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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喃喃道:“我……我这是怕……”
“再怕也要跟我先商量,本来我打算好了,被你这么一闹腾,倒是差点出事。”叶姻见月儿满面歉意,于心不忍,拍了拍她的手道:“下次再这么着,就逼着吃药。”
月儿“噗嗤”一笑,眼泪却掉了下来,道:“小姐,你好好的,我就是死了也甘心。”
叶姻“嗯”了一声,扶着月儿躺下道:“小姐已经好了,你却倒下了,以后用你的地方多着呢,我就这么一心腹人儿,你没了我找谁去?”说着,忖了忖又道:“月儿,我知道这院子里都是母亲的人,你再给我找找,或者有那不起眼的小丫头里有可用的,倒是要留心,今儿有些撕破脸,挨不住日后会出什么事。”
月儿脸上勃然变色道:“小姐的意思是……”
叶姻嘿然道:“没什么……你先歇息。” 说着,眯起眼望着后罩房里的一地金光,初春的夕阳透过窗棂照得人影淡淡,透出乍暖还寒的瑟瑟冷意,可她心里却是暖的,活了三辈子,前两辈子都在自私妄为里轻舞飞扬了,从来没感受到能守护他人的那份踏实感……
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叶姻攥着月儿的手,望着月儿朦胧睡去的秀脸,阳光透过床幔,在那如玉的脸上形成一圈光晕,衬托出一切静谧美好,她给月儿盖上被子,轻轻退了出去。
月儿住在叶姻正房北面的后罩房,拐过一个角落便是抄手游廊,院子里迎春花开,惹出一抹金灿来,映着夕霞在苑里流光飞舞,几个小丫头正在剪枝子,见了叶姻,忙施礼道了声“小姐。”
叶姻点了点头,抬头见阳光正好,眼前如画,想起前世宿业,今世得报,因果轮回里,也抱怨过,逃避过,害怕过,可是现在……只要努力,就会改变的,她攥紧了拳,大步向前走去。
第二日要去大悲寺,月儿病倒了,辰儿星儿两个给叶姻打扮妥当,跟着叶姻并李嬷嬷去文礼苑,与叶母沈氏等人辞别之后,一起走到大门口,见门前停着一辆珠宝华盖车,青色的布幔低低垂下,后面跟着十几个婆子并丫头,还有十几个护院,辰儿过去扶着叶姻上了车舫,抬头见徐氏那粉光正艳的脸,见她进来,勉强笑道:“大姑娘”。
车舫轱辘“吱呀呀”响起,叶姻其实有一肚子话要与徐氏说,却不知从何说起,人与人之间很微妙,先前徐氏对她还是一片坦诚,此时仿佛关了门的闷葫芦,神情莫测,默默之间,竟是相对无言。
“三婶娘,我这人有什么说什么的,你别歉意,我问你,你可是真心要去大悲寺开光的?”叶姻忖了忖,决定开门见山。
徐氏脸色一变,低了头,抬起头来已经眼中含泪,道:“大姑娘又不是不知道我心里的苦。”
“我知道才问的。”叶姻尽量缓了语气,道:“那日三叔回来的早,我竟没得问,再找你,你也不回了,你说要你表哥通信,可是有……有什么着落了?”说着,心砰砰乱跳,嘴唇抖了起来,忽然紧紧抿住,不让徐氏看出自己的紧张。
徐氏低头不答,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个不停。
叶姻见了越发疑惑,恨不得拽过徐氏的衣襟,问个清楚明白,只是她知道自己越是着急,徐氏越是不敢答,只得沉了心,用波澜不惊的语气淡淡道:“三婶娘从前跟我是知心的,不知为甚,怎么生分起来?”
“我……”徐氏抬起头,眼中含泪,梨花带雨,楚楚动人里,有着异样的坚定。
“三婶娘,你说我让你这么做的,如今我倒成了外人不成?亏的我担心你,巴巴地赶到老太太面前要跟你一起去。”叶姻握住徐氏的手,语重心长道。
“原来大姑娘去大悲寺是为了帮我……”徐氏忽然戛然而止。
叶姻面不改色地点头道:“我去大悲寺是为了帮衬你的。” ——至于帮衬的法子你就不要计较了。
徐氏面上显出犹豫挣扎之色,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道:“大姑娘,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是……你不要掺进来了,有些事情你知道了,反而没好处,我反正已经落了心的。”
徐氏越这么说,叶姻越是着急,她努力回忆前世到底发生了什么,可脑海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想着徐氏从前口口声声与表哥传信,如今竟贸贸然要去大悲寺,难不成……
这就准备行动?
可是这不合理呀,眼看着春闱将近,她表哥再脑残,也不可能拖着礼部尚书家的儿媳妇私奔,这是情种上身,精虫上脑的节奏吗?若仅仅是私会的话,徐氏又为什么吞吞吐吐,不肯告诉她呢?
怎么办?
叶姻挠了挠头,靠在车壁上,听着车外骨碌碌的响动,车帘一下下随风飘舞,吹进阵阵清风,打眼望去,缝隙里已经不再是繁华世间,而是笔峰挺立透空霄,曲涧深沉通地户。两崖花木争奇,几处松篁斗翠,全是一番山明水秀,这情形她隐约熟悉,却又那么陌生,想起前世自己与圣僧种种,越发心烦意乱,忽然在这茫茫里,脱口而出道:“你可要与你表哥私奔?”
☆、第16章 初入寺中
徐氏簌然抬头,嘴唇抖得秋风落叶,却狠狠咬住,不肯应答。
叶姻的心呼啦啦坠了下去,果然,彪悍的人生不许解释,那位居然敢跟三婶娘在春闱前私奔,这得需要多少大无畏的脑残精神?她艰难地咽了口吐沫道:“三婶娘,你可想过,你若是这样了,你们徐家……”
徐氏低头不语。‘w…r…w…h…u。c…o…m‘
叶姻皱了皱眉又试探道:“你表哥寒窗苦读十年,为了你放弃了举业,一旦有一日埋怨你,可怎么办?”
徐氏忽地抬起头来,想要说什么,却死死忍住。
“你听我说,三婶娘,我以前听过这样一个故事,才子佳人一见钟情,私奔了……”叶姻脑海里想着那些悲剧故事,却因为看过的小白文太多,即使是悲剧的结局,也是些神经病逻辑,没一个对认清现实有帮助的,正着急间,忽然想起鲁迅的《伤逝》,郎才女貌,性情相投,诗词歌赋,浪漫无比,结果呢,日子消磨了一切诗情画意,那个为爱付出一切的女人,终于沦落成为琐屑计较的庸俗妇人,而那个曾经真心爱过的男人,终于无可奈何变成了薄情郎……
这个好!
叶姻拉着徐氏的手道:“三婶娘,你想过没有,你表哥没有什么生息,你带的的银子再多也是有限的,你们坐吃山空,很快就不行了的,到时候你怎么办?再者,这过日子不是风花雪月,很多事情要面对的,你无名无分跟着他,他总不至于一辈子不娶妻吧?……”
“大姑娘!”徐氏忽然止住叶姻的话头,皱着眉道:“你为什么变了?”
叶姻苦着脸道:“我……做了个噩梦。”
“噩梦?”徐氏果然引起了好奇心,道:“什么梦?”
“梦见你跟你表哥私奔之后,又被你表哥抛弃了……”叶姻吞吞吐吐道。
徐氏的脸色忽然变得煞白,又是一红,忽然转过头,望着那车窗外的山清水秀,淡淡道:“我明白了,大姑娘其实是怕了的,本来这念头是你鼓起的,如今你又怕了,你放心,即使我落不到那好下场,也不会怨你的。”
叶姻却并不因此减轻了那内疚,她见这面劝不进去,只能从另面道:“你自己不怕,这也罢了,我只问你,婶娘即使不顾叶府体面,你父母生养你一辈子,难不成你忍心让他们一辈子蒙羞?”
谁知徐氏竟嘴角弯弯,眯起眼道:“大姑娘放心吧,必会妥当的法子的。”
妥当的法子?
叶姻心下大奇,待要问,却见徐氏紧紧闭住嘴,转头靠在车壁上,竟闭上眼睛,知道这个是问不出来的,也只得见机行事了。
叶家离大悲寺不远,大约半天功夫,已经到了山头,叶姻正在揣测徐氏的法子,只听车舫“格拉”一声停住,耳听李嬷嬷道:“小姐,三太太,到了。”府里的人都是势利眼,徐氏的辈分虽高,地位却比叶姻低着不是一点半点,因此李嬷嬷先叫了“小姐”。
辰儿过来打帘子,李嬷嬷先扶着徐氏走了下来,见叶姻坐在车舫不动弹,奇道:“大小姐?”
“哦……”叶姻咬了咬嘴唇,扶着李嬷嬷的手走了车舫,眼见琉璃碧瓦;八字红墙。隐隐见苍松偃盖,潺潺听流水鸣弦,山门上大书齐朝圣祖手书“大悲寺”,在阳光下烁烁发光,正是死也不想见到的情景,雪夜的痛本来已经结了疤,如今却被这样的景物挑破了,汩汩地流出血来,叶姻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怎么了?小姐?”李嬷嬷见叶姻脸色不对,道:“可是哪里不舒服?”她知道昨日沈典之事,今日侍奉得越发殷勤。
“没……没什么?”叶姻用尽力气笑了笑,忽然后悔起来,自己前世不长脑子,除了月儿,身边竟没有培养起一个心腹,如今月儿病了,周围全是沈氏的眼目,一举一动皆在其监视下,连难过的心情也不敢表露。
不过也好,叶姻想着沈氏,精神一震,来不及伤春悲秋,快走了几步,跟上了徐氏。
大悲寺乃皇家寺院,气势雄壮,庙前宾客云集,知客僧也是十分老道的,见他们车舫上的叶家标识,忙走了过来,合十道:“请问施主……”
因徐氏与叶姻都是年轻女子,李嬷嬷赶上前道:“法师好,我们是礼部叶家。”
知客僧立时点头道:“可是为了圣僧明日开光之事?”
李嬷嬷合十道:“正是为此,劳烦法师了。”
知客僧飞快地睃了徐氏与叶姻一眼,迟疑着正要开口,忽听徐氏道:“法师不必为难,我们也不是贸然来的,那琉璃佛珠几个月前得了明禅法师的允许,在佛前培着了的,如今圣僧开光正是时机。”她素来唯诺,此时说话却出奇的流利,叶姻不由望了她一眼,见其依然低着头,敛着手,那忽闪的睫毛透漏出内心的不平静。
知客僧听了这话,方松了口气,笑着对她们道:“请叶家施主勿怪,因圣僧开光之事传开,这几日竟是不停歇地来了几百家,都是要让圣僧开光的,明日*怕是千人之上的,这寺虽大,竟住不开了,方丈明远法师为了方便,只得许约好的,其他的竟一概不能了的,因此我要问上一问。”
“没事,没事,我们也不会常驻,否则也不止这么几个人,这次来只为了拿老太太的寿礼,拿了就走,法师放心。”李嬷嬷笑道。
知客僧听了这话,点头道:“施主就跟我来。”说着,拐了个弯,向寺庙的拐角走去,寺庙正门除非正典大礼抑或皇上来才会开放,普通俗众自然从偏门进。
李嬷嬷点了点头,转身走到叶姻跟前,道:“小姐,你看……”
“走吧。”叶姻见徐氏已经当先跟去,心中越发惊异,虽然大悲寺是让她伤痛的地方,但是因为徐氏的事情牵着,她竟没了心情伤痛,快步走了几步,跟上徐氏的脚步,笑道:“三婶娘,这么急?”
☆、第17章 半夜幽会
“喷嚏”叶姻忙捂住嘴,挪了挪冻僵的身子,寒风瑟瑟,在冷飕飕的月夜里蹲墙角,怎一个“苦逼”了得——可又能如何?白日里无论如何探不出实情,眼堪堪明日便是开光之日,隐隐预感到一定有大事发生,叶姻牙一咬,脚一跺,决定拼了!
指使开丫头婆子之后,她换上一道简装便服,偷偷摸摸绕到了徐氏的禅房,耳听丫头婆子伺候完徐氏洗漱,却一直没有动静,初春时节,山风凛冽,她又不是武功高手,只冻得浑身僵硬,只得挪了挪右腿,又挪挪左腿,左三圈,右三圈做运动,防止第二次冻死在大悲寺,心里暗自发狠,以后死也不来这鬼地方了!
正恨恨间,忽听门“吱呀〃一声,虽然轻微,却让叶姻精神一振,她悄悄从窗下向前爬去,摁住墙角见那门轻轻被推开,从里面出来一人,悄声悄步,看身形正是徐氏,心中一喜,果然让她等到了。
眼见徐氏左右环顾,见院中无人,大家此时都歇息去了,这把院门打开,走了出去。
叶姻连忙跟了上去,只是她没有受过跟踪训练,只在穿前电视里看过一些,只能见树躲树,见墙躲墙,见徐氏七拐八拐,逶迤向后院走去,只是徐氏仿佛也不认路,走了这边,感觉不对又走了右边,左三绕,右三绕,两个女人围着大悲寺捉起了迷藏,最后走了大约一炷香的功夫,徐氏气喘吁吁地在一处禅院前停驻,定了定神,轻轻扣门。
叶姻早被徐氏绕晕了,若不是凭着非要救她不可的执念,早跟不住了,如今见徐氏在一所禅院前停住,她不由扶着不远处的树,吁了口气,心道尼玛,姐,你也太能绕了吧,不是故意的吧?
徐氏扣门不久,那门边被吱呀一声打开,一个青年男子走了出来,见了徐氏十分惊喜,握住徐氏的手低低絮语,叶姻知道那必是她表哥,只是离得太远,她听不清楚内容,正着急间,忽见那表哥拉着徐氏向自己这边的树丛走来。
叶姻脑袋“嗡”地一声,恨不得立时变成轻功高手,飞身上树,可她哪里跳的动,只得向树丛深处退去,只听脚步踏着树枝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惊得立时停住脚步,抬头见男女已经近前,忙躲在树后偷瞄,谁知他们竟恍然未闻,大抵乍然相见,心情激动,无心他顾。
“表哥,我都准备好了,你放心。”徐氏低低道,抓住那青年男子的手。
叶姻借着月光打量着那男子,见其穿儒生打扮,穿一领蓝袍,腰间勒一条黄丝绦,足下踏一对乌靴,鬓若刀裁,面如桃瓣,目若秋波,倒是位清秀的美男子,只见他拍了拍徐氏的手道:“兰儿放心,我已经与逸致兄说好了,他家卫最是厉害,必能保你平安,若是……若是……我就跟你一起跳下就是。”
“表哥……”徐氏抬起头,眼中含泪,梨花带雨,玉蕊娇花儿似的,仿若琼林玉树临凡。
男子经不起这样的丽色,忙把徐氏搂在怀里,柔声道:“兰儿,以后你跟着我,可要受苦了。”
徐氏听了这话,心中一动,想起叶姻在车舫里的劝诫,忽地挣脱开怀抱,道:“表哥,你……你……以后若是嫌弃了我怎么办?”
男子怔了怔,忽然笑道:“怎么会?兰儿恁地会这么想?我永远不会嫌弃你的。”
“可是……”徐氏似乎十分执着,顺着叶姻的话道:“若是我们逃出去,你永远不能娶我为妻的。”
那男子反应半晌才明白,忙握着徐氏的手道:“那我就一辈子不娶妻了,你就是我的妻。”
徐氏听了这话,嘴角弯弯,似乎十分甜蜜,忽然又想到什么,道:“那表哥,你的举业……”
男子拍了拍徐氏的手,安慰道:“无妨,无妨,逸致兄说若是我还想举业,他就帮我换个身份,是一样的。”
徐氏这才放心,“嗯”了一声,男子见佳人月光下,眉若春山,眼横秋水,想到从此长相厮守,心中欢喜,忙抱在在怀里,轻轻吻着,徐氏“嗯呢”着,两人动作越发亲密不堪……叶姻微觉尴尬,侧过头去,叶家大小姐在寺庙偷窥三婶娘偷人,这是何等狗血的故事啊,又想了想两人的对话,徐氏明日要做什么,还要护卫什么的,那个逸致又是谁?
正忖度间,忽听徐氏道:“那个逸致兄,表哥你什么时候认识的?”
男人正意乱情迷,听徐氏这么说,微微有些不悦,可如今人都跟他了,只得耐心解释道:“是这些时日在寺庙里认识的,他也同科的举子,我们一见如故,相交莫逆,那日你传信过来,正好被他看见,他倒是阔大之人,只说此事可行是可行,只是要小心从事,毕竟为人子女,不可逆了天伦,便说出此计……”
“他竟这么肯帮你?”徐氏的语气里有微微的疑惑。
“你竟不肯信他?”男子含着明显的不悦,道:“他倒是肯诚心帮我们的。”
“不是,不是。”徐氏忙解释道:“表哥你别生气,我只是想到萍水相逢,他竟然……”
“我不是说了吗,我们一见如故,相交莫逆,你勿要瞎疑心,此人是个真本事的。”男子见徐氏不肯信他,十分不耐烦,道:“你若是不信,明日不敢跳的话,也由得你!”说着,推开徐氏,拧身要走。
“表哥!”徐氏忙拉住他,眼泪哗啦掉了下来道:“到了这地步,你还不信我的心吗?”
男子这才回嗔作喜,拉着徐氏的手道:“我自然是信你的,所以你要信逸致。”
徐氏咬了咬嘴唇,忙承诺道:“我是信的,我是信得……”说了这几句话,心里依然没底,道:“表哥,我再问一句,你别生气,那逸致大哥到底是什么来路,竟有护卫,可别是朝廷里的……”
男子“嗤”地一声道:“那又如何?只要权势够大的,便是把你明着抢了来,恐怕那叶家也不敢作声的。”说着,抱着徐氏道:“好了,好了,别操心了,明日你安心跳了便是。“
☆、第18章 今世重逢
月光之下,两人絮絮情话,无非男女恩爱,山盟海誓,天长地久,叶姻听之喟然,上世情字,让她死于非命,这一世竟是解脱了的,袖手凭栏,不过一笑置之,便正是因为如此,在这惨死的大悲寺里,竟无多少伤恨,她轻轻靠在树干上,听着那些唬人心跳的情话,嘴角只是冷笑……
便在这样的出神里,转头忽见徐氏与那男子已然不在,吓了一跳,忙从树丛里走了出来,眼见空荡荡的场上,晒着一地清辉,周围静寂无声,只有自己黯落的影子,与树枝间的斑驳形影相吊,她不由慌张起来,前世虽然对大悲寺不陌生,可是这边禅院却并不熟,怎么回去?
她拼命回忆着前世的那些记忆,想着家眷客房的方位,迈步开始向西边走去,穿过一个东西的穿堂,越过几处院落,又跨过几个大殿,随着自己的感觉拐过仪门内大院落,见上面五间大正房,两边厢房鹿顶耳房钻山,四通八达,轩昂壮丽,仿佛面熟。
是这里吗?
叶姻挠挠头,看着又不像,正怔忪间,抬头忽见一堵红墙的那边,一棵梧桐树,正像道自己禅院里那棵,左右环顾见前面同道已锁,来路又不知转到哪里,那堵墙却也不高,旁边那棵柳树正吐蕊拂叶,咬了咬牙,抓着那柳树枝子向上爬去,幸得她从前性子活泼,经常跑了跑去,倒也不比那柔弱小姐,不一会儿就爬到了柳树上,扶着那枝子一步跨到墙头,吁了口气,把腿迈了过去,擦了擦脸上的汗,一抬头,却浑身动弹不得
她这辈子不想见到一个人,正静静站在院中,望着她——圣僧明澈!
叶姻想大叫,却怎么也叫不出来,想哭,却怎么哭不出来,只怔怔地望着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