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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李晨这回还真就不是吓唬柯岩的，毕竟时间都过去一周还多了，死的人越来越多，再把时间浪费在没有用的事上，真就是作死了。
“你确定吗？”柯岩回望着李晨，迟疑的开口。
“确定什么？”李晨针锋相对的恢复。
“确定这个案子跟那些……”柯岩实在不想总是把命案挂在嘴边了，反正李晨也肯定是明白的，干脆就一语带过了。
“跟那些……有关系吗？”
“柯岩，我说你是真无聊吗？还是你的脑子被你们所谓的条例给腐蚀的生锈了，事情是需要变通的好吗？”
拳头攥的久了，手心里都是汗，李晨好一顿吹气，才不觉得黏腻的难受了。
“我现在跟你保证，一点用都没有，我又不是上帝，说的就是对的，否则我还用的着在这伤脑筋吗？我只能说这是我的分析，至于结论，就在那边现场呢，你想不想去看，随便你了。”
李晨说完就冲着柯岩摊了摊手，一副等你做决定的表情。
98。第98章 尸体碎屑（）
“你这是逼我犯错误，逼我犯错误还连个台阶都不给，就没见过你这样的人。”
看李晨这幅吃定自己的模样，柯岩就恨不得一个勾拳过去，直接撂倒。
“还不快走，可没有多余的警力准备担架抬你们过去。”柯岩恨恨的说道。
“乌鸦。”李晨嘀咕了一句，就站起来去帮王磊推轮椅。
“别，你是重病号，我自己可以了。”王磊可是记得李晨的伤比自己的严重的多。
“你能自己来？那太好了，自己小心点，千万别跟不上，再走丢了。”
李晨说完就跟在柯岩后面出门了，只留下王磊一个人在没有什么风的憋闷环境中一阵凌乱。
“头，你可算是来了，我……”小李一见到柯岩就差点哭了，正打算开口诉苦就看到了后面紧跟着的李晨和王磊。
小李好歹也是一名警察，在柯岩面前服软没什么，可要是在群众面前认怂，那可就不行了。
所以小李赶紧站好，还特意端正了表情，一脸公事公办的态度等待柯岩的询问。
“现场怎么样？现在是什么情况？”柯岩根本不给小李啰嗦的机会，直接就切入主题。
小李虽然好奇李晨和王磊怎么也过来了，但是柯岩没解释，自己也就不方便问了，反正听头的就对了。
“死者韩杰是医院的副主任医师，是内科主治大夫。”
小李先简单介绍了一下死者的身份，然后就直接切入正题。
“现场的情况很血腥，死者是被分尸而亡，法医正在检查，初步结论是被切割器官而死。”
“犯罪嫌疑人都被控制起来了吗？”
“已经控制起来了，就在旁边的杂物间暂时拘押，头儿随时可以去审讯。”
“把鞋套换上，跟我去现场。”柯岩终于分了半个眼神给李晨和王磊。
现场远比小李描述的要恶心恐怖一百倍，韩杰的尸体已经没有办法拼合在一起了。
休息室一共十平左右的大小，其中杂物堆积了两平还要多一点，一共剩下不足八平的空间。
韩杰的尸体碎屑几乎平均分布在这不足八平的空间里，连墙上喷的都是血，最高处的血点都达到了将近两米。
“柯队长，麻烦你们现在门口这里等一下，等我们提取完标本你们再进来，里面的空地没有鞋子这么大，你们进来一定会破坏现场。”
法医对现场已经很不满意了，嫌疑人在里面穿梭了好多圈，小李又进来看了一圈，很多重要的标本都已经被破坏掉，无法成功提取了。
“怎么样？目前什么进展了？”柯岩对专业人士一向是尊敬的，毕竟你得结论就是要依靠人家给出的数据。
“没有进展，检查完我会写报告的，想知道什么，直接看报告。”
法医很不耐烦的转身回去继续工作了，留下柯岩很无奈的看着背影挥拳头。
李晨也顾不上调侃柯岩了，只忙着仔仔细细的打量休息室。
休息室四四方方，门板已经整个卸掉了，除了堆放杂物的一处，别的地方视线还是可以看到的。
还真不怪法医不让进去，里面碎屑和碎屑之间的空白处绝对不超过十厘米。
也许是当时场面太过吓人，嫌疑人或者是那个院长在里面来回的追赶或者躲闪，反正地面上零星的分布着很多个血脚印。
李晨仔细的分辨了一下，有大概35——36码的运动鞋的，还有一个略微大一点点的，看起来应该是胶底的皮鞋留下的。
另外还有四五个不同图案的男鞋留下的杂乱无章的脚印。
说是碎屑而不是说尸体，真是没有办法的事，因为韩杰除了尸体被分成了二三十块，零星的散落在房间的各个角落。
就连肠子，还有肾脏，肝脏，脾胃，眼珠子，心脏，都被取了出来，每一样都分开摆放着，就像在弄一个人体器官展览。
“呕……”王磊强撑了半天，终于还是撑不住了，赶紧转动轱辘，到墙角大吐特吐去了。
“李晨，我真怀疑你是不是个变态杀人狂，这种现场，我都觉得难受，你居然没事？”
柯岩一脸揣测的看着李晨，实在对李晨的过往无比好奇起来。
“用不着套哥的话，哥也恶心，只是没吃早饭，胃里空，吐不出来。”
李晨这话半真半假，恶心肯定是恶心的，但是要真说有多接受不了，那到真不至于。
李晨一直认为人从出生开始，就在走向死亡，没有人能够例外，所区别的不过是时间长短，和死亡的方式不同而已。
既然只是存在的意识形态不同，就不值得大惊小怪，一惊一乍的了。
“这里暂时不需要我们，走吧，去跟嫌疑人聊聊吧。”柯岩不认为对于现场而言，自己会比法医更重要。
既然专业人士在里面忙活，自己还不如去处理其他重要的事，还能更好的节约时间，柯岩可是一直信奉统筹时间学。
“走吧。”李晨走到小李身边，特意要了瓶矿泉水给王磊。
“漱漱嘴吧，换个心情，别想刚才的画面，过一会就能好了。”
栓子一家现在已经完全吓傻了，为了防止串供，特意把栓子大哥大嫂，二哥，还有栓子，栓子媳妇关在一起。
至于三哥三嫂和四姐，就单独关押，还特别派了两名警察守着，不允许他们进行任何交谈。
所以直到现在，不仅警方迷糊，连栓子大哥他们那一个房间里的人，也都还迷糊着，就知道自己家人逮住了院长和韩杰，结果韩杰还死了。
杀人偿命这是天经地义的道理，更何况医患关系这么敏感的时期。
栓子一家只是想来讨个说法，虽然之前闹得凶，但是真是没有想过杀人，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心里一家完全没有主意了。
再加上栓子媳妇的精神已经错乱了，闹累了，到是不至于再往外冲了，可是一直絮絮叨叨的念叨着找韩杰，救球球，弄得大家的心情更是烦躁到了顶点。
99。第99章 张思聪（）
栓子的三哥三嫂还有四姐也都被吓坏了，三哥还勉强能支撑，两个女人都达到崩溃的边缘了。
“头，你可算来了，现在要提审吗？”守在门口的小警察，一见到柯岩就搓着手迎了上来，一副典型的盼望已久的表情。
一个两个全是这样，遇到事就盼望自己来，柯岩是真的有点无语了，可是谁让自己才是造成这种结果的罪魁祸首呢。
想通了这点，就只能强按下心塞，解决眼前的问题再说。
“嫌犯现在怎么样？没有让他们串供吧？”
“没有，头放心吧，一点交流的机会都没有给他们，那个男的还行，两个女的都吓坏了，有一个小便都失禁了。”
小警察说着还禁了禁鼻子，一脸嫌弃的模样。
“小便失禁的是谁？”柯岩不明白小警察怎么说话不说重点呢。
“是他们家那个老四。”小警察想了一下才肯定的回答。
“把她先带出来吧，看好了其余的人，别出纰漏了。”柯岩说完就带着李晨和王磊走向旁边临时准备的审讯室。
“是，头，马上带到。”小警察只来得及对着柯岩的背影喊道。
“头，你来了。”临时审讯室外也站了一个小警察。
“是这里吧？我一会儿要开始挨个询问，你守好了门，没有大事，别让人进来打扰。”
柯岩可不想自己问事情的时候，还有人跟走城门似的。
“头，那个院长还在里面，是要先审讯他吗？如果不是的话，我先把他带出去。”
这个小警察机灵很多，很上道的先想到了问题。
“靠，把他给忘了，那就先询问他吧，一会儿那个老四带过来了，先安排她等一会儿。”
柯岩都开始在心里激烈检讨了，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院长给忘了呢，看来最近真是太累了，脑袋都不好好工作了。
柯岩抬起手，使劲的搓了搓脸，可算是清醒了一些。
又使劲睁了睁眼睛，这才打算推门。
还不等柯岩的手碰到门板，小警察就抢先一步推开了门。
柯岩看来他一眼，也没多说话，直接走了进去。
屋内一个五十多岁，头发花白，脸部线条有些发横的男人正坐在凳子上打着哆嗦，见到有人进来，连忙站了起来。
李晨一向相信相由心生，这可不是迷信。
你想啊，要是一个人天天生气，拉着多老长的一张脸，慢慢的，脸部线条肯定也是跟着往下长的，这是定律，一看一个准。
一打眼看到这个半秃顶院长，李晨就撇了撇嘴。
本来还不清楚是医生无良，还是患者诬赖，这是到是有了个基本的判断。
“张院长，这是我们柯队长，有话要问你，你老实点，有什么都一五一十的说，要不就告你做假证，关你几天再说。”
对付这种老油田，小警察可是有一套的，先给个下马威，也好给柯岩的询问创造个好的开端。
“是是，一定好好回答，一定什么都说。”其实张院长根本没有必要这么点头哈腰，作为被害人，甚至可以请律师来了再回答问题。
可是张院长真是被吓惨了，根本顾不上自己的那点小心思了，只想先保住自己的命再说，不然跟韩杰一样不明不白的惨死，就什么都没有了。
“坐吧，我们现在就开始。”柯岩随意的指了指旁边的凳子。
“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在这家医院担任什么职务？”
“我叫张思聪，今年53岁，是这家医院的行政院长。”
“死者是什么人？你对死者熟悉吗？”
“死者是我们医院的副主任医师，叫韩杰。”
提起韩杰，张思聪猛地打了个冷颤，连嘴唇都开始哆嗦起来。
“栓子一家提到的死者球球，是怎么回事？说详细点。”
柯岩没有选择先询问韩杰的死，而是决定从球球的事情入手，摸清脉络。
“那个，那个纯属意外的，院方已经解释过了，但是家属情绪激动，完全不相信，当然了，丧子之痛，人之常情，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张思聪眼皮耷拉着，不肯跟柯岩的眼神交接，手也不自觉的搓着椅子扶手。
“张思聪，你要是继续这么自作聪明，我有多是办法让栓子他们继续纠缠你，既然只是误会，你解释开就行了，也不需要警方保护你的安全了。”
柯岩说着就要起身离开，一副你没事，我正好下班的痞子样。
“别，别别，柯队长，柯领导，你们千万得保护我啊，他们家不是人，是鬼。”
张思聪急的手舞足蹈的拦着柯岩，生怕柯岩一生气，真的就不管自己了。
“不是我不想管你，是你根本不跟我说实话，对于不信任我的人，我为什么要费心去保护？”
听说栓子家人是鬼，柯岩心里一抽抽，手指都跟着抖了两下，但是面上却是平静如初，看不出一点波动。
“好吧，我说，我都说，但是，柯队长，他们是凶手，是杀人犯，你得把他们都关起来，关无期，不能让他们出来。”
张思聪咬咬牙下了狠心，反正也算不上什么大事，自己也没必要死扛着不说，但是在说之前，肯定是要讨一张护身符的。
“张院长，我想你还是没有搞清楚状况，你肯说是最好的，警方会负责保护你的安全，至于栓子一家是不是凶手，警方会侦查，不是你或者我，可以判断的，当然，你的话会作为证词，以供警方参考的。”
柯岩可不会跟张思聪这种人讨价还价，当警局是菜市场吗？
“柯队长，你不把他们关起来，我怎么能安全呢，他们是杀人凶手啊，这是明摆着的事，你这不是有袒护凶手的嫌疑吗？”
张思聪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希望可以达成自己的目的。
见张思聪一脸期盼的看着自己，柯岩差点忍不住大笑出声，还真是把自己当成枪用了，这么弱智的招数都使的出来，能做到院长的位置上，也真是不容易了。
100。第100章 没来得及（）
见柯岩不回答，还看着自己一脸嘲讽的笑，张思聪不淡定了。
“柯队长，怎么样，你倒是说句话啊。”
“呵呵。”柯岩鄙夷的看着张思聪。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以为把他们关起来，你就安全了？先别说他们是不是凶手，就算是，也有几个人当时并不在场，你以为你能做到把他们都指认为凶手吗？”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呐？”
张思聪知道柯岩说的是真的，就因为清醒的知道，才更绝望，简直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长时间。
“别说我不帮你，你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知道什么说什么，我不是吓唬你，没有警方保护，你十一点安全性都没有。”
柯岩说完就随意的坐下，一副随便你怎么选择，我其实很无所谓的样子。
张思聪蹲在地上，狠狠抽了抽鼻子，浑浊的眼珠子不停的转了好一会，才打定了主意。
“好，我说，没什么不能说的，但是你说话要算数，一定要尽全力保护我。”
张思聪猛地站了起来，期待的看着柯岩。
“没问题，你可以相信我，我柯岩的名字，在a市，就是个保证。”
柯岩对自己的信用是绝对的自信，只有自己不答应的，还没有自己答应过没做到的。
“好吧，我相信你。”其实张思聪之前并没听过柯岩的名字，自然不知道他说话信誉度如何，但是现在也只能选择以信任来博取柯岩的帮助了。
柯岩可没精神头陪张思聪磨牙，干脆一言不发的看着张思聪表演，如果他敢接着说废话，柯岩不保证自己不会直接放弃他。
医院有监控，球球的事发生在医院，知道的人肯定不在少数，本来就不是非要问张思聪不可。
自己手里有多少筹码，张思聪也是清楚的，尤其不了解柯岩对办案的态度，就连韩杰的死，自己这个目击证人都未必很重要。
“球球是今天凌晨送到医院的，当时是出了车祸，送到医院的时候，值班大夫一看就发现内脏可能有损伤，赶紧给韩杰大夫打了电话。”
见张思聪开始叙述球球的死因了，柯岩也打起了精神，坐直了身子认真倾听起来。
“韩杰大夫虽然还只是副主任医师，却是我们医院内科方面首屈一指的大拿了，所以这么安排，是足够重视的。”
怕柯岩以为韩杰的职称不高，这样处置是医院方故意疏忽，张思聪连忙解释道。
“你别避重就轻，我想没有哪个病人会以为副主任医师不能治病的，栓子他们家更不可能奢望到想让院长亲自过来。”
柯岩虽然是公务人员，可是并非不了解人情冷暖，普通老百姓治个病，恨不得对着医生点头哈腰，哪还会因为队长只是副主任医师来闹。
“好好，柯队长理解就好，理解就好。”张思聪抬起袖子蹭了蹭额头不断渗出的汗。
“韩杰医生的住处离医院很近，又听说是急诊，所以接到电话后，不到一个小时就赶到医院了。”
对于这一点，柯岩是相信的，毕竟医院都是有记录可查的，张思聪必然不会就这种一目了然的事情说谎。
见柯岩没有表示异议，也没有在此询问的意思，张思聪就结束了停顿，继续说了下去。
“后来，韩杰医生打算给球球动手术的时候，球球就遗憾的死亡了，哎，当时手术室都已经准备好了。”
说到这，张思聪还擦了擦眼角，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只是这样？”柯岩嘲讽的笑着看向张思聪。
“真的只是这样，医院有监控，警方随时可以调看，而且这么多医生护士，我也没有办法都封口不是。”
张思聪一脸无奈加委屈的辩解着。
“好吧，这件事先说到这，现在说说韩杰的死吧，务必说详细一些，不能带有你猜测的事情，只能是实事求是的叙述。”
柯岩熟知目击者叙述的时候，最爱加入主观的推断进去，这样肯定会直接影响警方的判断，有时候甚至会把侦破直接引导向错误的方向。
“好，好好，一定照实了说，照实了说。”张思聪有些发冷的抽了抽鼻子。
“柯队长，能给我支烟吗？我害怕，实在是害怕。”
“不是都说医生不抽烟吗？”柯岩虽然嘲讽了张思聪，但是还是抽出了一根烟递了过去。
“谢谢，谢谢柯队长。”张思聪就着柯岩点着的火点着了烟，猛吸了两口才放松了一些。
“你还别说，以前我真是不吸烟的，这玩意伤身，多抽不好，可是今天，哎。”张思聪又抽了抽鼻子。
“今天已经顾不上伤不伤身的了，能活着就已经是万幸了。”
“行了，说说吧，只要你配合警方的工作，警方一定会保证你的安全。”
为了尽快听到实情，柯岩不得不再次保证道。
“好，我就相信柯队长了，哎，韩杰死的太惨了。”张思聪哆哆嗦嗦的拉开了话匣子。
“当时，球球没来得及推进手术室就死了，韩杰作为主治医生，立刻叫来球球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