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且不论鱼非心里到底多恨何必,刘焘又怎么记恨万玥与自己,何必拎着云蔚回到自己小屋,将人直接放在院中。
“今日起,日日挥剑三万。我取来给你的丹药,务必吃尽喝光!”何必板着脸道,云蔚一愣。
他咂巴下嘴:“丹药味道不太好”
“起码你得自保!”何必将云蔚的话堵死,伸手拉起弟子的手腕,扶着新拿出的青钢剑比划一个剑招。
基础的起手式,两人身子靠得很近,何必几乎是整个将云蔚揽在了怀中,云蔚还未开口,何必已用左手摸了摸他的头:“长高了?”
云蔚手上一僵,手中的剑差点掉落。
这么多年来,除了双亲,这还是第一个敢摸他头的人!
何必不止摸了云蔚的头顶,还顺手向下摸了几下,拍了拍对方肩膀,很是赞赏:“不错,想来日后你身子也不会瘦弱,为师必定让你吃好喝好,长得更好!”
云蔚嘴角一抖,千言万语到唇边,只作了一个“好”字。
方端料理好执法堂的事情后,沉吟两日,还是特地跑来找自己小师弟。
自从小师弟成丹,方端便察觉到对方变了。
旁人看了何必,仍觉得他是一副狂傲冰山脸。可自小带大何必的方端,总能察觉出几分不同来。
何必看到方端,脸上表情依旧并无变化,云蔚站在扶摇峰顶当日何必结丹的石头上,顶着凌冽寒风挥剑。
方端见着师徒二人,不由一乐。无论如何,师弟在他心中眼里,终究还是个孩子呀。
这么一个少年老成的孩子,板着脸一本正经教和他差不多大的人练剑,看起来很是喜感。
何必自结丹后,便撤去了扶摇峰顶的五行大阵,用他的说法便是要更好的感受天地之气,取大道精华。
故而此时,山顶飘着小雪,云蔚可怜兮兮地逆风挥剑。
见着方端,何必微微一点头,后退两步,示意云蔚看着自己。
飞扬的小雪将峰顶染成一片洁白,青松枝头,挂着冰凌。往日能见的飞鸟已不见踪迹,只有雪花无穷无尽一般,不断从天空中飘落。
云蔚看着何必,对方白衣上绣着流云纹路,衣襟边角隐约是竹叶。
“我自记事,便怀抱着剑。起手拔剑式更是练习了数年。我的剑道,便是从风雪之中感悟。”何必摸着手中的长剑,左手一抖,右手翻动,拔剑出鞘,长剑斜穿冷风,飞雪打着卷颤抖,一点雪花颤悠悠落在剑尖。
“一日复一日,直到我能劈风斩雪。”
“是,弟子懂,起手稳妥,便如筑楼。地基稳妥,万丈高楼才能稳妥。”云蔚笑道,斜手又是一剑,手势稳稳,剑尖上也落了一朵雪花。
何必点头,转身面向方端:“我先离开一下,你自练着。”
“是,谨遵师父教导。”云蔚点头,也不看何必方端,收剑,入鞘,再拔剑劈出。
何必方端两人离得远了,云蔚才慢慢加快手上动作。
一剑,又一剑,扶摇峰顶寒风凌冽,云蔚脱了身上虽是普通弟子制式,内里却是何必特地寻了能保暖的料子做的衣裳,露出劲瘦却充满力量的身子。
峰顶风雪更烈,雪花大片大片落下,云蔚闭上双眼,缓缓睁开,青金色的眼眸中,几分冷冽,几分隐藏的杀意。
他的右手腕上渐渐浮起几道斑驳影子,宛如鳞片的物事似要透体而出,最终只在表皮形成如鱼鳞般的血纹后,隐没了去。
“天道法则”
云蔚呢喃一句,反手劈出一剑,无形剑气由剑尖迸裂而出,青钢剑无声无息化为齑粉,从他摊开的手中散落,被风一吹,不留半点。
第20章 师父难为(十)()
何必跟着方端沿着山道走着,脚步轻盈。两兄弟都没说话,一路安静得很。
打破沉寂的,是一只自枝头跌落在雪地中的笨鸟。
那小东西一身黑白花,扑楞着翅膀,啾啾叫着,蹦跶半日,怎么也无法拍起翅膀飞起来。
方端见自己小师弟脚下顿了一步,眼前一晃,对方已到了鸟儿身前,伸手托起那不知是风冷冻僵了翅膀,还是饿昏头的小鸟。
“蠢。”何必嫌弃道,被拖在他掌中的鸟儿倒是乖觉,啾啾两声,抱成一团。
见此,方端不由舒心一笑。他心中大石也落了下来。
他怕呀,自感觉到小师弟心绪不灵后,方端也愁了起来。修炼结丹之时会遇到什么,每个修士不同,处理的方式便也不同。
修仙得道,说来容易做来难。凡人只觉修仙好,人人便是活神仙。但入了门的,方知其中艰难。
炼气筑基不难,不过是入门而已。但筑基九层到结丹,就是不少修士的一道门槛。无数修士早早便能引起入体,炼气筑基,但更多修士穷尽一生,也才堪堪摸到结丹而已。
结丹之后,更有前中后期,再是成婴、化神。通天大道诱人,可能走上成仙路的,自古到今,也不过数人。
逍遥派掌门文仲不知年岁几何,已是化神之能。但自方端有印象起,从自己入门六十载,一次都没见过掌门。掌门常年打坐养气,也不过是为了能参悟天道,堪破无处不在的天地法则,一举化神登仙。
自己的师尊范长子,以剑入道,游历多年,数度闭关,也不过元婴后期再无进阶。
方端自己七分天赋加更多努力,早早结丹保持了青春面容,见多了修真路上无数人的陨落,故而对小师弟在意万分。
他依稀记得自己当年结丹遇心魔,差一点就境界跌落,废了修仙之路,如今见小师弟做派有些不同,担忧得头发都掉了不少。
如今见师弟依旧心软,只是面上不显,方端松了口气,摸出一壶灵酒,冲着何必扔去。
将笨鸟放入怀中,何必反手接过师兄扔来的酒壶,拔开盖子,仰头喝了一口。
酒水碧绿,味道辛辣,一口入喉,顺着何必口腔往下,整个身子暖了起来。
“师兄这酒很是醇香。”何必小叹一声,低头看着手中酒壶。师兄方端长得粗狂,内心却很是细腻。自己从小被他养大,一应事物都是对方给自己料理。甚至自己脾气上来,都是师兄帮忙善后。
这样的师兄,一步走错,误了终生。好在今生自己阻了师兄与那人见面,再稍稍想点办法,应该能不让师兄再恋上那人了吧?
方端不知何必心中所想,放下心的同时,只为师弟着想。
何必是个什么脾气,没人比方端更清楚。毕竟从小养大,何必幼时一抬腿或皱眉,方端就知道对方是要换尿片还是要吃。虽然师弟越长越大脸俊俏的同时表情也越来越少,可方端就是知道师弟此时高兴还是不高兴,是发呆呢还是真的在想事情。
“师弟,师兄有一事要与你说。”方端斟酌道,何必慢慢饮下第二口酒,微微点头。
方端自己也拿出一壶酒来,仰头就是一口:“师弟要如何,师兄便是应你的。只希望师弟真有何想法,也要告诉师兄。你与万玥之事,不仅仅是你二人之事。如今炼器堂鱼非也牵扯进来,我自是不怕。可我总是担心你。自你结丹之后,你我二人还没真正好生彻谈一番。”
“师兄,我结丹之时,心魔缠体。”何必轻声道,惊得方端差点砸了手中酒壶。
“师兄且安心,若有万一,此时师弟怎会好端端站你身前?”何必冲方端笑一笑,笑容有些呆板。
方端咳了一声,舔舔嘴唇:“你看到了什么?”他一边问何必,一边使劲回想自个当初结丹时的遭遇,从脑海中勉强扒拉出些许片段。
心魔是修真之人历练冲阶不可避免的存在,也是修真之人能否顺利上阶的关键。多少人修真到最后庸庸碌碌,或者陨落,便是堪不破心魔。
方端的心魔来自于他幼年的经历。在被范长子收为徒弟之前。方端不过是一个乞儿。
因着有一把子力气,他懵懂之后,跟着人群混迹,勉强能吃个半饱。但底层乞儿永远是弱者,富贵者一句话都能随时要了他的性命。
方端无意中被卷入城乱,幼小的他被当成乱党,严刑拷打。当权者的昏庸,行刑者的恶毒,最后游走历练的范长子救下了方端,将奄奄一息的幼儿收做徒弟。
纵使方端之后走到哪一步,濒死之时的无力感如跗骨之蛆,萦绕心头,令他难以忘怀。更在他结丹之时作祟,逼得方端差点自残。
阻止他的是小小的何必,小小的孩童倔强地守着自己师兄,一遍又一遍念着清心法诀,唤醒方端仅存的理智。
何必微微眯起眼睛,抬手摸了摸怀中的蠢鸟,半是真半是假道:“我结丹之日,见了几扇门。”
“门?”
“对,我试了两次,每一道门后,便是不同的人生。我为师门尽忠,但我为师门而死。”何必隐瞒了一部分事实,继续道:“我换了一门,不再为师门而活,但最终还是躲不开他人攻讦。两次都见师兄活得很不开心,故而自清醒后,心中难以释怀。”
方端沉吟了一会,伸手拍拍自己师弟:“傻师弟,师兄我除了你和师父之外,哪里有记挂的人?莫不是心魔境中见着师兄不要你了,气得哭了鼻子?”
方端不过调笑,岂料何必扭头看着自己,一脸认真:“确实,我见着师兄不要我了,为了他人欲生欲死。最后却是将自己都折了进去,讨不了半分好。甚至还被人说你傻。”
方端哈哈大笑起来:“你师兄我长这模样,走哪都容易被人嫌弃,师弟不要被心魔骗了!”
“可师兄一等一的好人,又怎是一副皮囊掩得了?”何必轻叹一声。前两世,自己师兄粗野外表之下的细心又何尝不令人心动?只不过皮囊终究差了人一等,两相比较,女修会选何人自是分明。
方端笑得前俯后仰,末了,捂着肚子强行按捺住笑意。
不对啊,明明是他想开解小师弟,此刻怎听了一箩筐好话?纵是皮厚如他,都有些害羞了。
第21章 师父难为(十一)()
“师弟。”方端咳了一声,正色道:“你自小聪颖,你我虽是师兄弟,师兄见你如幼子。你待师兄如何,师兄心中清楚。你且放心,无论如何,师兄看重你更甚其他。”
何必默然,一口饮尽酒水:“师兄待我如珠如宝,我只望师兄大道早成,或能真正得一可心人,逍遥红尘。”
方端抬手揉揉师弟头顶:“师兄我可是要当个逍遥散人,可心人什么的,还是不要了!”
方端爽朗笑声传得远去,何必面上终是露出几分喜色来。待方端笑够,他一拍自己脑袋:“不好,又被师弟你带着绕弯了。本是师兄想要宽慰你,结果被你绕着走!来来来,你心中可还有些怨愤?师兄给你顶着,我们去那天女峰找万玥比斗一番可好?”
“不。”何必冷言拒绝:“我不喜欢打老女人。”说着足已气煞万玥的话,何必一脸正经:“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方端一脸茫然,何必抬手比了下范长子的洞府:“想必师父要出关了。我大闹执法堂,跟鱼非大打出手,炼器峰峰主怎的也要找师父聊一聊的。”
方端呵呵一声:“聊聊也是应该的,不怕,有师兄。”
何必轻轻一笑,怕?他倒是不怕,范长子从不忌讳弟子嚣张猖狂,只要弟子有用,他也乐得在后面捡漏不是?
何况——
何必微微眯起眼睛,倘若他没记错,再过些时日,便是五年一次的宗门大比了。前十弟子能得嘉奖,更能带人去秘境中寻找机缘。
若在以往,何必倒不会去争这一番机缘。他是剑修,又是变异冰灵根。心随意动,水化冰刃,心中有剑,人间水色湖泊,都可成为他的剑材。
如今多了一个云蔚,加之何必有心“正大光明”去找些东西,因此他是必要参加宗门大比,也要夺得头筹!
方端拍着何必谈了几句,话里话外无外乎关照何必不要想得偏颇了,顺带着话题又拐到刘焘鱼非万玥身上。
“说来,万玥就如此恨你我?果然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方端唏嘘道,抚掌:“不对啊,那刘焘又是如何?鱼非臭小子嫉妒你我是知道的,那个炼气弟子又是如何?”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为得美人一笑,又有什么事做不出?”何必高冷地翻了个白眼,继续对着方端一脸严肃:“所以师兄你如何遇到动心之人,一定要告诉师弟!”
方端几欲讨饶,师弟这心怎么就板正不了?一定是万玥的错!宗门大比定要打她们一顿!管你是男是女,坑人不成便要讨打!粗野蛮汉就是不讲道理!
两兄弟念叨结束,何必带着方端走回山顶。云蔚盘腿打坐,青钢剑横在膝头,周身五行真气绕体,缓缓被吸纳入丹田中。
方端眉头一动:“师弟,你的眼光很好。”
何必不语,抬手打出几块灵石,自己也盘膝坐下。凌冽真气透体而出,遇到云蔚之时,化为柔柔的水气,将人缓缓包裹起来。
方端不语,拿出自己的大刀,隔远了点,耍起刀来。
扶摇峰顶,何必冰灵气化水,汲取四周山脉中隐动的木灵气,二者相融合一被夹带着靠近云蔚。方端金刀翻飞,掌中带火,金火灵气联动,沿着脚下大地缓缓靠近席地而坐的云蔚,没入其体内。五行归一,天人合一。
范长子闭关出洞,身未动,心神一动,便见着扶摇峰顶五行循环,一人被包裹在灵气团中,隐约有突破之意。
神识探入,范长子看到自己耍刀的大弟子,盘膝而坐一改往日冰冷拒人之举的小徒弟,凝神看着两人护卫的那人。
一个正在引五行真气入体的,五灵根弟子。
许是能力所限,云蔚的炼气入体持续时间不长,范长子才看了不久,他便停止了进阶。
范长子收回神识,慢慢踱步走出洞府。纸鹤缓缓落下,停在范长子掌心。听了传音,须发皆白的范长子抚须沉吟了一会,传音给自己两个弟子。
云蔚睁开眼,便见含笑打量自己的师叔,还有自己身前闭眼打坐的师父。
适才他有所感悟,引起入体之时,只觉周身被略寒凉的真气包裹,令他从脊椎深处生起丝丝舒畅感,全身上下畅快得不行。纵使被人上下打量,也没影响到他的心情。此刻睁眼,便看到寒凉真气的来源,云蔚忍不住对着睁眼的何必就是一笑。
“师父。”
何必看着云蔚,脸上神色不变,径自站起身来,看着全身浮起灰白尘沫的云蔚:“师尊出关了。唤你也去相见一面。”
云蔚拍了拍身子,抖落一身灰尘,看得方端摇头不止,何必直接摸出自己的一套衣服扔了过去。
“先换上。”
“是——”云蔚刚接过衣服,便见着何必胸前冒出一只扁毛畜生,冲着自己啾啾两声。
云蔚脸色一变,可怜兮兮看着何必:“师父胸前是”
何必低头看一眼,很淡定地抓出鸟儿放在手心,稍稍一抖:“哦,一只笨鸟。”
何必抖手,想让这鸟儿飞走。此时风雪已停,云层之后,隐约露出几道金光。
岂料这黑白花鸟儿偎依在何必掌中,抱成一团抖起来,看得云蔚脸上更是哀怨。
“师父喜欢羽——鸟儿?”云蔚眼巴巴道,将手伸出去。何必眉头也不动,直接翻手,将笨鸟倒在云蔚掌中。
小鸟一落入云蔚掌心,便尖叫了一声,拍打着翅膀硬生生飞了起来。
飞起之后,鸟儿冲着何必啾啾两声,尾巴一翘,一团屎径直落下,若不是云蔚收手快,怕是要落在他掌中了。
方端瞠目结舌看着那蠢鸟飞走,回头看着一脸呆愣的师侄。何必眼珠动了两下,咳了一声。他伸手拍了拍云蔚。
“那鸟儿许是因为下雪冻僵了翅膀,跌落在地上。为师捡起来暖了一下。不要跟一个畜生计较。来。”
云蔚跟在何必身后,慢吞吞换衣,在何必方端都没注意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方才鸟儿飞走的方向,眼中金光一闪。
所以——他最讨厌一根肠子通到底随便拉屎的羽族了!
第22章 师父难为(十二)()
何必不知自己徒弟所想,一行三人到了范长子房前,何必停住脚步。
与何必的黑白小居不同,范长子洞府依山而建,玲珑花园连通着迂回长廊,雕花垂拱门隔了四进两出的大院子,下仆低级弟子往来纷拥,好不热闹。乍一看,就如人间富贵人家的大宅子,只红漆大门前未立两头石狮。
何必站在门前,大门敞开,远远见着他,院中众人都露出笑脸来。
突然间,何必似乎又看到上两辈子的事情。自己无数次走进大门,无数次站在那人身前。
睁开眼有意识起,他手中就有剑。能听懂话语时,他耳边便是那人说的要为门派和扶摇峰争光的话语。魔修狂妄压迫,断不了何必的傲骨。唯独范长子看垃圾一般的眼神,让何必难以忘怀。
一时间,何必心绪乱了起来,全身冰寒真气难以抑制地溢出。方端察觉不对,才要开口,云蔚已一把拉住何必的手腕,微微侧头,一脸关怀道:“师父。”
云蔚这一声唤得轻柔深情,尾音拖长,绵延几个调子,有种难以言语的古朴意境,方端全身一震,不由多看了云蔚两眼。
何必只觉一道惊雷劈入识海,镇住他内心翻涌的愤怒和不安。灵台清明之时,入眼的,是云蔚关切的脸庞。
手上,是对方的手。
何必低头看一眼脚下四散蔓延的薄冰,足尖一用力,冰碎雪消。他全身气势一敛,境界竟是高了一分。
方端这才缓下心,忍不住摇头:“师弟,往后还是要多打坐。你时不时走着路发个呆就开始顿悟,师兄有些担心啊。”
何必扯起嘴角笑了下,一抬脚,第二步落下之前,扭头看着抓着他手腕不放和云蔚。
对方回给何必一脸孺慕和些微紧张。
于是,范长子端坐在正厅椅子上,一手端着灵茶,一手掂着杯盖滤浮沫时,便看到自个牛高马大的方脸徒弟大步走进来行了个礼。
“师父!”
“嗯。”范长子沉稳淡定,稍稍抬起眼皮。他不看还好,一看之下有些吃惊,手上一抖,差点将茶颠了出来。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