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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样,只要您想,晋王殿下不会说个不字。”唐谦道,不等我插嘴,又道,“其实我也知道您心中的芥蒂……”
我打断她,淡淡道,“不是芥蒂,是死结,唐谦。”
“可是王妃,”唐谦道,“那一箭难道您就那么笃定是晋王所射吗?”
我犹豫一下,没说话。
唐谦道,“其实您心里也怀疑,对不对?开始我也觉得是晋王,稳、准、狠、毒、辣,这做派,一贯是晋王的,只求成功,不求什劳子仁义道德那些个东西。可是慢慢的又觉得不是,一来是柳大人极力的帮晋王澄清,唐谦和柳大人认识的时间久,难免就比王妃您多相信柳大人一些;二来是这些日子以来晋王的作为,也让我觉得事出蹊跷。”
“什么蹊跷?”我问道。
“这件事情从晋王角度讲没有什么不对,若是晋王所为,我不认为晋王会不敢承认,”唐谦蹙眉道,“晋王对您……实在不像会那么做。”
我道,“唐谦,我不想继续说这个。”
唐谦看我态度坚决,便摇摇头,像是甚为不赞同。
我侧个身,对着墙,不想让她看见我表情。她说的那些,我何尝不知道。对于杨广的了解谁还会比我更深?可是所谓人在局中且关心则乱,不好评判。到底是不是杨广射的那一箭——当所有人在我面前为杨广辩解的时候,杨广却一句话也不说,不承认、不否认,仿佛根本不想就那个问题跟我说什么,让我怎么做?我闭上眼睛,深呼吸,痛啊。
再者说,我就算可以为杨广开脱一切,可是沈南新的死他能脱的了责任吗?沈南新终究是为了救我而……他尸骨未寒,我却在短短时间内去跟自己的爱人双宿双飞……那样子简直太冷血也太没有人性了。
都劝我同杨广冰释前嫌,可是一条人命横在那里,怎么冰释,要我命也就罢了,偏偏是别人的,我凭什么在别人的尸体上享受幸福?我没有这个权力,也没有资格。
摇摇头,我睁开眼睛,侧过身,扭头看着唐谦,道,“唐谦,我明天还是跟你一起当晋王的丫头一起进宫一趟吧。”
“好,”唐谦答道,“那我就去通知下晋王,咱们尽早做安排。”说完,唐谦起身走出去。
事情就按照我们所计划地进行。让我意外的是,原本长安晋王府的下人在我们到之前就都遣散了——这下就更没有原本认识我的人在这里,来往府内那些个曾经认识的晋王旧臣也不会到后院来,我被隐藏得很好。
我躺在床上,睡不着,若有若无的拍着子矜,看杨广之前的做法,分明就已经打算此刻不让我“出现”,他了解我,能猜到我的做法不足为奇,可是我很难认为他这么做是因为考虑到我的心意。他到底为什么要隐藏我?
子矜呼吸均匀,小手半蜷着,偶尔动一动。我轻轻握住他小手,又软又暖,让人忍不住想在脸上蹭蹭。
明天进宫最后一次拜祭太子妃姐姐,她那般的温柔敦厚,聪慧恬淡,最后却得到这么一个结果,让人不胜唏嘘。人,看来单纯的道家的无为也是不成的,我无害人心,虎有伤人意,一个人,总要自保的。
姐姐这一去,杨坚对太子只怕会更加疑惧,太子前曾荐父废后,后又宠妾灭妻,身边至亲至厚之人他都心狠手辣下得去手,这样的人会如何对待父亲,如何对待百官,如何对待天下百姓,如何对待曾经对其有过威胁的兄弟手足,实在是未知数。纵然高大人等太子重臣不断的居中美言,这道裂痕和深深的阴影都会在杨坚以及独孤皇后的心中深存不散了。杨广已静制动,自己根本不需要做什么,太子自毁长城。
杨素曾言,只需要忍,就有机会。忽然想到,也有两年没见到杨素了,不知明天会不会能见到他,那个在我印象里,永远一身青衣,永远淡定出尘的男人,如果说柳言是杨广的左膀,他就是右臂。
现如今,机运都偏向着杨广,平南定北,威名赫赫,太子不堪,众人失心。想必杨广春风得意的很了。
子矜的腿忽然一踢,仿佛梦见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皱着眉,微微张着嘴。我忙不迭的轻轻拍他,再也没有想什么,不一会儿,随着子矜一起进入梦乡。
第四卷 江南 第七十章 拜祭(上)
次日晨,我按照侍女装扮完毕,将子矜交给连环后,便带着唐谦、沈福到前院的书房去找杨广。
杨广上上下下打量我一遍,莞尔一笑。
我问道,“怎么,有什么不妥吗?”
他道,“你要真是个侍女就好了。”
我脸微微一红,有些尴尬,便岔开话题道,“我不懂那些个礼数,有什么要做的你最好提点我一下,省得我犯错。”
他点点头,道,“走吧。”
为将就我,他没骑马,而是同我一起乘一顶大轿,他左我右。虽然因为是去拜祭姐姐,可是算来,这竟然是沈南新一事之后我们第一次两人相处,我眼观鼻、鼻观心,心绪复杂。杨广一身白衣,没有任何修饰,以示庄重,乌发简单的一束,随意披散在肩。空间狭窄,两个人呼吸声可闻,嗅到的是熟悉的味道,我干咽了一下,把头微微侧向右边,不去看他。
“玉儿?”杨广突然道。
“嗯?”我吓一跳,忙转过头,勉强笑了笑,道,“怎么了?”
“没什么,”他迟疑下,道,“一会儿你跟我进去,但是你是侍女,不能随我全程,你心想神知,大嫂在天上也看得见,不进去她也不会怪你。”
我轻声道,“我知道,姐姐对人向来宽厚。其实我也不怕她怪我,”说着说着眼圈不由自主地就红了,哽咽道,“我还盼着她能出来骂我,倒好让我再见见她,我想知道她在那个世界里过得好不好,我能再给她做点什么。”越想越是黯然,其实我最知心的就是这么个姐姐,在我心中,最喜欢跟她说些心里话,偏偏在没有机会,感觉自己好像被人抛在世间的孤零零的小兽,彻天彻地的荒凉。
我一个人离开了两年,虽然也见不到,可是心里知道那个人在那儿,感觉是不同的。
杨广皱眉道,“什么样子,你不能引人注目的,懂不懂?”
我深吸口气,道,“我知道。”说完靠在边上,紧闭双眼,让眼泪倒流到心里,又热又烫,又悔又恨,生生死死这段时间折磨的我憔悴不堪,一颗心好像在严冬腊月被冻的硬邦邦的时候扔进滚烫的水里,一下虚软溃烂,血肉抛离,片片碎掉。
突然,只觉得一股大力猛的把我拉过去,头一晕,天旋地转,反应过来,已然在杨广胸前,我挣扎着要抬头,他右手箍住我腰,左手按着我头,硬生生把我压在他胸口不许动。
“哭吧,下了轿就不许哭了。”杨广沉沉道,“小点声,我可不想别人认为我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我双肩原本耸着支撑着自己,听他那么说,再也忍不住,一下脱力,头扎在他怀里,痛痛快快的哭了起来。
“走慢一点。”杨广提高声音对外面抬轿子的人道。
他手渐渐的不再用力,只是覆盖在我头上,然后轻叹一声,从头滑落到肩,轻轻拍着我。
“我想她,”我用极小的声音怯怯的道,“很想很想。”
“我知道。”杨广手不停的缓慢拍着我。
我继续小声道,“这些日子来,虽然你们都说姐姐没了,可是我假装是假的,反正,我两年没见过她,我可以当她就在长安城里活的好好的。可是……杨广,我不想去了。”我抓着他前襟,抬起头,恳切的道,“我不去了。”
“胡闹。”杨广把我头又一把按下,道,“死有什么大不了的,你我早晚也都有那么一天,只要活着没有遗憾,死也就死了。”
“可是……姐姐没有遗憾吗?”我哀哀泣道,“她这辈子没有享过一天福,王八蛋的太子从没对她好过,皇上皇后不过拿她死来教训太子,可曾真为姐姐没了哀伤?她遗憾太多太多了……我想,我以前还想,”我抽噎着道,“想有一天若是你登基,一定想方设法让姐姐离开东宫,她又没多大岁数,离开了,还能有好多好日子过,找一个疼她的人,就算隐名埋姓,也是快活的。都是……我的错……我就不该一个人不负责任的走。”说着说着,我又用力抬起头,泪眼婆娑的抓着杨广衣领子道,“你知道吗,其实我是个相当卑劣的女人,我老觉得自己考虑的周全,老觉得自己对别人好,其实我,其实我,”我不知道如何措辞,急道,“总之我到处躲,到处扔烂摊子,不闻不问的任由别人难过。我……”
我话还没说完,只觉得唇上一疼,钻心的痛苦,杨广竟然咬我,我急忙偏过头,他一把扳过来,猛的吻上,我此刻本就虚弱恍惚,竟然反应不过来,只觉得甜腥甜腥的,好像唇碾压下,血流到嘴里,头越来越沉,眼前阵阵发黑。
杨广怒道,“你不会喘气吗?”
于是我大口大口的呼吸,怔忡的望着他,眼前人越来越清晰,黑黝黝的眸子,咬牙切齿的看着我。
我舔舔嘴唇,果然腥腥的,咳了一下,道,“对不起。”说完轻轻别过身子,尽量跟他在狭小的空间内也保持一点距离,可是显然,在刚才那样的状况下,我这样温和的做法是多么的欠缺力度。
“没什么,我的错。”杨广也别过身子,正视着前方道——前方也不过是深蓝色的布幔。
我想笑一笑,可扯了扯嘴角,却怎么也扯不出一个笑,道,“我眼睛看起来还正常吗,不红吧?”
他仓促的看了我一眼,转头道,“嗯。”
一路上,再也无话,我呆呆的想着曾经和姐姐一起经过的一幕幕,不再难以遏制的激动,更多的是一种淡淡的无奈,人何其脆弱,同万物比,充斥着一种无力感,我们能做的貌似很多,可不过转瞬即逝,如同漫天绚烂的烟花,归为黑暗。从姐姐,到沈南新,两个人面容不断变化,都带着浅浅的笑,反而似乎是我,不肯放手让他们走,我闭上眼,深深低下头,无声的叹息,我想啊,太想了,就是想再见一面,就是想知道他们过的很好,就是……悲痛过后,深入骨髓的想念。
“杨广,”我突然低声道,“你有过很想一个人的感觉吗?可是又知道怎么也见不到了的感觉。”不等他回答,我又继续道,“想,特别特别的想,你就想:怎么会呢,怎么会这样?总觉得我们不是孩子了,能够懂得很多道理,可是面对死亡,什么年龄其实都一样,不过是懵懂的孩子,我……”我细细的道,“我好想啊……”
“我……”罕见,杨广说话居然迟疑的道,“有过。”
“我不信,”我呆呆的道。
杨广似乎干咽了一口,克制着自己。
我道,“你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你视所有人如草芥,一棵草死了你怎么会想念,反正离离原上草,到处都是,有什么新鲜。”
杨广怒道,“我看你脑子里面是长草了。”
我瞥他一眼,叹口气,心里忽然有一丝笑意,很久没有见到他冲我发怒了,现在反而觉得亲切,仿佛……仿佛中间的变故都没有发生过,还是重逢之后,那个喜欢对我发怒的他,那个喜欢偷偷挑衅他的我,慢慢的,笑成了苦笑,因为一切究竟不是没有发生过。
“杨广,”我扭头望着他,想不到自己居然会在这样的时刻问这个问题,“告诉我,那一箭是你射的吗?”
“有区别吗?”杨广沉默片刻反问道。
“有,”我道,“你明知道是有的。”
“那你为什么早不问我?”他又问道。
我继续问道,“你为什么从来不主动跟我解释?”
他道,“因为我很生气。”
我道,“你气什么?”
他道,“没你的事——如果是我派人射的那一箭呢?”
我心里抽搐一下,说不出话。
我们各自侧头,都不看着对方,默默的出神。
良久,还是我先开口道,“我不喜欢对这样的事情做假设,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他道,“你怎么知道我不会骗你?”
我转过头,看着他的侧脸,似乎感觉到我的注视,他也缓缓转过头,四目相对时刻,我心里有一抹难以言明的忧伤,静静道,“我不适合你的节奏,真的不适合,太累了,杨广,我追不上,每句话都看不到真心,提心吊胆的,两个人算计着度日,我受不了。”
杨广抬着我下巴,声音沙哑,道,“你说受不了,那你为什么还不要命救我?”
我摇摇头,道,“你不必挂在心上,我不能跟你过日子,不是说我不……你,而是我能力有限,没办法……”
“我给你得不够多?”杨广声音中居然有似困惑道。
“够多了,”我忙道,“说真的……我不配你给这么多,这么多……你能得到世界上最好、最完美、最出色的女人……”我努力的想表达,却怎么也表达不清,“我们性格不合适……”
杨广道,“我觉得合适。”
“可是……”我刚想辩解,却一下被他打断,喝道,“你烦不烦?”
我张了张嘴,又闭上,片刻之后刚要说话,就听杨广道,“你闭嘴。快到了,一会儿该干什么干什么,沈福根唐谦跟着你,有什么事情他们两个反应都比你快,也比你懂规矩,你全听他们两个的就没错。”
沉默的,轿子就停下了,杨广下去之后,我小心翼翼的下轿,听见他淡淡的一声,“不是我。“
我猛的抬头,却看见他已经跟柳言远远的走在了前面,只留下两道白色的背影。
第四卷 江南 第七十章 拜祭(下)
唐谦和一身侍卫装扮的沈福到了我身边,唐谦低声道,“怎么了?”
我浑身颤抖,说不出的大悲大喜,左冲右突,头晕目眩,道,“没事,我们跟上吧。”
和杨、柳二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唐谦目不斜视径直望着前面,但是低声对我道,“王妃,一会儿您千万要克制自己,现如今不比在外面,什么状况有晋王殿下照着,您尽可以随心所欲,这里面,就算是晋王也未必能够保护的了您。一旦有任何万一,您就装晕过去,我们总可以帮您抵挡住,您千万别自己逞强,那才会出大麻烦。”
我点点头,道,“我都听你们的。”
一路上,白幔飘飘,仿佛朗朗天地间的皑皑白雪,诵经声入耳,听不真切,呢呢喃喃,我脚下一绊,心里一空,幸的唐谦不动声色的一只手扶住了。她用力攥攥我手,让我切不可再这样的心不在焉。
前面越来越近的,就是殡宫,从里到外站满了人,一个个白衣胜雪,烟火袅袅,直达云际,才慢慢浅淡,继而消散。
杨广在门口不知是和什么人说了几句话,走了进去,我跟着要往前走,被唐谦轻轻拉下,道,“再往前您不能去了。”
我顿时明白,那就是姐姐了。
远远的,能看到刻有“福”字的女棺,我战栗着,不受控制的哆嗦,立刻深呼吸一口气,笔直的站在唐谦边上,我不能有任何意外,泪水虽然模糊了视线,可我努力的克制。眼中再无其它,只有那口女棺,姐姐,那里面躺着的,就是那个我来到这个年代之后对我最和善的女子,姐姐,姐姐,我竟然是连最后一面也不能见你。
乱哄哄,吊唁的人来人往,我这样的侍女都随立在外。
脸上一凉,还是有泪水滑落面颊。我胡乱一抹,怕被人发现。
“没事吧?”唐谦担心我,轻声道。
我微微摇头,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假设着自己同这一切无关,假设着在考虑别的事情,我闭上眼睛,默默祷告,姐姐,但愿你在那个世界里面,再无苦难、无伤痛、无悲哀、无嗔怒、无怨恨、无酸楚,有快乐、有幸福、有甜蜜、有宁静、有安逸、有恬淡、有关怀……
当我无助,就去见姐姐,她鼓励我,去争取、去努力,去敢爱。
那时姐姐恬静的看着我,说后宫女人不过是团扇一般的命运,没有任何可争可夺的,她安分守己,只想与世无争的过日子。
脑海中是秋游的那天,姐姐和我兴高采烈,仿佛没有任何不快,然后……我们遇见了飞扬跋扈的沈南新,至此为定格,那两个人在秋天瓦蓝瓦蓝的天空下都在笑着。
那一天……我哽着,喉咙像有东西横在那一样的疼,那一天的那两个人,全都不在了。
那一天曾经是我最甜蜜的回忆,那一天杨广别扭的送给我一条项链,别扭的第一次对我表达似是而非的情意,那一天……
直到唐谦大力摇我手,我才从回忆中清醒过来。
她道,“我们要走了。”说完,拉拉我袖角,我跟上她,后面是沈福,向另一个方向走。
我问道,“我们这是去哪?”
唐谦道,“柳大人刚才说,晋王突然有急事,所以让我们先行回府。”
我问道,“这样没关系吗?”
唐谦道,“没关系,我们绕那边走,曾经是太子妃在宫中小住过的地方,现在还没有收拾出来,半废着,一般不会有人去,真遇见人尽管实话实说好了。”
我胡乱点点头,跟在她边上低着头一起快速走着。
“等一等!”唐谦拉住我,在我耳边道,“王妃,远处,你看那个人可是皇后?”
我一怔,随口道,“不会吧?皇后出行,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况且他来这里做什么?”难道也是思念姐姐……
唐谦拽着我就往另一条路上撤,道,“宁可躲错,千万别见面,您跟皇后以前见过那么多次,万一她认出您来,就彻底完了。”
我被她说的慌张,三个人快步绕过了一条回廊,眼见四下无人,才稍稍放心。再回头,却看见果真是独孤后,正走过我们刚才的路,心里暗道一声好险,后背上冷汗涔涔。不想,她却也一转弯,似乎要往我们的方向来,我望着前方,道,“我们藏到那边的假山后面吧,要不乱躲也不是办法,万一再装上别的人,或者走到不该走的地方,提着我们去见宫里管事的人,就麻烦了,躲过了皇后这一茬,我们速速出去就是。”心里不由得恨杨广,他最该知道我们现在的状况,居然一个人先走了。
唐谦点头道,“不错,您跟沈先生先过去,我在这里看着点儿,若有事,我先吸引别人注意,沈先生,到时候全靠你了,不管如何一定要护的王妃周全!”
沈福低声道,“唐姑娘尽管放心,王妃乃是我家主公要保护之人,沈福当然誓死也会保卫好。”
两下里不再多说,我在前沈福在后,两人成行往假山那边走,摸着石头,我才稍微放心一点,只见两块巨石头之间,凑巧形成了一个山洞样的东西,便蹑手蹑脚的想躲进去,进去之后才发现,居然往左拐还能有路,索性,我沉吟一下,便往左拐,没想不小心,居然踢动了一块地上的小石子,我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儿,凝神静气,动也不敢动,半晌才暗骂自己,这里怎么会有人发现,就算偶尔有石头动,也只当是自然掉落,只是……我皱眉,仿佛听到了什么声音,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