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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穹-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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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胆!”

谢晴空见宕冥竟然对自己的警告置若罔闻,勃然大怒。左手一抖,“飕”的一声,电流已化作长鞭,向他没头没脑地砸了下来!

天娜大惊,却被力场里干瞪眼没办法,心急如焚。

宕冥不避不让,鼓起护体真气,生受了谢晴空一记鞭笞,把粗逾儿臂的电鞭震了个粉碎。残余的电能反激回去,谢晴空只觉左边半个身子一麻,膝盖发软,眼看就要跪倒在地。

不肯在宕冥面前出丑,谢晴空右掌疾拍地面,身体腾空而起,在空中运转内息,消除身上的麻痹感。如此一来,不仅不会堕了己方气势,反过来还可以居高临下俯视对方,更显威风。

然而,当宕冥抬头望来时,谢晴空那一点用来自我安慰的得意劲霎时灰飞烟灭。他人明明是站在地面上,给人的感觉却仿如立在崇山之颠,雄伟威武的体型,炯炯有神的眼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慑人气势。虽然她高高的飘浮在空中,心头却油然生出一种高山仰止的奇异感觉,令她倍感挫折和无奈。

虽然斗志全消,可谢晴空天生的倔犟劲使她不甘心就这么认输,还想再挣扎一下。宕冥看出了她的心思,嘴里轻轻吐出一个字:“唵!”

谢晴空脑中“嗡”的一响,连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没弄清楚,就觉得自己的身躯仿佛变成了一块沉重的岩石,不断地往下坠落、坠落、坠落……仿佛永无止尽,怎么也没办法停下来,心里无比的害怕。

不知过了多久,她觉得身体一震,心脏跟着咯噔一跳,忽然发现自己双脚已经踩到了实地。那一瞬间,她只觉欣喜若狂,内心一阵剧烈地翻滚,鼻子痒痒地,眼泪像断线的珍珠,叮叮咚咚地从眼眶里一颗颗涌出,滚下面颊。

没料到她会哭出来,宕冥睁大了眼睛,满面的惊愕。肚里准备好的一篇严厉训辞,被这股泪潮给冲得不知去向,傻乎乎地站在原地,张大嘴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什么气势都没了。

天娜见他手上搂着一个谢月,眼睛又还盯着人家的姐姐,张大嘴巴只差没流下口水的傻样,虽明知其中不涉暧昧,还是忍不住心头发酸。恼怒地用拳头把护罩砸得“嘭嘭”直响,终于唤来宕冥的注意。

“你管那疯女人去死!”终于被放出牢笼的天娜把满腔怨气集中在食指上,用力戳着宕冥的胸口,恨恨地说。“要知道,你才是我们的队长,拥有最终决策的权力。根本就可以不必去理会她的反对!而且,就算按她说的来民主表决,结果也是三票对一票,她作为绝对少数派,必须服从多数人的意愿!如果她仍然固持己见,拒不从命,为我们的安全和行动的隐密性着想,我建议你——”

收回食指,天娜脸色阴冷地比了个切脖子的手势。宕冥愣了一下,方才明白了她的意思,刹那间背脊掠过一道寒流,飞快地大摇其头。

天娜抬起双手,挟住他的脑袋,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不得不这么做。她已经把你给恨上了!如果任她离队而去,她可能会在背后暗算你,更有可能落入追兵之手,熬不住刑求而泄露我们的行踪。到了那个时候,不仅是你,连我和阿月,包括等待我们救援的明寐,队上所有的人生命都会有危险!”

宕冥对自己的生死看得并不重,可天娜最后提到的可能和危险却让他不得不慎重考虑。到了这时,一直以来缺乏身份自觉的他才隐隐意识到,队长的头衔并不只是一个抽象的称呼。队长的任务也不仅仅是走在整只队伍的前方、倾听每个人的抱怨、在队员发生争吵时打圆场……事实上,这些一直让他觉得麻烦和头痛的事务只是队长所有工作中不那么重要的、琐碎的部分。而那些真正重要的职责,单是目前天娜提示的这一项,就令他感到泰山压顶般的沉重压力。

“为了我们的安全,就一定要牺牲她吗?”宕冥思索着,脸上露出犹豫徘徊的神色。“你说的情况确实有可能发生,但是,那也只是可能而已。仅凭这种薄弱的理由,就要剥夺一个人的生存权利,我——”

“不要说做不到。”天娜抢在前头截住他的话,反问道:“还是说,你要拿我们四个人的性命去做赌博?”

“我不会拿人命做赌搏!”宕冥握紧拳头,眼中露出恼怒神色:“生命是珍贵的,一条人命并不比四条人命的份量更轻!”

“那和四十亿条人命相比呢?”天娜步步紧逼:“如果我们死了,此行的任务也就失败了,那后果是什么你应该很清楚!”

听到这话,宕冥反而冷静下来:“她既不愚蠢也不邪恶,四十亿生命的份量,我相信她和你我一样清楚。”放开拳头,他扭头向谢家姐妹看去,轻声说道:“我现在觉得问题并不像你说的那么严重。只要她还有一点良心,我就可以说服她。”

天娜看着他的表情,明白自己的挑拨已经失败,虽然本来就没抱太高的期望,但话说到这一步,她也不想轻易放弃,于是追问了一句:“如果你不能说服她呢?”

“那也用不着伤她性命。”宕冥脸上的自信微笑显示他已经跳出了思考的死角:“我可以把她打晕了背着走!”

天娜为之绝倒。

第五回 两人同行

 “Doppelganger”在德语中的意思是“两人同行”。

在心理学上,是指隐藏在每个人心灵中的另一个看不见的自我。从理论上讲,只有自己才能看见自己的二重身,不过这一半对于人的肉眼来说是无法捕捉到的,只有小猫小狗才能看见它的存在。二重身在物质界里不会留下任何映像,也不会投下影子,但它每时每刻都站在人的身后,监视着人的一举一动,并将自己的建议灌入人的脑中或渗透入人的心里,从而形成思想。之后,它会吸走原身的能量,甚至杀死原身,取而代之。

因此,能看到“二重身”的人,一定会遭受死亡的命运。

一声狂暴、响亮,满载着恐惧和惊怖的嚎叫声打断了明寐无梦的睡眠。那声嚎叫来得如此突然、而他的意识在黑暗中沉沦的那般深邃,以致于片刻间他根本无法明了到底是什么状况打断了他永无止尽的长眠。他迷惑又恼火地看着四周,试着要搞清楚自己身在何处,以及是什么东西压迫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躺在一片广阔、空无一物的虚空中。他的身体止不住地流汗,无边无际的热浪不停地渗进他的骨髓之中,几乎把血液煮沸。四周只有一种无边无际的奇特的蓝紫色,仿佛是污染严重的海洋。

这不是真的!

正当他打量身周环境的时候,他又听到了一声嚎叫,如同隆隆雷声,震撼了整个空间,叫人分不清来源。

就是这个声音打扰了他平静、祥和的睡眠。

明寐深吸一口气,抹抹脸。他醒来只这么一小会儿,已经满身大汗,高温和酷热仿佛在和他争夺氧气,削弱着身体的活动能力。

他试着想要在这一片虚无中站起来,却发现这毫无意义。因为这里没有天和地的区分,也不存在重力和方向。所以他只要展开身体,就算是站立了。可是这样一来,他身上被焚风炙灼的面积变得更大,感觉更加难受了。而且在视线范围内找不出一样可以提起他探索兴趣的事物,连他自己的影子都没有。既然没有活动的必要,为了减少受热面积,他重新蜷起身体,双手环抱脚踝,额头抵在膝盖上,姿态有如子宫中的婴儿。

这种姿势让他感觉好受了些,头脑虽然还有些混乱,但他强迫自己去思考、去回忆……

“这里是什么地方?”这是他首先想到的问题,接着脑子里又冒出一个更大更重要的疑问:“我的灵魂不是已经被那些饿鬼撕碎分食了吗?为什么我现在还有意识?难道……”

他微微抬起头,快速扫了四下一眼,隐有所悟:“……这就是幻境的本来面目吗?”

这样说来,那叫声——应该是幻境之主的声音!

“你终于藏不住了!”

明寐感觉到精神一振,重新展开身体。虽然他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逃过一劫,但既然他还没死,那战斗就还没有结束!

这种肾上腺素高速分泌的感觉让他无比亢奋,深怕敌人又藏起来玩阴的。他把所有的功力都凝聚在耳朵上,努力在灼热的焚风中捕捉每一丝声响。

“再叫一声!”他低声祈求,完全忘切了肉体的痛苦,全神贯注地编织起风的罗网。

然后,狂乱的嚎叫再一次扬起,驾着焚风传遍幻境。

“找到了!”蓄势待发的虎王一跃而起,矫健的身姿劈开迎面而来的强风,周遭的世界仿佛都随着他的活跃疯狂起来。流动的色彩汇聚成一团团形状诡异、滚着闪电的怪云在他脚底下奔窜,但是明寐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他的胸中充满了比闪电还要强烈的情感,一心一意奔向声音的来处。

他无比迫切地想要见到自己的对手。

从来没有人可以把他逼到那样的窘境,只差一点,他就彻底失败了!事实上,他相信如果不是对方在最后关头突然收手,他永远都不会再有机会醒来。

他想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对方放弃了唾手可得的胜利!如果对方是想藉此侮辱他,他会让那个家伙后悔到下一辈子去!

突然间,他眼前出现了一条山径,及踝的腥红血浆覆盖了他目所能及的所有地表。让他举步维艰,速度被迫慢了下来。

“该死的家伙,又开始来这手了!”明寐恨恨地诅咒。

一直跟在他身后的云朵越飘越近,又在这奇怪的地形上投下了更多诡异的阴影。一阵热风刮过,天空突然间下起了瓢泼大雨,那雨,也像血一样鲜红。明寐皱起眉头,正在思考这代表了什么意思,没有任何警告的,一道闪电从云朵间降下,劈向地面,炸得碎石和血浆四散飞舞。

“这不是真的!”

就在闪电落下的那一瞬间,明寐听到山顶上又扬起一声嚎叫。这次距离近了,他听得真切,那叫声中饱含着痛苦与绝望,就象一匹受伤的狼在陷阱中挣扎所发出的叫声。

明寐愣了一下,开始加劲往山顶冲去,一道道耀目、刺眼的光芒伴随霹雳声不断落下,却没有任何一道可以追上他的身影。一口气冲上陡峭、尖锐的峰顶后,却发现上面什么也没有,没有人、没有动物、没有植物、没有任何生命存在的痕迹,只有一个不停冒出浓稠血浆的深潭。

“他喵的!又给他跑了!”明寐恼怒地握起拳头,猛力捶向山壁,一下、两下、三下……突然间,那熟悉的嚎叫声从深潭底部爆发出来,在音波的推动下,血浆如同喷泉般飞上云层,不久化作鲜红的雨丝倾泻而下。

明寐吓了一跳,走到深潭边往下望了望,旧的血浆喷完后,底部现出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不断涌出新血,很快又把整个潭子灌满,溢出的血浆顺着山径流向四面八方。

仔细观察过血潭后,明寐回头望了望身后的那座三角形的峰顶石,再打量了一下山顶的环境,内心生出一个诡异的想法。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他奋力爬上峰顶石,立在最高处,四下一望,身体开始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一切。

“这不是真的!”他在口中喃喃念道。试着催运之前屡试屡败的“御空力”,这次竟然成功地飞了起来,但他的内心却殊无半分喜悦,顶着闪电和血雨的洗礼,一直快到飞入云层,他才顿住身形,低下头,战战兢兢地往地面望去。

“天哪!”伸手挡住眼睛,明寐发出绝望的呻吟。

在他的脚下,一张巨大的人脸正无神地呆望着天空。

脸型和五官,赫然同他一模一样。

“不,这不是真的!”两张一样的脸孔发出了同样的声音。

恐惧之下,明寐聚集起所有的力量,全身上下腾起漆黑如墨的的黑日真火,如天外陨星,拖着长长火尾,刹那之间划破天空,高速轰落。地面上的巨脸,也从口中喷出直径粗逾十丈的血柱,挟音波之威迎上。

两股过于强大的能量,在空中猛烈对撞,巨声震惊百里,迸发的冲击波把整个虚空幻境扭曲变形,血光墨焰充斥每一个角落……

一道红黑交缠的巨大光柱,自环绕亚的斯亚贝巴市的山脉最高峰上腾起,直插云天,经久不灭,引得万众瞩目。

市内某座建筑的屋檐下,刚刚吃饱肚子的“寡妇蛛”贝拉依内希舔了舔手指,望着光柱妖娆的一笑:“时间算得可真准。我可爱的小老虎,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郡守府里,马可西亚斯&;#8226;雷蒙盖顿大候爵打开窗户,看着外面,脸色阴沉的吐出两个字:“废物!”

通向拉利贝拉的公路上,一辆小车停了下来,司机探头出来向后望了望,很快又缩了回去,对车上的三名乘客说了一句话:“我们不能再失败了。”

在拉利贝拉山脚下,宕冥对着南方天空出了会神,突然喜笑颜开,一把举起谢晴空的身体,担在肩头上,再牵起谢月的小手,回头冲天娜招呼一声,甩开长腿冲了出去,把个郡主殿下气得牙痒痒。故意在原地停留了一小会儿,见宕冥仍然头也不回地向前冲,知道白费心机,恨恨地跺跺脚,加快速度追了上去。

就这样,宕冥肩扛手牵带尾缀,率领三位佳人往亚的斯亚贝巴市方向折回。

本来,他们可以不碰到任何麻烦,一帆风顺地去到自己想去的地方。但是……

宕冥出于好心收起的温蒂歌的心脏,在一行人与追兵擦肩而过的瞬间,出卖了他们的行踪。

奉命追捕宕冥等人的四名杀手乘坐的小车在拥挤、充满着阳光的公路上缓缓移动。除了坐在最后排的黑袍男子以外,每个人的表情多少透着几分焦灼,目光集中在那些挡道的车辆尾部。恨不得把所有司机的屁股全部踢烂——当然,他们自己的司机除外。

“实在是太慢了!”坐在司机旁边助手席上的毛男终于忍耐不住,猛地推开车门准备跳下地去。“你们跟着这些乌龟慢慢爬吧!老子要先走一步了。”

“外面太阳很大,而且没有空调。”司机不紧不慢地说道。

毛男的动作顿住,一股热浪从他打开的车门缝隙中涌入,扑在脸上,两只眼睛立刻觉得一阵干涩,仿佛所有水分都被掠走了一样。

“该死的!”毛男赶紧关上车门,嘴里不甘不愿的诅咒。“为什么我们不能坐飞行工具前往那座拉屎山!”

司机耸耸肩,没有回话。接口的是后排的一名男子,他摩擦着自己的剪刀手,口桀口桀怪笑着说:“我想,是因为没有那种飞行工具可以负担你的体重吧。我很好奇,你和你老婆做爱做的事的时候,是谁负责在上面主攻?”

毛男闻言大怒,身上雪白的长毛飘飘欲动。但赶在他发飙之前,坐在剪刀手身旁的矮个子壮汉已经一个无影肘捣在丫的软肘上。这一下不但又快又准又狠,还不露半点痕迹。剪刀手虽然说话时已经有了提防,还是被这一肘捣了个正着,刀削般的瘦长身体像虾米一样弓起,眼泪鼻涕流了一把,却连半个屁都不敢放。因为他引以为豪的剪刀手,必须仰赖身边这位的保养,否则很快就会烂掉。

毛男见此,大为满意,也不再搞怒发冲冠的把戏,开始安心享受空调营造的清凉。剪刀手嘴上没占到便宜,还吃了个大亏,心有不甘,可又不敢对身边的矮人发难,只好去向坐在最后排的同伴寻求共鸣。

“真不知道带上这家伙是干嘛的!白长一副大块头,却娇气的跟娘们一样,沾不得一丝暑气。待会儿追上敌人,他要是不肯下车,难道我们还得请敌人上车来跟他打?”

坐在最后排的黑袍男子,只是静静听着剪刀手的抱怨,既不赞同,也不反对,甚至连点头摇头的动作都没有,就像是一个没有生命的立体投影。

剪刀手唠叨了一阵,见对方全无反应,自觉没趣,悻悻的回过头,一眼看见毛男身上的白毛又飘了起来,连忙反射性地护住腰眼,忿忿的大叫:“死毛球,你太没肚量了!长那么大个的肚子,里面装得全是——”没等他把最后令人作呕的字眼说出来,矮人的一记漂亮下勾拳帮他闭上了喋喋不休的嘴巴,低吼道:“收声,这次他不是在针对你!”

听到这句话,剪刀手立刻把头低下来,用两只手掌靠近腕部的位置夹住下巴,左右晃晃,口齿不清地问道:“那他在针对谁?”

“温蒂歌,”毛男欢喜的声音从前座飘来,“她就在这附近,她正在向我靠近。”

剪刀手的动作停了下来,怀疑地问道:“你确定?”

毛男不悦地回答:“你没见到我身上的毛都在往同一个方向飘吗?”

“我看见了。”剪刀手喃喃地答道。和身边的矮人相互对视,无言地交流着意见,他们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想法——如果温蒂歌还活着,绝对不会只有毛男一个人能够感应到她在接近。

“我们的客人似乎等得不耐烦,主动找上门来了。”

从喉咙深出挤出嘶嘶的笑声,剪刀手又开始磨擦他的手指,黑瞳泛起一层嗜血的光芒,映射在雪亮的刀刃上,摇曳出病态的颠狂和痴迷。

矮人无言地解开用来保养武器的皮套,粗大的手指爱抚般滑冰冷的金属表面;后排的黑袍男子虽然没有明显的动作,但两点碧莹莹的寒光,开始在幽深的兜帽阴影下闪动。

一股肃杀的寒意,在封闭的车厢中弥漫开来。连最不怕冻的毛男,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还离着多远?”司机突然发问,他的左手已经滑下方向盘,握住了一个橙黄色的拉阀。

毛男仍然没有查觉到同伴们的紧张情绪,摸着胸口飘荡的长毛,老老实实地吐出一个个数字:“还有三百米……二百五十米……二百米……一百米……”

他一边报数,一边极目张望,却始终没有看见记忆中那道熟悉的倩影,鼻子几乎贴到了车前窗上。

“五十米、三十米……见鬼,她人究竟在哪儿?”

毛男频频低头检视身上的长毛,随着距离的不断缩短,原本指向正前方的毛发一根根飘向身体左侧,可顺着毛发所指的方向看去,只有一辆长途客车从对面驶来。

“她不可能去坐长途客车吧?”毛男困惑地揪着胸口的长毛。

听到他这句话,司机猛一打方向盘,小车导弹般冲过隔离带,朝那辆长途客车狠狠地撞了上去。

轰——

耀眼的闪光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声升腾而起,猛烈的气浪将四周有形的物体全部像垃圾一样扫离了公路。

第六回 尸爆

 公路上浓烟滚滚,火光冲天。被毛男一行人的小车撞上的大客车变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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