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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败家子-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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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逸立即微微颔首,算是与郑娘子打招呼,心中泛起的并非致歉之意,而是同情怜悯。多好一个女子啊,却要因李二的狗屁面子而蹉跎青春,真是……唉!

    一声几乎不着痕迹的叹息,落在对面郑丽琬的美眸里,如黛的眉梢下意识微微蹙起,仿佛又多了些许诧异,些许好奇……

    初次见面,两次交流,一次是对视,一次是点头与蹙眉,无声无语,彼此却交换了许多信息,只是理解正确与否就很难说了……

    ……

    脚步声夹杂着环配声在楼梯上响起,长乐公主与长孙冲联袂上楼,大部分宾客都已到来,临近午时,宴会差不多可以开始了。

    偌大的紫云楼上,差不多坐满百多人,男男女女都有。已婚女子大都与夫君同行,未婚的世家小娘子大都随兄长而来。

    虽说大唐风气开放,但长乐公主还是很周到地在一侧布置了纱帐,以免失礼。

    长孙冲放眼四处瞧瞧,见某几个座位上空空如也后,眉头微微皱起,不禁有些迟疑!

    每年都出席初雪宴的魏王李泰没来,很意外的状况!

    长乐公主看出了丈夫疑虑神色,凑近了低声道:“四哥派人来说,欣儿病了,他得陪在身边,今日不能来赴宴。”

    李欣病了?!

    长孙冲嘴角泛起一丝苦笑,这个理由也忒牵强,先不说真病假病,纵然真是生病,也最多不过是个风寒而已。魏王世子真要病重,太极宫,甚至长安城早就被惊动了。

    世子小病,王府里有御医,有宫女仆妇,还有王妃坐镇,难道照顾不好吗?用得着他堂堂魏王殿下亲自照料?真是慈父情怀啊!

    李泰是不想来!

    不给自己这个妹夫面子?还是因为别的缘故?长孙冲的心思动的很快。

    他身份特殊,注定了凡事必须多加考虑,甚至必须多疑。他是长孙家的嫡长子,也是太子和魏王的妹夫!

    长孙家的一举一动,对朝堂,尤其是对宫闱大有影响。前段时间皇帝东巡,父亲长孙无忌留守长安辅佐太子,难道引起魏王不满了?

    虽说表现不十分明显,但魏王隐有与东宫一争高下的心思,还是隐约可见的。

    今日这个举动,该如何解释呢?

    或者李泰并非冲着长孙家,是因为……谢逸?

    李泰在皇子勋贵之中,才学最高,往年的初雪宴之上往往有佳作,颇出风头。今年则不同,有名满天下的谢逸在座,恐胜其一筹。

    魏王是担心因此没面子,故意不来?若真是如此,魏王的肚量与其体态似乎很不相符啊!

    长孙冲正在猜疑之时,猛然听到侍从唱喏道:“太子殿下驾到!”

    ……

    长孙冲和满楼宾客一样,心中不由一震。

    今年的初雪宴还真是特别,该来的魏王没有来,从不来的太子却来了,实在出乎意料。

    太子是储君,君臣有别,礼不可废!

    长孙冲与长乐公主赶忙冲到楼梯口迎接,在座宾客也纷纷起身见礼。

    “参见太子殿下!”

    “免礼!”距离稍微远了些,谢逸只是远远瞧见一个略微发胖的青年客气摆手示意。

    “皇兄,您来了怎么不派人通报一声,长乐该下楼出园迎接的,如此真是失礼。”长乐公主连忙上前请罪。

    太子李承乾淡然笑道:“天气寒冷,地上湿滑,孤哪忍心让皇妹冒雪出门?再说了,你我乃是兄妹,是一家人,何须这些繁文缛节?”

    长孙冲惊喜道:“太子殿下驾临,紫云楼蓬荜生辉,臣荣幸之至。”

    “长孙冲,别贫了,你我还客气什么?”李承乾笑道:“你我本是表兄弟,长乐嫁过去,你又是孤的妹夫,你们做东设宴,孤怎能不来捧场?”

    “皇兄对丽质真好!”长乐公主赶忙拉着李承乾往主位上走去。

    长孙冲跟在身后,心中不由生出些许疑惑。太子此来,和魏王不来的缘故相反?当真是冲着给长乐面子?还是给自己,抑或家中的父亲面子?

    或者……

    长孙冲注意到,李承乾路过的时候,目光有意无意往谢逸座位上扫去,难道是因为他?

    这只是一个猜想,但长孙冲还是心中暗自一震,难怪父亲说让自己好好留意淮阳县伯,最好与之结交。

    看来真是有道理,一个能让皇帝重用,太子和魏王都为他破例的少年,能简单吗?

    ……

    谢逸坐在原地悄然观察,这应该是他第二次见到太子李承乾。

    上次是在灞桥迎接御驾的之时,不过当时相隔甚远,彼此间也没有正经打上照面,更谈不上交流。

    直到此时,谢逸才有机会观察大唐的太子殿下!

    和自己年岁相当,长相算不上多英俊,和李二隐约有些相似;身材微胖,但比之李泰要好很多,风疾的风险应该要低一些。

    或许是因为已为储君多年之故,李承乾举手投足间确有几分尊贵气息,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储君风度。

    此刻一路走过,面带笑意,对长安权贵家的子女们打招呼,显得很是亲切,儒雅平易,给人的感觉倒是不错!

    只是……

    这是真实的李承乾,还是太子的表象呢?毕竟他的未来是那样一个结局,其本性又能好到哪里去?

    看着面带微笑,朝自己走过来的李承乾,谢逸不由暗自摇头,该来的终究还是躲不过去。

    贺兰楚石在淮阳招揽过自己,代表太子殿下伸出过橄榄枝,可惜上面暗布荆棘,所以自己没接。

    却不知李承乾得悉后是什么反应,会因此而记恨自己没眼力?还是再伸一回橄榄枝呢?

    无论怎样,似乎都是个麻烦!

    想躲是躲不掉了,身在长安,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总有相见之日!

    刹那间,谢逸脸上拂过一丝无奈神情,尽管只是一闪而过,却恰好被对面郑丽琬幽深的美眸捕捉到。

第九十七章 烫手的奖品() 
出乎意料,李承乾只是礼貌地打个招呼,并未与谢逸攀谈。

    也许他暂不认识谢逸,也许他另有打算。在长乐公主的引导下,这位最尊贵的客人坐在了主位之上。

    长孙冲作为主人,随即宣布宴会开始,一番致辞祝酒后,便请各人自便。与此同时,初雪宴的诗文会也开始了。

    世家权贵子弟,每年这样的活动不少,上巳节踏春,夏日赏荷,中秋赏月,冬天自然便是赏梅赏雪了。

    隋唐诗歌兴起,上至帝王将相,下到黎民百姓,都对诗歌都颇为喜爱,吟诗作文自然也就成为一种常态,吟诵的主题自然也应时应景。

    今日初雪之宴,主题自然就是梅、雪二物。

    长孙冲宣布主题,并请郑丽琬作为评判,诗文优胜者,奖品十分丰厚,乃是王献之手书真迹一副。

    在场之人听闻,尽皆为之惊讶,王献之与其父王羲之乃是晋朝书法名家,其真迹何等珍贵!

    长孙冲与长乐公主的手笔当真不小,借来曲池芙蓉园设宴已经是殊荣,送出一副王献之的真迹,明日更会轰动长安。

    到底是驸马,到底是长孙家的大公子,气度果然不同。

    在座之人闻听难免激动,当即开始搜肠刮肚,拟词写句,冲着献之真迹,怎么也得争上一争。

    其中有些纨绔子弟难免闹出笑话,却也不乏真才实学之人。关陇门阀的子弟中也有佼佼者,家学渊源,也能写出意境不错的诗文引得众人称赞,郑丽琬颔首。

    有弘农杨氏、独孤氏的佳作得到郑丽琬的认可,就连长乐公主与太子李承乾也赞誉有加,房遗爱这等自问才学不俗的公子也甘拜下风。

    他们能拿到王献之的真迹吗?

    上首众人心里都明白,能不能拿走或许要先问过一个人——淮阳县伯谢学士!

    别人没有说话,长乐公主便开口道:“谢学士,听闻你才华横溢,今日岂能不赋诗一二首?”

    杜荷当即附和道:“是啊,谢学士乃是晋朝谢灵运谢公之后,家学渊源,在洛阳也曾有佳作闻世,今日可不能谦虚哦!”

    说实话,谢逸想躲过去的,当日在程府便想躲过邀约。但长孙冲与长乐公主的面子不能不给,今日来了紫云楼,想躲是肯定躲不过了。

    偏生长孙冲拿出了一副王献之的真迹,虽说异常珍贵,放在后世要是有一副,估计十辈子都能生活无忧了。

    但谢逸总觉得,礼物太贵重,恐怕承受不起。

    可你不想拿,别人想方设法往你手里送,有什么办法?

    长乐公主和杜荷这么一说,太子李承乾和郑丽琬都看了过来,眼神中满是期许。众目睽睽之下,根本推辞不得。

    “如此,在下便献丑了。”谢逸目光扫了一眼窗外的漫天飞雪,再一回头,瞧见郑丽琬身后插着一瓶红梅。

    沉吟片刻轻声吟道:“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片刻的沉默之后,长乐公主当先拍手道:“好,好诗啊!梅雪相迎,梅雪相比,却是梅雪同高。不知郑娘子以为如何?”

    郑丽琬悠悠道:“历来冬日诗作,或咏梅,或咏雪,总要争个高下;谢学士一诗梅雪争,却也一诗梅雪咏,恰到好处,高明!”

    才女论断,有理有据,众人心服口服。

    不过就此送上王献之真迹,难免有点……是以有人当即道:“谢学士高才,可否赋诗单咏梅或咏雪呢?”

    “这个……”

    见谢逸迟疑,众人的目光都瞧了过来,多有期许。有人期待再出佳作,有人却希望才子受窘甚至出丑,心态各有不同。

    谢逸目光掠过郑丽琬的绝世姝容,看着点点红梅,轻声道:“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

    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这是后世伟人领袖的作品,在诸多咏梅诗词中,无论文辞与境界更胜一筹,是谢逸最喜爱的佳作,是以下意识便诵读出来。

    众人闻言,心中又是一震,很多人写梅花或憾其独开,或咏其傲雪凌寒,但这几句在此基础上,以花喻人,更显坚毅乐观,意境大不一样,层次亦更高远。

    郑丽琬轻轻诵读,连连点头,念及自己处境,颇有激励之感,尤其是读到最后一句时,心中不由微微一动。

    听到众人纷纷惊叹赞许,长孙冲笑道:“如此,王献之的这幅真迹就归谢学士所有了,诸位没有异议吧?”

    “没有,当然没有,谢学士才华横溢,无论是文采还是意境都高出一筹,实至名归。”

    “没错,早就听闻谢学士才名,今日一见方知盛名之下无虚士!”

    “中秋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致洛阳纸贵,今日的诗作传开,恐怕长安亦会纸贵吧!”

    ……

    赞誉之声不绝于耳,对面的郑丽琬轻触身旁的梅花,微微颔首;主位上的太子李承乾也轻轻点头,满眼笑意,似乎十分满意。

    却也有人更加期待道:“谢学士,再来一首咏雪诗吧,让我等好好开开眼界。”

    “这……”

    长孙冲将王献之真迹递到近前,笑道:“逍遥,莫要推辞了,就再露一手吧!”

    谢逸略微沉吟,目光从长孙冲和面前这幅绝世真迹扫过后,轻轻点头。众人见状,纷纷屏住呼吸,等待谢逸再出佳作。

    “尽道丰年瑞,丰年事若何。长安有贫者,为瑞不宜多。”

    谢逸话音落地,紫云楼上再次鸦雀无声,但情形和前两次明显不同。这一回是惊讶,惊讶其风格意境。

    咏雪诗全无一雪字,更没有与雪相关的描述,并非咏雪。但与“雪”又切切相关,其主旨是那样的直接,那样的深刻!

    瑞雪兆丰年没错,可又能怎样呢?长安城里还有贫苦百姓,他们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这样寒冷的飘雪之日,他们该当如何度过呢?

    锦楼欢宴之时,忽出忧民之叹,这份情怀……值得称赞,却也有人觉得扫兴。

    郑丽琬率先拍手道:“谢学士不仅文采斐然,还这般关心百姓疾苦,着实有心了。”

    长孙冲与长乐公主也不由黯然,在场之人纷纷主动或被动低头,诚心或佯作汗颜。

    “谢学士所言甚是,公主府会捐出些许财物,为长安贫者添置衣物。”

    “也算孤一个!”李承乾当即附和。

    太子与公主带头,其他人哪里还好意思不为所动?紫云楼上,顿时发起了一场募捐活动。世家子弟们到底有钱,顷刻间便筹得不少善款。

    谢逸趁机道:“公主殿下,驸马,在下以为,这幅字太过贵重……”

    “谢学士莫要客气,本公主有言在先的,这是你应得的。”

    “公主殿下既然这么说,那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谢学士尽管说!”

    谢逸悠悠道:“不若将这幅献之真迹公开售卖,竞价高者得之,所得钱款为长安贫苦百姓修缮房屋,添置衣被如何?”

    “这……”长孙冲脸色微变,有些迟疑了。

    兰心蕙质的郑丽琬见状,美眸几动,脑中突然灵光一闪,优雅道:“谢学士高风亮节,宅心仁厚,可敬可佩。”

    长孙冲再也反对不得,只得朗声笑道:“真迹归属阁下,逍遥有此善举,自然得当。”

    谢逸摆手道:“哪里,在下不过是借花献佛而已,这是公主与驸马的仁德。在下会另外将本月家中酒水生意的利润拿出来,为长安贫者购些新年吃食!”

    慈善活动等于是自己发起的,虽然肉痛,这笔钱必须得出。毕竟是做善事,善有善报嘛,倒也乐意!

    对面的郑丽琬看在眼前,不由暗自点头,想来是对此举甚为欣赏,似乎也有佩服谢逸高明的意思。

    不想太子李承乾却突然道:“如此一来,谢学士这魁首岂非再无奖励?”

    “太子殿下言重了,诗词相和助兴,哪要什么奖励?”谢逸赶忙推辞。

    “那哪行?总得有个彩头的。”李承乾笑道:“长乐妹妹想必再未准备合适的彩头,不过孤手中倒是有一件东西很合适……”

    “太子殿下……”

    “谢学士先莫要推辞,此物于我等算珍贵,但对于阁下而言则是珍贵异常,千万莫要错过。”

    李承乾笑道:东宫之中,孔颖达先生得了几页手稿,出自令祖灵运公之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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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风雪同车行() 
奖品贵重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谁人送出。

    长孙冲拿出了王献之的真迹,是彰显实力和气度的大手笔,就没有一点其他想法吗?

    谢逸有些自负地猜想,洛阳明德宫文会之后,自己也算名满天下,实力世人皆知。

    长孙冲特意邀约,应该可以预见到自己很有夺魁的可能,还拿出这么贵重的物品作为彩头,这其中……

    谢逸心中不免多疑,不会是专门给自己准备的吧?

    如果真是如此,那就真有点烫手!

    虽说是彩头,但接在手中便有礼物的意思,冒然收了长孙冲,或者说长孙家的厚礼,这样真的好吗?

    谨慎起见,谢逸巧妙地推辞了,借咏雪诗趁机引出慈善,厚礼没有落在自己手中,意义也便不同了。

    长孙冲或许不那么高兴,但谢逸特意拿出一个月的酒水利润,王献之真迹有一大半便算是公主府和长孙家的仁善。如此氛围之下,想必长孙驸马不会有太多怨怼。

    不容易啊!

    以慈善之名,做好事的同时,顺利将这块烫手奖品推了出去!

    庆幸自己机智的同时,谢逸也很感激郑丽琬,刚才这位才女算是帮自己解围了。

    不过她究竟是慈悲善良,还是心思细腻,看出了自己的意图?谢逸不禁有些好奇!

    然而刚推辞掉王献之的真迹,太子李承乾又送来一块更烫手的山芋——谢灵运的手稿!

    李承乾坚持要为长乐公主添物做彩头,但真实意图何在呢?

    就像他今日突然前来赴宴一样,意味深长啊!长孙冲与郑丽琬皆是心中一动,谢逸又如何不明白呢?

    接不得啊!

    长孙家的彩头不好拿,东宫礼赠就更烫手了!

    想想李承乾未来的下场,谢逸便很头大,自打从淮阳开始,自己便一心躲着,不想与东宫有牵连。

    可惜事与愿违,避无可避啊!

    已经推辞过一次,第二次很难拒绝,而且李承乾拿出的东西更绝,让谢逸很难有推辞的理由。

    谢逸出身陈郡谢氏,先祖便是谢灵运,那几页纸对旁人而言只是名人手稿,或算珍贵。但对谢氏子孙而言,意义非同寻常,先祖遗迹,堪为传家之宝。

    收下,便难逃与东宫的瓜葛!不收又说不过去,李承乾此举算是“物归原主”,堪称佳话,要是不收,稍微被渲染一下,便有不敬先祖,甚至不孝之说。

    当真是个难题啊!

    恰在此时,郑丽琬嫣然道:“太子殿下这份礼物当真珍贵,谢学士的回礼可得多动动心思了。”

    李承乾摆手道:“哪需要什么回礼,这是作为彩头奖给今日魁首的。”

    “确是彩头,却也是太子殿下的一番心意不是?”郑丽琬轻轻一句反问,正中下怀,李承乾当即点头。

    谢逸心头一动,满怀感激,看来郑丽琬不只才貌双全,心思与智谋亦不同寻常。顷刻间便看出了自己的为难之处,并帮忙道出解决之法。

    谢灵运的手稿是彩头,也是太子殿下的心意,推辞不得就收下,来日送一份厚重的回礼便是了。

    把这件事归咎到礼尚往来的范畴,虽说有点一厢情愿,却也不失为一个办法,故意装傻充愣就是了!

    谢逸欠身道:“恭敬不如从命,多谢殿下!”

    “谢学士莫要客气,回头孤派人将灵运公手稿送到府上。”趁着周围人少,李承乾低声道:“谢学士才学出众,有空还请多来东宫坐坐,孔师傅、张师傅他们想必很乐意与尊驾品诗论文。”

    以东宫太傅之名相邀,李承乾还真是聪明,谢逸当即道:“在下才疏学浅,岂敢在孔祭酒(孔颖达)和张公(张玄素)面前班门弄斧?”

    “哪里,谢学士莫要谦虚。”李承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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