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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握右手-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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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程誉眼含笑意,拉她一同到沙发上坐下,轻抚着她有些凌乱的短发,道:“老婆,我还是喜欢你长头发的样予,温柔得像水一样。”

若璃苦笑了下,把头枕进他的胸膛,没有答话。她怎能告诉他,被生活琐事压得喘不过气来的她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来养护打理这头长发了,她靠着他宽厚的胸肌,柔声道:“别动.别动程誉,让我靠一会,我有些累。”

程誉讶异于妻子今天难得的娇柔乖顺。结婚这么久了,若璃不再会像新婚时那样肆意靠进他的怀里撒娇,她是个无懈可击的好妻子,然而,太过贤惠温婉的她却总像是少了某种当初叫他疯狂着迷的特质,他欣赏她,甚至敬重她,却不再有当初那种想将她一把掀翻在床垫上好好亲吻的冲动。

时间,的确是最怪硬的齿轮,不知不觉中磨去了生活中的所有棱角和火花。一转眼,他们都不再年轻了。

如今,他们的婚姻可以用两个字来形容:安静。他们不再吵架了,也开始习惯于目前的这种相处模式,生活像缓缓流淌的小溪,不再有任何波澜。

也许这样就是一辈子吧?有时他会想。他们会一直陪在对方身边,休戚与共,在心里却横亘着一光年的长长距离。也许平淡,才是一段婚姻的最终归属。

既然如此,他还有什么不知足?若璃是个多么称职的好妻子,有妻如此,夫复何求?程誉闭上眼,舒服地叹了口气,享受着若璃在他怀中磨蹭的馨香。

“程誉?”她突然唤他。

“嗯?”

“你可不可以握着我的手?”她小声地要求。把有丝冰凉的小手主动地置于他的手掌中央,他笑了下,用力握紧。

“有什么不可以?我是你老公啊。”

她柔若无骨的小手在他大掌中滑动,她轻声问:“有什么感觉?”

“有什么感觉?”他奇怪地重复她的问话,有些不能理解她为何有此一问。

“嗯,握着我的手时,你有什么感觉?告诉我,我想知道。”她仰起了脸,直视他的双眸,目光柔情中又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坚定。

“嗯……有什么感觉呢?有些凉吧,还有,你的手比以前粗糙了,那一定是因为你做了太多家事的缘故……为什么这么问?”他直觉地认为今天她有些反常。

听了他的话,她泛起一丝苦笑,缓缓道来:“我曾经听别人说过,婚姻是爱情的焚化炉。结婚久了,握着老婆的手时,就再也没有当初热恋时的那种激越感受了,反倒……反倒比较像是自己的左手握着自己的右手,是那么的平淡,没有任何感觉。”

“自己的左手握着自己的右手?”程誉微愕了一下,然后进发出有趣的大笑.“哈哈,左手握右手,真是个经典的比喻啊!”

他笑得如此畅快,以至于没来得及去发观,若璃依旧微笑着的俏脸上,已经凝上了一抹属于绝望的阴霾。

第六章

“结婚久了,握着老婆的手时,就像是自己的左手握着自已的右手,再也没有任何感觉了……”

娇软无奈的女声久久回荡在耳畔,程誉蓦然从梦中惊醒,一下子坐起身来,这才发现自己是睡在季礼哲家的客厅里。

他环顾四周,宽敞的室内没有一个人,只有几个空酒瓶堆在沙发脚下,提醒着他昨夜的宿醉。

“好痛……”他抱着脑袋哀叫,然而心中却怎么也挥不去梦中若璃那双幽怨的眼睛。

是巧合吗?昨夜怎么又做了同样的梦?自从他那人怒气冲冲地从家里搬出来后,一连几天,相同的梦靥都困绕着他,只要一闭上眼,若璃的身影便会进入他的梦中,以哀怨的调子向他诉说那个有关左手和右手的寓言。

“讨厌。”他低咒,不知是在骂她抑或是骂他自已。不应该再想她了,是她提出要离婚的不是吗?程誉,你在舍不得什么、留恋什么?

他从沙发上跳下来,准备活动一下睡得酸软发疼的身体;正在这个时候,季礼哲拎着早点走了进来。

“你醒了。”他把早点放到他面前,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毫不客气地道:“你到底准备在我家赖到什么时候?”

程誉掩饰掉心情的波澜,一把抓过早点往嘴里塞,含糊不清地道:“我没地方可去,又没有钱,你叫我去睡大马路啊?”

季礼哲毫不同情地嗤笑了一声,“你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你以为是谁造成的?”他一边抓起烧饼大嚼,一边问:“对了,你和小嫂子,真的非离婚不可吗?”

一听他提到若璃,程誉的心仿佛被人狠狠扯了一下,有种屈辱感。他极不自然地撇撇嘴,道:“是她提出要离婚的。”

“她提出要离婚,你就陪她离哦?!”季礼哲没好气地瞪他,“那你自已呢?你怎么想?”

“我没什么想法,要离就离咯。”他竭力使自己的口气听来满不在乎。

季礼哲瞪着他,心中实在很怄。没见过这么口是心非的男人!他叹息一声,“程誉,你不能老是这样。”

“我怎样?”程誉挑衅地抬起眼,正好,他也想知道。

“你明明很舍不得若璃,为什么不肯承认呢?程誉,你到底要别扭到什么时候?”季礼哲直视他的眼,“你爸死的时候,你也很后悔吧?后悔没有来得及跟他把一切都谈开来,后悔没来得及说一句你爱他。现在呢?你又预备重蹈覆辙了吗?你预备跟若璃比谁比较狠心,谁比较嘴硬,最后弄到离婚收场是不是?为什么对你越是在乎的人,你越要使斤全力把他们推远?”

程誉咬着牙怒瞪他,无法否认他的话令他有种被剥光了衣服般的狼狈。半晌迸出一句:“你别扯上我爸的事,他跟我们现在谈的话题没有任何关系。”

“哦?是吗?没有吗?你真的这么认为吗?”季礼哲步步紧逼。对程誉,他可是不想再客气了,这小子欠人把他骂醒!“程誉,程爸的死还不够让你了解到什么是‘追悔莫及’吗?他在世的时候,你为了气他,把所有的烂事都做绝了。故意考不上大学,故意和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交往,反正他想要你怎样,你就往反方向去做!结果呢?你有日子好过吗?你从中受益了吗?你没有!你差点玩死你自己!”的确,在程妈妈离开的那段时间,他亲眼看到当时的程誉有多颓废多糟糕。

程誉说不出话来。生平第一次被人这样骂,然而他却找不到一句理由来为自己反驳。

季礼哲见状,微微放缓了口气:“我知道你心里有苦,可是程誉,解决痛苦的办法不是让自己沉溺在痛苦里,那样你永远都出不来的。你爸已经死了七年了,你还要为了他装坏人装到什么时候?”

听了这话,程誉有些自嘲地咧开嘴,“或许我天生就是个烂人。”也许也正因为如此,若璃才想要跟他离婚。

“妈的。”这男人这么不可理喻吗?季礼哲忍不住小声咒了句,“如果你那么执意地想当烂人,谁都拦不住你。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伤害了若璃!你爸在的时候,你故意和那些女人纠缠不清,你心里难受你想发泄,我管不着,可是现在你爸已经死了七年了!你再这么疯下去,他在天上看得到吗?只有若璃会看到,也只有若璃会为你伤心!这样对待一个爱你的女人,你不觉得太过残忍了点?”

听到这儿,程誉的表情变了,他泛起了有些苦涩的笑,“她已经不爱我了。”他没有忘记在她提出离婚的那一刻,她脸上坚如磐石的表情。只要一想起那画面,他的心就羞辱地疼痛着。他一直以为她爱他比他爱她更多,他一直以为是她离不开他。可是那天,她竟然如此冷静地告诉他她想要分手!

她不再爱他了吗?是的,她不再爱他了!这项事实是他这辈子所受过的最大的屈辱,于是他口不择言地攻击她,并像个败俘似的从那令人卒息地家中逃了出来。

然而,直到此刻,他的心里也并没有好过一点,除了羞辱,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名的痛楚压力一直欺压着他,让他觉得胸口难受,呼吸困难。曾经数次在情海中沉浮,可这种强烈的感觉却是头一次,这是他的妻子带给他的吗?

他摇摇头,他不知道,更不想承认,长长吐出胸中一口闷气,他伸手到茶几上去拿咖啡,可不知怎的手指颤抖,咖啡打翻在地。

季礼哲无奈地翻翻白眼,感叹道:“失恋又失婚的男人哪,连行动也不灵光咯!”

都这时候了,他居然嘲笑他?程誉气冲脑门,吼道:“我没有失恋,更没有……好吧,就算我失婚了,我也没有失恋!我们之间的感情早就完了,我对她也已经没有感觉了!”他像是要说服他、但更像是说服自己地加重语气。

“是吗?为什幺找觉得你对她依然情深一往,甚至比当初更爱她、更离不开她?”季礼哲拿起另一杯咖啡啜饮,存心要气死他。

“你……”他怒极反而平静了下来,按着抽痛的额头哀叫:“拜托,有止痛药吗?我被你气得头都快炸开来了。”

想不到季礼哲却回他一句:“我怎么知道哪里有药?我又不是你老婆。”说着,竟然端起早点,移师到餐桌上去吃,丝毫不管他的死活。

“你从不头痛吗?”他在他身后大叫。

“我头疼的时候我老婆会帮我冰敷。”他回过头冲他坏笑,又道,“没药吃你就忍一忍嘛,又不会死。对了,你要我帮你办的事我已经搞定了,律师今天下午就会去跟若璃谈。”

“我知道了,你看着办吧。”他装着全然不感兴趣的样子挥了挥手。

季礼哲又问:“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等事情成了定局,再想反悔可就来不及了哦。”

“你烦不烦?我说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程誉气极地抓过身旁一个靠垫就冲季礼哲砸过去,后者敏捷地伸手接住,突然大叫:“咦?这是什么?”他手往靠垫里掏了掏,竟然掏出一个酒红丝绒的小盒子来。

而程誉的脸色墨时涨得通红,“还给我!”他扑上去抢夺。

季礼哲一面躲闪他探过来的魔手,一面用膝盖顶住他身子,一只手打开了盒子。“哇……好漂亮的珍珠耳环!”他惊叹,用手指将它捏了出来,放在程誉眼前摇啊摇,“这么漂亮,是送给我的吗?唔,我可没有耳洞。”

“该死的你!快还给我!”程誉吼得脸红脖子粗,奈何季礼哲在美国学过擒拿术,硬是以巧劲把他隔在三尺之外,让他近不了他的身。

“啊,还有!这是什么?”季礼哲又是一阵大惊小怪,“这还有一张小纸片!唔,让我看看上面都写了些什么……”

“季、礼、哲!!!”

季礼哲展开纸条,开始拿腔拿调地朗读:“亲爱的老婆,结婚七周年快乐,愿你水远美丽……这是你本来要送给若璃的?”这下他不得不收起了玩笑的表情,看向一脸怒容的程誉,疑惑的问道,“那你为什么不给她呢?如果你早点把这个送给她,说不定你们不至于——”

“她根本没有给我送她礼物的机会。”程誉冷声道,表情阴郁,“她想离婚,已经想了很久了。这一点我敢保证。”

“那你呢?”季礼哲锐利的眼直视着他。

“我?”程誉愕然。他从来没有想过离婚。

“你不是说自已对她已经完全没有感觉了吗?那为什么从来没有想过要跟她离婚?”他尖锐地一语戳破他的罩门,“承认吧程誉,你爱她比你所以为的更多。”

程誉愣住。

=奇=“小璃,我煮了虾子面,汤头很鲜,你好歹吃一点。”

=书=罗茜满头大汗地端着一碗而从厨房里出来,见若璃又坐在沙发上发愣,不禁皱起了眉头。

=网=若璃猛然回过神来,看见了罗茜,抱歉地泛起浅笑:“罗茜,我实在没有胃口,吃不下。”

“吃不下也得吃!”罗茜放下面碗,双手叉腰冲到她面前去教圳她,“小璃,你已经有多久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了?再这样下去,身子会垮掉的!程誉那个臭男人,值得你为他绝食自尽吗?”

“我真的吃不下。”听她提到程誉,若璃眼神一黯,连忙扯开话题:“罗茜,你回来了这么久,却一直留住这里照顾我,我真的很过意不去,我想,你应该多去外而走走,会会老同学什么的……”她的声音逐渐小下上,因为罗茜瞪着她的凶恶眼神简直像要把她吃掉。

“小璃你听着,在你和程誉的事没有解决之前,我哪儿也不会去。”罗茜一字一顿地正色道,“我一定要亲眼看着你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才算完。我了解你,小璃,你的心太软。只要程誉那个家伙回头来找你,好听的话说个一两句,你马上就会忘了他当初是怎么对你的,迫不及待地再回他的怀抱。这一点我比谁都清楚。”

“可是罗茜,我……”她本想说自已绝对不会回心转意,却被罗茜打断了话头:

“小璃,我要你记住,像程誉这种人渣,他去坐牢也好,去睡大马路也好,你都不能可怜他。否则,你会跟他一辈子纠缠不清的。”训话完毕,罗茜拍拍手,“好了,现在你把面吃完,之后我带你出去走走。相信以你的美貌,很快就会有男人为你着迷的。”

“罗茜,我——”她被她的强势命令堵得说不出话来,正在这个时候,门铃响了起来。

“啊!程誉来了!”罗茜尖叫着跳起来,跑去开门之前,又特意回头嘱咐她.“记住,无论他说什么,你都不能相信。”

若璃好笑地摇摇头.但心中却有如波涛汹涌,激动的情绪霎时淹没了她,真的是程誉回来了吗?这么多天不见,他还好吗?有没有瘦了?有没有再出去跟人打架?哦,程誉……她想念他,想念得几乎快要疯掉!

罗茜说对了,她是心软,不管程誉怎么对她,她就是没有办法放弃对他的爱恋!离开他的这些天,她觉得自已心痛得都要无法呼吸了……

“你是萧若璃小姐?”

中年男子刻板的声音响在她头顶,她蓦然抬头,发现来人并不是程誉,不由得失望地叹了口气。

那中年男子坐到她对面的沙发上,开始自我介绍:“你好,萧小姐,我是季礼哲先生的私人律师,他委托我代程誉先生处理——”

“受理离婚是吗?”罗茜蓦地插进来,“小璃你告诉他,你同意离婚,但是你要程誉名下的所有财产。”

“罗茜!”她阻止她的胡闹;却听得那男子道:“不,小姐你误会了,我不是来处理离婚的,我来只想办理一下财产的让渡权,程誉先生委托我将他名下的两千万遗产全部转到萧若璃小姐名下。”

“两千万?!”

片刻的静默后,罗茜率先叫出声来:“天哪,程誉那小子哪里来两千万这么多钱?他的遗产不是全给他败光了吗?”

而若璃吓得呆愣在原地,无法作出任何反应。

律师解释道:“据我所知,程先生从未使用过他的遗产,这两千万自他继承的那一天起,就一直好端端地躺在保险柜里,从没有任何人动过。”

“这、这太不可思议了!”罗茜结结巴巴地问道,“可是,程誉他一直有在做生意,而且一直在失败……他中了彩票?还是程氏突然良心发现决定分红给他?”

“这当中的细节我就不得而知了。我只负责把这两千万转给萧若璃小姐。”律师有些好笑地瞥了罗茜一眼,然后径自打开公文包,拿出一叠文件和一张支票,推到若璃面前:“萧小姐,你只要在这里、这里、还有这里签上你的名字,这两千万就归你了。”

“我……”若璃惊得瞠目结舌,完全无法消化眼前发生的一切,罗茜在一旁催促:“签啊,签啊小璃,签了这些钱就都是你的了!想想看,两千万耶,你会变成全市最有钱的女人!快签啊,别担心,这些都是程誉欠你的!”

最后一句话直直扣入她的脑海,提醒了她,她蓦然站起身来,大叫:“不!程誉没有欠我什么!这些钱我不能要!”叫完,就往门外冲去。

“小璃!小璃!”罗茜在她身后大叫。

“程誉,别再睡了,看是谁来了。”

季礼哲聒噪的声音在他耳边不停吵嚷,程誉在狭小沙发上翻了个身,咕哝了一句,继续大睡。

“程誉,快起来!”季礼哲的声音不放弃地继续扰人清梦,“你要是再不起来的话,待会可不要后悔哦,若璃来了。”

下一秒钟,程誉噌地坐起了身子,焦急地四处环望着:“若璃?她来了?她在哪儿?”

见状,季礼哲忍不住笑出声来,凋侃道:“还说你对她已经没感觉了,瞧你那副紧张的样子。”

程誉神志未清地敲了敲自己的头,张大眼,却只看到季礼哲可恶的笑脸。他顿时明白自己被耍了,不禁恼羞成怒地低叫:“你无不无聊啊,用这种法子吵人睡觉!”

“现在是大白天,你本来就不该睡觉,而且我没有骗你——”季礼哲突然移开自己高大的身子,“若璃真的来了。”

程誉蓦然瞠大了眼,门口站着的娇弱身影令他霎时失去了呼吸的能力。是她!若璃,她真的来了!

他无法平复自己内心受到的强烈震撼,面前站着的倩丽人儿真的是她吗?是那个让他伤透了心的女子?是那个夜夜人他梦中的倩影?一时之间,他无法作出任何反应,只感到鼻子一阵酸酸的,眼泪几乎要掉了出来。天啊,他多么恨她,又是多么想念她……

若璃缓缓地走进来,坐到他对面,望着他英俊却藏不住疲累的脸庞,眼眶不禁红了。在看见他的那一瞬间,她好想扑入他的怀中,紧紧的、用力地抱着他,再也不放开,然而,她已经没有这个权利了。

于是,她吸了吸鼻子,强迫自己用最平静的声音道:“程誉,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谈——”

“等一下。”季礼哲举高双手打断他们,“我去对面超市买个东西,去去就来,你们慢慢聊。”

他走后,程誉终于恢复了理智。他告诉自己,面前坐着的,是已经不再爱他、铁了心要和他离婚的妻子。于是,他板起脸,声音冷硬地道:“你来找找有什么事吗?”

他冷漠的表情令若璃一阵心酸,她只好呐呐地说:“程誉,我不能要那笔钱。那是你的。”

“你跟了我七年,也受了不少苦,于情于理我都该给你一些补偿。”他面无表情地道。

这话令若璃不悦地皱起了眉,道:“程誉,当初是我自愿嫁给你的!现在就算我们分开了,我也不能要你的钱!”

“分开”?这两个字如两根针细细扎入程誉的心坎里。如此绝情的话语,她竟能说得这么轻巧,又痛又怒之下,他气得口不择言:“那你就当是买彩票中到头奖。我这个惹人嫌的老公别的本事没有,就只能给你钱做为补偿了。怎么?你连这个也不屑要?”

“程誉!”她气愤地提高声音。程誉水远是程誉,他随口一句话就能把别人伤得体无完肤。“无论如何,我不会要你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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