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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学艺路上（）
学艺路上2004年12月
今年十月你就6岁了，时间真的过得好快啊。
你学钢琴不知不觉已经有一年时间了。最初你是在幼儿园学，假期回荣昌就跟着外公同学的儿子高老师学习，高老师夸赞你很有天分的。妈妈不期望你长大后在钢琴上有什么成就，不企盼你成为像朗朗一样的世界钢琴演奏家，因为我不想扼杀你无忧无虑的童年。我送你去学习是因为你自己从小对音乐感兴趣，我便想培养你的音乐素养。因为音乐可以陶冶人的情操，提高人的素质。学钢琴本是幼儿园里所有乐器里面费用最贵的，每月要300元。可我想：趁我现在还有这个能力，就让你多接触这些吧。妈妈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别说学钢琴，连幼儿园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甚至有时候上学的学费都要欠着。外婆说，有一次妈妈要交2元的学费，外婆家里没有，只好去给别人借钱。走进那家有钱的人家，女主人正在洗衣服。外婆说明来意，那阿姨说：“好，等我洗完衣服再给你。”外婆站在旁边等了很久，尴尬极了。后来看看那堆仿佛永远洗不完的衣服，外婆悄无声息地走了。每次说到这里，生性高傲的外婆总是感慨许久。现在对你说这些，你可能根本无法理解。妈妈只是希望你珍惜这些机会，认真努力地学习。
有一天，你学完钢琴回来，在和我不经意地交流中说道：“妈妈，张老师总是将脚放到钢琴上面剪脚指甲，我觉得好脏啊。”
我仔细地询问你得知：张老师在小朋友练琴的过程中，经常把脚放在钢琴上面剪指甲，有时还毫不在意地抠鼻子，对弹得不好的小朋友经常大骂。听了这些，我吃了一惊，萌生了退学的想法（幼儿园里只有她一个人教钢琴）。一个人在日常的生活中如果这样不拘小节尚属不雅，何况一个音乐老师？而且还是教这么高雅钢琴的女老师？老师为人师表之身却不注重文明行为，如何将美好的感悟及音乐的灵魂传递给你们？又如何在你们心中引起美的共鸣？后来不久，你就退出了幼儿园的钢琴学习。这件事对你有很大的影响，你再也不想去学钢琴了。
妈妈不想勉强你。
以后，你又相继学习了跳舞以及珠心算。跳舞你还学得有模有样的，在一次比赛中获过奖，得到了专门学过伦巴舞的老师的首肯。珠心算学得就差强人意了，老师布置的作业你大多时候都没有完成，而且从来不去主动练习。妈妈在家的时候可以督促你，你便仿佛是在完成妈妈交给的任务一样敷衍了事。妈妈如果值班不回家，或者下班很晚，你便偷懒早早上床睡觉了。
我觉得自己的教育方式上是否在哪里出了问题。
反省这一年，让你学了这么多，一方面迫于社会竞争压力的趋势，不想让你输在起跑线上；另一方面也有部分虚荣心在里面，总希望你能弥补妈妈以前的遗憾，将所有我们没机会学到的东西都学会，其实这也蛮自私的。以后我想再也不会强迫你学什么了。
你从小喜欢汽车，我就多给你买几本汽车书吧。哪怕你以后成为一个普通的汽车推销员，我也希望你成为一个最懂汽车结构、保养、维修等知识的全方位的推销员，成为一个最棒的自己。这也很好啊，健健康康的，实实在在的，凭自己的能力养活自己。
现在这个社会竞争非常激烈，我多么希望你能多掌握一门生存的技能，以后在同等条件下才会立于不败之地。但这有违天性的学习又使我不忍心强加于你，我应该怎样让你自愿对这些有兴趣地学？因喜爱而学？在你成长的道路上，妈妈同样在探索、在学习，我会和你一起共同进步的。
今年九月一日，我们去为你报名上学。没曾想你的生日是十月二十五日，离报名规定的八月三十一日相差一个多月，所以还不能读一年级，只能再读一年学前班。你上一个学前班是在幼儿园里上的，为了避免你的重复、厌烦，同时也为了让你能在明年与一年级很好地衔接，第二个学前班就为你选择到红牌楼小学入读。
加油，儿子！
对了，差点忘记了，今年妈妈还犯了一个很大的过错。有一天妈妈骑车接你时，因为赶时间，骑得很快。突然就听到你惨叫起来：“我的脚，我的脚！”停车一看，你的小脚后跟已经被卷到自行车后座的钢圈里了，血肉模糊，皮开肉绽。我赶紧送你到医院清创包扎，并打了破伤风针。你一直在哭，我心痛不已，后悔莫及。这都怪妈妈啊。本来我应该听其他家长的意见，为你在自行车后座上安一个椅子，将你的脚和钢圈隔开，可是我却认为没有必要，认为我只要嘱咐你注意就可以避免这些，没想到这根本是无法预见的隐患。妈妈太对不起你了，宝贝，原谅妈妈的自以为是和粗心大意吧！
时至今日，你后脚跟的伤痕仍历历在目，如小蚯蚓般让妈妈难过。很多个夜晚，我在你入睡以后，会轻轻抚摸着它自责：都是妈妈的错，我没有保护好你！
你的伤痛是妈妈永远的心痛！
第九章 我们有家了（）
我们有家了2005年5月
菊苑虽美，但不是我们自己的家。
今年春节前，秦爸爸的单位宿舍要拆迁，按照政策规定可以补偿一套相当面积的房屋。如果要面积大于原来的房子，就要补足多余面积的房款。补偿的房屋在成都三环路外，有50…80平方米不同的户型。如果我们要80多平方米的房子，除去宿舍本来的面积，自己还要按市场价格倒贴40多平方米的钱，算下来还得补足20万左右。有一个周末我们去看了房子，小高层，六楼，上面还可以修整出一个80多平方米的屋顶花园，真心觉得不错。然而环顾四周，这几幢楼房孤零零地矗立在那里，周围全部都是农民的田地，地里不知道是什么农作物，高高的在风中飘扬着，不远处还有几个农民正弯着腰在地里劳作。几百米开外有一条公路，但是房屋和公路之间只有一条泥巴小路相连，公路上很久都看不到公交车的影子。小路上人烟稀少，偶尔只有几条野狗狂吠着奔跑开去。此情此景，一下子就让我的心凉了半截。你即将入读的红牌楼小学是成都市重点小学，教学质量不错，位置也很好，在一环路附近。如果我们搬迁到这里，那你上学怎么办？没有公交车，妈妈如果骑车送你又太远了，上学时间根本来不及，也不现实啊！搬迁的房屋周围又没有小学，因为这附近还是农村啊。拆迁办的人倒是说以后这里肯定要修公路，但看看这周围的农田，这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实现啊？你今年九月就要入读小学一年级了，怎么等得到那一天呢？想来想去，我们只有依依不舍地放弃那套漂亮的房子（如今觉得又有跃层，又有花园，真是物超所值），决定用补偿的10万元作首付，在肖家河附近选一套二手房。那两个月，妈妈每天下班后的任务就是骑车去看房子，周末便带着你去看房子。秦爸爸因为在广安有一个小工程走不开，所以看房的任务全部都落在了我的身上。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一个月以后，我们看中了一套肖家河的商品房。房子所在的小区位于一环路与二环路之间，是1999年修的，建筑面积有110平方米，物管费每个月只有50元，这在成都应该算是相当便宜的。最主要的是小区附近就有玉林附属小学及中学，你上学就非常方便了。另外500米开外还有武侯区人民医院、农贸市场，这对处于普通生活状态的我们有着巨大的吸引力，因为生活在那里各方面应该非常便利的。爸爸（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就一直称呼秦爸爸为爸爸了，以后我也就按你的意思这样称呼了）看了房子后，也非常满意，于是我们便很快办理了按揭贷款，用总价26万买下了这房子。
我们终于有自己的家了，真正的家了！
房屋本来简单装修过，我们第二天就迫不及待地搬进去了。你单独有一间房间了，妈妈再也不用在地上给你铺厚厚的棉絮了，你再也不用睡地板了！哈哈，你第一天睡在属于你自己的那间屋子里还有点害怕，我把你所有的毛绒玩具都放在你床上陪伴着你，给你讲了好几个故事，你才慢慢地睡去。儿子，你一天一天地长大了，要慢慢学会不再依靠父母了。父母的爱只能给你信心，却不应该羁绊你成长的脚步。
你在房间里贴了好多彩色的卡通画，有黑猫警长、老虎、你在学前班做的手工树等等，还有你喜欢的汽车书中的各种汽车的广告画。远远望去，飘飘扬扬的像一个个的小精灵，又像森林中的一个个动物，煞是好看。另外，我在你的床头画了一幅油画：一只萌萌的小老虎。虽然画笔拙劣，可代表着妈妈对你的一片挚爱之情，我觉得其实还蛮可爱的。我还在你床的对面墙上画了一棵大树，然后把你在幼儿园及学前班获得的各种喜报粘在树枝尖上。这幅画的寓意是希望你把每一个进步积累起来，如同树梢一样渐渐繁茂，最后长成一棵参天大树。做所有的这些，妈妈觉得是非常必要也非常幸福的，因为妈妈希望这间小屋在你的童年里留下最美好的回忆。有一天，你长大了离开这个家以后，不管你在哪个地方，当你在另一个幸福的家里回忆你的童年时，你能记起这间小屋里所有的美好时光和甜蜜瞬间。
你的玩具堆放在你屋子角落里的一个大纸箱里。有各种各样的悠悠球、七巧板、遥控汽车、挖掘机、走路的机器人、各种塑料手枪、黄色塑料枪弹、彩色玻璃弹珠、录音机、小人书等等。很多玩具已经缺胳膊缺腿了，每次我想把它们扔掉，你都央求妈妈留下你的宝贝。你每天入睡前都要和你的七个毛绒小人告别道晚安，其中就有在丽江被你拽到怀中被妈妈狠狠打了手板心的那个布袋熊。你说它们都是你的孩子。你真的是一个重情的孩子。是啊，每个玩具都带给你一段美好的回忆，每个玩具都有一个故事，都陪着你度过了人生不再重复的童年。哪个母亲会扔掉自己的孩子呢？即便它不是那么美丽，不是那么聪明，但它永远是你心中最美的孩子，任何东西都无法替代。
留着吧，儿子。让它们见识你的成长和欢乐吧。无论你走多远，我都会替你精心收藏的，它们和你都是妈妈的宝贝，永远都是！
第十章 上学了（）
上学了2005年9月
今年九月一日，你终于背着小书包走进肖家河玉林中学附属小学，成了一名一年级的新生！
在七月份的一天，天气非常炎热，我们和你的心也如这夏天一样火热，因为激动，因为兴奋。你早早地起床，自己洗漱完毕，就催着我们快走。你仰着小脸，拉着我的衣角说：“妈妈，快一点吧，一会报不到名，我就读不成书了！”看着你着急的样子，想笑却又想流泪。宝贝，你真的长大了，你马上就要入学读书了！
我们带着你出了小区，过了一个红绿灯路口，然后穿过一条小街，在第三个路口左转就到了你的学校。一边走，我们一边为你讲解路线，还不时地回头叫你看来时的路。过红绿灯和每一个十字路口时，我都叫你记着这些标志。肖家河街总的来说不长，但因为是很老的小区聚集地，加上浆洗街拆迁的人很多搬迁过来，所以小商店很多，琳琅满目的招牌让人眼花缭乱。到了学校，拿出户口本为你报上了名。有一个细节很有意思。学校对每一个新生都会详细地登记其家长的职业及就业的公司、电话号码等等，比登记你们的信息还要全面。爸爸一时兴起，把我的职业写为医生，将他自己的职业写为农民。听说学校后来便请求一些实力雄厚的家长赞助学校所需要的用品，如：拖把、书本、电扇、跑道用漆等等，从来没有老师要求我们赞助。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感到庆幸？我也不知道那些赞助了东西的家长们是否真的心甘情愿？他们的孩子们是否得到了老师们更多的关照？听说现在整个中国都有这种情况。妈妈有一个重庆的同学说，她儿子的班主任还经常打电话叫她接送，她从来不敢违拗。只要在重庆，接到电话后，无论多忙多累，都会立马驱车前去。有时她送外出逛街的班主任回家后再回到自己的家已经是凌晨一时了。她满心的愤怒，可为了儿子的学业，她又只好忍受老师的差遣。她每到过年过节给老师封红包更是必不可少的。儿子，我们是普通家庭，挣汗水换来的薪水，我们没有那个财力为你的老师做这些，我们所受的教育也不允许做这些事，妈妈也绝不会去做这些讨好老师的事。妈妈希望你上学后认认真真地读书，心无旁骛地学习，做一个正直的人！
老天非常眷顾我们，你分在一班，班主任是肖老师。肖老师眼睛圆圆的，短头发，瘦瘦的，个子不高，她总是把腰挺得直直的，很有精神。她看着每一个学生都是一幅慈祥的面孔；但一旦学生犯错，她便严肃起来。肖老师不仅视你们如自己的孩子一样，在语文教学上也是顶呱呱的，不愧是高新区的优秀语文老师。有这样的老师教你学文化写作文及做人，这真的是你的福气啊，妈妈放心了。你非常喜欢肖老师，每天放学回家，嘴里都是“肖老师说。。。。。。”，毕业几年后你们这些学生还每年相约一起去看望她，和她一起唱ktv，这在现在的学校环境里非常难得，潜心教学、用心教书育人的老师始终是受学生及家长尊重的。
你曾经对妈妈说，除了报名那天带你到学校后，我们从来没有送过你上学。宝贝，你错了。报名那天，我们带着你来回走了一趟从家里到学校的路，然后我们对你说：“你以后就要自己上学了，你要做一个勇敢的男孩子！”你懂事地点点头。九月一日的那一天，你和我们告别后，兴奋地走出了家门。你可知道，当你下楼后不久，我就尾随着你，跟在你的身后。你在有红绿灯的路口等待的时候向后面望了一下，但没有发现躲藏在电线杆后面的妈妈。你是否还是有点期望？我心里隐隐有些作痛。我跟随着你一直走到学校，看你进了大门，才急急地坐车去单位上班。第一天放学后，是爸爸悄悄地跟着你从学校回家，看你是不是会走错路。连续几天都是这样。看你真的熟悉家和学校的路线，我们才放心地没有跟着你了。宝贝，你知道这些吗？你知道妈妈悄悄在注视着你吗？你还会怪我们没有接送过你上学放学吗？我们的确是没有像其他家长一样天天送你上学放学，那是因为我们在确保你能安全往返的情况下希望你能依靠自己，早日自立而做出的决定；当然，妈妈在医院经常值班，爸爸又经常出差也是一个重要原因。你可能是一年级学生里面唯一一名自己上学放学的孩子，因为我记得还和你的班主任肖老师签过一个免责保证书，大意是放学后你不用家长接，自己回家，如果路上发生什么意外自行负责之类。悄悄看你走了几次后从此就真的再没有送过你上学了，你也从来没有让妈妈失望。
你不仅自己上学放学，你还学会了用微波炉热饭菜。我们不在家的时候，你就自己热好吃完，并且将碗筷都洗得干干净净。你还学会了煮荷包蛋，有时你会在周末的早上煮给妈妈吃。尽管你煮的蛋大多数时候都破散了，不成样子，倒像是蛋花汤，白的白、黄的黄，但妈妈总是心满意足地吃完。有时你会放一些小汤圆进去，到后来全部都粘在一起了。你很小就学会了泡方便面，你泡面时还总喜欢加一根火腿肠，你还经常纠正我的泡面方法，现在你的泡面技术越来越好，妈妈真的自愧不如。你真的让妈妈骄傲，你是一个真正的小男子汉！
第十一章 西安行（）
西安行2005年5月
三年前的五月，我带着你出走到丽江，那是怀着绝望而痛苦的心情去的，期间经历了两次几乎失去你的危险，也差点遭遇车祸。那次出走根本没有心情去欣赏沿途的优美风景，更谈不上仔细去体会当地的人文风情。我想和你重新出发，重新到另一个城市去真正旅游一次。因为任性的我在和你经过那次历险后，愈加感受到你对于我的珍贵，很多时候不是我在保护你，而是我在依赖着你，我愿意一直这样和你相依着生活下去。
今年五月，我又带着你出发了，我们要去的目的地是古都西安。这次，我们是怀着喜悦而兴奋的心情，因为我们今年有了自己的家，九月份你又要入学了；这次，我们已经提前订好了旅行社，行程已计划好，我们只管细细地浏览风景、品尝美食就行了。
一路兼程，不必细说。坐火车到了西安站，广场上人头攒动。一位身形高大的警察在维持着秩序，吆喝着人们尽快离开。拿着旅行社旗帜的导游正着急地寻找着我们。我抱起儿子向他靠拢，还没到他跟前，却见他已和警察扛上了。警察对他怒吼着：“出去，到外面去接旅客！”导游说：“以前我们都是在这里接游客！”两人快要打起来了。旁边三三两两的人还跟着起哄。警察黑了脸，把导游推出去一米多远。我赶紧喊导游的名字，导游与我核对完身份信息后，带着我们骂骂咧咧地离开了。第一次见识到西北汉子的火爆脾气，和重庆男人半斤八两地相差无几，真的是吓了一跳。随后我们和其他游客聚齐，坐车去品尝回民街的羊肉泡馍。帮着你把泡馍掰开放进羊肉汤里，你津津有味地吃完了一大碗，我尝了一点，觉得腥味太重，勉强吃了半碗下去填饱肚子。
下午，我们在大小雁塔玩后，就在广场钟楼处自由活动。广场很宽阔，呈四方形排列，中间有一些花台外，大部分的空间都是平地，很多老人和小孩都在放着风筝。抬头望去，在西北这片蓝色的天空下，各种长的短的类型的风筝迎风飘扬着，红的黄的，白的绿的，五彩缤纷，煞是好看。蜈蚣、熊猫、金猴等动物也都上了天，和老鹰、龙等相处得其乐融融。风有时突然大起来了，熊猫还会去挑逗一下老鹰，你抓我啄，互相纠缠在一起，他们的主人便会尽力地扯开风筝线。扯开了的就换一个方向迎着风而上，否则就两败俱伤地掉下地来。你看得目不转睛，嚷嚷着要放风筝。为你买了一个龙的风筝，这风筝比较独特。除龙头外，其余龙身分成十份，每一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