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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赵宅。董士宏父女谢济公送走不提。且说和尚到了苏北山家中书房落坐。和尚问苏北山:〃令堂老太太之病,可曾请人治过?〃苏北山说:〃实不相瞒,请过多少先生皆不行。前者有一位神医活人汤万方先生给治,并未见好。又转请李先生给治,也不见效。皆说上岁数人,气血两亏,不能扶养也。我也尽人力凭天命。今日得遇圣僧,真乃三生有幸,该当老母沉疴痊愈。〃说着,就同和尚出了书房,来至青竹轩西院上房门首,是路北五间,至内落坐。只见老太太在床上躺着,那些婆子丫环均站旁边,笑和尚身上破烂不堪。和尚说:〃你等休笑我这件衣服,且听我道来。世人休笑僧衣破,本来面目世上无。〃家人献上茶,济公掏出一块药,托在手中。苏北山一见,其黑似摈榔,异香扑鼻,伸手接了灵丹妙药,问:〃此药何名?〃济公说:〃那是我和尚的妙药,名叫要命丹。比如人要该死,吃了我这药去,把命要回来。双名伸腿瞪服丸。〃苏北山用水化开,给他母亲灌下去,少刻老太太病症痊愈。苏北山吩咐摆酒,请和尚在书房之内,落坐吃酒,谈论些古往今来之事。济公胸藏锦绣,满腹经纶。苏北山方知是一位世外高人,便拜和尚为老师,要给和尚换衣服。济公一概不要,说:〃你要谢我,只须如此这般。我要走了。〃苏北山说:〃师父,我这里就同你老人家俗家一般,哪时愿意来,哪时就来,在我家住着。〃和尚答应说:〃好说,我今天回庙去了。〃和尚出了苏宅,到街市之上,口唱狂歌说:
自古当年笑五侯,含花逞锦最风流,如今声势归何处?孤家斜阳漫对愁。嗟我儿辈且修修,世事如同水上鸥,因循迷途归愿路,打破迷关一笔勾。
济公回到庙中,他在大碑楼上睡觉。广亮要害济公长老,以报前仇,知道济公在大碑楼上睡觉,派徒弟必清夜内放火烧死济公,头次放火,被济公一泡尿,撤了小和尚一脑袋,把火浇灭。二次又放火,把大碑楼点着了,只见烈焰腾空,火光大作。有诗为证:
凡引星星之火,勾出离部无情,随风照耀显威能,烈焰腾空势猛。
只听忽忽声响,冲霄密布烟升,满天遍地赤通红,画阁雕梁无影。
这大火一起,庙中众僧皆起来说:〃不好了,快救火!疯和尚道济在楼上睡觉,要被火烧死!也该遇着劫吧。〃大众把火救灭,监寺广亮以为这次把疯和尚烧死,无人知觉,正喜悦之间,只见济公由大雄宝殿出来,哈哈大笑说:〃人叫人死不肯,天叫人死有何难。〃广亮一见济公没死,心中不悦。他至方丈那里回话,说:〃火烧大碑楼,理应治罪于他。〃老方丈说:〃火烧大碑楼,此乃天意。与道济何干?〃广亮回禀方丈:〃国有王法,庙有清规。咱这庙内一人点灯,众人皆点灯,按时刻吃斋睡觉。道济点灯火不息,连夜点灯,凡火接引神火,有犯清规,理应治罪于他,砸毁衣钵戒碟,逐出庙外,不准为僧。〃老方丈说:〃太重,派他募化重修可也。〃吩咐:〃叫道济进来见我。〃不多时,只见济公从,外面进来,立在方丈面前打一问讯,说:〃老和尚在上,我问讯了。〃方丈说:〃道济,你不守清规,火烧大碑楼,派你化缘重修此楼,必得一万两银子工程。问你师兄给你多少日子限。〃济公说:〃师兄,你给我几日限?〃广亮说:〃三年你可化来一万两银子吗?〃
济公说:〃不行,太远,还得说近着些日期。〃广亮说:〃一年你化一万两银子,修大碑楼工程,行了吗?〃济公说:〃不行,还远,你往近说吧。〃广亮又说:〃半年吧。〃他摇头还说近些。广亮说:〃一月。〃济公仍嫌远。广亮说:〃一天你化一万两银子可行吗?〃济公说:〃一天化一万两银子,你去化吧,我不行。〃济公说罢,哈哈大笑。众僧皆议论道:〃一百天限期,叫他去化。如化了一万两银子,将功折罪。〃济公也答应,每日出去化缘,在临安舍药救人,普渡众生,记名徒弟收了无数。装疯作傻,也不露本来面目。那日在飞来峰后山坡之上,见两猎户扛着兔鹿狐鹳。他阻住去路说:〃二位贵姓,哪里去?〃那人说:〃我叫陈孝,绰号美髯公。
那是我结拜弟,病服神杨猛。由山上打猎回来,师傅何人?〃济公说明了,又哈哈大笑说:〃每日在山穴,终朝来打猎,你为养你生,他命就该绝。〃杨猛、陈孝知和尚是高人隐士,立刻跪下行礼,拜济公为师,说:〃我二人从此改行,同朋友在镖行找碗饭吃,想个安身立命之处。〃和尚说:〃好,你等必日见茂盛。〃二人走后,和尚在庙吃酒开荤,并不化缘。广亮也不催他,想到了日期,好把他逐出。光阴茬苒,日月如梭,过了一个多月,他一两银子没化。这日济公见看山门的和尚不在,他到了韦驮殿,看神像威仪,甚为可观。有诗为证:
凤翅金盔耀目,连环锁甲飞光,手中铁杵硬如钢,面似观音模样。
足登战靴墨绿,周身绣带飘扬,佛前护法大神王,魔怪闻知胆伤。
济公看罢,说:〃老韦同我出去逛逛吧。〃伸手把韦驮扛起来,出了山门,循西湖往前行走。来往行路之人就说:〃众位,我瞧见过化缘和尚,有拉大锁的,有打木鱼的,没有过扛着一个韦驮爷满街化缘的。〃和尚哈哈大笑说:〃你不开眼,少说话。这是我们庙中搬家。〃众人听和尚之言都笑了。和尚正往前走,猛抬头一看,只见一股黑气,直冲霄汉之间,济公按灵光连击三掌,口中说:〃善哉善哉,我焉能不管。〃正往前走,只见大街路北有一座酒饭馆是醉仙楼。上挂酒牌子。写的是:太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口称臣是酒中仙。两旁对子是:醉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里面构只响。济公一掀帘子,说:
〃辛苦了掌柜的。〃里面掌柜一看,只当他是化缘的小和尚,说:〃和尚,咱这里是初一十五才给钱。〃那济公说:〃是了,我们这里是初一十五才卖哪。〃站在门外,只见从东边来了三人,是米粮店掌柜请客来。济公一伸胳膊说:〃三位要吃饭哪?这里初一十五才卖哪。〃三人一听往别家去。一连来了三四起人,都被济公挡回去了。饭馆掌柜的大怒,从里面出来说:〃和尚,你都把吃饭之人挡走,是什么居心哪?〃济公说:〃我要吃饭,方一进门,你就告诉说初一十五。我知道你这里是初一十五才卖饭呢。〃掌柜的一听说:〃我只当你是个化缘的哪,故此才告诉你初一十五给僧道的钱,你知道吗?〃济公说:〃不对,我是吃饭的。〃掌柜的说:〃你请进来罢。〃济公扛韦驮到了后堂,找了一张净桌儿坐下,要了几样菜,吃了四五壶酒。用完,叫跑堂的过去,算一算,一共算一吊六百八十文。济公说:
〃写账罢,改日吃了一同给。〃掌柜的早就在这里留神了,听说没钱,掌柜的过来说:〃和尚,把吃饭之人都给支走了。今日吃完,你不给钱走不了!必须要给一吊六百八十文。〃济公正与伙计口角相争,只听外面一声呐喊,如雷霹之声。来了两位英雄,要大闹酒饭馆,引出许多事来。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四回 扛韦驮周宅捉妖 病服神怒打老道
话说济公在酒饭馆吃完饭没钱,正合铺中人口角相争,只见从外进来两个,来至济公跟前行礼。众人一看,头走的那人,赫扬扬身高八尺以外,头戴翠蓝扎中,擂金抹额,二龙宝,迎面茨菇叶乱晃,身穿蓝箭袖袍,腰系丝绦,足下青正,四字方海口,海下一部黑胡须,飘洒胸前。后跟那人是二十以外年岁,头上粉缎色软包中,绣团花,分五彩,身穿粉色缎绞箭袖袍,上绣三蓝花朵,足下快靴,闪披英雄氅,面如白纸,白中透青,并无一点血色。头一位乃是美髯公陈孝,后跟病眼神杨猛,新从外保嫖回来,要上灵隐寺瞧瞧济公,正走至这里,听见饭馆中一阵喧哗,二人掀帘进来,见济公正与伙计争吵。他忙过来给济公行礼,说:〃师傅,你老人家因何来到这里争吵?哪个欺辱你老人家?告诉弟子,我将他的脑袋给他拿下来。〃陈孝过来说:〃兄弟不可莽撞,问问倒是因为什么。〃
饭铺伙友见这二位形象,吓得战战兢兢,说:〃二位达官老爷别生气,原来这位大师傅吃完饭没钱。反出口不逊,因此争吵起来。〃和尚说:〃好的,你们二个徒弟来得好,这饭铺把我欺辱苦了。〃陈孝说:〃师傅,他们因为什么欺辱你?〃和尚说:〃我吃完饭,他们不放走,要钱。〃陈孝一听这话,不由一笑,说:〃这应当给钱。〃回头说:〃掌柜的,你们不认得这和尚,勿论吃多少钱,不要跟和尚要,三爷我还钱。这就是灵隐寺活佛济公长老。〃掌柜说:〃我们实在失敬。〃和尚说:〃你们二人吃了饭没有?〃陈孝说:〃我们吃了。〃和尚说:〃你两人给我扛着韦驮,跟我化缘去罢。〃陈孝说:〃你老人家的弟子,都是缙绅富户,用多少,我不敢说,十两八两现成,何必你老人家化缘?〃和尚一摇头说:〃化缘那是我和尚的本事。杨猛你给我扛个韦驮。〃杨猛答应扛起来。三个人出了酒饭店往东走,街上来往的人有认识杨猛、陈孝的,低声说:〃二位达官,怎么跟和尚化小缘哪?〃陈孝臊得脸一红,蹲在一旁,跟熟人谈话。杨猛浑人,不懂的害臊,跟着和尚往前走,见眼前路北新开张的大茶叶铺,济公叫杨猛把韦驮放下。和尚心中一转:〃我必须得如此这般这样。〃想罢,一上茶叶店台阶,说:〃辛苦,辛苦。〃茶叶铺伙计一听和尚道辛苦,赶紧过来说:〃和尚买茶呀?〃和尚说:〃不买茶叶。你这铺子是新开张,我来道喜。〃伙计说:〃原来和尚你来道喜,请里面吃茶罢。〃济公说:〃一来道喜,二来我要化个小缘。〃伙计说:〃你化小缘化多少钱?〃和尚道:〃你给二百两银子我就走,并不多要。〃伙计一听说:〃化小缘就是二百两!和尚你别处去化罢,我们这店施舍不起。〃济公闻听哈哈大笑:〃这时候化你二百两,你给就算完;要等太阳一正午,就是四百两;太阳一斜西,就是六百两;太阳一落,就是八百两。你要叫化一天一夜,把你的铺子给我,还算不清帐。〃掌柜一听这话,知道是个疯和尚,来这搅闹。旁边有买茶叶的人爱管闹事,过来说:〃和尚,人家大新开张的,你别在这里闹。你要化两股香钱,我给你,要化三吊两吊的,换换衣裳,改天来,在我身上。〃和尚说:〃在你身上,你驮得动我吗?〃那人一听和尚话不正经,说:〃和尚,别玩笑。我不管你,你可准化出银子来,化不出来不算好和尚。〃
济公说:〃不用你管,你瞧着我必有个转身。〃济公说:〃杨猛,回头你瞧。由南胡同出来一个老道,你揪住,把他打死这铺子门口,叫茶叶铺打一场人命官司。〃
杨猛本是浑人,听见济公说,他点头答应,瞪着眼瞧着胡同内,静等老道。果然工夫不大,由胡同出来一个老道,身高八尺,细腰扎背,头戴青缎子九梁道巾,身穿蓝缎子道袍,腰系丝绦,白袜云鞋,背上背着一口宝剑,绿沙鱼皮鞘,黄绒穗头,黄绒腕,真金什件;面如三秋古月,慈眉善目,五官倒也清秀,三络长髯,飘洒胸前,根根见肉,一面走,老道口中作歌说道:
玄中妙,妙中玄,三清教下有真传。也非圣,也非仙,长在洞中苦修炼,口服金丹原神现,方显三清真有传。
杨猛一看,勃然大怒说:〃好妖道,我在此等候多时,哪里走?〃赶过去抡拳就打。书中交代:这个老道从哪里来?济公长老因为什么叫杨猛打他?只因为这临安城内太平街,住有一家财主,姓周名景字望廉,外号人称周半城。家中称百万之富,跟前就有个儿子,名叫周志魁,二十一岁,尚未有室。周志魁长得相貌甚美,每逢提亲,是高不成,低不就。官宦人家又不给,小户人家又不要,因此总未定亲。周员外七十余岁,就是这一子。这天周志魁忽然染病,在花园书房调养,请了许多高明医生,吃药永不见功效。老员外心中烦闷,这天晚上,自己点上灯笼要亲自到后花园书房看看病体如何。刚来到书斋门首,就听屋中有男女欢笑之声。老员外心中一动:〃这必是婆子丫环勾引我儿做那苟且之事,这还了得!败坏家风,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来至窗榻外,将纸窗湿破,望里一看。
这屋中是顺前檐炕,炕上搭着小桌,摆着几样菜,一枝蜡烛。东边是他儿坐定,西边坐着一位如花似玉的女子,生得芙蓉白面,珠翠满头。老员外细细一看,认得是东隔壁街邻王成王员外之女,名叫月娥。老员外大吃一惊,心说:〃我与王员外是孩童携手,垂髫之交,这两个孩子做出这不要脸之事。〃自己也没敢进去,怕二人害羞难当死了。自己转身回归前面上房,一见安人把灯笼熄灭,老员外叹了一口气,说:〃安人,你晓得儿子哪里是病。他与东隔壁王成之女王月娥,在那里吃酒取乐,你看这便如何是好?〃安人说:〃员外不必着急,明天你亲到那院,见见王贤弟,跟他谈谈,问问他女儿有婆家没有,如没有婆家,赶紧托媒人去说。一来保住两家名节,二则依了他二人之心愿,倒是两全其美。〃员外一听此言,深为有理。夫妇安歇,一夜晚景无话。次日早晨起来,吃了早饭,带着家人,老员外换上衣服,出去要拜王员外。刚来到门首,就见由正西尘沙荡漾,土雨翻飞,一骥马二乘小轿,来者正是王员外。那王员外翻身下马,就与周半城行礼。王成说:〃兄长久违,一向可好?〃周员外说:〃贤弟你上哪里去了?轿里是什么人?〃王成说:〃轿里是你侄女王月娥,她在她娘舅家住了两个多月,只因我给她说停当婆家,明天放定礼,故此今天一早,我亲身前去接她回来。〃周员外一听,心中一动:〃此言差矣,昨天我看见王月娥在后面同我儿吃酒,她怎么又会在舅舅家住两个多月?莫非我眼花了,认错了人?决定不会!〃想罢,说:〃贤弟,你把轿子搭进大门,我瞧瞧我这个侄女。〃王成叫把轿子搭进来。婆子下轿,把小姐轿帘打开,搀王月娥下轿过来,给周员外深深万福。周员外一看,果然跟昨天看见在书房的女子长的一般不差,心中一想:〃了不的了!那个王月娥是非妖便则怪,非鬼便则妖狐。〃自己一着急,几乎跌倒。幸有人扶住。王员外说:〃兄长,见你侄女为何这样?〃周员外说:〃贤弟,我看见侄女,想起你那侄儿来了,现在病势沉重。〃王成说:〃我实在不知道,过一天必要来看望。〃说罢,员外告辞。
周员外回到家里,唉声叹气。安人一问缘由,也是着急。员外说:〃你我夫妻活不成了。这怎么是好?〃夫妻正在烦恼,由外面进来一个书僮叫得福,十五六岁,甚是伶俐,说:〃员外不必着急,在清波门外,有座三清观,有个老道刘泰真,善能捉妖净宅,退鬼治病。员外去请他来,准能把公子爷病体治好。〃员外一听有理,赶紧吩咐备马,带着四个从人,书僮引路,来至清波门外三清观门首,下马叩门。由里面出来一个小道童,问:〃你们几位,找谁?〃家人说:〃我们是城里周员外那里来此,请道爷捉妖。〃道童往里面通报,这庙一层殿,东西配殿,有东西跨院。老员外来到东跨院,老道降阶相迎。周员外见老道头戴;日道中,蓝布道袍,五官生得清秀。员外说:〃久仰仙长大名,如轰雷灌耳。现在我花园有妖作乱,变了一个女子,是我们邻居王月娥的模样,将我儿志魁迷住。求仙长大发慈悲,去捉妖净宅,退鬼治病。〃老道知道周宅是大财主,连忙答应,说:〃员外请回,小道随后就到。〃老员外吃了一碗茶告辞,老道送出来,回至庙中,问:〃道童,我的新道冠新鞋,押多少钱?〃道童说:〃那天打酒押两吊。〃老道说:〃拿磐和蜡扦换出来。我那道袍丝绦当多少钱?〃道童说:〃当五吊。〃老道说:〃拿围桌和幔帐顶去换出来。这一去得穿好点,好多进钱。〃道童赎来,老道穿戴齐了,就步进清波门。他又绕着进钱塘门,为是显显这身衣裳。正往前走,只听对面一声呐喊,杨猛抡拳就打。济公要戏耍老道,周宅捉妖,且看下回分解。
第五回 周员外花园见妖 三清观邀请老道
话说杨猛过去抡拳就打,打了老道几拳,把道冠打坏,金簪落地。济公赶过去拉开。这时陈孝赶去说:〃杨贤弟,你还不走!帮着师傅疯闹,打出人命官司来。〃拉着杨猛竟自去了。老道气得两眼发直,口中直嚷:〃反了,反了,无冤无故,揪我就打。我上钱塘县去告你去。〃济公说:〃得了,道爷瞧着我罢,这么话说,把道爷的磐蜡扦也打掉了地下,把五供围桌帐幔也脏了,我给你掸掸罢。〃
老道一听这话就一愣,心说:〃我顶当他怎么知道?〃拿眼上下一瞧,和尚长得其貌不扬,身高五尺来往,头上头发有二寸余长,滋着一脸的泥,破僧衣,短袖缺领,腰系丝绦:疙里疙瘩,光着两只脚,拖一双破草鞋。老道问道:〃和尚宝刹在哪里?〃济公说:〃我在取马菜胡同黄连寺,名字叫苦核。〃老道说:〃你上哪里去?〃和尚说:〃我上临安城内,有一家财主在太平街,姓周叫周望廉,是临安城内第一家财主,人称叫周半城,请我前去捉妖净宅,退鬼治病。〃刘泰真一听,心中大大不悦,心说道:〃周员外就不对,既请我就不该请和尚,既请和尚就不该请我。我到那里瞧,要恭敬我,我就捉妖;要恭敬和尚,我急速退步。〃想罢,说:
〃和尚,你我一同走罢。〃和尚扛起韦驮像一同走,说:〃刘道爷贵姓?〃老道说:
〃你叫我刘道爷,又问我贵姓。你是个疯和尚。〃济公哈哈大笑,信口说道:〃说我疯,我就疯,疯颠之症大不同。有人学我疯颠症,须谢贫僧酒一瓶。〃说着话,二人进了钱塘门,来到太平街路北大门,见门口四棵龙爪槐树,门里有几块匾,上写:〃急公好义。乐善好施。义重乡里。见义勇为。〃来到门口叫门,管家出来一瞧,说:〃道爷来了。〃老道说:〃辛苦,劳驾往里回禀一声,就提我山人来了。〃
见和尚扛着韦驮一言不发,管家瞧了瞧僧道,转身进去,来至书斋。员外正在书房等候老道。家人进来回禀员外:〃清波门外三清观刘泰真来了,还同着一位和尚。〃周员外一听一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