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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跟着管事来到后院一间大房里,只见屋内是个大通铺,并排摆了二十多张席子被铺,德叔替他在空处床铺盖好席子被褥,放好物品,低声道:“少爷,你舒服日子过得多了,这种处境可是你自己选的,千万要捱过这六个月,别衰给你爹娘看。”李逸航道:“放心好了德叔,只要不是去学堂,没有能难得到我的事。”德叔道:“我是怕你年纪太小,被人欺负殴打,你在这里无亲无故,可没人替你出头,一切需小心在意。”李逸航道:“别把这里说得如此骇人,省城地方,难道是不讲道理的吗?”德叔又压低的声音:“我看在这里学武之人,个个神情悍恶,可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那像你学堂私垫里的同窗,整天里仁义道德挂在嘴边,都是些文弱书生。在这里僅记一句话:大丈夫能伸更能屈!”又从怀里掏出五两银子,道:“你爹爹估算有误,现只余这些碎银,好在吃住不必你操心,你省着些用也够了。德叔每月都会来探望你。”
送走了德叔,李逸航随着管事来到练武场上,此时各人已分散练习,那黄教头是个精干汉子,脸孔瘦削,不苟言笑,听那管事说了几句,瞧了他几眼,面无表情。李逸航心想:“糟糕,这黄教头比那吴教头更难交易,看来身具真本事的人都有着奇奇怪怪的脾气,可得小心说话行事才好。”
不料黄教头却对他招了招手,李逸航走上几步,恭恭敬敬的躬身叫道:“弟子李逸航,拜见黄师傅!”黄征点了点头,道:“你来到我们武馆,就要有吃苦的觉悟,要是捱不了,趁早收拾被铺给我滚回去。”李逸航道:“是!”黄教头道:“要想练好功夫,基本功一定够扎实,一开始你就别想着练什么招式套路,老老实实地给我扎正根基再说。”转头对向一个十九二十岁左右,正在练弹腿的少年道:“昆铮,这个新来的青头就由你来带罢,可别弄些什么岔子出来。”那少年跑了过来,应道:“是,黄师父,请你放心,就交给我好了。”黄征嗯了一声,转身回入了大堂。
那少年道:“我叫刘昆铮,你叫什么名字?”李逸航道:“我叫李逸航,闲情逸致的逸,长鲸吞航的航。“刘昆铮道:“瞧你小子就不像是个读书人,少给我在这里卖弄,你给我记住了,在这里如此说话,很容易挨揍的。”李逸航扁嘴笑道:“是,是,多谢昆铮师兄指点,幸好你没揍我。”刘昆铮道:“我虽然不揍你,但你却会很恨我,因为我会让你吃很多很多苦头。来来,先压压腿,这是基本中的基本,第一天就练这个罢。”走上前去,伸出右脚往他小腿内侧左右一踢,李逸航双腿分开。
刘昆铮道:“分腿!”李逸航尽量将双腿张开,身体已不能竖立,上身前倾,双手触地。刘昆铮道:“不行不行,再张开点开点。”李逸航露出痛苦表情道:“已是最大限度,再张要爆档!”刘昆铮道:“是吗?我可不相信,爆来瞧瞧。”脚背在他右腿脚踝处一勾,伸手住他肩头上按落,李逸航“啊”的一长声呼叫,那可算得上惨烈,可周围的人甚至都没往这边看过来,这情景太常见,每一个入来练武之人都经历了这个阶段。
刘昆铮道:“你小子这叫声也太夸张些了吧,任那一个人也没你叫得大声。”李逸航哼哼了几声,忍痛道:“师兄你出其不意猛勾我一下,手上力道又重,这才……才……哎哟,师兄,你手轻点压轻点压!”“少废话,咬牙坚持住。”伸脚压了压李逸航的大腿,道:“忍住了。”李逸航口中不住发出沉闷炎声,但没再大叫出来。
刘昆铮道:“黄师傅言道:‘任何一个习武者都应从基本功学起,真正扎好了根基,才算是步入了武功的大门’,这功夫也不是一天两天能练成的,很多习武者痴迷于招式的花巧,盲目追求与摹仿,最终不堪一击。是因为他们忽视了功夫训练过程的一个重要环节,基本功训练。”李逸航慢慢适应的撕裂的痛楚,小声的问道:“这样的基本功要练多长时间呢?”
“基本功的练习并无止境,只要你走上了这条道路,一生都得不停地重复着这些。”刘昆铮绕着他转了一圈,将他身子扶直,又用力压了下去。李逸航喘着气道:“我是问……问基本功练到了什么时候,才……能得传授刚才你所使的招式?“我刚才练的叫弹腿,也是基本功来的,你别心急,根基扎好了,自会传你。好,你就这样不动,咬牙坚持半个时辰。”
其时正是初春,冰雪消融,气温尚未回暖,但李逸航已是背上有汗珠子渗出,其时脸向东方,太阳光迎面照来,耀眼生花,他想转个方向,但双腿力分,酸软无比,那有力气移动二腿?只得闭上了眼睛,耳中听得的只是旁人一声声的吆喝。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双腿再也无力气,迷迷糊糊的身子软倒在地。李逸航一惊而醒,睁开眼来,立马站好了又再分腿下压。
不知什么时候,刘昆铮已走到他背后,说道:“小子,我看到你偷懒了。”李逸航急道:“不是的不是的,我……”“别作声,再练一会儿就让你歇息。”李逸航心想:“好在昆铮师兄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知道我是坚持不住才摔倒。”
就这样,李逸航开练劈腿,练了劈横叉,跟着是坚叉、正压腿、侧压腿,一天下来,李逸航感觉双腿都不是自己的了,下肢根部疼痛难忍。刘昆铮道:“好了,去吃晚饭吧,晚上早点睡觉。”李逸航坐在地上,道:“我走不动,师兄你先去吃,我随后便来。”刘昆铮道:“得赶紧,晚了厨房收工,你可就要饿肚子了。”李逸航内衣已经被汗水湿透,暮风吹来,隐隐感到一丝丝寒意,可他实是无力走动,又坐了良久,四周的景物渐渐模糊,练武场上又多起了人来,原来吃过晩饭歇息之后,又有人来到场上玩耍练功。他慢慢挣扎着站起来,凭着中午的记忆,一步一拐地摸黑来到厨房,却见房门紧闭,李逸航暗叫一声:“苦也!”走上前去,敲门叫道:“开门,开门!”却见到房门是从外面锁上的,里面漆黑一片,顿时一呆,心中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李逸航只好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住处,房间里已有不少人,他见这些人个个年纪都比自己大,身材也甚高。房间阴暗潮湿,混合着一股汗臭脚气的污秽味道,不禁皱了皱眉头,默默走到最里面的讲床铺,拿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到澡堂里洗澡。澡堂并不提供热水,他用冷水哆哆嗦嗦地洗着,心道:“在家千日好,离家一朝难,出来了才知这么艰苦,以前在家舒服惯了,现下也该吃些苦头。”又想:“既然走上了这条路,想少吃苦是不可能,只有迎难而上!”想起张先生教授的名句,大声的念出来:“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指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念着念着,他实然觉得精神大振,身子也不那么劳累,双腿好像又充满了力量,就连淋在身上的冰水也是热烘烘的。
回到了房间,已是戍时未,李逸航饿得肚子咕咕地叫,突然想起,德叔临走时不是给我钱了吗,只是不知现在能否出门上街?他见有些床位上还空着,料想主人是上街玩去,寻思:“我到外面找些吃的,南昌城这么热闹,外面一定还有卖小吃的商贩。”他从行礼包里掏出钱,取出小块碎银,将其余的放回去。刚站起身,突然眼前一暗,有几个人围了上来,李逸航道抬起头,原来是几个同屋少年,只见他们个个神色不善,便道:“众位师哥好,有什么事吗?”一人道:“这么晚了你还想去那儿?”李逸航道:“我错过了吃饭时间,想出去买点吃的,就不知武馆大门还开着吗?”
第二章 带头大哥()
一个脸上长了好些红痘的少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李逸航答了,那红逗脸伸出手掌,道:“拿来。”李逸航一脸不解,问道:“什么拿来?”一个长了一对斗鸡眼的高瘦少年面无表情地道:“银子。”李逸航更加莫明其妙,说道:“干什么要给银子你?学费我都交齐给了……”一句话还未说完,啪的一声,斗鸡眼扬手就打他一个耳光,骂道:“少给我装蒜,快拿来!”李逸航被他打得蒙头转向,怒道:“你干什么打我?”那斗鸡眼又是一脚踢出,将他踹到在通铺上,笑道:“我不但要打你,还要踢你。”
李逸航一跤摔在床上,也不觉疼痛,可这两下直将他打得怒火中烧,将手中的碎银猛地向斗鸡眼掷去,跃起身来便向他扑去,两人相距不过几尺,那斗鸡眼不及闪避,卟的一声,那小块银子正击中他额头,还未等他号叫,李逸航已扑近身来抱住了他,旁边的几人没曾想李逸航竟然敢反抗出手,都是一呆,等反应过来,两人已滚在地上扭打起来。红逗脸等几个人一拥而上,五六个拳头便住李逸航身上招呼。
李逸航本就年轻力小,又是疲惫不堪,腹中饥饿,扑倒斗鸡眼,全是仗着一股狠劲,此时给几名精力满泄的少年按在地下,拳打脚踢,片刻间给打得鼻青脸肿。忽听得一人说道:“够了,够了!打伤打死了他,你们可有官司要吃,这小子跟条干柴似的,可经不起你们这般暴打。”
几人听了,停了手脚,那斗鸡眼兀自气愤难当,又往他身上踢了一脚,骂道:“好你个小兔崽子,他妈的敢打你大爷,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只见他额头高高肿起,红肿处犹似鸡冠,一眼瞧上去更像是只公鸡。
李逸航给打得脑子里一片空白,鼻血眼泪直流,躺在地下一时起不了身,那说话叫停之人蹲了下来,说道:“小子,在这里逞匹夫之勇,你可真是有种,瞧好了,我是这里的大哥,以后你跟着我混,保没人敢欺侮你。”李逸航用力睁开眼睛,模模糊糊的也看不清,过好一会儿,才见面前这人约莫二十一二岁,方面大耳,眼角下长了颗黑痣,穿了身露臂短衣。那人见李逸航没有作声,又道:“以后乖巧机灵些,就少吃些苦头,懂吗?”说完又伸出手掌讨要银子。
李逸航心中大怒,恶狠狠地盯着他,待要大骂几句,突然耳边响起了德叔临走时说的话:“大丈夫能伸更能屈!”心道:“我出来求学,可不要第一天便折了,这些人如此嚣张跋扈,在这里肯定是强凶横蛮惯了的,跟他们硬碰硬,保不准那天他们下手重了,自己小命就丢在这里。”又想:“听他刚才说来,只要我跟着他混,便安全无殆,可那不是要跟他沉瀣一气、蛇鼠一窝了吗,那是大违爹娘送我来习武的初衷。”这些念头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便即打定了主意:“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当下慢慢的爬起身来,拾起那块银子,扔在那自称大哥的人手里。
那大哥将银子塞进怀里,又是手一伸,李逸航一怔,银子不是给你了吗,你还要什么?一个满身体毛的家伙道:“你这臭小子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是不是想我们再揍你一顿,将你脑子打开窍了?”又一人看到李逸航还是傻站在那里,提醒道:“把你身上的钱都拿出来啊,还发什么呆?”李逸航这才醒悟过来,他们这是要抢光自己的银子,顿时又激动起来,叫道:“你们还有王法没有,这里可是府城之地,你们不怕官军来抓吗?”那大哥嘿嘿一笑:“李逸航老爷,我们这些小兵已经好几天没开饭,再不发饷银,可要造反了,哈哈!”众人也都跟着笑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
李逸航心下暗道:“这些人如此肆无忌惮,驾轻就熟,显然勒索钱财之事常干,不惧事主去报官,怕是官府也管不了他们,既然如此,也不差剩余的银子。”想到这一点,压下了心中怒火,转身把几锭银子取了出来,扔在地上,冷冷的道:“都拿去用吧,小爷我就奖赏给你们。”斗鸡眼大怒,喝道:“小杂种你真是活得生厌了,敢这样跟洪哥说话?”说着冲上去又欲挥拳,那姓洪的大哥一把拉住他,说道:“别多生事端,今晚就先饶了这小子,把事情闹大了可好。”斗鸡眼低声咒骂几句,显是不肯善罢干休,却也不敢当真上前。
那大哥道:“还不捡起来!”先前提醒李逸航把另外的银子掏出来的那人忙不迭的执起银子,双手奉上。那大哥道:“走,出去转转。”一声令下,几人顷刻间就消失在门口。
房间里其余的人都亲眼目睹了这事,却谁也不敢出来阻止,几个小霸出去后,热闹也看完,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似乎什么事也没发生过。李逸航把脸上的血擦拭干净,揉了揉双眼,呆呆的站在当场,过了良久,颓然坐倒,心下安慰自己:“自己来这里目的是学功夫,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这样的恶人世上所在多有,他们坏事做多了,自会有人来收拾他们。”越想越是心平气和,最后竟吹起口哨来。
李逸航躺在床上,摸着肿胀的脸颊,寻思:“第一次出远门便是没经验,没往行囊里塞些干粮之类,今晚得饿着肚子睡觉,可不知能不能捱得过漫漫长夜。”放松下来后,只觉全身酸软,就连动一下手脚也是不愿,躺在床上,迷迷糊糊便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中一阵暄哗,醒了过来,睁开眼,只觉眼前灯影晃动,一时也看不到什么,听声音,似是那几个小霸回来了。李逸航本想再睡,可是被吵醒后,饿得只觉肚皮都要贴到后背去,在床上转辗反复,越来越难耐。正没理会处,突听得隔床上一人轻声道:“小子,给,拿去吃了。”说着递过一个纸包,李逸航借着昏暗的灯光,看到说话的正是适才拾银子那人,原来他刚好睡在自己身边,李逸航伸手接过,还未打开,便闻到一阵葱油香气,急急打了开来,见是三个葱花油饼,也顾不得道谢,抓起一个就往嘴里塞。那人低声道:“嘘,小声点。”李逸航点了点头,把头埋进被子里,细细地咀嚼。
三个油饼下肚,肚子立刻不叫了,李逸航从被窝里伸出头来,见那人还未睡着,正侧躺身子看着自己,李逸航本想说些感谢之言,但话到嘴边,却又忍住,心想自己被你们打一顿,抢去了银子,现下扔回我三只饼,难道就该心生感激么,世上决无此理!然而多谢之言虽没说出口,却仍是向那人点了点头以示谢意。
第二日天尚未亮,就有教头来吹哨催促起床,只听他喝道:“你们这群懒猪,快起床做早课,动作最慢那个,罚冲洗茅厕!”屋内众人一听,顿时闹了开来,纷纷穿衣着鞋,往练武场上跑去。
李逸航自是不甘落后,他从小就没赖床的习惯,最快速度穿戴好,便向门口冲去,可是刚迈出第一脚,便觉膝盖双腿全然无力,摔了个狗吃屎!原来昨天第一次基本功练习,耗力过度,睡了一觉后体力没见增长,疲惫反而变本加厉,双腿软得直如两根面条儿。李逸航想起茅厕的种种恶心情状,也顾不得有多疲累,挣扎爬起,跌跌撞撞的冲去场上。
眼见就要来到场上,突然间脚下一个踉跄,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登时扑倒在地下,只听得一个人说道:“等等罢!”却原来是斗鸡眼在他背后使坏,伸脚作斜勾,将李逸航绊倒,他这一跤摔得可不轻,在地下滚了几下,才得止住,等勉力站起时,一人从他身边晃晃悠悠地走过,气定神闲的走到场上,正是昨晚的洪大哥。
李逸航回头瞧一眼,见身后已无一人,怕是自己最后一人到场上,强忍着疼痛和愤慨,一瘸一拐到了场上,怒目盯着斗鸡眼,心想这斗鸡眼如此的卑鄙无赖,当真是可恶之极,他们如此的大胆放肆,在教头眼前都毫不收敛,不知背后靠山是什么来头?
所谓的早课,就是基本功的练习,每人都在场上练腿功,腰功,肩功,马步等。李逸航打定了主意:“自己初来乍到,被他们欺侮,那也不打紧,只要自己奋力练功,习得一身高明的本领,不愁将来找不回场子。”于是不理会旁人,埋头苦练压腿,这时也不惧得双腿韧带撕裂带来的痛苦,越痛便越往下压,只认为艰苦之后必有收获。
早课后,众人回到房里,洗漱完毕,纷纷吃早饭去了。李逸航生怕昨夜之事重演,到食堂里吃了个大饱,也不休憩就又到场上。
只见较早进入武馆的弟子都在练套路,像他一样在练基本功的也为数不少。他来到刘昆铮的身旁,说道:“刘师兄早,今天小弟要练些什么?”刘昆铮看他鼻青脸肿,便道:“怎么,第一天来就跟人干架了?好小子,真有你的。”李逸航苦笑不语,李昆铮又道:“瞧你这熊样,定是被人打得无力还手吧。”李逸航道:“他们几个人打我一个,又都大过我,我能打赢,那才叫神呢,不过,我虽然跌到在地下,却也是抓了把沙,将那斗鸡眼打得头破血流,并不是全无战绩。”
“斗鸡眼?那个是斗鸡眼?”
李逸航道:“我不知他的名字,就是刚刚绊倒我的那人,他们一伙人都跟一个自称‘大哥’的人混。”刘昆铮道:“哦,你是指洪仁海那一伙人,小子,你胆子可真粗,竟敢惹他们!”李逸航边压脚边说:“是他们要抢我的银子,我可总不能双手乖乖地奉上吧。”刘昆铮点了点头,道:“以后少跟他们来往,这些个家伙可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下手毒得很。”李逸航道:“是,多谢师兄指点。”
李逸航自小就是个野小子,上山打兔,下河摸鱼,无所不能,这些个练习身体柔韧性的劈横叉、坚叉、正压腿、侧压腿,对他来说都不算太难,到了下午,每个动作都已是做得有板有眼。刘昆铮瞧见都忍不住称赞,说道:“你身体素质不错,是块练武的料子。不过欲速则不达,别想着一步登天,老老实实扎正根基才是道。”李逸航道:“是,小弟谨记刘师兄的提点!”
吃完晚饭,李逸航收拾衣服正想去洗澡,忽听得门口有人叫他名字,连忙应了一声,跑到门口,见是个奴仆装束的老人,那老人道:“你就是李逸航吗?”李逸航道:“是,老人家找我有什么事?”那老人道:“跟我来。”李逸航心下奇怪,站在了门口,犹豫着是否跟上,那老人已走出数步,回转头来,脸上现出烦色,道:“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快跟着来。”李逸航只好跟了过去,在院子里转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