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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之间,计数停顿了。
喀喀喀……头顶传来声响,石板终于要开启了。头顶坠落了泥灰,好像黎明将至,黑影仰向天,看着神佛给他的慈辉。
抬头往上看,那久违的蓝天圆圆的、小小的,虽只巴掌见方,但那迷人的色泽,依旧是蔚蓝的。
头顶洒下了神佛的福赐,降临到面前的水光上。龙的眼泪在发亮。
阳光闪耀,碧波荡漾,脚边的水洼虽也圆圆小小,但那深不见底的波光,依然是清澈的。
孩……是你么?
嘴角颤抖着,黑色的身影啊啊嘶嘎,已是喜形于色。
※※※
“喂!”尖利的嗓音坠入井中,“井里有人么?”
头顶冒出了喊声,虽是童稚的微弱语音,却激得四下一片回音。嗡声缭绕,嗓音来到了井底,却让那人的一颗心沉了下去。
不是……不是他要等的人……
回音慢慢消散,过了半晌,又来了一声呼唤。心底的希望又燃了起来。
“喂!井里有人么?”
换了幅嗓音过来,喊话的人虽然换了,但那语音急促依然。
不是……两手捧住了脸面……这依然不是他要等的人……
“呸!”一口唾沫吐出,从天上坠落,打响了面前的井水,激起了你家后院闹鬼么?”吐口水的孩童讪讪骂着:“费了那么大劲儿,硬把这鬼井的石板搬开,怎没瞧见半个鬼影啊!”
“我……我也不知道……”嚅啮的孩,语气尴尬,“我也是听我娘说的,她说这井里闹鬼闹得凶,要咱们平常别来后院玩儿。”
先前说话的孩童哦了一声,笑道:“这样啊。搞不好阳还没下山,鬼还不敢出来。”说着说,又往井底叫了一声,“嘿!有鬼吗?赶紧出来哦!”
头顶上的两名孩童探看不休,小小的黑影蔽住了难得的日光,黑影在池水上漂荡不停,仿佛嬉闹的小鬼,正在捉弄着地狱里无奈的牢笼客。
轰地一声,石板阖上了,头顶又是黑沈一片。
顽皮的孩们走了。
黑暗降临,心也沉了下去,此时睁眼还是闭眼,俱都无妨。反正眼前全是黑的。一年六十五天,算算全是黑的,这双招有或没有,并无差异。
一亿千九九十九万又九十七、又九十八、又九十九……害怕的感觉袭来,是不是念到两亿、亿、四亿,他都见不到心里的记挂?双手掩面,黑暗的身影哭泣了。
便在此刻,好似神佛听到了他的哭声,石板又开了。
蓝天映照,头顶传来一声低低呼唤。
“大叔,我来了。咱弟弟没见到你吧?”
天顶传来了天籁,清脆悦耳的声响中,孽龙看到了一个孩童,那张俊美尊贵的脸孔靠向井边,低低呼唤:“大叔,你还好么?”
孩、孩……泪眼朦胧中,黑影拼命点头,双手向上挥舞,似乎想抱住那孩。
一道绳飞降而下,打起了幸福的涟漪。小小的身影攀爬下来,出现在自己面前。那是张孩童的红脸蛋,俊美可爱的小公,正对自己笑着。
不由自主地伸手出去,轻轻抚摸他的小脸,小公从怀中拿出一只鸭腿,凑手送到面前喂着,嘴中出现了油腻腻、香喷喷的好味道,渣吧渣吧,虽然是冷的鸭肉,滋味却是如此甜美。
“大叔慢慢吃,还有酒呢。”聪明的面孔泛起了笑容,小手拿出一个小葫芦,送到嘴边喂饮,呼噜噜、咕嘟嘟,甘醇甜美,这是真正的上等美酒。
吃饱喝足,再来便是最开心的时刻了。小小的身影抱了过来,依偎自己胸前。暖呼呼的孩,永远那么体贴人意,这是上天给他最大的恩赐,黑影笑了,小公也笑了,一年到头,两人就真心笑这么几回。
轻抚眼前的孩童,再也舍不得放开。六十五天,四千八十个时辰,只要有一刻这般光亮,其余的天全都有了颜色。就像暗室里的一点烛辉,不用照得满间明亮,只要面前的方桌亮了,一切都是美的……
孩童仰头望着他,幽幽说着。“大叔……我……我……”
怎么了呢?小公秀气的双眉紧蹙,他揉着自己的耳孔,好似有些疼痛。
“我要离开家了。”
咦?晴天霹雳响起,黑影怔怔地发抖。
“因为……”小公低头向地,鲜血从右耳渗出,“我要去少林寺了……”
不、不、不可以……去了少林寺,你就不能来看我了啊……不由自主间,喉间发出了呜呜的声响,黑影抓住孩童的臂膀,咿咿啊啊地叫着。小公仰头望着他,埋入怀,两人紧紧相拥。黑影的肩头上下起伏,纵使无法言语,他的脸上依然热热烫烫,他知道自己在哭,泪水翻腾,沾湿了脚边,坠入了深井。
“大叔不哭……”孩的语气十分柔缓,他掩住了右耳,说道:“总有一天……”
我一定会回来的。
我会打破这口井,把你带离无边苦海……
我会带你回到人间,回到你该有的荣光……
黑暗中俊美的身影跪在地下,他缓缓从怀中取出一本经书,玉白的手指将折页翻开,捡出了一颗钮扣。
针线穿过了扣钮,细细柔丝仿佛亲情相思,来到了面前破旧朽烂的衣衫上,衣衫上整整齐齐地排着两排钮扣,胸口的那颗却早已遗失。修长的手指轻和缓柔,过针补线,他要缝回那失落已久的东西。
俊美的面孔靠向黑影,亲吻那早成骷髅的尸身。
“爹,观观依着承诺,回来带你走了……”
地下的碟书写着主人的身分。杨远啊,他那与恶魔订下天真交易的俊美父亲,就这样静静地躺在井底……等候自己回来……
※※※
隆隆声响中,神佛开启了天关,霎时之间,黑影飞坠而下,脚边有很大的水花溅起,那是一条巨龙般的绳,连接了地狱与人间,即将引渡自己,返回杀戮的修罗场。
贵公抱起了骷髅残骸,左手握住绳,他轻轻拉扯,巨龙旋即缓缓上移,巨龙背负着父亲情,将他们缓缓载回人间故土,将他们领往该去的地方()。
二十六年的生命里,曾有人拦阻过他,那不只是一个人,而是八方锁链、将他紧紧绑缚。
父亲的权谋、母亲的凉薄、上司的猜疑、师父的执念、同侪的妒嫉,种种绑缚随着朝廷局势的起伏,将他拖向无边地狱。人人都在运用他、污染他,让他成为黑污罪业中的一把血刀。经过了无数年的煎熬折磨,没人留意到刀口已经卷了,代罪羔羊的心也已碎了。
当漩涡旋到了最紧处,痛苦与挫败达到了最顶峰,纵使上天不给他活,他还是会凭着自己的本能杀出重围,让他从十面埋伏中破茧而出,再次回到他该有的位置。
不畏浮云遮望眼,自缘身在最高层!孽龙即将苏醒,由“修罗王”亲手将它唤醒,让它再次向空怒号。
重重一脚跨出古井,踩碎了井边不知名的紫花。阳光映照,辉映得俊美面孔如同神佛。面前伸来一双温暖的大手,将残骸尸身接了过去。
空下的右手轻轻一挥,一旁传来急促脚步声,跟着跪地声响起,面前呈来一柄剑。
“人……”他接过杀人凶器,轻轻地问道,“都到齐了么?”
那老人躬身弯腰,道:“奉主公之命,我等十九名志士,全数在此候命。”
嘿地一声,回身向后,面前黑压压的一片,眼中所见,满是坚毅的身影()。这些人或高或矮,样貌虽有不同,但他们的眼神并无二致,那是曾被世人抛却的悲愤恨意。
没齿难忘的志士们,个个**上身,右臂上烙着小小的孤鸿,燕雀岂知鸿鹕之志,他们烙印志向,烧烤肉身,当符印转为无畏无惧的信仰,勇士们的名字就会变成……
镇国铁卫!
※※※
十九条性命,加上他自己这一条,四十个人赤膊上身,连他自己也解开了上衣,苍白的胸膛上留着圆红伤疤,那记穿胸而出的枪伤,正是世人遗弃给他的一道印记。
场内八十只眼睛相互凝望,没一只是惧怕颤眨的。
他的双肩隐隐颤抖,猛然间纵声长啸,厉声道:“我建超世志,必至无上道!”
刷地一声,长剑出手,剑尖直向天际上苍,一时之间,十九柄长剑应声出鞘,全数指向大红日轮,众人形如鬼魔,纵情悲吼:“斯愿不满足,誓不成等觉!”
“诸君为神佛所弃,为世人所不齿,长夜漫漫,如坠尘埃……”冬日将近,远在城郊的杨家故宅中扬起一片饮泣声,钢铁坠下了泪水,语声哀戚,十九人呼应主公的苦难,或泪流满面,或低头饮恨,个个面蕴悲愤,神态激昂。
“我建超世志,”修罗王神态静默,双掌合十,道出了心中志向()。“必至无上道。”
斯愿不满足,誓不成等觉,
今为大施主,普济诸穷苦,
命彼诸群生,长夜无忧恼,
众生闻我号,俱来吾刹中,
虚空诸天神,当与珍妙华……
十日之后,九月十九,恰逢观世音出家之日,在那大慈大悲的深夜之中,最后一只精锐部队即将来到京城,少壮派志士旋即要逆转全局。
景泰,是他们铲除政敌的剑,武英,是他们收降群臣的网。
正统……则是他们安定天下的年号。
当来自地狱的飞影降临京城的时刻,当少壮军人接管宫室的那个刹那,天下姓就不会再忘掉这一日。
此后的千秋万载,人们会记得这群人……
千古英雄志士的楷模,世称“镇国铁卫”。
正文 第二章 万夫无敌
景泰十年九月十日傍晚,政变前九日,陕西长安。
秋冬交际,长安城里匾额高悬,闹街上悬着个烫金大字,那是一个老字号。
“大洪堂!”门口伙计这样吼着。“上好的药酒大贱卖!大洪堂!”
匾下传来声嘶力竭的吼声,长安城里的老铺号生意兴隆,虎鞭鹿茸,药酒滋补,大洪堂正是间专卖药酒的商行。“来啊!来啊!这位大哥好生勇猛,一口气买十罐,快快给他包…起来!”
街上的人群慢慢围拢过来,伙计满嘴大话,口沫横飞,男男女女进进出出,贩夫走卒四下喧哗。夕阳余晖照来,“大洪堂”的匾额发出金光,更衬得老字号的身价不凡。
高悬年的匾额,满是岁月痕迹,长安居民打小便把匾额看得熟了,便如日日可见的阳,除非天狗偷吃了,任谁也不会多看一眼。
正因如此,这里才是个藏身的好所在,一等一的好所在。
晚霞照耀,陡然间,匾额后闪过一道光芒。
那不是匾额反射的金光,而是冷冷地寒光。那光芒隐伏于匾额左上角,细细弱弱,藏在蜘蛛丝网后头,望来迷蒙晦暗,可那确实是寒光无疑。
街上虽有几千双眼睛走着,却没人留意到匾额里的古怪。
当然,更不会有人留神到寒光后的那只大弓。
铁铸石造的臂膀,握住了大弓,动也不动,晃也不晃,顺着手臂瞧去,现出了两道浓眉,以及一双眨也不眨的俊眼。
这是一名刺客。非但是个刺客,还是个容貌英挺的刺客。
左手持弓,右掌拉个满弦,凝如石像般的身影,他便这样蹲身苦熬,伏在匾额之后,足足一个时辰之久。
天下虽大,然世间能以缩身之态拉满弓弦,还能箭无虚发,正中红心之人,却非解滔莫属。也唯有江东“春藻箭”,才会如此锻炼弟。
江东双龙小彪将,“火眼狻猊”解滔,此人箭法通神,轻功高明,单以脚程迅急而论,阖山中除军师本人以外,怕属他最有门道。也是为此,解滔这回奉命出手,直从河南嵩山一出发,尾随一名男,最后来到陕西长安,就近与大批同伴会合。现下这一刻,便是分出胜负的时刻,强敌即将现身。
敌人虽强,但己方的阵式却也非同凡响。解滔深深吸了口气,他拉着大弓,瞅着一双俊眼,凝目望向喧闹的大街。
※※※
对过是家面馆,屋顶搭盖到了楼,红瓦之上伏着衣衫一角,那里还藏着一个自己人,若非解滔已知同伴藏身之处,纵使目光锐利十倍,他也决计看不出端倪。
对面的高手擅长飞石,一弹打去,浑厚内力灌注石块,真足以穿胸破体,杀人于无形之间,单以威力而论,怕比自己的“春藻箭”还要慑人。有了这位“天权堂主”过来帮手,那还需要发愁吗?解滔嘴角起了微笑,想起更远处的第道埋伏,几乎要哼起小曲了。
第名刺客手持西域十字弩,隐伏北布庄,藏于绫罗之中。威力虽不比项天寿的飞石,但埋伏之人却以缜密心机闻名于世,行事手段还在项天寿之上。那人可不是寻常人,乃是山寨的军情头目止观和尚,昔年霸先公赖为左右手的“密十一”头领沐先生。
头一回随山寨高手出征,凡事自有前辈高人料理。自己这个小老弟便算失手,上头还有项天寿、止观两位老大哥顶着,只是敌人过于厉害,行前军师千遍交代吩咐,要众人务必谨慎从事,否则一旦兵败如山倒,连军师自己的性命也要断送在此。
想到此处,解滔将身上的雪蛛丝衣拉整了。那是青衣秀士吩咐他穿上的。据说过去怒苍刺客出征,必着此救命衣装。解滔满怀感激,眼光飘移,瞄向远处的一座酒楼。
酒楼里衣香鬓影,觥筹交错,人声鼎沸的二楼里,临窗孤坐着一个青衣身影。那人单手持酒,垂啜饮,看他眉目低沉,但凤眼移挪之间,神光仍慑人。解滔偷眼去看军师,陡然间青衣身影抬起头来,目光凛然生威,竟似发觉了自己正在打混偷闲。解滔吓得面色发白,不敢再有胡思乱想,赶忙专心守志,再次将弓箭对准闹街角落。
箭簇瞄向街边一角,那是个摊,距大洪堂七丈五,距对街面馆十丈七,距布庄却仅两丈不到。样暗器交织成网,无论是解滔、止观,还是项天寿,名刺客的凶器全数指向一处摊,那是处算命摊。
“铁口直断吴半仙”,算命解盘的好手,只是这位吴老兄便算是真仙下凡,怕也不知自己早已缠入箭网之中,便如蜘蛛丝上的虫蝇,随时要大祸临头。
※※※
“大师……”不知死活的吴安正,摊前正坐一名貌美少女,听她柔声问道:“小女年过双十芳华,良人至今无缘来,父母却是声声催,不知何时可遇如意郎?”
长安卫旁酒楼林立,晚饭时光,四处客店高朋满座,街上挤满了人。那少女坐上算命摊,皓腕玉臂任凭面前庸俗的中年男抚摸,好似不知男女受授不亲,只等着受人非礼。
“嗯……待我瞧瞧……”吴安正道貌岸然,自管闭上双眼,摇头晃脑中,手指搭上面前美女脉门,肌肤滑嫩,却是摸了个痛快。
这位“吴半仙”不自能,异禀号称“通天目”,专观善男信女魂气,只要让他摸上一摸,便有感应。果然指端触肤,立察异样,脑中电光雷闪,眼前见到了好一面镜湖。
烟波浩荡,山水如画,眼前游来一对悠哉鸳鸯,艳羽丽色,相依相偎。湖光山色中,鸳鸯爱侣静静划过湖水,游向天边远处,慢慢隐没不见了。
“好!”吴安正重重一拍大腿,忍不住喜形于色。每回替人算命,见的不是烂泥野猪,便是粪堆笨牛,难得遇上这般优雅景致,内心着实欢喜了。鸳鸯本是富贵鸟,两只恰恰好。晨雾露水,鸳鸯悠游,数目又对了,自是大喜之兆。吴安正喜孜孜地拿起那女的生辰八字,细细去翻经书,登时给他找到了绝配。
他望着眼前的小美人儿,翻开了手中经书,笑道:“恭喜姑娘了,您的如意郎君,便是此人。”
美女掩嘴轻呼,凝目去看,只见小小的算命摊上搁着纸墨,将桌面挤得满了,眼前搁着一本经书,正翻到第五章四十七页,图绘一名阳男面相。那美女满心期待,赶忙凑眼去看,一望之下,不觉心下大惊,颤声道:“这……这就是我夫君?”
书页上绘着一名男,只见此人尖嘴猴腮,目光呆滞如牛,唇厚牙突似兔,这已非寻常人样貌了,谁知此人左嘴角还长了颗天大圆痔,直似烧饼上的大芝麻,恁煞丑陋了。那美女见此人长相如同鬼怪,想起日后要与这人长相厮守,忍不住满心骇异,全身发抖。
“恭喜姑娘了。”吴安正指着图画旁的姓名栏,哈哈笑着,“这位仁兄名叫廖一化。
我适才替您细细推算了,廖君乃是甲年、乙丑月、丙寅日、丁卯时的生辰,与您八字最是相配不过,命中注定的事,怎么也跑不了。”
“逃不了……”那美女媚眼噙泪,哽咽道:“我不要……”
吴安正不知死活,兀自笑道:“当然逃不了啊。您便算事前得知,着意闪避,反而更会歪打正着。月下老人牵的红线,谁能闪得掉呢?”
那美女听得命数如此,更是放声大哭。她长年受父母催婚,早觉生不如死,好容易找了闲暇过来相命,却又得了这么个凶兆回去。气急败坏之下,哪管吴安正说长道短,两下便将算命摊掀翻了,当场掉头就跑。
吴安正惊道:“姑娘,我话还没说完啊!请你留步啊!”
那美女听他呼唤,只掩住了双耳,更如插翅飞逃。正低头狂冲间,忽在此时,迎面撞上一名男,小脚一个不稳,向后便倒。那男大吃一惊,赶忙伸出右手,将她拦腰搂住,沉声便问:“这位姑娘,您还好么?”
泪眼朦胧间,那美女睁眼一看,只见眼前一名高大男侧目望向自己,看他一张瓜脸蛋,鼻梁挺秀,星目辉朗,竟是个十分俊秀长相的好男儿。
这男一张嘴唇圆润饱满,形若菱角,望来红润润地,竟是有些鲜艳欲滴,那美女瞧着瞧,脸颊忽起羞火,想起自己倒在无名男怀里,赶忙站了起来,欠身道:“对不住,惊扰公了。”那男不以为意,只转过面来,向那美女微微一笑,轻声道: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小姐不必多礼。”
眼看那人正面望向自己,那美女不由掩嘴惊呼,她眼中看得明白,只见此人左脸雪白,嘴角却有个风流痔,看那黑痣小小一点,颇为圆巧秀气,好似雪地里的一剪梅,直似画龙点睛的妙笔。那美女娇躯发颤,喃喃地道:“公您……您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