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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爷,因为你的失误,耽误了我很多时间,所以这罚款无论如何也得交。
官府公文明文规定,在来乡公所之后证明身份的,需要缴纳5分银子的罚款。”
钱邦芑百般解释,但衙役不为所动,坚持罚款,最后只得交完罚款了事。
回到客栈,说起被罚款之事,旁边范文光苦笑道:“钱兄海内大儒,想不到今日竟然也被一个小衙役罚掉5分银子,实在可喜可贺。”
钱邦芑正想辩解,旁边店小二直摇头道:“两位客官,大人什么都好,就是这身份证,虽然最初办时不要钱,但身份证遗失什么的,需要缴纳5分银子,被查到没有带身份证的也要被罚5分钱。
听说罚款这个罚款全部归衙役所有,衙役一天到晚盯着身份证,被罚的怨声载道的。”
钱邦芑笑道:“是啊,被罚的当然怨声载道的,但看到身边认识的被罚款了,或者自己被罚款了,大家出门的时候都会带身份证,你说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店小二连连点头道:“这个是啊,一天到如此操劳也赚不到5分银子,一下就被罚掉那个会愿意啊。
大爷,听说你刚才也被罚掉5分银子,你不心痛吗?”
钱邦芑尴尬的笑了笑,不再言语。
这一天看到前面一个驿站,范文光看看天色已近日中,现在离顺庆府城还有四十多里路程,若是坐上驿站的快马今天就能够到达府城的。
钱邦芑、范文光都是朝廷正经官员,现在又是外出公干,按照过去习惯完全可以免费使用驿站的车马,来到驿站大堂,随从逃出四省总督府的公文给驿站驿长观看(驿站就相当于现代社会各个铁路段段长一样,并不是每个县都有驿长,需要那些交通干线县才可能有,常常一个驿使管辖数县)。
驿长看了看,来到两人座前恭恭敬敬递回后,拱手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不知两位大人驾到,有失远迎,还望两位大人见谅。”
钱邦芑、范文光相视一笑,官场向来如此,也不及细想,当即令长随扶起书吏令其起身回话。
驿站驿长起身后拱手道:“两位大人不知,知府大人早有明文,任何人到驿站居住,使用驿站车马都需要付费。
两位大人若要在这驿站居住,若要使用这驿车驿马的,只需要交钱未尝不可。”
钱邦芑大惊,早在秦始皇统一六国之前官员都可免费到驿站居住,使用驿站马匹,怎么现在就改了呢?
听驿站书吏驿长解释,义勇军控制顺庆府城之后,鉴于前朝驿站弊端,驿站周围的百姓苦不堪言,在向各个知县、县丞发放车马补贴之后,规定任何人使用驿站都需付费使用。
官员到驿站居住,需如同普通房客一样缴纳房费。
官员借用马匹,需如同普通客商一样,支付费用。
官员使用马车,需如同普通客商一样,支付费用。
官府文书往来,需向驿站支付相应费用。
。。。。。。
这种改革,就相当于将过去官办的招待所,将政府机车推向市场一样,在前世早有社会共识,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听驿长如此说,钱邦芑、范文光还没有什么,随行的长随就不干了,连番与书吏争论,堂堂朝廷命官不能使用驿站车马,这实在太过了。
驿长不敢得罪大家,赶忙将官府公文递过去,接过简单看了看,范文光问道:“朝廷邮传早有体制,我大明开国两百七十余年还没有那个官员敢擅自变更。
何驿长,你说说,变革之后如何保障官府紧急文书及时传达?”
何驿长点了点头,笑道:“回大人,当然可以啊,一样派出快马传递就是了,只是紧急公文传递,价格要比其他的贵上十倍而已,就像这月我们派出快马向武胜县传递了一份紧急公文,别的只需要1分钱,这紧急公文需要1钱银子。”
钱邦芑颇为不满,说道:“这样,你们这个驿站是掉进钱袋子里面了。大明洪武年间,太祖爷鉴于驿站弊端设立递运所,专门从事货物运输,现在杨麟可好,取消驿站功能,这驿站也居然收费了。”
何驿长耐着性子连番解释,过去驿站完全是官办机构,主要从事官府文书传递,往来官员迎来送往,特别是那往来官员迎来送往造成地方疲惫,大家苦不堪言。
就拿这长铺来说,驿站里面有大小房屋四十余间,驿卒十人,马匹二十余匹,再加上周围三十余户民众,即便如此每年官府还需要拨付五百两银子,如此方能维持驿站运作。
为了改变这种被动局面,知府大人对驿站进行改革,在保证公文正常传递之外,驿站按照普通旅馆饭店经营,其辖下马匹车辆与一般店铺一样,所有人使用都需要按价付费。
官府向驿站支付公文传递费用,而驿站则需要向官府缴纳税费,缴纳每年经营利润的六成。
回头望了望旁边的范文光,钱邦芑呵呵笑道:“这驿站怎么可能有利润?与海瑞一样都是举人,看来这杨麟也跟海瑞学习,海瑞当日吊打胡总督的公子,而今天杨麟则一定要难为我们两个官员哦。”
范文光呵呵笑道:“钱御史,你,你不是对海瑞也颇为推崇吗?我,我也搞不明白,这驿站经营居然有利润,按我所说,不要说有利润,不亏本就算好的。”
书吏呵呵笑了笑,拱手道:“两位大人,我们这长铺有四十多间房间,二十多匹马匹,即使城里面店铺也没有我们的大,我们这驿站当然有利润啊。
两位大人请看,每天来来往往有上百人在这长铺吃饭,晚上客房能够住上一半,还有这马匹每天可以租出去七八匹,当然利润颇丰啊。”
钱邦芑不以为然,笑道:“即便这样,一天下来能够收到多少银子?”
驿长笑了笑,拱手答道:“回大人,现在祸乱刚刚平息,地方不宁,来往客商不多,每天大概有十多两银子进账,扣掉各种开支的话,每天能够赚3,4两银子。
若像往年那样商旅往来不息,我们这长铺也可以招揽客商,每天至少可以赚十多两银子。”
范文光大惊,看着书吏道:“怎么,怎么这么多,是不是太多了啊?一天十两,一年就能够赚三千两啊,这,这是不是太多了?”
何驿长连连摇头道:“大人,一点也不多,我们长铺地处交通要道,来往客商本来就非常多,再加上在集市旁边,集市里面有十多家客栈,那家客栈每年不能赚几十两银子?
我们是驿站,房间比那些客栈不但多,而且非常宽敞,能够吃能够住,住进来又安全,又有面子,有钱的都愿意住在我们客栈。
除此之外,我们还有马匹,只要信誉有保障还能够租赁马匹,那些客店怎么能够与我们相提并论呢?
现在我们驿站只是刚刚开始开放给大家住,只要做好了,每天十多两银子跑不掉啊。”
仔细一想也是如此,中国人就好面子,若是同等价格能够住进驿站,大家何乐不为呢?
钱邦芑想了想,笑道:“何驿长,那,那,刚才不是说六四分成,利润官府收六成驿站四成,每年不要说三千两,就是两千两就不得了。
两千两,四六分成,你们每年至少可以分得一千二百两银子的分成,你看看,你们这驿站共十五人,每个人能够分得八十两银子,这,这是不是比知县收入还高?”
驿长一听,连连摇头道:“大人,不是这样算啊,我们是分得六成,但大人早有规定,四成要用在更换马匹,更新设施上面,其他的两成才作为奖励分给大家。
我主事的分5份,掌管马匹的老刘各分3份,马卒与掌勺厨师分2份,其他的分1份,一年下来,除了正饷银之外,杂工能够多分15多两银子,马卒能够分30两银子。
大人,你也知道,我们大家正饷都不高,杂工每人6两5钱5分5厘,马卒也就8两多,过去大家生活颇为艰苦,如果这样的话,大家都还能够生活。”
能够生活?比起那些长工可强多了,长工一年干下来最多十多两银子,想不到驿站一个杂役一年光分成就有十五两银子,若再加上正饷,那简直赶得上中等人家水平了。
钱邦芑虽然不以为然,抱怨怎么一切向钱看呢?但还是决定花了1两银子雇佣了两辆大车,大家坐在车里面,到太阳落山之前进了城来到知府衙门。
第103章 初次见面()
门房声言大人一早就出去了,大概帮大家引水灌溉,大概晚上才会回来。
钱邦芑显得颇为惊讶,笑道:“你说知府大人出去干农活,这,这也实在太匪夷所思了吧。”
门房一边将两人引入大厅之中,一边笑着解释道:“两位上差,大人说了,做任何事情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过去官府根本不重视水利,十几个官屯的水田水渠堵塞,若是不能引水的话,可能有上千亩良田种不上稻谷,到时候受灾的,吃不上饭的更多了啊。
我们大人可是奇才,好多老水匠不能引水的,我们大人观看一番,让大家去做,半天功夫就引水成功呢。”
钱邦芑嘲讽道:“哦,你们大人所学实在太杂了啊,又是带兵打仗,又是治理一方,现在更是灌溉引水的,你们大人真是无所不能啊。”
门房将两人引入大厅,边走边说道:“我们大人懂的东西多着呢?
这几天大人上午是到官屯场所引水,中午的时候到军械所与工匠师傅们研究如何铸造兵器,下午的时候才回到知府衙门处理公务,晚上则在编写兵书。
你不知道,我们大人正以戚武毅《练兵纪实》编写新的兵书,农忙之后各营选派优秀军官学习呢?”
与范文光对视一眼,两人来到大厅,被引入偏厅看茶休息。
如此过了一个时辰,外面一阵马蹄声响起,杨麟带着十余个亲兵快马加鞭回到知府衙门,接着官员们陆陆续续回来。
钱邦芑、范文光被引入大厅之中,杨麟更是摆上香案接旨,听到自己被朝廷正式委任为顺庆知府,参将职位,同时派来两个监工,内心虽然颇为不快,但嘴上则笑过不停。
众人连声恭贺,一个个喜不自禁,杨麟收起圣旨,恭恭敬敬的将其放在香案上,大家重新坐下。
下首的钱邦芑拱手道:“将军,十天前四川巡抚马乾,明军副将曾英率部攻占重庆,但张献忠令其义子,抚南将军张文秀率领所部沿着涪江而下,千里驰援重庆,以争夺重庆。
将军是蜀王府的仪宾,对大明忠义远非一般人所可比拟的,不知道将军何日出发,率领义勇军夹击张文秀军后方,以保护重庆之安全?”
原来在钱邦芑、范文光离开遵义这一个月,重庆战事已有变化,曾英所部虽然稍稍遭到挫折,但其部本有3万之众,兵马众多,实力强大。
而刘廷举不过大西军一个都督,原大西军兵将不过三千多人,其他的都是刚刚归附的四川卫所兵,虽然得到张广才的援助实力有所恢复,但与义军相比仍然不足。
而恰在这个时候,驻防涪陵的一个把总昔日乃曾英部手下将领,曾英派人前往说和,如此偷偷打开城门,明军趁乱攻占涪陵城,然后长驱直入,在十天前占领浮图关,攻占重庆城。
而此时张文秀率领援军沿着涪江顺流而下,刚好到达合州城,现在听说重庆城被占,张文秀也不慌张,收拾残兵败将,率领所部从北面顺江而下,猛攻重庆流寇。
杨麟眉头皱了皱,怎么在大庭广众之下谈论军情事务,这保密意识也太差了。
挥手让众人退下,堂中只留下一干军中将领,参谋与史谨宸、赵司炫等人。
杨麟走到眼前的巨幅四川地图前面,指着地图道:“两位上差,现在情况有变。
自今年以来,特别是万岁在南京登基,大西军在汉中惨败之后,虽然各地民众针对大西军暴政再起义,现在张献忠与流寇已经做出反应,正调动所谓四将军、五都督兵马伺机反扑。
虽然初时看起来声势颇大,但大西军主力犹在,在其全力反扑之下,各地义军遭到无情镇压,其他的不说,单说义勇军也是危机重重。
在嘉陵江上游,则是都督刘进忠率领骁骑营据守阆中,扬言将顺流而下,攻打我蓬州,夹击顺庆府城。
在我北面,土暴子头领黄龙、袁韬不甘心失败,现在趁我主力正在广安州,妄想卷土重来,重占我达州。
在西面,流寇都督王继业占据西充,随时准备夹击我军。
在南面,流寇安西将军张定国、前军都督白文选,张定国、白文选在两天前率部赶到潼川州,现在正调兵遣将,时刻准备攻占顺庆府。
两位大人,我义勇军可以说危机重重,稍有不慎可能有倾覆的危险啊。”
钱邦芑大怒,指着地图道:“杨麟,亏你自诩戚武毅,岳武穆,我看你不过想拥兵自重而已。
重庆乃四川门户,若是我军收复重庆,川北、川东、川南大军可以连成一片,而且还掐断大西军的退路,重庆之战,可以说我明军剿灭流寇最重要的一役,若重庆有失,整个战局将陡转急下。
你怎么能够逡巡不前,难道想养寇自重呢?”
杨麟颇为恼怒,双手一滩,显得颇为委屈道:“钱御史,钱监军,你不亏是御史出身,动不动就拿大帽子往人家头上扣,我向两位上差上报义勇军实情,还没有说完,钱御史就发挥言官的本色,就拿大帽子往我头上扣。
钱御史,如果我们大家不能够坦诚相待,如果动不动就扣大帽子,如果这样,不要说剿灭流寇,我们自身就会四分五裂的啊。
钱御史,你老年长,你老更是进士出身,学问大,在下不过是一介秀才而已,若有什么不对的你可以私下告诉我,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扣帽子,如果我们就这样,下面将士怎么想?”
钱邦芑被问得哑口无言,重重的坐下,拱手道:“杨大人,钱某性子急,可能刚才话有点过了。
只是军情紧急,万望大人不要拖沓,救兵如同救火啊。”
旁边范文光拱手笑道:“杨大人,正如你刚才所说那样,钱大人是言官出身,性子是急了一点。
你不知道,这一路之上看到在这乱世之中民众还算安居乐业,当时老夫与钱大人可对大人赞誉有加啊。
老夫为户部员外郎,自诩对理财还是颇有心得。一路之上看到官府衙役收赋税之后居然撕那个发票,可是赞不绝口啊。
过去为了防止差役贪污,大家过去用尽方法都未能根治。
想不到大人只需使出发票这一招就断了过去衙役收黑钱这种事情,想不到方法居然如此简单,真是让老夫大开眼界啊。
还有,这身份证,办理的时候分文不取,差役每天在集市,在旅馆查大家是否有身份证,虽然一些人攻击如同秦法那样严苛,有人更是抱怨差役查身份证,身份证掉了不但需要认证物证证明自己,而且还要缴纳一定罚款。
虽然大家可能对身份证颇有怨言,但钱大人可是赞誉有加,认为这身份证不但防止奸细混入,而且对朝廷户口制度大有裨益。
就像钱大人所说那样,自大明开国以来,除了洪武爷时期可能全国户口统计还算稍稍准确之外,两百余年,各地户口都是糊涂账,从来没有准确过。”
看对方姿态放软了,杨麟也不好继续板起脸,笑道:“两位大人啊,世界没有绝对好的制度,世界只有最适合的制度,就像这发票制度,这身份证制度,有好的一面,也有不好的一面,我们为官一方,就是要兴利除弊,让老百姓安居乐业,让老百姓实实在在获得益处,如此大家才会拥护官府,拥护朝廷啊。
就像刚才,在下只是报告我们周围实际情况,只是介绍情况希望大家能够坦诚相待,想不到钱御史一上来就劈头盖脸的,我,我真的很受伤啊。”
看杨麟摆出一副受伤的样子,众人哄堂大笑,钱邦芑也感到不好意思,连连起身赔礼。
第104章 拉拢()
看到对方服软,杨麟内心一喜,拱手回礼,大家重新回坐之后说道:“救兵如同救火,这,这我当然知道,但打仗除了拼的是将帅韬略,阵法之娴熟,将士之勇敢外,我认为更拼的是钱粮啊。
这次四省总督王大人派钱邦芑钱大人为监军,通过钱大人保证义勇军上上下下忠于朝廷,忠于我大明。
通过范大人保证我义勇军军需无虞,保证我将士无后顾之忧。
两位大人,王大人用意是否如此?”
两人对视一眼,连忙站起,连声不敢当。
杨麟示意大家坐下,笑道:“两位大人不要过谦,我事先就说我们要坦诚相待,同舟共济,荣辱与共,我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希望如此而已。
打仗打的是钱,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我想四省总督王大人目前缺的是粮草,我义勇军同样缺的是粮草。
蓬州、巴州受土暴子祸乱,连年战乱不已,流民甚多,虽然本官通过官屯,军屯,民屯安置流民,地方是安定下来了,但连年战乱,民心未完全稳定,老百姓根本不能安居乐业。
广安州、南充县刚刚光复,地方未稳,地方上还有一些流寇残余兵勇,一些土匪需要剿灭一些奸猾之徒正在观望,伺机卷土重来,官府这几个月正在建立基层组织,正在安置流民,进行屯耕,正在推行新政。
再加上现在正值春耕,实在不宜大规模的动用兵马,若是如此,顺庆、达州两地必然民情不稳啊。
若是将来流寇大举反攻,我顺庆可能不保啊。”
钱邦芑按住心中的不满,拱手道:“大人,你说的这是都是正道,你说的都不错。但事急从权,战情危急,再加上四省总督严令大人督率所部顺流而下,以夹击重庆之流寇啊。”
杨麟笑道:“钱大人,你不要激动,我说不宜大规模用兵,并不是说不能用兵。
再说了马乾马巡抚,曾英副将号称拥兵十万,虽然十万有所夸张,但无论如何三万还是有的。
马乾巡抚,曾英将军刚刚占领重庆,所部士气正旺,而我义勇军满打满算不过五千余人,还要守住如此大的地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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