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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尔罗杰历险记-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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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只虎的来访,哈尔还没有充分准备,没有现成的箭,没有网,他的人马也都还在梦中,几个睡在岸上,几个睡在快艇上,还有几个不怕小蟒蛇往身上爬的,睡在“方舟”上。

要是喊他们,他就要惊动虎。枪就在他身边,伸手就拿得到,但他不许自己用枪,他不愿意打死这只超级动物。不过,有只虎就蹲在离自己不到20英尺的地方,他实在睡不着。老虎呢,看来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一个印第安人起来往篝火上添柴,老虎蹲起来,饶有兴致地看着。哈尔几乎不敢呼吸,他偷偷拿起他的“野人”连发来福枪,瞄准了虎,但他没按扳机。一颗子弹只会把一只温和的猫变成一个狂暴的魔鬼。

他希望那猫至少是温和的。他暗自思忖,除非是遭到伤害或者被逼得走投无路,否则,野兽很少主动袭击人类哪怕最凶猛的野兽也是这样。但他知道,这一规律不大符合美洲豹的习性,美洲豹吃人的事件记录在案的太多了。经常听说伐木工和割胶工被虎吃掉。一位水手死里逃生,却丢掉了一只胳膊。三个神父在教堂里碰上老虎,其中两个丧生,只有一个逃脱。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动物园里,一只虎咬死过三个人。还有一位阿根廷科学家,他宿营地上的帐篷天天夜里都有老虎光顾,因为帐篷里有牛肉干。科学家把牛肉干挂到虎够不着的地方,老虎大失所望,转身向科学家扑去,口一张,嘎扎一声咬碎了他的头盖骨。

从书本上,哈尔还读到过好几十宗这一类事件。现在虽然不能一一记起来,但他却清楚地记得博物学家艾泽雷报道的一起事件:六个人围着一堆簧火入睡,第二天早上,其中四个人醒来,发现两位同伴已被老虎拖到远远的密林里,他门的尸体已被虎吞吃了半拉。

印第安人在老虎和簧火之间走来走去。哈尔的食指按在扳机上,他感觉得到额头上在冒冷汗。老壳伸出鼻子,好像在嗅着什么,这个两条腿的棕色家伙会变成虎的一顿佳肴吗?老虎没有动弹。

后面的灌木丛里突然传来貘的高声嘶叫。老虎立刻朝那个方向扭过头去,它立起身,不慌不忙地踱走了,听不见一点儿脚步声。

不一会儿,丛林里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吵闹声——貘痛苦刺耳的尖叫和森林之王雷鸣似的咆哮。

营地里的人全都惊醒了。

罗杰用颤抖的声音说:“啊呀,幸亏我们有这堆火,它还真能使野兽不敢靠近呢。”

哈尔不想让弟弟知道他夜里看到的惊险的一幕,免得他害怕。五分钟后,罗杰又睡着了。哈尔却彻夜难眠。他一直留神着四周的动静。

天亮以后,他找到了壳迹。虎的足印几乎是圆的,足有汤盘大,足趾间的距离很均匀,没有爪的印痕。美洲虎走路时,爪子缩进肉垫里,收得很紧。

完全看不出这会是一种如此凶残的野兽留下的足迹,足印柔软光滑,好像有人把一小块天鹅绒垫子摁进土里。哈尔把这种想法告诉艾克华。

“虎爪是柔软,”艾克华说,“但有力!给它抽打一下,牛也得死。”

在艾克华的指点下,哈尔和罗杰顺着虎迹跟踪到密林里,最后来到显然是虎貘相斗的现场。一大片草地被践踏得狼藉不堪,泥上全翻起来,矮灌木丛的枝条被压断。但是,找不到貘的残骸。

哈尔大夫所望。本来,他满以为在这儿能逮住老虎。这种巨猫把大个儿的动物弄死、吃够以后,通常会把剩下的残骸留在原地,过几小时再回来吃,这时,足智多谋的猎人就会准备好枪支或兽笼,在那儿等着老虎回来。

这一回,老虎却比猎人狡猾。“看,那儿有条路,”罗杰叫道,“肯定有印第安人来过。”

“不是印第安人,”艾克华说,“这是老虎蹚出来的。”

“可这比三只虎的身体还要宽呢。”

“它在拖那只貘。”

哈尔睁大了眼睛,这实在难以置信,从被踏平的搏斗现场蹚出一条宽达三四英尺的路,路上的矮树丛全都压平了,仿佛蒸汽压路机在上面碾过。

“一只美洲虎怎么拖得动一头貘?”他万分惊讶,“貘重得像头牛呢。”

但是,这却是不容置疑的事实。南美的原始森林,树深林密,荆蔓丛生,即使是不带行李的人,拿着大砍刀穿过这种森林,也是困难重重的。但是,美洲虎却把南美最大的野生动物拖过了原始森林。

他们追溯着虎迹。有些地方,与其说是路,不如说是隧道,因为老虎站起身来还不到3英尺高,它在茂密的树丛里蹚出的通道很矮,他们只好弓着腰,勉强地钻过去。

每时每刻,他们都希望找到貘的残骸,也许,还会碰到那只虎呢。但虎迹一直婉蜒了一英里多,通到亚马孙河岸,又延伸到水边,这才不见了。

哈尔的目光越过河面,往对岸望去。河宽好几英里。他不由得对这只美洲虎肃然起敬。

“原来美洲豹会游水,我以前不知道,”罗杰说。

“游得比你还好呢。美洲虎喜欢水。也许,它的妻子儿女住在河那边,它想让它们与它共享这顿美味佳肴。但是,想想看,它竟拖得动比自己重一倍的东西,还游了那么远!”哈尔忽然想起他在一本动物指南里读过的一篇有关美洲虎的报道,一只美洲虎弄死了一匹马,拖着马游过了亚马孙河;他还想起巴西著名的罗顿将军的报告,报告提到一匹马被老虎拖了一英里,穿过密密的灌木林,拖到一个水坑边,在那儿,那只美洲虎就着水,享用它的美餐。

这只美洲虎的智慧和体力几乎不相上下。本来,它可以穿过哈尔他们的营地直奔河边,但为了避免冒丢失它的猎获物的风险,它绕了个大圈。

回营地的路上,艾克华把一间老虎的“修甲室”指给两个孩子看。那是一棵大树,离地约六七英尺的树干上,布满美洲虎爪子留下的深深的抓痕。

艾克华解释说,美洲虎就是用这种办法把它们的爪子磨利的,它们的习性与家猫一样。它们靠着树干,用后腿支撑着直立起来。前爪在树皮上反复抓挠。它们的胸脯经常摩擦的地方已经变得很光滑。

20、神奇的舵号

这儿就是虎的王国,白天的航行证实了这一点。

罗杰驾着快艇远远地走在前面。突然,他给艇上的两名水手打了个停桨的手势,用手指着一道河湾。哈尔也让桨手停下来,“方舟”漂到快艇旁边。

河湾上一根突出的圆木上,蹲着一只巨大的美洲虎。它正聚精会神地钓鱼,硕大的头朝着前方,因此没发现身后悄悄漂近的船只。

它用自己的尾巴做鱼饵,或者倒不如说是骗局。它的尾巴轻轻地拍打着水面,昆虫或者树上的果子落到水上也会发出类似的声音。鱼听到动静,就会探头探脑地浮上来,老虎便猛地伸出爪子,从水里把鱼抓出来,飞快地扔进口里,有滋有味地嚼起来。它懒洋洋地朝四周望望,发现了船队,于是,慢吞吞地站起来,神情庄严地踱进树林。兽王的尊严使它不屑于匆匆逃跑。

艾克华咧嘴笑了,“这虎可真精明。”他骄傲地说,神情活像它就是老虎的主人。

罗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说,它真的用尾巴来引鱼上当吗?你的书上是怎么说的,教授?”

像往常一样,哈尔又在埋头读一本“指南”。

“嗯,这儿有些片断相当精彩,而且是华莱士——一位你可以信任的博物学家写的。听着:

“‘据印第安人说,美洲虎是森林中最狡诈的动物:它几乎能模仿所有鸟类和动物的叫声,模仿得维妙维肖,把鸟和动物都诱骗到它身边;在河里捕鱼,它会用尾巴鞭水模仿果子落水声,等鱼游近,就用爪子把它们钩上来。它也捕食龟类,我曾亲眼看见一只完整无损的龟壳,里面的龟肉被它用爪子掏得干干净净;它甚至在自己活动的地方袭击海牛。一位目击者非常肯定地对我说,他亲眼见过一只老虎把一头海牛从水里拖出来,那海牛重得像头大水牛。”

“天啊!”罗杰发议论了,“那么狡猾凶猛的东西你也敢抓吗?你疯了。”

班科开始感兴趣,“先生是要抓一只老虎吗?”

“正是!”哈尔说,他希望这位一路上总好闹别扭找岔子的班科,这一回能支持他。不过,这只能是妄想。

“你抓不住老虎!”班科说。

“为什么不?”

“干这活儿得二三十个人手,咱们这儿只有七个人其中一个还是小孩。”

“可是,那位‘伏虎汉子’单枪匹马就打死了一只老虎。”

“他把虎打死了,不是活捉,那不一样。”

哈尔不能不承认班科说的是事实。但是,他要逮住老虎的决心却更坚定了。

正午,他提前结束了一天的行程,吩咐登陆。午饭后,船员们分好工,动手造兽笼。班科反对,哈尔说:“班科,我们就呆这儿,不逮到一只老虎就不走,等上一个月也没关系。”

为了把兽笼造得又轻巧又牢固,他们用坚韧的绿藤捆扎结实的竹子。笼子的一头开了一道门。笼宽5英尺,高6英尺,长10英尺,大小刚好装下一头老虎。这样,老虎在笼里施展不开,也就没法把笼子撞破了。

哈尔在附近发现了一道通往河边的兽迹,野兽常常沿着这道兽迹下来喝水。他急于找到虎脚印,于是,不得不请教艾克华。印第安人发现了虎脚印,脚印很大,野心再大的动物收集家也该心满意足了。

哈尔和他的船员们开始挖坑。印第安人都乐意干活,而班科却袖手旁观,还嘀嘀咕咕一个劲儿发牢骚。坑深6英尺,宽6英尺,正挖在虎迹当中。

哈尔指挥船员们砍来一些树枝,铺在坑上,然后,在上面放上用粗绳缩成的圈套。坑旁有一棵高大的无花果树,哈尔爬到树上,把套索的另一头系在树枝上,圈套与树枝之间的绳子绷得恰到好处。

接着,他们用树叶和土把树枝儿和圈套盖严。

兽笼搬来了,就藏在附近的灌木丛里。哈尔的如意算盘是:老虎正好落进圈套,它往陷坑里坠落时,套索就把它紧紧捆住。然后,就可以把它拽出来,拖进兽笼了。班科讥讽地哼了一声,“这个,你们办不到的,”他说。

他们退回营地去等着。天擦黑儿时,哈尔听到虎迹那边一阵骚动。他偷偷穿过树林,来到陷坑前。

结果,他大失所望,陷坑里确实掉进去了一只野兽,不过不是老虎。掉进陷坑里的是森林里莽撞的傻大个——貘。哈尔已经有一只貘,不想再要了。船上的地方太宝贵了。

他们花了整整两个钟头功夫,才把那只笨东西拽上来,砍断绳索把它放了。然后,修整好陷坑,重新安放好圈套,用树叶和土盖严。

活儿干完了,他们又退回营地去等,只是哈尔不再那么充满希望了。

“艾克华,”他说,“我们不打算让林莽中的动物统统都掉陷坑里,我们要的只是一只虎。”

“那么,咱们唤一只来罢,”说着,艾克华从他的那包东西里取来一支舵号,哈尔跟着他来到河边虎迹出现的地方。

艾克华把舵号贴在唇边,舵号发出的声音完全不像他的嗓音。那正是老虎的叫声:开头像深沉的咳嗽,声音越来越大,变成凶残的咆哮,然后,渐低渐弱,最后,变成低沉缓慢的呼噜。在北方的树林里,猎人们就是用这种办法把麋唤来,但眼前的呼唤是多么不同啊!

他们俩聆听着。听到虎啸,森林里的小动物全都噤声敛迹,四周一片死寂,也听不见有虎吼答应这呼唤。

“看来,我们得干它一夜了,”哈尔说。整个晚上,每隔一段时间,艾克华就用舵号呼唤一次。直到快天亮,才听到远处一阵低沉的咳嗽声答应。漆黑的河面上露出灰白朦胧的晨曦,但林莽里仍是一片黑暗。

艾克华吹起舵号又呼唤了一次,又一次听到了虎回答的吼声。吼声一次比一次近,最后,他们甚至听得见虎啸的那种呼呼噜噜的尾声。这意味着,这只虎离他们不会超过一英里。

虎吼更近了,到后来,那畜生似乎就在他们身边的灌木丛里。接着,一声吼叫嘎然而止,吼声再起时,调子变了。原来的吼叫是一只来与朋友相会的老虎的叫声,现在却变成了一只误中奸计落入敌人陷阱的老虎的咆哮。那咆哮饱含凶残愤怒,哈尔听得脊柱发凉发麻,仿佛被千万根冰针扎着一样。

“它掉陷坑里了,”他说。

他们奔到陷坑边,其他船员也纷纷从营地跑来。陷坑像一只巨大的锅,在朦胧的晨曦中,一团黄黑相间的东西正在锅里发狂地翻滚。大家齐声欢呼起来,只有班科一声不哼,看起来,他虽然不服气,但还是受到了触动。

吊在树上的绳子扯得绷紧,系绳子的树枝剧烈地晃动着。显然,老虎已经被套索紧紧地套住了。

只差把它弄进笼子,就大功告成了,这只不过是小事儿一桩!哈尔惊讶地看着正在陷坑里狂暴地翻滚着的肌肉发达的庞然大物,那畜生震耳欲聋的吼声使他高度紧张的神经颤抖,这只拼命翻滚挣扎的恶魔绝不会乖乖地走进兽笼。

哈尔让人把兽笼抬到坑边,打开笼门。他爬上树,解开绳子,又爬下来,把绳子穿进笼门,再从笼那头的笼栅间穿到外面。一切都准备就绪,只要有人拉绳子,就能把虎从坑里拖上来,拽进笼里。

从理论上说,这办法挺不错。确实有人曾用这种办法逮住过老虎。但哈尔忘掉了班科。那位先生不但没和大伙儿一道拉绳子,反而坐在树下对哈尔他们的行动嗤之以鼻。

狂怒的老虎想要爬出陷坑,拉绳子的人正好帮了它一把。这会儿,它已经爬到兽笼门口。它没发现藏在灌木丛里的人,但是,班科却完全暴露在树下。

大老虎双眼放光,发出一声疹人的吼叫,直向班科扑去。绳子飞快地从拉绳子的人手里溜走,手被绳子割得像火的一样痛。班科嘶哑着嗓子,用完全走了调的声音尖叫着,声音尖得刺耳。他慌慌张张地爬到树上。

如果他来得及先想一想,也许会采取不同的行动。他可真是糊涂透了。爬树专家美洲虎跟着他上了树。

“用枪打他!开枪呵!”班科尖声大叫。哈尔的“野人”连发枪就在手里,但他没举起枪。

班科越爬越高。也许,他以为,只要爬到那些细小的枝桠上,笨重的老虎就上不去了。如果他没捅着树上的一个蜂窝,这办法也许还行得通。

一阵愤怒的嗡嗡声逼使他停下来,他抓破了一个蜂窝,数以百计的黄蜂从窝里飞出来,它们要看看是什么人惊扰了它们,班科身上几十个地方被螫,脸上、手上、腿上,有的蜂还螫透了他薄薄的衬衫。虎继续往上爬,爪子深深地抠进树皮里,攀爬的姿势像条巨蛇,优美漂亮得令人畏惧。

虎的这种优美风度和漂亮体态班科是绝对欣赏不到的!他往下一望,只看见两只手电光似的大眼和一张血盆大口,大口里一圈尖利的牙齿。老虎不再吼声震天,它在轻轻地、低沉地咆哮,仿佛在玩味这顿垂手可得的美餐。

眼前这一幕使哈尔感到快意,他为自己这种幸灾乐祸的感觉而羞愧。当然,他不会袖手旁观,把班科丢给黄蜂和老虎摆布。他抓住绳头,绑在树枝上,使老虎不能继续往上爬。

班科不知道绳子已经系牢,他以为他随时都会被老虎一口吞掉。哈尔喜欢让他在恐怖中多受一会儿煎熬,这对他可能有好处。班科疯了似地拍打着黄蜂,越拍,黄蜂越是要螫他,他只顾拍呀打呀,不觉松了手,直朝下面那张等着他的血盆大口跌落下去。眼看要落入虎口了,慌忙中,他抓住一根树枝。

哈尔的心扑通扑通地直往喉头撞。也许,他的玩笑开得有点儿过火。

他把全体船员喊来,解开绳子,一起动手把那畜生从树上往下拽。兽笼抬到树下,绳子又一次穿进笼门,从另一头的笼栅间穿到笼外。

“齐用力嗬——”哈尔高声喊,“拉!”

他们竭尽全力,使劲儿一拉,绳子断了。

眨眼功夫,哈尔已经爬到树上。他的来福枪丢了,但左轮手枪还在枪套里,他知道他该怎么办:抢在老虎咬死班科之前把它打死。班科还在歇斯底里地尖叫。老虎从容不迫地往上爬。他们挨得太近,哈尔不敢在树下开枪,怕打不着兽反而把人伤了。

老虎凶猛地嗥叫一声,向班科的一只脚扑去,只差几英寸就咬到了。班科把脚缩到虎够不着的地方,在黄蜂窝里陷得更深,喊痛声震天地响。

老虎正准备再次扑上去,突然,哈尔举起左轮枪的枪托使劲儿往那畜生的后腿砸去。这一招很奏效,畜生丢开班科,转过身来对付这个新来的挑衅者。这一转身,虎头与上面那个心惊胆战的家伙不再在同一条直线上,于是,哈尔扣响了扳机。

不等看清子弹是否打中了目标,他就飞快地溜下树来,溜得非常快,短裤也磨破了,糟蹋了一条好裤子。虎吼震天动地,哈尔明白,他打中了。他相信老虎一走会追他,果然不出所料。

他双脚刚着地,虎就从一根15英尺高的树枝上纵身跳下,嗖地一声,正好落在它的敌人刚才落下的地方,幸好哈尔已经敏捷地闪到一边。他又开了一枪,这枪没打中。他的手在发抖,左轮枪摆得厉害。他打了一枪又一枪。他知道,罗杰也在用他的“野人”连发枪射击。老虎打了个滚,立起身来,嘶哑地怒吼着扑上去,口里呼哧呼哧地喷着血。

哈尔觉得恶心,全身发麻,眼前一片模糊。虎、人、树木全都在疯狂地旋转。他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瞄准头顶上那张喷着血的大口开火。

这时,他感觉到另一个人也参加了战斗:艾克华手持长矛来了。长矛,印第安人最常用的拼杀器械,那位“伏虎汉子”用的也是它。不过,艾克华的长矛不是单锋的,他的长矛两头都安有利镖,有点儿像双齿叉。

老虎已被打得一身窟窿,但它干咳似地吼叫一声,又奋力反扑,口中的鲜血喷泉似地射入空中。没人能挡住这列“特快列车”。艾克华也不打算用自己的力量去挡住它,他要借助脚下的土地。长矛的一端穿透了老虎的胸膛,艾克华立刻把另一端插进地里,这样,大地就代替他承受了老虎扑来的冲力。

老虎当场被死死地钉在那儿。艾克华抓住长矛往前猛椎,想把老虎翻个仰面朝天。但老虎滑脱出来,扭动着身子挣脱了长矛,大吼一声,直向艾克华的咽喉扑上去。

哈尔和罗杰一个劲儿开枪,那林中之王的身子打成了筛子。但它还在反抗。艾克华又一次把长矛戳进它的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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