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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第一次来到禅宗的时候，可没看到这种景色，“禅宗，本来就是这般，那之前禅宗是怎么回事？”
“这就说来话长了。”老方丈长吁了口气，道，“十万年前，禅宗建立之后比现在还要夸张，那是天地充满灵气，自然能过支撑人为修行所带来的消耗，现
在不行了，刚刚结束天地大变，灵气严重不足，灵山也就黯淡了，现在，老衲是用佛法催动的。”
夜凌一怔，一句话脱口而出，“佛尊留下的——”
老方丈动了动手指，封住了夜凌的口，“慎言，你可知这世上的因果？”
本来夜凌并不知道人口相传的因果有多可怕，但修习了人皇的法门之后，夜凌愈发觉得因果之强横，面色严肃，点了点头。
“知道就好，祸从口出，并非耸人听闻，你若是到了我们这种境界就明白这因果二字是多难跨过了。”老方丈又叹了口气，“你可知人皇为何被称为‘唯一
皇’吗？”
“唯一皇？”夜凌一愣，摇了摇头，他并不知道人皇还有这种称号。
“你，帝典上并无记载吗？”老方丈倒是一怔，开口问道。
夜凌苦笑摇头，“老方丈，你可知帝典是何物吗？”
“不就是你们帝族记录传代的书吗？”老方丈的答案脱口而出。
“并不尽言。”夜凌摇头，解释道，“帝典是夜家第二祖所开，可是这帝典却不是他一人所写，帝典是帝族十万年七十一代帝族所著的，每一代都会在帝典
中补充内容，爷传父，父传子，一代传一代，每一代都会有新的内容补充进去。”
夜凌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帝典就在我的脑中，足足十万年的见闻录，不是我一时能看完的。”
“我只能根据自己要看的内容去找，找到我要找的东西，可是十万年，找到了想要知道的人或事，下面的记录太多，见闻太广，既有相同，又有不同，这就
让人很难分辨了。”
夜凌苦笑着说道，“我曾经想要熟读帝典，看了三天，实在是不行。”
“十万年的异闻录，即便是扫一遍也要百年之久啊。”
老方丈挑了挑眉，只能感叹，“帝族记载底蕴深厚，却也弊端无穷啊。”
“老方丈，您刚才说道人皇的‘唯一皇’又是何意？”
“洪荒末年，人族起事，最后以人皇登上皇位，与夜帝，三尊威压宇宙洪荒为止，人皇也是十万年至今的最后一位皇者，也是当时唯一真皇，所以人皇又被
万族称为‘唯一皇’。”
“再之前，洪荒年间，每一大族几乎都有皇者镇守，真皇、伪皇层出不穷，可是洪荒末年之后，天地只出现过一位皇者。”老方丈点了点指头，“这便是灵
气的不足。”
“禅宗须弥之变就要从这里讲起，灵气不足，难以撑起大道，之前千年并无圣人出的原因也是如此。”
“吾辈修行，追的是道，底蕴便是这个源，这个气。”
“气不足，源不够，人与万族就难以修行。”老方丈指了指夜凌，“这个道理，你可明白？”
夜凌点头，忽而问道，“气不足，源不够，就难以修行吗？帝星千年末法，您与我祖父，我父的修为可并没有落下啊。”
老方丈笑了笑，两只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这就要说夜帝、三尊的厉害之处了。”
“老衲不知道万族功法是否同样，魔域之人就不与人族交流，老衲亦不熟，这里单说夜帝与神尊、佛尊的功法。”
老方丈伸出五根手指，“夜帝留了一部帝经，神尊留下数门道统，之外还留余一部‘神明破厄决’在南域剑峰，佛尊留下十万经文，除此外还留了一本‘涅
槃经’。”
“神明破厄决、涅槃经都有特殊性，老衲也没曾修炼过，十万年也只有三生、玄一两人修炼成功，老衲实在不好妄语。那老衲就单说这三人留下的
主流道统吧。”
“无论是夜帝的帝经，神尊的道统，佛尊的十万经文，都是一种修行手段。”
“修心！”
老和尚指了指自己的心，又指了指夜凌的心。
“天上大道万千，自己心中沟壑，我们不求修为深厚，只修心。”老和尚睁开小眼睛，一瞬间霸气毕露，“老衲这么说，你是不是难以理解？”
见到夜凌点头，老和尚又闭上眼睛，微微靠着椅背，继续道，“这世上，有人修力，似你。有人修技，似玄一。有人修道，似三生，有人修心，似老衲。”
“修力者，一力压人，一力降十会，这只是蛮力，对付修为不如自己，或是体力不如自己的人非常有效，就像之前你与那四个伪圣的战斗一般，你的蛮力能
伤到他们，他们却破不开你的防御，你就能用蛮力活活耗死他们。”
“修技者，四两拨千斤，玄一身体不行，一身技法却已经修道了极致，如果是他对上那四圣，以技相博，不过你所用时间的一半便能杀死四圣，这是技的运
用。”
“修道者，以法震慑，修有无上大术法，心随天道，一点一点拨开天道，最后言出法随，取而代之，成就无上皇位，这是三生走的路，也是佛尊开始的时候
想走的路。”
“而老衲，还有十万年间在人族秘而不发的三门之人，便都是修心者。”
“你不是问老衲，为何千年末法，老衲实力并未寸步不前吗，老衲这就能回答你。”
“因为老衲修心。”
老和尚指了指自己的心，“修为是水，人身既是容器，天地灵气不足，水便不会增长，人身容器的扩大便是境界的提升，而修心是为提升境界做好基础，千
年间，老衲的修为并没增长，但是老衲的境界提升一重，老衲千年不修炼，只是看了千年的佛经，历代先贤所著经文，统共四十万零六千一百二十本，老衲的
佛法修为敢说不弱于佛尊。”
“修心，就是修炼自己。”
“不迷失本心，不吸收冥灵，不借助外力。”
“自己便是实力，自己既是强者。”
“有我无敌！”
“这便是我人族的修心。”
老和尚猛地睁开眼睛，须弥为之一震！
“纵是关外万族齐至，我人族又有何惧哉！”
“有老衲等人在，无须他人，老衲便可一人艹翻他们！”
夜凌一边震诧于老和尚的威势，一边苦笑老和尚的言语。
这个口吐污言秽语的光头，真的是禅宗两千年的方丈掌门吗？
第382章 苦（）
第三百九十章
修心——
夜凌仔细聆听着，这是长者的经验，他需要铭记于心。
又听到方丈和尚霸道豪言，夜凌抿着嘴，不言语，眼神更加深邃。
“方丈！”夜凌看着老和尚，一字一顿的问道，“你，还有与你这一代的这些人，你们的修为到底是什么层次？”
老和尚眼神光润酣泽，“阿弥陀佛，老衲自认不输于千年前的夜儒前辈！”
“千年？”夜凌愣了愣，二十年前夜凌第一次见到夜儒的时候，曾听夜儒说过自己是半步至尊，千年前的太爷爷，能是什么修为？
老和尚伸出手指，点了点夜凌，“千年前夜儒前辈夜奔星空，在万族中杀了一圈，毙掉的古族大圣何止百千，他老人家的那座塔，上面都是古族的魂骨血脉
，老衲现在自认也可毙掉古族大圣百十。”
“那帝关不守，不是放弃，而是没有必要了。”
“胤狮知道这件事，让我禅宗与神道宗隐退人后，另有谋划。”
夜凌紧抿嘴唇，脸色有些不正常，“我知道了。”
老和尚盯着夜凌看了好长时间，“你妹妹，夜晨的事我们也知道。”
一提到夜曦，夜凌终于忍不住了，一拍桌子，站起身咬牙说道，“你们知道，谁知道？你，老虎山，魔域，还有我外公？还有谁？”
“老衲出手蒙蔽天机，他们只能派人去找你妹妹，不过——”老和尚的眉毛抖了抖，“你妹妹失踪了。”
“失踪？”夜凌摸着扶手缓缓坐下，“在哪里失踪的。”
“北海！”老和尚说道。
“北海。。。吗？”夜凌想了想，旋即怒气又涨，“那你们就不能去保护我妹妹？”
“帝族之事，老衲等人哪里敢过问啊！”老和尚假惺惺的叹气，让夜凌的脸抽了抽。
“那换个话题。”
夜凌盯着这个滑头老和尚，眼神质问，“未央是怎么送回来的？”
“你这般问，不就是知道了吗？”老和尚微笑反问，这个表情让夜凌更加窝火。
“我不知道。”夜凌眯了眯眼睛，“还请方丈赐教！”
“老衲——”老和尚正要摇头。
夜凌突然暴喝一声，“请方丈赐教！”
“夜凌，你是个聪明人。”老和尚的语气软了许多，“许多事都不要刨根问底，少说话，心中明白便好。”
夜凌站起身，“我知道了，谢方丈教诲。”
向门口走了几步，夜凌微微侧首，“方丈，小未央就留在这里了，您知道该怎么做吧？”
“老衲知晓。”老和尚双手合十微微顿首。
“交予方丈，夜凌放心。”
夜凌看着立于佛塔前的两个小家伙，双手插进袖筒之中，默默的走过去站在他们身后。
夜曦的神觉灵敏，仰起头望着夜凌的下巴，“哥哥，你回来了。”
“嗯。”夜凌揉了揉小曦的头发，随手一挥，“三生喜欢的姐姐在那边，你要不要去看看？”
夜曦先是看向小未央，小脸上闪过一丝阴暗，旋即重重点头，迈开大步跑了过去。
夜凌半跪下，视线依然比小未央高了许多，两只手搭在小未央的肩上。
“你还记得你母亲多少？”夜凌轻声问道，声音温柔。
小未央仰起头看着夜凌的眼睛，嘴角向下压，眼睛中又水雾润起。
夜凌心中暗自叹了口气，看着小未央，“那你睡一觉，醒来之后，我就带你妈妈来见你？”
小未央猛地摇头，像摇拨浪鼓一样剧烈，“不要。”
看来小家伙已经清楚夜凌要干什么了，拼了命的摇头，夜凌哑然，这个小王八蛋凭借着自己见到他的激动，自己对他的态度知道了自己是个没见过孩童的大
人，装柔弱，装哑巴，装行走不得，那一段时间被夜凌宠爱到了极致。现在这个小王八蛋的洞察力又立功了。
夜凌眼睛低下，再抬起时眼神依旧，“那你想怎么样？”
小家伙身体前倾，抱住夜凌的脖子，那股婴童自带的奶香扑面而来，“我要在舅舅身边。”
夜凌轻笑摇头，“怕是不行。”
“舅舅——”小未央叫道，“你也不要我了吗？”
夜凌愣住了，托着小家伙的屁股将他抱了起来，“舅舅不是不要你，而是——为了保护你。”
夜凌想了很久，还是决定这般说出自己的想法。
“妈妈之前也是这么说的。”小未央低声说道，语气悲伤让人听到后不觉心头一颤。
这个孩子经历了太多了，被晨儿扔下一次，再被自己扔下。。。
夜凌犹豫了，抱着小家伙，抬起头看着佛光普照。
“未央。”夜凌轻声唤道。
“舅舅。”小家伙死死的抱着夜凌，听到夜凌叫他急忙应答。
“要不要和舅舅赌一下？”
小家伙松了松手，黑黝黝的眼珠盯着夜凌的脸看了好久，“赌什么？”
“赌我们谁先找到你母亲。”
“不赌不赌不赌！！！”小家伙疯狂摇头，“舅舅，你快些将妈妈找到吧，我认输还不行吗？”
夜凌点头道，“确实不公平啊，那舅舅让人教你大法力，由你去救你母亲怎么样？”
“不不不不不——”小家伙叫道，“舅舅你去救！！”
看来这样激将是不行了，夜凌抱着小未央走了几步，“未央，舅舅答应你，回去就你母亲，那你也要和我做一个约定。”
“舅舅你就要把我扔在这里对不对？”小未央的脸色又变的惨白。
“不。”夜凌轻轻摇头，“你这话说对也不对，说错也不错。”
“舅舅是想让你留在这里，不过不是扔下你，而是让你能够安稳修行。”夜凌轻声说道，“现在人族也不安稳，事情很多，你实力越强我越放心，另外，舅
舅还希望能你一起并肩作战呢！”
小未央点了点头，似是被夜凌说动。
夜凌也不再言语，他知道小未央是个识大体知大局的人，只是这样的孩子都很苦。
懂事的孩子最苦！
他本想让小未央活的更开心一些的，不用考虑生死、战斗、厮杀这些有的没的。
只是这些都是奢望了，在最开始的时候，夜凌也想让夜晨过得无忧无虑，很显然这个愿望也落空了。
仿佛自己想做的事情还没有哪件真的做成了！
夜凌的嘴角不自然的动了动，露出一丝苦笑，带着无奈。
“舅舅！”小未央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着夜凌，小脸严肃，眼神坚定，“我听你的安排。”
听我的安排？夜凌微微变色，旋即又恢复的微笑，轻轻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用力将他抱在怀中。
“舅舅也什么可以帮你的了。”夜凌伸出一只手指，指尖紫光涌动，轻轻的点了一下小未央的眉心，“这是帝族修炼的帝典，舅舅传给你。”
“舅舅是个很废物的人，到最后能帮你的也只有把帝族的典籍给你。”
小未央双眼迷离，这是夜凌将帝典传于他的必然反应，短时间将一部编写了十万年的典籍注入大脑中，便是成人也要头疼好一阵，夜凌特意放缓了速度，让
小未央适应，不至于冲坏脑子。
夜凌经历这种传承的时候要比小未央小上许多，记忆中也并无痛苦，故此大胆行事。
这次传承足足传了十多个时辰，夜凌一动不动抱着小家伙已经一天一夜了。最后一点文字结束，夜凌长舒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抱着小家伙向须弥山顶走去
。
白象和青狮跪伏在道路两旁，夜凌面不改色，眼神不顺，抱着已经睡了十来个时辰的小家伙缓缓迈步，宛若幼主登基之势！
夜凌即将踏上山顶大台，忽然驻足。
眼前的是当年夜凌曾与之交谈的那两个兽王，统领族群的两大兽王同时跪伏，多年之前交谈的事情仿佛发生在昨日一般，夜凌看着两只兽王，不禁感叹物是
人非，纵是故人旧物，也是会变的。
他已经渐渐习惯了自己的身份，帝族帝子，他日必是一代无上大帝，只是这种身份会让他失去许多能平等交谈的朋友。
“你们二位就起来吧。”夜凌苦涩的说道。
“是！”两只兽王先是叩首，随即起身，垂首恭敬而立。
“好久不见了二位。”夜凌笑道，怀中的小未央的眼皮动了动，看样子快要醒了。
“是，上一次见到帝子还是二十多年前的事。”青狮王感叹一声，时间过得真快啊。
唔——
怀中小童吱唔一声，睁开了眼睛，大眼珠滴溜溜的转了两圈，见到夜凌的那一刻，朦胧迷离的眼神瞬间清晰明亮，小嘴咧开，“舅舅！”
夜凌倒还是有些担心，略显紧张的问道，“怎么样？头疼不疼？有没有什么不好的感觉？”
“有些胀！”小家伙指了指脑袋说道，“好多东西进来了。”
“那是帝典，帝族之根本。”夜凌说道，示意小家伙看向两只兽王，“打声招呼。”
小家伙转过头，看到了恭敬站立的青狮白象，先是笑了笑，有些不解的挠了挠自己的小脑袋，看样子是不知道怎么称呼，拍了拍小脑袋，小家伙想出了办法
，“你们好！”
“小帝子。。。。。。”两只兽王正想这样回拜，却愣了一下，小帝子是夜凌的称呼，这个孩子应该叫什么，两只老兽对视一眼，微微顿首叫道，“小少爷。”
小家伙似乎很喜欢这个称呼，咧着嘴傻笑。
夜凌将小家伙放下，指了指山顶大殿教坛，“我们先进去了。”夜凌拉着小未央径直走近教坛之中。
小家伙回头想要摆手道别，正看到白象跪地，青狮伏身。
“阿弥陀佛！”
夜凌拉着小未央，“叫师父。”
小未央先是看了看夜凌，然后软糯的叫道，“师父好！”
“了然大师，夜凌有礼了。”夜凌也微微躬身，这里面坐着的是一位和禅宗老方丈一个时期的和尚，出关之后便在这里，每日诵佛念经，十日一小念，一月
一讲经，他是参悟了古经修成菩萨的大能者，论起佛法要远胜方丈。
了然大师坐在巨大教坛的正中，脑后百万毫光，坐下九瓣金莲，手中捻着巨大佛珠，面带微笑，微微颔首。
“还要多谢大师赠佛珠。”夜凌再拜道。
“帝子无需多礼。”
了然大师语速缓慢，轻轻抬手，一道佛光将夜凌托起。
“帝族是人族之柱石，贫僧等人能帮的帝族更是造化，帝子无需这般客气。”
“这孩子名叫夜未央，是我的外甥。”夜凌推了推小未央，“日后还要了然师父多多照拂。”
“照拂不敢说。”了然睁开眼睛，微微一笑，视线落在小未央的身上，目光忽然一滞，“这孩子，是有大智慧的根苗。”
夜凌笑了笑，“了然师父也看出来了。”
“是，贫僧已知晓帝子用意了。”了然点了点头，“留在贫僧这里，还请帝子放心。”
夜凌点头，拍了拍小未央的头，“去吧，日后你就陪在大师身边。”
小未央抬起头看着夜凌，也不说话。
夜凌半跪下，抱着小家伙，“放心，舅舅会去找你母亲，你也要好好修行。”
“拉勾！”
夜凌伸出小指，小未央也伸出手和夜凌勾了勾。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这一约定之后，夜凌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小未央站在原地，也不去看夜凌远去的身影，只是站着看向了然和他身后的佛光！
第383章 道灵子之乱（）
第三百九十一章