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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那么静静地坐着,显露出来的那份安详沉静的气质,便足以让殿前无数男人为之倾倒,尽管她如今的名声并不是太好。
一阵悠扬美妙的琴声从她指下渺渺传出,立即又引起了现场众人的欢呼声。
老实说,这花魁大赛的现场龙蛇混杂,并不全然都是文人雅士、缙绅地主,其间还夹杂着不少腰缠万贯的商贾巨富,以及少部分手头较为宽裕的老百姓。
此时又不同于平日里出去风华问月,需要在姑娘面前维持着淡然雅致的君子风度,加上又是元宵佳节,表现得狂热些也就不足为奇了。
在后方看着台前这一切的一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这一次怜儿的出场,反响也太热烈了些,以致于让一向从容自信的她都有些忐忑不安起来。
扭头看向锦云主仆所在的方向,见到对方神色不变,仍旧是一脸的淡定从容,她不禁有些泄气:“看来我终究还是比不上她的那份气度,纵然是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也全然不见她脸上有任何的紧张流露出来,她当真觉得自己此次还能夺下魁,名列花榜第一么?”
与锦云不同的是,她身旁的丫鬟巧儿有些沉不住气了,忍不住哼哼道:“不就是借了一词作,才能赢得这么多臭男人的欢呼么?有甚么了不起的!”
锦云闻言只是轻轻摇头,随即淡然一笑道:“巧儿,可别这么说,怜儿本就才艺不俗,这也是她应有的待遇。”
“哼,不过是个残花败柳罢了。”巧儿仍然是满脸的不屑,话也说得有些恶毒。
“唉……”
锦云脸色一黯,喟然叹道:“她也是个命苦的女子,说起来,我与她又有多少区别呢?无非是她更为不幸,而我的运气要稍好些,得到了王府的庇佑罢了……”
她抬头遥望夜空,正好又是一个“天女散花”在空中炸裂开来,释放出了它此生最美的一幕,便悄然远逝。
烟花易冷,美丽,却又短暂无比。
仿佛从这焰火的身上看到了自己一生的命运,锦云不禁唏嘘道:“否则的话,今日的锦云,或许也会如同她的命运一样吧?”
……
……
即便是心中早已做好了准备,但怜儿一开口,空灵清澈的声音一经传出,还是取得了惊人的效果。
“阑珊火树鱼龙舞,望中宝钗楼远……”
和着琴音,前半段词句从怜儿口中轻声唱出,现场的气氛立即沸腾了。
“怜儿,怜儿……”
不知是谁率先喊出了这一声口号,很快便得到了众人的响应,整个现场的人都情不自禁地高喊出了怜儿的花名,很快便形成了整齐无比的口号。
“怜儿,怜儿……”
“……莫恨流年似水,恨消残蝶粉,韶光忒浅。细语吹香,暗尘笼撰,都逐晓风零乱。阑干敲遍。问帘底纤纤,甚时重见?不解相思,月华今夜满——”
然而就在这个时刻,在这现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怜儿身上时,6诚的画舫船却悄然开动,朝着与殿前相反的方向前行。
众人的目光都注视在宝津楼的方向,自然不会有多少人察觉这一特殊现象,而少数看到这一幕的人,透过薄薄的纱帘看到船上的几人都趴在了桌上,也只当他们全都喝醉了,此刻不过是尽兴而归罢了。
画舫越开越远,渐渐远离了殿前这最为热闹的地方,出现在了所有船只的后方。
没有人察觉到,这艘画舫在向前游动的同时,也在慢慢地往水中陷落下去,在这黑夜中以常人无法现的缓慢度,悄然下沉。
一寸……
两寸……
三寸……
船身一寸寸地没入水中,直到湖水淹过甲板,再一点点地将其彻底淹没。
船上客人都在沉睡,船夫和两名水手则似乎尚未现这一情况,或者应该说是对此熟视无睹,才更为合适些。
哔呜……
几朵烟花飞上夜空,不知怎的,竟是在方向上出现了差错,恰好落在这艘画舫船的上空,砰的一声炸响开来,焰火噼噼啪啪地落在了船上。
船上全是轻纱的舱帘,此外还有其他的布料,拉下来便可遮掩住外面的视线。
但毫无疑问,这些都是易燃品,外加船舱里还有水酒,几朵烟花落在这上边,不立马就烧起来才是怪事!
轰……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船身以肉眼可见的度,迅燃烧了起来,气焰冲天。
扑通……
几声物体落水的声音传出,船上的船夫和水手们全都跳水了。
几个眨眼的功夫,整艘船就全都烧起来了,熊熊烈火盖过了金明池里所有的灯火,立即便引起了前方人群的关注。
最先现这一情形的人,在愣神片刻后,不由得高喊道:“走水啦……”
“走水啦……”
谁也没能料到,在这花魁大赛之上,居然会出现失火的情况,且还是片刻功夫便烧掉整艘船的大火。
金明池的水面上,出现了一种奇异的现象,船身上方燃着大火,下方却淹没在水中……这样的景象,足可称为“冰火两重天”了。
火势烧得十分猛烈,却也无法阻挡船身下沉的趋势,反而是加剧了船身沉默的度,很快便整艘没入了水中,借着金明池的湖水扑灭了这场大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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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父子反目()
啪……
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打在了振威武馆少馆主的脸上,登时将他扇得连连后退,最终手捂着脸“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父亲……”
张承志委屈地喊了一声,正想为自己辩解两句时,张鹤已经怒喝道:“你给我闭嘴!”
“你……你……你……”
张鹤身子气得直哆嗦,手指着他点了好几下,才算是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这个禽兽不如的混帐东西!”
“父亲,孩儿冤枉……”
“住口!”
张鹤一改往日的镇定,指着张承志气急败坏地骂道:“枉我张鹤自以为精明一世,却是没想到,当年竟然瞎了眼,收了你这么个白眼狼,养了你这么个禽兽不如的逆子!”
“二叔息怒……”
一直静静站在一旁的年轻人此时站了出来,出声宽慰道:“现在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二叔也大可不必再动肝火,以免伤了自己的身子。再一个,此事虽是惊险无比,子君现在不也安然无事了吗?至于大哥嘛……”
此人是张鹤的侄子,张家三房的长子,张承玉。
张家到了张鹤这一代,亲兄弟有三人,张鹤排行老二,上面还有个大哥。不过他大哥已经去世多年,连个儿子都没能留下,如今与他关系最亲近的也就三房了
张鹤兄弟两人早年打拼时,干的可都是刀口上舔血的活计,在江湖上也是威名远扬。遗憾的是,他唯一的亲弟弟也在一次接活中丧了命,只留下妻子和一双年幼的儿子在这世上。
打那以后,张鹤才幡然悔悟,决定洗心革面,干点正经营生,好留下这有用之身,以照顾自己和三弟一家老小。
其他的堂兄弟倒是还有不少,但那都是张鹤小有成就后,才纷纷赶来投靠的,地位自然也就比不得三房了。
张承玉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堂兄,继续和声劝解道:“我想他也断然不是有意的,还望二叔莫再过多的苛责于他,咱们谁都知道,他对子君的情意不是?又怎么可能会有心加害子君呢?”
“哼哼……”
张鹤冷笑一声,凌厉的目光盯向了张承志:“不是有意的?他当真不知道,子君也在那艘船上?”
张承玉便接口道:“此事想来也是意外,大哥应该是恼恨那陆诚和子君走得太近了些,一时心急才会出此下策……”
“父亲……”
张承志立刻出声打断,为自己辩解道:“父亲,孩儿真是冤枉的,此事并非孩儿所为……”
“你还要否认?”
张鹤的目光冷冽无比,气极反笑道:“你很好,好得很,当真是不枉我多年来的苦心栽培!哈哈……”
金明池的那场大火烧得十分诡异,有人认为是意外,也有人觉得是有心人所为,不然那几朵烟花不可能会不长眼睛地飞到陆诚所在的那艘画舫上。
但这样的说法显然是站不住脚的,因为这其中存在不少的疑点,以及矛盾点。
若说是有意纵火,希图借这场大火烧死陆诚等人,为何又要把船凿沉?
再有一个就是,当时府衙和县衙的不少官员都在场,甚至就连布政使大人也只是去繁台那边的诗会露了个面,便前来观看花魁大赛的表演了。
这么多位高官坐镇,谁人能生出如此泼天的狗胆,敢当众纵火杀人?
而在众位大人的严令调查下,金明池中负责燃放焰火的一众人员都经过了详细的讯问,也没能得出甚么有用的结果。
那么这场焰火烧船,应该只是个意外?
陆诚等人非常幸运,落水不久后即被救起,既没被火烧死也没让水给淹死。
经过大夫的诊治下,发现几人并非是醉酒,而是让人下了蒙汗药。
这也就是说,的确是有人在精心策划,存心谋杀陆诚等人!
有了白天时陆诚在相国寺街遭遇的那场行刺,这案子推理起来也不难,幕后的主使者想谋害的人肯定是陆诚,其他人只是连带而已。
这人的设计也不可谓不巧妙,先是在酒水里下药迷昏陆诚几人,随后将船开走,远离众人的视线下让其沉没,船上的人也就会死得神不知鬼不觉了。
今夜的金明池,画舫船数不胜数,谁会察觉到少了其中的一艘?
待到事后被人发现时,陆诚等人早就淹死了。
但就连这凶手都想不到的是,陆才子洪福齐天,竟意外遭遇一场大火,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才被人从湖中及时捞了上来,幸免于难。
官府高度重视此案,立即下令逮捕今夜这艘画舫上的船夫和水手,只要能擒获这些人,找出此案幕后的凶手应该不难。
官府没有办法,不代表张鹤没有办法。
他当时就在金明池,一见到被捞上来的是自家闺女后,张二爷就怒了,当即下令,让人调查了整件事的前后经过,很快便查到了一些可疑之处。
很快,便有人逮到了那天引开张子君的那名偷儿,将其带到了张鹤的面前。
在张老馆主的威严之下,这些宵小之辈又哪敢不说实话?
相国寺街雇凶杀人之事,确实是张承志所为,张鹤证实了这一点后,彻底地暴怒了。
张承志和陆诚之间有矛盾,雇凶杀人也就算了,只要不被官府的人给查出来,张鹤顶多也就是训斥一顿。
可现在你居然要害死我女儿?
张承志一直在为自己辩解,只承认了相国寺街的事情是自己所为,对于金明池之事却是矢口否认。
他的理由也算充足,若是真要杀人,何必下甚么蒙汗药,直接鸩酒毒杀了便是。
张鹤却并不相信他的这番说辞。
鸩杀?
真要是如此,张鹤早就一掌拍死他了。
下蒙汗药,显然是他想杀陆诚,而又要救下张子君的做法。
念及于此,张鹤才会手下留情,只扇了他一个耳光。但无论如何,这事确实是伤害到了自己的宝贝闺女,张鹤不可能不怒。
他笑容一收,看着跪在地上的张承志沉声道:“从今日起,武馆诸事交与承玉打理,而你,没有我的允准,不得再踏出张家庄半步!”
“父亲……”
张承志张了张口,却是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张鹤冷哼一声,一甩袍袖便离开了大堂。
“大哥,快起来吧……”
张承玉上前一步,想要将他从地上搀扶起来,张承志却是狠狠一把推开了他,站起身子道:“张承玉,你别在这儿假惺惺的装好人,如今见我落得如此下场,你心里定然在偷着乐吧?哼,别得意的太早,咱们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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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我非善人()
陆诚早已名声在外,金明池谋杀的事情一出,整个县衙府衙,乃至是布政使司衙门都惊动了。
得知差点遇害的人中竟有陆案首时,这些个平日里高高在上、官威十足的官老爷们心中叫苦不已,对那幕后凶手更是恨得牙根发痒。
此人太过猖狂,居然敢在上元夜里闹出这么大的案子,简直就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必须要查,严查,狠狠的查!
但今夜是上元夜,府城里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即便是他们再想追查凶手归案,都不好实施城禁夜禁来办案。
因此,几位官老爷只是调来了人手,将一干涉案人员全都带了回去。
官府那边的调查结果还没出来,张鹤却已经提前一步确定了凶手,但很显然,他并不打算将张承志交给官府。
张承志再是混账,都还是他养育多年的儿子,张鹤又如何能大义灭亲?
不仅如此,他还打算说服陆诚,私下了结此事。
张承志做事还算干净利落,虽是留下了些痕迹,但都让张鹤紧急扫了尾,消除了一些残留的隐患。
也就是说,官府现在还查不到太多东西,只要陆诚那边肯松口,此案就能不了了之,皆大欢喜。
但很显然,陆诚这个受害者是不容易被说动的。
命只有一条!
换了任何一个人,在得知谋害自己的真凶后,都不可能会不追究到底。
张鹤心中很清楚这一点,但他也没把陆诚当成傻子,认为对方到了此时此刻还猜不出凶手是谁。
纸终究包不住火,只要有了怀疑的对象,就不怕官府的人查不出来,即便是真查不出来,人还有个屡试不爽的问案手段——严刑逼供。
只要陆诚一纸状纸递上去,告张承志谋杀,官府就有权将其扣押,进行审讯。
如今的陆诚,背后可是有着整个开封府士林的支持,官府那边又哪敢不慎重对待这桩案子?
张鹤想要让陆诚高抬贵手,放张承志一马,就必然要通过自己的女儿来劝说。
于是,他将事情的真相,如实告诉了张子君。
房间里,张子君在听完父亲的话后,并没有立即作出回应。
父女俩人一个坐在床榻上,一个则坐在床榻边的椅子上,就那么静静地坐着,一言不发。
张子君平日里虽是大大咧咧的,人却一点儿都不笨。早在相国寺街行刺的事情发生后,她心中就已经在暗暗猜想着,谁会是幕后凶手了。
不过在她看来,陆诚和自家大哥之间的矛盾显然还没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因此也只是对张承志产生过一些怀疑而已。
当时她还在想着,过后再让人暗中留意着张承志的一举一动,看看会不会有甚么发现。却是没想到,后来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唉……”
沉默了片刻后,张鹤才长叹一声道:“子君,爹也知道,这事会让你觉得为难,可承志纵然有诸般不是,却还是你的大哥啊!爹相信,他只是一时糊涂,才会做出此等混账事情……”
“爹……”
张子君打断道:“难道您觉得,是女儿不肯放大哥一马吗?”
张鹤看着女儿,语气认真地说道:“只要你肯陪爹走这一趟,爹相信,陆家那小子会松口的,大不了……”
“大不了甚么?”
“到时你就会知道了。”张鹤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个笑容,却又没把话给说透。
“……”
张子君没好气地撇了撇嘴,双手一撑床榻,身子便轻灵地落到了地上。她快速地穿上床边的男靴,便径直往门口走去。
张鹤知道,女儿没有出言反对,就是已经同意了。
不过此时正是深夜,哪有半夜登门拜访他人的道理,张鹤便忍不住出声提醒道:“天都还没亮呢,你这是去哪儿?”
“揍人!”
“……”
……
……
陆诚醒过来时,只觉得全身一阵火辣辣的疼,仔细检查了一遍身体,才发现自己身上的皮肤都有些红,明显是高温所致。
好在痛是痛了些,但肌肤还算是完好无损,并没有甚么重大的烧伤。
他坐在床榻上认真回忆了半晌,也没能想明白究竟发生了甚么事,只记得自己和左国玑等人正在金明池的画舫上喝酒,突然就醉倒了,之后的事情就完全没有任何的印象了。
抬头打量了一遍自己目前所身处的环境,蹙眉思索了片刻,才算是反应过来——这应该是在左国玑家的客房里。
又向窗外望了一眼,才发觉此时已是清晨,看来自己是一觉睡到大天亮了。
突然觉得喉咙里干渴的难受,陆诚便起身来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凉开水灌下去,顿时觉得舒服了许多。
“这酒量还真是不行,没喝多少就醉倒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出洋相。”
自言自语了一句,陆诚才想起自己此时所穿的,似乎不是自己的衣服,一时就更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心下不禁犯起了嘀咕:“卧槽,我该不是喝醉后,当众裸奔了吧?真要是那样的话,可就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不成不成,得赶紧搞清楚到底发生了甚么事,自己有没有当众出丑。
一想到这个,陆诚就有些坐不住了,随手从床边拿了件大氅披上,正准备出去找个人问问时,门外却传来了轻轻敲门的声音。
来人自然是左国玑。
陆诚打开房门,将他让了进来,还没落座便急忙问道:“左兄,昨夜到底发生了何事?”
一提起这事,左国玑的脸色就是一冷,说道:“陆兄,咱们昨晚可是差点儿命丧黄泉呐!”
陆诚闻言不禁一愣,忙问起了昨晚事情的详细经过。
半晌后,他便从左国玑口中得知了昨晚在金明池所发生的事情,后背却是早已惊出了一声冷汗。
好险!
念头一转,陆诚又感到困惑不已,心说自己难道真的是鸿福齐天,才十分侥幸地捡回了一条命?
左国玑心中也是恚怒不已,自己没招谁惹谁的,竟也差点丢了性命,这事搁在谁身上,都不可能不追究到底。
此时见到陆诚反应不大,他还当对方当真心大到如此地步,忍不住出声提醒道:“陆兄,此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