防期限将过,咱俩打个商量,我不动你,让你平安交差,你也当我没来过此地,好么?”帅金藤牙关发抖,他知道对方在引诱自己,慌声道:“你……你要我蒙混过去……”
那身影微笑道:“何必用这两个字儿?你们客栈的人全是心狠手辣之辈,你把消息往上报,除了证明自己是个废人,惹得满门遭殃,又有什么好处?不如你现下安安静静地闭嘴,省得为自己惹麻烦………”
这人好阴险……帅金藤脑中不住推想,霎时心下一醒,已然知道这人的来历,眼前敌人以轻功、快剑、智计样绝活闻名于世,他如果暴起动手,自己一招之内便会死。
来者不善,对方夤夜来此,果是有备而来。倘若自己瞒住了消息,上头不知防备,明日强敌便会率军过来,全力抢夺这柄刀。可是……可是自己若要往上报,此番看守不力,上头一定会重惩自己,师字砍了一撇,成了帅字,帅字再去一撇,那会是什么字呢?帅金藤嘴角发苦:心中出现了一个“溜”字。
那嗓音含笑道:“帅兄,行事帅气些。你过完年后便要交差,到时魔刀被夺,又不关你的事儿,你却是怕什么呢?”
帅金藤犹豫不决,他放下了兵器,低声道:“朋友…我很想答应你…可是…可是我…我是…”霎时双手按上琴弦,厉声道:“镇国铁卫!”
霹雳般地喊声破空响起,铁筝的琴弦也全数飞出,帅金藤情知必死,仍是奋力出手一击。
青衣人淡淡一叹,伸手按上了剑柄。帅金藤没有选择,前有狼、后有虎,两样东西都让他恐惧,可他深信一件事,对方纵使可怕,却不会比“大掌柜”更可怕,世间没有比“大掌柜”更可怕的东西……
刷地一声,面前精光闪耀,长剑离鞘而出,人影闪动之中,宛若鬼魅欺来,这是天下最可怕的人剑合一,剑中藏招,招中含剑,血琵琶在此人面前,不过是孩儿的童玩。无所谓,“投店”之时,便知此生不能“退房”,这便是“客栈”的规炬。此刻自己惨死,还能挣个“壮烈成仁”的美名,但若投降敌人,东窗事发,满门都要死。
铛地一声刺响,耳边传来了天籁,帅金藤惊喜交加,凝目去望,只见黄金指环闪耀生辉,面前挺来一柄剑,寒气森森中,有人替他挡住了杀招。
“四帐房”来了。虽然那人掩住了面貌,但看那冰凉的目光,还是一望即知身分。
“金凌霜……”青衣身影含笑道:“几年不见,你武功大进了。”
黄金手指冷冷回话:“退回去,告诉你家总帅,他没有分毫胜算。”
寒气弥漫,大批杀招闪过,兵刃交击声不绝于耳,寒气内劲四下弥漫,帅金藤只能勉力向后闪躲,提劲护住自己的元气,以免被两大高手的绝招波及。
砰地一响,青衣身影借势向后一纵,已然飘渺远遁,洪武天炉出事,魔刀消息若要传出,自己十个头也不够杀,帅金藤拿着血琵琶,第一个飞奔追出,口中怒喊道:“来人啊!追贼啊!”
来到了树林外,正要冲入,忽然手臂一紧,却是给人拉住了。帅金藤回头一看,眼前却是上司,看他眼神凝重,虽无一句言语,却在示意自己莫要过去。帅金藤面露不解,喃喃地道:“四当家……点孤身一人,咱们未必便输,您……您为何不让我追?!”
黄金手指定向夜空,静静地道:“不必了。”
“不必了?”帅金藤满心雾水,正疑惑间,树林里传来阵阵声响,似有什么野兽正待穿墙而出,那声响啪啦啦地阵阵不休,世间绝无野兽能发出这般怪声,那是亟欲现身的魔王么?帅金藤满心惊骇,率着下属望后退却。只有四帐房一人孤身在前,双手抱胸,凝视着林间。
枯叶半空飞洒,赫见巨大白影幔住了夜空。巨大白影分散开来,化作无数细小影,一一振翅向空。霎时四散飞去。
不是妖魔,那是鸽。树林里藏着一座巨大鸽笼,数以计的鸽影翱翔天际,其中一只,却是为天下带来动荡讯息的信差。
师金藤牙关发颤,办事不力,必受重罚,他自知小命将休,两腿竟是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纵使灌进全身内力,也还是止不住颤动。
“二十……”背后传来呼唤,喊出了自己的身分,天下是一座大客栈,姓是房客,老板是皇上,总管权事的叫做大掌柜,他有六个收钱的帐房,另有无数跑堂,眼前这人便是其中之一,而帅金藤则是他们手下的跑腿伙计,座次二十。
连个姓名都没有的帅金藤回身跪倒,哽咽道:“小的在()。”
指头穿上黄金指环,发出神圣的光芒,在帅金藤眼前骄傲地发亮。它说话了。
“当初投店时,你说过要替朝廷除灭烦恼,还记得那是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