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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登枝-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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缪凤舞不好接这话,去看含香。含香眼睛一转,故作委屈地说道:“怪不得你逃不出宫去,果然是够笨的,我们主子如果怀的龙种,还会被关进这里来吗?”

“哦……”那人将信将疑,“红杏出墙的宫妃,还能有命留下?那个贼皇帝有这么宽容吗?”

小云将汤碗放下,认真地解释道:“皇上以前是极宠我们主子的,即便我们主子犯了错,他也舍不得杀,又不愿意再见到,就关到这弃宫里来,任她自生自灭了。”

黑衣人盯着缪凤舞的肚子,依旧是一副不尽全信的样子。缪凤舞感觉他那眼神,像一把刀子,要把她肚子里的宝宝挖出来一样,不由地一阵紧张。

小云也害怕了,着急忙慌地继续辩道:“你以前不住昂州吗?你没有听过我们主子的大名吗?天下第一舞娘,虹风舞馆的缪凤舞你没听过吗?我们主子可是皇上亲自从陈园救回来的,若是他不爱,他能兴兵动武去救人吗……”

“你叫缪凤舞?”那黑衣人眼睛一亮,抬手去指缪凤舞,却忘了那一只手跟小云绑在一处。小云正专心撒着谎,没防备被他一拽,就扑到桌子上了。

 那人却不管她,注意力一下子从缪凤舞的肚子上转移到她的脸上,重复问道:“你叫缪凤舞?你一直就叫缪凤舞吗?”

三人见他对“缪凤舞”这个名字如此敏感,面面相觑。

缪凤舞暗自想了想,好像自己在外面没有什么仇人。从小就在虹风舞馆长大,也不与外人接触,因此也没有什么故交。只在虹风舞馆亮相一次,更谈不上什么客人了。

那么他这是……

黑衣人见她不答话,急着追问一句:“你籍贯何处?”

含香挡了那人的手一下,厉害地道:“你养好你的伤赶紧走人,查我们主子底细做什么?”

黑衣人被含香这一声喝,似乎冷静了下来,不再作声,继续喝着汤,却不时地往缪凤舞的脸上瞟几眼。缪凤舞被他看得不自在,红枣肘子汤也没有喝出滋味来。

用罢饭,黑衣人继续若有所思地将目光绕着缪凤舞转。缪凤舞实在是尴尬,便问他道:“你以前认识一个叫缪凤舞的?或者你的朋友曾经认识我?你有话尽管说,这两个丫头不是外人。”

黑衣人想了想,突然去解腕子上的布带,将自己与小云分开后。然后他拽过含香,将小云与含香一并推到床边,绑在了床柱上,拿过两条手巾塞住两个人的口。

两个丫头挣不过他,又害怕他对缪凤舞不利,拼命地扭动着。缪凤舞也感觉到危险,警惕地退到窗边:“你要做什么?”

黑衣人也不解释,将含香和小云绑紧了,走过来拎起缪凤舞,就往屋外去。

缪凤舞害怕用力过猛,伤了腹中宝宝,也不敢挣扎,由着他将她带到西厢房。看着他关了门,她更害怕了:“你到底要干什么?我可不是你知道的那个缪凤舞,我从小就在舞馆里长大,不认识外面的人……”

黑衣人走过来,认真地看着她的脸,乍惊乍喜的样子:“刚见时,我怎么没有留意到这张脸呢,多像啊……”

“像…像谁?”缪凤舞见他不像是要害自己的样子,倒是放松了一些。

“你不会是一出生就在舞馆吧?你家籍贯哪里?”那人虽然看起来挺激动,问得依旧很小心。

“我……”缪凤舞只是稍稍犹豫了一下,就被他逼到了眼前,“我八岁时,家乡瘟疫,父母双亡,从家乡逃出来后,才进的舞馆……”

她答得小心,那黑衣人却越发兴奋,一脸的煞气都消失不见了,眼中含着喜悦,抱住缪凤舞的双肩:“家中可有兄长?可是在平州与兄长走散的?”

这一次缪凤舞可糊涂了,她认真地看着此人的面孔,完全没有印象。她茫然地点了点头,疑惑地问道:“请问你是……”

那黑衣人不顾身上有伤,原地跳了一个圈,将后背冲向缪凤舞,解开上衣往下一褪,露出他的肩膀来。在那宽厚的右肩上,清清楚楚地有一块红色印记,状似一只青蛙趴在他的肩头。

缪凤舞一看那块印记,就觉得脑子一晕,一下子跌坐到身后的杂草堆上。她指着他的肩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这是……”

黑衣人冲过来,蹲到她的面前,握住她的手,使劲地攥着,眼中已经见了泪:“我是蛤蟆兄呀!你不记得这印记了吗?小时候你总是拿这个取笑我,叫我蛤蟆兄……我都认出你这张脸了,你竟一点儿也不记得我了吗?”

黑衣人的眼泪随着他的话语流淌了下来,缪凤舞却依然处于迷茫的状态中。

这人是她的哥哥吗?怎么她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她的哥哥曾经是那么白净文弱的一个少年,哪里像眼前这个人,面露杀气,黝黑强壮。

她小的时候经常拿她的哥哥取笑,要他将来娶个会杀鸡的嫂子,否则家里连顿鸡肉也吃不上。因为她的哥哥小时候,见了别人杀鸡,都会缩着脖子跑出老远躲着。

可是眼前这个人,却是一个鸿天会的杀手,此番更是专门闯进宫来杀人——而且要杀的人还是当今皇帝。

看她一脸惶惑的样子,缪凤刚越发伤心起来,眼泪顺着腮帮子,滴到了他受伤的胳膊上:“傻妹妹,才九年时间而已,你就把哥哥忘得如此干净?当年平州挤散后,我就被师父带走了,等三年后师父允许我自由行动,我第一件事就是跑去平州打听你的下落,可惜……时间还是太久了,当年灾民四处流窜,有谁还会特别留意一个被兄长弄丢的小姑娘?我什么也没打听到……”

缪凤舞见他掉眼泪,依稀记起小时候在家里,每当父亲责罚缪凤刚的时候,他经不住打,就会哭。这掉眼泪的样子,还是与当年有八九分相似。

“哥……”缪凤舞喊出这个称呼,心中眼中同时滚热起来,泪水翻涌而出,模糊了她的双眼。

这是她的哥哥呀!失散了九年的哥哥!

她曾经以为自己在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亲人了,她心中那深深的孤独感,多半是在看到别人有家人关爱,而自己却孤零无依的时候,从那种冰凉的忧伤与自卑中培养起来的。

却没有想到她竟然还有一个骨肉至亲活在这个世上,她的哥哥!真正的亲人!

她眨掉眼中的泪水,认真地看着眼前这张脸。

当他面对自己的妹妹时,他的整个面部线条都舒缓了下来。缪凤舞看着这张脸,渐渐地找回她记忆中对兄长的印象来。

虽然他黑了,虽然他壮了,可是他这张温和下来的面孔,确实是她的哥哥缪凤刚!

“哥……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这些年都去哪里了?都干了什么?你怎么……”缪凤舞于狂喜激动之中,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她的兄长是鸿天会的叛匪,是宫变谋逆的要犯,她便忧心起来。

“说来话长……”缪凤刚做到缪凤舞的身边,与她挤挨着,亲热地握着她的手,“你先说说,你怎么沦落到这种地方来了?”

缪凤舞便将自己被一对老夫妇收养,后又卖给虹风舞馆的虹骊珠,艺成出道之后,遇上行晔,又被卫淳劫走,获救后就进了皇宫,以及最近这一年在皇宫中的经历,一一地讲给缪凤刚听。

“狗皇帝!竟然如此对待你!”缪凤刚听后,捏着拳头骂了行晔一句。

“这不怪他,要怪只能怪命运捉弄,那样的秘密,偏偏让我听到了,他是皇帝,即便杀了我,也不是什么大事,可他还是留了我一条命……”缪凤舞替行晔辩解了几句。

“你喜欢他?”缪凤刚眼睛一瞪,又恢复了一脸的煞气。缪凤舞被他吓到,下意思地缩回手,想了想,对他点了点头。

缪凤刚双眉一凛:“你怎么会喜欢他?那个窃人江山的贼!行氏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第八十八章 兄妹罅隙

缪凤舞的哥哥缪凤刚,比她大两岁。

他们的父亲缪歧山是一个失败的读书人,一生也只做过附学生员,春闱屡试不第,落魄惆怅。在他对自己的入仕之途彻底绝望之后,他便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到了儿子身上。

缪凤刚承载着父亲毕生的精神寄托,刚会说话就开始背书。在别人家的小子正是玩泥巴捉蛐蛐的淘气年纪里,缪凤刚整日里与四书五经为伴,养成了他文弱而安静的性子。

那年缪凤刚十岁,缪凤舞八岁,家乡闹起了瘟疫,父母没有躲过灾难,双双染病身亡。

临终前,他们的母亲抓着缪凤刚的手,撑着最后一口气殷殷叮嘱他,赶紧往外逃,一定要照顾好妹妹。

结果十岁的缪凤刚,跑出城后就辨不清方向了。尽管他记着母亲的嘱托,死死地抓着妹妹的手,可是他的力气是那么微弱,在平州遇上流民潮的时候,被人家三挤两挤,就抓不住妹妹,随着人流被推到不知哪里去了。

等到了傍晚,灾民们都就地安顿,各寻避风遮雨的地方过夜的时候,他才得以摆脱人潮拥挤,想着回头去寻妹妹。

可是茫茫旷野,他是打哪个方向来的?妹妹又在哪个地方?他来回跑了好几趟,已经完全迷失了。

于是他向人打听,那些命都保不住的人,哪里有心思去搭理一个哭哭啼啼的瘦弱小子?他被拨拉来拨拉去,最后绝望地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妹妹没了,他对不起爹娘,更是感觉到了孤零零一个人活在世上的恐怖。

他正哭得肝长气短,泪眼模糊,突然眼前人影一闪,一个人抓起他的肩膀,带着他就朝着一个他不知道的方向飞奔而去。

那时候他胆子真的很小,又是初次离家,又刚丢了妹妹,半晕半迷之间,就像一只被老鹰抓住的小鸡,毫无反抗之力,就被那人带到了一座山上,丢进了一座山庄里。

那个山庄里,有上百的少年,都跟他年纪相仿。

“我教你本事,给你饭吃,从此后我就是你的师父。”那个捉他的人将他往院子当中一丢,很威严地告诉他。

“可是……我妹妹丢了,我要先找我妹妹。”他虽然很害怕,可还是没有忘了妹妹。

“有了本事再下山找妹妹,没有本事之前,谁敢离开山庄,我就掐断他的骨头,挑断他的筋!”那人一边说着,一边将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缪凤刚很恐惧,他不敢再反抗,便留了下来。那天以后,他开始了“学本事”的艰难岁月。

师父口中的学本事,实际上是一种很残酷的生存游戏。每天早晨起来,上百个正值长身体的少年便开始为一天的口粮儿搏斗。

是真刀真枪的搏斗,不是点到为止的练功。赢的人有饭吃,输掉的人,这一天就要饿肚子。

搏斗中有人死伤,根本没有人理会。受伤的自己包扎,被打死的,直接拖出去往庄后山崖下一丢,就算完事。

缪凤刚一个文弱的读书少年,哪里见识过如此血腥的训练?

第一天早晨,当他被丢进一个广大幽深的山洞中,看到一群少年如虎如狼地举着刀剑向他冲过来的时候,他当即就吓得瘫软在地上。

也是他命不该绝,有一位长他一岁的少年,比他早到几个月,叫童天平。

这位童天平生得身高体壮,从小就是打斗的高手。在家里的时候,因为不肯读书,整日在外头惹祸,被他爹吊起来打了一顿,他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就遇上他们的师父,将他带到山庄来。

他逞勇好斗的性子,在这里得到了充分地展现与发挥。在这上百个少年之中,他是少数几个天天有饭吃的人。这里没有奖励,也没有夸赞,只要你能天天吃上饭,你就是最厉害的。

就是这个童天平,有见到缪凤刚被一群少年逼到角落的时候,突然就生出侠肝义胆来,冲上前将那群少年打得七零八落,拎着缪凤刚的胳膊,将他护在自己的身后。

那天,缪凤刚完好无损地走出山洞,有饭吃。

可是私下里,少年们都讥讽他是个软蛋,自己没有真本事,要靠着别人的保护。缪凤刚外表是弱了一些,内心却也是要强的人。于是他便拜童天平为大哥,跟着童天平学搏击本事。

童天平带着他,在你死我活的残酷训练生涯中,一路闯了过去,知道三年后,他们学成,才知道他们以后要为一个叫鸿天会的组织卖命。

其实那三年的时间里,缪凤刚曾经想到过逃跑。可是当他亲眼看到两个新进的少年忍不住那严酷的生活,试图逃跑,被抓回来受刑后,他就再也不想逃了。

他们的师父果然言出必行,将上百个少年召齐在院子当中,当着他们的面,将那两个逃跑的少年往地上一丢,慢条斯理地把二人周身筋脉一根一根挑断,又将二人一身的骨骼一寸一寸地捏碎。

最后,那两个少年如一滩死水一般,瘫在众人的面前,眼中闪着痛苦的光,口中嗷嗷怪叫这,一直就匍伏在那里,直到五天后,冻饿而死。

那一幕震慑了缪凤刚,山上的岁月再艰险,他终究没有做出逃跑##,一直坚持了三年,终于得到了师父的认可,将他与童天平一同分到了黑龙堂,从此开始他的杀手生涯。

下山之后,他到处寻找缪凤舞的踪迹。可是缪凤舞那个时候,早被虹骊珠藏在了虹风舞馆之中,没有人能见到她,自然就没有她的讯息在外间可以获得。

渐渐地,缪凤刚就死了心,他认为他那个从未出过家门的八岁的妹妹,根本就没有办法在那样的灾乱之中存活下去。

他回了一趟家乡,为爹娘修了坟,还在爹娘的坟边上,为缪凤舞立了一个小小的衣冠冢。

从此以后,他无牵无挂地踏上了杀手指路,替鸿天会杀人无数。因为他功夫不弱,脑子又灵光,做了几年之后,便升任了黑龙堂的左护法。

而他的大哥童天平,则坐上了鸿天会黑龙堂堂主的位子。

鸿天会在皇宫内广布暗线,便是黑龙堂的手笔。因为缪凤刚行事谨慎,童天平便将这一项任务交与他。

这次趁着新年杀进宫来,是他们运作了几年的一个计划。缪凤刚负责联络与安排,前前后后,整个事件都是经他的手完成的。

进宫的时候,一切都还顺利。他们在宫里放了火,制造了混乱,很快就接近了正在举办宫中团年宴的雍和殿。

是的,不管他们在这座皇宫里杀多少人,那都不是目的。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便是当时端坐在雍和殿正北主位上的行晔。

杀了皇帝,控制这座皇宫。拥立尹氏后人登基。完成了这一系列的事情,这次行动才算成功。

可是当他们冲进雍和殿,冲向行晔的时候,本来很有利的形势,开始发生逆转。

他们行动之前,也知道内宫侍卫统领是宋辰安的公子宋显麟,知道这位宋四公子出身少林,武功不弱。可是他们没有料到,宋显麟的功力,不仅仅是外间所知道的不弱而已,简直可以说是深不可测。

更让他们想不到的是,行晔居然也是一位高手,一个人应付鸿天会的两名顶级杀手,毫发无伤。

时间就拖延了下去。

不管外面杀成什么样子,雍和殿这边拿不下来,这次行动就是失败的。情急犯错,鸿天会的徒众开始越来越多地往雍和殿这边聚集。当京军外援杀进宫来的时候,便将大部分鸿天会的人包围在了雍和殿之中。

当他看到行晔依旧精神振奋地在战斗,而宫外的援军已经源源不断进涌进来时,他意识到,他们失败了。

他拼了一身的伤,冒死冲了出来。宫中到处的都是京军五营的人,所有的宫门都已经被他们占据。

他摸黑带伤潜行,知道自己此时是没有办法逃出宫去了。他便尽量往人声稀少的偏僻之处去,终于让他逃到了金水河的这一边。因为太极宫有人把守,他便顺着宫墙,摸进了这座黑漆漆的宫殿中来。

那个时候,他已经伤得很重,体力难支了。他随便推开一间屋子的门,结果刚一进去,就惊动了养在里面的两只鸡。

为了不出响动,他只得抓住那两只鸡,掐死了,丢在一边。

随即他倒在杂草堆上,便再难爬起来。

一整晚,那边悄无声息,让他以为这个地方根本就没有住人。直到天朦朦亮的时候,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他机警地凑到窗边,从残破的窗子往外望,便看到那位内宫侍卫统领宋显麟疲惫地敲着正北那间宫殿的门,紧接着,那扇门居然开了,走出来一个女子,将他迎了进去。

这里竟然住着人!

他蹲在窗下,认真地想了好一会儿。有人意味着危险,可是有人也意味着生机。皇宫之内正查得紧,而他眼下的伤势状况也不乐观,怕是三两日之内逃不出宫去。

也许那个女人,就是他最好的人质。挟持了她,他这几日就不怕没饭吃了,弄得好,还能搞些伤药来。

于是他小心地从后门出去,绕到了缪凤舞所居后殿的侧面,借着旁边的一棵树,顺利地上了屋顶。

他静静地伏在那里等着。果然,宋显麟在屋中逗留了一会儿,出来之后,首先冲进了他藏身的西屋,随即又再去别处搜索。

他趁着宋显麟离开的那一瞬间,掀开屋顶瓦片,钻进了屋内。这并不难,因为这座后殿年久失修,屋上的瓦片本来就不全。

随后,他便挟持了缪凤舞……

缪凤舞默默地听缪凤刚讲完他九年来的经历,她久久地说不出话来。

与兄长失散多年后重逢,这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可是伴随着这件喜事而来的,还有一件最大的担忧——她的哥哥是鸿天会的人,是行晔的敌人,是这次宫变的主谋。而她却是行晔的嫔妾,虽然戴罪关于此处,可是宫门一入,只要一天是他的妃嫔,终生也摆脱不掉这个身份。

他们兄妹二人,于九年前平州失散之后,各行各路。九年后于此地相认,竟然在身份上产生了如此大的戏剧性。

缪凤刚讲完了自己的事,关切地看着妹妹:“你这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那个贼皇帝的?”

缪凤舞叹了一口气:“当然是他的,刚刚不过是因为怕你对孩子不利,##说不是。依皇上的性子,如果他的宫妃真的红杏出墙,他哪里还会留她的命?”

缪凤刚先是失望地一捶身边杂草,随即又抬起头来:“不管孩子是谁的,反正我不能让你跟着行晔,行氏乱臣逆贼,早晚会遭到报应。我要带你逃出去,跟着我一起过活。”

“逃出去?”缪凤舞看着自己的哥哥,不由地失笑,“哥,你让我逃出这座皇宫,跟你去鸿天会吗?我的孩子……行氏后人,鸿天会的人可会容他活下去?”

“……”缪凤刚被她问住,一时语塞。

“哥,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北魏建国已经百余年,天下平安,民心思定,为什么你们一定要掀起风浪来,兴什么兵讨什么贼?大周王朝兴国近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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