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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水遥-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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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树下,两人席地而坐。

烟络仰头看着那一片深浅不一的桃红,任由一片一片缤纷落英轻盈地扑了一脸,又摇头甩开,然后静静看着粉色的花瓣坠入清溪之中,飘摇远去。她侧头看了看尚在发呆的如意,问道:“在想什么?”

如意一惊,蓦地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心里忽然凉凉的,奇怪得紧。”

烟络笑着捋了一下额前的黑发,复又低眉去看那一道流水,轻声道:“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如意圆圆的眼睛睁得镫亮,奇道:“小姐也会吟诗作赋?”

烟络看着她,笑了笑,“不过是拾人牙喙。方才只是忽然记起了一个故事。”

“如意可以听听么?”

烟络瞧着她一脸不加掩饰的好奇,浅笑道:“这可不是什么好故事。”她顿了顿,问道:“还愿听吗?”

如意坚决且用力地狠命点头。

烟络想了想,抱起双膝,缓缓讲道:“桃花凋零落去,入土成泥,携手走过的池塘楼阁也已荒芜多年。我怀揣着从未改变过的浓烈心意回到了这里,可是,如今还有谁能够听完我的述说呢?”她侧头看着如意,浅浅地笑了笑,“作这首词的是一名朝廷大官,他原本有一位相濡以沫的妻子,却被迫与之分开。诀别不是因为彼此没有了爱,而是因为不能够再相爱,于是,这样无奈的错过蔓延成了一世的遗憾。”

如意咬了咬下唇,睁亮了一双眼睛,安静地看着烟络。

烟络突然笑得璀璨,话音里透着愉悦,道:“所以,我不喜欢遗憾不喜欢后悔。所做所为只为今天,要努力去活,勇敢去爱,并且——”

如意诧异地看着眼前和气的小姐,那张一直笑着的脸庞上正泛起柔和的光华,听见她愉快地继续清清楚楚地说道:“并且——相信我爱的人,他也会爱我。”

“大人!”

两人各怀所思之际,如意率先发现了院门前的白色身影,忙不迭地拜了下去。

烟络回过神来,静静地看着他,轻轻吐出一口气,缓缓起身,拂去衣裙上沾染的花瓣,这才不慌不忙地施礼。

苏洵挥手示意如意退下,然后缓缓走近那个平静地与他对视的女子。

烟络见他不开口,微微一笑,问道:“大人亲临,不知有何赐教?”

苏洵脸色很差,唇色也是极淡,唯独一双黑瞳仍是清冷剔透,他看着她,并不急于说话。

烟络有些无奈,侧过身子,笑道:“外面风大,大人请屋里说话。”说罢,她转身带路在前,轻轻推开门扉,将苏洵迎至屋内,然后折去里屋捧了一壶热茶,一面笑着满上,一面说道:“烟络这儿只得粗茶陋瓷,教大人屈就了。”

苏洵低眉见她忙前忙后,也只是静静地看着。

烟络又折回里屋一趟,抱出了一个尚有余热的炉子,放在苏洵身侧,然后笑吟吟地退到一边。

苏洵波澜不兴地取过茶盏,呷了一小口,放下后仰头看着烛火里笑意融融的白衣女子,缓缓开了口,“施姑娘,今晨的话可当真?”

烟络侧头看他,不明白他为何又突然改了主意,还是点了点头,笑答:“此话自然不假,大人可是改了主意?”

苏洵微微勾起颜色浅淡的唇角,似笑非笑地迎上她探究的目光,淡淡说道:“苏某有一事相求。”

烟络欠身道:“烟络不敢当。大人直说便是。”

苏洵一双瞳色清淡却明亮的眸子直视着身前沉静的女子,话音清冽,“施姑娘可曾医治过咯血之症?”

烟络笑着看他,也大致明白了他的意思,“咯血之症,病因不同,疗效也当因人而异。敢问大人,病患在何处?”

苏洵看定她,淡淡答道:“施姑娘明日可便亲往?”

烟络笑眼如丝,“承蒙大人抬爱,烟络随时待命。”这个男人,他居然愿为了那名老妇人而放了他原本要执意留住的她?烟络笑着看着那个正端坐在桌前的冷冰冰的人,暗忖道,他自顾尚且不暇,居然还有这样的好兴致去凑那份热闹?

“多谢。”苏洵缓缓站起,一手支撑桌面,半晌未动。

烟络站在一侧,静静看他,也不上前。

苏洵身子微微晃了几下,勉强抬步。

“大人。”烟络在后面叫住了他。

苏洵缓缓侧回身来,一双瞳色浅淡的眸子看着她。

烟络把手伸了出去,一个青瓷的小瓶子便摊在他的胸前。她侧头而笑,柔声道:“虽然大人对自己漠然得紧,但大人的事总会有人记挂。”

仿佛忘了将目光从面前的那张笑脸上移去,苏洵过了良久,才低眉去她手中的瓷瓶,却是沉默不语。

这个男人的话真是少得可怜。烟络在心里偷偷抱怨一句,还是将药瓶塞到那双略微冰冷的大手中,退了半步,含笑看着他,“烟络既是受人所托,自然不能有负重望。”

苏洵静静看她一眼,收下手中的瓷瓶,折身融入桃花飘零的夜色之中。那道修长的白色背影,在凉夜里看起来依旧清冷傲然如初。

是夜卯时

“小姐。”如意端了热水,一小步一小步,小心翼翼地走进来,一面探头问道,“小姐今日不为大人请脉么?”

烟络接过水来,笑答:“大人方才不是来过了吗?”

如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手不自在地绞在一起,喃喃道:“如意送水时,在画廊里见了大人,大人脸色不太对劲,说话的模样也不太对劲。不过,小姐既已诊过脉,是如意自己笨了,胡思乱想。”话音刚落,如意抬头一看,哪里还有那个怡然而笑的小姐的影子,急忙唤道:“小姐——”一室静谧,无人做答。

烟络疾步在画廊里穿行,从头到尾走了一通,没见着苏洵半个影子,复又急匆匆地赶到清欢楼,敲开大门,一眼瞧见穆青的脸,一边喘一边问道:“大人呢?”

穆青侧过身去,身后是一抹清冷俊朗的白色身影,在月光下淡然而立。

烟络一手抚胸,一手扶门,接连换了几大口气,自嘲地笑了起来,咬着下唇,微微抬起下巴,静静望着那个纹丝不动的白色身影。那个苏洵呀,淡然地站在那里,月色清冷,人影更甚,凉意不绝,也因此在他周围的气息似乎都流转地很缓慢。倒是穆青上前问了她一句,“姑娘有何急事要见大人?”

烟络吐出一口气,笑着起步走进院落,“今日还未给大人请脉。”

穆青闻言躬身退下。

银白色的月华之下,凉风徐徐,竟有几分寒意。烟络一阵急奔之后,淌了一身的汗水,此时给夜风一激,狠狠地打了个寒战。她哆嗦了一下,笑着走近伫立树下的男子。夜色里,那树木难以仔细辨识,却是极为高大,像是颇有些年岁,在月下投出一道偌大的阴影。苏洵就静静地站在树影里,也不做声。

烟络看不太真切他的脸,只觉得萦绕于他身侧的空气都像是要比院子里凉几度,她笑了笑,柔声问道:“大人今日可还安好?”

苏洵立在那里,沉默片刻,才缓缓开了口,“有劳施姑娘费心,苏某并无大碍。”

烟络试着慢慢走近树影里,近了才勉强看清他的脸,脸色还是老样子,然后伸手轻轻取脉。肌肤相触的那一瞬,苏洵微微一僵,烟络仰头冲他笑了笑,继续低眉专注地把脉。

空气里透着丝丝凉意,手下男子的肌肤却冰凉如初,烟络暗自叹气,这男人真是倔强到无敌,昨夜他的体温还没有这么低,这样的一天,他究竟忙了些什么?把完脉,烟络仰头直视他清淡如水的目光,轻声道:“烟络不过初至京城,偶然遇见了顾少监,照料大人安康一事也并非如我所愿。大人难道不觉得即使是这样,眼下烟络干得也算着实买力吗?”

苏洵平静地看着她笑意盈盈的双眼在月光下闪烁着细小的光芒,淡淡答道:“施姑娘已竭尽本分,苏洵感激不尽,姑娘大可不必如此着紧。”

烟络笑意不减,微微仰起小脸,头顶快抵到他好看的下巴,一字一字说道:“我师父也常常奇怪我哪里来的这么牛的劲头。大人以为呢?”

苏洵低眉看着她额头尚未退去的细小的汗珠,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却还是幽幽凉凉地回道:“故施姑娘虽为上工,却未就苏某今日所为予以任何劝阻。”

烟络笑着绕过他走上前去,仰头看着那一轮当空的皓月,愉悦地说道:“烟络大概能明白大人为何对自己如此漠然。大人一心旨在江山社稷,热衷于此,故也听不进任何劝阻。烟络同大人一样,所热衷之事虽不尽相同,但是,恐怕这劲头是难分仲伯的。”说罢,她回过头来,嫣然一笑。是呀,无论专注之事在世人看来是否值得,他一样坚持不怠,也因此他的坚持造就了她对他的坚持——只是,这样的坚持无关风月,仅此而已。

苏洵静静看着她,几近透明的瞳色里渐渐深幽,又是一阵沉默。

“打扰大人了,烟络告退。”

苏洵立在清冷的月光下,目送她离去,其后那道白色的身影仍未挪动半分。这一片泛着隐隐光华的草地上,他的影子被月光拉得很细很长。

这样伫立着已有很久很久了——并非是指身体的站立,而是在心的深处,于夜色里这样独自一人的站立,已经久远得教他自己都记不清究竟是从何日何时开始的。而明日——明日,可会不同?

次日清晨 皇城西

青石铺就的街衢笔直宽阔,大道两旁耸立着高大的槐树,嫩绿的卵圆形叶片在晨光下散发着阵阵清幽的香气。一辆偌大的乌木沉香共筑的八架马车疾驰而来。那八匹黑色的骏马,体型匀称,毛色浓重,健步如飞。

烟络一身白衣坐在略微颠簸的车厢内,怀里揣着一个看似非常结实的乌木箱子,含笑的目光时不时瞥上对面凝视窗外沉默不语的男子。他板着一张无华的俊脸,淡白的唇角也是抿得很紧,一双幽冷的黑眸紧锁着窗外次第掠过的街景,任凭凉风吹乱他耳鬓额前零落的黑发。那身暗纹起伏绣工精致的白衣服帖地套在他匀称颀长的身影之上,很是好看。男子清爽的味道和着属于御史府的独特香气一缕一缕地钻进对面的她那只灵敏到不行的鼻子。

烟络耸了耸鼻尖,不由嘿嘿笑了两声。苏洵缓缓侧过头来,面无表情地看着犹自在笑的她。烟络知道自己脸上的猫腻,收敛了笑意,问道:“大人今日可有服药?”

苏洵看着她,神色不变地微微颔首。

唉。烟络撇撇嘴,这个男人当她是吃素的呐,居然在她面前这样不老实。烟络将怀里的乌木箱子放在桌上,打开来翻翻找找,一面絮絮叨叨地念了起来奇Qīsuu。сom书,“大人不把昨日的药丸当回事,是信不过烟络呢。”她取出一枚豌豆大小的红色药丸摊在他眼前,笑靥如花。

苏洵看了看她,淡淡地答道:“苏某并无此意。”然后,他看着眼前的药丸眉心微微一蹙。

烟络又好气又好笑地盯着他的眉间,道:“大人,小孩子才不老实吃药呐。”她伸出去的手托着红色的药丸依旧没有收回。

苏洵虽仍在极其轻微地皱着眉头,还是缓缓接了过去。

烟络见了他此时脸上意外流露的神情,在心里偷偷笑了起来,却是不留空隙地侧身去取木箱里的水袋,拿过矮几上的杯子,倒了小半杯水递到他跟前,笑着盯着他看。

苏洵恢复了往日清冷的神情,意外听话地接过水去,仰头服下了药。

烟络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窝回属于自己的那一角,也扭头去看窗外的街景。

马车疾驰在青石大道上,两人相对而坐,却都沉默不语。大概因为方才起得太早,烟络管不住沉闷地打起了小盹。那道清冷的目光也就在此时无声地停留在她怡然熟睡的脸上。

猛地起了一阵大风,吹开了幕帘,横冲直撞地扑了进来。烟络忍不住“啊啾”一声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然后迷迷糊糊地醒转过来。这一声不加掩饰的巨响,在安静的马车里听起来颇有些回肠荡气的味道。烟络明白自己的音量,不好意思地偷偷瞧了苏洵一眼。那个男人居然好定力地连眉头也不曾抬过丝毫。烟络吁了口气,放软了身子,又窝了回去。

接下来的一路上依旧是只得马蹄声声,流莺阵阵。

烟络仰头专注地盯着朱漆红门前的阵势,比起御史府来,确实逊色不少,又忍不住扬起了嘴角,她侧头去问身侧的人,“大人果真为此?”

那个一袭白衣清冷自持的男子,微微走在前面,淡淡说道:“施姑娘以为有何不妥?”

烟络笑了笑,道:“大人决定之事,烟络怎敢妄自品评?大人尽管吩咐,烟络照办就是。”

苏洵行至门前,那道大门由内缓缓开启,一名绯衣着身的年轻男子,身后还跟着数十名衣装整洁的家仆,一行人必恭必敬地迎在门前。烟络虽知他位高权重,见了眼下的场景还是微微吃惊。只听得为首的男子拜道:“下官陈澍见过大人。”

烟络一面见苏洵淡淡做答,一面想原来这个看来不过二十出头的男子就是天子脚下最牛的行政长官呵。那人抬头之后,见了跟在苏洵身后的她,竟然微微一怔,又移开眼神看了看苏洵。烟络笑着施礼道:“乡野铃医施烟络拜见陈大人。”

绯衣男子听了她的话,年轻严肃的脸上居然起了一丝笑意,答道:“姑娘不必多礼,陈某如何敢当。”说罢,他看了看苏洵,继续笑道:“姑娘乃是受大人之邀前来之人,姑娘方才过谦了。”

烟络微笑着看了看一言不发的苏洵,没有做声。

“大人请!”陈澍拱手让开路来,一行人缓缓入内。

到了后院,烟络抬头好奇地盯着满院高大的槐树,又瞧了瞧前方。不远处,是一间颇为雅致的厢房,里面隐隐传来老妇人的咳嗽声,断断续续,却是连绵不断。

行至门前,一直走在前方沉默不语的白衣男子忽然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直直地看着跟在他身后尚在诧异的女子,淡淡说道:“施姑娘可还记得与苏某之约?”

烟络侧头看他,听见他这样说,忍不住笑了起来,答道:“大人忘了昨日还赞过烟络乃为上工?”

苏洵想了想,不再说话,却停住步子让她走在前面。

烟络也不推迟,轻轻叩响了门扉,柔声道:“打搅夫人,民女施烟络受苏大人之托前来为夫人诊治。”

屋内明显沉寂了一阵,才缓缓响起一道苍老虚弱的妇人嗓音,微微颤声道:“有劳……大人挂心,民妇愧……愧不敢当。施姑娘……无需多礼……请进……”

烟络拎起裙摆,推开房门,缓缓走了进去。

绣着流水烟柳亭台楼阁的屏风后面,是一张垫高了一角的软榻,榻上厚厚的被褥里躺着一位应该不过四十开外的中年妇人,却真的是白尽了一头华发,原本清秀的脸庞上也布满了深深浅浅的皱纹,气色更是晦暗无华。她在小婢的搀扶下正费力地起身,肿起的手臂不住地颤抖,蒙着一层毫无生气的暗紫色。

烟络快步上前,一手扶住老妇人,一手利索地在她肿起的腰间垫了几个厚厚的垫子,微微笑道:“夫人莫急。夫人尚在病中,苏大人怎会与夫人计较这些劳什子的礼数?”

那老妇人抬头瞧着眼前笑意融融的女子,静静地笑了笑。然而,方才那一番吃力的起身,还是惹来了一阵巨咳。烟络低眉看着她接连不住地咳了起来。她拿来换气的工夫也不算多,很快地整个人就变成了绛紫色。烟络看着|奇…_…书^_^网|,轻轻地皱了皱眉头。

苏洵站在她身侧,清清楚楚地见了她此刻脸上的神情,微微抿唇,淡淡道:“施姑娘。”

烟络侧头看他,见他眉宇间尚未退去的疲惫,笑了笑,柔声道:“夫人之症容烟络诊后再说。”话音未落,她一手轻盈地取脉寸关,把了良久,然后含笑问了一句,“夫人平素可有心疾?”

陈澍一直紧绷着脸,这时才答了一句,“不曾。”

烟络浅笑着继续问道:“夫人以前可有咳嗽?”

陈澍点了点头,“冬日里常常连咳数月不止。”

“夫人手足浮肿已有多少时日?”

陈澍想了想,“反反复复,十年有余。”

烟络看了看垫高的床头,问道:“夫人不能平卧吗?”

陈澍道:“已有两年。”

“陈大人,”烟络微微颔首后笑道:“苏大人风寒尚且未愈,大人府上可有适宜之地安置苏大人歇息片刻?”

陈澍一怔,虽然不明白她为何遣走他二人,还是依言而行。

烟络待二人离去后,笑着俯下身去,柔声道:“烟络多有得罪,还请夫人海涵。”

老妇人无力地笑了笑,吃力地答道:“姑娘……既已……得苏大人……信赖,民妇……又……怎会……”话未说完,她又是一阵巨咳,末了竟哇地咯出一口暗红的血来,染红了烟络腰际之下雪白的衣裳。

烟络拍了拍她的背,柔声道:“夫人不可再说了。”言毕,烟络将她的头侧向一旁,继续说道:“切莫将血吞下,快吐出来。”

于是,老妇人又接连咯了数口,所幸痰中之血已渐渐呈现削减之势,烟络微微松了口气,这才急忙轻轻地在她胸前敲敲打打片刻,最后,扶她半卧在榻上,又仔细替她掖好了被褥,话音轻柔地说道:“夫人之疾虽难以根除,但是,所幸尚可控制。夫人也不必灰心,烟络自会尽心尽力,况且吉人自有天相。”然后,她转身对小婢嘱咐道:“请二位大人吧。”

院落里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尚未行至门前,两扇大门便被缓缓推开,陈澍极力自持却略微焦虑的脸出现在门前,苏洵跟在后面也走了进来。

陈澍疾步上前,问道:“施姑娘,家母之病如何?”

苏洵没有说话,只静静地看着烟络衣裙上沾染的血渍。

烟络笑了笑,道:“烟络已向夫人讲明,夫人之疾虽无法根除,却可得控制。”说完这一句,她看了看苏洵。

苏洵唇色淡白,低眉答道:“已备好笔墨,施姑娘可否及时拟定药方?”

陈澍闻言,明白了苏洵话里的意思,随即说道:“有劳姑娘移步赏荷轩。”然后,他低头对榻上尚且虚弱不堪的人微微一笑,道:“娘,孩儿去去就来。”

春寒料峭,赏荷轩内唯有水泊石桥。无景可赏,亦无心去赏。

烟络停住脚步,看着一脸凝重的陈澍,缓缓说道:“夫人之疾在于久咳不已,气短心悸,动则加剧,甚则口唇肢体青紫;舌淡暗,脉细弱,属心肺气虚之象。可以保元汤加减。咯血之症病根即在于此。”烟络说完看了看苏洵。

苏洵看了看陈澍,道:“施姑娘直言不妨。”

烟络吁了一口气,对着陈澍字字清晰地说道:“陈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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