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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和我们一决生死?”唐万山狠狠地问道。
“嘿嘿,你们两个老瞎子也活够了,本来我该和阿钉一起联手结果了你们。可叹两个明眼人对两个瞎眼人实在胜之不武。我唐斗今天委屈一下自己,一个人对付你们两个,有什么花样绝活都朝我招呼吧。反正今儿晚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唐斗笑嘻嘻地说。
唐万荣忍不住朝着远方偏了偏头,想要听听唐万壑的大军是否已经接近了醉香搂,可惜迎面而来的风声中,没有任何他想要听到的讯息。
“唐斗,你以为你一定能赢我们吗?这十年来,你在中原逍遥自在,我们兄弟两个被困祖园,日夕苦练,早已经今非昔比,想要赢我们?想疯了你的心!”唐万山厉声道。
唐万山的嘶吼听在唐斗耳中就仿佛蛙鸣鸡叫,无挂于心,他侧过头去,忽然一眼看到缩躲在四层顶端阁楼中几个醉香搂的当红花魁。
“丁香,海棠,嫣紫,杜鹃,你们几个小淘气怎么改去伺候唐门二老这两个老不死去了?不要你家大少了吗?”唐斗特贼兮兮地调笑道。
“哎哟,大少,我们这口青春饭吃得可是不易啊。你一去中原,转眼就是十年,姐妹们望眼欲穿,闺房寂寞,无人作主,多么凄凉。如今唐门二老找到我们,又是金银,又是体面,我们屈身相就,都是迫不得已啊。”四美之首海棠妩媚地一笑,娇声道。
“别的先不说,你们伺候我大少的绝活冰火两重天,有没有拿出来伺候这两个老家伙?”唐斗笑嘻嘻地问道。
“啐,这样的看家本领我们当然留下来给心仪的对象,这两个老不死想要也不怕折了阳寿。”四美之中资质最美的丁香红着脸啐了一声,腻声道。
“唉,这岂是醉香楼的待客之道?既然你们不想给他,我大少勉为其劳,就让他们尝尝冰火两重天的滋味。”唐斗说完这句话,一张俊脸已经冰寒如霜。
“唐斗!”唐万山听到唐斗和醉香搂四艳的打情骂俏,怒火中烧,浑身发颤,心中升起一股不杀此獠誓不罢休的疯狂怒意。而心机本来就浅的唐万荣已经气得哇哇大叫,双手一抬,各握一把夜花钉朝着唐斗说话的方向扑来。
看到唐万荣第一个冲上来,唐斗双手一送,手中环抱的黑油木桶已经宛若泰山压顶一般对准唐万荣的胸膛撞来。
“三弟小心,那是黑油!”唐万山不但听风辨形甚是了得,而且鼻子敏锐,黑油木桶刚在空中打了一个转,他已经闻到了油腥味,顿时认出那就是唐钉曾经用来打破新唐门三向攒射阵型的利器。
唐万荣听到耳中,双手一缩,手中的夜花钉仿佛变魔术一般钻入他的袖中,接着他双掌一扬,吐出一股柔和浑厚的掌力。这一式气定神闲的内家掌法——偏花七星使将出来,顿时显现出他内外兼修的超卓功力。这招内家掌力,似刚实柔,阴阳并济,不但抵消了唐斗抛桶时的刚劲,而且一股柔劲更是催动着横飞而来的木桶对准唐斗回射而来。
“好功夫!”唐斗的身形在地上猛然一个横旋,挺身扬掌,端端正正印在回飞而来的木桶上,那木桶呜悠悠一声呼啸倒翻一个跟头,再次朝着唐万荣飞回来。
“呔!”一直隐忍不发的唐万山此刻忽然从唐万荣身后显出身形,左脚一抬,一招披挂鞭,正面踏在木桶之上,那木桶刮动风生,倒转而回,瞄准了唐斗的胸膛扑来。与此同时,唐万荣唐万山四手连扬,上千枚夜花钉铺天盖地将唐斗的身形困在了尺寸之地。
“阿钉!”唐斗丹田一较劲,长袖一扬,一招凶狠刚猛的铁袖风隔空彪向扑面而来的木桶,这枚木桶被袖风一激,周身发出惊心动魄的咯吱之声,浑圆的桶身应声而瘪,构成桶身的木条纷纷凹折,青黑色的液体随着木片的纷飞而破桶而出,迎头朝着唐门二老罩下。
“唐斗受死!”唐万山唐万荣二人久练暗器,耳朵何等伶俐,只听唐斗这一招铁袖风打出,就知道他以不到二十年的内家功力抗衡自己兄弟五十年的修为已经势穷力窘,虽然拼命成功打回木桶,并将黑油迎面泼来,但是却没有力气抵挡那上千枚夜花钉的攒射。如果这是同归于尽的格局,他们唐门二老顶多被泼上一身火油,而唐斗则不免被射成刺猬。
“拼了!”唐门二老心意相通,对于迎面而来的黑油不闪不躲,各自双手连扬,再次射出上千枚透骨钉,毒蒺藜,一心想要将唐斗钉死在地上。
就在这时,半空中一声朗朗长啸悠悠传来,一直隐身在四层阁楼上的唐钉此时双手捧着一个巨大的盛水瓷缸现身出来,对准唐斗一缸清水泼来,浇了唐斗一身。浑身是水的唐斗双肩一沉,身子一挺,一股阴寒至极的寒阴箭内力瞬间遍布全身,身上覆盖的清水在内力催动下顿时化为一层坚硬晶莹的冰壳。
唐万山,唐万荣迎面射来的两波近两千枚各式暗器撞上唐斗身上的坚冰,在暗夜中划出千万点明媚幽蓝的光华,势消力竭,犹如中了香毒的蚊子,纷纷从他身上跌落下来,在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堆。与此同时,漫天黑油结结实实浇在唐万山唐万荣身上,两人的一身青衣顿时变成了黑衣,两张老脸也变成了黑炭头。
看着唐门二老浑身黑油的狼狈相,屹立如山唐斗一掸衣袖,将身上的冰甲掸落,双手一错,两枚瞬间用火石点上了火的甩手箭被他捏在了双手指间。他朝唐门二老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双腕一弹,这一对双手箭已经破空而出。
唐门二老听到甩手箭的风声,同时出掌想要发力将甩手箭凌空拍回,但是唐斗的暗器手法实在太快,而二老身上沾满了黏性极强的黑油,无形中迟滞了他们的动作。当他们抬掌之时,甩手箭已经到了他们掌心。
“噗噗”两声,唐门二老身上的黑油遇火而燃,两股迅速蔓延的火焰瞬间包裹了两人全身,将他们烧成了一对儿火人。“阿!”唐万山,唐万荣被烧得痛不欲生,惨叫着双双滚落在地,靠着在地上连续不断的懒驴打滚不停想要扑灭身上的火势。
唐斗仰头朝着阁楼上的唐钉大喝一声:“阿钉,就是现在!”
“是!”唐钉捧着手中盛水的青瓷大缸飞跃而下,对准满地打滚的唐门二老迎头浇了下来。
本来被烈火熬煎的唐门二老此刻忽然被清水浇身,心中不禁暗喜,以为躲过了烈火焚身的横祸,但是随即一想,不禁同时惨叫了起来。但是他们反应过来已经太晚了,唐斗此刻已经悄无声息地掩到近前,双掌一掌拍向唐万山的手掌,一掌拍向唐万荣的肩膀。两股阴寒透骨的寒阴箭仿佛两条来自极地之北的冰河,势如破竹地涌向二老全身奇经八脉,将他们体内的唐门内劲全部化为自己无法控制的寒气。
“你练成了一日寒?!”唐万荣挣扎着呼喊出一生中最后一句话,整条舌头已经化为挂满冰碴的化石。
而唐万山的功力却比唐万荣深湛,在整个身子都冻为冰石之后,他的头仍然在拼命地左右挣扎。
“唐,唐,唐……”唐万山脸部不停地痉挛着,好像一只垂死的猛兽,用一双无神的眼睛徒劳地寻找着唐斗。
唐斗使出这一招唐门独家秘技“一日寒”,成功将唐门二老冻成了两座雕像,心中也是一阵兴奋。他朝唐钉打了个招呼,两个人并肩信步走到唐万山的身边,冷冷打量了一下这个仍然没有断气的夙敌,淡淡地说:“有遗言吗?”
“唐,唐,唐……”唐万山咬牙切齿地将脸扭向唐斗,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嘶声吼道,“唐——钉——,我……”
“狗贼,让我为所有唐门枉死的兄弟报仇!”唐钉厉喝一声,抬手一掌狠狠打在唐万山的胸前,这个被冻成了冰柱的江湖枭雄被这一掌打得四分五裂,化为散落一地的冰块。
“哈哈,痛快!”唐斗对于这两个恶贯满盈的族叔早就没有了丝毫怜悯之情,看到唐钉出手,心里一阵杀机狂涌,抬手一掌打在唐万荣的身上,这个冻成一条的唐门一霸顿时也化为了满地冰渣。
第三部 第三章 被困生死阵
就在唐门二老化为一地雪水之时,一阵密集的脚步声从楼下传来,唐毒,唐冰,吕太冲,屠永泰,柯岩带领着各自麾下干将相继涌上四楼。人人身上都溅满了大大小小的血污,却无人有闲心抹拭干净。这些人个个脸上都是兴奋疲惫之色,仿佛刚刚打了一个大胜仗。
“大少!唐门二老的手下都疯了,好好的二,三,四楼要隘不去防守,却发了疯一样朝楼下跑,正好撞入兄弟们的天罗地网之中。我们暗器齐发,杀了他个一干二净,简直像打猎一般痛快。大少,你用了什么绝招?”唐毒兴奋地问道。
唐斗仰天大笑,从怀中掏出折扇,连连摇摆。唐钉也畅笑起来,将唐斗手捧一杆“出声者死”的大旗,不出一言,便挑动唐门二老和新唐门走狗互相猜忌,大打出手的事迹言简意赅地叙述了一番,顿时赢得唐门众将的齐声喝彩。
唐钉转过头来,朝唐斗一竖大指:“大少,当年白衣神将薛仁贵三箭定天山,将士长歌入汉关,名噪天下。如今你白旗一杆镇蜀中,无声而下醉香楼,那是一般的威风无量,神勇非常!”
“哈哈。”唐斗得意地摇了摇折扇,“阿钉,几年不见,你拍马屁的功夫见长啊。”
“大少说笑了,你这一出手,大大振奋了唐门的士气,我们对于唐万壑的胜算大大增加了,我岂能不夸奖。”唐钉的青铜脸上露出一丝罕有的红润,似乎对于拍马屁的名声颇为介意。
“哎,自己兄弟,开开玩笑而已,莫要认真。”唐斗笑道。
唐钉听到这句话,脸色才终于转为正常,他回头望了望他和唐斗突然出现在四楼的那个出口,忍不住问道:“大少,想不到你竟然在醉仙楼四层安排了一个如此隐秘的暗道,可以从底层直达顶层,我居然从来没有听说过。”
“哈哈。”唐斗的脸色一红,“这个是我唐斗专用的躲艳洞。当年我唐斗初受情伤,情难以堪,在江湖上大惹情债,一群被我迷住的女侠一听到我到醉香楼寻欢,就会找上门来闹事,我不得不修建了这个躲艳洞逃之夭夭。这是我唐斗的风流往事,你虽是我兄弟,我却也羞于启齿相告。”
“哈哈,原来如此!”唐钉听到这里,连连点头,放下了心事。
正在唐门兄弟聊的开心之时,以海棠为首醉香楼四艳已经从躲藏的阁楼上爬了下来,分开众人来到唐斗身边,将他团团围住。
“大少,原来你说的冰火两重天是这么折磨人法,那唐门二老死的可真惨。”海棠说到这里,轻轻打了唐斗一下,“下次你让我们姐妹给你上冰火两重天,你可要自己小心了。”
“海棠,你又调皮了,啊哈哈哈!”唐斗听到这里愈发得意,“你们四个乖乖地躲回屋去,等到本大少杀光了唐门的叛逆,少不得要和你们重温旧情。”
“一言为定。大少要是不来找我们,我们可是不依!”牙尖嘴利的丁香娇声道。
“我唐斗说的话,什么时候不算数?你们快快去躲藏,唐万壑大队人马转眼就至,你们要是划着一丝皮肉,我唐斗都要心疼死了。”唐斗笑嘻嘻地说。
“死相儿!”四美纷纷用葱白如玉的手指狠狠点着唐斗的胸膛,巧笑嫣然地迤逦而去。只看得初到蜀中的唐门新贵们个个目瞪口呆,脸红心热。
这些美艳的花魁们刚刚消失于楼梯转角处,一连串唐门哨卡示警声此起彼伏地传来,唐斗留在四街的暗哨此刻都争先恐后地朝着醉香楼狂奔而来。这些暗哨斥候都是经过千锤百炼的沙场老兵,随着唐斗转战天下,颇打过一些轰动江湖的著名战役。此刻这些江湖老手们个个脸色惨白,双眼失神,仿佛一群被自己的噩梦下破胆的小儿。唐斗探头朝下一看,望到这些人的脸色,本来一颗稳操胜券的心,却不禁沉了下去。
“大少,唐万壑出手了!”唐钉来到他的身边,沉声道。
唐万壑的先锋不是新唐门秘藏的精兵,不是鬼楼派来增援的魔人,而是一只浑身上下呈玫瑰红色的地行龙。这只地行龙身长不过三尺,尾长却足有四尺开外,尾尖上有一枚蓝莹莹的骨刺,随着长尾的甩动,发出呜呜的破风声,听起来让人骨酸肉麻。它的脖颈颀长,头部的形状酷似鳄鱼,但是脸部更加瘦长,双眼闪烁着猩红色的火光,充盈着饥渴,凶残但是却又带着一丝闲庭信步的霸者之气,仿佛对于战胜眼前的对手有着百分之百的信心。在它的头部后侧与脖颈连接处,长着一圈宛若围巾一般的肉冠,嘴部两侧并排各长着三排暗绿色的肉管,乍看上去仿佛一个在脸上画满了图纹的野蛮部落酋长。
唐斗凝神观看了半晌这只宛若幽灵一般围着醉香楼转圈的地行龙,忽然咦了一声:“这……这不是鬼蜮霸王——血河魔蜥吗?”
“什么?”他身后的唐门众将听到血河魔蜥之名,都不由自主地浑身一震。
血河魔蜥在数百年前本来是川西,藏边一种普通的地行蜥,但自从南疆鬼蜮凭空出现,在鬼蜮之中的生物都产生了离奇的变化。其中变化最为明显的就是这种血河魔蜥。这些地行龙从鬼蜮深处逃出来之后,身体从暗绿色变成了赤红色,并开始对于人类的血肉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而他们身上所带的毒液也成了致命的武器。数百年来,南疆关于血河魔蜥的传说比比皆是,很多轶事甚至可以止小儿夜啼。最流行的版本就是一群血河魔蜥攻占了南朝宋国的西南六郡,造成了数十万驻兵的大量死亡,间接导致了南朝宋国的败亡,立国不到六十年只能禅位于齐。
后来南朝武林经过百余年的艰苦努力,才将血河魔蜥重新驱逐回南疆鬼蜮。但是武林豪杰也因此死伤无数。据说,血河魔蜥的蜥毒乃是造就第一代南疆魔化的主因之一。虽然这些只是江湖闲人们无中生有的猜测,但也足以证明血河魔蜥在人们心目中的地位和分量。
如今在唐万壑阵营之中,居然出来一条血河魔蜥,这怎不让唐斗和唐门众将感到触目惊心。
“大少好眼力,但是你还是低估了唐万壑……”说到这里,唐钉神色复杂地看了唐斗一眼,长长叹了一口气,“这条地行龙已经不是普通的血河魔蜥。你看它的皮肤,不是传说中的赤红色,而是更暗一些的玫瑰红色。”
“嗯,不错,它和普通血河魔蜥有何不同?”唐斗遥着折扇,低声问道。
“这是唐万壑眷养的变异魔蜥。这老贼在钟家隐姓埋名数十年,骗得了钟家不传之密绝蛊奇毒。这绝蛊乃是从尸虫之中培养出来的。将百余尸虫封于罐中,让其自相残杀,取存活的胜者百余只再封于罐中,令其搏杀,取最后的尸王虫提炼尸毒,再经百炼而成。这本来已经是毒中之毒,足以横行天下。幸好初唐彭无望,贾扁鹊二人制出解药,可解绝蛊,成为了钟氏的克星。唐万壑为了超越钟家,逼迫无辜百姓喝下绝蛊,气绝身亡后,再将这些人的尸体喂给他从南疆捕捉来的血河魔蜥,魔蜥吃下浸满绝蛊之毒的尸体,有些禁不住毒性药发而亡,而有些生理独特的毒蜥却存活了下来,并变化成了全新的毒蜥。新唐门的走狗将这种毒蜥称为尸王龙。尸王龙不但毒性凶猛,而且悍勇狡诈,与人交战时的机智聪颖堪比武林高手。大少,你千万要小心应对。”唐钉沉下心来,将自己这些日子搜集到的情报娓娓道来。
“嘶——”听过唐钉的阐述,唐斗摇头叹息一声,“我只以为唐万壑这个老王八一直隐忍不出是怕了我家老头子,现在看来,敢情他一直在暗暗培养这么张扬的杀人利器。”
“这也是我为什么宁死也要警告你不要出头的原因。”唐钉说到这里,眼神中都是黯淡之色。
“嗯,”唐斗用手扶着下巴,“不知道唐万壑依靠什么来操纵尸王龙呢?”
“不太清楚,这是唐万壑的看家绝活,普通线报难以追查。”唐钉沉声道。
“那倒也是,你已经查出来很多了。”唐斗笑道,“嘿,看那尸王龙在楼下也打了几个圈了,还看不到咱们,也聪明不到哪儿去。”
他的话音刚落,一直在楼下盘旋的尸王龙猛然抬起头,朝着唐斗探头张望的地方看去,一双血红色的眼睛闪烁出一线森严的青光。
“呜——”唐斗手扶折扇遮住面颊,笑嘻嘻地调笑道,“小乖乖看见你唐爷爷了。”
“嘶——”那玫瑰色的尸王龙再次发出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嘶鸣,四肢一弹,整条蜥身,宛若弹簧一般一窜两丈高,前爪狠狠在醉香楼金红相间的楼柱上一抓,留下清晰狰狞地两只爪印,再次拔高一丈,身子在空中轻灵地打了个空翻,蜥头正对向唐斗,蜥嘴一张,发出炸雷一般一声尖啸,宛若一百只老鸦同时夜啼,让人感到一股凉意直钻心窝。与此同时,它在脑后的肉冠同时向四面张开,宛若在半空中绽开了一朵鲜艳诡异的血腥大花,而它那暗玫瑰色的蜥头就仿佛大花的花心。
“呃——”唐斗乍看到如此情景,又是目瞪口呆,又是恶心想吐,一时之间愣在当场。趁着他愣神的功夫,这只矫健的尸王龙左右鳃边共六道暗绿色的肉管同时蠕动,六股惨碧色的汁液对准唐斗的面门交剪而来。
“我的……”唐斗一句感叹词都来不及说完,手里折扇忙不迭在身前一旋,化为一片白灿灿的盾牌,端端正正挡下了迎面扑来的六股毒液。
那攻击未遂的尸王龙愤愤然尖叫一声,身子无力地落回到地上,在楼前耀武扬威地再次盘旋了一圈,对着唐斗挑战似地嘶吼着。
唐斗用两根手指拎着已经沾满了毒液的折扇,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唐钉看在眼里,连忙挥袖一弹,顿时将折扇弹落街心。
“我的扇子……”唐斗失去折扇,如失双臂,忍不住焦急地叫道。
“大少,此扇已经浸满奇毒,绝不能留!”唐钉厉声道。
“呃,唉,我的宝贝儿……”唐斗探头朝再次张望,却看到折扇已经被那条尸王龙踩在了脚下。
“狗日的,不就是一条吗,好,今日咱们就上演一出唐斗大战尸王龙的戏码,给我唐门好汉光复剑南壮一壮声势!”唐斗双手一撸袖子,一脚踏上扶栏,就要飞身下楼和这只魔鬼一般的尸王龙一决胜负。然后就在他刚刚探身的功夫,这只尸王龙已经仰头长啸了一声。随着啸声的回荡,醉香楼周围四街之地宛若熔岩狂涌,潮水一般冲来了上千条暗玫瑰色的尸王龙,将整座醉香楼围得水泄不通。连绵不绝的啸声在空空荡荡的大街上回荡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