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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玉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副驾驶的舱门打开，但见刘光星满脸是血不省人事。不过，他身上没有明显的致命伤，估计只是暂时昏迷而已。
打开他的安全带，赵玉耗尽最后一丝气力，终于将他也拉拽到了安全地带。
“不……不不不……”
谁知，赵玉刚想休息一下，身后的程凌菲却忽然传来一阵惊呼。
“江儿……江儿……不！不！”但见程凌菲将耳朵贴近孩子的脸，却探不到孩子的鼻息了，而再摸心脏，亦是停止了跳动！
“啊！啊！江儿……不要啊！不要吓唬妈妈……不要啊……”程凌菲浑身哆嗦，几欲崩溃之下，这才想起给孩子做心脏复苏。可是，正在如此强烈的刺激之下，她根本不得要领，尝试了几次都没有做好。
“喂……程凌菲！”看到人命关天，赵玉亦是没有时间卖关子，急忙冲过去用命令般的口吻喊道，“躲开！”
“你……”程凌菲扭头看到赵玉，眼中顿时露出了万般复杂。
“快点儿，躲开！”赵玉没时间跟她掰扯，干脆一把推开了她，然后快速解开孩子的衣服扣子，开始装模作样的做起了心脏复苏，但暗地里，却早已一个心脏起搏器给孩子使用了过去。
“求……求求你……”程凌菲看到赵玉伸手施援，顿时像看到救星一般，再次苦苦央求，早已忘掉了之前的恩怨。
“记住！”赵玉一面用力按压，一面喝道，“记住你刚才说的话就行！”
“哦……”程凌菲明白，她刚才说过，只要赵玉能够拯救她的孩子，她就彻底招供，什么都交代！
此时，远处终于传来了警笛之声，很明显，轮滑节上出了这么大乱子，早就有人报了警。
不过，听到警笛之后，程凌菲却是浑然不觉，她坦然地蹲在孩子身旁，用力抓住孩子手臂，默默祈祷着，没有丝毫想跑的意思。
赵玉亲身试验过心脏起搏器的威力，在使用之后，孩子的心脏很快就恢复了跳动。随着江儿胸口一阵起伏，嘴里面顿时猛吸了一口气进去，下一秒，便神奇地睁开了眼睛。
“啊……”程凌菲赶紧扑上去抱住孩子，放声大哭！
她哭得撕心裂肺，呼天抢地，仿佛除了为孩子的死而复生感到庆幸以外，还把自己压抑已久的各种情感，全都宣泄了出来……
第1033章 最好的时机（）
噗吱……
火车驾驶员用他从火车上拿下的灭火器，把越野车着火的碎片和零件一一扑灭。空气中赫然飘得到处都是灭火粉……
嗡嗡嗡……
一辆辆警车鸣响着警笛，眼瞅着就要开到近前。
到了这种时候，赵玉也没有再隐藏身份的必要，自然不用再去躲避。不过，看到警车马上杀到，他还是伸出手去，从兀自痛哭的程凌菲身上摸索起来。
“你……呜……你做什么？”程凌菲被赵玉搞得凌乱，赫然止住哭声。她怎么也不明白，这种时候，赵玉为何会在自己身上乱摸？难道……他还想趁机吃豆腐不成？
“靠！”赵玉摸索了一番，这才发现程凌菲的白裙上根本没有口袋，急忙冲她伸手喝道，“赶紧的，给你那些部下打电话！我女朋友还在你家呢！快！”
哦……程凌菲这才明白，原来赵玉是想要找手机呢！可是，要手机的话，你直说不就行了么？为什么还要伸手揩油呢？
看到程凌菲愣神，赵玉只好又向杨泽彪身上摸索过去。谁知，他一摸之下，那杨泽彪竟然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口中喊道：“痒！好痒！人家正装死呢！”说完，他有躺了下去，闭上了眼睛。
咕噜……
看着这无厘头的一幕，赵玉直咽唾沫。这个杨泽彪居然连个幼稚的孩子都不如，闹了半天，这家伙是真的神经病了啊？他还以为，以前杨泽彪的挥手微笑，都是对他的蔑视和挑衅呢！
嗯……好吧……
贺雨冰……再看看贺雨冰吧……
赵玉转而向贺雨冰爬去，想要再从她身上摸索一番……
而就在此时，各路警车后赫然杀到，把他们团团围了起来。随着车门打开，整齐有素的警察们纷纷拔枪相向，口中高喊着经典的“不许动，把手举起来！”
“赵玉！？”
谁知，赵玉这边刚想跟警察们解释一下，却忽听得人群中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呼唤。抬头看去，但见呼唤他不是别人，正是苗英！
我咔……
这么快！？
赵玉虽然意外，却是惊喜无限，急忙踉跄起身，迎了上去。
“我的天呐！”苗英先跟同事们示意了一下，然后便快速地跑到赵玉跟前，待看到这里又是火车又是飞机的，眼睛都看直了，急忙问道，“这里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嗯……”赵玉无奈地和女神拥抱了一下，不无感慨地回答道，“真是……说来话长啊！”
“赵玉……你的命可真硬啊！居然敢跳飞机……你忘了，你跟我保证过什么吗？”苗小姐一面数落着，一面温情脉脉地抱紧了赵玉。
然而，她很快看到了赵玉脸上的痛楚，急忙担心地转过赵玉的身体，这才发现了他后背那些醒目的擦伤。
苗小姐顿时眼睛湿红，关心地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别担心，救护车马上就来，你坚持一下！我的天……”
“行了，没事！”赵玉劝慰了一句，立刻指着程凌菲等人说道，“赶紧收工吧！都在呢！”
赵玉说完，苗英便冲一位领头的警员点了点头，众警察一起上前，把程凌菲等人全都控制住了。
此时此刻，程凌菲只是抱着那个孩子兀自流泪，却完全不理会眼前的警察，直到有人给她戴上手铐，将她与孩子强行分开，她这才用力挣扎了些许。可是，她的挣扎显然已经苍白无力！
在等待救护车的过程中，赵玉把之前的大致经过，简单跟苗英等人介绍了一下。然而，简单的介绍，还是换来了众人的匪夷所思与目瞪口呆。
尤其是担心赵玉安危的苗小姐，简直都快抓狂了，她揪住赵玉的衣领，大声质问道：“你先跳飞机，然后又掉下了飞机，然后又抢了汽车追飞机，而且还用汽车把飞机给撞了下来？我怎么听着……嗯……亲爱的，你确定，你的脑袋没有事吗？”
“脑袋没事，就是有点耳鸣……”赵玉摇头。
“那也不对啊，飞机飞那高……这怎么可能呢？”旁边一位负责调查的警员疑惑道。
“我用铁铲打坏了螺旋桨，所以飞机飞不高了！”赵玉解释。
……
众人面面相觑，有几个差点儿摔倒！
“哦，对了……亲爱的……”赵玉发现自己追飞机的事情越搞越大，赶紧转移话题，向苗英那边问道，“我跳飞机后，你那边是怎么解决的？”
“我怎么解决的？”苗小姐微微一笑，“那些人不早都被你解决了吗？放心，一个也没跑，都抓起来了！不过……赵玉，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解释一下啊？”
“啊？”赵玉一愣，“什么意思？”
“之前，我只以为是两把椅子材质不一样，但我临走的时候，特意搬了一下绑你的那把椅子，根本搬不动的！”苗英皱眉，“你的力量，超乎我的想象啊！”
“我咔，苗大小姐也做广告吗？”赵玉浑身疼痛，头晕脑胀，他也没有心思再跟苗英刻意隐瞒，便直接说出了答案，“其实是这样的，亲爱的，我脑子里有个系统，系统里面有个加强力量的道具，吃了这个道具之后，就能变得力大无比……哎……哎哎哎……我还没说完呢？别走哇……”
听到赵玉的解释，苗小姐显然生气了，转身朝关押程凌菲的警车而去。
“哎？我说的都是实话啊……喂，你……你搀我一把总行吧？哎呦……”赵玉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却因为触动了刚刚复位的伤腿，顿时发出一声疼叫。
苗英看到赵玉难受的样子，心下不忍，急忙又转回身来搀扶，嘴里骂道：“我感觉，你还是说那些神仙兄弟的话，更靠谱一些吧？”
“咳！”赵玉挠头，他就知道自己的解释没办法解释，于是干脆使出和稀泥神功，用力地说道，“你想想啊，我眼睁睁看着你被人用枪指着，能不着急吗？可能就是因为逼急眼了，才有那么大力气的吧？看来……只有亲爱的你，才能让我发挥到最大极限啊！”
赵玉的话简直让苗英哭笑不得。这时，数辆救护车已经赶到了现场，苗英急忙摆手示意，然后对赵玉说道：“来，你还是先到救护车处理一下吧！你伤得可是不轻呢！”
“嗯……”赵玉朝苗英身后看了一眼，但见程凌菲已经被押上了警车，急忙说道，“亲爱的，现在还不是时候……”他拉着苗英的手就往警车方向走去，同时胸有成竹地说道，“赶紧的，如果想要知道农合案的真相，现在就是最好的时候！来吧……”
第1034章 还剩几个？（）
没过多久，除了更多的警力赶到现场外，救护车和消防车也陆续赶来了，都在当地警方的指挥下，紧张有序地处理着现场。
虽然程凌菲的案子是赵玉和苗英调查出来的，但因为具体职责不同，这件案子目前只能由当地警方来负责处理，作为特调组副组长的苗英，只能起到辅助作用。
而且，程凌菲牵扯到了牛场大火一案，所以另一个特调组也正在赶来现场，到时候，苗英同样需要协助他们，把大火真相查清。
按道理说，苗英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尽快把此事上报给刑事厅知晓，程凌菲毕竟牵扯到一个庞大的犯罪集团，兹事体大，关于后续的处理，必须谨慎对待。而且，赵玉复活的事情，她也得尽快告知上级，以防将来解释起来更加麻烦。
然而，苗英现在已经顾不得这些了，他把上报的事情，全都交给了其他警员来做，自己却早早地跟着赵玉，去到了关押着程凌菲的警车。
此刻，她和赵玉最最关心的，还是13年前的农合血案！所以，刚一登上警车，他俩便立刻支走了相关警员，以及医护人员，准备对程凌菲进行现场审讯。
赵玉认为，在如此万念俱灰的时刻，才是审讯程凌菲的最佳时刻。正所谓夜长梦多，一旦到了警局，这个聪明的女人指不定又会想出什么幺蛾子来，很有可能对后期审讯造成影响！
所以，不如趁热打铁，赶紧把问题解决。
赵玉也是善于拿捏分寸，他清楚地知道，当程凌菲看到他和苗英出现之后，必然心知肚明了。
所以，他并没有出言奚落或刺激之类，只是淡淡地比划了一个手势，然后严肃认真地对她说道：“程凌菲，你的孩子没事。别忘了，你刚才都答应过我什么？”
“咳咳……”
程凌菲咳嗽了几声。
此刻的她，和之前那个冷冽阴沉的女人判若两人，她的精神萎靡，发髻散乱，再没有那种公主般的高贵，只剩下了一脸的麻木。
看到她剧烈咳嗽，苗英还是给她递过去了一瓶矿泉水。
然而，戴着手铐的程凌菲没有心思喝水，只是把水瓶放到一边，然后颓然无力地将头靠在座椅后背上，仰着脸说道：“其实……我之前，本来是想要回答你的第五个问题的！只不过……”
哦？
赵玉一听，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但是，他知道这时候最好不要抢戏，于是忍住没有出口。
“只不过……”程凌菲惨淡地说，“我那些手下进来的太快了！我只是……不想让他们知道而已！这个秘密……毕竟已经保守了那么久……虽然，他们或许知道我的老公就是杨泽彪，但是……他们并不了解真相，也不敢去了解……我也不想让他们知道，我的过去……”
听到此话，赵玉和苗英对视了一眼，毫无疑问，程凌菲应该是准备说出真相了。
“我想……你们查到我的时候那么突然，应该……还没有调查过我的详细资料了吧？”程凌菲眼睛瞅着车顶，眼神麻木，“就算有，也不见得有多么详细！
“呵……破案也挺有意思的，找不到嫌疑人的时候，就一头雾水，可一旦有了嫌疑人，只要详细一查，便豁然开朗了吧？”下一秒，她的眼神终于集中起来，“所以……我的未雨绸缪，也不是杞人忧天了吧？”
程凌菲的话，说得朦朦胧胧，但赵玉和苗英还是能从话里感觉到些什么。
“你们或许想不到……其实，我8岁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拿枪了！”程凌菲淡然说道，“但是，很多人都不知道的，就连邬芳芳也只是听说而已……”
“……”赵玉和苗英怎么也想不到，程凌菲居然会来这样一个开场白？这是什么意思？8岁拿枪，什么意思？
“别误会！”程凌菲淡淡一笑，“是射击队！我8岁那年，参加了高兰旗射击队，进行过系统的训练，13岁的时候，还代表高兰旗参加过蒙乡省运动会！不过，因为太小，只参加了团体项目，没有取得名次。”
“哦？”
赵玉皱眉，他看过程凌菲的资料，的确没有看到这些，由此可见，他们掌握的资料还是不够详细。
“我参加射击队一共有三个原因，”程凌菲微微闭上眼睛回忆道，“第一，当时我的眼睛近视，不知谁说，练射击可以防止近视，所以才选择了射击；第二，教练看中了我，说我是射击天才，而我的成绩的确一直不错；第三，当时家里每天都吵得不可开交，阿爸安排我去练习射击，也是为了躲开那些争吵！”
哦……
赵玉这才想起一件事情，他以前的确听说过，高兰旗的射击队在全国是非常有名的，甚至培养出过好几个奥运冠军。长期以来，射击一直是高兰旗的传统优势项目，他们在青少年培训这块，也做的非常好。
只不过……程凌菲为什么会一开场就说她会开枪的事呢？
难道……
“当时，我也没想太多，我感觉射击和拉大提琴都是能令我感到愉快的事情。只不过，我阿妈一直不同意，在她的坚持下，后来就只能放弃了！”程凌菲继续道，“我阿妈嫌练射击的时间太长，耽误我的学习，也耽误我拉大提琴，而且，她说一个女孩子家，天天拿着手枪比划，会坏了女孩子的气质之类，总而言之，后来就不让我练了！
“但是……我对枪的了解和使用，你们应该理解了吧？”
“……”赵玉沉吟了一声，并未搭茬。
“哼！”此时的程凌菲已经恢复了镇静，她又惯例般地冷哼一声，这才非常突然地说道，“王学军这个混蛋欺负我妈妈，害得我妈为他堕了两次胎！赵萌也不是个好东西，他在很早以前的一场宴会上，当众侮辱过我和我妈妈！谢梦琴更是一个恶毒的女人，她使用卑鄙手段打压我爸的牛场。要不是她，我阿爸根本不会死得那么早！”
啊……
听到程凌菲的话，赵玉顿时感觉浑身发毛，后脊梁之冒冷气。王学军、赵萌和谢梦琴，这三个人，不正是农合血案中的那些死者吗？
这……这么说……
“除此之外，这三个人还有一个共同特征，”程凌菲将头部离开座椅靠背，眼神邪异地说道，“他们全都骂过我‘私生子’，骂过我‘野种’，骂我妈是不知羞耻的女人！
“所以，赵警官，苗警官！从一开始，警方就把案子查错了方向！”下一刻，程凌菲眼中凶光毕露，咬着牙说道，“农合案只不过是一个开始！你们可以去查一查，看看那些骂过我私生子和野种的人……现在还剩几个！？”
第1035章 根源（）
“这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些人……他们明知道对自己没有好处，却偏偏还喜欢去恶语中伤别人！”程凌菲冷戾乖张地说道，“他们以为自己出口伤害了别人，就能衬托出自己有多么高人一等，多么有地位！可他们从来不曾考虑，那些被他们恶语中伤的人是如何感受？
“从我很小的时候，我就不得不默默忍受这些人对我的恶语伤害了，私生子，野种，不要脸，狐狸精……这些话，就像刀子一样，深深刻在了我的心上，在伤害了我的同时，也让我深深地记住了他们。就算后来我阿爸没有出事，我也一样会让他们加倍偿还回来！
“你们去查查吧，除了我那住进了精神病院的姐姐之外，看看有哪一个还活在这世上？包括……包括……”程凌菲话锋一顿，“包括邬芳芳在内！”
我的奶奶个熊……
程凌菲的一席话，把赵玉说得头皮发炸，从头凉到脚。在此之前，他还有所怀疑，农合案是不是另有隐情，可现在看来，由程凌菲牵扯的案子，根本不止农合血案！
没想到，这一切的起源，居然都来自于恶语中伤！就连邬芳芳的案子，也有这方面的因素……
“这些人，要么突发疾病，要么惨遭意外，要么就是倾家荡产，自己跳楼！总而言之，没有一个好下场！”程凌菲继续说道，“他们临死之前根本想不到，是因为什么才造成了他们的不幸！正是因为找不到动机，警方也从来没把这些人的死，和我联系起来！”
赵玉和苗英对视了一眼，苗英的脸色亦是非常难看，平生以来，谁也没有见过像程凌菲这样冷血残暴的罪犯！
“这些人都有谁？都是谁动手做的？”虽然心惊，但赵玉还是按照程序问了一句。
“基本上，都是跟我家有关系的，除了我父亲的那些亲戚，还有一些生意上的伙伴，还有……同学！”程凌菲毫不隐晦地回答道，“大部分都是姜科安排人做的，其中有一小部分是余浮生，还有一些是我的人！”
“我的天！你……你到底杀了多少人？”赵玉的声音明显带出了颤抖。
“那就得……”程凌菲嘴角上扬，露出邪异的微笑，“给我一点时间了！”
呼……
赵玉喘了口气，重重地坐在了车座上。那时间，他本想斥责些什么。可是，案子没有审完，他必须得保持冷静。
“程凌菲，既然这样，那你就从农合案开始讲吧！”赵玉说道，“还是按照时间发展的顺序讲，我们才能听得明白！”
程凌菲看了赵玉一眼，想了想说道：“农合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