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妇人字字句句表现得极为友善,虽然她的气魄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七月心想,哄骗她吧想来妇人也不是那么好骗的,若沉默不相告知难免生隔阂,大体看来就算道出了自己的来历,妇人也未必知道,两人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也不会对自己不利。
七月爽快道:“不是的。”
“傺!傺七月,傺便是我的姓氏。”
哐当!一声炸响!帷帐后妇人诧异惊讶间失神扫手打落案席上的杯盏,五味杂陈的心绪一时间占满了她的心房。
她惊讶的不是七月的名字,而是傺这个姓氏。这个世上能有资格继承傺世代相传姓氏的人能有几个,傺一族可是上古九黎族传承的正统,历代以来人数寥寥无几,拥有着这个姓氏的后代子弟无一不是族中杰出的青年才俊,更是日后黑苗传承的接任者。
杯盏碎裂声同样令七月倏然一惊,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惹恼了帷帐后的妇人。
“是不是七月说错了什么了,还请您不要见怪。”
这丫头在祈求原谅的时候都是保持着一副尊严不侵的傲气,妇人心想着叹了口气,看着满地散落的晶莹碎屑说道:“傺g呵,据我所知傺一脉的传承来自于滇南黑苗,我跟南地主人颇有交情,可是从来没听说过傺一脉有一个叫七月的姑娘。”
七月的品性确实有几分像傺族人的风格,妇人也在心底纠结,若是她真是傺氏后人,自己没有理由不知道,但是她那一身实打实的大巫威压是不会出错的。
“七月所说的句句属实。七月出自滇南黑水河苗族,自小在山间长大。”七月有些急了,没料到妇人会质疑她的身份。心想,这是汉朝,她不认得有自己这么一号人物存在是正常的。
七月又详述了许多黑水河在两汉时期的事情,描述了九黎族南迁的过程,这样的辛秘外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显然帷幕后的妇人被七月详述的实情生生震撼,托在案台上的指头微微触动,如果不是帷帐隔着,七月定然能看清妇人讶异非常的神情。
“你到底是谁?”音色带着大巫浑然天成的威严。
“我们黑水河可从来没你这号人物,你究竟来自哪里?”
我们黑水河!听妇人的口气似乎和黑苗有着极深的渊源,也让七月不得不正事妇人的身份,黑水河历代大巫都是有牌位供奉的,人数屈指可数。
联系汉代这一重要的时间要素,七月彻底蒙了!
七月颤颤巍巍不知所以,小心翼翼询问道:“您!前辈!烦请告知姓名。”
七月心底已经有数,帷帐后的妇人身份谜团猜了个**不离十了。
沉默!帷帐后足足有一刻钟的时间再没有声音传出。
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的七月在帷帐埋着头等待着答复,时间流转得极慢,每一分每一秒似乎都在考验着彼此的耐心。
实际上妇人的心情是一样的,若说七月不是族中人,又怎会知晓众多的黑苗辛秘。
呼!帷帐后长久的叹息,妇人在长时间的沉默后第一次开口,冷静道:“我复姓傺,双字要霜!”
复姓傺!双字要霜!
得到妇人亲口确认,响彻在楼宇内的回应字字句句撞击着七月的心房。
这是一个震撼寰宇璀璨无比的名字,汉代黑苗唯一的大巫,傺要霜!
什么?她真的是我们黑苗历史上那位伟大的先祖,要霜大巫!虽说七月早已猜得七八分,可亲自从要霜口中得到确认,无以名状的心情还是让她呼吸急促起来,久久不能平息。
七月基本上肯定她们在通过沙埋古城通道的时候莫名穿越了时空,返回了一千多年前的汉朝,恰逢傺要霜率领汉朝出使队伍来到沙埋古城中。惊人的巧遇,她根本就没想过会在这样的情形下见到自己千多年前的先祖。
“傺七月拜见我族要霜先祖!”
呆滞片刻钟后七月反应过来,依照着苗族晚辈敬奉祖先的仪式贴地叩拜。
七月的行为简直是无可挑剔,无论是礼仪还是举止跟苗地的风俗无二,一时间要霜也有些茫然无措。
要霜唇齿轻叩,疑惑道:“你真的复姓傺,双字七月?”
没有任何的证据可以证明七月的身份,正常人谁又能相信一个突兀窜出来冒充自己族人的女子。
气氛僵持!七月自是拿不出任何的信物可以证明自己是后世苗疆传人的身份,猛然想到代表着历代苗疆之主的随身玉牌,好在送给朱北辰的玉佩现在正在自己身上,款式造型绝不可能造假。
拒每一代黑水河主人的玉牌都是在即位时铸成的,可玉牌上刻有自己的名字,玉内长眠着特殊的蛊虫,要霜一看便能确认自己的身份。
“我的眼里可是揉不得半粒沙子。”
傺要霜的言语隐隐带着威胁,同为大巫层次,显然她对巫的领悟要比七月更高一层。
第484章 沙埋古城 (二十二)()
七月自知要让一位千多年前的祖先相信自己是她的后辈这样荒诞的事实几乎就是不大可能的。
隐约就连七月自己都在怀疑自己的真实身份。
但眼前毋庸置疑的是,她确实回到了那个年代!
回到了属于要霜大巫的那个时期,汉末三国!
佟佳要霜眸光犀利,呼之欲出的巫族威压外放,周边的气流愈加紊乱。
同时,佟佳要霜心底也在一遍遍进行着思考猜疑。
座下女子口口声声称自己为先祖,口述的黑苗景况几乎如实无误。
这也是令她心底生疑迟迟没有动手的原因。
“要霜大巫,切莫动手!”
七月感受到那股真是无匹的大巫威压,心底隐隐震撼。
若真的在这里打起来,她多半不会是要霜的对手。
对方可是在一千多年前就已经闻名于世的人物。
七月匆匆忙忙间掏出那块象征着大巫身份,昭示着黑水河历代传承的玉牌展现在佟佳要霜面前。
佟佳要霜愣住了,双眼放光地盯着七月手中的那块玉牌。
通体晶莹的材质,无暇的玉璧。更重要的是玉块内隐隐流露出的生命气息。
绝对假不了!
佟佳要霜的心乱了,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她犹豫了,此时七月也捕捉到了要霜的神情,一时紧张之极的心绪方才落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佟佳要霜缓缓伸手道:“大巫铭牌。”
七月毕恭毕敬将手中的玉牌呈递到要霜面前,举止谦卑地站在一侧,双眸甚至不敢直视要霜。
玉牌入手,丝丝温润!这种玉材质地,玉内的蛊物气息不会有错。
要霜双眸微凝,内心的诧异可想而知。
她翻过玉牌的另一面,清晰的看到玉牌上的刻字:佟佳七月
座下的年轻女子姓氏名讳皆准确无疑!
玉牌的样式自古而今都是一个模式,确实无法造假。
吁!要霜轻叹一口气,面色略微柔和起来。到了她这样的层次,形体间的喜怒已不似少女般外放。
“黑水河已经传了多少代了?”
以要霜的见识多半是承认了这个事实,眼前俏丽的姑娘的的确确是自己的后代,虽然连她自己也解释不清这种现象。
“整整五十七代。”历史的长河滚滚向前,转眼间自汉代始苗疆的传承延续了几十代人。
斯!纵然是要霜这样的大人物闻言也是一惊。苗疆居然自古传承了几十代。
帷幕后走出一男子,佝偻身形拄着一根木质拐杖站在七月身前。
来人的突兀使得七月顿时警觉起来,对方虽是一副上了年纪的身形,却给自己一种无法窥透的感觉。
“敢问姑娘,可知五十七代后,可有复姓公羊一脉的族人传承。”
七月摸不透老者跟佟佳要霜的关系,公羊一脉自汉末开始就在黑水河繁衍生息,而老者询问的自然就是千百年后的公羊家子孙。
七月的心头五味杂陈,理不清眼前人的身份,却抱着一丝丝的怀疑。
佟佳要霜都出现了,那么她身边的难道是公羊一族的祖先。
公羊浩!
“公,公羊先祖?”论辈分哪怕七月是一族族长之尊,在这些先辈面前始终是小辈。
与此同时,七月思想也在做着剧烈的挣扎。
可以说现时的黑水河,公羊一脉完完全全就是在这一代断了,而造成如此局面又跟自己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哦!公羊浩双眸放光,暗自想,居然千多年后还会有后人记得自己,心中的自满骄傲之情油然而生。
她真的是佟佳一脉的传人吗?
公羊浩表情显然不尽信,斜瞟身后,要霜现时的年纪不过三十多岁,七月的出现有着道不明的诡异。
“公羊一脉现在的传人名唤公羊和惬,他们,他们很好。”七月表情复杂,脑袋深埋着不敢直视公羊浩。
公羊浩眸光一凝,冷声道:“好是什么意思?”
室内好似燃起一团炽烈的火焰,公羊浩的眼神犀利异常,令得七月心底一阵发憷。
佟佳要霜依然在帷幕后安然坐着,一言不发!
如若让眼前人知道公羊一脉就此断子绝孙,真不知道公羊浩会做出怎样疯狂的事情来。
七月不善掩饰自己的情绪,话间漏洞百出。
说起来公羊浩的年纪要是活到二十世纪,岂不是一千多岁的怪物,心思的缜密岂是七月能隐瞒的。
“他们。”总觉得事实如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心畔,七月几乎要脱口而出之际。
侍女迈着碎步走入,恭敬行礼,转呈古城女主的邀约:”我主黎邀请大人于今夜赴宴,并盛情款待。“
话毕,侍女静候在侧等候要霜的答复。
七月紧绷着神经,侍女的话打断了自己与公羊浩的对答,微微让她送了一口气。否则,继续下去七月真会道出实情。
“知道啦,替我谢谢黎的邀请。”要霜不紧不慢答复着,神情依旧漠然。
目送走传话侍女,要霜摆摆手示意公羊浩退下。
公羊浩似不敢违逆,眼神复杂地瞪了七月一眼,拂袖而去。
就这样,一场危机暂且消散。楼阁内气流顿时稳定下来,七月如逆水多时的人,剧烈呼吸着畅快的空气。
“丫头,今夜你就随同我去赴宴吧。”帷幕后人声缥缈,喜怒琢磨不定。
一道倩影自层层帷幕后踏出,足履轻盈,却无形中散发着一股高山仰止的气息。
佟佳要霜眼眸似浩瀚星辰,盈盈身姿若少女,秀色姿颜堪比七月。
大巫,不会错的。七月愈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一时间尚不能接受要霜就在近前的事实。
殊不知同样诧异的还有要霜,七月的容颜气质无不生生震撼着佟佳要霜。
佟佳要霜笑了笑,说:“其实我是不信的,但你这一身修为却是实打实的。”
佟佳要霜这一行肩负着一项使命,心态时刻都保持着一副戒备。
又何尝是佟佳要霜生疑,七月修长的睫毛下,一双水汪汪的眸中也带着疑惑。
仿佛自从来到这座古城,一切都起了变化。
第485章 遏劳落迦城(一)()
,
建筑顶端镶嵌着一颗颗璀璨的明珠,不可计数的建筑群绽放的光芒照耀着整座宫殿。
走在宽敞的走道上,迎奉的宫女衣裳华美,姿态优雅。
所有的感官带给七月的震撼,恍如隔世。
而黎作为这座古老宫殿的主人站在正中一座庙宇建筑下,一袭蔚蓝礼服格外醒目。
要霜神自若,手牵着七月,如同自己女儿一般。
“黎是这一代遏劳落迦城的主人,跟你我一样是巫族的一脉分支。”
七月闻言一惊,遏劳落迦城!
这才是沙埋古城在历史上真正的名字,正是大唐西域记中记载的和田地区的古城,历史上真的有这么一座城池存在。
张亦珊曾经说过,遏劳落迦城被一场沙雨淹没,永眠于塔克拉玛干沙漠深处。
要霜意识到七月的神凝滞,似在思考,“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嗯?没。。没什么。”
七月慌忙掩饰自己慌乱的神色,眸中依然流露出讶异的神态,暗道:原来这座城就在罗布泊内,滚滚的黄沙掩埋了上千年。
要霜不置可否地笑笑,搭着七月的手腕沿着那道延绵近天边的阶梯朝着古庙建筑而去。
遏劳落迦城宫殿建筑群内微风习习,空气中蔓延着无尽的荒凉。
寂寂无声的阶梯上,唯有佟佳要霜一行人在缓步前进,要霜身侧则是浑身透着一股子冷漠的公羊浩。
七月依稀记得黑苗历代相传的族志中曾记录过,要霜大巫有几年的时间是不在黑水河的。
当年的要霜去向成谜!
遏劳落迦城一行,佟佳要霜必然是有目的的。
除了汉末成都送抵苗疆的两件物件外,要霜肯定也从苗疆带走了什么。
联系初到遏劳落迦城的时候,要霜一行人显然是护送着大批的要件抵达这里,就是不知道沉甸甸的箱子内装的是什么。
脚下的台阶似无边境,宫殿的建筑规模雄伟异常。
七月仔细端详下才现异样。
台阶是悬空的!不,应该是整座宫殿建筑群都是悬空的。
似水晶材质构筑成的阶梯通彻透明,脚踏上去,整个人犹如高悬在半空中。
而阶梯下方则是无尽的深渊。
长时间凝视下竟觉得头晕目眩,也不知这一路是如何挨过来的。
恍若度过了漫长的岁月方才走到阶梯的尽头。
旷古的章自各式古老的器中传颂而出,宏伟的音符响彻云端,宛如一曲曲惊涛骇浪声拍击在耳畔。
声势浩大的迎宾曲目驱散着整座宫殿的荒凉,淡淡的雾气飘忽在台阶尽头。
遏劳落迦城的皇者,黎满脸笑意望着佟佳要霜,道:“遏劳落迦城很多年来没有如此尊贵的人物到访了。”
黎的尊容恍若十七八岁的少女,但无论眼神或者是气质无不透露着那股上位者的凛冽气势。
古怪的是庙宇前仅有黎一人相迎。
再一看面前这座宏伟的建筑,形似庙宇,周围墙壁涂着雪白的涂料。位置处于群殿心脏之中,应该是整座宫殿的主殿。
黎拖着一袭蔚蓝长裙在前引路,掷地无声,步伐轻盈。
步入庙宇内,霎时间一切的声源尽皆阻断。
空荡荡的大殿内除了正中央高台上的王座,就是大殿中央的几席案台,相较于外殿宏大的建筑群,几乎就是两个世界。
王座上黎的目光一扫而下,停留在七月跟前,像是在确定什么,复杂的绪一闪而过。
黎率先开口,道:“自九黎分崩,我们八十一部族流散在各地,世间的缘分真是很奇妙,想不到你我两部还有再见的一天。”
要霜亦是感慨的说道:“多少岁月过去,当年辉煌的九黎族,八十一部真是十不存一,今天能见到黎大人,要霜也感到很高兴。”
听两人的口吻,眼前的黎应该是八十一部之一的部族,就算现在是汉末,也都快过去了几千年。
就是不知道黎是属于八十一部当中的哪一部族,七月蹙眉深思道。
遏劳落迦城的景况一直困扰着七月,自从得知这座城池的名字开始,心底的念头就告诉自己,这里应该是一座死城。
偌大的宫殿中,似乎仅有黎这一位王者以及侍女。
一切都太单调了,特别是宫殿群落间荒凉至极的氛围。
“物件运送途中没有出现过任何问题吧?”黎淡漠地问道。
“沿途并没有特别的事故,内里的物件完好,今后的保管就有劳黎大人了。”要霜似完成了一项重大的使命般,长长舒了一口气,肩上的担子顿觉轻松了许多。
七月自然不知晓两人口中的物件具体指代的是什么,听双方的口吻确实是在交待一件很重要的物件。
而且物件极有可能将长期存放在遏劳落迦城内。
要霜蹙眉道:“遏劳落迦城的况看来在恶化,真的没办法控制吗?”
一提到遏劳落迦城的况,黎顿感有心无力,面色清冷地摆摆手,道:“你也看到了,我们部族能传几代都是未知数了。”
要霜的心一寒,毕竟同为九黎一脉,看着族人不断死去,她能体会到这种心。
“我们两族间数千年的分隔,还记得先祖们每隔十年间的比试么?恐怕下一次就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黎幽幽然说道,眼眸中满是落寞。
七月身为九黎巫族的一员,自然知道黎口中的比试是指的什么。
相传远古时期九黎一族是一个十分好斗的民族,受制于恶劣的自然环境,九黎族人必须不断加强完善自身的体能及外在条件,才能使得种族在世上永久地生存下去。
后来也不知从哪一代开始,逐渐形成了蛊斗。
实际上就是比试巫蛊术法的高低,九黎八十一部之间每隔十年都会进行一次巫蛊比试。
烟尘往事已如昔,九黎族在汉末早已凋零不堪。
现世的两个部族首领谈起蛊试都是一脸的追忆。
要霜暗叹道,遏劳落迦城一别后,两部再见或许都是数百年后了吧。
(600000)
20301 。
203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