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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楠妹妹也到了婚嫁的年纪了。”
夜誉之还是笑着说,虽然语气和善,但是到底带着一丝丝的疏离。
那么多年不见,忽然间上门拜访,还要装作一副熟络亲昵的样子,而且以后还有可能是和自己携手一生的妻子,想想都觉得无奈。
若非是为了上一层不成为质子的保险,这种身不由己的事,他才不会做。
清芷站在陈紫楠身后,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酸腐溜溜的对话,果然不合她的胃口,但是又不能走开,只好耐着心思。
又聊了一阵,两人都放下生疏,连笑容都没那么生硬。
陈紫楠这人,稍微相熟一点,就没分寸,先是不顾形象的大笑一番,然后眨眨眼说道:“誉哥哥真会逗人,一点都不像别人说的那样,脾气暴躁,一言不合就挥拳头打人。”
刚才清芷还漫不经心,可是现在被陈紫楠的一句话,呛得冷汗直下。
“是吗,竟有人如此诋毁我,真想知道是谁。”
夜誉之虽然面带笑容,但是有脑子的人都看得出,他语气里的冷冽。
敢在背后嚼皇子的舌根,肯定是活得不耐烦了。
只是陈紫楠并没有什么脑子。
“清芷和我说的,她在阿娘清芷说的。”
就算少了一根筋,也知道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她刚说出来就知道惹事了,自然要找个替死鬼。
“是吗?”
夜誉之抬起头,看着清芷,脸上的笑意带着丝丝的凌厉。
清芷和他四目相对,然后低下头。
算了,反正一开始在夜誉之那里就留下了不好的印象,现在顶多就是再泼几勺墨水罢了,她是陈紫楠的近婢,看在陈紫楠的份上,不会当场就把她杖毙了吧。
“没想到我竟然给人留下这种印象,真令我意外啊。”
夜誉之又是一笑,然后站起来看着陈紫楠说道:“国丈爷留我晚膳,我先去安置随从。”
“那誉哥哥先忙。”
陈紫楠看着夜誉之离开后,形喜于色马上浮现在脸上,她搓着手站起来喃喃说道:“晚膳要穿什么,那件荷叶青的襦裙怎么样,会不会太净色?”
“都可以。”
清芷无心理会她,淡淡的回了一句,她现在关心的,是夜誉之会不会一怒之下把她拖出去杖毙,如果夜誉之真的这样说,她敢说国丈府上下的主子们,绝对不会为她忤逆七皇子。
兴许是察觉到她的淡漠,陈紫楠抬起头,用略低抱歉的语气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呀,清芷,我总不能说这是阿娘说的吧,反正你也只不过是一个奴婢,誉哥哥只当你不懂事,不会太怪你的。”
“我知道。”
清芷回了一句,一句淡漠。
陈紫楠是主,她是仆,就算陈紫楠有心坑她,她也不能怎么样。
况且夜誉之脾气暴躁之类的话,的确是她从中作梗胡说的,因此这个锅,背得不冤屈。
“那我穿荷叶青那件襦裙,怎么样?”
“挺好。”
“清芷!”
陈紫楠气急的嚷了一句,她都道歉了,还要怎么着。
清芷这才抬起眼帘,娓娓说道:“虽然颜色比较素净,但是那件襦裙是半月前才新裁的,再者七殿下平日里自然是看多了美娇娥,忽然间看到姑娘你这般空灵,肯定会心生向往。”
“什么话,由你嘴里说出来,都好听。”
陈紫楠这才美滋滋的笑了起来,那天在皇后的寿宴上,除了她还有不少官女子,但是今天不同,今天只有她,她一定要把夜誉之的目光,全部都集中到自己的身上。
晚膳的时候,清芷借口没有伺候左右。
以免陈紫楠又哪句话没经过大脑,她就真的要被咔嚓了。
所以晚宴上,国丈爷、老夫人、陈家坤、陈紫楠和陈梓铭五人,再加上夜誉之,都聊了什么,她一概不知。
喜儿闲来无事,就喜欢待在清芷身边,哪怕一句话都不说,也不愿离开。
她拿着药油,擦拭着采兰的胳膊。
“很痛吧,肯定很痛,我看着都痛死了。”
喜儿一边擦一边皱着眉头,然后抬起头,看着坐在一旁的清芷,忍了忍,到嘴的话,给咽到肚子里去。
她是杂役丫环,平时在后院跟着嬷嬷姑姑做一些琐碎的事,简而言之就是无主的奴婢,谁都能使唤,谁都能打骂,还无处声冤。
主子都没有,伸冤给谁听。
所以从前喜儿便很羡慕那些有主的丫环,可是现在看到采兰这模样,她是一点都不羡慕了。
倒是开始担心,还在陈紫楠身边伺候的清芷,要是也被楠姑娘欺负怎么办。
021 被讨厌了()
“有了喜儿帮我擦药,就不痛了。”
采兰笑着说,她性格恬静,像个小媳妇似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芍园的丫环里,陈紫楠最喜欢打骂她。
看来气场弱的人,到哪都会吸引施暴者。
“是吗,我那么厉害吗?”
喜儿咧开嘴,笑得很开心,然后抬起头,对上清芷含笑的眼睛,越发的欢愉起来。
“嗯,喜儿最厉害了。”
采兰笑着点头,然后压低声音,带些小狡黠说道:“今天厨房做了很多糕点,待会我拿点给你。”
“真的吗,谢谢采兰姐姐。”
喜儿欣喜叫到,她最喜欢吃了,吃美食是她努力工作的动力。
清芷坐在一旁看着两人笑聊,站起来说道:“晚膳也差不多结束了,我先走了。”
“清姐姐。”
喜儿见她要走,连忙喊了一句,圆圆的小脸满满的都是担忧。
“嗯?”
清芷顿住脚步,看着喜儿,以为她有什么话要说。
“你要小心啊,我觉得,楠姑娘就是一个疯子。”
喜儿涨红了脸,在国丈府,她最喜欢的人就是清芷了,要是清芷受了什么伤害,她比谁都难过。
虽然知道这话是担心她,但是清芷脸上却不见一丝笑意,反而变得凌厉起来。
“若是下次,我再在你的嘴里,听到这种言语,就不是简单的警告。”
说完以后,她不理会涨红脸的喜儿,转身离开。
身为一个贱籍丫环,在国丈府里原本就如履薄冰,况且她还要顶着贱籍丫环的身份,算计所有人,更是一步错,就坠入万丈深渊。
单单是过好每一天,都几乎要花光她所有的力气。
实在是不想再去一个个的教那些丫头们,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
真想作死的,就作呗。
她是打心里疼爱如同白纸一般的喜儿,才会做出警告。
这小笨蛋丫头,再这样口无遮拦,哪天惹了脾气急躁的主,就有苦头吃了。
刚回到堂厅,她顺手接过其他丫环手中的果盘,捧在手里走进去,放在夜誉之手旁的茶几上,虽然没有刻意去看,也能察觉到夜誉之的视线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一会。
无端端被人在背后恶意揣度一番,很难若无其事吧。
她放下的果盘,夜誉之并没有动,而是抬起头,看着国丈爷也陈家坤说道:“已叨扰略久,不敢再误诸位休息,甫名先行离开。”
来国丈府做客,也有几个时辰了,如今什么关系都没确定下来,留久了,自然就招人口舌了。
所以礼到即止,他不想多做停留。
听闻他说要走,陈紫楠马上抬起头,可是又不能说什么。
女孩子呀,到底还是要保持矜持。
“殿下也累了,是该早些歇息,我命人送殿下出去。”
陈家坤站起来,眼底都是笑意,他对这文质彬彬的未来女婿,甚是满意。
陈紫楠是女眷,自然不能出门相送,但是又不想让夜誉之觉得她一点心思都没有,于是招手让清芷过来,低声说道:“你帮我去送送誉哥哥,然后顺带说一些我的好话,懂吗?”
“是。”
清芷虽然点头,可是打心底不愿意。
明知道自己在对方的心目中,早就黑如墨汁,她凑上去做什么。
只是身为丫环,没资格说不。
她跟在夜誉之的身后,一直来到府门前才停下来。
夜誉之和陈家坤等人略略客气了一番,就准备上轿子,清芷上前几步,仰起头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说道:“殿下今天来访,姑娘很开心。”
“那你开心吗?”
夜誉之低头看着她,尽管清芷长得高挑,但还是十六岁的丫头,比起已成年的夜誉之,矮了将近一个头。
“主子开心,就是我们的开心。”
清芷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只能用最万全的答案来回答。
“我今天好好的想了一下,似乎也没有在什么地方开罪了你,不知道那句脾气暴躁,一言不合就挥拳打人,从何人来。”
糟了,兴师问罪了。
她觉得风水轮流转这句话还是挺有道理的,算计别人多了,总有被石头砸脚的那一天。
“胡话而已,望殿下别当真。”
清芷压低头,小声的说着。
但是她并不害怕。
夜誉之如果真的有心迁怒于她,一句话的事儿,不需要拖到现在。
“楠妹妹率性纯良,却有你这么一个莲蓬心眼的奴婢,真是太可怕了。”
夜誉之的语气有些嫌恶,在他看来,清芷不仅好吃懒**偷懒,还秉性恶劣,兼不知悔改。
“让殿下讨厌,真是见笑了。”
清芷淡淡的说着,也不为自己辩解,她实在是不需要有人喜欢。
“你这丫头!”
夜誉之被她这无所谓的语气呛到,不等他继续说,身后响起了声音。
“七哥,你在这里啊。”
是夜锦容的声音,他今天穿了一件宝蓝色的便服,腰间是素白的腰带,仅佩一枚玉袂,身后也只有一随从,怎么看都没有皇子的架势。
夜誉之回过头,看了他一眼,皱眉问道:“你怎么来了。”
“四哥请我们喝酒,在你府上没找到人,下人说来这了,四哥让我来撵你过去。”
夜锦容说完,看了站在一旁的清芷一眼,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四皇子让九皇子过来撵着七皇子一同喝酒,看来几兄弟的关系不错。
真是意外啊。
兄友弟爱本是好事,但是对清芷来说,就不是一件好事了。
四分五裂的兄弟比团结友爱的兄弟,更加难以挑唆。
“九殿下。”
她来不及思考,抬起头叫住夜锦容。
夜锦容顿住脚步,侧身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完全转过身来,可以看得出来,夜锦容对一个奴婢,根本没上心。
“那日在钦安殿,多谢。”
不管怎么样,受人恩惠,最起码的道谢还是要有的。
夜锦容又看了她一眼,继续往前走,似乎根本没放在心上。
清芷也不纠结,该道谢的道谢,该算计的算计,毫不含糊。
夜誉之也不坐轿子,挥手让轿夫先回去,徒步跟在夜锦容身旁,只带一个随从。
“刚才,那个丫环,对你道谢?”
夜誉之奇怪的问道,一个自己嫌恶的人,竟然会说出多谢二字,实在是有些违和。
“我给了她一块手帕。”
夜锦容简单的回了一句,相比起其他人,他算得上是沉默寡言。
“为什么?”
夜誉之笑了起来,他记得这个九弟,不是为美色垂涎的人。
022 心思杂多()
夜锦容想了一下,才说道:“是于熠让我做的。”
他那样的人,别说纳侧妃,连找个暖床的女人的心思都没有。
所以几兄弟私底下找酒喝的时候,都会拿这种事嗤笑一番。
夜锦容还是不以为然,以事业未立,何以言家为由推托,久而久之,大家也就不过问了。
“八弟让你拿手帕给那坏心丫环做什么?”
在夜誉之的心里,坏心丫环已经是清芷的代名词了。
“你问他。”
夜锦容连想都没想,直接摇头,气得夜誉之在一旁直喊他呆子。
比起那边厢喝酒兴起,清芷这边就不算太舒坦。
因为陈紫楠拉着她,已经说了大半个时辰,反反复复都是那几句,小姑娘家的心思表露无遗。
“清芷,你有没有在听。”
陈紫楠忽然间抬起头,大声嚷道。
“姑娘那么快就定下心思,是不是太可惜了?”
让一个情窦未开的人去听另外一个人的情意绵绵,想提起兴趣是很困难的事,所以清芷只能找自己感兴趣的话题。
“什么意思?”
陈紫楠看着她,有些不愉快的问道。
“刚才我送七皇子出去的时候,见到九皇子,说是四皇子邀请他们去喝酒。”
“嗯。”
陈紫楠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她吃不准清芷想说什么,只能应一声。
“姑娘是忘了还有质子的事情吧,你那么快就郎情妾意,万一被选成质子,难道你也要跟着去他国做阶下囚吗?”
“爹爹和阿娘不会让我去的,还有姑姑,她也不会答应。”
陈紫楠“蹭”的一下,炸毛起来。
清芷也不怕她,继续说道:“能做主这事的,除了皇上,谁都不算数;多几个选择,也不是坏事。”
“那那,九皇子也不错啊。”
陈紫楠压低了脑袋,红着脸说。
清芷想了一下,夜锦容的生母不过是婕妤,不管是宫中还是朝中都没有多大的势力,的确比夜誉之,更有可能。
“那倒可以试着相处。”
清芷说完,笑了笑,看了一下窗外的明月,站起来说道:“时候也不早了,姑娘早些歇息吧。”
见清芷准备离开,陈紫楠是咬了又咬嘴唇,小小声说道:“若是以我的名义,邀九皇子游赏的话,是不是不太合适?”
这话让清芷惊讶不小。
刚刚才话唠了大半时辰夜誉之的好,大有今生不嫁夜誉之不罢休的劲头,可是她才一句话的点拨,马上就变了一个人似的,刚才的绵绵情话,仿佛都不是出自陈紫楠的嘴。
“应该不会。”
清芷想了想,才做了这个回答,然后把门关上退了出去。
皇后有意撮合,唯一的亲侄女,到底还是想她一生富足,能嫁给巩固陈家和后宫地位的皇子,自然最好,若是不能,也不做强求。
这一点,身为侄女的陈紫楠,竟然没有清芷看得明白。
只要不是太过分,只是以陈紫楠的名义,邀约出来游赏,并没有多大问题。
等清芷回到倒座,准备打盆水洗洗脸睡觉,看到喜儿坐在老桂花树下,瘦小的身子要是不仔细看,根本没有察觉这里有个人影。
“夜里凉,不去睡觉,在这里做什么。”
虽然才八月,但是西梁地处北方,陵州又更是靠北,夜里已经很凉了。
喜儿抬起头,眼角还带着泪花,见清芷回来了,腾地站起来直接扑到她的怀中,像个小猫似的把脸蹭来蹭去。
“喜儿知道错了,清姐姐不要再生喜儿的气。”
看来她对喜儿的那句重话,喜儿一直都记着,心惊胆颤的在这里等她回来。
这样一个小丫头,清芷怎么能对她弃之不顾呢。
“别哭了,要是哭肿了眼睛,明天常嬷嬷得骂你。”
清芷拍着她的头,笑着轻声说道。
这世上,她孑然一人,没有爹娘,没有兄弟姐妹,拼尽全力活下去,不过是为了一件一定要做的事,除此之外谁都不在乎。
至少,从前她是这样想的。
但是看到喜儿,总是粘着她,像个小妹妹似的。
她便觉得,这世上,也许还有值得她留恋的东西。
“只要清姐姐不生气,常嬷嬷骂也不怕。”
喜儿破涕为笑,眼角还挂着泪珠,但是只要清芷不生她的气,就觉得什么都不怕了。
“常嬷嬷骂不怕,那么梅姑姑骂呢?”
清芷逗笑的问了一句,喜儿扁了扁嘴,其实她还是挺怕梅姑姑的,瘦俏的脸,高高的颧骨,薄薄的嘴唇,一双吊俏眼,瞪起人来特别可怕。
“梅姑姑特别凶。”
喜儿把嘴巴翘的老高,对于梅姑姑,她是真的害怕。
“好了,你又不经常去榕园,见不到梅姑姑的。”
榕园是老夫人的庭院,而梅姑姑这是老夫人身边的人。
“但是,只要有清姐姐在我身边,就算是梅姑姑,我也不怕。”
喜儿单纯笑着,在这暗涌沉礁的国丈府,还能这般剔透,实在是很难得。
喜儿是孤儿,多年前常嬷嬷外出的时候在路边捡到,心念可怜,就抱回来养着,稍微长大一点,就成了国丈府的杂役丫环。
因此为人没有什么算计心思,在各房主子眼里就是一个不开化的笨蛋,加上常嬷嬷也不愿她去伺候其他主子,于是长至十二岁,还没跟主子。
常嬷嬷想着,再过几年,就给喜儿找个憨厚的男子,平凡安稳的过完一生,便足以。
“夜了,去睡吧。”
清芷用手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忙活了一天,她也累了。
“好,我要和清姐姐睡。”
喜儿依旧扑着她,丝毫没有放开的迹象。
八月初就有早棉花收成,虽然后院女眷每月都会有布匹支出,但是女眷丫环多的地方,都喜欢自己做点女红。
所以当早棉花送到国丈府的时候,清芷就让人扛了好几麻袋,堆放在桔园角落里,招呼采兰和千萍,还有喜儿、幼翠等,都围在一起摘棉花籽。
就算是成熟的棉花,也带有水分,所以摘了棉花籽以后,还需要铺开晾晒,一直塞到秋末冻初,就可以用来做过冬的被褥和棉袄、披肩等。
每到这个时候,清芷比谁都在意棉花的摘籽和晾晒,因为她特别怕冷,稍微秋风起,就会手脚冰凉,整夜整夜用厚厚的被褥捂着,也暖不起来。
她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既然无药可医,那么为自己做一床厚被褥,也不过分。
023 好欺负吗?()
“今年的棉花可好看了,雪白雪白的。”
幼翠一边说着,一边摘着棉花籽,丢到一旁的竹篓去。
因为清芷说,棉花籽也要留着,晒干以后,来年还给棉农。
“要是能讨些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