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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雨残菊-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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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宇默然无语,终于上前,从缰绳中解下雪花骢,飞身上马。

后面赵钧还在冲着他的背影喊:“你别这么急走,把这个凭色相勾引上手的王子一块带走!”

苏宇头都不回,扬鞭策马,转眼奔出了众人的视线。

苏宇从眼前消失,赵钧大怒之下就喝令着众人把被自己打昏了的王子殿下扔下。这回侍卫们可没听他的。月兹国唯一的王子到手,带回帝都,可就奇货可居了。

赵钧不过是一时气话,心下当然晓得这个格尔达殿下对整个大衡有多么重要,也就不再言语了。

受伤的赵钧和昏迷过去的格尔达被侍卫们转移到车队中,小心看护。

上百名护卫扮作的商人护送着车队中两个大人物,小心翼翼,向东急行。

原先大峡谷入口被封处已被侍卫们用炸药炸开。这一下轻车熟路,日夜兼程,不到十日,平平安安地回了帝都。

早有侍卫骑着快马先行报上。皇上听了兴高采烈,就要率文武百官出城迎接。金宁公主心思慎密,下令所有人不得声张。又派出一批大内高手,神不知鬼不觉把这批伪装商队接入宫。

格尔达王子身份非比寻常,自然不能等同于寻常犯人下狱。暂时软禁于深宫中一个极隐秘的所在。

皇上公主亲自率太医来查看将军的伤势。确定无大碍,这才放下心来。

按皇上公主的意思,当天就要为将军大人的功绩表彰天下。赵钧却说出了实情,王子并不是自己所擒。至于立于如此功绩之人,却又先行离去。

毕竟考虑到苏宇现在行踪不定,如果让天下知道他就是抓格尔达的人,月兹国国王绝不会善罢甘休。

赵将军坚持不肯居功,又不肯说出是谁建下的奇功。金宁公主无奈,只有先不表功,只有取下格尔达贴身的软甲,送到了身处帝都的月兹国使臣那边。

格尔达身上那件软甲举世无双,是数百年前被月兹国的奇人以深山中的异兽毛发绞以乌金丝制成,握手轻盈不过二两重,却是刀砍不断剑刺不透,以反弹之力能抵挡世间一切兵器。

这件软甲在王室中传了几百年,倒也贴身护着主人躲过了几次暗杀。

月兹国上下都知早在五年前国王陛下就把软甲赐给了格尔达王子。

而且格尔达王子失踪的消息早已飞鸽传到了帝都月兹国使者这里。

软甲一现身,使臣果然大惊,立刻飞鸽传书,报之国王陛下,只等陛下裁决。

之前大衡远征军一败涂地,让大衡元气大伤。身在帝都的月兹国人趾高气扬,大衡人也是有气往肚里咽。

可如今月兹国唯一的王子落到了大衡手中,两国局势,完全可以来个大大的逆转。

赵钧腿伤未愈,心中却有件事情终归是放不下。令人抬着来到格尔达被囚之处,亲自审问。

月兹国国王态度未明,对待王子殿下自然不能刑讯。但赵钧自有一套,旁敲侧击,慢慢地套出了真相。

格尔达一开始嘴硬,坚持说脱光了的小娼妇如何骑在他身上风骚浪荡。可问起对方身上的显著标识,满口春色的王子却是瞠目不知所对。

赵钧脸色阴沉,如果对方不是关系到大局,他一定不会饶了这个满口胡说八道的杂种!

格尔达说那晚月光有多明,那个雪白的赤裸身子骑在他身上表情有多浪荡……可他居然说不出苏宇腹部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黑色胎记。

赵钧怒极之下忍了再忍,最后还是一拳把王子打倒在地。然后就喝令惊恐的奴才们抬着自己离开。

赵钧越想越气,心想自己居然这般容易着了对方的道儿。

怪只怪自己疑心太重,太爱吃醋,当着那许多侍卫的面破口大骂不给人留情面。结果硬生生气走了小宇。

小宇被自己气走了之后杳无音讯……

赵钧越想越懊恼,明月下给了自己狠狠一个大嘴巴!

第六十八章赵钧的身世

苏宇当初一怒之下飞马奔离,比车队早几日回了帝都,没有去找师兄。直接去了杜若府上。

好在雪花骢没出什么差错,苏宇有心把良驹还原主人。杜若只是摇头,摇着折扇说:“送出去的,焉有再收回之理?”

苏宇推脱不过,只有收下如此大礼。

从此住在杜府上。天已夏末,却仍然炎热。杜若令人在玻璃花亭上摆放两张竹榻,与苏宇卧于其上,乘着这池边夜色凉如水,摇着折扇,看着满天星辰,谈古论今,谈笑人间,端的是潇洒。

苏宇却是挹郁不语。杜若看出他的心事,笑问是不是那个粗莽将军又惹恼了苏兄弟?

苏宇于是不隐瞒,将千里外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出来。当然,过于隐秘的细节自然略过不提。

杜若只是微笑着倾听,中间没有插只言片语。

听到最后赵钧当着别人的面大骂着让苏宇滚!杜若忍不住晒笑,终于开口道:“于是你就这么听话地滚回了帝都?”

苏宇忿忿道:“这种人,离他越远越好!

杜若笑道:“可你明明离开他很不开心,当然他把你骂走只怕更不开心。”

苏宇望着夜空,声音有些干涩:“何必这般……就此结束了,岂不干净?”

杜若不言语,看着天上星辰,长叹一声。

苏宇不言语,也是一声长叹。

两人回过头来,相视一笑。

杜若收扇子伸手在他额头上轻轻一点,笑道:“就这么口是心非。”

苏宇微微侧起耳朵,道一声:“听!”

远远的,池边大树上,枝叶微微一晃动。

杜若压低嗓门:“树上那人听不到你我二人言语。”

苏宇还是望着星空:“来者不善。”

杜若回头笑道:“也谈不上什么不善,只不过是赵将军派了心腹来观察你我二人。当然,如果不是腿脚不灵便,只怕现在躲在树上的,就是赵大将军本人了。”

苏宇脸上毫不见意外,只是哼一声,道:“凭他的聪明,回了帝都,总还是能从格尔达那里套出真相。他晓得是误会了我,又扯不下脸面来道歉,就这么派人鬼鬼祟祟的。”

杜若:“你怎么知道他扯不下脸面来道歉?”

苏宇:“他那样的人物……”

杜若叹道:“苏兄弟,你这个人呀,就总是那么不懂别人的心。”

“你我二人只要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只怕不出三天,赵钧就会来登门谢罪。”

杜若回头:“怎么,你不信吗?”

苏宇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

杜若也不挣脱,任由他握着。

那边树顶上果然微微有了响动。

苏宇笑道:“倘若我跟你有什么亲昵的动作,你说那个赵钧会如何?”

杜若微微侧过脸来:“只要苏兄弟答应以后不再跟那个赵钧纠缠不清,今晚的杜若……自然……任凭苏兄弟处置。”

说到最后一句,语气已然有些异样。

四目相对,似乎空气都有些凝滞。

水花声响,一尾金鲤跃出水面,几滴水溅上了亭上二人身。

苏宇咳一声,生硬一笑:“杜兄果然喜欢说笑。”然后就慢慢地松开了手。

杜若不言语,苦笑一声:“苏兄弟心里果然只有一个赵钧。”

苏宇亦笑道:“杜兄有人间的七仙女相伴,这等仙福艳福,当真羡煞旁人。”

杜若摇着折扇:“这人间的七仙女,却没有一个能及得上苏兄的。”

“不过感情的事情终究勉强不得,我杜若从来不强人所难。倘若心里总念着他人,纵然在一处了,又有何趣?须知两情相悦,却是世间难求的。”

“纵有七美相伴,不过人多热闹,哪里能谈得上真正的两情相悦?”

“倘若不成……宁可做朋友罢。”

一片沉寂,惟闻蛙鸣阵阵。

苏宇终于开口:“苏宇能得杜兄这样的朋友,都不晓得是几世修来的福分。”

杜若望着星空没有回头:“哪怕只是做朋友,也好。”

语毕,又是半晌沉寂。

终于,还是杜若打破了沉默。

杜若:“苏兄弟这样在意赵钧,只怕对这位大将军也不甚了解。”

苏宇神色有些尴尬:“这个赵钧,一味的霸道粗莽,倒像是从土匪窝子里出来的。”

杜若不禁失笑道:“你居然说赵钧是匪寨出身?他可是真正的皇族后裔,只是隔了这许多年,他身世,没什么人敢提了。”

看着苏宇一脸惊诧的样子,杜若:“你不信吗?你是不是觉得他的身形过于魁伟,加上天生皮肤黑,和那些面目俊美且苍白瘦弱的皇族了弟很不一样呢。”

苏宇不语,默认了。只是看着对方。

杜若叹口气:“你对赵钧的身世这般感兴趣,如果现在不和你说,怕你是今晚都不得睡了。”

杜若:“赵钧长得跟他父亲几乎一模一样。他的父亲年轻时是宫门口的执戟郎,被先皇的妹妹,也是当今皇上的姑母清河公主看中了。不顾一切地跟了这个小小的执戟郎,只生了一个儿子,就是赵钧。”

“当年的清河公主,是出了名的美人。原本是要被当时的皇上,也是先皇的父皇嫁给月兹国国王的,不想那位公主想方设法逃出了宫,竟然跟着执戟郎私奔。后来被布下的天罗地网抓到。月兹国与大衡的联姻就这么被一个小小的执戟郎破坏。当时的皇上大怒下就要处死执戟郎,却被清河公主以性命要挟。皇上无奈,终究是不忍心自己的爱女,只有把爱女与执戟郎一同削为平民。清河公主也因此从元氏皇族宗谱上被永远除名。从此这一对年轻的夫妻,隐居于帝都一位置偏僻的菜园子中。赵姓男子无法在军营甚至镖局中找到活计,只有种菜耕田为生。清河公主甚至把两个忠心耿耿的贴身宫女都遣走嫁了人,只凭一双手来织布,帮着夫君一同过活。日子清苦,比起当初在宫内宫外自然是天上地下。但这对夫妇居然无怨无悔。其实清河公主稍稍低个头,很容易得到父皇的原谅甚至帮助。但她居然一直没有那样做。心甘情愿跟着自己的夫君,过着男耕女织的平民生活。”

“后来赵钧出生,日子过得跟寻常的农家孩子一样。直到赵钧八岁那年,先皇继位,惦念着自己流落民间的妹妹,特下旨意,许赵钧入宫与皇室宗亲一同入读。那个赵钧,从小就是个出事的主儿,人小力大,加上入宫前跟着父亲学了不少拳脚,不到半年,打伤了众多皇族子弟,惹了不少祸事。甚至连在宫内授业的几个大儒都被赵钧气了个半死。加上读圣贤书写文章又实在不如意,先皇也就没让他再读下去,特地指派了几个教头,专门教赵钧习武。”

“据说赵钧是个习武的奇才,不出两三年,那几个御林军的教头就都教不了他了。那时候赵钧只有十一岁,就已经豪言壮志,说拳脚不算什么能为,统兵打仗杀敌万千才是真能为。又开始看兵书。于是先皇又把他送到军营。然后等到赵钧十六岁的时候,已经成了军营中最年轻的将军。先皇却始终不肯派他出兵打仗。一直到赵钧二十五岁,再三请命,先皇总算批准了他随军出战。再后来,几年内发生了几次大的征战,赵钧接连打了几个漂亮的大胜仗,在军中威望越来越高,就在两三年前,众望所推,做了护国大将军。”

苏宇听后半晌不言语,半日,方道:“那赵钧的父母是不是已经不在世了?”

杜若:“他的父亲似乎多年前就患了恶疾去世。至于他的母亲,真正的金枝玉叶,应该是在一年多前去世。与先皇驾崩,不过相差了几个月。国丧之日,本来清河公主在宗谱中被除了名,是没有资格走近先皇灵柩的。那个赵钧,完全无视礼法,亲自扶着自己的母亲,走到了很多元氏宗亲都没有资格走到的位置上……据说还气晕了几个恪守礼法的老臣,那个时候,护国大将军的举动,当真是轰动一时。不过他毕竟位高权重,无人能奈何得了。”

言毕,杜若道出一句:“这个赵钧,也算是世间罕见的奇男子了,也无怪苏兄弟对之念念不忘。”

苏宇看似无意地说出一句:“这么说来,那个彦王,就是赵钧的表兄弟了?”

杜若:“血缘上是,名义上可就不算了。那个彦王,本来也是个人才,只是他的生母只是宫中掌管书册的小小女史,不晓得怎么阴差阳错,竟被素有龙阳兴的先皇临幸,生下的儿子居然成了先皇的长子。这个龙位本来也应该是彦王的。只是当年的那位正宫皇后娘娘是个很工于心计的厉害女人,晚了几年生了一儿一女,却终归让自己的儿子成为太子。然后那个女史,又是不明不白地死在了深宫中。倒是彦王,也算是命大了,居然没有早早地夭折活到了今天。”

“当今的皇上行事很是奇怪,倒是他的姐姐——垂帘听政的金宁公主,聪明才智比自己的母后更胜一筹,真正是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倘若金宁公主是男儿身,大衡的百姓们,可就是有福得多了。”

苏宇似在自言自语:“原来有这许多纠葛。”

杜若:“宫帏恩怨,外人是说不清道不明。大衡皇室,元氏一族,子弟甚多。但现在也只有彦王和赵钧这两大文武百官之首。其余的,自是庸碌无可提及。”

苏宇:“只怕那个彦王野心不小。”

杜若:“彦王野心再大,只要有赵钧和金宁公主二人,只怕也很难真正成事。”

“再说这个彦王,人品也很有些问题。倘若当初真是他坐了龙椅,大衡的百姓只怕有的苦吃了。当初先皇废长立幼,也不仅仅是那位皇后娘娘的手段。恐怕先皇也看清楚了这位长子的人品,这才立了行事古怪的幼子。又特意立遗诏让金宁公主垂帘听政。先皇心思慎密,去世前最后几天还特赐自己的皇后殉葬。那位皇后太工于心计,倘若让她做了太后,又不定会生出什么事来。皇后一族武将出身,外戚专权,恐怕于元氏统天下有碍。皇后一死,剩下一个垂帘听政的金宁公主,毕竟也是元氏女,是个识大体的。凭她的才智,也能保得稳元氏江山。”

苏宇问出一句:“看来先皇也是个明白人,怎么就放心让赵钧手握兵权做了护国大将军?”

杜若:“先皇看人基本上没什么差错。赵钧因为自己的父母一度对元氏皇族有怨恨。但他被先皇着意栽培,渐成气候。又当着无数人扶着母亲不顾礼法走到先皇的灵柩前,。电子书着实出了一口怨气。做了护国大将军,从此忠心大衡。赵钧这人,不是个有太多野心的。他的职责,是护国安民。”

苏宇想起了原先华总管对自己说的苏汉青的“事迹”,想说什么,又吞了回去。毕竟在别人眼里,他就是苏汉青的儿子。

杜若似是觉察到对方的内心,叹口气,徐徐道:“先皇在大事上一点儿都不糊涂,却偏偏为了令尊……唉,先皇这个人,当真是个痴情的……”

苏宇一言不发,没有做任何解释,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清风徐来,水波不兴。

夜色稍凉,花亭上的两张竹榻,中间隔了个水晶几,几上各色鲜果,在夜风中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竹榻上两个人都合了眼,闭目睡去。

远远的,岸边大树枝桠一动,一黑色身影悄地向外飞出,转眼消失于黑暗中。

两个人缓缓睁眼,又缓缓闭合。仿佛一切,都无知无觉。

第六十九章成婚

一大清早,苏宇就被惊醒。清风明月奔到客人榻前,说赵将军特来负荆请罪了。

苏宇很快弄清楚两个童子不是在戏言。立刻披上衣衫,拔腿向外跑。

杜若是个有心的,早下令府中所有奴婢老老实实各职其位,谁也不准轻易出府门。

一扇门,一堵墙,隔成两个世间。其内静悄悄,其外却颇为热闹。

府门半掩,苏宇放慢脚步,打开门,只见门口一放在地上的轿椅上赫然坐着断腿未愈的赵钧,□着上半身,背着一大束荆条。

将军身后,围着一大圈百姓,在那里指指点点地说笑。将军身边虽也有几个亲随,但得了将军令,所有人目不斜视,对周围的说笑声充耳不闻。

赵钧听得脚步声,抬起头来,看他一眼,却又低头不语。

苏宇冷冷道:“你又在玩什么花样?”

赵钧看着他的鞋面:“你打我一顿,然后跟我回府。”

苏宇哼道:“如果我不想和你回府呢?”

赵钧猛一抬头:“那也由不得你,我只好把你硬抢回去。”

苏宇冷笑道:“只怕你没这个能耐!”

赵钧吸口气:“就算我现在断着一双腿暂时没有这个能耐,以后也会有的。你逃得过一时,逃不过一世,总有一天,我还是会把你抓到手。”

苏宇:“那你就暂时死这个心好了。”

言毕,转身向府门内走。

重物倒地上,苏宇低下头,他的一双脚分明被赵钧抓住。

亲随们就要来扶自家大人,却被大人怒喝着退开。赵钧拖着一双断腿趴在地上,紧紧地抓着苏宇的脚踝不放。

苏宇又急又气,却又不敢过分挣扎,只恼怒道:“你放手!”

赵钧摇头:“我说了,我要把抓到手。要我放手,除非你把我踢开!”

苏宇一咬牙,果然把对方一脚踢开。

赵钧果然脱手,却是大叫一声,声音甚是痛楚。

苏宇还冷笑道:“你又来假装呼痛了。”

却见对方伸手抚着断骨处,一张脸甚是痛楚。

肉体的疼痛本来都是一样的,就是看这个人到底能不能忍耐下去。

如今被所爱的人狠狠地踢开,大腿断折处似乎又断裂开,赵钧也就不再忍痛当硬汉,滚在地上,痛苦挣扎。

苏宇看清楚他的断骨处的确是又出了问题,剧痛是真的。不由得慌了,立刻蹲下抱住他,急道:“是不是真的很痛……”

怀中魁梧的大汉却是强忍剧痛断断续续道:“你……打我一顿,跟我回府!”

苏宇半天说不出话来,只是恨恨地瞪了他几眼,骂道:“你就这般欠揍?”

赵钧却忍痛笑道:“被你揍,我心甘情愿。”

周围笑声四起,都是些看热闹的百姓。苏宇一张白脸登时变得通红,开了口,赵钧果然听话令亲随们把众百姓轰开。

苏宇低声道:“你就这样愿意让别人看你我的笑话?”

赵钧:“他们看的是我的笑话又不是你的笑话。这样你也好出口气,再跟我回府!”

赵钧简直句句不离“跟我回府”。苏宇不由得心软,站起来,抽出他背上的荆条,“重重地”打下。很快打断了所有的荆条。

荆条打在皮肉上看起来气势惊人。其实赵钧心里清楚,那些荆条其实在着背之前就已经被对方用内力折断,打在背上根本不疼。

赵钧不由得笑了,笑得很开心,对方不仅愿意跟他回府,还不舍得下重手来打他。他在心疼他……

越笑越开心,却不小心牵动了断骨处,大笑之际又是痛得呲牙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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