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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水月有些微惘。
她抬起头,侧脸全是血污,眼中尽是茫然。
她望向红衫雕玉老板。
钟天道神色惘然。
她望向蒙面女子琴师。
苏红月摇了摇头。
水月站起了身子,她微微后退一步,脚底大地猛然震颤!
遥远的冥河处再度传来一声震颤天地的嘶鸣。
“是那些大妖?”钟天道皱眉,感应到脚底大地的不同寻常,一阵又一阵恐怖的震颤传来,一次力度比一次大,最终疑惑道:“感觉。。。。。。不太像。”
苏红月的魂力最为敏锐。
她蹙眉,细细感应到一丝微妙变化,最终面色变化,望向那个倒地不起的黑衣少年,缓缓吐出几个字。
“这股震颤。。。。。。是他的。”
水月感到脚底大地传来一股绵延若龙脊一般的恐怖颤抖,接着陆地起伏,整座落日镇陷入此起彼伏的轰鸣之中,木屋刹那浮现出丝丝裂纹,接着在喀嚓声音之中开始崩塌。
时间变得极为缓慢起来。
而在缓慢崩塌的屋楼之中,大地凹陷,崩裂,蔓延。
整座落日镇。。。。。。陷入了崩塌之中!
水月的眼神惊悚起来。
红衫男人高声喝道:“跑!”
那道红衫身影猛然高高跃起,红袍卷起那道娇弱的苏红月窈窕身躯,路过水月之时,大袖卷起,却发现这个身形瘦削的女孩居然倔强站住,原地纹丝不动。
去了深蓝色披风的水月,此刻披着一件普通纯白麻衣,就这么咬着牙,盯着对面的黑衣少年。
在一声足以震颤天地的轰鸣声音之中,整座落日镇上空的红云发生了恐怖的变化。
那道声音。。。。。。犹如战鼓,更是心跳!
无比强大,无比震颤人心,直击所有人内心深处的,一声狂躁无比的心跳声音!
在那一声之下,漫天红云,蔓延数万里,此刻被莫名之力从震碎,如同一只大手,从天心之处探下,两边撕裂——
显露出一**红月!
那**红月无比妖异挂在苍穹中央。
而那道猩红月光,直直落在黑衣少年身影之上。
伴随着那道震碎漫天红云的震颤声音,黑衣少年的十指微微颤抖一下。
他缓缓松了松十指,接着浑身震颤一刹那。
身后水月为他披上的那道深蓝色披风直接被震为无数碎沫,在狂风之中化为灰飞烟灭!
黑衣少年的身影,在天崩地裂的落日镇之中,背对水月,却犹如一道地狱之中降临的修罗一般醒目
令人永世难忘。
他用双手支撑起上半身,脚步虚浮,微微踉跄,极为苍白地前行两三步。
接着身躯站定。
死寂。
那个黑衣少年,伸出一只手,揉了揉鲜血淋漓的眉心。
滴答。
滴答。
身后那团被人掏空的心口,此刻血迹依旧止不住的下落。
黑衣少年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触目惊心的贯穿伤口。
易潇轻声笑了笑。
这道笑声击打在水月身上,令她面容再度苍白三分。
山崩地裂。
陆地瓦解。
天昏地暗之际,黑衣少年陡然长吼一声!
大地之上那股绵连如龙脊的力量狂暴突起,将一整块地面挤开,一颗数十丈大小的恐怖头颅猛然探出,幽幽眸子宛若星辰,盯住那个倔强站在原地的瘦削女孩身影。
水月面上没有一丝血色,怔怔看着那个黑衣少年转身。
易潇的眼眸里已经化为纯粹的黑色。
那条恐怖的巨蟒幽幽直起头颅,站在头颅之上的小殿下面无表情,短发迎风而长,恐怖的生机以这样一种形式在体内发泄而出。
小殿下鬓角长发飞扬,闭眸再睁眸,瞳孔之中的纯粹漆黑令人毛骨悚然。
他一只手轻轻拉扯身上宽大黑袍。
那袭黑袍被狂暴的力量直接撕裂,化为漫天飞灰。
易潇手上攥着一角古老画纸。
水月惨笑一声,盯住那张画纸。
画纸上绘着一个黑衣少年笑意浅淡观摩石碑的模样。
是黑衣少年观碑画像。
易潇离开水月屋子时候,特地带走了这张画像,当着水月的面,郑而重之放入自己怀中,算是自己与她的一个交换。
而此刻易潇面色漠然。
右手微微用力。
“噗嗤”一声,魂力火苗在手中燃烧而起。
那张黑衣少年观碑画像在火焰之中枯萎,最终洋洋洒洒。
一片黑灰。
那条恐怖巨蟒抬起眸子,似乎想听到黑衣少年的声音。
小殿下再也不看下方的水月,淡然开口道:“走吧。”
通体雪白的庞大巨蟒一半身子依旧潜行在地下,直起的一半身子摧枯拉朽一般将街道一侧的建筑全部击垮。
。。。。。。
。。。。。。
易潇离开之后——
红衫钟天道急着拉扯水月袖子要离开这里,却发现她身形不稳,跌倒在地,眼睛通红,死死盯住那道黑衣少年脚踏雪白巨蟒身影离开的方向,直到如今,依旧不愿意离开。
钟天道手上再度用力,却发现那个瘦削女孩的身影缥缈虚幻起来。
非实体。
而是虚体。
一道惨然声音传来。
“其实。。。。。。他说得是真的。”
红衫雕玉老板微怔。
“我们。。。。。。都只不过是这座镇子里的囚徒,傀儡。”
“看到的,都是那个男人希望我们看到的。”
“或许我们想到的,也是他希望我们想到的。”
他面色茫然,却依旧选择了听下去。
“我们活着,却毫无意义,在无数个轮回之中,无数次记忆被清空,无数次记下,无数次忘去。”
“我们是棋子。可悲的棋子。”
水月咳出一口鲜血,痛苦道:“说到这里,用‘我们’。。。。。。已经不合适了。”
她抬起头,幽幽望向红衫男人,“应该是‘你们’。”
钟天道的身子僵住。
“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们要听命于所谓的‘尊上’?”
“为什么,你们脑海之中,总是空空如也?”
红衫雕玉老板的面色有些苍白。
“是‘尊上’不让你违背他的意思,抹去你们的记忆。”
“也是这里的规则。。。。。。不让你们拥有记忆,这样,就永远封锁了你们的思想。”
“但是。。。。。。那个紫袍男人,一直被困在二层楼里,不是吗?”
红衫钟天道嘴唇已经在颤抖。
水月惨笑一声:“他是被自己亲手缔造的规则困住的,而可笑的,是他自己也无法违背自己的规则。”
水月想伸手触摸自己,却发现无能为力。
她的手指是虚幻。
她的脸颊也是虚幻。
说到底,她只不过是那个紫袍男人虚幻而出的规则,用来弥补这个世界的空缺。
当大红月降临之时,那个男人会解开所有的枷锁,他离开二层楼之时,将以这个世界主宰的身份,重新君临大地。
自己被玄上宇制造而出,为的就是有一朝能找到完美解开他束缚的方法。
现在那个黑衣少年的力量冲破了六道轮回的枷锁。
佛骸的规则被打破了。
那么自己。。。。。。也该到了离开的时候了吧?
水月有些惘然低下头。
手指从脸颊上交错而过,仿佛穿越了时空。
接着她看着地面上留下的一滩晶莹痕迹。
心中突如其来的一阵绞痛。
既然自己只不过是虚幻出来的人。
那么为什么。。。。。自己此刻的泪,会是真的呢?
第八十八章 永夜降临
佛骸篇(十九)
落日镇陷入一种格外诡异的状态。
那一袭黑衣站起之后,魂力崛起,纵声咆哮,那声掀起整座佛骸的怒吼,揭开了一切的序幕。
首当其冲的落日镇所付出的,是彻底毁灭的代价。
那一股浩浩荡荡卷起的力量,山枯海啸一般,瞬息席卷整座小镇。
天崩地裂。
而唯有一个地方死寂的有些恐怖。
日不落客栈内的二层楼中。
雷光渐渐收敛。
一袭紫袍轻飘飘落地。
身披大紫袍的男人面色稍微苍白,接着整理衣襟,好整以暇之后,面色稍微恢复出一抹红润。
他双手探出抓在虚空之中,将最后一闪即逝的雷光握在手中,接着收拢脑后长发,掌中雷光不断炸裂,最终被他十指服服帖帖攥死,束成一条发带,将漆黑如墨的长发合拢。
脱牢。
这座囚禁了八大家老妖怪无数个轮回的牢狱,在此刻,终于被真正的囚禁者真正挣脱。
紫袍男人深深吐出一口浊气。
他身边一道少女模样的灵魂体上下漂浮。
玄上宇笑意浅淡,对身边体态修长而曼妙的少女灵魂轻声道:“你看。。。。。。六道轮回可困不住我啊。”
那道少女的灵魂晶莹剔透,宛若纯粹的琉璃一般,只是神态微惘而朦胧,眉眼低垂,懵懵懂懂,身上披着漂浮不定的虚幻白衣。
魏灵衫缓缓睁开双眼,茫然看了一眼这袭大紫袍,接着又缓缓闭上双眼。
她的魂力被抽离开来,处于一片混沌之中。
自然是没法回话的。
而身披紫色长袍的男人接着自顾自笑道:“想一想,佛骨、莲掌、玉手、龙血、慧心、痴胎,好像都集齐了呢。现在加上你那具龙雀真身,这座佛骸。。。。。。也到了湮灭的时候了。”
“只是有个恼人的家伙就要来了啊。。。。。。”玄上宇抬起头,紫袍之中探出五根白皙手指,微微掐诀,虚空之中崩现雷霆,随即浮现出数道梵文。
玄术修行,按例来说属于旁门左道,而掐指能算出天地十九道之事,已经更胜风水堪舆之中的铁口直断境界。
这个紫袍男人单手掐诀,雷霆随现,已经隐约有了言出法随的恐怖迹象。
不修元力,却已经是半人半仙。
玄上宇笑着摇头道:“这么多年没有出世,没有想到,洛阳这个时候热闹得很呐。”
紫袍之中的手指微颤。
玄上宇陡然眯起眼,眸子里一丝杀意闪过。
跟随五指旋转的梵文陡然炸裂,被无形气机震碎,消散在他紫袍袖口之中。
玄上宇笑里藏刀道:“有点麻烦呢,来了个不得了的大人物啊。”
他缓缓将目光投向身边的少女灵魂,目光温柔,声音喃喃道:“那么。。。。。。这具龙雀真身,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
下一刹那——
二层楼靠近玄上宇一面的墙壁之上是极厚重的漆木,其间摆放着一排由玉石镶嵌而成的内窗,此刻突然被一颗巨大头颅给撞碎。
一条仅仅显露上半身就已经有十数丈的雪白巨蟒吐出猩红蛇信,头部和一截躯干以摧枯拉朽的姿态探入二层楼之中。
雪白巨蟒眯起眼,盯住与自己瞳孔之间只有数尺之隔的大紫袍男人。
这尊体态恐怖的巨蟒头顶之上,盘坐着一位黑袍早已破烂不堪,却仍然在夜风之中猎猎作响的黑衣少年。
小殿下神情平淡,闭着双眸,眉心一抹猩红,眉宇之间白得渗人。
被撞碎的内窗之外,显露出落日镇永夜妖异的夜光。
大红月下。
映照一袭黑衣呈现猩红之色。
易潇盘坐白蟒头顶之上,黑衣飘忽落定,鬓角长发轻扬,宛若忘忧仙人。
他缓缓睁开双眼。
眸子是一片漆黑。
没有瞳仁与眼白。
只有无尽的漆黑。
永夜降临。
“易潇。。。。。。”玄上宇笑意依旧道:“既然来了,不妨让我见识一下,所谓剑主大人的后手,究竟能有多强。”
小殿下声音平静道:“如你所愿。”
被抽去所有魂力的易潇,此刻处在一个极为微妙的状态之中。
风庭城那位剑主大人抑制修为,在人间之中以宗师境界示人,而在前赴鬼门之前,特地在易潇的剑酒令之中,留下一张底牌。
这张底牌,剑主大人的原意乃是保住易潇,让他在宗师之前,能够无虞渡过。
而有了这张底牌,便就是倾尽世间之力,也无人能够威胁在世俗间本就身为齐梁皇子的易潇。
剑庐第一代的大宗师风庭,在始符大世之时就曾经给自己的亲传弟子留下过这道手段。
修行者,行走世间,无论修行元力或是气血,在成就大道之前,再超凡脱俗,无非也是一具凡胎**,而凡胎**之中储存的生机,便就是决定了一个人的生死关键。
生机旺盛,则香火绵延,不老长生。
生机稀薄,则将死之人,命在旦夕。
易潇在落日镇,魂力被抽空之后,生机消逝已成定局,若无逆天手段,便只能身死道消。
而这道蕴藏在剑酒令之中的逆天手段,则硬生生将易潇从阎王手中拉了回来。
大量的魂力被这道大宗师留下的令牌生生抢夺而回,甚至连那道囚禁了玄上宇无数轮回的六道轮回禁制,都被那道力量撕裂。
这才有了玄上宇脱困的契机。
而玄上宇视剑主大人后手于无睹,借此脱困,所付出的代价极为惨重。
他付出了佛骸之中囚压无数魂力的一半之量!
尽皆被剑主大人攫取而去!
而那枚剑酒令之中同时灌注了剑主大人的生机之力。
无穷无尽的生机与魂力此刻充盈在易潇体内,而爆炸般的生机在易潇体内纵横,无处宣泄,眉心之处一点嫣红,将体内大周天运转了无数次轮回的生机储存而下。
在这样的一种状态之下。。。。。。易潇体内充盈的,是足以令大宗师境界挥霍的恐怖力量!
小殿下背后长发三千丈,披散而开。
他缓缓伸出右手,点在自己眉心。
“株莲相第三层。”
株莲相第三层三尺莲海,此刻在小殿下黑衣背后显形。
不再是。。。。。。三尺!
而是恐怖的汪洋!
轰然汪洋从九天之上下垂,向着二层楼灌输而进,无穷无尽的魂力海洋之中盛满剔透金莲!
如同远古流淌的焚河一般炽热而滚烫,整片空间都为之凝结!
而这条流淌莲花的恐怖焚河在紫袍男人面前一尺也难以存进。
玄上宇面色平淡,笑意如常。
他轻轻挥袖。
整个二层楼灰飞烟灭!
落日镇夜色之中,无数焚河被冰冻而起,一片极寒,冰天雪地之中,一袭黑衣骑乘雪白巨蟒,陆地崩裂。
那条巨蟒身躯不再潜伏而低,而是真正直起身子!
两条巨大羽翼遮天蔽日!
“腾蛇?”玄上宇微笑后退,漂浮在半空之中,身边那道飘忽不定的少女灵魂被他收回袖子之中。
山海经之中名列前十的大妖。
他笑望易潇,轻声道:“还有什么手段?”
易潇右手依旧停留在眉心之上。
嫣红更红。
声音依旧平静。
“株莲相第四层。”
盗天池。
冰冻的古老焚河之中有一股神秘力量开始传递。
寸寸严寒的冰面之下, 有一尾红鲤游动。
这尾来自天阙仙人投下的红鲤鱼在淇江龙王身死道消之后,投入易潇脑海之中,传承大楚王朝气运,此刻汲取仙气,疯狂摆弄首尾。
池鱼。
化龙。
“轰”然一声,焚河之上破开数十丈冰窟窿,一条狂怒巨龙腾飞而起,伴随着这条巨龙腾飞而起的,还有数之不清的漆黑剑影。
每一剑,皆由魂力凝聚。
三千剑,此刻要在三千之后更加一个万字。
三千万。
具体数量早已经数之不清,但早已远远超过三千的飞剑,犹如漫天蚂蝗一般铺天盖地压境递出,从焚河莲花的花苞之上结出,缓缓升腾而起,最终凝聚成一片黑压压极为森严的剑幕。
蓄势欲发。
那条池鱼吞噬盗天池气运化成的巨龙昂首奋爪,首当其冲。
而那袭紫袍依旧是面色平淡的第二次挥袖。
大红月下,整座佛骸,伴随着这次挥袖猛然震颤。
玄上宇面容平静而肃穆。
他是这座佛骸真正的主人。
而当君王重临大地之时,龙须跪伏。
那条仙气化龙的池鱼身形戛然而止,如同重重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墙,怒目圆瞪,从硕大头颅开始,到仍旧保持着红鲤特征的龙尾结束,在一瞬之间,尽数化为虚空之中的齑粉!
焚河之上的漆黑剑幕躁动起来。
黑衣少年不再盘坐,而是缓缓站起身子,右手停在眉心,无穷无尽的魂力在此刻蓄势良久。
轻轻一个字:“发。”
三千万剑。
宛若九天之云下垂,狂呼海啸。
饶是那个紫袍男人,面色也不再平静。
玄上宇抬起头,神情凝重望向那一幕漆黑压盖整个世界的剑雨。
令他心悸的,不是这与自己魂力境界已经相当的恐怖剑幕。
而是每一剑之上,都包裹着的恐怖域意。
在那枚剑酒令催动之下,已然大成的域意。
杀戮剑域。
尸山血海,伴随着漫天剑意,轰然降临!
第八十九章 神仙打架
佛骸篇(二十)
神仙打架。
佛骸里的这一场战斗,拿这四个字来形容最为恰当不过。
漫天剑幕升腾而起,大成杀戮剑域覆盖之下,古老焚河之上的冰面寸寸崩裂。
而飞蝗一般的剑雨落下,一整座人间地狱伴随着杀戮剑域压盖在玄上宇头顶。
紫衫大国师面色凝重,身形不断飘退,紫袖之中双手飞快结印。
玄术以玄之一字为重,御敌手段诡异莫测。
而奇门遁甲,三千玄术之中,有一门召雷之术,最是浩瀚不能抵御。
伴随着那两袭紫袖之中的双手不断结印,空中短暂留下从宽大紫袖之中飘出的梵文。
玄上宇一头墨发在雷光束带之下收拢,此刻那道发带自动散开,长发失去收拢之力,在夜风之中肆意狂舞。
紫衫大国师面前漂浮着那条细长发带。
他伸出双手,平端握住。
最后一道印法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