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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是欢喜不已,连忙随着梁文翰过来,当面给陆诚赔礼道歉,此事便算是揭过了。
陆诚刚刚回到位子上坐下,提学大人便到了。
既然是文会,当然得便装出席了,穿着官袍会显得太过正式庄重,也会让生员们觉得拘谨,不敢随意发言。
边贡看上去十分年轻,中等的身材,脸型略显清瘦,身着一袭青色直缀,在府学新任教授和几名训导的随同下,跨步入了大堂。
“谁是陆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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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7章 被点名了()
“谁是6诚?”
生员们刚刚起身相迎,却听到大宗师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一时都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这大宗师难道要找6案的麻烦?
想想又觉得不太对,6诚可是开封府的院试案,又颇有才名。大宗师如今才刚刚上任,不至于要与他为难才是。
6诚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好恭敬地上前两步,拱手见礼道:“学生6诚,见过大宗师。”
边贡很是认真地打量了他一番,沉默了好半晌,才轻轻颌道:“嗯,本官听闻你素有才名,又蒙当今圣上钦赐匾额,如今一见,果然是少年英才。望你今后也能戒骄戒躁,潜心钻研学问,莫要辜负了圣上的厚爱。”
“学生定当谨记大宗师的教诲。”
6诚忙恭敬地应了一声,心里总觉得,对方似乎还有话没说完,却又想不出那是甚么样的话语。
按说,自己和大宗师今日才头一回见面才是。
众人重新落座,边贡走到上的位置上站定,随口出了一道今日文会的论题,便安然落座,很快便有个小厮为他奉上一杯香茗。
文会的论题也比较简单,出自孟子的“尽信书则不如无书。”
当然了,这简单是指在文会上,真要是拿此话来作为科举的考题,怕是会导致不少考生落榜。
这是一道送命题!
既是文会讨论,就无须如应试科举那般,以八股文的形式来答题,自然也就没有甚么优劣之分。
众生员只需各抒己见,阐述几句自己的论点便是,也不至于会因言论有误,而被这位新任的提学大人革除秀才功名。
尽信书,不如无书。
那么,到底是该信书还是不信呢?
这就好比“世上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这样的问题,让人觉得头疼无比不过,也可能是蛋疼。
这其实有些断章取义的味道,孟子在后边还有更为详尽的解释,是他个人读书的一些收获和感悟,现书本上的知识也不全然都是对的,取其正确的便是。
因此,孟子的本意是书本不可全信,读书的同时也要擅于去思考,而不能光读死书,照搬书本上的所有言论。
话虽如此,可只摘下来这么一句话让你去论,就很容易会出现不同的观点。因为你不能自行补齐后面的话来论,而只能从这句话本身去解答。
也就是说,无论你表达出来的是哪一种观点,若是出题之人有心找你的茬,那是一找一个准儿。
从表面上看,读书应科举才是考生们的本业,若是连书都不信,这科举也就不用考了,回家生孩子过日子去吧。
下方的不少考生,在听了这句话后已经是额头冒汗,为即将到来的科试,以及自己未来的命运担忧了起来。
科试是乡试的预选考试,关乎着众多生员的命运。
明年能否有资格参加乡试,就看这一场了。
可如今这位新任的提学,看上去似乎比吴提学还要难以应付呀!否则的话,又怎么会在文会上出这样的论题?
这可比吴提学在院试所出的考题,还要难上许多。
与他们相比,6诚心里则要轻松许多,反正自己作为院试的案,早就获得了参加明年乡试的资格,根本就无须为此担忧。
不过他仔细想了想,边贡似乎也并不是有意要与人为才对。
孟子这句话往深了去思考,其实是要让你分清信与不信,甚么书是能够去相信的,而甚么书又是不该去相信的。
假设以此作为应试考题,那么最为标准的答案,自然就是应该相信四书五经,程朱理学,余者盖为谬论!
但,仅仅如此吗?
前七子一贯倡导古文,强调“文必秦汉,诗必盛唐”。
也就是说,边贡作为前七子之一的人物,深心里应该是比较反对八股习气,程朱理学的。
即便是现在他们七人还没能完全在官场冒头,联合在一起,但这种想法应该早已有之,只是尚未大张旗鼓地表述出来罢了。
这也难怪,李梦阳、边贡等人如今在朝中人微言轻,在文坛上的地位也不算太高,当然不可能那么快就动复古运动,为自己立言。
在6诚看来,边贡今日之举,或许只是一种试探。
小半个时辰过去,不少生员已经讨论出结果来了,边贡便让众人各抒己见,表述自己的观点。
这种出风头的机会,许多生员是不愿轻易错过的。
梁文翰当先站了起来,拱手行了一礼:“学生太康县生员梁文翰,见过大宗师。”
边贡抬头望了他一眼,点点头道:“你有何言论,直述便是。”
梁文翰理了理思绪,便开口道:“学生认为,书不可无,大贤特为尽信者甚之焉”
只听到这里,6诚就已经暗暗摇头了。
诚然,梁文翰此话是让人惊艳的,但他不知道的是,面前的这位大宗师不喜欢程朱理学。
如果此时是在答题做文章,这样的破题,乃至接下来那些尊崇理学的言论,都是足以让他中榜的,即使主考官是边贡,也不可能会因为不喜欢如此言论,就不录取他。
因为此时,整个大明朝的士林,乃至朝廷里的官员们,大部分都是尊崇理学的。
果然,6诚现梁文翰的言论一出,边贡的每天明显轻蹙了一下,显然是不喜如此言论。
待梁文翰说完后落座,边贡继续提问道:“还有何人要论?”
话音一落,又是几名在本次院试中名列前茅的生员6续起身,阐述观点。
尽管他们的言论不尽相同,但大体上都在理学的范围内,引用的也皆是圣人言论,在场的不少生员听了都是暗暗点头,若不是场合不对,怕是早就击节赞叹了。
与他们相反的,却是边贡越来越阴沉难看的脸色,但此时尚未有人注意到这一点。
6诚看着这场面,很是庆幸自己没有当这出头鸟,惹得边贡不快。
虽说自己已经无须应科试,即使不受边贡待见,也不会对自己明年的乡试有甚么影响。但对方毕竟是一省的提学官,自己如今只是个小小的秀才,还在他的管辖之内,又何必去开罪于他呢?
很快,便有人在6诚之后,现了这一点。
再往后,更多人现了异常。
慢慢的,生员们不再争先恐后,踊跃言了。他们已经开始意识到,这位大宗师似乎对程朱理学那一套不太感冒。
这可着实是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边贡等待半天,见一直无人起身作答,凌厉的目光一扫在场生员,最终定格在了低头坐在那儿的6诚身上。
“6诚,本官想听听你的言论!”
“”
6诚听到这话,差点就要喷出一口老血来。
我的大宗师,大提学,老祖宗,有你这么玩的吗?
当众点名要我作答,这不是在坑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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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8章 荒唐之言()
6诚起身行了一礼,一时还真想不出甚么巧妙的应对之法。() | (八)
即便是他脑中文献无数,都难以找出一个能让所有人都满意的答案来。
没办法,摆在面前的只有两条路——尊崇,或是反对程朱理学。
这的确是一个让人感到为难的选择,讨好了一方,则必然会得罪另一方。任何一个人都无法使其成为两全其美,皆大欢喜的局面。
那么,到底如何站队更为合适呢?
很显然,站在程朱理学这一边,显然于前途更为有利一些。因为边贡等人与天下士林相比,是十分微不足道的。
若是公然出言反对程朱理学,便相当于和天下士子,以及无数的理学名儒作对,往后不单会受到他们的攻讦,更严重的是,自己很可能会因此而在明年的乡试中落榜,让人截断入仕之途。
这并不是在危言耸听,而是摆在眼前的事实!
因为如今是理学的天下,你很难从众多的考官中,找到一位能够赏识你的人,录取你的答卷。
或许,等到十几年以后,有前七子动复古运动,松动理学的地位,加之又有王阳明心学对程朱理学的冲击,今日之事的影响才会彻底消散,自己也最终得以考取功名。
但6诚可没那个耐心,等个十几年再应科举,入仕为官。
只是如此一来,眼下势必会得罪于边贡,进而此事传到李梦阳的耳中,也会引起他的反感,觉得自己过于迂腐,非可造之才。
正所谓朽木不可雕也,一旦此事传扬出去,自己同样会遭到文坛中年轻一辈的排挤。
尽管他们在朝中地位不高,所占的人数亦不多,但自己一旦考上进士,入仕为官之后,在资历尚浅,毫无根基的情况下,是很难生存下去的。
难难难,做个男人难,做个优秀的男人更难!
6诚正在暗自着牢骚时,边贡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出声催促道:“怎么?6案才高八斗,声名远播,竟连如此简单之题,都无甚看法?”
“哗——”
此话一出,现场顿时哗然不已。
这位大宗师,难不成真是有心要刁难6案?
碍于边贡就在眼前,生员们不敢私下里互相交谈,但心里却基本上都是这么想的。
郑尧的心更是凉了半截,根据自己和梁文翰打听到的消息来看,这位大宗师和李梦阳应该交情颇深才是,怎么竟会在此刻刁难起了6诚?
若是6诚的言论惹怒了大宗师,自己这功名岂不是又保不住了吗?
梁文翰察觉到了他的不安,向他打来一个眼色,示意他切莫惊慌,且看6诚如何应答便是。
经过接触,以及近来开封府里生的种种事情,梁文翰觉得,6诚是个很不一般的人。
无论遇到何种困难,最后他都能安然无恙,反而还从中得到不小的收获,甚至是莫大的好处。
如今的梁文翰,早已收起了当初那副高傲的姿态,在心底里认可了6诚。在他看来,这世间根本就没有任何问题能难倒6诚,此人简直就是妖孽般的存在!
6诚知道,自己再不出声作答,就会给人落下个名不副实的印象了。
然而正当此时,他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唇角也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丝笑意。
再次对着边贡一拱手,6诚朗声道:“学生觉得,不管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就是好猫!”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全都傻眼了。
这6案是真敢说呀,在大宗师面前,居然敢大放厥词,说出如此荒唐之言!他就一点儿也不担心,会因此落下个不学无术的名声,贻人笑柄吗?
恐怕此事一经传出,6案的好不容易才挣下来的名望,就要毁于一旦了。
没错,在他们看来,不以圣人言论作答,就是不学无术。
6诚应考了那么多年,难道还不明白,读书人应当要为圣人立言的道理吗?
不成想,坐在上方的边贡在蹙眉思索良久后,却是忍不住轻轻颌,似是对6诚的答案十分满意。
如此诡异的场面,让生员们感到更加莫名其妙了。
这一个大宗师,一个6案,倒是一个比一个怪异呀!
所有人都觉得,6诚之言乃是“奇谈怪论”。在此之前,根本就没有哪位圣贤或是名儒说过类似的话,不是奇谈怪论又是甚么?
其实,边贡并非有意要为难6诚,只不过此子近来声名鹊起,就连朝堂上的衮衮诸公,都开始谈论起了开封府里所生的事情,留心着此子的诸般行为。
他刚刚到河南提学任上,自然也想看看,这个6诚究竟有何能耐,居然能让自己那老友亲自登门拜访,并为他上疏朝廷,乞请嘉奖。
边贡目光一扫众人,似乎是看出了他们心中的疑惑,不禁笑道:“今日并非应试,文会本就可以畅所欲言,又何须拘泥于此等小节?”
“”
众人很是无语,但大宗师这话确实无可反驳,只好齐声答道:“学生受教!”
本来嘛,既是文会,又何须以八股形式来作答呢?
想明白了这一点后,他们不禁又对6诚刮目相看了。
还是人6案厉害,居然把这位新来的大宗师的心思,给揣摩得如此透彻。
这样的人,又何愁不能中榜呢?
今日文会,其实只相当于边贡和本府生员的一次见面会。只不过他存心试探,才丢出了这样一道论题,如今目的已然达到,也就没打算再让众人继续讨论下去,便摆摆手道:“今日之论,暂且到此为止。”
随后,他又说了些有关科试之事,并当众宣布了开封府的科考时间。
“6诚,你且出来,本官还有些话要告诫于你。”
边贡饱含深意的目光落在6诚身上,吩咐了一句后,才转向众人说道:“时间也不早了,本官先行一步,尔等也可自行散去。”
众生员纷纷起身行礼,目送大宗师离去。
“这个边提学,果然还有话没说完。”
6诚小声嘀咕了一句,忙快步跟在教授和训导们的后头,出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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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9章 王府有请()
文会结束,一众生员便各自聚在了一起,私底下讨论起了方才所发生的事情。
“这个陆案首,当真是了不得呀!”
“谁说不是呢?尽信书则不如无书,啧啧啧这要让我来作答,保准会惹得大宗师不快,还是陆案首机敏过人”
“可不是?嘿,不管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就是好猫,陆案首真是绝了!”
“”
待众人简单交流了一番之后,边贡和教授们已经出了大梁书院。
左国玑出了大堂,便见到陆诚正站在不远处等着自己和李濂。
两人忙紧走几步,来到陆诚身前,左国玑笑道:“陆兄果然大才,那番巧妙对答,换了我是绝对说不出来的。”
“这倒不然。”
陆诚摇了摇头,笑道:“其实我一开始也和你们一样,走入了必须借用圣贤言论来对答的死胡同里。说起来,还算是我运气不错,竟在那一瞬间反应过来,今日并非应试答题,而只是一场文会,用自己的话来回答即可。”
“还是陆兄高才,不知陆兄那话出自何处?”
李濂也笑着问道。他博览群书,阅遍了各种古籍藏书,独独没有听过与陆诚那句话相似的言论,因此更是心生好奇——这个陆兄,到底读过了多少诗书啊?
“呃”
陆诚不知该如何解释,便随口敷衍道:“这并非哪位圣贤大儒的言论,不过是我平日里的一点儿感悟罢了。”
正在这个当口,梁文翰三人也出了大堂,向陆诚这边走来。
三人同样对陆诚夸赞了一番,而后梁文翰才问道:“陆兄,在下所托之事,大宗师同意了吗?”
陆诚的目光瞥了一眼郑尧,笑道:“事情应该是成了,你安心回去准备科试便是。”
郑尧闻言脸色一喜,忙对着陆诚深深地揖了一礼,口中连连道谢。经此一事,他是真的已经吸取到了教训,今后断然不敢再来找陆诚的麻烦了。
待得梁文翰等人走远后,左国玑才蹙眉道:“陆兄为那郑尧求情了?”
陆诚轻轻点头,笑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嘛,只要他今后安分着些,不来寻我的晦气就好。”
其实,若是没有交换的条件,自己才懒得去给郑尧求情呢。那次的事情,郑尧只是给人当了枪使,罪魁祸首又不是他,放他一马也无妨。
“陆兄还是太心善了些。”
左国玑轻轻一叹,转而又问道:“对了,方才大宗师单独找你谈话,不会是还要找你麻烦吧?”
虽说边贡与李梦阳交情不浅,但左国玑是没见过此人的,因此并不晓得对方的秉性如何。他和李濂能来参加这样的文会,其实也是府学那边开的特例。
当然了,开封府里的缙绅豪强也不少,若非有李梦阳和边贡的交情在,府学那边也不太可能会为他们两人破例。
“这倒是没有。”
陆诚笑道:“没想到咱们的香皂生意,居然会传到大宗师的耳朵里,他只是告诫了我一番,让我一心向学,别为这些商贾末道多费心神,以致影响了学业。”
“这话倒是有些耳熟。”
左国玑一听原来是这么回事,不禁摇头失笑。
类似于这样的言论,李梦阳也曾对他说过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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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宝店的生意,好得出乎了陆诚的意料,或者也可以说是火爆得惊掉了许多人的眼球。
除了开业当天,卖出近五十盒香皂以外,之后的几天时间里,又是陆陆续续卖出了好几十盒。
到了第六天的时候,剩下的十来盒香皂被一扫而光。
最终,三宝店因为断货而关门歇业了!
消息一经传出,雅韵香皂再次名声大噪。
不少之前没舍得购买的人,如今更是变得心急了起来,四处找人打听,还有没有得买。
就在这个时候,三宝店的掌柜对外放出了消息——三宝店将在二十天后,再次开门营业!
也就是说,距离下一批货上架,还有二十天的时间。
许多人听了这个消息后,稍感安心:“好在,这肥皂还有得卖,只不过要再多等些时日罢了。”
二十天后,正好是开封府科试的前一天。
这么多士子汇集在府城,陆诚的香皂根本就不愁卖。
这一次,陆诚让人造出了五百块香皂。先前不敢造多,是担心卖不完,放久了会坏。
毕竟,这年代可没有能让香皂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