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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3号星期二
今天认识了一个新〃货〃,叫白立新。他是老肖带出来的。年纪不大,长得蛮条,也很文静。本来机会蛮好,被杭州妹搅了下,小白就不乐意了。不过也好,看他火气揪天的样子,大概对我有点意思吧。
5月10号星期四
听萝鳖讲,新宝找了个司机,两人准备做〃侨子〃。我听了蛮不高兴,把萝鳖拖到JJ去跳了半夜舞,又到〃货场〃随便找个人发泄了下。我总搞不懂,我身上不长陀脸上不长斑,又不少钱少物,新宝怎么就不欢喜我呢?出道这些年,我是第一次被人晾起,他娘的卵!
8月16号星期五
这几天真是过得韵味,我总算得到新宝了!不过,他说我太俗气、太好面子,商人味重了。我不晓得怎么表示对他的喜欢,给他买衣服他不要,带他去吃饭跳舞他也不开心。我看出一点,新宝心蛮纯,感情细腻,思想还比较传统。其实这正是他区别于人家的地方,也是最让我中意的。跟他在一起,我有时有这种感觉:我是呕了多时的烂泥塘,新宝是我这塘里长出的莲子肉!
小新全没想到一流这花花公子还有记日记的习惯,从来就没听他说过一个字。望着公安手中的日记本,小新心里酸得不行,眼光渐渐湿润起来。这是一流从未示人的独白,是一流埋在心里多年的情感,也是对自己的不倦情思呵。小新不得不动容了,自己在一流的心目中竟是这般纯洁、这般美好。想起那次求一流搞贵宾卡,小新真觉得汗颜不止,愧对一流的一片心啊!此时,公安的声音仿佛变作一流在天际的倾述,又似乎是他唯一留在人世的一番感慨……小新听得撑着头,脸埋在臂弯,泪水止不住地滑落下来。在这一串串泪水中,一流表面的高傲自满被悄悄洗去,连同着他的虚泛油滑,就像剥了壳的春蚕,露出一颗真诚执着的核。
唉,挺括入时的一流呀,面子撑得比天大的一流呀,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呢?
由于一流在日记中的坦露,公安就抓住小新不放。他们要小新解释,为什么?为什么?最让小新难受的是,这些公安人员鄙视的目光和一串串毫无遮羞甚至带着满足稀奇心理的问题,逼得小新脸红耳赤无法适从。面对十几双怀着各种心思的目光,小新说什么都觉得是耻辱,说什么都会自讨没趣。一流对自己的爱意,他们能理解吗?一流为自己的所做所为,他们又懂得这份心态吗?
好在小新有不在现场的证明,在超过四十八小时审讯后,公安局把瘦了一圈的小新放了出来。在重点审查对象中,除了小新,还有菠萝,丽达。菠萝是只要公安不公开他的身份,不影响到他的单位,他是有问必答,全心合作。在审问单上按手印时,菠萝缩着手求公安,〃我已经蛮配合了,这手印可不可以不按?你们不会把这张纸拿给别人看吧?〃而丽达最让公安头疼,从他那不伦不类的穿着,到他黄一缕白一缕像泰国人妖的头发,公安就倒了胃口。但丽达不管那多,他提醒公安,在一流被杀的前些时,他和一个外地小年轻和他表哥有来往。公安本对丽达不感冒,后来又没有查出这两个人,他们便初步把目标定在这些同性恋者身上。他们的理由是,死者是同性恋,来来往往的也全是同性恋。从凶杀现场来看,死者是在熟睡中被杀的。除了女人外,还有哪种人能和死者共枕呢?五天后,解剖和查验完毕,公安局通知一流的父母来为死者料理后事。一流的父母几天都没来打个照面,公安发通知也没用。这之前,小新在派出所见过一流的父母。他们都是另立了家室,地位和身份摆在那,面子也许比失去儿子更重要。当时他们在公安人员面前一问三不知,尽量回避关于儿子的敏感问题。小新在旁边看着,越看越扎眼,越看心里越难受。他不是为自己,是为一流抱不屈!好在一流是看不到了,要是他知道自己的父母竟是这样无动于衷麻木不仁,连儿子的尸首都不认,一流会不会阴魂复原,跳出来大骂一通呢?小新还想到,怪不得一流以前从不提及自己的父母,仿佛他们从来就不存在。在这个只剩了金钱的家庭,一流还有什么好说的,有什么温暖和留念哟。出于礼貌,小新过后还是在门口拦住一流的父母,介绍自己是一流的好朋友,并好心提出自己是律师,有需要帮忙或是找委托人,他愿意作他们的律师。一流的父母一前一后地站住,他们极不相信的看下小新,轻蔑的神情挂在脸上。一流的母亲像避恶神似的退了两步,指着小新鼻子说,〃你给我躲远些,看你也不是好东西!人不人鬼不鬼的,还想让我们出丑呀!〃一流的父亲还有些风度,经过时,无声地按了下小新的肩。
家人不来领尸,公安局就可能送到火葬场一烧了事。小新先在电话本上查到一流父亲的单位电话,打了一下午也没找到人。晚上,小新和丽达找到一片宿舍区。丽达还是几年前跟一流来过他家,那时他父母正在闹离婚,他母亲已搬出去了。凭着一些印象,两人还是找到了。在楼下,丽达突然说不上去了,让小新去谈。小新知道丽达是怕自己的样子惹一流父亲反感,就没多说,自己上楼去敲门。
一流父亲已另成了家,对于小新的到来,不光是惊异,更多的是恐慌,好象小新会带来不祥,会给他平静的家庭带来什么不测。小新自然是被堵在门口,一流父亲没一点请进的意思。〃你要干什么?〃一流父亲只伸出半个脑壳,细眼珠子透着紧张不安。小新早有思想准备,也理解这位局长父亲的难处,见房里有女人和孩子在伸头张望,便轻声叫了声周伯,〃请你放心,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想跟你谈谈,好吗?〃这时有女人的声音在催问是谁?一流父亲更慌张,忙转身解释了几句,然后不很情愿的和小新出了门。
在路边一间冷饮室,小新特意挑了最里面的位子,并让一流父亲背对门口。小新的律师身份和几许体贴,让一流父亲放缓了脸色。
〃你怎么找到我家的?〃
〃哦,我去问了派出所。我实在不忍小明再躺在冰柜了,他已经遭到不幸,你能看着他孤零零地走吗?〃
一流父亲狠劲地吸烟,将脸埋在烟雾里。
〃我就这么个崽,我……心疼啊!〃
〃说句不该的话,小明生前没得到多少家庭的爱,他这最后一次,你还不给他吗?〃
〃我的明啊!……是我害了你啊!〃
〃周伯,如果小明在世,我想他最希望得到的就是您的理解。〃
追悼会终于在南郊的火葬场召开。这是个睛朗无云的日子,天空碧蓝如洗,没有一丝风,火辣辣的热气从地面蒸发起来,让人气闷不已。在山脚,特有的菊花石散漫在山坡沟壑和干沽的河床,路边有不少打制菊花石的加工厂,嗡嗡的电锯和叮叮的打石声,是这里唯一有着生气的声响。因着阳光的无比强烈,火葬场四周那一排排石碑,便亮花花的耀着人眼,大片的山梁也是苍白的。
在二号大厅门边,小新和丽达在给来宾发白花、签名册。不一会,一流的父亲来了。他戴着付大墨镜,小车没坐随从没带,进了会场就背对大门。亲生父亲如此,其他亲属就别提了,总共也就十来个人,大部分都是跟一流要好的〃货〃。丽达肿着双眼睛跟小新说,〃哼,菠萝太不是人了,最后一眼都不来望。〃菠萝不来小新早有预感,而肖主任能在签名单上大大方方地落笔,倒有些出乎意外。
哀乐声起,众人肃目而立,向花丛围绕的水晶棺三鞠躬。一流还是那身浅紫色西服,一双黑色的亮鞋。
由于天热,已经发泡的脸上涂了一层浓妆,显得特别的夸张骇人,像徒劳添上的几笔生气,更觉萧瑟惨淡。
虽是一棺之隔,却已人间地俯,黑幔长垂白纱缠绕,几日前还鲜活的生命就这般静止了,这般永远地逝去了,真是让人心寒胆伤啊!泪眼朦朦中,小新似乎看到阴阳轮回,一流又醒转过来。他依旧穿得鲜亮标致,打着縻丝喷了香水,而且依旧是一付傲然自信的神情。在小新耳畔,似乎又听到一流的喃喃细语,听到他深情款款地轻唱:长江的水是绿油油,你我的爱情才开头;你是我的心呀你是我的肝,你是我生命中的四分之三……
第十七章 真正的凶手
忙乱月余,案情一直不明朗,凶手留下的手印唇印都对不上号,嫌疑人一个个被排除,只有一些零零碎碎的线索。这期间,报纸电视都有连续报道,热点不是因为一起谋杀,而是同性恋这个敏感的社会话题。电视记者走上街头采访一些市民,在对于怎么看待同性恋这个问题上,有的表示理解,有的模棱两可,也有的用冷笑和回避作回答。小新从电视上看到,接受和理解的多是小姐女士,先生们则是怕引火上身似的,好象态度一暧昧,自己就成了同性恋。
与此同时,关于同性恋起因环境以及存在的危害程度,都有专题讨论。这些讨论很快形成一个气候,在报纸上杂志上如火如荼地展开。性学专家人文学者大学教授,包括机关干部解放军战士平同百姓,都积极地参与进来。他们从古至今从中国到外国,引经据典,他们用事不关已的姿态发表看法,就像人人是医生,在解剖一个病入膏肓的病人。
小新也被陷于其中。晚报社和市电视台记者打来电话,要求采访。在小新拒绝后,他们又追到正风事务所,把守在门口。小新听到同事在背后议论,客户也采取了回避。小新忍无可忍了,他把这些记者们引到另一条街上,然后不无冲动的拍着报纸说:〃你们想要我说什么?这上面说的还不够吗?告诉你们,我不是病人,更不是鬼。我是人!〃
影响在一日日扩张,记者的追访同事的私语,有点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更像是地震前的一些预兆。心无所托,就想走出去散散心。现在没有了一流相陪,小新只能独自去〃货场〃了。因了全方位的讨论和爆光,〃货场〃一下变得寡淡冷清,再加上不时有陌生的记者别有用心的躲在黑暗里,大家就更不敢现身了。这么危险的地方,小新也不知为什么要来。是想看看一流所熟悉的树影墙角卵石路?是想与那些〃货〃聊聊一流,听他们说说一流曾辉煌的艳史?小新哑然一笑,心里的悲凉却是更甚了。
有晚,意外地碰到丽达。他跟个外地〃货〃在一起。丽达介绍说是武汉来的。扯谈时,小新听他说武汉早些时也有个〃货〃被杀,钱物都被洗掠一空,好象是两个年纪不大的青年干的。这一说,小新猛地想起那天跟一流在一起的小年轻,还提到他有个表哥。小新上了心,当即请丽达和那人去喝晚茶。
其实,这人也只是听说,没有亲见,具体情况谈不上多少。他隐约记得有人叫过他们的外号,是什么黄陂二春。喝完茶出来,小新自顾先走了。那人恍然过来,跟丽达说,他原来只是想听我讲故事,对我全没兴趣呀。
小新把听来的情况跟派出所汇报,却没有引起他们的重视。在杂乱无序的办公室,每张桌上都是一厚本卷宗,干警们呼五呼六地进进出出,风似的将那些卷宗扇得哗哗响。接待小新的干警脸上露着不耐,对于小新说的情况,他只在一张纸上记了几笔,然后就起身忙别的去了。出门时,小新回头望眼桌上的卷宗,就想一流的案子也该是在里面的吧。心里为一流不平,觉得一流是在受着冷落,不知哪天才能冤屈重报。
到了又一个星期,正好有个经济案子要去武汉取证,小新心里一振,觉得这是天给的良机。在圈子里打听一个人,以干警们的身份,可能不得其道;小新就不同了,他是圈内人,受信任的程度就要高多了。
只说一声,小新就申请到这份〃苦差〃。动身前,又从菠萝丽达那里打听到武汉的〃货场〃位置,他们还特意画了张图,上面有几个〃货〃的联系电话和姓名。他们也为小新所感,详细地告诉小新怎么与人接近怎么与人交谈,还说了些武汉〃货〃特有的习俗。丽达最后忍不住说要跟小新一道去,小新没有同意。隐然地,他觉得只有自己独立去完成,才对得起一流。对,这次出行称得上是历险,如果凶手真是叫黄陂二春,如果真能找到凶手的话。想象并不可怕,相反有种激情充溢心头,很有战士出征的味道。虽然情绪难免有点纷乱,却是清晰的,简洁的,目的也很坚定,像面大旗在脑海中烈烈地展开了。
小新背的是佳成送他的白色筒包,包里装着那例个案所要举证的条款,一张武汉市地图,一些换洗衣物,另外就是写有凶手特征和一些联系电话的本子。一早,跟佩兰交待几句,给佳成打个电话,然后小新就出发了。
一到武汉,小新就着手办取证的事,等到顺利地办下来,天色已经黑净。小新照地图所示,在〃货场〃附近找了家旅社,吃饭洗澡之后,这才一路问过来。
〃货场〃位于汉口一处繁华十字路口的街角,车水马龙人流穿梭,粗粗一望,也不知哪个是同行哪个是外人了。九点过后,晚班车开走,街面上空落许多,这时小新就不难看出,那些不急于赶路的来回逡巡的蹲在门面和街边的,就基本上是〃货〃了。小新先装作路人打个来回,不用记数,就感觉人数要比东城多了好几倍,也不似东城〃货〃那般躲闪萎缩缩的,一个个在路灯下挺胸挺背,把自己光亮的一面展现出来。
小新在这段路行将转弯处住脚,掏出烟抽上几口,然后回身第二次走动,这次的脚步明显放慢,眼光也不像先前那么匆匆,而是有了停顿有了探寻。这样的步调是典型的〃货〃步,信手游闲,松驰的神情和徐缓的手臂,都是一种信号,充满引诱和渴盼的意味。走到一半,反应就出现了。经过几个聚合的人身旁时,有人发出哎和口哨的招呼声。小新没有停步,从他们轻佻的手势和扭动的腰胯,就能看出,他们不是小新想要交谈的对象,他们可能带来的坏处是,你一当开口,所说的话就成了四掠的风。要是把真正的凶手惊动了怎么办?
在路边的树栏,小新先了个稍暗的位置站定,双手抱于臂前,以一种静默的姿态等待着。在几个人来回走动和瞄视后,终于有人上来搭腔。来人操着一口汉话问小新是不是江那边的?小新说什么江那边?那人听小新说普通话,就说原来你不是武昌的。又说看你这标致,定是上海的吧?小新含糊地应了声,转而小心翼翼地问:〃你认不认识黄陂二春?〃
那人一笑,〃原来你喜欢'春'啊。〃
〃什么是'春'?〃
〃就是乡下人嘛。〃
小新这才搞懂,二春是指的这层意思。也只好就势接口说,〃对,我是喜欢'春',特别是黄陂的。〃
其实小新连黄陂在哪方也不清楚。
那人鼻子明显地哼了下,连声再见也没说,就走了。他走后,又有几个〃货〃来搭腔,也是说不上两句,就被小新的〃二春〃倒了胃口,像看稀罕物上下打量一番,很是失望地走了。小新坚持站到零点,看到〃货〃影渐稀,也没了兴致,躅躅地回了旅社。
二晚,小新照菠萝丽达给的电话号码拔了几个,有的不在家,有的是不想见面,最后是一位姓付的来赴约。付先生是几年前出差到东城认识的丽达。小新把情况一说,付先生很热心地应承下来,当即就拿出电话本,一口气打了十几个电话,然后陪着小新在〃货场〃转了两晚。
付先生的朋友中,有人只听讲有这么两个人,经常是一起出来;有的也见过这黄陂二春,说长得蛮年轻,不太有〃货〃味,至于其它情况就搞不清了。付先生跟小新说,武汉三镇的〃货〃超过三万,形形色色犹如大海,这样找不是办法。付先生有个主意,既然那两人是黄陂人,还不如直接去黄陂走一趟,直掏老巢。
回去的日期已拖了一天,武律师打了几个电话来催,小新很是犹豫了。他想,毕竟自己不是公安,又没有真凭实据,捕风捉影地去找人家,搞不好会捅出大漏子。付先生倒是劝小新,既然来了,不妨死马当活马医;而且黄坡离武汉就一个多小时路程。小新被这么一劝,就咬牙想,也是,难得有这般机会,自己再争取一下,说不定这一趟就能让一流瞑目了。
为了赶时间,付先生特意请了假相陪。小新很过意不去,就买了一条三五烟。付先生坚决不收,说你这么做就是瞧不起我们武汉人。大家都是一路人,就莫分什么彼此了。付先生说,圈子外有人瞧不起我们,不理解我们,难道我们自己还不团结不相互帮助吗!说得小新不住地点头,心里如一团呼呼的热火。
黄陂之行果然有收获。通过付先生的一个朋友,知道黄陂二春刚回来一趟,西装革履神彩飞扬,颇有改头换面的味道。最重要的是打听到他们现在就在武汉,住在虹神花园,好象跟一个包头在一起。这包头幸好付先生认识,而且还有些熟的。小新把三五烟给了付先生的朋友,然后和付先生赶紧坐车往回赶,气也没歇地赶到武昌,来到虹福花园西头一幢欧式洋房。敲开门,包头正好在家。两人刚坐下,包头就笑付先生好福气,找个这么靓的。没等付先生解释,小新忙抢在前头说,〃先生你也一表人材,又有这么好的条件,怕是身后排着队吧,能不能把相好的喊出来让我们见见?〃包头不知是计,大模大势地说,〃不巧,他刚走,到他表哥那去了。〃听这一说,付先生有点存不住气,忙问包头,〃他长得么样?哪里人呀?〃包头说不怕你笑话,是黄陂乡下的。虽然他不是〃货〃,玩玩还是可以的。小新这时已经心里有数了,想着越来越接近了,若真是凶手,该怎么办呢?小新这么心里七上八下地跳,付先生怕包头察觉,不经意地碰下小新的腿,转而也擦把额头泌出的汗,没话找话跟包头聊起来。
这么捱了一个多小时,包头的那位相好终于回来了。他一进门,小新眼睛猛地一亮:他就是跟一流在一起的小年轻!他手腕上还带着块银亮亮的劳力士!
好在小年轻已记不起小新了,稍坐一会,小新和付先生不动声色地从包头家出来,马上就去了虹福花园所在地的派出所。小新向值班公安讲了两个小时,又用付先生的手机打回东城劳动街派出所,经一番解释证明,派出所才答应行动。
两名嫌疑犯押解回东城后,劳动区中级法院开始受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